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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底气
 要想托个合心意人,哪有那么容易!

 素心和素兰已经服侍自己四、五年了,自己不能再耽搁她们了。

 窦昭笑道:“这不正好遇到了过年吗?婢女事,等过了二月龙抬头,天气暖和了些再说也不迟,哪能让素兰为这个就推迟婚期。”

 年前窦昭就和宋墨商量过,二月初四给素兰和陈核办喜事。

 素心知道窦昭这边还没有找到会拳脚丫鬟,想到窦昭正和宋宜打擂台,而宋宜这个人就为了查清楚窦昭名下到底有多少产业,就能动用死士绑架她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心里就大为着急。

 她和妹妹虽不如段公义等男子好身手,可若是有人进犯,出奇不意,却能阻拦那些不怀好意者,给窦昭争取一个逃生机会。如果她和妹妹都走了,窦昭安危怎么办?段公义等人毕竟男子,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吧?

 素心犹豫良久,道:“要不,我回来陪陪您吧?反正赵良璧这些日子要到各个铺子里去看看,也不家…”

 “不用这么麻烦。”窦昭笑道,“我又不出英国公府,不会有什么事。”

 素心肃然道:“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要是不答应,我就跟世子爷说去…”

 她话还没有落音,屋里突然传来宋墨声音:“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两人循声望去,就看见宋墨笑着走了进来。

 “世子爷!”素心忙上前曲膝行礼,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还请世子爷准我像从前那样夫人屋里当差。”

 “这怎么好?”窦昭没等宋墨说话已道,“你若是无聊,进来陪陪我,那自然是好。可我屋里当差。你怎么说也是管事娘子了,哪有还服侍人道理。”

 “她是你屋里出去,服侍你也是应该。”宋墨略一沉思,笑着对窦昭道,“这件事你就不要争辩了,就让素心进府服侍你好了。月例照从前涨一倍,从我那边开销。”他见窦昭还要说什么,又道,“如果赵良璧回来了,素心就家去。若是有了‮子身‬。就家里养胎好了,不用再来了。”

 素心毕竟是娘子,宋墨后一段话让她不由脸红。低下头,高声应着“是”

 窦昭不是那拘泥人,想着到时候自己注意些,别让素心像自己前世似失,怀了身孕都不知道。酿出大错来就行了。

 “那你就进府来陪我吧!”她笑着点头,吩咐甘等人给素心准备住地方。

 素心知道宋墨进来就会和窦昭腻一起,从前总觉得宋墨有些英雄气短,现自己成了亲,才知道这其中甜蜜,曲了曲膝。抿着嘴笑着把甘拉了出去。

 宋墨笑道:“还是用这些媳妇子好。”

 “好你个头!”窦昭横他一眼,眼波如水媚丽。

 宋墨笑着俯身亲了亲窦昭面颊,这才去衣。

 窦昭把丫鬟奉茶递给宋墨。正道:“是不是匡家事不顺利?”

 宋墨一愣,道:“何出此言?”

 “我看你这么早就下了衙,又和严先生书房里说了半天话,回来就打趣我,”窦昭道。“我想来想去,这些日子除了匡家事。就没有其他事让你心了…”

 宋墨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蛔虫!”

 窦昭神色却是一紧,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墨素来觉得窦明聪慧过人,与其瞒着她让她猜,还不如把实情告诉她,以她聪明,危急关头,她至少能想办法自保。因而他坦言道:“我让严先生去找汪格,汪格拒绝让匡家置身事外!”

 窦昭非常意外。

 她不由挑眉:“他哪里来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拒绝你?就算是汪渊,也不会为了每年两、三万两银子进项得罪你,他难道自认为比汪渊有面子不成?”

 窦昭说着,感觉到了其中怪异之处。

 汪格凭什么拒绝宋墨?

 前世他可是被清算了人。

 难道说,前世他不是被当成不相干人清算,而是因为做得太多,知道太多,被杀人灭口了?

 她心神俱震,问宋墨:“可查出蒋捷怎么把匡家事捅一汪格那里吗?”

 “查出来了。”宋墨也觉得这事让人有点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地道,“蒋捷不满匡家倨傲,想给匡家一个颜色瞧瞧,偏偏匡家番禺等地是百年望族,深地固,等闲之事动他不得。中秋节,他师爷奉命来给戴建送礼,正巧遇到了汪格从戴阁老家里出来,回去之后,那师爷说起戴建之事时,把汪格曾亲自来上门给戴建贺节之事告诉了蒋捷,蒋捷听了,就起了心,冬至节送年节礼时候,他师爷借了戴建之名去拜访汪格,汪格面前诉了半天苦,求汪格看戴建份上,帮蒋捷教训教训匡家…”

 窦昭沉道:“那也不对啊!那蒋捷不过是个七品县令,就算是蒋捷姻亲,汪格也不可能为了他和两、三万两银子得罪你。”她说着,端容道,“砚堂,这件事你只怕要放心上,好好地查个清楚才是。我倒不是为了给匡家出这个头,而是觉得这件事太不合理了。汪格平时看上去对你恭敬,他突然翻脸,我怕问题出你身上。你看你要不要去见见汪渊,皇上那边事,可马虎不得。至于匡家,由我出面跟匡卓然说好了,既然汪格下了决心给蒋捷出头,就不要再抱着侥幸之心找这个打点,找那个说项了,趁早拿定主意到底该怎么做。”

 宋墨和窦昭想到一块去了。

 他笑道:“也没你说那么严重。如果皇上待我有罅隙,过年时候就不会准了你家时养胎,还御赐下东西来。不管汪格是怎么一回事,汪渊那边都得去坐坐了。至于说匡家,既然问题出了曾阁老身上,那就让曾阁老帮那个蒋捷去收拾摊子好了。我就不相信。他会喜欢人背着他拉了他大旗狐假虎威!”话说到后,他扯着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一看宋墨这表情,窦昭就知道,戴建要头痛了。

 不过,戴建头不头痛,与她无关,她现肯定这件事与辽王有关了。

 只有靠上了辽王这座大山,他才会有如此底气。

 自己是重生,所以知道辽王终会登了大宝。所以才会忌惮于他。可现太子并没有犯错,皇上也无意换储君,而且自己前世记忆里。太子一直到杀,也没有犯什么错,皇上也没有重立太子之意,太子登基是天下共识,汪格是内侍。就算是辽王像现这样发展下去,成为辽东之王,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他如果犯了事,不会为他出头,他凭什么敢把宝全押辽王身上呢?

 她想到了辽王生母。皇后娘娘万氏。

 难怪他凭借是皇后娘娘?

 也不对啊!

 像汪格这样太监,内宫里一抓一大把,如果他不是汪渊干儿子。恐怕宋墨都不会正眼地瞧他,何况是皇后娘娘?

 他底气到底从哪里来呢?

 窦昭有些烦燥地喝了口茶,陡然心中一动。

 “砚堂,我想起一件事来。”她急急地对宋墨道,“我好像听谁说过。汪格和崔俊义是冤家,你说。这件事会不会与太监之间纷争有关系?”

 宋墨听着眼睛一亮,道:“我怎么没有想到从这方面下手查证。”他说着,朝窦昭倾了倾‮子身‬,道,“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啊!”窦昭讪然地转了转手上镶红宝石戒指,歉意地望着宋墨,道,“我现脑子里糟糟,也没有个主意,就是这么一想,也不知道对不对。”

 她前世是个不起眼侯夫人,每次进宫都跟那些门豪显赫贵夫人身后。有一次,她落后了几步,无意间听到两个内侍小声地抱怨,具体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见,只听见一句“崔俊义死都拉了汪格垫背,我死了,也要拉他垫背”之类话。她那时候不知道汪格,但对崔俊义有印象,因都是些内宫旧事,她听听也就忘了,现突然想起来,就说给了宋墨听。但话说出了口,才知道自己这话有多荒唐。

 不要说崔俊义是太子人,汪格贪图匡家产业,也只可能和辽王有关系,怎么就扯到了太监之类纷争上去了呢?

 窦昭有些不自。

 宋墨是多感人,怎么会看不出来窦昭窘然。

 他搂了搂窦昭,笑道:“没事!那话本上不都说,无巧不成书吗?我们有时候遇到想不通事,就得这样天马行空,说不定就找出条路来。你说事,我让人去好好查一查,说不定还真就有所发现呢?”

 窦昭悻悻地笑。

 匡家事好像越来越复杂,而可用线索又那么少…

 她得自己头都大了起来。

 算了,丢给宋墨去想好!

 她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舒舒服服地喝着燕窝粥。

 宋墨则去忙这件事去了。

 窦昭一碗粥喝完,抬头看见对面被宋墨靠得还带着凹痕大枕,她顿时有些发呆。

 自从她嫁给宋墨之后,就习惯了有什么事丢给宋墨,已经很少像从前那样动脑筋了。

 宋墨可是对未来一无所知!

 而她却是知历史走向人。

 她怎么能放任宋墨如盲人摸象,自己却坐享其成?

 难道说,女人一旦依赖了谁,就再也懒得去动脑子?

 窦昭不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了。

 她得帮宋墨把当年真相找出来,她得让宋墨避免前世悲惨,她应该和宋墨一起奋斗才是,怎么能就这样窝他羽翼之下?

 他可是她两世为人,对她好人!

 窦昭不由深深地了口气,直了膛,高声喊着甘:“帮我拿文房四宝来!”

 甘应声而去,很拿了笔墨纸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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