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心为何怦怦直跳
我不敢回头
感觉他就在我身后
曾经没头没脑地起誓
如果他穿上三条腿的
子
我就把他忘记
那天在宽阔的大路旁
听着溪
唱
看到大路对面的野草
弱小的体身在风中摇晃
孤独而凄凉
这时我才明白
可望不可及只会带来凄凉
这领悟让我感到悲伤
曾经希望他召唤我去他身旁现在却担心会同他咫尺天涯…
“打个招呼吧!”
1985年8月8
,新村的一个快餐店里。
朴载佑看看站在对面吃惊地瞪大眼睛的郑喻宁,又看看坐在自己身边一心一意用
管喝着
昔的金贞美。载佑和喻宁上大二,贞美上大一,一个学期结束了,学校刚刚开始放假。
喻宁拉出椅子坐下,表情依然有点儿不自然,载佑叫他出来的时候并没说有女孩在场。
对面那个让他发窘的女孩身高约一米六三,短发,
出宽阔的额头,五官秀美,神态可爱,一双眼睛却透着沉静、坚强。
“这位是…”
喻宁点了一杯冰红茶,把询问的眼神投向载佑。
“哦,我的学妹。”
“其实我跟朴前辈同岁,因为复读了一年才变成他的学妹的。”
“…啊,我叫郑喻宁。”
女孩拔出
管,把下端放在嘴里
了一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脸。她的皮肤白皙透明,
管敲在上面,似乎发出清脆的噗噗声。
“我叫金贞美。”
“哦…”
“我们都同岁,就别用敬语了。”
“那样的话,关系岂不是变复杂了?”朴载佑不情愿地冒出一句。
“有什么复杂的啊?朴前辈与我同校,又比我高一级,没办法,只能喊你前辈,可那位跟我之间就没必要讲究这些了。”
“那位”这个称呼
有意思。
她说得对,郑喻宁是s大建筑系的,与她不同校,自然也就无学长学妹之分。
“贞美,有件事该跟你说清楚:上高中的时候,我可比喻宁那家伙学习好。”
“相反的情况也时常出现哦!”
“就算是有,也是我胜出的情况占六成,大多数!”
“哈哈!惟你独尊!”
在回忆世界里,似乎没几个人是差等生,几乎每个人都有过当班长的经历,就算没当过班长,也当过队列班长或值
班长吧。无论对谁来说,过去都是辉煌的,几近幼稚。
他们离开快餐店,去了家凉快的啤酒屋,在音乐声中舒舒服服地坐F。
贞美的言谈举止丝毫不加掩饰,她天生就有一种特殊的才能,无论面对谁,都能让对方把她当做知己。尽管喻宁生
腼腆,尤其是在女孩面前更是沉默寡言,但跟贞美交谈几句后,他心里自然而然地放松了。
“贞美姐小!”“怎么了,那位先生?”囊。“啊,我错了!好吧,贞美,你居然在跟这个叫朴载佑的索佚约会吗?要知道,这家伙曾经垂涎我的妹妹呢!”Ⅲ僻警你妹妹惠媛?天啊,我居然会垂涎一个
臭未干的高二小丫头?贞美,你不会相信初次见面的这家伙的话吧?我对你可是忠心不二的,自从你进了我们学校,‘一片丹心蒲公英’就成了我的代号了,对此你也很清楚吧?“
载佑似乎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抬起胳膊一下子抱住了坐在身边的贞美的肩,贞美弯
躲闪,一低头撞到了他的
口。
“要投进我怀里怎么还捎带着力暴啊?”
“朴前辈,别这样!我这是拿头当武器呢。你不也知道嘛,我上了大三要剃光头发全力准备试考,谈恋爱的事
儿就没考虑过,尤其是同系的,可犯了我的大忌。”
“哎呀,贞美!你是生新,还不知道同系情侣有多好呢!瞧吧,可以一起穿情侣装,可以戴情侣戒指、穿情侣鞋和情侣仔服、背情侣包、用情侣皮带,什么都行,而且还能保证爱情、学业双丰收——现在说虽然有点儿早,不过,将来我当上检察官或教授,你当上律师,我们夫
俩还能在同一个领域工作,相辅相成,多完美啊!这才是一石二鸟的捷径呢!”“哈哈哈!朴前辈,要不是看在你高我一级的份儿上,我早就给你点儿厉害尝尝了,恐怕你现在已经没命了,要知道,去年我上补习班的时候,踢过好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的小腿,有一个真的胫骨断裂了呢。”
“这我信,你本来就是巾帼英雄嘛!”
他们喝着生啤,谈笑着,对话像成
发酵的大麦一样回味悠长。
21岁,正如这青春的年龄一样,他们的行动和言语都毫无顾忌。朴载佑真的喜欢贞美,目光始终停留在贞美身上的喻宁也是一样。只要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心情就不知不觉愉快起来,心的一个角落不由自主地明亮起来,无论是谁都会有这种感觉吧!贞美不仅聪明漂亮,而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充满自信。她的眼神透
出内心的坚强,整个人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清雅。像香水一样充满浓郁魅力的女人时常看得到,但让人如沐春风、不知不觉被吸引的女人却很少,这需要头脑、美与青春和谐地统一。
载佑嚼着下酒的虾条,抬了抬下巴。
“喻宁,怎么样?”
“什么?”
“我女朋友。你不觉得嫉妒吗?”
贞美撇了撇嘴,朝喻宁摇了头摇。
“贞美说不是呢,不管你怎么嘴硬。”
“她那是害羞!你怎么这么不了解女人啊?怪不得没有女人对你感兴趣呢。瞧瞧我!贞美这孩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具备皇后气质的,到那时我自然而然就成为皇帝了。”
“哈哈!算了吧!”
“怎么了,贞美?”
“开玩笑别太过了啊,朴前辈!我说不是就不是。今天都是因为朴前辈说要给我笔记本和过去的试卷,我才出来跟你们
喝酒的。别太过分了!否则,在学校外面我可不把你当前辈了。“
“哈哈!完了,载佑,我看你只能认输了。”
“噢,贞美这孩子还小,不太懂事,不知道怎么判断一个人,我除了个子矮点儿、人瘦点儿以外,几乎是完美的啊!贞美,你知道我是拿奖学金的吧?全A,我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高材生啊!”
喝酒的。别太过分了!否则,在学校外面我可不把你当前辈了。“
“哈哈!完了,载佑,我看你只能认输了。”
“噢,贞美这孩子还小,不太懂事,不知道怎么判断一个人,我除了个子矮点儿、人瘦点儿以外,几乎是完美的啊!贞美,你知道我是拿奖学金的吧?全A,我是我们学校重点培养的高材生啊!”
“下午好,合
树!”贞美举起杯,促狭地叫着。
“什么意思?”
“我只听说过‘早安,越南’。”
“自卖自夸,到此为止吧!”
“可是,这跟合
树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知道合
树吗?现在满大街都是,用孔雀尾巴形状粉红色花把整棵树装扮起来,
丽夺目。”“呀哈,似乎见过。”“每次看到开满花的那种树,我总觉得它不像树,因为它身长得不高,很张狂地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完全不能做木材。我觉得一棵树就应当有树的样子。”
“‘一棵树就应当有树的样子’…”
载佑重复着贞美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失去了反击的力量,无夸张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扬言要在战略上以退为进,出买烟了。
贞美歪着头,看了看坐在面前的喻宁。
跟这个男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感觉却像看到了似曾相识风景:年代久远的房屋、橡树、蓝色的木门,还有停着一辆行车的街道。他清冷的眼神看上去很舒服。
“喻宁,你怎么不喝?”
“我酒量很小。”
贞美已经喝光了一杯扎啤,喻宁才喝了三分之一。
“呀哈,这可不行,不够资格当建筑师啊!你将来是要去工地的,一杯扎啤连一半都喝不完,那怎么行?一定得有跟工地上的人对饮的海量才能轻而易举地建起一栋大楼。,,
“哈哈!是吗?你酒量怎么样?”
“我?只要有人肯请客,我一定奉陪到底,在酒桌上我总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个。我的酒量是我爸爸培养出来的,从高中开始,每天都要陪他喝一杯,爸爸希望我成为黄真伊呢。对了,我爸爸是当校长的,是不是很令人吃惊?,,
“真的吗?一说到校长,首先联想到的就是不苟言笑、循
“我爸爸不一样。我们家只有两个女孩,姐姐可有女人昧了,我呢,也许是因为从小当男孩养的,要不就是本来应该是个男孩,一不小心生错了,反正我就跟个假小子似的。‘说做就做’是我的座右铭,上法学院是这样,司法试考也一样。”
“好,有志气!对了,你不化妆也很好。”
“光是照顾大脑我就够忙的了,哪里还顾得上管这张脸啊?反正我天生丽质,是不是?”
“哈哈!没错儿,你说得对。你真的打算剃光头吗?,,
“嗯。大一大二我要探索社会和人生,玩个痛快,噢——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夸张?反正从大三开始就要剃光头发,准
“你的目标这么明确,真不错。,‘”咦?你怎么一点儿也不吃惊呢?“”法学院的学生说要剃个光头准备试考,有什么好吃惊的?
要是说剃光头发进山当尼姑,倒是
令人惊奇的。“‘
“呵呵,你这个人有点儿意思。”
“就冲你这句话,干一杯怎么样?”
“好!”
两个人的杯子碰到了一起,郑喻宁的杯子里还有三分之二,他咕咚咕咚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心里觉得非常痛快,眼前一的女孩没有丝毫的虚伪客套,她的想法和言语都像
直的树干一样直来直去,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快乐。可是,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呢?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会喝酒吗?”贞美瞪大了眼睛。渺。t你有一股魔力,能让人喝下酒去。“
“黄真伊?”
“哈哈!是啊,黄真伊。”
“可是,我决不会穿那种适合月明之夜的大摆裙,绝对不会,这一点喻宁你要记住。”
贞美一只手拿着杯子,喻宁给她倒满。
“知道了,知道了。对了,载佑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别管他,说不定在什么地方算计我呢。”
“算计?”
“是啊,男人,真奇怪啊!似乎一遇到不错的女孩,就会把她当成必须尽快猎取的目标。那么做不可笑吗?你也是那样的吗?”
“我?这个嘛…”
贞美点燃一枝烟,
了一口,
出老远,不等喻宁回答,接着说:“女孩们为了爱,索
在身上裹上糖纸。你也喜欢甜的东西吧?”
贞美拿烟的手撑着下巴看着喻宁,烟雾从她耳边的头发里升起。
“甜东西害得我牙疼,不太喜欢。”
“你是说你有过这种经历了?”
“我说的不是爱情,是糖。”
“啊哈,你是说真的没有女朋友呢,还是说不需要?”
“总有一天会有的吧,命中注定。‘’喻宁轻轻点了点头。
贞美看着他上下晃动的眼睛歪了歪头。
“命运?据说太相信命运的人会活得很忧伤,这种人的生活会带上悲剧色彩。”
“呵呵,不管来的是什么,都该心存感激、恭顺接受嘛,那可是走了很远的路来找我的客人啊!我要是藏起来,对方怎么办?只怕原本燃烧的
情瞬间就会化为满腔怒火呢。”
贞美弹了弹烟灰,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是说,命运会
暴地对待那些抗拒它的人,在接受它的人面前却温顺地弯下
。”
喻宁感觉很愉快,两个人的思想很容易沟通,谈起话来没有丝毫不安,没有障碍,也没有
忌。
他
不住对载佑产生了感激之情。两个人高中三年自始至终都是朋友,也是对手,直到考上不同的大学,走上不同的路。今天载佑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展现在喻宁面前,喻宁心里暖融融的。
喻宁的第二杯酒也慢慢见底了。
“贞美,你说只要有人请客,你就奉陪到底,是真的吧?”
“当然,你今天不管喝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负责给你找地方休息,这可是我的地盘啊!”
“你这么说像个黑帮老大。”
“你的意思是说像地头蛇吧?”
“哎呀,对不起!好,去下一个地方,我请客,好不好?”
‘’好啊。我爸说过,朋友是靠酒结
的,这么喝下去,也许我大学毕业后只能开个酒吧度
了。“
“不会的,你一定能实现你的目标,因为你的思想就像一枝
出去的箭,有明确的方向和锐利的箭头,肯定能正中靶心。”
“哈,真让人高兴!人生遇到知己,空气似乎都变得甜丝丝的了,即使不吃糖,即使不恋爱。”
喻宁
了
。
“这么说你相信我的预言了?”
“喻宁,你的信任和期待就像箭上的羽
一样为我掌控平衡。怎么样,这个比喻
生动吧?”
“我们俩简直相见恨晚啊!”
“是啊!”
两个人嘻嘻哈哈碰杯的时候,载佑叼着一枝烟走进来,沉着脸一
股坐到椅子上。
“怎么回事?笑什么?难道…你,你们趁我不在,互相看对眼了?”‘
“怎么会?”
贞美扑哧一声笑了。载佑做出很生气的样子。
“喂,你们两个不许眉来眼去!喻宁!”
载佑竖起一个手指,在喻宁眼前晃了晃。
“严
你打贞美的主意!今天之所以叫你来,就是要让你知道我的位置比你优越。抬腿走回你们学校去瞧瞧,有像贞美这么好的姑娘吗?贞美可是我们学校的预备皇后,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你们学校的小混混。要是你胆敢轻举妄动,我们学校的小伙子们可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一窝蜂地群起攻击的!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过的最了不起的一段话!绝唱!‘,
“你们别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啊!”载佑呵呵笑了。
“贞美,你是不是感觉被我们捧得飞上天了?”
“我?我可不想做小鸟,我更愿意做一棵树。”
“你不是行动派吗?”
“是啊,但我的心更像植物,一旦下了决心,就坚定不移。”
载佑向服务员招招手,打算再要几瓶酒,喻宁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
“换个地方,我请客。”
“你今天怎么回事?明明没什么酒量还逞强。喂!要是想跟贞美比高低,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已经看到好几个男生败在她面前了。这可不是开玩笑。贞美,你输过吗?‘,
“嗯,八战七胜一平!次数虽然不多,但作为大一生新,几乎算是创造了不败的神话了。平的那次是跟一个从军队回来休假的前辈喝的,那位前辈跟酒久别重逢,爱恨
加,我们最终也没能分出胜负。”
“这…这么高水平啊!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秘诀吗?”
“哈!这么快就佩服我了啊!没什么,很简单,精神的力量!保持端正、矜持、不卑不亢的姿态。朴前辈,是不是?,,
“我还能说什么呢?”
载佑轻轻摇了头摇。
“那也没关系,我们走吧,又不是去拼酒。贞美,可以吧?”
“当然,喝酒就得多换几个地方才有意思。”
“怎么办呢?我不能去,一会儿得回趟家,有事。你们非喝,我们就存到明天喝吧!也算是爱惜我们的体身。”
听到载佑的话,喻宁一脸得意,笑得合不拢嘴,故意说:
“嗯,既然这样,实在没办法,载佑你就先走吧!”
“什么?你叫我留下贞美一个人走?”
贞美一手拿起背包。
“是啊,朴前辈,有事你就先走好了,你尽管放心,可不小看我的防御能力哦!”
“你以为我是担心你喝多吗?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担心们俩作出让我心惊
跳的背叛!”
“缘分?情分?”
“是啊,两者兼有!嗯,说实话,我不担心贞美你,可是家伙,喻宁!这小子一不小心也许会被你散发出来的魅力感,我可不想把好朋友变成情敌,不愿意在我的人生中因为爱而失去友情。”
“朴前辈,你怎么回事,翻来覆去地净说这种话?”
“贞美,难道我的心你还不明白吗?别故意伤我的心了!则以后我非搞婚外情,好好伤伤你的心不可!”
“朴前辈,你嘴上缺个把门的!”
他们一刻也不停地笑着闹着。尽管载佑说话时带着开玩笑口气,他喜欢贞美却是事实。但对贞美来说,载佑只不过是系的前辈而已,既不多一点儿,也不少一点儿,只是个叫人心的前辈而已。
“今天各自回家,以后再聚吧!”
载佑还是不死心,竭力劝说,但喻宁和贞美还是坚持要去的地方。载佑今天带贞美来,原本是想向朋友炫耀一番的,没想到自己却被甩到了一边。
“只许再去一个地方!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否则就会在汉城上演平壤歌剧团的《血海》了,是不是?”
“是啊,贞美你真正领会了我的意思!”
“知道了,朴前辈!我一定会坚守法律系学生的立场的。”
“好吧,我相信你。”
载佑不安和怀疑的目光飞向喻宁,刺在他已经开始泛红的脸上,喻宁毫不示弱地
着他的目光,不耐烦地说:
“哎呀,真是的,你这家伙真够黏糊的,到底想怎么样啊?”
“好吧,你…我警告你,绝不要打贞美的主意!真没想到会这样…唉…真没想到!不过,我的心会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一样悬在你们头顶上的,别忘了!”
“知道了。”
“这可是真的!”
“知道啦!”
“各自小心自己的行为!”
“哎呀,烦死了,朴前辈,你难道不知道越这样我的心离你越远吗?怎么这么傻啊?”
载佑瞪圆了眼睛。
“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像个法律系学生的样子!”载佑终于朝门口挪动了步子,但还是一步三回头。
“朴前辈,走好!明天见!”
“载佑,走好!再会!”
喻宁和贞美嘻嘻笑着,坐在位子上对他摆了摆手。
“贞美,我走了!别忘了,我,可是得了难如登天的法律系奖学金的啊!”
载佑一消失,贞美和喻宁两个人就狂笑起来,一个笑得直了出来,另一个则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来了。
“这家伙很有趣吧?”
“嗯,是个很好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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