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荡妇人妖
岳震寰自顾啃他的馍,两个中年客商的来临,当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掌柜的遍扫了全座一眼,慢
地走入后面。
杏姑向岳震寰做了个吃完上路的手势。
岳震寰咧了咧嘴,他早已被油味呛得受不了,巴不得有这么一句,立即招来小二,付了帐,与杏姑双双离去。
头偏西,距泽州不到十里,眼前是一片莽林,大路从莽林中间穿过,
头被林木遮挡,显得有些苍凉。
杏姑示意岳震寰在林边坐下,她自己一头钻入林子。
岳震寰正要问,一想止住了,看样子她是内急,问出来将很尴尬。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还不见杏姑出林,远远只见两骑两驮缓缓而来,马上人正是酒店碰到过的那两个中年买卖人。
杏姑突然出现,拉了岳震寰一把,指了来人,做了个“杀”的手势。
岳震寰一愕道:“你要我杀人?”
杏姑点点头。
岳震寰道:“为什么?”
杏姑双掌合圈,在脸上比了比。
岳震寰心中一动,栗声道:“这两个是鬼脸帮的人?”
杏姑连连点头。
岳震寰目注渐行渐近的双骑两驮心里在疾转念头:“是鬼脸帮人当然该杀,可是杏姑是怎么知道对方份身的?午刻打尖时杏姑选了那家酒店和那副座头是有意的么?”
杏姑做了手势,隐入林子。
岳震寰必须立做决定,人马已经迫近了。在别人指使下杀人,有一种被当做工具的感觉,有损自尊。
人马已经临近三丈之内,岳震寰还没拿定主意。
杏姑在林子里故意把枝叶弄出声音,意思在催促岳震寰快采取行动。
人马来到,马上人深深瞄了站在路边的岳震寰一眼,没停。
岳震寰感觉到对方眼神里有一种
恶之气,他立即想到了师姐马玉花,她也是
恶之中的一员。
这一想,他突然下了决心。
人马已到两丈之外。
“站住!”岳震寰大喝一声,八步赶蝉,超到对方头里,回身拦在路央中。
马上人互望了一眼,勒住坐骑,
地望着岳震寰。“你小子什么意思?”一个开了口。
“你想打劫便找错了对象!”另一个也接上口。
“我想杀人!”岳震寰语冷如冰。
“想杀人!哈哈哈哈…”“好极了,分明找死却说想杀人,哈哈哈哈…”杀人,至少得有个借口。
但岳震寰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
“老三,成全这小子吧?”
“嗨!还得下马,这是从何说起?”左边的一个飘下马背,站到岳震寰身前,狞声道:“小子,你想怎么个死法?”
“你说呢?”
“没时间消遣你,就打断你颈算啦!”话锋顿了顿:“对了,小子,你说出来路,大爷好登帐?”
“那你听清楚,钟馗门下首席使者,专门杀鬼的!”
“好小子,你…”“老三,且慢,这当中有文章!”另一个也下了马背,弹步上前,凝视着岳震寰:“你刚才说什么?”
“钟馗门下专门杀鬼的。”岳震寰淡淡回答。
“什么意思?”
“你两个心里应该明白!”
“老三!”另一个转向同伴:“你听清楚了,这小子的份身很有意思,青龙寺的案子算有了端倪。”
“嗯!”叫老三的点点头,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一说,等于承认了来历份身。
岳震寰的决心更加坚定了,想不到“鬼脸帮”的势力延伸到泽州来,杏姑来此的目的算明朗了一半。
“两位如果没别的话说就准备上路!”岳震寰缓缓拔剑。
“老三,我们料理他!”另一个横了两步,与叫老三的站成犄角之势。
“对,两个齐上比较省事!”岳震寰的剑尖垂向地面,看上去没有作势,但已经作了势,这是他以“修罗快掌”演化的杀手剑。
两个中年人同时
衣,一个亮出判官笔,另一个亮出护手钩。
“修罗快掌”演化成的剑法没有名称,威力究竟有多强也没试过,不过此刻在岳震寰的感觉上,只要一出剑两人必倒,而且似乎两人已经倒在脚前。
像利刃对着朽木,使剑人本身都能感觉出来的气势,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
两个中年人并非庸手,已经逐渐感受到对方的那股无形的压力相当强劲,脸色开始起了变化。
岳震寰的剑像是随便拿着,姿势一直没有变动,但无形中他的意志、信心已与剑融为一体,像
注药炸的火炮,只要一燃,便会发出无法想象的威力。
“呀!”两声栗吼叠成了一声,护手钩和判官笔同时攻出。
剑腾起,又垂下,电光石火的一瞬,似乎根本就不曾动过。
判官笔点出一半,护手钩斜在右前方,不动了,完全的静止,像招术示范的慢动作突然伫在中途。
好一会功夫,两名中年人的身躯突起强直,眼珠暴突,像背心上突然被人搠了一刀,身躯由直变仰成了弓形。
“砰!砰”双双仰天栽了下去,连哼声都没有。
从冒血的部位看来,两人都在快得不能再快的一瞬间被剑刺穿心脏,切断喉结,两个致命的部位,喉结被切断当然听不出声音,心脏被刺穿是立即送命。
岳震寰呆了,他自己参悟演化的剑法,霸道得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演练与真正用来杀人是不一样的。
杏姑现身出来,深望了岳震寰一眼,然后迅快地一手一个,把尸体拖进林子,再出来,用一
带叶的大树枝在地上来回拖了几遍,黄土灰掩去了血迹。然后,她示意岳震寰拉马,一人两匹,进入林子。
林子里,两具尸体横在地上。
杏姑在两个死者身上一阵搜摸,取出了两个荷包,脸上
出了喜
,把荷包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把其中一个递给岳震寰。
岳震寰怔怔地接过手,根本不明白她在弄什么玄虚。
杏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折,抓起岳震寰的手,把纸折按在他的手心里,眸光连连闪动,她是有口难言。
岳震寰先收起荷包,然后打开纸折,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杏姑退后一步,粉腮上泛出异常的神采。
岳震寰仔细看下去,脸色起了急剧的变化。不时觑瞄杏姑一眼,全部看完之后,抬头望着杏姑,脸色显得很难看。
“要我照字笺上所说的去做?”岳震寰声音变了调。
杏姑点点头。
“把我当作工具?”
杏姑连连摇手,一脸发急的样子。
“你姑嫂两个选中了我,以‘修罗快掌’造就我的剑法,目的就是要我当刽子手?”岳震寰的口角在牵动。
杏姑作了三个揖,作势要跪下去的样子。
岳震寰再次看手中的字笺,那是行动的详细指示。
久久之后,他深深吐口气,抬起头来。
“杏姑,我算是被套牢了,上刀山,下油锅,看来我是非去不可。好,我答应去,暂且承认目标是为了除魔卫道,尽武士的本份。”
杏姑眸子里
出既感且惭的神色,夹着一缕切切的情意。
她不能说,但神情之间已表
无遗。
按照笺上安排的行动计划,岳震寰拉了一骑两驮出林,另一乘空骑留了下来。
暮色苍茫中,一骑双驮来到了泽州城。
马上人是岳震寰。
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
他没进城,径直绕向城南,穿过一座桑林,再过小石桥,一所庄宅横在眼前,夜
中可以看到高高的围墙,颇具气派的大门,门是关着的。
岳震寰在门前下了马,内心一阵忐忑,因为他知道这里等于是龙潭虎
,充满了凶险和未知的恐怖。
但他没后悔也没退缩的意念,他觉得这是一个正派武土所当为的,虽然导因是杏姑姑嫂。
他叩了五下门环。
门开了,应门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上下打量了岳震寰一眼,没说话,摆手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岳震寰牵着马进了大门。
门里是个三合院的形势,但院子特别大,像个广场,正屋的走廊上吊着灯,照亮了中间的穿堂,其余的房间都是漆黑的。
彪形大汉接过岳震寰手里的马缰,朝远远的穿堂指了指。
岳震寰故作从容地走了过去,通过穿堂,又是个院子,但没外院大,
着面又是一道隔墙,中间开了道月
门,门是铁栅门,有点像监狱的牢门。
走近门可以看到从里反扣的活栓。
他停了停,镇定了一下心神,从栅孔里伸手拔开活栓,推开,跨入,反手
上。
又是个院,青石铺地,光秃秃没花也没树。
对过的厅房里透出明亮的灯光。
岳震寰再次停了步,一颗心
得很紧。
突地,他发觉一对对碧绿的眼睛朝院地央中迫来,两侧都有,虽然他心里有备,但本能的反应,仍然相当紧张。
“呼!呼”许多条黑影从地面纵起,凌空扑来,快如电闪。
黑影扑到身边,突然刹住势子,这时可以看清是小牛犊般大小的猛恶獒犬,利齿森森,在夜
中最是明显。
一共有七八头之多,停立在不同方位。
岳震寰出了一身冷汗。
“啪!啪”皮鞭在空中挥动的声音。
一条铁塔似的大巨人影出现,直迫岳震寰身前。
是个赤
着上身的庞然大物,
前黑茸茸的一片
几乎连接上绕颊的短发,虬结的肌
,配上光闪闪的眸子,看起来比獒犬还要可怕,手里捏着一盘鞭子,叉腿站着像一尊把庙的金刚。
“管家好!”岳震寰躬了躬身。
“俺没看过你?”声音有如雷鸣。
“在下是新进的。”
“信物?”
“请查验!”岳震寰掏出荷包放在掌心递出。
“嗯!”巨人没看,只嗯了一声,像是通过了。
岳震寰把荷包纳回怀中。
这是保命之物,荷包里装的是一种特制的香料,可以阻止獒犬攻击,否则的话再好的武功也难免被这些特豢的恶毒之物撕碎的厄运。
“啪!”鞭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卷回。
那些獒犬低狺着掉头跑开。
“什么名字?”
“刘五!”岳震寰只好随便说了个名字。
“东西算验收了,你走吧!”
“在下要见太上!”
“什么,你要见太上?”巨人眼里
出凶芒。
“是的,帮主
代有话面禀太上。”
“有话由俺转报!”
“管家,这…是帮主特别
代的。”
“跟俺来!”
岳震寰随着巨人来到侧方厢房,房里的用物与众不同,桌椅全是
实的,那张
足够四个人横睡。
灯下,巨人的脸孔可以看得更清楚了,
皮横
,猪鬃般的短发绕颊连上鬓脚,突眼狮鼻,大嘴可以放进一个拳头。
岳震寰并不矮,标准的昂藏武士,但和巨人一比,可就大小巫之别了。“太上正在用餐,你候着!”
“是!”就在此刻,正屋方向突然传来声音道:“太上要见来人!”
岳震寰心中一紧。
巨人“唔!”了一声,凶光熠熠的眸子直照在岳震寰脸上:“小子,你听着,见太上时小心些,当说的说,说完就出来,别让俺…”声音低下去:“像上次那浑小子叫俺撕了喂狗!”
凶人凶语,岳震寰点点头“唔!”了一声。
“你自己去!”巨人挥挥手。
岳震寰出房朝正屋灯光处走去,心里可是忐忑的,因为这里是虎坑狼
,而将要面对的又是个无法形容的恐怖人物,单只看对方的手下和养的恶犬,就可以想见主人的德
,这种地方武功并不绝对可恃。
原来传话的还站在门边,是个涂脂抹粉的高大女人,岳震寰暗自一愕,因为他刚才听到的分明是男人声音。
隔着湘帘,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在宴饮。
“太上,人来了!”女子向内传禀,一点不错,声音是男的。
“带他进来!”声音娇
得像少女。
岳震寰意识到面对的是一群人妖,他尽量使自己冷静。
那高大的女子侧身打起了湘帘。
岳震寰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事实上他没有犹豫的余地。
“参见太上!”他抱拳躬身。
“嘻嘻!”回应的是一声
笑。
抬起头,他不由呆了。
酒桌紧靠着凉榻,榻上横躺着一个浓妆
抹的痴肥妇人,上半身用厚厚地一叠被褥衬垫着,
衣没扣,
出使人发腻的肥
,但相当白
,身躯是半侧的,一边单峰全
,足有一只新剥的肥
那么大。
照说她已是接近花甲的妇人,但看起来只四十左右。
裙子是上
的,一个女人坐在榻边矮几上替她捏腿,肥
在晃动。另一个女子坐在她的头边,刚放下杯子,拿起牙筷。
岳震寰的眼神在阵阵发花。
他看出这三个侍候她的女子,全是年轻壮男改扮的。
气十足的目光在岳震寰的脸上打转。
“你叫什么名字?”半
妇人开了口,声音娇
悦耳。
“刘五!”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人妖,现在他面对的就是一群
恶的人妖。
坐在头边的假女人夹了一筷子菜喂在半
妇人的嘴里。她半眯上眼,细嚼慢咽,眼
里的光,仍不离岳震寰的脸。
“噢!刘五,今年几岁?”
“二十又三!”
“唔!正是得力的年龄,你什么时候烧的香进山门?”
“一年前!”岳震寰随口答应,额头在冒汗,不是怕,也不是紧张,是这半
妇人所摆的阵仗使他受不了。
但他必须忍耐,稍一不慎便会误了大事。
“帮主对你有什么
代?”
“帮主
代,要属下…如果太上…中意…”
半
女人霍地坐起身来,大硕无朋的酥
连摇急晃,像以座
山陡出矗立。
两个男扮女装的立即左右待立,那原先传话的也向前靠近。
半
妇人指了指靠近身边的座位:“来,你一路辛苦了,坐下喝几杯。”
然后转注原先捏腿的假女人:“二丫头,替他摆杯筷,倒酒!”
二丫头这称呼使岳震寰感到恶心,明明是大男人,偏要玩这种
门。
半
妇人斜睨着岳震寰道:“还不快坐下?”
岳震寰坐了下去。
半
妇人歪过臃肿痴肥的身躯,伸手捏了捏岳震寰的肩臂“咕!”地一声笑道:“刘五,你满结实的,不过,我看你还很
!”
岳震寰
红着脸说不出话。
添了杯筷,杯里注上酒。
“来,干杯!”
“属下敬太上!”岳震寰双手举杯先干。
吃喝了一阵之后,岳震寰自然了些,对直在眼前晃
的
峰也不再那么
感。
重得使地皮发抖的脚步声来到门外,半截铁塔出现门边。
半
妇人抬起了醉眼。
“大宝,什么事?”
这野人般的庞然大物取名大宝倒是很贴切。
“送来的东西已清点完毕,这一次黄金多于珠宝…”
“好,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
“太上…”
“今晚你安心睡觉,不会叫你。”
大宝凶焰熠熠的眸光投向岳震寰,妒恨之
溢于言表。
岳震寰冲着大宝笑了笑。
大宝脸上的肌
起了抖动,咬牙切齿狠瞪着岳震寰,那样子似要把他生
活剥。
“大宝,你又犯老毛病?”
“太上,这小子什么玩意,俺…受不了!”
“大宝,别胡说乖乖下去,如果…说不定后半夜我会要你!”
“哼!”再次怒扫了岳震寰一眼,才转身退去。
“刘五,酒别喝多,菜可以多吃一点!”
“是!”岳震寰真想要吐出来。
三个男扮女装的加上一个大宝,全是这妖妇玩乐的工具,另外是否还有不得而知,但自己现在已被她看中是事实。
半
妇人已停止了吃喝,想来是到量了。
岳震寰虚应故事地吃喝了一阵,放下筷子。
“你吃好了?”
“是的,太上!”
“三丫头,带他去沐浴更衣!”
“是!”原先出门传唤的应了一声。
他是老三,那剩下的一个无疑是老大了。
岳震寰站起身,随老三离开。
厢房浴室里,老三替岳震寰弄好了汤水。
“对你…该怎么称呼?”
“就叫名字好了!”
“不成,得照规矩,你在丹江坛里是什么职份?”
“银面使者!”
“啊!刘使者,洗干净些,太上最爱干净!”
“这…为什么?”
“嘻嘻,还用问,你该早看出来,太上今晚…要你陪她。”
“啊…这…你们…”
“我们是垫脚
空的,随时待命!”
“喂!老三,我…有些怕!”
“怕什么?怕受不了太上…”
“不,我是说大宝,他刚才神色不善。”
“嗯!这不得不防,他是太上的活宝,只有他才能让太上称心。他的醋劲很大,先后至少有五个小伙子被他撕了喂獒犬。”
“太上难道管不住他?”
“他是宝,太上不愿失掉他,要再找他这种材料很难,他除了醋劲很大,对太上是绝对忠心的,这里的警卫獒犬,只有他能控制,这些獒犬一条可抵十个高手。”
“你们三个不怕他?”
“不,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和平相处。”
“我想去见大宝…”
“做什么?”
“拉拉关系呀!”
“刘使者,我看免啦!大宝他是天下第一等的角色,最好别去招惹,拉关系要看机会,而且太上在等你!”
“好,你请便吧,我沐浴完就来!”
老三耸肩笑了笑,拉门出去,一脚跨出门槛,又回头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洗干净些,别留汗味,外门木橱里有里衣可以更换。”
岳震寰点点头,目送老三离去,心里在急转念头:“自己此来的任务是伺机消灭那些獒犬,干掉大宝那怪物,现在是仅有的机会,该如何行动呢?主动去找大宝,看事应事…”
于是他把心一横,步出浴室。
想到那些獒犬,的确有些胆寒,虽说身上有阻止獒犬侵犯的荷包,但也仅止于避免,无法制伏。
到了外间,忽然发觉隔壁有响动,忙找了个壁
窥偷,只见隔壁是厨房,大宝正在把一些东西往大木桶里舀,登时喜出望外,大宝在弄狗食,这是最好的机会,可是如何下手呢?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来到厨房门外,是那看大门的汉子。
“大宝哥,有人要急着见你。”
“谁要见俺?”
“苏老板!”
“那老猴
要见俺什么事?”
“说是非常重要的大事,关于这次总舵运送东西来出了岔…”
“放
,两驮东西已经平安送到,送东西的小子还在太上身边,出什么岔?这老猴
定是他妈的昏了头。”
岳震寰心头大震,苏老板,老猴
,指的分明是小镇酒店的掌柜,难道这档行动
了破绽?
“俺得先喂狗,要他候着!”
“大宝哥,我看苏老板一脸急相…”
“管他娘的,俺先照顾那些宝贝要紧!”
“好吧!”那大汉摇头摇,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岳震寰可发了急,如果事情被拆穿,后果便相当严重了,并非担心本身的安危,而是顾虑到此行的成败,杏姑姑嫂苦心的策划,势必付诸东
。
“大宝哥,太上有请!”是那排行第二的人妖的声音。
“这时候叫俺干啥?她今晚有新人侍候…”
“这次送来的货里有样东西很合你用,太上要赏给你。”
“什么东西?”
“一对大膀镯,除了你谁也不能戴。”
“俺现在要喂狗食!”
“太上在等着!”
“俺一见那小子就有气,算了,明天…”
“他在洗澡,不在太上身边。”
“好吧!”
大宝踏着重重的脚步,随着老二离开进入内宅。
天假其便,岳震寰精神大振,迅快地打开连通的内门,进到厨房,两大木桶狗食大半是
糜,一般人还真吃不起,从怀里掏出预藏的毒药,倒在狗食里,用木
搅和,然后退回浴室,解衣入浴。
不久,他听到大宝回来又出去的声音,不用说喂狗去了。
照安排,在恶獒犬被毒毙之后,他就负责对付大宝,其余的另有人策应,是谁策应,如何策应便不得而知了。
现在第一步棋子已摆了下去,对那瘦猴
苏老板的顾忌已经减少。
他匆匆洗完,穿好衣服,静待事态的发展。
“刘使者,洗好了没有?”老三的声音。
“洗好啦!”
“太上等得发急…”老三走了进来。
“老三,我问你句话!”
“什么?”老三靠近。
“太上一晚上没男人陪就不行?”
“差不多!”
“大宝侍候不就结了?”
“人不是铁打的,大宝再厉害也得要有休息的时候。”
“大宝休息的时间,就由你们三个服侍?”
“不错,有时三个轮番上阵。”
岳震寰暗中切齿,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这种
无
的女人,这简直不能算是人,是妖
…
“刘使者,快呀!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们这些男妖女妖不应该活在世上害人。”
“什么?你…”老三
口叫了起来。
岳震寰闪电挥掌“修罗快掌”举世无匹,老三连哼声都没出便瘫了下去,就别提什么反击了。
尸体
进了大木橱,熄了灯火。
凄厉的嗥叫声响起,一只,二只…叠成了一片。
整个庄宅陷入恐怖的气氛中。
“他
的,怎么回事?”大宝暴吼如雷,庞大的身躯在院里来回闪动。
灯光亮起,老大老二伴着太上出现。
守大门的大汉也提剑奔来。
岳震寰故作姿态地仗剑奔出。
“大宝,发生了什么事?”太上高声喝问。
“太上,他娘的有人对我们的獒犬下毒!”大宝一副疯狂相。
“下毒?”太上的肥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惨嗥声由密而疏,只剩下零星的凄嚎。
“什么人敢太岁头上动土?”岳震寰凑了过去。
“所有的獒犬全都中毒?”太上冷厉的目光扫向岳震寰。
岳震寰力持镇定,脸上装出愤恨的表情。
“一只不剩,全死光了!”大宝猛跺脚,钵子大的拳头在空中连连挥动:“
的,老子要把下毒的撕成碎
。”
“谁能侵入本宅下毒?”太上咬牙切齿。
“
的,今天的生人只这小子一个…”大宝恶毒的目光扫向岳震寰,绕颊的短髭连连牵动。
所有的目光全投向岳震寰。
“禀太上…”守大门的汉子躬了躬身:“苏老板刚才到达,说有要紧事要见大宝哥…”
“苏老板…人呢?”
“在外面门房!”
“噢!叫他来!”
“是!”大汉转身奔了出去。
惨嗥声已完全静止,看来所有的獒犬已通通完蛋。
大宝疯狂地奔去察看。
“怎么不见三丫头?”太上浓描的眉毛挑了挑。
“他在洗澡!”岳震寰顺口回答。
“他真沉得住气!”老大
了口。
“二虎子去叫苏老板怎没下文,大丫头,去看看!”太上挥挥手。
老大疾步向外走去。
大宝又回到现场,脸孔是扭曲的,熠熠的凶光先扫岳震寰,然后才开口:“
的,全死光了,只只七孔出血!”
岳震寰心里已经做了准备,动手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老二手里掌着灯,脸色也相当难看。
太上的肥脸上浮起了
残的笑意。
她没激动,幽幽地道:“这安乐山庄从来没有过风吹草动,连只苍蝇也不敢飞进来,今晚居然有人敢撒这大的野,本太上不信这个
!”
老二冷沉地道:“太上,不对,老大也没了下文?”
太上挫了挫牙,道:“我们一起到外面去看看!”
一行人向外移动,大宝抢在头里冲出中门。
穿过大院才是门房。
“啊!”震耳的惊叫声传来,是大宝。
太上一弹步,疾风般飘到门房的房门边,臃肿痴肥的身躯,行动居然如此利落,实在是惊人。
岳震寰和老二,立即跟进。
房里地上一共躺了三个人,守门的大汉、老大和酒店的猴相掌柜。
岳震寰暗自心惊,他还无法确定是谁下的手。
“气死俺了!”大宝一拳头把门板捣得稀烂,连门框都
了槽。
“血债血还!”房里壁上四个怵目惊心的大字,是蘸着死者的血写的,下面三个小字:“劫后人!”
“劫后人,到底是谁?”岳震寰故意栗叫出声。
他心里很明白,是杏姑和她大嫂的杰作。
“你说是谁?”太上突然转注岳震寰,一对眸子在夜暗中有如寒星。
大宝和老二也同时面向岳震寰。
岳震寰很镇定,他是准备随时出手的,所以毫不心虚。
“属下无从猜测!”
“我要你说出来,你根本用不着猜测。”
“太上的意思…”岳震寰皱起眉头,一副困惑的神色。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请太上明示!”
“哈哈哈哈…”太上狂笑起来,全身的肌
都在颤动。
岳震寰沉住气,让她笑够。
笑也是很累人的,尤其是胖子,所以常听说有笑死人的,而极少听说有哭死的。
太上并没笑多久,只一会便收住了。像暴雨骤歇,声音一停,脸色立即变得十分难看,连半丝笑意都没残留。
“刘五,你真行,戏演得好,定静的工夫也到家。你要我明示,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进门便犯了错。第一,凡原来此地的弟子,见了我必须行大礼,而你没有,当时我不在意,没想到别的。第二,帮主是我收养的儿子,子母名份,他即使送面首来也不会明里
代,你的话大
破绽,我也是一时疏忽没深究。
第三,二丫头去传唤大宝时,曾瞄了浴室一眼,你不在浴室里,接着便发生獒犬被毒死,人被杀…”
“好哇!兔崽子,老子把你撕碎!”像暴雷乍发,震耳的吼喝声中,大宝庞然的躯体一挪,张开十指,抓向岳震寰。
人高体巨臂长掌宽,这一抓之势相当惊人。
岳震寰暴退八尺,他必须占最好的位置才出手,因为他只能出手一次,而必须一出成功,这肥女人的功力如何不得而知,想象中绝不是好相与,不能给她趁势逆袭的机会。
通常这种大块头怪物多是浑人,只要功夫到家,对付并不难。
大宝洒开大步进迫,他只跨了两步便到出手位置,毫不稍滞,双手再次抓出…
剑芒如灯光-闪。
不见拔剑,也没有看到明显地出招,因为动作太快,快到眼力无法分辨。
大宝保持抓出之势,像比出一个固定的架势,便突然不动了,口里发出一声短而沉的闷嗥,像发自地底。
厚实的
脯裂了开来,鲜血像涌泉。
由于是背向,太上和老二一时还没发觉。
“砰!”像一堵墙突然倒塌,是俯伏。
“呀!”老二惊叫出声。
一个倒掠,太上闪电般穿进中门铁栅,奇怪,她竟然没有出手?
岳震寰不由一呆。
老二回过味,立即转身想溜,岳震寰长剑递出,老二栽了下去,这瞬间的情况似乎顺理成章。
灯笼掉地着了火,院地,顿时被照亮,最怵目的是蜿蜒
开的鲜血,大宝的血似乎比平常人要多些,造成了好几条
大的红蛇。
暗中配合行动的人何以不现身?
灯笼燃完,院地趋于黑暗。
岳震寰怔在当场,有些进退失据,毒獒犬,杀巨人,他的任务已全部完成,接下去该做什么?
才一黑,又突然放亮。
岳震寰大吃一惊,旋身转目,只见两盏白沙灯高挑在中院的墙头上,一左一右,竹杆是从里伸出的,不见燃灯的人。
灯笼上各写了一个“丧”字,院地是照亮了,但却鬼气森森。
岳震寰大为惶恐,情况变得十分诡谲。
一条人影突然出现在院里另一端。
目光扫处,岳震寰的心顿时收紧,现身的是个金面人。
金色的恶鬼面具,织锦长袍,这形象并不陌生,丹江石礁上发令杀人放河灯的正是这形象,但是否同一人不得而知。
只有一点可以认定,金色面具在“鬼脸帮”中是第一等份身。
眼一花,金面人移近到两丈之外,似乎根本不曾动作,原本就站在那里。
岳震寰紧捏着剑把,牙齿咬得很紧,定睛注视着金面人。
“刘五,你居然敢杀害本帮弟子,冒充银面使者,捣乱安乐山庄,是哪里借来的胆子?”居然是女人的声音,声调说不出的怪,听起来十分刺耳。
“你是什么份身?”
“首席金面使者!”
“鬼脸帮作恶多端,为害江湖,早该绝灭。”
“哈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说,幕后指使的是谁?”
“所有武林正义之士。”
“你该死一千次!”
“那你们就应该永远打入阿鼻地狱。”
金面人突然深深躬下去。岳震寰本能地滑步按剑,金面人没别的动作,岳震寰若有所觉,身形微侧,这才发现太上已站在铁栅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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