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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美的夏天
 这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冬天的太阳,难得这样地温暖!

 盛夏牵着吉吉,在午后校园的阳光下慢慢地走着。周围走过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一些男生的眼光时不时地瞟向盛夏,她低下了头,心里不免去想:自己差一点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了。这样的想法,每每让她感到心里很酸也很痛。

 但是,生活中的酸和痛,只有自己去默默地承受。

 两年来,她已经习惯!

 当她拉着吉吉走到大操场的时候,被一阵吉他声所吸引,她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看到在空旷的操场西边,水泥台阶的看台上面,坐着三个人,两个女生,一个男生。其中一个女生正在弹着吉他,而那个男生似乎在指导她。

 “吉吉,我们去看哥哥姐姐弹琴,好不好?”

 盛夏心头一动,蹲‮身下‬子来,非常温柔地问吉吉。

 “好,的!”吉吉点着头,清脆地说。

 “好吉吉,乖宝宝!”盛夏不由得抱起他“啵”地亲了一口,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向西边绕过去。

 或许是太急了一点,就在盛夏抱着吉吉迈下台阶的时候,左脚竟磕碰到右脚,结果她和吉吉一起跌倒在台阶上,万幸的是,他们没有滚落下去。

 那三个学吉他的人,就在盛夏和吉吉脚下的位置,正吵吵嚷嚷、嘻嘻哈哈地弹着吉他,吉吉“哇哇”的哭声,使得这三个人惊诧地回过头来,正看见狼狈地从台阶上爬起来的盛夏。

 “对不起!”盛夏苦笑了一下。

 她发觉那个单眼皮小眼睛的男生,正看着她发着呆。而那两个女生的表现呢,就大不一样了——她们大惊小怪地走上来,一个扶住了盛夏,一个抱起了吉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盛夏:

 “你摔疼了没有?不要紧吧?”

 关切的眼神和语气,使盛夏感到很亲切和温暖。

 “不要紧的!”盛夏连忙抱过吉吉,哄着他。

 两个女生都很漂亮,皮肤白皙、齿白红,其中一个人身上穿着果绿色的大衣,另一个年龄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穿着同样款式但颜色不同的棕色大衣,看起来,她俩像是一对快乐的孪生姊妹。

 盛夏一边哄着吉吉,一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这两个快乐的女生。

 两个女生都很有兴致地凑过来哄吉吉。

 “宝宝别哭,姐姐给你吃巧克力哦!”那个果绿色大衣的女生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巧克力,但很快就被吉吉的小胖手推开了。

 “哈哈,安妮老师,巧克力留着给你自己吃吧。”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男生也凑了过来,他毫无顾忌地嘲笑着女孩。

 不过他嘴里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盛夏。

 盛夏令人不易察觉地皱皱眉头,喔,说实话,她对这个公鸭嗓门的男生,好象没什么好感。

 “死阿荣!给你吃!”女生把巧克力丢进了男生的脖子里,阿荣没闪躲成功,缩着脖子,嘴巴里“嗷嗷”地叫,表情特别滑稽,无意中却把吉吉逗笑起来。

 “咯咯咯咯——”吉吉看着阿荣的可笑样子,笑得两只小腿抖。挂着泪花的小脸,也笑成了一朵花,可爱的要命!若得两个女生争相把嘴巴凑上来,一人一边“啵”地狠狠亲了吉吉一下。

 “哇!好令人羡啊。”阿荣眨巴着小眼睛,煞有介事地感慨着。

 “阿荣啊,你羡慕谁呀?”安妮问道。

 “这个小朋友啊!”阿荣指着吉吉说“我呀,巴不得自己是他呢,又是被人亲又是被人抱的!这臭小子,还哭,哭什么哭!”

 说着,阿荣居然对吉吉作出一副很凶狠的样子来,谁知吉吉并不怕,他挥着小拳头威胁阿荣:“打,你!”

 “哈哈——”两个女生笑得天花坠的,连盛夏也忍俊不住笑起来。现在,对这个叫做阿荣的男生,她刚才的恶感已消除了。

 “哎!你们还是弹吉他吧,我刚才就是想来听的。”盛夏有点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好的好的!”阿荣满口答应,然后他又问盛夏“喂,你叫什么名字?你喜欢弹吉他吗?要不我也收你做徒弟好不好?”

 说到这里,他斜着眼睛看了那两个女生一眼,得意洋洋地说:“反正,我收两个徒弟也是教,收三个徒弟也是教。三个徒弟里,总能有一个聪明些了吧?”

 “喂,死阿荣,你就这样贬低你的老师吗?”棕色大衣的女生拎着阿荣的耳朵,把他扔到吉他旁边,用命令的口温说“让你尝尝师道尊严的厉害!”

 “搞错了,詹妮啊,阿荣他现在是我们的老师啊!”安妮忙去拉她的伙伴说。

 “对啊!”阿荣也直起‮子身‬,理直气壮地说。

 盛夏虽然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也觉得这三个人很有趣,所以,她抱着吉吉也笑起来。

 “哎,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阿荣又追问着盛夏。

 “不许你欺负我姐姐!”吉吉冷不防地从盛夏身上挣脱下来,跑到阿荣面前去,抬起脑袋凶巴巴地威胁他,引得大家都笑起来。阿荣垂头丧气地说:“喔,这个小孩,一定是我的克星!”

 他抱起吉他,问盛夏:“你想听什么曲子?”

 盛夏认真地想了想,红着脸说:“是一首名曲哦,叫《冬的思念》!”

 这时候,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韩冬的样子——他沉了片刻,调皮地说:“是!是一个著名音乐家作的曲子哦,曲名叫做《冬天的思念》。”

 “名曲?啊…是啊是啊!呵呵——”阿荣笑得有点怪怪的,接着他就弹了起来,还用他那破嗓子声嘶力竭地唱着歌词。

 静悄悄的雪飘着我给你带去的思念

 孤单的城市不懂飞翔

 岁末的钟声在最后敲响的一刹那

 空的怀抱滴落的眼泪

 飞去另一个城市

 天空飘散着无数白色精灵

 想念在极星方向曾经的诺言

 曾经在一起的人

 依然在彼此思念

 …

 盛夏又一次听到这熟悉的音乐,差点热泪盈眶。怕被人笑话,她低着头拼命地把快要涌出来的眼泪往回堵。

 阿荣弹完《冬的思念》之后,问盛夏:“你还想听什么?”

 盛夏迟疑了片刻,大胆地说:“《最美的夏天》。”

 阿荣略为思索了一下,然后自作聪明地说:“哦…这个曲子,需要回去查查,或许,下次我会弹给你听!”

 他心想,回去可以问问韩冬这家伙,这到底是哪个家伙写的曲子。

 面对这么漂亮美眉的要求,阿荣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拒绝的哦!

 六一那天上午,韩冬很意外地收到小洁寄来的信。

 他拆信的时候,显得有点手忙脚。不远处,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但他根本就没在意。

 韩冬:

 还好吗?

 夏天已经到了,不知你那里有没有下雨,北京下了几场很难得的雨,学校图书馆前的玉兰花开了,又被雨水打落,花瓣落了一地,美极了。

 想起和你在一起时,唱过的那些歌——

 “夜已深了/漆黑的天空你振动翅膀/孤独的飞翔…”

 “是否还记得童年阳光里/那一朵蝴蝶花/它在你头上美丽地盛开/洋溢着天真无/慢慢地长大曾有的心情/不知不觉变化…”

 “当最美的天空开始变得苍茫雨也开始飘/你坐在窗前抬头望泪水把眼睛点亮/如果没有路通往梦想这船怎能去远航…”

 你是我唯一的听众。你曾经问过我,这些歌词出自谁的手,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是我的爸爸。爸爸走之后,我从他的一本笔记本里,发现了他写的很多歌,他是罗大佑的忠实歌。在大学的时候,爸爸有过一个青梅竹马、铭心刻骨的恋人,但最终他们却分手…

 我很爱我忧郁的爸爸。当我唱起这些歌的时候,总是看见爸爸在天空里看着我,这是我现在所能感受到的唯一幸福,同时也是我最深的痛苦。

 我经常会给天堂里的爸爸写信,写上“你好吗你好吗你好吗…我很好你好吗?”象藤井树在山谷里的叫喊。看《情书》的时候,我总是在流泪。

 我想对你说声谢谢,还有——抱歉!18岁的时候,我想开始一场爱情——即使不爱他,只是随波逐罢了。这时,我恰好遇到你…

 爸爸死了,我是没人陪的孩子,谢谢你陪我走过一段寂寞和孤独的路。我现在才明白,爸爸已经带走我今世所有的欢乐,我已是无法摆寂寞和孤独。没有人可以取代他,永远!

 再见了!

 小洁

 PS:是大头找到我,把你的地址写给我。他说很不习惯握笔写信,让你不要等他的信。

 盛夏看到韩冬在读一封信,他看得很仔细很仔细,看完,他就闭上眼睛,手掌也抚在眼睛上,显得很是伤心和疲惫。

 “他怎么了?收到了谁的信?怎么会这么难过呢?”盛夏心里有着一百个为什么。她的心里也似乎被爪子揪了一把似的,显得生疼生疼。

 其实今天她的心一直处在比较亢奋的状态,因为下午就是她筹备已久的六一联会,在这个联会上,韩冬将会弹唱《最美的夏天》。

 她期待着。

 物理课结束后,盛夏忙着指挥几个班干准备下午的联会,一转眼,就发现已经不见了韩冬的影子。

 “咦?这家伙不会忘了下午的事吧?”她心里嘀咕了一下,接着又暗自嘲笑自己有点神经过敏。

 中午在家吃饭的时候,盛夏也心不在焉的,连弟弟和她说话也听不见。

 “姐——”直到弟弟很凶地大吼一声,盛夏才醒过神来。

 “干吗呀,吓死人了!”盛夏假装生气,骂着弟弟。

 “你们班下午真的开联会啊姐?”弟弟歪着大头问盛夏。

 “是哦。”盛夏指着弟弟的饭碗“快点吃。”

 “姐,你们是不是发神经啊!今天是儿童节哎,我们班放假!除了初一几个班也开联会,其它班级全都放假了。”

 弟弟嘴巴里包着饭,还很杂碎地说个不停。

 盛夏已经吃完了饭,她把碗搁在桌上,冲着弟弟笑了笑:“管它什么节呢,反正大家在一起玩玩就行了!”

 “那姐姐你还是表演跳舞吧?”弟弟好奇地问姐姐。

 盛夏抿嘴一笑,她以前跳过很多舞蹈,像《采蘑菇的小姑娘》、《小螺号》、《我们是小海军》…可是,这些舞蹈现在看起来好幼稚的,她说什么也不肯当着韩冬的面去跳的呀!其实她只准备朗诵一首诗,是莱蒙托夫的《帆》,她从《读者》上看到的。

 她已不止一次想象着,韩冬看着她朗诵《帆》时的表情了,就像她不止一次地向往着那首《最美的夏天》。

 “姐,我们班同学说,你和那个喜欢弹吉他的哥哥在谈恋爱哎。”弟弟突然语气神秘地说。

 “你们这些小鬼头,说什么呢?”

 看着弟弟那煞有介事的样子,盛夏又吃惊,又觉得有点好笑。

 “他们说看见你们在一起散步的!”弟弟语速很快地说,然后像示威一般地看着盛夏。

 盛夏佯装生气,敲了弟弟一个“栗子”训斥道:“看你啊,话这么多,饭才吃了几口?”

 弟弟连忙拼命扒几口饭,嘴里的饭还没全部咽下,鼓着嘴巴又忍不住要说话:“他们说…你和他…是我们学校的NO1…”

 “什么NO1?”盛夏好奇地问弟弟。

 弟弟伸长脖子,把饭全部咽了下去,然后才口气说:“NO1金童玉女哦!”盛夏又好气又好笑:“人小鬼大!”

 “姐,我们班都有人谈恋爱咧!王姗姗和余杰,上课递情书被老师没收了,下课去办公室罚站!嘿嘿——”

 弟弟一笑,出两个酒窝,还有四颗特大号的门牙。

 盛夏喜爱地看着胖乎乎的弟弟,伸手在弟弟的蒜头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她想,弟弟也长大了!

 “什么谈恋爱不谈恋爱的,那是不想读书才会这样的!”话语不多的爸爸,突然教训一般地对着弟弟说话了。

 盛夏没吭声,她其实心里清楚,这话,爸爸其实是冲着她说的。

 “小夏,你和那个男生,是不是啊…”妈妈观察着女儿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妈,不是啦!学校里的人总是这样的,今天说谁和谁好,明年又说谁和谁好,他们一天不说这些,就会无聊的。”盛夏安慰着妈妈。

 “那可不一定!无风还不会起呢。你和那个北京的男孩子,别人为什么要这样议论你们呢?”爸爸语气严厉地直接对着盛夏说了。

 盛夏委屈地扁扁嘴巴,狠狠地看了弟弟一眼,可是弟弟的样子,却显得比她还要可怜——他懊悔不迭地看着亲爱的姐姐。

 看到弟弟的可怜样子,盛夏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

 “爸,我们只不过是放学一起走而已,真的没什么。”盛夏小声辩解道。

 爸爸的语气变得和缓起来:“我总归是相信你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大城市的孩子,比我们小城镇的人要开放得多,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啊。”

 盛夏认真地看着爸爸,点点头:“恩,爸爸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哎——”爸爸和妈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一起欣慰地笑了。

 盛夏也微笑起来。

 她在洗碗的时候,头脑还想着爸爸的那句话:“大城市的孩子,比我们小城镇的人要开放得多,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啊!”爸爸的话,使她感到有点扫兴。

 尽管爸爸给盛夏浇了一盆冷水,她还是兴致地穿上最漂亮的裙子,对着镜子仔细地扎好辫子,再卡上一个紫罗兰的透明有机玻璃蝴蝶结,看着镜子里那美丽的女孩,她发自内心地笑了。

 盛夏提前来到教室,指挥班干们搬桌子和板凳,她怀着期待的心情,快乐地忙碌着。窗外,已经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外班的学生,也还有本校的老师。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可是,联会还不能开始。

 因为,韩冬还没到!

 又过了30分钟,大家都着急地催促着盛夏,窗外一些人也失望地离开了,盛夏的心情,像是一下子跌进了深渊里似的,幽暗得深不可测。她预感到韩冬不会来了。爸爸中午才说过的那些话,此时变成了一针,尖锐地刺痛着她的心。

 “好吧,我们开始。”盛夏强打起精神,微笑着宣布。

 “哦——”教室里响一片欢呼声。这时,盛夏的眼光又不由自主地瞅了教室门口一眼,那个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盛夏不知道她是怎样熬过这一个半小时的,她只是知道,强作颜的自己,面部的肌都几乎僵住了,而心,像是早已燃烧殆尽的烟灰,灰暗、冰凉。

 “盛夏,你没事吧?”

 在回家的路上,田田追上了只顾低头走路的盛夏,轻声地问她。

 “啊?我没事啊!”盛夏抬起头,故作没事地说。

 可是,田田看到盛夏的眼睛里,却有着朦胧的水汽。她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地说:“盛夏,我看那家伙太不知好歹了!”

 “田田,你在说谁呢?”盛夏感到很没面子,她假装不知道田田在说什么。

 “还有谁?那个该死的!”田田气哼哼地骂着。

 盛夏看看好朋友,勉强一笑。

 两个女孩子无声地走着,各想各的心思。

 “哎,那不是他吗?”田田突然拉拉盛夏的裙子,盛夏顺着田田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韩冬,他正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棵大树下面,头*着大的树干,似乎很是悠闲自在似的。

 两个女孩子停住了脚步。

 “走,找他算帐去!”田田就要去找韩冬,可是,被盛夏拉住了。

 “田田,算了吧。”盛夏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好友“也许,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心里不痛快了,所以就没来。”

 田田跺着脚说:“你怎么老把人往好处想哪!你看那家伙的样子,多享受啊,他像是心里不痛快的人吗?”

 盛夏注视着远处的韩冬,语气缓缓地说:“我看见他闭着眼睛,*在那里,显得好孤独的样子。”说到这里,她对着田田勉强地又笑了一下“他似乎不希望有人去打扰,我们,还是走吧。”

 说完,盛夏径直走开了。

 其实,她之所以走得这么快步,是因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刚才,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早晨的那封信,或许是韩冬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写来的,这个女孩子是多么幸运啊,居然能够让他那么难过和伤心。

 而他的难过和伤心,只有他和那个女孩可以一同分享。而盛夏,却是一个陌生人!

 想到这里,盛夏感到自己像是那条被割裂了尾巴的哑巴美人鱼一样,好疼好疼…

 而田田,却怀着打抱不平的心思,一直冲到韩冬面前:“喂——”

 韩冬缓缓地睁开眼睛,抬头看着田田。田田双手*,气势汹汹地质问韩冬:“你怎么能不去呢?”

 “什么不去?去哪里?”韩冬莫名其妙地问道。

 “联会啊!”田田真的要怒气冲天了。

 “啊?”韩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好,我怎么都忘了呀!”他连连惊呼道。

 看到他那样子,田田的气消了一些——看来,他不是故意不来的。

 “那么,联会现在结束了?”韩冬又问田田。

 “废话!”田田白了他一眼。

 韩冬笑了起来:“平时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呢?那,既然你们现在联结束了,我也该回去喽!”

 “你站住!”田田大声地叫住他。

 韩冬摸摸头,憨笑了一下:“好吧,明天我会向盛夏道歉的!”

 “可是,你知道吗,这个联会是盛夏专门为你办的!”田田冷冷地说。

 “不会吧!”韩冬一脸茫然地说“不是每年都搞的吗?”是的,盛夏不就是这样告诉他的吗!

 “每年都搞?你以为我们真的那么弱智啊!”田田一脸伤心地站在那里,愤愤地说“盛夏对你真是全心全意,她想尽了办法要让你开心。可是,你是怎样对待她的呢?就因为我们是乡下人,所以你就看轻我们吗?”

 说完,她的语气竟有些哽咽起来,于是拔腿就跑走了。留下韩冬懊恼不已地站在那里。

 盛夏有气无力地回到家后,一头就趴倒在了上。

 昏沉中,她被人大力推醒了。

 “姐姐姐姐——”睁开眼睛,是玩得一脸都是脏灰的弟弟,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蛋筒冰淇淋在着。

 “姐啊,有人找你哦!”盛夏起身走到客厅里,但那里空空的,门口被夕阳的余辉映照出一片橘黄。盛夏伸了下懒,走到门口,眺望着西天的火烧云,心情也变得晴朗起来。

 弟弟像个跟虫似的走出来。

 “喂,人呢?”盛夏要找弟弟算帐,她以为是弟弟是在耍她!

 谁知弟弟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还很有把握地说:“姐,你跟着我来!”

 盛夏将信将疑地跟在弟弟身后,她突然疑惑地问弟弟:“你买冰淇淋的钱是哪来的?”

 她知道,爸爸妈妈平时是很少会给弟弟零花钱的。弟弟想吃什么,都得找她这个姐姐。

 “是他给我买的!”弟弟指着一棵大树下的人告诉姐姐,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是韩冬站在那里,他手里提着吉他,看着盛夏。他的身后,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衬得他像是剪影一般立在那里。

 那橘红的颜色,刺痛着盛夏的眼睛,她转身就走。可是,她听见一声轻轻的喊声:“盛夏!”

 就像被施了魔法,她定住了脚,却不敢回头看。

 片刻,她的身后响起如水的吉他音乐,接着,是韩冬那纯净的歌声。

 就像在梦里面,

 我们偶然遇见。

 天空下著雨点,

 点点滴滴落在你我心间,

 转眼雨过晴天,

 彩虹跨过山边,

 回望你的笑脸,

 才发觉一切已走远,

 感谢那一个夏天,

 那场雨和那一段缘;

 感谢似水的流年,

 你曾陪在我的身边。

 想和你一起爬上那座山岗,

 眺黄昏时分最美的夕阳,

 当流星划过天边你许下最美的心愿,

 祈祷你能快乐幸福在每一天。

 虽然时光匆匆岁月变迁,

 也许再聚首是已是多年,

 无论光转季节改变我都不能不怀念,

 我们拥有的最美的夏天…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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