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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吓唬
 情况正如陶器重所料,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随从猛地出手,攻其不备,一击把走在后面的壮汉打晕在地。

 前面的壮汉听到动静回头,面门挨了解拳,闷哼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随从背起了陶器重就冲了出去。

 外面漫天的星斗。

 陶器重热泪盈眶。

 “先生,”随从声音急促进地道,“我们好像是在哪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应该是窦府了!”陶器重回头,朝关着自己的屋子望去。

 那是两间小石屋。

 孤孤单单地耸立院子角落,像个经年没有人打扫,堆放杂物的地方,灰蒙蒙的,很不起眼。

 “真聪明!”他忍不住低声嘀咕,道,“最‮全安‬的地方往往是让大家觉得平淡无奇而视无睹的地方!”陶器重吩咐随从,“我们快走,去最近的卫所!”

 随从应“是”背着陶器重一路小跑,穿过了一块枯萎的花圃。

 他们身后转来一阵动。

 “快!快拦住他们!”

 随从‮子身‬一僵,跑得更快了。

 七、八个人影呼啦啦地追了过去。

 从石屋后面的树林里走出两个男子。

 一高一矮,一健硕一清瘦。

 “这追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身材清瘦者道。

 月光照在他们的脸色上,一个目光清明,矍烁儒雅,竟然是那壮汉口中称明一早就会赶回来的陈曲水。一个身手矫健,双目炯炯有神,除了段公义,还有谁?

 段公义“嘿嘿”笑了两声。道:“您放心好了,我早已嘱咐下去,谁若是把人给追到了,扣一个月的薪酬;谁若是不出力追贼,也扣一个月的薪酬。”

 陈曲水听了啼笑皆非,道:“那你到底是让人追呢?还不让人追呢?”

 段公义笑道:“这就得靠他们自己去体会去了!”

 陈曲水不‮头摇‬。

 窦昭的婚事来得突然,之前他们没有想到此去京都就会在京都定居下来,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待,也没有来得及安排,送窦昭出阁之后。陈曲水和段公义等人就启程回了真定。

 或者少了陶器重的迫切,他们和陶器重一前一后出京都,反而走到了陶器重的后面。

 路上得到消息。说有人在打探窦昭,再把相貌一描述,和陶器重有过几面之缘的陈曲水立刻认出了陶器重。

 照他的主意,先派人盯着陶器重,等他们赶回去之后。再把陶器重请来威胁利一番,让陶器重知道窦昭的厉害,虽然陶器重不可能投靠窦昭或是宋墨,但也要让他从此对窦昭有所顾忌,不敢随意地给在英国公面前给窦昭上眼药,为窦昭早拿到英国公府主持中馈的权力而扫清一些障碍。

 只是这话还没来得及和段公义好好商量。段公义已义愤填膺地催马:“老虎不发威,他还以为我们是病猫。我这就赶回真定去,想办法把那姓陶的稳住。等您回来了再拿个主意。”

 有段公义出马,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谁知道…

 想到这里,陈曲水就不由地叹了口气。

 都怪自己当时少说了一句,段公义回来就打了陶器重一记闷,还设了个局吓唬陶器重…不过。打了就打了,难道还给那陶器重赔不是不成?

 他安慰着自己。

 也许这样也好!有道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讲不清。也许段公义的这记闷比他的口舌更好使。

 不过,这到底不是陈曲水的本,他还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本应该被打昏在石屋的彪形大汉一个捂着头,一个捂着脸走了出来。

 “段护卫,陈先生。”两人咧着牙给段公义和陈曲水行礼。

 段公义和陈曲水点了点头。

 追的人也断断续续地回来了。

 见过礼,就有人道:“只派个人远远的缀着,要是这姓陶的被吓着了,跑回了老家怎么办?”

 彪形大汉中的一个就拍那人的脑袋一下,道:“要不说四‮姐小‬有什么事怎么总喜欢派了段大叔去呢?你就这脑子,一看就是个不顶事的。他被我们这么一吓唬,就不怕半路上被杀人灭口啊?肯定是要找个‮全安‬的地方躲着了。最‮全安‬的地方莫过于卫所了。他一个幕僚,没有英国公府的名头,卫所的那些人谁知道他啊?只要他去了卫所,那些人为了讨好英国公,还不得立马就把他的事报给英国公,他能逃到哪里去啊?”说着,问陈曲水,“陈先生,您说我说的对吗?”

 陈曲水哈哈大笑:“不错,不错!”

 先前问话的人不由讪讪然地笑。

 那彪形大汉却凑到陈曲水和段公义的眼前嬉笑道:“陈先生,段大叔,听说四‮姐小‬要带一部分人去京都,您看我合适吗?”

 陈曲水和段公义有些意外,两人换了个眼神,又不约而同地望着那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下意识地就,一副接受检查的样子。

 陈曲水和段公义不由笑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陈曲水就道,“这一去恐怕就要在京都安家了。最不济,也要呆上过五、六的。”

 “我早想好了。”那彪形大汉道,“我老婆娘家的大姨和跟着四‮姐小‬去了京都的田富贵的老婆是一个村的人,人家田富贵现在,不仅在老家买了五十亩良田,还盖上了青砖大瓦房…我一听说四‮姐小‬要带人去京都,就跟家里人说了,只要陈先生和段大叔瞧得上眼,二话不说,拎了包袱就走。”

 其他的人听了也都纷纷道:“陈先生,段大叔,我们也都想跟着去京都。”

 陈曲水扫了一眼,发现说这话的大多数是没成家的年轻人。

 他不由微微地笑。

 宋墨现在地位不稳,正是需要这种初生牛犊般热血的年轻人之时。

 “行啊!”陈曲水笑道。“你们谁想去,就跟段护卫说一声,到时候我再和段护卫合计合计。”

 大家涌到了段公义那里。

 负责跟踪陶器重的回来了。

 “陈先生,段大叔,那个姓陶的跑进了真定卫。”

 陶器重和段公义不由相视而笑。

 有小厮气吁吁地跑了过来。

 “陈先生,陈先生,”他扬了扬手中的信,“京都的严先生让人用六百里加急送了封信给您。”

 陈曲水神色微变,急步上前接了书信,背过身就看了起来。等他转过身来时,表情很是怪异。

 段公义不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陈曲水闻言,表情就更奇怪了。“他让我立刻直回京都,有事要和我商量。”说完,吩咐那小厮,“快给我套马,我这就赶回京都。”又拉了段公义。“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事,就拜托你和晓风了,具体该怎么做,我们得合计合计,尽快拿个章程出来…”

 段公义丈二和尚。摸不清楚头脑。一面随着陈曲水往陈曲水的书房去,一面却在心里暗暗称奇: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陈先生为什么脚都没有站稳就往京都跑?

 ※※※※※

 而逃进了真定卫的陶器重却惊魂未定。

 卫所若是和本地官绅直敢突然。是件非常严重的事,通常都地上达天听。

 陶器重当着真定卫的指挥使只说是路过真定,遇到了贼抢劫,丢失了钱物,让他帮着联系英国公。派人来接他回京都。

 卫所的指挥使满脸的困惑。

 真定卫是去保定的必经之路,不知道有多少江南巨贾、达官贵人甚至是皇亲国戚经过。怎么会有贼?

 可他还有点拿不准陶器重的‮份身‬,客气了几句,笑着要为陶器重设宴惊。

 陶器重一看就知道这位指挥使还在怀疑自己的‮份身‬,又怎么会把别人的应酬话当成是真的!

 他委言谢绝了。

 那位指挥使也没有坚持,寒暄了几句,让人把他送到了客房安歇。

 他不由在客房里团团打转。

 如今小命算是保住了,可他怎么向英国公待呢?

 他们的行李如今都在客栈,他们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有。去安排人去客栈给他们拿行李的随从顺手将食盒提了进来。

 “陶先生,您吃点东西吧!”没有保护好陶先生,他很是内疚,一面摆着碗筷,一面安慰陶器重,“等回了英国公府就好了!”

 陶器重盘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望着满炕桌的菜肴发着呆。

 这随从跟了他十几年,知道他的脾气,不敢打扰,倒了杯热茶给陶器重。

 如果这桩婚事不是他牵的线就好了!

 陶器重幽幽地抬头,看见了满脸担心的随从。

 他心里涌起个念头,脸上就踌躇之

 随从是个会察颜观的,主动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不至于。”陶器重斟酌道,“我就是在想新进门的世子夫人…若是国公爷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好!”

 随从听话听音,道:“我一个人,自然是听先生的。”

 陶器重心中微定,道:“不管怎么说,世子夫人已经进了门,就涉及到英国公府的颜面…有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的,你明白吗?”

 “明白。”随从肃然,道,“小的什么也不会说的。”

 陶器重颔首。

 等消息传到窦昭的耳中,已是四后了。

 她忍俊不,问素心:“知道陶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吗?”

 素心笑道:“我已经让人留意了,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窦昭觉得段公义这招虽然有点损人,可以他们各自所处的立场来说,又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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