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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恐怖葬礼
 一溪如带,上面映着一条红木板桥。

 翠竹成,映着紫姹嫣红的花树。

 花竹掩映之中,隐约出一角竹筒茅舍。

 时方近午,云淡风清。

 这清调多么富于诗情画意。

 一个村家装束的少年,肩上负着一袋米,手中提着一篮酒菜,健步如飞,跨过板桥奔向那间茅屋。

 这少年虽是一身村俗打扮,但却生得剑眉星目,俊逸超凡。

 “爸!”

 少年高叫一声,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扉。

 “啊!”“唰…”

 酒菜米饭,散了一地。

 草堂之中,横陈着一具血模糊的尸体,死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少年面如死灰,身形摇摇倒。

 久久之后,才暴喊一声:“爸爸!”扑到尸身之上,放声痛哭起来,哭声,使这充满诗情画意的仙居,蒙上了一层惨雾愁云。

 声嘶了!

 泪尽了!

 眼角已渗出了血水。

 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惨遭横死。

 “谁是凶手?”

 “谁…”

 “我要报仇…”

 少年歇斯底里狂喊着,眼中出复仇的火花,恨毒在血管中奔,尸身上的血,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倏地——

 少年止住悲愤,目奇光,一不稍瞬地注视着地上。

 他父亲右手放处,现出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迹!

 黑箱…易斌…

 以下是一横,手指还捺在那横上,显然他父亲在未断气之前,拼聚残余力量,在地上留字,而仅写了黑箱易斌完整的字,一口气接不上来,死了。

 黑箱,黑箱,是什么?父亲生前从未提起过…

 少年喃喃地自语着,心念转到了易斌两个字。

 易斌,易叔叔“圣剑飞虹易斌”未来的岳丈,与父亲是金兰之,难道杀死父亲的凶手会是…

 想到这里,不山机怜怜地打了一个冷颤,全身一阵股栗。

 黑箱?

 易斌!

 这岂非说明了杀人的凶手是“圣剑飞虹易斌”而关键却在那黑箱,但是黑箱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待见到了易斌,真相自然大白。

 父仇不共戴天,他虽是自己未来的岳丈,这仇岂能不报!

 “易斌呀,易斌,我周靖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复仇的火焰,替代了锥心痛楚,他恨不能立刻手刃仇人,于是,他就在中堂之内,埋葬了他的父亲,悲声祝祷道:“父亲,靖儿替您报仇去了,安息吧!”

 他含悲忍泪,拜别了父灵,背起他父亲惯用的兵刃霸王鞭,反锁上门,取道直扑“圣剑飞虹易斌”的居处“枫林渡”

 经过一夜不息的奔驰,第二天晨早时分,周靖来到了枫林渡口。

 枫林深处,一栋红砖小屋在望。

 周靖咬了咬牙,把霸王鞭掣在乎中,向小屋扑去…

 “易斌,纳命来!”

 那声音充满了怨毒,令人听了为之下寒而栗。

 声方人室,眼前的景象使他愕然怔住。

 厅中椅碎桌裂,地上血迹斑斑,似乎是经过一番烈的拼斗,但却不见半个人影。

 周靖怔了片刻之后,再度厉声喝道:“易斌,滚出来!”

 就在此刻,身后突地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靖哥哥,你怎么…”

 周靖全身象触了电似地一震,陡地回身,入门处,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她,正是他的未婚易秀云。

 易秀云以下的话,被周靖面上所呈现的恐怖杀机止住了。

 周靖面对未婚易秀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双方骇然凝视片刻之后,易秀云惊异地道:“靖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周靖猛一咬牙,恨恨地道:“报仇!”

 “报仇!”

 “不错!”

 易秀云粉腮骤变,退了一个大步道:“报什么仇?”

 “杀父之仇!”

 “什么?周伯伯他…”

 “死了,全身都是剑孔,你父亲手段够狠,心肠够毒!”

 易秀云再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你说我爹爹是凶手!”

 “他是的!”

 “不可能!”

 “为什么?”

 “他根本没有离开过家!”

 周靖冷笑了一声道:“那是死人说了谎?”

 易秀云粉面倏笼寒霜,激动无比地道:“靖哥哥,你…你是怎么了?”

 “我很正常,家父己死,他不会说谎,他在临死前在地上留字指出了凶手,我只要报仇!

 报仇!”

 说到最后一句,向空一挥霸王鞭,竟是声泪俱下。

 易秀云大声道:“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我爹爹寸步未离家门…”

 周靖铁青着面孔道:“现在人呢?”

 “他…他老人家…”

 “怎么样?”

 “昨晚我打鱼归来,屋中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他…失踪了,至今未归!”

 周靖再度扫了现场一眼,心念数转,倏地哈哈一阵狂笑道:“我不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受骗,他逃不了,也躲不了,无论上天入地,我周靖誓报此血仇。”

 “住口!”

 “哼!”“周靖,你说,周伯伯留了什么字?”

 周靖想起父亲倒卧血泊的惨状,心里又是一阵剧痛,星目怨毒之气更浓,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黑一箱一易一斌!”

 易秀云骇怪无已地道:“黑箱?”

 “不错!”

 “什么黑箱?”

 “那得问你父亲”

 “等他老人家回来我会问明白这件事的。”

 “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告诉你他失了踪,我…”

 “哼,有这样巧的事!”

 “你以为我骗你?”

 “可能!”

 这句话可伤透了她的芳心,厉声道:“周靖,你真正的目的何在?”

 “报仇,血债血还!”

 “衡情度理,这完全不可能,而我们的关系…”

 周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战,易斌与父亲是金兰之,自己与易秀云己经订了婚约,是未婚夫妇的关系,但转念一想,这又算得什么,人在利害冲突之下,何事不可为,当下一横心道:“易秀云,我们的婚约就此解除!”

 易秀云如中雷击,花容惨变,蹬蹬蹬连退数步,语不成声地道:“你…你…你说…

 什么?”

 “解除婚约!”

 易秀云发出了一阵凄厉而疯狂的笑声,久久,才道:“周靖,你不要忘了今天你加诸我的侮辱,好的,从此我们一刀两断,现在你与我滚!”

 两串泪珠,终于滚下她的粉须。

 周靖也不由恻然,他本意并不希望如此,然而事无两全之策,他不能不报父仇,自然不能娶仇人之女为,这不能不说是人生悲剧。

 易秀云再次厉声喝道:“周靖,你与我滚!”

 “可以,你说出你父亲藏匿之所…”

 “哼!藏匿!周靖,凭你在他老人家剑下走不出三招!”

 周靖生高傲,更何况此时恨满膛,寒声道“如果我不死在他剑下,他必亡身在我鞭下!”

 “你走是不走?”

 “不走!”

 “呛!”的一声清啸,寒芒耀眼,易秀云己掣出了长剑。

 这对未婚夫,在刹那之间,竟成了生死冤家。

 周靖紧了紧手中霸王鞭…

 易秀云凝注了周靖片刻,忽地发出一声凄怨的叹息,还剑入鞘,掩面急掠而去,眨眼之间,消失在枫林之中。

 周靖愕然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心里感到一种幻灭的悲哀。

 一对通家之好,自幼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就这样地分开了!

 是人为?

 是命运?

 终于,周靖的情绪重又被仇恨所控制,他进人房间逐一搜索,毫无端倪可寻,恨恨地又转公出来…

 蓦然——

 他光触及中堂壁角的墙上几个谈谈的字迹,走近一看,不由心头巨震,一阵骨悚然,那字是以剑尖在仓促之间刻成,赫然是:“黑箱周物武君”六个字。

 这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显然又与“黑箱”有关,从字面解释,可能是黑箱系周家之物,但武君两字又作何解说,是人名,还是…

 这字看来是易斌所留,他号称“圣剑飞虹”剑术造诣相当深,如果在手之间,在壁上刻字并非难事。

 从现场判断,确实是经过一番打斗。

 可是对方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易斌留这几个字的用意何在?

 是故布疑阵,抑或是…

 周靖满头玄雾,想不出其中道理。

 如果一切属实,那问题仍然是在黑箱。

 脑内灵光一现,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易斌在杀害挚友取得黑箱之后,黑箱又被人所夺,而这出手的,必是什么“武君”的人。

 问题至此,变成了扑朔离,令人莫测。

 如果易秀云在此,也许能查出些线索,但她走了。

 周靖对着那六个谜样的字呆呆地发愣。

 只有一点,他仍坚信易斌是杀父的凶手。

 “易斌,你逃不了,我总有一天会把你碎尸万殷…”

 周靖恨毒至极地自语了一句,转身…

 突地——

 一个冰冷但不失娇脆的声音道:“别动!”

 周靖不由发俱竖,来人欺到身边而不被自己发觉,那人的身手实属骇人听闻,一呆之后,道:“阁下何方高人?”

 那冰冷而又娇脆的声音道:“这个你可以不必问,现在回答我的问话,记住不许回头!”

 周靖骇然道:“不许回头?”

 “嗯!”“为什么?”

 “回头必死!”

 周靖闻言之下,不由怒气横生,冷笑了一声道:“只怕未必?”

 “你想死的话无妨试试。”

 冷哼声中,周靖身形电疾前飘五尺,掉转身形,一看,不由倒了一口凉气,面前,是一个奇丑绝伦的黑衣女子,眉细眼,塌身掀,发如草.那容貌,真要使人作三之呕。

 黑衣丑女中陡杀光,冷厉叱道:“你死定了。”

 那声音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周靖下意识地退了个大步。

 黑衣丑女带杀的目光有若闪电,直照在周靖的面上,良久才冷声厉叱地道:“霸王鞭周公铎是你什么人?”

 周靖面色一惨,咬牙道:“那是先父!”

 “你为了黑箱而来?”

 周靖这一惊非同小可,这黑衣丑女怎么也知道“黑箱”“黑箱”到底包含了什么秘密?

 心念未已,只听黑衣丑女沉声一喝道

 “有人来了!”

 周靖又是一震,自己毫无所觉,而黑衣丑女竟然察知有人到来.只这眨眼之间,黑衣丑女如幽灵鬼魅般地消失不见。

 当下一按心神,飘身出了屋门。

 眼前一花,四条人影,如枯叶般了无声息地泻落地面。

 周靖举目一扫来人,几乎失声惊叫,来的赫然是四个面无人,身着孝袍的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僵尸来得恰当些。

 四个僵尸怪人,落地之后,半言不发,僵直地站在当场。

 周靖忍不住喝问道:“四位何方高人?”

 四僵尸连目光都不会转动一下,恍若未闻。

 周靖不由寒气大冒,再度喝道:“四位来意如何,若再装聋作哑…”

 一阵怪笑,震耳传至。

 周靖更加震骇莫名.想不到枫林渡会来了这么多武林人,但不知…

 怪笑声落,声中己多了一个黑袍皂靴狰狞如鬼的老者。

 黑袍老者双目青光闪闪,望着周靖狞声一笑道:“小子!叫易斌出来见老夫!”

 周靖心念一转,道:“阁下又是为了‘黑箱’而来?”

 “嘿嘿嘿,不错!快叫易斌出来!”

 “你自己不会叫?”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顶撞老夫?”

 周靖没好气地道:“你算什么东西,大剌剌的指使别人?”

 “黑风怪,听说过没有?”

 “没听说过!”

 黑风怪老脸一沉,越显狰狞可怖,森森地道:“小子,你人小胆子可不小,嘿嘿,老夫让你见识一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说着,向四僵尸怪人之一挥了挥手。那僵尸怪人只一闪,便到了周靖身前,枯枝似的手爪,一抓而出,这一抓之势,不但快逾电掣,而且奇奥绝伦。

 周靖不由怦然心惊,划身弹退八尺…

 僵尸怪人枯瘦的鸟爪原式不变,如影随形般抓至。

 周靖在退身之际,一抖手中霸王鞭,一招“遮天蔽”幻起一片鞭幕,把门户封闭得隙不适。

 怪人一变式,右手抓鞭,左掌斜里劈出。

 这一抓之势,奇诡厉辣已为极致,周靖被迫得连连退步,毫无还手之力。

 怪人一招得势,怪招跟着出手。

 周靖冷哼了一声,抢鞭反击,一口气挥出了一十八鞭之多。

 他父亲“霸王鞭”周公铎,名震天南,周靖自幼受其熏陶,己尽得真传,只是功力火候较差而已,这一展开反击,其势也相当惊人。

 转眼之间,双方换了十个照面。

 暴喝声中,周靖鞭势再要“风云变”“孽龙倒海”“旋乾转坤”霸王鞭三绝招以骇电奔雷之势,罩身击向了对方。

 “砰!砰!砰!”僵尸怪人连中三鞭,身形连摇急摆,但,却连哼都不哼一声,出手如故。

 周靖不由亡魂大冒,这霸王鞭三绝招是他所学最凌厉的三招,而且那三鞭即使是石头也得被击成碎片,僵尸怪人竟然夷然无损

 但觉虎口一震,鞭捎己被对方抓住,另一只手也同时被扣。

 他这一急,确实非同小可。

 “黑风怪”一声怪笑,道:“放开他!”

 那僵尸般的怪人一松手退回原地,与另三人站在一起。

 周靖羞怒进,恨恨地道:“黑风怪,记住这笔帐!”说着,手中鞭朝背上一,转身便走…

 “小子,你还想走?”

 暴喝声中,黑影一晃“黑风怪”己横拦身前。

 周靖一咬牙道:“你准备怎么样?”

 “小子,你目前只有两条路可走!”

 “哼,你讲!”

 “一条路,拜老夫为师!”

 “你在做梦!”

 “黑风怪”老脸一寒,狰声道:“第二条路就是死!”

 周靖连退三步,双掌蓄势,栗声道:“黑风怪,你出手吧!”

 “你真的想死?”

 “恐怕你办不到?”

 “那你无妨试试看!”

 看字尾音未落,手爪已电抓而出,周靖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右腕已被对方扣住,一道劲,顺腕而上,立时全身酸软,真力尽散。

 “黑风怪”掉头向四个僵尸般的怪人道“进屋一搜!”

 四怪人声息全无地向屋中扑去。

 “黑风怪”才回头向周靖道:“小子,你答应不答应做老夫的传人?”

 “办不到!”

 “砰!”一条人影,从门内飞泻而出,栽倒在地,紧接着又是一条,两条…先后四条飞栽地面,赫然是扑向小屋门的四个僵尸。

 僵尸怪人似乎不知痛楚,既不吭,也不哼,齐齐一跃而起,作势…

 “黑风怪”狰狞的面孔一沉,一挥手道:“退开,看住他!”

 语声中,松开了手,缓缓向屋门走去。

 四僵尸怪人齐齐收势,退开丈外,各占一个方位,看住了周靖。

 周靖傲气天生,明知难以出四怪人之手,但仍大踏步向外闯去…

 狂怒卷,四怪人挥手之间,周靖被迫回了原地。

 “黑风怪”这时己欺身到了小屋门前。

 倏地——

 屋内传出一个冰寒的喝声道:“黑风怪,你给我站住!”

 周靖听得出那声音是发自那黑衣丑女之口。

 “黑风怪”不期然地止住了脚步,狞声道:“屋内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黑箱’与此间主人‘圣剑飞虹易斌’一齐失踪,你带着那四具行尸快滚吧!”

 “黑风怪”一代巨魔,岂能吃得下对方这一套,一声怪笑道:“好大的口气,老夫还是第一道听到有人敢如此对老夫说话,报名上来?”

 “你不配!”

 “嘿嘿嘿,老夫倒是要看看…”

 “你找死!”

 喝话声中,一个奇丑的黑衣女子,在门内现身。

 “黑风怪”面色大变,蹬蹬蹬退了数个大步,口道:“恨世魔姬!”

 “恨世魔姬”四字出口,使在一旁的周靖心头巨震,想不到这黑衣丑女就是十多年来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女煞星“恨世魔姬”十多年来,死在她手中的武林人,数以百计,但有一个特点,就是被杀者差不多全是年青高手。

 “恨世魔姬”再次道:“你滚是不滚?”

 “黑风怪”心中虽骇凛不己,但他也是赫赫有名的魔头,如果说滚就滚,这口气无论如何也憋不下,同时,他来此是有所为的,焉能甘心就此一走,当下厉内在地道:“恨世魔姬,你未免欺人太甚?”

 “哈哈哈!黑风怪,本人向来不问情是非,逆我者死!”

 “黑箱己被你得手了?”

 “放,我刚才不是说连同屋主人一齐失踪了吗?”

 “哼!这话老夫信得过,恐怕…”

 “怎么样?”

 “其他的武林朋友信不过!”

 “恨世魔姬”掀一咧,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道:“黑风怪,现在我要你滚!”

 “如果不呢?”

 “那就连你手下的四行尸一起留在此地!”

 声音中充满了恐怖杀机,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黑风怪”惊悸地退了一步,怒目注视了“恨世魔姬”片刻,终于回过身去,向四行尸一挥手道:“带人走!”

 四尸之一伸手抓向了周靖,快得几乎眼难辨。

 周靖惊觉之时,已被对方抓个结实。

 “慢着!”

 “恨世魔姬”冷喝一声,闪身出屋。

 “黑风怪”狞声道:“怎么样?”

 “把人留下!”

 “老夫己看中了他要收做传人。”

 “我要你把人留下!”

 “黑风怪”一窒之后,面上掠过一抹残的笑意,跨前数步,一把抓过周靖,向前一推,道:“人在这里,后会有期!”

 声落,人已在十丈之外,四尸也跟着弹身,眨跟而没。

 就在“黑风怪”一行五人消失之后,周靖身形晃了两晃,仆地栽倒。

 “恨世魔姬”惊得一怔,随即冷笑数声道:“黑风怪,你竟敢在他身上施手脚,这笔帐将来一定要结!”

 自语声中,走近周靖身前。凝视了半晌,突地发出一声凄怨的叹息,伏‮身下‬去,用手一探脉,不由恨声道:“好厉害的手法,竟然封闭了维十四!”

 随即伸指疾点周靖数处重,然后附掌于“天突”迫入一股真气,另一手来回轻点经脉,所属的三十二

 半个时辰之后,被封的“经脉”十四逐一冲开。

 周靖站起来,向“恨世魔姬”深施一礼道:“谢过前辈援手之恩,将来必有以报!”

 口里说着,心里却大感疑惑,她原先明明要杀自己,怎么反而又救自己?

 “恨世魔姬”冷冷地道:“谢大可不必,我本来要杀你,现在我不杀你了,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你赶快离开…”

 周靖倒了一口凉气,道:“那是另一回事,晚辈恩怨分明。”

 “快走!”

 “前辈为什么要杀人!”

 “我恨透世上所有的人!”

 “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话!”

 周靖心念一转,道:“黑风怪曾说前辈已得到了‘黑箱’!”

 “你相信?”

 “这个…”

 “你叫什么名字?”

 “周靖!”

 “好,周靖,听着,‘黑箱’确实己随易斌失踪,信不信由你!”

 “晚辈相信!”

 “你可以走了!”

 “晚辈有一事请教。”

 “你讲?”

 “什么是黑箱?”

 “噫,你不知道?”

 “不知道,先父因此而死,但晚辈却不知道‘黑箱’为何物!”

 “你来此为何?”

 “一来报父仇,二来‘黑箱’既是先父遗物,自然要追回!”

 “找准报仇?”

 “易斌!”

 “你错了!”

 “为什么?难道…”

 “杀死你父亲‘霸王鞭’周公铎的并非‘圣剑飞虹’易斌。”

 周靖大感骇然,栗声道:“不是他?”

 “不是!”“何以见得!”

 “你父是被一种门掌功震断心脉,身上剑孔仅是故布疑阵,以我所知,易斌并未练有这种门学功,而且他的功力修为也办不到一掌震死一个一高手的地步!”

 周靖不由机怜怜打一个冷噪,道“可是先父密字…”

 “我也是见了留字而来,也许其中另有跌跷,掳走易斌的人,功力极高,半步之差,我追了两个时辰没有追上!”

 周靖不由大惊失,以“恨世魔姬”的盖世身手,竟然追不上那劫走易斌的人,功力岂非是不可思议?

 照此看来,未婚易秀云的话不假!…

 陡然,他想起自己一时不察,和易秀云解除婚约,这是一个无可弥补的错误,岂非要由此而遗憾终生,登时愧悔加,冷汗涔涔而出,他忘其所以地大叫:“我要找到她,向她解释,请她原谅!”

 “她是谁?”

 周靖痛苦地皱了皱眉道:“易斌的女儿易秀云!哦…还有…”

 “还有什么?”

 “屋内壁上也留得有字!”

 “我看到了,要解开这个谜,必须找到‘武君’其人!”

 “武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武林中未听说过!”

 “哦!这…”“现在听我回答你的问题,十八年前,天下第一高手‘玉面无敌甘祖年’夫妇遇害,‘黑箱’落入江湖,据说甘祖年曾在无意中获得一部上古秘笈,练成了‘金钢不坏神功’,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这举世无双的秘笈,就藏在那‘黑箱’之中,所以十多年来,武林对这只‘黑箱’梦寐以求…”

 周靖双目暴睁道:“那‘黑箱’又怎会落入先父…”

 “十八年前,巫峡的钓鱼矶上,甘夫人被迫自决,把‘黑箱’抛人矶下的江之中,也许令尊在无意中得到!”

 “甘祖年既己修成‘金刚不坏神功’,何以还会被害…”

 “这是一桩武林疑案!”

 周靖心中思起伏如诗…

 杀死父亲的凶手是谁?

 是否与掳劫易叔叔的同是一人?

 父亲和易叔叔的留字更加无法解释了!“黑箱…易斌”“黑箱周物武君”其关键何在?

 那神秘人劝掳“圣剑飞虹易斌”的目的何在?

 “黑箱”到底落人何人之手?

 心念未已,只听“恨世魔姬”冰冷地道:“周靖,你可以走了!”

 周靖望了对方奇丑绝伦杀机隐隐的面孔一眼,不住心生寒意,道了声“再见!”弹身就朝枫林小道奔去…

 就在此刻——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

 周靖不期然地刹住身形,回头一看,登时惊喜莫名,返身扑回小屋之前。

 易秀云长剑横,怒目切齿地对看“恨世魔姬”

 周靖颤声高叫一声:“云妹!”

 易秀云恍若未闻,口发厉喝道:“恨世魔姬,还我父亲命来!”

 “恨世魔姬”冷森森地道:“你就是易斌的女儿?”

 “不错!”

 “谁告诉你我杀死你父亲?”

 “黑箱既为你所得,难道你还不承认杀人?”

 “你看到‘黑箱’!看到你父亲的尸体?”

 “有人看到!”

 “谁?”

 “这你不必问,自然有人看到!”

 周靖暗忖,这必是“黑风怪”受挫而退,故布流言,使武林中人群起而对付“恨世魔姬”当下急声道:“云妹,这是误会!”

 易秀云连头都不曾回,冷哼了一声,一抖手中剑,劈向了“恨世魔姬。”

 周靖暗地叫了一声:“糟,这岂非以卵击石…”

 “恨世魔姬”手一扬,易秀云长剑手飞上半空,人也蹬蹬退到一丈之外。

 “丫头,念在你无知,饶你一命,快滚!”

 易秀云粉腮一片惨厉之,目眦裂地道:“女魔,姑娘我与你拼了!”

 周靖大喝一声:“云妹不可!”

 喝声中,易秀去己扑向“恨世魔姬”

 “找死!”

 “恨世魔姬”冷哼一声,着易秀云的来势,划出一掌…

 周靖阻止不及,猛一弹身,从横里撞去,就空劈出一道如涛劲气。

 “砰!砰!”两响,闷哼与惨号齐发,易秀云被周靖所发掌风,震得向横里飘去,而周靖却正上“恨世魔姬”的一掌,登时口血迸飞,飞栽两丈之外。

 易秀云见状,不由窒在当场。

 周靖以手挥地,站起身来,一抹口边血渍,向易秀云道:“云妹,这是误会!”

 易秀云不答周靖的话,怨毒的目光,再度向“恨世魔姬”

 “恨世魔姬”丑脸之上抖一片恐怖杀机,缓缓欺前一丈,向周靖道:“周靖,你既然敢再回来,我非杀你不可!”

 周靖咬牙道:“前辈,请求你放过她!”

 “你自身难保!”

 “但晚辈诚恳作此请求!”

 “她是你什么人?”

 “未婚!”

 易秀云凄厉地道:“周靖,我的事不用你管,谁是你未婚!”

 喝话声中,又一次扑向“恨世魔姬”

 “恨世魔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左掌一挥,一道如山劲气,暴卷而出,惨哼又传,易秀云的‮躯娇‬,应势倒泻而回,栽落三丈之外。

 周靖心里一急,身形摇摇倒。

 “恨世魔姬”左掌上扬,拍向周靖的脑门…

 周靖此刻连闪避招架的气力都没有,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一声轻叹“恨世魔姬”突地把掌力收回去。

 周靖自认必死,这突然的转变,大出他意料之外,尤其那一声轻叹,充满了幽凄之情,令人心弦为之震颤。

 她以嗜杀名丧江湖,为什么她下不了手?

 她为什么叹息?

 莫非她伤心人别有怀抱?

 “恨世魔姬”猛一顿足,如一缕淡烟般飘逝,这奇丑绝伦的女魔,给他心灵上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声娇哼传来,周靖目光一转,只见易云正面对着自己,粉腮之上,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清。

 周靖满面歉疚之,上前一步道:“云妹…”

 易秀云粉腮一寒,打断了周靖的话道:“周靖,你为我挡了两击,我很感激你,这人情将来再还,至于你对我的侮辱,仍如前言,我一定要报复!”

 说完,踉跄地奔向小屋…

 周靖惶急的道:“云妹,你听我解释!”

 “砰!”易秀云进人小屋,关上了门。

 周靖怔怔地望着那两扇紧闭门扉出神,心里说不出是酸是苦。

 归鸦噪晚,飞鸟投林。

 夜翼覆盖了整个大地。

 周靖己整整站了两个时辰,高傲的性格,使他不屑于叩门求恕,终于,在一声长叹中,蹒跚地离开现场,晃眼投入夜幕沉沉之中。

 就在周靖走后,小屋的门突然开了,出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

 顾盼之间,小屋己被包围在熊熊烈焰之中。

 且说,周靖一路疾弄,离开了“枫林渡”

 傲气,使他离开,但内心之中,对未婚易秀云的歉疚,并未稍减,在行为与思想互相矛盾之下,痛苦更加尖锐了。

 此次寻仇,使他体会到江湖的诡异,且自己的功力根本微不足道。

 踏着那无尽的官道,使他有前途茫茫之感。

 江湖,何处觅仇踪!

 他联想到如果“黑箱”之中,真的藏的所谓盖世秘笈,而夺走“黑箱”的人,也就是杀死父亲,掳走易叔叔的那人的话,此仇恐怕今生难报了,按“恨世魔姬”说,那人的功力在她之上,若再让对方练就秘连上的武功,报仇还有什么指望?

 心念之中,不由大感气馁。

 蓦地——

 一阵令人心悸的异声,随凤隐隐薪传人耳。

 那声音沉闷而凌厉,像野兽临死时的嘶鸣,刺耳之极。

 周靖不由怦然心凉,驻足倾听,那怪声却又忽然中止了。

 正待举步,怪声又起,这回,他可听清楚了,怪声来自官道右侧的林野之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不自地调转方向,朝那片林野奔去。

 人林之后,怪声又止。

 周靖抱着一窥究竟的心,穿枝拂时,朝林野深处搜去。

 突然——

 一声重重的息,使他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忍不住惊呼一声,全身起了一层皮疙瘩。

 只见林空之间的一块五支方圆的草地上,躺卧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双手按在前,在大声地着气,那人衣尽碎,前血模糊,有的地方己现出了骨头,周靖怔了怔,走近前去…

 那人口里突又发出怪号,双手不停地在前撕抓,血狼藉,情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周靖大是不忍,暴喝一声道:“你疯了?”

 喝声中,伸指疾点那人双臂“曲尺

 怪人双手嗒然下垂,但身躯却在拼命地动,面孔扭曲成了一个怪形,目中出一种疯狂而又痛苦至极之

 周靖骇然望着这副惨状,不知所措。

 渐渐,那怪人平静下来,以一种乞怜祈求眼色望着周靖。

 周靖伸手解了他被制道,这时他才看清这怪人竟然是个二十左右的美少年,只不知何以会落得如此惨状,当下一皱眉道:阁下怎么回事?”

 那怪少年似乎在尽量抑制痛楚,半晌,才颤声道:“我…我被人陷害,中了剧毒!”

 “什么,中了剧毒?”

 “是…的”’

 “什么毒使得你撕袭肤!”

 “子午毒…”

 “何谓子午毒?”

 “子不见午,每一个时辰发作一次,六个时辰死亡,发作之时,如会钻心…”

 “在下可有效劳之处?”

 “我…中毒己深,至多再发作一次…神仙难救!”

 周靖侧隐之心油然而生,惶然道:“难道没有解药?”

 “有,但来不及了,远在百里之外!兄台上姓?”

 “在下周靖!”

 “小弟叫…甘江,有…一个不情之请…”

 “甘兄请讲,小弟当尽力而为!”

 “请你…替我报仇!”

 周靖慨然道:“仇人是谁?”

 “我的子!”

 “什么,害你的是你的子?”

 甘江黯淡的双目,陡怨毒至极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道:“这人叫‘鬼女石兰花’…”

 “你子会对你下毒手?”

 “她…恋情热,伙同夫…”

 周靖不由一阵热血沸腾,愤然道:“甘兄,夫是谁,你说,小弟我决替你手刃妇!”

 甘江目眦裂地道:“夫是…唉,周兄盛情可感,你还是走吧!”

 周靖讶然道:“甘兄怎的又改变了主意?”

 “你我萍水相逢,我不能害你!”

 “为什么?”

 “恕小弟直言,那一双狗‮女男‬的功夫,非一般人所能想象!”

 周靖豪气千云地道:“甘兄说出来听听看!”

 “他叫‘盖世太保洪一世’,当代年青一辈中第一高手!”

 “盖世太保洪一民?”

 “不错!”

 周靖不由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面骇然之,他虽不常走江湖,但“盖世太保”之名,却是如雷贯耳。

 “周兄,明白了吧?”

 “不,甘兄,我决定为你报仇,虽然小弟功力浅薄,但天下无不成的事…”

 “周兄,太不可能了,还是请你…”周靖斩钉截铁地道:“不!小弟意己决,甘兄不必多言了!”

 甘江眼中出极感激之,栗声道:“周兄,小弟我在临死之前,能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虽死也瞑目?!”

 周靖激动地道:“甘兄,你当真无法…”

 “没有救了,半个时辰之内,任何人无法往返百里之外,而且…”

 周靖心里一沉,他自忖确实是难以办到的事。

 甘江突地伸手从头上摘下一个血红色的心形之物,递与周靖道:“我托大称你周弟,你持此‘血心’去见家母,可以向她要求传你一武功,如你能得她传授几手,报仇当不成问题!”

 周靖骇异莫名地接在乎里,道:“血心?”

 “不错,血心,但有一点周弟务必紧记!”

 ‘什么?”

 甘江眼圈一红,面上的肌起了一阵急速的搐,咬牙道:“切不可把我的死讯告诉她老人家,只能说是我俩义结金兰,我命你向她老人家请授武功…”

 “为什么要这样?”

 甘江眼中滚出了两颗豆大的泪珠,皮声道:“她老人家是天下第一伤心人,她受不了这打击!”

 周靖骇然望了甘江一眼,点了点头道:“小弟记住了!”

 “周弟,愚兄虽死也瞑目了…”

 “甘身,伯母的住处…”

 “血谷!”

 “血谷?”

 “不错!”

 “这…这‘血谷’坐落何处?”

 “就在…”

 突地——

 甘江面色惨变,道:“周弟,我不行了,快坐到身边!”

 周靖急把“血心’挂在颈间,惶惑不已地依言坐到甘江身旁,甘江前糜骨,血水还不停渗出,周靖几乎想闭上眼睛…

 “别动!”

 “甘兄,你…你做什么?”

 “我要在死前把本身一甲子的真元给你,聊报知遇之恩!”

 “这…使不得!”

 “时间不待,别动,凝神内视,提气接引!”

 “甘…甘兄…”

 “快…”

 两只手掌,一附“命门”一贴“天灵”两道劲,分注而入…

 盏茶工夫,周靖由清而浑,再由浑而清,甘江附在道上的手掌,无力地滑下,周靖急忙回身,甘江口眼皆闭,死了!

 周靖望着甘江的遗骸,不由黯然泪下。

 前后只半个时辰光景,他了一个朋友,经历了一场人间惨剧,也意外地得到了一甲子功力。

 这简直像是一场荒唐而又恐怖的梦。

 这也可算是名符其实的生死之,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意外地结

 他喃喃地祝祷道:“甘身,小弟会依你的话去做,替你报仇,活劈妇…”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周靖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竟然被人欺近身边而不自觉。

 周靖身形前飘八尺,然后电疾回过身来,

 眼前,站着一个面目阴沉的黄衫少年,嘴角噙着一丝冷酷的笑意,双目青光增民一不稍瞬地注视着周靖。

 周靖被对方超常的眼神所吓,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道:“兄台何方高人?”

 黄衫少年不屑之极地冷嗤了一声道:“小子,你先报名!”

 这一声小子,叫得周靖心火大发,俊面一变,冷哼了一声道:“兄台说话放客气些?”

 “这己经算是相当客气了!”

 周靖怒目扫了黄衫少年一眼,转身走向甘江的尸体…

 “小子,瞧你土头土脑的,火气还不小,报名上来!”

 “你算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哈哈哈哈,说出来吓破你的胆!”

 “哼,大言不惭!”

 “土小子,甘江与你是什么关系?”

 周靖心中一动,原来他是认识义兄的,当下强捺怒火道:“在下周靖,与甘江是朋友!”

 “朋友,哈哈哈哈,好极了,你准备为他收尸?”

 “不错!”

 “墓坑掘大一点!”

 “为什么?”

 “还有你与他合葬呀!”

 周靖登时气冲顶门,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要活劈的人!”

 周靖登时心头巨震,发进立,蹬蹬连退三步,厉声道:“你就是…”

 黄衫少年接口道:“盖世太保洪一民!”

 周靖再退了一个大步,俊面抖一片恐怖杀机,栗声道:“你就是‘盖世太保’洪一民?”

 “嗯,死在我手里你不算冤!”

 “洪一民,鬼使神差,我要当甘江之面活劈了你!”

 “周靖,你在做梦!既然你一心要替他卖命,本少爷应当成全你!”

 “哼!”冷哼声中,周靖掣下了背上的霸王鞭。

 “盖世太保”洪一民不屑地一撇嘴道:“土小子,你能接得下本少爷三招,今天暂时放过你!”

 周靖气得七窍冒烟,大喝一声道:“纳命来!”

 呼的一鞭,朝“盖世太保”洪一民当头劈落。

 周靖幼得其父“霸王鞭”周公铎熏陶,鞭法造诣不弱,只是内功较差,现在他己得了甘江的一甲子功力,这一劈之势,岂是等闲?

 “盖世太保”洪一民见状心头一凛,但他竟然不闪不避,一掌切向鞭梢。

 以掌硬切钢鞭,确属骇人听闻。

 周靖一咬牙,劲力再加二成!

 “砰!”掌鞭相接,周靖的钢鞭被震得直回去,虎口发麻,几乎把握不住,人也跟着踉呛后退。

 “盖世太保”洪一民也同时退了三个大步。

 这一击,证明了周靖的功力较之对方逊多多。

 周靖心头寒气大冒,甘江的话不虚“盖世太保”洪一民的功力,果然骇人听闻,自己若非得到甘江的一甲子功力,这一个照面势非丧命不可。

 心念之中,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盖世太保”洪一民恻恻地一笑道:“周靖,接第二招!”

 声落,一掌斜斜击出…

 周靖心头一凛,双掌挟以毕生功劲,硬对过去。

 劲势甫接,周靖立觉对方这一击重逾山岳,就在此际“盖世太保”洪一民左掌一划,第二掌跟着繁出…

 “砰!”然巨响声中,夹着一声惨哼,周靖跌跌撞撞地直退到一丈之外,哇的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倒。

 “盖世太保洪一民”声道:“周靖,接这生死所系的第三招!”

 周靖不由亡魂大冒,他在受伤之余,怎能再接对方一击就在此刻——

 一声暴喝倏告传来:“孽畜,老夫活劈了你!”

 声音震人耳膜聋。

 “盖世太保”洪一民闻声面色惨变,惊悸地回头望了一眼,弹身飞遁。

 凤声机然中,一个高大狞狰的老者,电泻而至。

 周靖骇然心震,这老者是谁,竟能使不可一世的“盖世太保”望影而逃。

 老者目光一扫周靖,这一眼看得周靖机怜怜打了一个冷颤,从目光可以看出老者的内力修为在“盖世太保”之上。

 “孽障,你逃不了的!”

 猛喝声中,老者一把挟起甘江的尸体,风驰电掣地追了下去,眨眼而否。

 “老前辈,请留步!”

 周靖口急呼,呼声未已,老者身形己然消失,他此刻伤势不轻,自是无力追赶,纵使他完好如初,以那老者如电身法而论,他自忖望尘莫及。

 一时之间,他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来要埋葬甘江,却来了“盖世太保”几乎使他丧命。

 现在又平空钻出个怪老者,带走了尸体。

 这老者带走尸体的目的何在?

 难道这怪老者与义兄甘江有什么渊源?

 看样子他是在追杀“盖世太保”洪一民,原因何在,是否就是为了甘江之死,抑是另有其他…

 周靖脑裂,就是想不出其中蹊跷。

 心里,可就难过万分,义兄甘江,惨遭妇以卑鄙手段所毁,临死把全身真元输注给自己,还赠“血心”要自己赴“血谷”求他母亲传功,而自己却连埋葬他的尸体这一个起码心愿都未能办到,真是愧对友灵。

 当下愤然一跺脚道:“我誓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将就原地坐了疗伤。

 顿饭工夫,疗伤完毕,站起身形,睁眼看处,不由心头巨震,目瞪口呆,只见四周高高矮矮为数不下五十的武林人,把自己团团围住。

 从这些武林人的目光中,他判断出对方来意不善。

 适时,一个虬髯老者越众而出,戟指周靖,沉声道:“你就是周靖?”

 周靖茫然不解地道:“不错,各位…”

 “老夫‘神风掌’王魁,有几句话问你,盼你能据实回答!”

 “请问!”

 “霸王鞭周公铎是你什么人?”

 提到父亲,周靖不由心一痛,咬牙道:“是先父!”

 “先父?”

 “有何不妥?”

 “神风掌”王魁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友,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否则这些武林同道…”

 周靖骇然变道:“怎么样?”

 “恐怕不会放过你!”

 “晚辈不明白前辈话中之意?”

 “神风掌王魁”目光向四周的群豪一扫,然后疾言厉地道:“霸王鞭周公铎因何而死?”

 “黑箱!”

 “你到枫林渡意在何为?”

 “向‘圣剑飞虹’易斌索仇,但易斌与‘黑箱’已同时失踪,同时根据其他线索家父并非死于易斌之手…”

 “死于何人之手?”

 “一个练有门掌功的神秘人!”

 “嘿嘿嘿嘿…”冷笑声中,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丐,跨人场中,一敛笑声道:“娃儿,老要饭的叫‘仁心圣丐’朱非,…”

 周靖忙施一礼道:“先父生前曾对晚辈提及!”

 “仁心圣丐”朱非老脸罩霜,语音冰凉地道:“你口口声声称周公铎先父,哼!你还是直说为妙!”

 周靖满头玄雾,张口结舌不知所语…

 “神风掌”王魁接话道:“你真的是‘霸王鞭’周公铎的儿子?”

 周靖震惊不已地道:“难道这会有假?”

 “可能!”

 “前辈什么意思?”

 “霸王鞭周公铎年青时在一次拼战中伤了‮体下‬,己失去了生殖能力,所以他终生不娶,那里会有儿子?”

 周靖俊面大变,这是他闻所未闻的事。

 在自己的记忆中,确乎没有母亲的影子,而父亲也从不曾提及,问他时只说死了,可是自己从有记忆时起,就与父亲相依为命,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这是无稽之谈!”

 “哼,无稽之谈,周公铎失去生殖能力的事,尚有不少武林朋友知道…”

 “仁心圣丐”朱非口道:“我老要饭的可以证明王老儿的话是实!”

 周靖暗忖,难道这是真的?但纵使自己不是周公铎亲生,抚养之恩天高地厚,又与亲生何异,当下抗声道:“晚辈不愿对此有所争辩!”

 “神风拳王魁”向前跨了一大步,厉声道:“你与‘恨世魔姬’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问得大出意料之外,窒了半晌才道:“毫无关系可言!”

 “有人目睹‘黑箱’落入‘恨世魔姬’之手,而你与她在一道?”

 “这不是事实!”

 “你还想狡辩?”

 周靖突地想起这必是“黑风怪”因吃亏在“恨世魔姬”手下,而故意无的放矢,使武林人群起而对付她,这种用心可谓卑鄙之极,自己曾受“恨世魔姬”救命之恩,应当为她分辨。

 心念之中,口道:“恨世魔姬是无辜的…”

 群雄之中,暴起一片怒哼之声。

 周靖咽住了以下的话,怒声道:“各位干脆说出来意吧?”

 “神风拳王魁”老脸顿时罩起一片杀机,厉喝道:“老夫等要查明杀死‘霸王鞭’周公铎的凶手!”

 周靖大受感动,怒火不由平息了下去,道:“各位前辈盛情之感,这访凶报仇的事,晚辈份所当为,不劳…”

 语声未已,一个枯瘦如柴的土蓝布袍老者,冷哼了一声道:“娃儿,不用假惺惺作样,今天的事不见真章不休!”

 周靖目光一扫对方道:“前辈是…”

 “老夫衡山派掌门祝南峰,与周公铎八拜为!二十年前因一点小事而互不住来,想不到…”

 周靖面容一肃,施礼道:“小侄不知,多有冒犯!”

 “神风掌”王魁怒声一喝:“娃儿,说,你与‘恨世魔姬’是什么关系?”

 蓦在此刻——

 数声冷笑,倏告传来,接着一个森冷冷的声音道:“我与周靖毫无关系可言,你们何必自作聪明而为难他!”

 群雄霍然震惊,齐齐转身面向声音所传的林中。

 衡山掌门祝南峰沉声发活道:“尊驾就是‘恨世魔姬’?”

 “不错!”

 “黑箱是否真的为尊驾所得?”

 “何人目睹?”

 群豪不由面面相觑,祝南峰一怔神道:“江湖传言如此!”

 “哈哈哈哈,祝南峰亏你是一派之长,江湖流言也当回事,你们听着,‘黑箱’究竟落入谁手,将来自会分明,我‘恨世魔姬’今天不想杀人,识相的快滚吧!”

 场中群雄俱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却再没有一个人敢吭气。

 “恨世魔姬”杀人如草,功力更是高不可测,场中谁敢与敌。

 久久,再无声息。

 “恨世魔姬”显然己离开了。

 “神风掌王魁”转面向周靖道:“娃儿,不管真相如何,反正你不是周公铎的儿子,这事将来查明再说!”

 周靖怒火再起,大声道:“若非是各位动机可感,我周靖今天非扯直不可!”

 “神风掌”王魁如烈火,暴喝一声道:“小子,你最好快滚!”

 周靖俊面一寒道:“王魁,我并不是怕你?”

 “好哇,你就试试看!”声落,双掌己告劈出。

 他既号“神风掌”掌上的造诣当然有独到之处,这一击之势,不但劲如排山,而且快得令人咋舌。

 周靖也不由暗自必惊,一弹身道:“看在先父面上,让你一掌!”

 “不知死活的小子,你以为凭‘恨世魔姬’几句话老夫就不敢杀你!”

 随着喝话之声,双掌再度击出。

 周靖一咬牙,挥掌硬接,他自得甘江输以一甲子功力,再加上本身修为,已堪列入武林一高手之列。

 轰然巨震声之中,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周靖能硬接“神风掌”一击而无逊,看得在场的人心头一震。

 蓦在此刻-

 一一声娇喝倏告传来:“住手!”两个宫装少女轻盈妙曼地泻落当场,其中之一清自波,向周靖道:“你就是周靖?”周靖愕然道:“不错,正是在下!”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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