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怪客指迷
怪笑之声传处“恨世魔姬”目
骇光,急向周靖道:“带她离开此地,愈快愈好!”周靖不由一怔,不知这发怪笑之声的是哪路人物,竟然使不可一世的一代女魔为之惊惶失措。
“恨世魔姬”再次催促道:“快!迟就不及了!”
怪笑之声,愈来愈近。
空气之中,泛起了恐怖和紧张…
周靖骇然道:“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现在无暇告诉你!”
“前辈呢?”
“我替你断后,否则你走不了!”
周靖看了看臂弯中的李
桃,身形一弹…
“哪里走!”
娇喝声中,几个“桃花宫”的高手,截住去路,出手便攻。
“恨世魔姬”大喝一声:“找死!”出手连劈五掌。
就在五掌拍出之后,两条人影飞泻而出,其余的攻势一窒,周靖己弹身八丈之外。
“站住!”
一声怪里怪气的尖声传处,随着现出一个长发披肩娇气十足的红衣少年,正好拦在周靖身前,周靖一惊之下,左手挟着李
桃,右手掣出霸王鞭…
怪笑之声嘎然而止,其余三方同时现出一个红衣长发少年。
面对周靖的长发红衣少年,
气十足地瞟了周靖几眼,
怪气地道:“你就是周靖?”
“不错,阁下何方高人?”
“天
院主座下四侍童之一!”
一听对方说出来历,周靖不
寒气直冒,怪不得“恨世魔姬”惊惶失措,对方竟然是一谷二院三官之中的“天
院”属下四侍童,但不知适才发怪笑声是四侍童之一,还是另有其人?
这四个红衣少年,竟然是画眉涂脂,令人乍看之下,雌雄难辨。
周靖冷冷地道:“阁下阻路,意在何为?”
那天
侍童,突然
一笑道:“请你和‘恨世魔姬’到敝院走走!”
周靖不由心中一震“天
院”竟然也出现参与“黑箱”之争。
另三个红衣少年,己把“恨世魔姬”和几个“桃花宫”属下,围在核心之中。
“恨世魔姬”对四侍童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连正眼都不一瞧,抬头望着靠山脚的林深处,似乎出了神。
李
桃突在此时,动了一动,看样子“起死丹”生效,即将醒转。
周靖一扬鞭道:“让路!”
“让路?格格格格…”
那天
侍童的笑声,竟然是女人腔调。
难道这四侍童是女的?
周靖心中气傲,本来不愿逃避,但为了李
桃,他不能不这样做,心念数转之后,一抖手中鞭,一招“遮天蔽
”挟以十成功力,罩身击向了对方。
那侍童冷笑一声,视那如山鞭影如无睹,伸手一抓…
周靖但觉手头一紧,鞭捎己被对方捏在乎中,用力一拉,竟然丝纹不动,登时寒气大冒,对方的功力,想不到高得如此出奇。
侍童怪笑一声,一股暗劲,由鞭梢传了过去,震得周靖心跳气浮,步步后退,但他可不愿兵器
手,是以被迫得连连后移,而那侍童却亦步亦趋地跟进,顾盼之间,周靖己被迫退到“恨世魔姬”身旁。
那侍童松手放了鞭梢,诡异地一笑,可能他的目的正是要迫周靖回到原地。
就在此刻…
“恨世魔姬”冷冷地对着林木深处发话道:“那位高手何妨出来一见?”
活声才落,刚才的怪笑又起,一条人影如幽灵似地飘闪而来,眨眼到了场中,身法之快捷奇玄,骇人听闻。
来的,赫然是一个四十上下的赤面老者。
赤面老者
芒进
的双目,一扫现场,然后迫视那几个女子身上道:“你们是‘桃花宫’属下?”
其中之一道:“不错!”
“这里没有各位的事了,请离开吧!”
“在下等高姥姥令谕,要带…”
“老夫再申前言,请你们速离!”
“桃花宫与贵院向来井河不相犯,阁下…”
赤面老者竟颇不耐烦地道:“正因为是这样,所以老夫请你们离开!”
“桃花宫”几个死剩的女子,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各负起一具尸体,悻然离去,其中一个年老的
恻恻地向“恨世魔姬”道:“这笔帐并不算完!”
“恨世魔姬”不屑地冷嗤一声道:“本人随时恭候!”
赤面老者这才面向“恨世魔姬”道:“本人率院主之命,奉四侍童有请尊驾到敝院一行,还有令友周靖也一并奉请!”
“恨世魔姬”嘿嘿一声冷笑道:“唐裴辰,阁身下为‘天
院’总管份身不低,有话何妨明说?”
“实情如此!”
“本人倒有些受宠若惊,贵院主折节下请,总该有个理由?”
“当然!”
“什么理由?”
“到敝院之后,由敝主面告!”
“嘿嘿嘿,唐裴辰,你这句话岂非说了等于没说,看样子你这奉命跑腿的,根本上就不知道什么回事.对吗?”
这几句话极够分量,唐裴辰为之老脸变
,轻声一哼道:
“黄紫芳,老夫…”
“住口,唐裴辰,你对谁自称老夫?”
唐裴辰面孔又是一变,改口道:“尊意如何?”
周靖在一旁早己不耐,
口道:“回复贵院主,承他看得起,我周靖总有一天亲自拜访,现在,没空!”
唐裴辰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道:“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周靖不由七窍冒烟,怒哼了一声道:“你算得了什么东西?”
唐辰恍若未闻,转回头去向“恨世魔姬”道:“黄紫芳,答应与不答应,一句话?”
“不答应又待如何?”
“本人奉谕非请回客人不可!”
“难道你想用强?”
“这个,本人希望不至于,但在下不得已之时,为了完成任务,也许…”
“恨世魔姬”从鼻孔里冷哼出声道:“唐裴辰,只怕你办不到!”
“你无妨等着瞧!”
周靖心念暗转,在“残人院”曾听“三残尊者”论应当代部分巨孽的身手“恨世魔姬”的身手,己差境与“桃花姥姥”平手,难道:“天
院”一个总管,功力竟能超过:
“恨世魔姬”不成?
此时,李
桃倏地睁开眼来,一看目前情势,粉靥为之一变,急道:“放下我!”
周靖喜之不胜道:“你…没事了?”
“己无什么不适,我已暗中运动数周天了,因为…”粉颊一红,没有说下去。
“哦!”周靖漫应着,但己被
桃
语还休的神后,弄得心里一
。
周靖放下了
桃,登时如释重负。
“恨世魔姬”向周靖和李
桃一摆手道:“你们走!”
“走?恐怕走不了!”“天
院”总管唐裴辰不屑地冷哼出声。
周靖知道凭对方五人,根本围不住“恨世魔姬”而“恨世魔姬”之所以不走,完全是因为自己和
桃的关系,至于“恨世魔姬”以恨世为号,竟然大反其行,拼力护卫自己,就非他所能想象的了,不过,对这奇丑的女魔,他本能地生出一丝好感,当下冷冷地道:“我不会走!”
这句话明是答复“恨世魔姬”实际上是对“天
院”请人而发。
李
桃默默地站在周靖身旁,粉颊上谈谈地抹了一层
足悦愉的光彩,她根本无感于眼前的恶劣态势,她芳心深处,在想着另外一些问题…
哪个少女不怀
,她己把初恋偷偷地奉献给了他——周靖。
爱情,是微妙的,它在不知不觉中发生。
这一点,周靖并无所觉。
“恨世魔姬”目光骤然迫视周靖脸上,厉声道:“周靖,我要你和她立即离开——”
这活似充满了无穷的威力,使周靖为之一震,当然,他了解她是出于一片善意,当下无可奈何地向李
桃道:“我们走吧!”
我们两个字,似乎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他是无心说出,而
桃芳心却泛起一阵甜蜜之感,嫣然一笑道:“好吧!”
这一笑,虽不说是如
花怒放,但也相当动人,第一次,周靖发觉
桃也是很美的,一种含蓄的美,奇怪的是她处在“桃花宫”那种环境之中,居然出污泥而不染,丝毫没有类似杨慧珠等长女的
态。
就在两人一弹身之际“天
四侍童”各一闪身,一字式横截身前,各一扬掌,劲气呼啸声中,两人被迫回原地…
“恨世魔姬”厉喝一声:“找死!”
一道排山劲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卷向四侍童!
四侍童各发一掌相
,四童联手,威力岂同小可。
沙尘怒卷,狂飓
“恨世魔姬”退了三步,四诗童四散退开…
周靖与李
桃双双再度弹身…
“天
院”总管唐裴辰冷哼一声,出手攻向“恨世魔姬”
四侍童之二身形电似一划,分别截住了周靖和李
桃。
“恨世魔姬”与唐裴辰顿时打得难分难解,双方功力似在伯仲之间。
周靖与李
桃一上手就被两侍童迫得毫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
暴喝之声起处——
李
桃首先被对方制住。
接着,周靖也被扣住脉门。
“恨世魔姬”被唐裴辰
住,空自目眦
裂,但却无法援手。
唐裴辰突地暴退五尺,冷喝一声道:“住手!”
“恨世魔姬”不期然地刹住攻势,道“怎么样?”
“我们再来谈谈!”
“谈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这一双娃儿丧命的话,最好是随本人见咱院主!”
“如果不呢?”
“先毁了他两人,再挖你回去!”
“唐裴辰,你好狂的口气?”
“不信你就试试看!”
就在此刻——
一声刺耳的冷笑,传人众人耳鼓
场中,己多了一个蒙面灰衣人,以“恨世魔姬”等人的功力,竟然不曾发觉这灰衣蒙面人是何时欺入场中,一个个为之大冒寒气。
周靖一见来人,不由一喜,暗叫了一声:“逆旅怪客!”
唐裴辰目光一扫蒙面人,沉声道:“阁下何方高人?”
“逆旅怪客!”
诸人又是一怔,除了周靖之外,谁也不曾听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但单凭对方现身而不被发觉这一点看来,蒙面人的来路决不简单。
唐裴辰一愕之后,道:“阁下可知道本人是谁?”
“区区‘天
院’总管,狗腿子而已!”
唐斐后赤面顿呈猪肝这
,重重一哼道:“阁下口气不小?”
“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
唐裴辰生平未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天
院”三个字,黑白两道闻名丧胆,何况对方名不见经传,当身下形一欺,道:“阁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嗯,怎样?”
“天
院并非好惹的!”
“嘿嘿嘿,一群鲜廉寡
的衣冠禽兽而已!”
这句极尽侮辱的话,使得四侍童和唐裴辰面色大变。
震耳暴喝之中,唐裴辰呼的一掌,劈向了“逆旅怪客”当
,另一手五指箕张,抓向面门,但却后发而先至,一招两式,快逾电光石火,奇诡厉竦之处,世无其匹。
砰然巨响声中,唐裴辰掌指全落在“逆旅怪客”当
。
他呆住了,所有在场的人,连“恨世魔姬”在内,全为之惊魂出窍。
唐裴辰这一掌一指,恐怕铁铸铜浇难
受,但“逆旅怪客”竟夷然无损,尤其那一指分明己点中“中堂死
”而对方似一无所觉。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就在唐裴辰一呆之际“逆旅怪客”手一抬…
闷哼声中,唐裴辰踉跄跌撞到两丈之外,兀自稳不住身形。
“逆旅怪客”徐徐转身,面对四侍童,沉声道:“放了他两个!”
这话,像是一道无法抗拒的命令,扣住周靖和李
桃的两侍童,忙不迭地松开了手退开三步。
周靖和李
桃双双施了一礼,道:“谢谢前辈!”
然后,走到“恨世魔姬”身旁。
“逆旅怪客”再度转回,向“天
院”总管唐裴辰道:“不必要猜测本人的份身,现在带人快滚!”
唐裴辰自知功力差人太远,斗下去只是自讨罪受,说不定性命不保,当即硬起头皮向“逆旅怪客”道:“阁下,后会有期!”
率领四侍童,如风般飘逝。
“逆旅怪客”目光透过蒙面中上的小孔,骤然落在“恨世魔姬”的身上,好半晌,才悠悠然地道:“你是黄紫芳?”
“恨世魔姬”不由自主地退了一个大步,道:“难道阁下认为我不是?”
“你真的是?”
“恨世魔姬”顿了一顿,道:“不错!”
“逆旅怪客”目光一黯,转身便走…
周靖突地一期身,道:“前辈请留步!”
“逆旅怪客”回身道:“什么事?”
“晚辈有件事请教!”
“你说说看!”
“请问‘血谷’在什么地方?”
“逆旅怪客”身形似乎一震,声音微带
颤地道:“你问‘血谷’?”
“是的。”
“你问这干吗?”
“晚辈受朋友重托,必须赴‘血谷’一趟!”
“什么样的朋友?”
周靖不由一窒,他考虑是否该说出甘江的名字,甘江临死,叮嘱他的噩耗连母亲都不让知道,如果自己随便
,传扬开去岂非愧对友灵,说不定会引起其他严重后果,心念之中,歉然道:“这一点请前辈原谅,无法相告!”
“逆旅怪客”双目青芒暴
,直罩在周靖脸上,似要看透他的内心,看得周靖心里发
,背脊骨直冒寒气。
久久“逆旅怪客”才以慑人的音调道:“周靖,你此去无异送死!”
周靖骇然道:“送死,为什么?”
“血谷是天生绝地,任何功力通玄之人,入谷至多十丈,将被化为红骷髅…”
“红骷髅?”
“不错,
发皮
化尽之后,剩下一具血红色的骷髅”
“为什么?”
“谷中布满血罡,人畜触及,立化红骨骷髅”
周靖不由倒
了口凉气,连“恨世魔姬”和李
桃也为之
骨悚然,这真是奇绝天下的异闻。
“何谓血罡?”
“谷中木石花草,俱是血红之
,吹刮的风,谓之血罡!”
“哦!”“百年来,进入血谷而生还的,不过寥寥三人而已…”
“那三人?”
“这个…老夫无法告诉你,因事关重大!”
“请问血谷主人是男是女?”
“这在武林中是个谜!”
“前辈是否百年来唯一进谷而生还的三人之一?”
“逆旅怪客”似感震惊般地退后一步,道:“你问得太多了!”
周靖一窒,又道:“前辈尚未示知血谷的所在?”
“周靖,你此去必死无疑!”
“但晚辈受人之托,理应忠人之事!”
“你愿冒生命之险?”
“是的!”
周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
前悬挂的血心。义兄甘江赠自己血心,要自己入血谷见他母亲来授武功,为他报仇,可惜,他死得太快,很多问题无法问清楚,否则可以免了许多波折。
但想象不到的是血谷竟然是这么一个神秘而恐怖岭地方。
甘江的母亲在血谷之中是什么地位?
甘江既属血谷中人,武功身手当非等闲,怎的如此容易被害。
他说,他母亲是天下最不幸的女人,为什么?
周靖也同时联想到甘江的
子“鬼女”石兰花和
夫“盖世太保”洪一民,什么时候才能手刃
夫
妇,慰友在天之灵。
还有,追击“盖世太保”带上甘江尸体的那怪老者,他带走尸体的目的何在?自己若不能寻回义兄的尸体,岂不抱憾终生…
倏然——
一个细如蚊蚋,但却字字清晰的声音,传入耳鼓“娃儿,注意听着!”
他立刻意会到“逆旅怪客”在以传音人密之法向他说话,其目的当然是不愿意被第二者听到说话的内容,当即凝神倾听。
“老夫见了你的面,无法拒绝你的请求,由此出官道,顺江而下,大约两百里,你可看到一座形如
冠的巨峰屹立江边,登上峰顶,往前数到第七峰,在第七峰脚,有一块三丈见方的白石,嵌在峰腹之内,向右猛推巨石,就可以进入血谷,但你的功力是否能推动那巨石,别人就无法闻问了…”
话音至此一顿,接着是一声叹息,道:“娃儿,老夫提最后忠告,要入‘血谷’,有百死而无一生!”
周靖抱拳为礼道:“敬谢前辈指教!”
当然,指教了些什么“恨世魔姬”和李
桃是无法得知的。
“逆旅怪客”一晃身,如一阵轻烟般消逝。
李
桃走近周靖身旁,幽幽地道:“相公一定要去‘血谷’?”
“是的!”
“可不可以打消此意?”
周靖一愕道:“为什么?”
“据那怪客所述,此去无异送死…”
“多谢姑娘关怀,但我诺言在先,不能不去!”
“那…那我随相公去!”
“不行…”
李
桃粉面一黯,大有泫然泣下之势,硬咽着道:“
妾蒙相公求药相救,恩同再造…”
周靖一摇手止住对方的话道:“姑娘错了,在下才真的是蒙姑娘所救!”
“可是
妾早有
离魔宫之意,只是因势随势而已!”
“还是不行!”
“相公是否以
妾出身‘桃花宫’而不屑为伍?”
“在下决没有这种意思!”
“那就请答应
妾的要求,随侍相公身侧,生死与共?”
周靖心里一阵怦怦然.急道:“这如何使得?”
李
桃终于香颊滚泪,怆然道:“
妾出身‘桃花宫’,但自问玉洁冰清,决不至玷辱相公…”
周靖大急道:“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
妾蒙相公求药赎命,冒残身之险,又被相公抱持而行,此生已不作他想,但愿为奴婢,终身侍候相公,至于名分,倒不敢奢望!”
周靖不由面红耳赤,心头巨跳,激动地道:“李姑娘,你救我在先,我效力于后,希望你不要作此想…”
“相公如不答应,
妾唯有…死以明志!”
“这…这…李姑娘…在下己是订过婚的人了岂能…”
“
委不敢求相公之爱,只愿随侍一生!”
“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口的竟然是“恨世魔姬”
“前辈…”
“周靖,女子守身如玉,她既然被怀抱持过,当然不能再嫁别人…”
“那乃是事急从权!”
“不错,但李
桃心意己经如此,你岂可拒人于千里之外。”
“晚辈己有婚约…”
“你不是己解除婚约了吗?”
“事出误会,晚辈要尽力挽救!”
“易秀云视此为终身无可洗刷的奇
大辱,她会听你解释吗?”
周靖苦笑了一声道:“想来会的!”
“哼!那是以后的事,目前,李
桃不顾少女的矜持,说出了心底的话,一个女孩子说出口的话是无法收回的,你可想象得到被拒绝的后果!”
周靖不
打了一个冷颤,李
桃句句痴心话,他岂能无动于衷,只是如果他接受了这一份爱,将来对于未婚
易秀云,以此的误会将更加深。
“恨世魔姬”紧迫着又道:“周靖,去爱一个人,有时是一种痛苦,但被人爱是幸福!”
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周靖的心,面色也随之一变。
的确,被爱是一种幸福。
目光,下意识地朝李
桃瞟了过去,接触到的,是一副火样的眸子,眸光中充满了期待渴望之忱。
桃羞怯地道:“相公,你答应了吗?”
“桃妹,如你愿意,就叫我一声靖哥吧!”
“哦!靖哥,我…我太高兴了!”
“恨世魔姬”口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突地道:“周靖,一定要赴‘血谷’?”
“是的!”
“你甘冒化为红骷髅之险?”
“这个…为友全信,刀山剑林也得走一道,不过,晚辈相信不至于…”
“不至于?”
“是的!”
“你凭什么如此自信?”
“目前暂难奉告!”
“恨世魔姬”点了点头,幽幽地道:“好,祝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希望能再见到你,我得走了!”
声落,人己弹出十丈之外,一闪而没。
周靖眼望着这奇丑绝伦的女魔消失,他感到“恨世魔姬”人虽丑怪,但却不如江湖传言之甚,她并不凶残到足以称魔的地步。
李
桃若有所感地道:“靖哥,你与恨世前辈是什么关系?”
“毫无关系可言!”
“但她对你很好。”
“是的,这一点我也想之不透!”
“她会有其他目的吗?”
“不会,她能从我得到什么呢?”
“江湖中因‘黑箱’而把你和她连在一起…”
“江湖诡谲,甚多捕风捉影之事!”
“我们该走了。”
“走?桃妹,你不能随我到‘血谷’!”
“你一个人去冒险?”
“我己有成算,也许有惊无险,你最好是…”
“怎么样?”
“府上在哪里?”
“成都!家父在正街上开了一间‘树德堂’医铺!”
“那你最好是回家,‘血谷’事了,我来看你!”
李
桃陡地粉颊大变道:“不好!”周靖一怔道:“什么不好?”
“桃花宫中人,可能会寻上家父以图报复…”
“那事不宜迟,你立即返家,最好劝令尊暂时避上一避,迟早我必毁掉‘桃花宫’,不过目前,还是以暂避魔焰为上。”
“靖哥,你真的会来看我吗?”
“会的!”
“我担心家中安危,要走了,盼你珍重!”
“我会小心的!”
“靖哥…”
水汪汪的眸子,散发着强烈的爱意,令人沉醉,薄薄的樱
,
动着,像是在等待什么,粉颊,在刹那之间,像是被涂上了一层薄脂…
周靖的俊面发红了,一颗心砰砰而跳。
于是——
他搂住了她的纤
,四片
瓣,紧密地凑合在一起,舌尖相抵,
、
、绞…
一阵阵飘然之感,像电
般
遍全身。
李
桃,献上了少女的初吻!
周靖的初吻,没有献给未婚
易秀云,而却奉献给萍水道逅的李
桃,这真是造化弄人了。
两人,沉浸在梦幻似的境界中,浑忘一切。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原始的需要!
一股热
起自“丹田”血
随着加速了运行…
周靖被对方的玉臂,
得
不过气来。
一丝灵智未泯,使他霍然而震,忙不迭地推开了对方柔若无骨的娇体,颤声道:“桃妹,后会有期!”
两人的脸孔都红得像朝霞。
“靖哥,你…要走了?”
娇羞之中,含有几分黯然的别绪。
易秀云清丽的倩影,闪上了周靖的心头,使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他不敢多看李
桃,她使他良心不安,他象逃避似地道:“桃妹,珍重再见!”
“靖哥,你也珍重!”
李
桃最后两个字出口,周靖已飘出数丈之外,再闪而没。
她骤然之间,感到无比的孤寂。
他走了!
他会再来吗?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现场。
且说,周靖一路狂奔,一方面,他感于李
桃的似水柔情和珍贵的初吻,另一方面,他对因自己一时冲动而解除婚约的易秀云,感到由衷的歉疚。
他象是要逃避某种事实般,全力狂驰。
但,现实是不能逃避的,除了承受,别无他法。
他暂时把全部心思,转移到“血谷”方面。
他照着“逆旅怪客”的指示,顺江而下,二百里左右,果见一座形如
冠的巨峰,巍然矗立江边…
他毫不犹豫地登上峰顶。
从峰顶前望,千山万壑,绵亘不绝。
由此向前数,第七峰“血谷”的门户。
周靖考虑了片刻之后,奔向那第七座山峰,一路翻山越涧,备历险阻,一个时辰之后,到了第七座山峰之前。
靠峰脚处,一如“逆旅怪客”所述,一块周径三丈的白色巨石,半嵌峰壁之中。
周靖的心,一阵急剧的跳
,他将要揭开“血谷”之谜,是祸是福,立见分晓,虽然他有甘江所赠的“血心”为信物,但“逆旅怪客”的描述,仍使他忐忑不已。
如果万一被谷中“血罡”化为红骷髅岂非抱恨终天?
但事已至此,他当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他缓慢地移动着脚步,走近那方白石。
一块生
的峰脚的白石,表面上看去,毫无出奇之处,谁知道这就是武林中最神秘处所的门户。
他不知道凭自己目前的功力,能否推得动这块大硕无朋的巨石?据“逆旅怪客”说,把石头向右推移,就能现出门户。
于是——
周靖功运双臂,搭上巨石的右缘,猛力一推之下,不
倒
了一口凉气,他这一推,少说也有数千斤之力,那巨石竟然纹丝不动。
难道就此罢手不成?
他自语了一声之后,再度运集毕生真力,向巨石推去…
双脚抵处,碎石成粉,可见其用力之猛。
额上青筋暴
,汗珠滚滚而落。
用力,再用力…
巨石松动了,一寸一寸地向山腹之内缩入。
这巨石似乎装有轴承,一边向山腹内陷落,另一边却突了出来。
顾盼之间,巨石己缩入山腹近丈,周靖也随巨石转移之势,步步进入山腹之中。
就在此刻——
破风之声,倏告传来,如果偶一松动,势必被巨石逆转之力,弹了出来,故此,他不遐去分辨来人是谁,全力推动巨石。
眼前,己现出一条黝森的
径。
身后突然传来人语之声:“不错,是他!”
“他在捣什么鬼?”
“莫非那‘黑箱’就在这…”“进去!”
“当心那恨世女魔?”
“老大,凭天
四怪,难道对付不了区区…”
“不人虎
,焉得虎子,闯!”
周靖蓦然松手,一个翻
,进入
径之中。
巨石迅快的移回原位。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四条人影己扑入
径之中。
径宽高在一丈之间,虽然黝暗冷森,但在功力超过一甲子以上的高手来说,可清晰辨物。
周靖弹身便朝里闯…
“小子,停身!”
喝话声中,两条人影快逾飓凤地从周靖身边擦过,横截前路。
周靖不期然地收住子身,一看,四个不男不女的怪人,前后各二,把自己堵在
径之中,从方才的对话里,他己知道对方是“天
四怪”看清形,对方不知已然进入绝地之中,当下冷冷地道:“四位意
何为?”
四怪之首的大怪
鸣一声怪笑道:“小子,坦自告诉你,咱兄弟高院主之命,索取‘黑箱’。”
“黑箱?”
“不错!”
“阁下准知‘黑箱’在本人手上?”
“小子,‘恨世魔姬’并不足恃,识相的快
出来!”
“如果不呢?”
“嘿嘿,凭‘天
四怪’可以把这
窟翻转来!”
周靖低哼了一声道:“阁下说话最好先替自己留点余地!”
另一怪接口道:“小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各位可知道这是什么所在!”
“什么鬼地方了”
“各位何不随在下进去见识一番?”
大怪冷笑连声道:“小子,你用不着弄什么玄虚,是不是‘恨世魔姬’在
中?”
周靖冰寒至极地道:“四位进去一看便知!”
大怪一侧身道:“小子,你走在头里,谅你也弄不了什么诡!”
周靖大踏步住里行,
径倒还平坦,甚少曲折,盏茶工夫之后,眼前现出一道石门,门内红光隐隐。
“天
四怪”各各面
惊诧之
。
周靖己知到了地头,忙自
前亮出“血心”一弹身,进入石门之内。
眼前,景物大变,入目一片血红。
木石花草,全是红色,连那溪
,也象是一条血河,四怪追跟纵身入内,一看之下,登时面如土色,齐齐失声道:“血谷!”
周靖冷然回头道:“不错,是‘血谷’,你们想不到吧?”
“格格格!”声中,那道石门己经关闭。
“天
四怪”窒在当场,宛若泥塑木雕。
周靖表面冷冷地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激动无比,面对这神秘恐怖之域,大有神魂飘飘之感,不由一阵
骨悚然。
不错,目光所及,一堆堆的红色骷髅,触目皆是。
空气中充满了诡异,
森,恐怖…
除了刺目的红色,不见半丝人迹。
他不知道该报名求见,还是…
“天
四怪”惊魂稍定,大怪栗声向其余三怪道:“难道这小子会是‘血谷’门下?”
四怪头一偏道:“未必!”
“为什么?”
“第一,他的武功平平,第二,他恐怕是瞎撞来的,你看他举棋不定的样子。”
“为今之计…”
“先擒下他,立即离开此地!”
“动手吧!”
声音入耳,周靖不由怦然心惊,当然,四怪之中任何一怪他都应付不了,遑论四怪联手。
几乎是四怪扑上的同时,周靖一弹身落入谷中,四怪一怔神,周靖再晃身己进入谷道十五丈之间。
“天
四怪”互望一眼之后,终于纵落谷道之内。
周靖再一跃身,己到二十丈外,心念疾转道:“怎的毫无异动,照‘逆旅怪客’之言,自己和四怪己经进人死亡线内了。”
心念未已,数声度绝人衰的惨号,嘶空而起。
“天
四怪”萎顿倒地,一阵
搐之后,寂然不动,瞬间,四条躯体变成了血红之
,接着蜕化,消溶…
周靖看得头皮发炸,
跳心凉,全身颗颗直抖。
前后半盏茶功夫不到,四个一等一的高手,化成了四具红骷髅。
这确实是骇人听闻的惨事。
他奇怪,自己何以会安然无恙!
他再一次下意识地看了看
前悬挂的“血心”不
又是心头巨震,那拇指大的“血心”
此刻竟然放
出刺目血芒,远达三丈之外。
怪事,千古罕绝的怪事。
他想,自己安然无事,定是这“血心”的关系,否则别无解释,登时胆气一壮,举步再朝谷底迈进。
谷内像是鲜血染就般的影物,使他不停地冒着冷汗。
红骷髅,触目皆是,可以想象葬身这绝地的高手之多。
行行重行行,别说是人,连一只鸟的影子都不曾发现,
不住心里发
,寒气股股而冒。
倏地——
眼前现出一个亩大的湖,恰好阻断了谷道,湖面被一层薄雾笼罩。
湖水,像血,使人头晕目眩。
周靖站在血湖之前,进退失据,前进,无路,后退,心有未甘,他是为了义兄甘江临死重托而来,岂能有始无终。
一声度怨
绝的长叹,幽幽传来,那叹息声,不像是发自生人的口,
森之中带着哀怨,低沉,缥渺,令人
发悚然。
周靖游目四顾,一无所见。
又是一声叹息传来,像是远隔天边,又似近在咫尺,令人无法捉摸。
周靖忍不住
口高声道:“武林后进周靖受托求见谷主?”
“…谷主!”
“…谷主!”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空谷回声。
他惶惑地四顾,眼前仍然是涂血般的影物,和蒙蒙薄雾。
他提高了噪音,再次道:“武林末学周靖敬谒谷主!”
入耳仍是那空
的回声,周靖不由
骨悚然,自己深入谷中,断无不被发觉之理,却不见人影?
蓦地——
湖面之上,蒙蒙雾气之中,现出一个白色人影,若隐若现,飘飘忽忽…
鬼!一个女鬼!
周靖不由
发俱竖。
如果是人,必然有明显的形象,而且岂能飘浮在虚空之中。
周靖下意识地退了数步,目不稍瞬地注定那白色影子,除了看出她是个长发披肩,白衣白格的女子外,面貌根本无从辩认。
白影消逝了,但却传来了声音,娇脆,冷于冰霜:“你是谁?竟敢要闯本谷?”
周靖一怔,难道对方是人,可是声音如在身侧,却不见形影?
“在下…周靖!你…是人,是…”
“是鬼,对吗?”
“难道你…真的是…”
“不错,我是鬼!”
一听对方自承是鬼,周靖全身一阵股栗,
发
直竖,栗声道:“你是鬼?”
“不错!”
“你不是!”“为什么?”
“世间根本没有鬼!”
“这是你心虚之辞,你怕,是吗?”
“你何不现出身来?”
“我就在你的身边!”
周靖
皮疙瘩遍起,再退了数步,的确,那声音是在他身旁咫尺之间,但为什么毫无所见呢?难道她确实是鬼?
那声音接着道:“你何来本谷信物‘血心’?”
“朋友所赠!”
“朋友,谁?”
“甘江!”
那声音似很激动地道:“甘江?”
“不错!”
“他为什么要赠此物?”
“因为他…”
话到口边,又急忙顿住,他想起甘江临死
代的话,不能透
他的死讯…
“他怎么样?”
周靖心念一转,道:“甘江与在下结义兄弟,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鬼,谷中幽灵?”
“谷中幽灵?”
“不错,‘血谷’本是幽灵居住之所!”
周靖不由暗责道,自己好傻,竟被对方戏弄,甘江明明说自己到此来求见他母亲。当然她母亲决不是鬼“血谷”武功天下人莫测其高深,对方说不定是以一种诡异身法瞒骗自己的眼睛,扮鬼装神,愚弄自己,当下胆气顿豪,冷笑了一声道:“姑娘到底是谁?”
“告诉你是鬼!”
“就算你是鬼吧,请现身一见!”
“人鬼殊途,无法现身!”
“既然是人,又何必定说是鬼?”
“我本幽灵,难道非要冒充作人?”
“你真的是鬼?”
“你不相信?”
“在下无从信起!”
“好!人,现在你凝神诚意,默念你的来意五遍,我,鬼,会感应得到!”
周靖心头一寒,暗忖,莫非世一上真的有鬼,我何妨依言试试,心念之中,面对蒙蒙雾气,定了定神,心里默祝道:“晚辈周靖,承义兄甘江之命,以‘血心’为凭,求见义母,并请赐一项武功!”
如此一连五遍,正待开口…
忽听那自称是鬼的声音道:“周靖,你想求见谷主,乞赐一项武功,对吗?”
周靖不由
发俱竖,运体冰凉,冷汗涔涔而下,心跳到了口边,想不到自己真的碰上了鬼,对方居然说出自己心中所念,除了承认对方是鬼,别无其他解释。
当下栗声道:“请问如何称呼?”
“鬼!”
“这样称呼未免…”
“你叫我鬼,我称你为人,没有什么不妥!”
周靖咽了一泡口水,道:“甘江义兄之母便是谷主?”
“不错!”
“她老人家…”
“称鬼不敬,就称为神吧!”
“神?”
“嗯!”周靖一转念,觉得不对,甘江分明说他母亲是人世间最不幸的女人,要自己不把死讯传给她,怕她受不了这打击,如此说来,对方分明是人。“逆旅怪客”指示自己入谷之道,也没有提及鬼神之事。
但对方声音迫在咫尺而不见形,能说出别人心中的意念,这又作何解释呢?
谜!
一个离奇莫测的谜!
就在此刻——
方才所听到的叹息声,又告传来,悠长凄怨,象是夜午幽灵的怨叹…
周靖又是一阵
骨悚然。
两眼下意识地向四周一扫,红骷髅,血湖,薄雾,此外一无所见。
他感到有如置身鬼域,又似在一场恐怖离奇的梦境中。
那自称“鬼”的声音又告响起:“人,谷主己允许成全你的愿望!”
“请代向谷主申谢忱,并请代达‘残人院院主’敬候谷主金安!”
“残人院院主?”
“是的!”
“他知你来此?”
“不知!”
“那他何以托你带口信问候?”
“因在下曾赴‘残人院’求药,‘血心’为对方发现,错认在下为谷中弟子,所以才有附候之举!”
“嗯!”一阵微风拂过,周靖但觉
道一麻,登时昏
过去。
醒来之时,见自己置身一间陈设华丽的寝室之中,桌上已摆好了酒菜。
“人,想来你肚子早己饿了,桌上的酒菜你自己用吧!”
周靖若有所悟,道:“鬼,难道鬼神也有酒菜待客?”
“人,鬼神是灵,无所不能,懂吗?”
周靖既疑惧又纳闷,他不相信对方是鬼,然而对方的一举一动,又那么的神秘恐怖,确乎不类常人…
在饥火中烧之下,他不客气地用完了酒饭。
“鬼”的声音又起:“人,现在向谷主禀陈你与甘江结识的经过?”
周靖一跃身而起,道:“谷主在哪里?”
“在注视着你,说吧!”
周靖游自四顾,任何影子都没有看到,房内,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但声音确实近在耳边,当下激动地道:“在下无缘渴见谷主?”
“人鬼殊途,不必了!”
“可是在下受甘江义兄重托,面见谷主…”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道:“老身在此,数十年不见生人,孩子,只有让你失望了!”
说完,一声凄凉至极的叹息。
周靖硬起头皮道:“晚辈可否称谷主为伯母?”
“当然可以!”
“如此晚辈斗胆请问伯母,请释人鬼之疑?”
那凄凉低沉的声音道:“孩子,人,莫不有死,死则为鬼…!”
“这是世俗的说法!”
“你不相信有鬼?”
“人死而神灭,鬼魂之说,本来无稽!”
“你不是鬼,安知人死后神随同形一起毁灭?”
“这个…”
“孩子,听着,当一个人活着而丧失了生的意义时,虽然他仍有一口气在,实则与鬼无异,也就是说内死而存躯壳,又或许形体己灭,而一点精灵不泯,这是真正的鬼,你明白这道理吗?”
周靖智慧超人,若有所悟地道:“伯母是属于前者?”
“前者后者,老身不
置辩,你与江儿如何结识?”
周靖一窒之后,道:“是…是偶然邂逅的!”
“他现在何处?”
“他…萍踪无定!”
“他为什么会赠你‘血心?”
“甘江身要晚辈请谷主赐一功半技…”
“用意只此?”
周靖倒
了一口冷气,硬起心肠道:“是的,只此而已!”
“你叫周靖?”
“是的!”
“你确实姓周?”
这一问使得周靖怦然心动,他的身世有许多人怀疑过,看来自己恐怕真的身世不明,据“神风掌”王魁说,父亲“霸王鞭”周公铎少时体下已残,终生未娶,当然不会有儿子,但奇怪的是“血谷谷主”何以也有此一问呢?
当下惑然道:“伯母因何有此一问?”
“这个…你既是真的姓周,不说也罢!”
“伯母问这话必有所本?”
“因你像一个人,唉…”
周靖心中一动“逆旅怪客”也说自己像他一个老友,莫非…
“晚辈像谁?”
“老身不愿提及此人!”
话声竟然一变而为愤怒,这人是谁?是她的仇家,还是…
周靖心中疑念虽炽,但不敢再追问下去。
“血谷主人”语音又为庭冷地道:“孩子,你要求一项武功?”
“是的,不过仍以伯母之意见为主!”
“传你武功不难,但恐怕害了你…”周靖不由一震道:“为什么?”
“恐怕你会遭杀身之祸!”
“晚辈不解?”
“当然,你当然无法了解其中因由…”
话到这里,话声突然中止了。
周靖忍不住道:“武林传言,‘血谷’武功天下无敌?”
“武功一途如瀚海无边,岂可如此断言,不过事实上如果能学成全部,可能难逢对手,但,本谷武功不能全部传与外人!”
“晚辈无此奢望,但求一鳞半爪,于愿己足!”
周靖人极高傲,他说这话完全基于对甘江的诺言而发,如果他不能得到出类拔萃的武功,势无法为父兄复仇,取之于彼,用之于彼,这在内心并无不安。
他断定了一点,对方是人,决不是鬼,这种出声不现形的怪现象,必是一种极为玄奇的武功,至于其他,可就非他所能想象的了。
久久——
“血谷主人”的声音再起:“看在江儿的份上,老身破例传你‘玄
神功’,习得此功,掌指刀剑,皆难伤你性命,而且百毒不浸…”
周靖心中一喜,但随即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义兄甘江是被毒杀的,他既是“血谷”少主,功力之高,自不在话下,难道他没有习到“玄
神功”否则怎么会被毒死呢?
当下忍不住道:“以晚辈所知,义兄甘江没有习此神功?”
“不错,他没有!”
“这,为什么呢?”
“当然有其原因,你不必知道!”
周靖心里打上了一个结,对方显然有难言之隐,他自是无法追问。
“现在你全力向壁间发一掌!”
周靖略一迟疑之后,双掌挟带毕生动力,猛然击出,他自忖这一掌非把这墙壁震坍不可,但,事实上大谬不然,掌力吐出,身侧起了一阵微凤,如山掌劲,竟然被消卸得无形无踪,不由寒气顿冒。
“血谷主人”的声音道:“难得,小小年纪功力已超过一甲子,看来你必有什么奇遇?”
周靖当然不能说出甘江临死前输功的事实,略微一顿之后,道:“伯母所料不差,晚辈曾有所遇。”
幸而对方没有追问下去。
“你在练就‘玄
神功’之后,再传你三招掌法,行走江湖当可无虑了…”
“谢伯母成全!”
“不必了!”
说完,声音顿杳。
在悬疑与激动之中,周靖度过了一晚,第二天早晨下
之际,桌上放了一张素笺,上面写着:“此桌右移,下面即是练动室,照式参修,百
可成!”
周靖迫不及待地把桌子向右一推,轧轧声中,地上裂开了一道门户,现出重重石阶,略一犹豫之后,沿石阶进入地下室。
一脚踏入地下室的门,不由
发逆立,骨软筋酥,几乎
口急呼。室内,在惨淡的珠光照耀之下,现出数十具红色骷髅,或坐,或立,或倒吊,或飞悬…
形形
,简直就是一片骷髅林。
难道这就是练动室?
周靖呆立半晌之后,走入室口,
不住背脊骨直冒寒气。
室中,一个角落里,摆着一桌一椅一
,桌上居然放着热气腾腾的早点。
神秘!
恐怖!
周靖心悸神摇,面对着数寸一具龇牙舞爪的骷髅,哪里还有胃口吃早点。
对方要自己到这恐怖的地下室,用意何在?
倏地——
他脑际灵光一现,想起笺上所说:“…照式参修…”
仔细一察看,果然发现这些恐怖的骷髅,每一个姿势,似乎代表着一个练功的动作,越看越觉玄奥不平凡…
一遍!
两遍!
数十遍之后,居然被他发现了端倪,心中大为奋兴,这神动确实奥妙无方,但想到对方竟然以死人骷髅作为练武的工具,未免太过忍残。
心念之中,用手微一触摸那骷髅,竟然人手冰凉,全是红铜铸的,心里方才释然,匆匆用罢早点,用起功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
当他参悟了最后个式子之后,恰好百
期满。
“玄
神功”己然动圆果满。
周靖正拟走出地下室之际,另一扇门开了,又是一间毗连的地下室呈出,他略一思索之后,终于走了进去。
室内依然是骷髅杂陈,但却分为三组。
每一组的前面,有一块标示牌,分别写着:
“一招残身。”
“二招夺命。”
“三招碎尸。”
周靖顿悟这必是“血谷主人”说过要另传自己的三招掌法。
当下又开始参悟起来。
三天!
他参透了这骇给武林的三式掌法。
他回到了原先居停的寝室之中。
又是三天过去。
他被困在这神秘的室中,不由焦燥起来,他曾试图窥探一下室外的情景,但这寝室无门无窗。
一
三餐无缺,但他不知对方如何送食物进来,又如何收碗碟回去,而自己竟然无法发觉。
他曾数次发语,请求出谷,但毫无反应。
这夜一,朦胧之中,他发现一个幽灵般的影子,坐在自己
前桌边,他努力地睁开眼,想看个真切,但眼方睁开,那影子却无端地消失了。
恐怖和焦灼,与
俱增,但他无法
困。
他无法想象对方要把自己囚
在这神秘的寝室之中?
一天,又一天!
周靖急得快要发狂,
那幽灵似的影子,每当他朦胧入睡之际,必然显现,他无法看真切,更无法捕捉,那确实是一个影子,无声无息,隐现瞬间。
幽灵!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这一天,周靖己无法再忍受这精神上的摧残,他横下了心,不管如何,非离开这恐怖的地方不可。
父仇!
友恨!
等待着他去了结,他不能无尽止地被囚
下去,当然,他明白以他的功力和人鬼不辨的“血谷”中人相比,无异萤火之与星月争辉,但,一个人的忍受是有限度的,尤其孤傲成
的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不然他会发狂。
于是——
他叩了叩房壁,似乎不厚,双掌猛然若足十二成功劲,向墙壁猛然推去…
就在此刻——
身后突然传来自称为“鬼”的声音道:“人,你想做什么?”
周靖电掣回身,但却一无所见,愤然道:“鬼,请禀明谷主,在下必须离开!”
“唉!”
一声幽幽地叹息,使周靖大是
惑,她为什么要叹息?难道“鬼”也有烦恼!这叹息声和谷主同出一辙,为什么?自己被软
的原因何在!
那每晚在自己入睡之后,显现的影子是谁?是人?是幽灵?
心念之中,不由
口道:“我必须离开这恐怖的…”话出才觉不妥,但己无法收回。
“什么,你说这是恐怖的地方?”
周靖硬起头皮道:“是的,人与鬼相处,难道不够恐怖?”
“可是这鬼对你无害,侍候你饮食,又传你武功…”
“什么,是姑娘侍候在下?”
“我是鬼!”
“好,鬼就鬼吧,在下一切拜领,深深感激,不过在下必须…”
“离开?”
“是的!”
“非离开不可?”
“请问,留住在下的用意何在?”
“这个…唉,不说也罢!”
周靖好奇之念大炽,紧迫着问道:“鬼,你因何而叹?”
“当然有值得叹息的道理,但这不是你们人所能了解的!”
突地——
“血谷主人”的声音隐约传来:“梅儿,供他出谷,传语你江哥,可以回谷了!”
“是的,妈!”
周靖不由心头大震,如此看来,这自称“鬼”的,是义兄甘江的妹妹了…
“鬼”的声音道:“人,你可以出去了…”
“梅姑娘,在下与令身义结…”
“不必说了,我知道!”
“姑娘何必故作神秘,请现身一见如何?”
“你不怕鬼?”
“在下来此己有数月之久,是鬼,也没有什么可怕了!”
“如此,你回头!”
周靖一颗心顿时怦怦剧跳起来,他不敢想象将要看到的是什么形象?
他终于回过了头…
一看,傻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美绝人寰的白衣女子,年纪在十八九岁之间,美,美得使人目眩神
。
周靖下意识地退了数步。
这是他所见最美丽的女子,他说不出对方美在何处,总之全身上下,无一不美,可以说是造物的杰作。
这样美的女子,为什么要自称为“鬼”?
眸光似水,转动之间,周靖的心也随着
晃。
“可怕吗?”
“不!不…你…太美了!”
“真的美吗?”
“真…的!”
“可是你别忘了,我是鬼!”
声如
莺出谷,悦耳之极。
周靖激动地道:“梅姑娘,你不是…”
“你不相信?”
“完全不相信!”
“如此你看!”“看”字尾音缭绕耳际,眼前人影顿杳,不知是如何消失的。
周靖不由
骨悚然,他不相信对方是鬼,然而对方的行动,却与幽灵鬼魅无异,人乎?
鬼乎…
“你相信了!”
周靖心虽惊恐万状,口里仍道:“不!”
“值不得争论,现在送你出谷,有件事请你务必办到!”
“请讲?”
“寻到甘江,告诉他
令己除,可以回谷了!”
周靖心里又是一阵剧跳,他本想说甘江已真正的成了鬼,他永远不能回谷了,但,不敢说出口,口不应心地点了点头:“好的,在下一定传到,不过…”
“怎么样?”
“甘江身行踪难测,什么时候才能带到这个口讯就无法预测了!”
“希望你尽力而为!”
“那是当然的!”
心里却在思索着“鬼”口中透
的“
令己除”四个字的含义,难道甘江是被逐出“血谷”的?还是谷中另有其他特殊的规法?
想来想去,脑中只有一片混沌,他想不透其中蹊跷,不过以甘江身为“血谷”少主,竟然连“玄
神功”都没有练成,而被其
“鬼女石”兰花伙同
夫“盖世太保”洪一民毒害这一点看来,甘江可能是犯
被逐的成份居多,当下忍不住问道:“甘兄离谷多久了!”
“三年!”
“他没有回来过?”
“他不能回来!”
“为什么?”
“他没有向你讲?”
“没有!”
“那你就不必问了!”一阵微凤掠处,周靖砰然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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