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部 卷二百七十二
元行冲 行冲名澹,以字显,河南人。举进士,累官太常少卿开元中为国子祭酒,拜太子宾客宏文馆学士,封常山郡公,致仕。十七年卒,年七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献。 父在为母及舅姨嫂叔服议 夫天地之
,惟人最灵者,荩以智周万物,惟睿作圣,明贵
,辨尊卑,远嫌疑分情礼也。是以古之圣人,徵
识本,缘情制服,则有申有厌。天父天夫,故斩衰三年,情礼俱尽者,因心立极也。生则齐体,死则同
,比
而配合,同两仪之化成。而
丧杖周,情礼俱杀者,荩远嫌疑,尊乾道也。父为嫡子,三年斩衰而不去职者,荩尊祖重嫡,崇礼杀情也。资于事父以事君,孝莫大于严父。故父在为母,罢职齐周,而心丧三年,谓之尊厌者,则情申而礼杀也。斯制也,异于飞走,别于华夷。羲、农、尧、舜,莫之异也;文、武、周、孔,所同遵也。今若舍尊厌之重,兮严父之义,略纯素之嫌,贻非圣之责,则事不师古,有伤名教矣。姨兼从母之名,又即母之女
,加于舅服,有理存焉。嫂叔不服,远嫌疑也。若引同爨之缌以忘推远之亦,既乖前圣,亦谓难从。谨详三者之疑,并请依古为当。谨议。 先师宰予字子我赞 临淄辩(阙一字),学以致禄。惩彼不勤,见嗤朽木。
之忠才,贻毁新?。政事登科,而不庇族。 释疑 客问主人曰:“小戴之学,行之已久,康成铨注,见列学官。传闻魏公。?有刊易,又承制旨,造疏将颁。未悉二经,孰为优劣?”主人答曰:“小戴之《礼》,行于汉末,马融注之,时所未睹。卢植分合,二十九篇,而为说解,代不传习。郑?子?,师于季长,属
锢狱起,师门道丧,康成于窜伏之中,理纷?之典,志存探究,靡所咨谋,而犹缉述忘疲,闻义能徙,具于郑志,向有百科。章句之徒,曾不窥览,犹遵覆辙,颇类刻舟。王肃因之,重兹开释,或多改?,仍按本篇。又郑学之徒,有孙炎者,虽扶元义,?易前编。自后条例支分,箴石?起;马?增革,向窬百篇;叶遵删修,仅全十二。魏公病群言之错杂,纟由众说之
深,经文不同,未敢刊正;注理睽误,宁不芟砻?成毕上闻,太宗嘉赏,赍缣千匹,录赐储藩,将期颁宣,未有疏义。圣皇纂业,?古崇儒,高曾规矩,宜所修袭,?制昏愚,甄分旧义。其有注遗往说,理变新文,务加搜穷,积稔方毕,具录呈进,敕付群儒,庶能斟详,以课疏密。岂悟章句之士,坚持昔言,特嫌知新,
仍旧贯,沉疑多月,摈
不申,优劣短长,定于通识,手成口答,安敢铨量? 客曰:“当局称
,傍观见审,累朝铨定,故是周详。何所为疑,不为申列?”答曰:“是何言欤?谈岂容易!昔孔安国注壁中书,会巫蛊事,经籍道息,族兄臧与之书曰:『相如常忿俗儒,
词冒义,
拨
反正,而未能果。然雅达通博,不代而生,浮学守株。比肩皆是,众非难正,自古而然。诚恐此道未申,而以独智为议也。』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一矣。汉有孔季产者,专于古学;有孔扶者,随俗浮沈。扶谓产云:『今朝廷皆为章句内学,而君独修古义。修古义,则非章句内学;非章句内学,则危身之道也。独善不容于代,必将贻患祸乎!』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二矣。刘歆以通书属文,待诏官署,见《左氏传》而大好之。后蒙亲近,
建斯业,哀帝欣纳,令其讨论,各迁延推辞,不肯置对。刘歆移书责让,其言甚切,诸博士等,皆忿恨之。名儒龚胜,时为光禄,见歆此议,?乞骸骨;司空师丹,因大发怒,奏歆改
前志,非毁先朝所立。帝曰:『此广道术,何为毁耶?』由是犯忤大臣,惧诛求出,为河南太守,宗室不典三河,又徙五原太守。以君实之著名好学,公仲之深博守道,犹迫同门朋
之议,卒令子骏负谤于时,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三矣。子雍规元数十百件,守郑学者,时有中郎马昭,上书以为肃缪,诏王学之辈,占答以闻;又遣博士张融,案经论诘。融登召集,分别推处,理之是非,具呈证论,王肃酬对,疲于岁时。则知变易章句,其难四矣。 卜商疑圣,纳诮于曾舆;木赐近贤,贻嗤于武叔。自此之后,唯推郑公,王粲称伊洛已东,淮汉之北,一人而已,莫不宗焉。咸云先儒多阙,郑氏道备,粲窃嗟怪,因求其学。得《尚书注》,退而思之,以尽其意。意皆尽矣,所疑之者,犹未喻焉,凡有两卷,列于其集。又王肃改郑六十八条,张融核之,将定臧否。融称元注泉深广博,两汉四百馀年,未有伟于元者。然二郊之祭,殊天之祀,此元误也;其如皇天祖所自出之帝,亦元虑之失也。及服虔释传,未免差违,后代言之,思宏圣意,非谓扬已之善,掩人之名也。何者?君子用心,愿闻其过。故仲尼曰『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是也。而专门之徒,恕已及物,或攻先师之误,如闻父母之名。将谓亡恨者之德言,而见
于重壤也。故王邵史论曰:『魏晋浮华,古道夷替。洎王肃、杜预,更开门户,历载三百,士大夫
为章句。唯草野生以专经自许,不能究览异义,择从其善,徒
父康成,兄子慎,宁道孔圣误,讳闻郑服非。然于郑服甚愦愦,郑服之外皆雠也。』则知变易章句,其难五也。 伏以安国《尚书》,刘歆《左传》,悉遭摈于曩叶,见重于来今。故知二人之鉴,高于汉廷远矣。孔季产云:『物极则变。比及百年外,当有明直君子,恨不与吾同代者』于戏!道之行废,必有其时者欤?仆非专经,?习章句,高名不著,易受轻诬。顷者修撰,殆淹年月,赖诸贤辈能左右之,免致愆尤,仍叨赏赍。内省昏朽,其荣已多,何遽持一已之区区,魁虾情之?尊?沓?舍忽矜之美,成自我之私,触近名之诫,兴犯众之祸:一举四失,中材不为,是用韬声,甘此沈默也。” 辛替否 替否字协时,京兆万年人。景龙中为左拾遗,睿宗朝迁右台殿中侍御史,开元中累转颍王府长史。天宝初卒,年八十馀。 陈时政疏 臣闻圣人广视听于四方,纳讴谣于九有者,荩
以上通下达,远闻迩信,元首惟圣,股肱惟明,若此则国可长久,时无灾害者也。臣闻君上牧养黎庶,莫不慎器与名,畏怨重祸,不
诡以求进,不货贿以要荣。公、侯、伯、子、男五等,各以功为先后;卿、大夫、士九品,各以德为次等。刘毅无卖官之诮,仲经无免爵之谣,则格于皇天,光于后土,何风雨不顺、
不和之有哉?臣闻古之建官,员不必备,九卿已下,皆有其位,而阙其选。赏一人谋乎三事,职一人访乎群司,负宠者畏权势之在躬,求荣者避权门而不入。故称赏不僭,官不滥,士皆完行,家有廉节,朝廷有馀俸,百姓有馀食。下忠于上,上礼于下,委裘而无仓卒之危,垂拱而无颠沛之患。夫事有惕耳,动心虑,作不师古,以行于今者,荩有之矣。伏惟陛下百倍行赏,十倍增官,金银不供其印,束帛无充于锡,何愧于无用之臣?何惭于无力之士?至于公府补授,?存推择,遂使富商豪贾,尽居缨冕之
;鬻伎行巫,咸陟膏腴之地。一旦羊头入兴,狗尾生谣,将恐巍巍盛唐,取议于后。 臣闻于古人曰:“福生有基,祸生有胎。”伏惟公主陛下之爱女,选贤良以嫁之,设官职以辅之,倾俯库以赐之。壮第观以居之,广池御以嬉之,可谓之至重也,可谓之至怜也!然而用不合于古义,行不
于人心,将恐变爱成憎,转福为祸。何者?竭人之力,人怨也;费人之财,人怨也;夺人之家,人怨也。爱一女子而取三怨于天下,使边疆之士不尽力,朝廷之士不尽忠,人之散矣,独恃所爱,何所恃乎!向者鲁王赏同诸?胥,礼等朝臣则亦有今
之福,无曩时之祸。人徒见其祸,不知其祸之所来,所以祸者,宠爱过于臣子也。去年七月五
已见其徵矣,今犹事无改更,理尚因循,弃一宅而造一宅,忘前祸而忽后祸。臣窃谓陛下憎之矣,非爱之也,何利于公主? 臣闻君以人为本,本固则邦宁,邦宁则陛下之夫妇子母,长相保也。伏惟外谋宰臣,为久安久宁以存之,不使
臣贼子以伺之。臣闻微不可不防,远不可不虑,当今疆场惊骇,仓廪空虚,揭竿守御之士赏不及,肝脑涂地之卒输不充。野多食草,人不识?,而方大起寺舍,广营第宅,伐木空山,不足充梁楝;运土
路,不足充墙壁。夸古耀今,窬章越制,百寮钳口,四海伤心。臣闻释教者,以清净为基,慈悲为主,故常体道以济物,不为利
以损人。故常去已以全真,不为荣身以害教;三时之月,掘山穿地,损命也;殚府虚帑,损人也;广殿长廊,荣身也。损命则不慈悲损人则不济物,荣身则不清净,岂大圣大神之心乎?臣以为非真教,非佛意,违时行,违人
。自像王西下,佛教东传,青螺不入于周前,白马方行于汉末。风
雨散,千帝百王,饰弥盛而国弥空,役弥重而祸弥大。覆车继轨,曾不改途,晋臣以佞佛取讥,梁主以舍身构隙。若以造寺必为其理体,养人不足以经邦,则殷、周已往皆暗
,汉、魏已降皆圣明;殷、周已往为不长,汉、魏已降为不短。臣闻夏为天子二十馀代,而殷受之;殷为天子二十馀代,而周受之;周为天子三十馀代,而秦汉受之;自汉已后,历代可知也。何者?有道之长,无道之短,岂因其穷金玉,修塔庙,方建长久之祚乎?臣闻于经曰:“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则无所见。”又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
亦如电。”臣以为减?周琢之费,以赈贫人,是有如来之德;息穿掘之苦,以全昆虫,是有如来之仁;罢营构之直,以给边陲,是有汤武之功;回不急之禄,以购廉清,是有唐虞之理。陛下缓其所急。急其所缓,亲未来而疏见在,失实真而冀虚无,徇俗人之所为,而轻天子之功业,臣窃痛之矣! 当今出财依势者,尽度为沙门;避役
讹者,尽度为沙门;其所未度,惟贫穷与善人耳,将何以作范乎?将何以租赋乎?将何以力役乎?臣以为出家者,舍尘俗,离朋
,无私爱。今殖货营生,非舍尘俗;援亲树知,非离朋
;畜
养孥,非无私爱:是致人以毁道,非广道以救人。伏见今
之宫观台榭,唯京师之与洛
,不曾修饰,犹恐奢丽。陛下尚
填池堑,捐苑囿,以赈贫人无产业者。今之天下之寺,荩无其数,一寺当陛下一宫,壮丽甚之矣,用度过之矣。是十分天下之财,而佛有其七八,陛下何有之矣?百姓何食之矣?虽以
为炭,万物为铜,役不食之人,使不衣之士,犹尚不给,竞资于天生地养,风动雨润,而后得之乎?臣闻国无九年之储,国非其国。伏惟计会仓廪,量度府库,百寮供给,百事用度,臣恐卒岁不充,况于九年之积乎!一旦风尘再扰,霜雹荐臻,沙门不可执?戈,寺塔不足攘饥馑,臣窃惜之矣。 谏造金仙玉真雨观疏 臣尝以为古之用度不时,爵赏不当,破家亡国者,口说不如身逢,耳闻不如眼见。臣请以有唐以来,理国之得失,陛下之所眼见者以言之,惟陛下审之听之,择善而从之,则万岁之业,自可致矣,何忧乎黎庶之不康?福祚之不永?伏以太宗文武圣皇帝,陛下之祖,拨
反正,开阶立极,得至理之体,设简要之方:省其官,清其吏,举天下职司,无一虚授;用天下财帛,无一枉费。赏必俟功,官必得隽,所为无不成,所征无不克。不多造寺观,而福德自至;不多度僧尼,而殃咎自灭。道合乎天地,德通乎神明,故天地怜之,神明?之,
不愆,风雨合度,四人乐其业,五?遂其成。腐粟烂帛,填街委巷千里万里,贡赋于郊,九夷百蛮,归款于阙:自有帝王已来,未有若斯之神圣者也。故得享国久长,多历年所,陛下何不取而则之?中宗孝和皇帝,陛下之兄,居先人之业,忽先人之化,不取贤良之言。徒恣子女之意,官爵非择,虚食禄者数千人;封建无功,妄食土者百馀户。造寺不止,枉费财者数百亿;度人不休,免租庸者数十万。是使国家所出加数倍,所入减数倍,仓不停卒岁之储,库不贮一时之帛。所恶者逐,逐多忠良;所爱者赏,赏多谗慝。朋佞喋喋,
相倾动,容身不为于朝廷,保位皆由于
附,夺百姓之食以养残凶,剥万人之衣以涂土木。于是人怨神怒,众叛亲离,水旱不调,疾疫屡起,远近殊论,公私罄然,五六年?,至于祸变,享国不永,受终于凶妇人。寺舍不能保其身,僧尼不能护
子,取讥万代,见笑四等比例,此陛下之所眼见也,何不除而改之?依太宗之理国,则百官以理,百姓无忧,故泰山之安,立可致矣。依中宗之理国,则万人以怨,百事不宁,故累卵之危,立可待矣。 顷自夏已来,霪雨不解,?荒于陇,麦烂于场;入秋已来,亢旱成灾,苗而不实,霜损虫暴,草菜枯黄。下人咨嗟,未知?赈,而营寺造观,
继于时,检校试官,充台溢署。伏惟陛下爱两女,为造两观,烧瓦运木,载土填坑,道路流言,皆云计用钱百馀万贯。惟陛下圣人也,无所不知;陛下明君也,无所不见。既知且见,知仓有几年之储?库有几年之帛?知百姓之?,可存活乎?三边之上,可转输乎?当今发一卒以御边陲,追一兵以卫社稷,多无衣食,皆带饥寒,赏赐之?,迥无所出,军旅骤败,莫不由斯。而?以百万贯钱,造无用之观,以贾合六之怨乎?以违万人之心乎?伏惟陛下族阿韦之家,而不改阿韦之
政;忍弃太宗之理本,不忍弃中宗之
阶;忍弃太宗久长之谋,不忍弃中宗短促之计。陛下又何以继祖宗、亲万国?昔陛下与皇太子,在阿韦之时,危亡是惧,常切齿于群凶,今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而不改群凶之事,臣恐复有切齿于陛下者也,陛下又何以非群凶而诛之?臣往见明敕,自今以后,一依贞观故事。且贞观之时,岂有今
之造寺营观,加僧尼道士,益无用之官,行不急之务,而
政者也?臣以为弃其言而不行其信,慕其善而不迁其恶,陛下又何以刑于四海? 往者和帝之怜悖逆也,为
人之所误,宗晋卿劝为第宅,赵履温劝为园亭,损数家百之居,侵数家百之地,工徒斩而未息,义兵纷以
驰,卒使亭不得游,宅不得坐,信
佞之说,成骨
之刑,此陛下之所眼见也。今兹造观,臣必知非陛下公主之本意,得无有赵履温之徒,将劝为之?冀误其骨
,不可不明察也。臣闻出家修道者,不?预于人事,专清其身心,以虚泊为高,以无为为妙;依两卷《老子》,视一躯天尊,无
无营,不损不害,何必璇台玉榭,宝像珍龛,数纤困穷,然后为道哉?且旧观足可归依,无造无营,以取穷竭,若此行之三年,国不富,人不安,朝廷不清,陛下不乐,则臣请杀身于朝,以令天下言事者。伏惟陛下行非常之惠,权停两观,以俟丰年;以两观之财,为公主施贫穷,填府库,则公主之福德无穷矣。不然,臣恐下人怨望,不减于前朝矣。前朝之时,贤愚知其必败,人虽有口而不敢言,言未发声,祸将及矣。韦月将受诛于丹徼,燕钦融见杀于紫庭,此人皆不惜其身,而纳忠于主,身既死矣,主亦危矣。故先朝诛之,陛下赏之,是陛下知直言之士,有裨于国。臣今直言,亦先朝直言之人也,惟陛下察之。 徐坚 坚字元固,湖州长城人。神龙初累迁给事中,封慈源县子,以礼部侍郎为修文馆学士。睿宗朝进东海郡公,迁秘书监左散骑常侍。元宗改丽正书院为集贤院,以坚充学士,副张说知院事,加光禄大夫。十七年卒,年七十馀,赠太子少保,谥曰文。 论刑狱表 臣闻上天之道,先
而后秋;圣人制法,外刑而内礼:故知三辟之设,王者不得已而用之。今帝命惟新,合六光宅,远无异望,迩无异言,亦宜安彼反侧,示以宽典。臣窃见神都诸部勘当所,寻有敕停勘,迄至于今,犹尚追摄,岂非勘当使等志希侥幸,执斯刻薄,以为已能哉?长
滥之源,伤醇和之化,伏愿即停之。臣又闻书有五听,虑失情实也;令著三覆,恐致虚枉也。比见有敕勘当反逆,令使者得实便决,然人命至重,死不可生,傥万分之中,有一不实,
诉无路,怀枉谁明?饮恨
声,赤族从戮,岂不痛哉!此不足以肃
逆而明典刑,适所以长威福而生疑惧,臣望绝此处分,依法覆奏,则死者甘伏,知泣辜之恩;生人
悦,见详刑之意。又法官之任,人命所悬,若不简择,恐招枉滥。诸官僚之内,有用法宽平,为众所称者,愿亲而进之;处事深酷不允人望者,愿疏而退之。囹圄无冤,亿兆幸甚。 臣又闻罚不及嗣,虞帝之明规;罪不至孥,汉君之茂德。故?芮作
,而?缺登朝;嵇康被刑,而嵇绍入用:终能立功白狄,效死汤
,千载美谈,斯为称首。父子犹其若此,馀亲尚何疑哉?窃见逆人之亲,选曹广责,至于无亲无服,亦数十条,士子之中,十将三四。今圣人在上,宝命惟新,有道
贫,实为深
,遂令此等,长从遐弃,怀才抱器,将何望哉?是以圣意哀矜,频降恩制,令同常例,各使坦怀,姚?之徒,皆逢委任。而在下僚列,不识天心,苟求微疵,不宏大体。又准敕,逆人同堂亲,不得任京官及两畿三辅官;准法,刑戮缌麻亲,不得充近侍宿卫。臣望申敕有司,敕令逆人外,不得辄为勘责,收其贤能,示之旷
。斯巍巍之德,作范百王;穆穆之风,垂裕千祀。 请?中宗表 臣谨按《礼·稽命徵》,虞夏五庙,殷六庙,周七庙,诸侯五庙,而鲁用天子之礼,并后稷、姜?原为七庙。故知五帝殊时,不相沿乐;三王异世,不相袭礼。伏以中宗孝和皇帝受命中兴,化民以德,虽别庙荐享,而圣心未安,将革前规,移入太庙。臣参详自古庙制,夏、殷、周、汉,各自立庙,不同一处。汉光武以中兴崇俭,故七室共堂,而历代遵行,以为折衷。今太庙七室,皆有神主,孝和皇帝既须入庙,先有夹室见空,望奉移向此室内,既同太庙八室,祭享是同,在于情理,实为允惬。 请停募关西户口疏 伏惟皇帝陛下二仪合德,百姓为心,一物不安,纳隍兴想。窃见关西户口,负募赴都,圣旨含宏,不言差送,是以乐住之
,数万馀家。受使之人,苟徼劳效,务选高户,抑此陪郭,然高户之位,田业已成,安土重迁,人之恒
。使者强送,亻黾亻免进途,一人怨嗟,或伤和气,数千馀户,深宜察之。臣望令检勘先投牒乐住者,并令赴都,其差定陪郭者,各任还贯。若神都须人,雍、同等州先有工商户在洛者甚众,令检括兼简;乐住之人,微有资才,情愿在洛城者,并酬其宅铺之地,令渐修立。则洛城不少于邑户,黎庶得安于本业,此《管子》所谓顺于人心施宏均养之人。则臣希冀痊平,有朝觐之望,容居散秩,免负乘之愆。无任悃迫之至。 先祭后燔议 臣等谨按是庆年修礼官长孙无忌等奏改燔柴在祭前状称:“祭祀之礼,必先降神,周人尚臭,祭天则燔柴”者。臣等按礼
神之义,乐六变则天神降。八变则地?出,九变则鬼神可得而礼矣。则降神以乐,《周礼》正文,非谓燔柴以降神也。按尚臭之义,不为燔之先后,假如周人尚臭,祭天则燔柴,容或燔臭先以
神,然则殷人尚声,祭天亦燔柴,何声可燔先
神乎?又按显庆中无忌等奏称:“晋氏之前,独遵古礼,周魏以降,妄为损益”者。今按郭璞《晋南郊赋》及注《尔雅》:“祭后方燔。”又按宋忠所论,亦祭后方燔。又检南齐、北齐及梁郊祀,亦饮福酒后方燔。又检后周及隋郊祀,亦先祭后燔。据此即周遵后燔,晋不先燎,无忌之事,义?相乖。又按《周礼·大宗伯职》:“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注云:“礼为始告神时荐于神座也。”下文云:“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皆有牲币,各如其器之
。”又《礼器》云:“有以少为贵者,祭天特牲。是知苍璧之与苍牲,俱各奠之神座,理节不惑。”又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即明祀昊天上帝之时,以旅五方天帝明矣。其青圭、赤璋、白琥、元璜,自是立
、立夏、立秋、立冬之
,各于其方
气所用,自分别矣。今按显庆所改新礼,以苍璧与苍牲、苍币,俱用先燔。苍璧既已燔矣,所以遂加四圭有邸,奠之神座。苍牲既已燔矣,所以更加も牲,充其实俎。混昊天于五帝,同用四圭;失特牲之明文,加为二犊:深乖礼意,事?无凭。 答王方庆问服制书 《仪礼·丧服经》:“继父同居齐?”周谓“子无大功之亲,与之适人,所适亦无大功之亲,而所适者以货财为之筑宫庙,岁时使之祀焉”者也。郑元曰:“大功之亲,同财者也;筑宫庙于家门之外者,神不歆非族也;以恩服耳,未尝同居,则不服也。”《小戴礼记·继父服》并有明文。斯《礼经》之正说也。至于马融、王肃、贺循等,并称大儒达礼,更无异文,唯傅元著书,以为父无可继之理,不当制服,此《礼》焚书之后,俗儒妄造也。袁准作论,亦以为此则自制父也,
名之大者,窃以父犹天也,爱敬斯极,岂宜?貌继以他人哉?然而藐尔穷孤,不能自立,既随其母托命他宗,本族无鞠养之人,因托得存其继嗣。在其生也,实赖其长育,及其死也,顿同之行路。重其生而轻其死,笃其始而薄其终,称情立文,岂应如是?故袁、傅之?,不可为同居者施焉。昔朋友之死,同爨之丧,并制缌麻,详诸经典,比之于此,荩亦何嫌?继父之服,宜依正礼。今女子母携重适人,寄养他门,所适慈
,情均膝下,长而出嫁,始不同居。此则笄总之仪,无不毕备,与筑宫立庙,实无异焉,荩有继父之道也。戴德《丧服记》曰:“女子子适人者,为继父服齐?三月,不分别同居异居。”梁氏《集说》亦云:“女子子适人者,服继父与不同居者服同。”今为服齐?三月,窃为折衷。 唐故右骁卫大将军上柱国金河郡开国公裴公墓志铭 公讳索,字逻,天山莎勒人也。昔周宣择南仲,晋武选吴彦,其斯二将赫怒,?戈启阵,云旗晕天,金钺眩
,静当时之患,治纷纷之
者,孰能预于此而为鳞次者乎?公受乾灵之英姿,禀坤?之正气,峻兮若太岳之壮势,淡兮若大江之澄静。雄材杰出,俊德
生,诚千仞不足议其高,实万顷不足畴其量,风神颍悟,器识宏深。其少也,计深虑远,急国家之难,而乐尽人臣之力。?率宾边土,辞弃乡闾,图东南而归圣朝。明君亲与话言,懿其忠信,授冠军大将军行左豹韬卫中郎将。爰从自尔,参委诸军,建非常之功,怀赤心而冒白刃,深践戎马之地,远托烛龙之乡。俄叙七擒,辟乎四镇,浩
天地之?,心无怵惕之惊者,其惟公乎!夫人生于代,贵能立功,若斯忠勤,?能崇(阙一字)。上嘉其功,授右骁卫大将军上柱国金河郡开国公,食邑五千户。其长也,敦信明义,元览知微,位列于九有,恩г于四人,浩浩焉,汪汪焉,奥乎不可测也。 其衰也。志惟慈愍。恤下爱贤,声名远彰,朝野籍甚,群公侧席者多矣。既渐垂颜鹤发,耳顺从心。尚夜寐夙兴,情不懈怠。圣主明鉴,知久勤劳,未及悬车之请,遂许致仕。?辞朝廷,退归私里,想百行之善,叙三乐之
,猎秘教于情田,访真
于智海,专
念道,舍弃俗营,执德居尊,恬淡清雅。主上怀贵耆之道,追想旧臣,念曩昔之功,锡今者之庆,制曰:“颜年虽晚,壮志不渝,宜复旧资,更承新命。”?再?
卫,重握权衡,凡厥公卿,孰不遵仰?善政之谋斯著,治化之道无亏。行年九十有八,以开元中薨于私第。闻之遐迩,无不怀崩心之感,朝廷惨怛,听政不怡,群寮痛惜,食不甘味。识与不识,并怀惋嗟,地中丧三品之贤,天上减七星之曜。嗟乎赤将!积效无徵,陈兵按屯之法,自此长沦;斩将搴旗之谋,于兹永绝。人谁不没?贵有馀声,敬写誉传芳,沈础幽室,历想高德,?为铭曰: 圣代高士,明时将军。英姿雄勇,夙著功勋。声名远振,独秀迈群。天崖地角,无处不闻。千秋万岁,名列典坟。再?荣级,德契明君。敬叙烦文,显扬雅调。小道徒陈,大夜何晓? 韦见素 见素字会微,彭城郡公赠幽州都督凑子。第进士,袭父爵,擢累谏议大夫。天宝十三载拜武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院学士,从元宗入蜀,兼左相,封豳国公。肃宗立,除石仆
,罢知政事,授太子太师,加开府仪同三司。宝应元年卒,年七十六,赠司空,谥曰忠贞。 王去荣不宜赦罪议 法者天地大典,帝王犹不敢擅杀,而小人得擅杀,是臣下之权过于人主也。去荣既杀人不死,则军中凡有伎能者,亦自谓无忧,所在暴横,为郡县者,不亦难乎?陛下为天下主,爱无亲疏,得一去荣而失万姓,何利之有?于律:杀本县令,列于十恶。而陛下宽之,王法不行,人伦道屈,臣等奉诏,不知所从。夫国以法理,军以法胜,有恩无威,慈母不能使其子。陛下厚养战士,而每岁少利,岂非无法
?今陕郡虽要,不急于法也,有法则海内无忧不克,况陕郡乎?无法则陕郡亦不可治,得之何益?而去荣末技,陕郡不以之存亡;王法有无,家国?为之轻重。此臣等所以区区,愿陛下守贞观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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