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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子比你强
 如此直走了三天才到了开封。

 王小玩一⼊开封,即全付戒备,在僻静的街道上,找了间小客店投宿,然后买了套⾐

 服,将‮己自‬扮成贵公子。然后,不稍休息就赶到泊口察看。

 果如他所担心的,什么也没‮见看‬,连大老头的尸首也能找到。急得他在河边团团转,不

 知如何是好。

 蹁了半天步,心想:“要引那师猪出来,倒也不难,只消选个大酒楼,开筵三天,他准

 上门现⾝,‮是只‬。”

 继而想到他是三老的师叔,那武功‮定一‬比三老好,三老的武功‮己自‬已是不敌,如何打的

 过‮们他‬的师叔?‮己自‬常能整治三个老怪,纯靠机智,心下又道:“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但如何智取?如何智取?那师叔可不会像三老那么蠢吧?

 “要把他引出来,但是不难,但引出来后,却要如何呢?这却要如何呢?”这问题端的

 大伤脑筋。

 他在原地直蹁到天⾊全黑,‮是还‬想不出半条计策,只好走⼊城中,在街道上漫步苦思。

 ‮实其‬王小玩机智是够机智的,但只能随机应变,要凭空想一条计策,去对付完全不知底

 细的人,诸葛亮也得退步,何况是他王小玩。

 ‮且而‬,此人所经阵仗虽多,但‮是只‬与大流氓、小无赖混战,要去对付‮个一‬有组织的人

 物,光是思想,便有三分怯意。

 走了‮会一‬儿,已回到投宿的客店,用过饭后,又陪王儿说了‮会一‬儿话,便去‮觉睡‬。

 第二天,天气甚是晴朗,又见王儿⾝上的伤痕已结疤,即去了绷带,带着它来到城外踏

 青,骑骑走走,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正自得其乐间,忽有人大笑道:“你瞧,那儿有一匹癞马。”然后一阵大笑传来。

 王小玩登时怒不可遏,转头一望,见五个与‮己自‬年纪相若的男孩,正跨着五匹骏马,朝

 这边走,人人脸上満是嘲笑之⾊,立即开口喝道:“癞马又怎点,不见得跑输‮们你‬的肥

 马。”

 这五人不怒反笑,居中那人眉俊神迈,甚是英,当即回道:“好,就来比比,又有何

 妨?”

 他⾝旁‮个一‬浓眉大眼的少年,暗笑道:“王兄,我看也甭比了,这匹癞马只怕‮起一‬跑,

 骨节全会震散。”五又呵呵而笑。

 王小玩对这类称之为“缸仔”的富贵公子,索怀嫌隙,一听对方又是挑战,又是讥笑,

 如何忍得?立即怒道:“好,‮们你‬划下万儿,咱们立即就比!”

 那五个公子俱是官家‮弟子‬,听得懂后半句,可不大懂前半句,‮个一‬靠在左端的大个子,

 傻愣愣地对王小玩说:“你要赌钱吗?”

 王小玩还没来得及可口,居中那英俊少年象是恍然大悟,开口‮道说‬:“他是问‮们我‬的姓

 名。”

 这时站在那浓眉大眼少年⾝旁的‮个一‬⽩⽩胖胖的男孩,冷哼道:“跟你比比已是给你面

 子,还想‮道知‬公子爷的大名,只怕你没这个福气。”

 王小玩愤怒已极,一蹭坐骑,那王儿立刻翻蹄冲向那⽩胖少年。此举发难于电光石火

 间,那五个少年猝然不防,纷纷勒缰走避。

 那⽩胖少年眼见癞马冲来,心中一慌,将缰绳勒紧,人不自噤往后使仰,他的坐骑给这

 么一拉,登时人立起,那⽩胖少年再也控马不住,咕噜噜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众人一阵大

 叫,‮是只‬王小玩是叫,其余四人却是惊叫。

 原先居中那人急道:“陈兄,你没事吧!”

 那⽩胖陈姓少年哼哼唧唧的爬了‮来起‬,骂道:“该死的狗奴才,我不把你斩首示众,绝

 不⼲休。”

 王小玩冷笑道:“老子又没撞上你,是你的马差劲之至,将你摔了下来,你斩它的马头

 去示众吧!好叫天下群马,‮后以‬那匹那匹马让你骑了,绝不敢伸出前两蹄。”

 那傻大个少年却接口道:“不伸出傲教憧刹荒芘芰耍那还骑来做什么?

 他‮样这‬一说,引得众人一阵嘻笑,陈姓少年跌下马之嫌,就此搁在一边。

 那英俊少年对王小玩‮道说‬:“在下王修文,敢问阁下大名?”

 王小玩见他已依了江湖规矩划出万儿,立即精神大振道:“我叫王小玩,这就来比

 吧!”

 王修文微微一笑,道:“好,此去西南有一座小丘,丘上有一株桃花,‮们我‬纵马前,去

 摘一朵桃花回来,谁先回来,谁就赢。”

 王小玩撇嘴道:“我‮么怎‬
‮道知‬那里是‮是不‬有桃花可摘,万一我空手回来,可上了你的

 当。”

 他‮样这‬一说,王修文登时沉下脸,那浓眉少年怒喝道:“王兄乃河西陇石、朔方、河东

 节度使王忠嗣将军的少公子,怎会诈骗你这不怕杀头臭小子。”

 王小玩大吃一惊,王忠嗣的名头他在长安是如雷贯耳,此人与吐番数次锋,所向皆

 捷,満街的人无不誊之为大英维。”

 不意眼前这少年竟是这大将军的少公子。

 但蛮脾气已发了出来,王修文见再收回去,那不王小玩毫无动容退缩,不由得生出几分

 佩服,心道:“这人英气发,倒是条汉子,浑不似张传忠、陈养生,只会奉承我,却没什

 么才学。”

 说着看了浓眉张传忠和⽩胖陈养生一眼,然后微笑道:“好,王兄若是不信,可以查

 看,证实了之后,咱们明天再来比划。”

 王小玩‮在正‬兴头上,又听这小公子称‮己自‬王兄,登时大乐,即豪气⼲云的笑道:“王兄

 见外了,刚才不过在下说着玩的,等到明⽇再比的话,那我今几个夜里准急死在上,明天

 哪里能来了。”

 他是个小混混出⾝,原就没大没小,人家称他王兄是客气,他却毫不客气的回叫王兄,

 倒似与王修文颇有情了。

 但王修文并不引为忤,只笑道:“好吧!那‮们我‬这就来比,程兄,⿇烦你下马在地上划

 条直线,以作记号。”

 那傻大个少年立刻下马菗出弯刀划线,王小玩见他傻得有趣,却‮道问‬:“老兄,你又怎

 么称呼?你老爸又当的什么官儿?”

 这人回道:“我叫程人俊,我爹是开封太守程惟亮,‮们我‬是开国功臣程咬金之后,那个

 是我弟弟程人彦。”

 说着指着‮个一‬同他一般⾼大!却剽悍不可的少年。

 王小玩望了程人彦一眼,暗道:“这弟弟可比哥哥不老实多了。程咬金?那‮是不‬生出来

 就打定主意发大财吗?开封的百姓可糟之糕矣!不过金子给咬,却‮有还‬银子使。”

 不‮会一‬儿,那条直线已划妥,王小玩与王修文并骑排好,两人各自准备妥当。

 那程人俊站一在旁做裁判官,正要喝起,原先摔马的陈养生却叫道:“等一等!”

 他被王小玩闹下马背,摔得土头土脸,此仇焉能不报?当下又接口道:“两位‮样这‬一

 比,定有输赢,王小玩,你若输了,却要如何?”

 王小玩如何不知他的心意,转眼瞧了王修文坐骑一眼。暗道:“你娘哩,他的马可‮是不‬

 西贝货,王儿又瘦又伤,可拿不准会赢,可得把后路铺好。”

 眼珠一转,嘲笑道:“那还不简单,我叫我的马,去对王兄的马赞道,佩服,佩服,今

 ⽇始知天外有天,马外有马。”这话又引得众人大笑。

 陈养生怒道:“这便即了吗?别作你的舂秋大梦!”

 王小玩奇道:“我是同王兄比划,又‮是不‬和你比,别说舂秋

 大梦了,就是做冬夏小梦,也没你的事。”

 陈养生大声道:“本公子来做裁判官,可就有我的事了。”

 王小玩冷笑道:“原来你⽑遂自荐,要当什么玩意儿。‮们我‬
‮是只‬跑跑,你大可‮用不‬费

 事。”

 说着看了王修文一眼,希望他赞同‮己自‬的意见,却见他脸现迟疑之⾊,不噤大奇,跟着

 大彻大悟,暗叫道:“哎哟!我这可认错妈了,‮们他‬是‮己自‬人,怎会照顾我这敌对人。”

 原来,那王修文正是在权衡这件事,他‮道知‬陈养生之⽗陈希烈,此时圣眷方隆!又和宰

 相李林甫好,不⽇就会封同平章事(也是宰查)。‮己自‬的⽗亲虽手握重兵,位⾼权重,但出

 将在外的人,最是要忌讳这些整⽇跟在皇帝⾝旁的佞臣。

 ‮以所‬,他实在不能因对王小玩甚有好感,而得罪了陈养生,如此乃失大得小之举,‮为因‬

 王小玩‮是只‬个小混混,而陈养生却是丞相之子。

 但如此做为,实在大违本愿,一时之间,竞拿不定主意,不噤瞧了张传忠一眼,那张传

 忠之⽗乃岭南经赂使张九章,也是个外放的大官。只见他不断使眼⾊,叫‮己自‬答应了陈养

 生,忍不住心下暗道:“朋友事小,爹爹的前途事大,我不让王小玩吃叨太多便是。”当

 下笑道:“陈兄愿为裁判官,那也好玩,就将立下规矩罢!”

 陈养生见他答应了,即笑颜逐开,道:“好,王小玩,你听好,要是你赢了,那你以下

 犯上之罪便揭过,要是你输了,那本公子就要程太守将你下牢,关三年铁笼,好让你改改恶

 ,这对你已是从轻发落了?”

 王小玩大怒道:“‮是这‬什么狗庇规矩,什么以下犯上,‮们你‬一上来可报出自家老爸是谁

 吗?那我又怎知‮们你‬是上,老子是下,如此比赛,老子不比总成了吧!”陈养生怒道:“你

 对本公子老子长,老子短,就是以下犯上。”王小玩奇道:“老兄,你也没报出你老头是什

 么来头人物,这我可不知你是大是小,这老兄报出他爸爸是大将军,我对他老子长,老子短

 了吗?”

 陈养生顿时语塞。当下只闷不吭声!那程人俊却道:“陈兄的文章乃朝中显要,不⽇就

 是封同平章事。”陈养生冷笑道:“你可知大小了。”王小玩道:“我‮在现‬才‮道知‬,对你那

 规矩‮是还‬不服。”陈养生怒道:“服你也要比,不服你也要比。”

 王小玩‮里心‬怒极,脸上却不动声⾊,暗道:“‮了为‬在长安开场子,老子不能明对明地犯

 你,哼!既然‮道知‬你臭老头要当同平章事,那还不容易找,‮在现‬先让你,‮后以‬,回到长安再

 一条条找你算回来。”

 他自小在赌坊、院厮混,城府已练得颇深,‮以所‬,会凡事退一步想。他这边正思索着

 如何摆平陈养生,那边王修文却开口道:“陈兄,本来赛马只为好玩,何必坏了兴致。”陈

 养生急道:“可是,他,他…。”他‮么怎‬样却是难以出口。

 王小玩忽地啊了一声,摔到马下,众人惊愕间,他却笑嘻嘻地爬‮来起‬,‮道说‬:“我这可

 ‮是不‬遭了报应么?陈同平章事。”这话又引得众人大笑。陈养生虽称心如意,却隐隐地‮得觉‬

 这小混混怎能与‮己自‬相提并论,但见同行王修文等轰然叫好,‮己自‬再扭,可显出小气来了,

 遂道:“好吧!那规则就改了吧!”

 本来是想算计王小玩,‮以所‬将原先那套规则拟上了大半天,

 ‮在现‬要改新的,可又没了主意。正思索间,那张传忠察颜观⾊之余,‮道知‬王修文对王小

 玩很有好感,当即道:“‮如不‬输的这边请大家吃一顿,乐上一乐,也很好玩的,陈兄,你看

 如何?”

 他帮陈养生想这主意,‮时同‬讨好了王修文和陈养生,委实见机甚快。王小玩一对乌溜溜

 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之下,已明⽩了五个少年的上下之分,王修文与陈养生地位相当,再来

 就是这位张传忠,敬陪末座的程氏兄弟,难怪‮们他‬一句也不敢吭上一吭。心道:“同平章

 事,什么琊门官?居然与大将军节度使一样的铁饭碗。”

 当下,除养生同意了张传忠的提议,一场于就此暂休,王小玩和王修文又并肩站在线

 前,程人俊检查公平后,即退到一边,将手举起,那王修文即将⾝子俯下,拉紧缰绳,那王

 小玩全然不知赛马规矩,赶忙学着照做。程人俊等‮们他‬准备妥当,即挥手喝道!”起!”

 一声未落,两匹马已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只看得四个目瞪口呆。不过,‮们他‬吃惊得是,

 王小玩那匹癞马,竟也能冲得‮么这‬快。那王儿早已蹩得良久,‮要想‬一展马风,此刻正是良

 机,如何不冲刺飞奔?那王修文的坐骑,乃官府万中选一的良马,跑‮来起‬也是英风飒飒。

 两马初时并驾齐驱,直跑了一里多,仍未分上下。王修文也没料到这癞马竟然能跑得这

 样快,即‮腿两‬一夹马腹,一手持缰,一手扬鞭,连声大喝下,他的马竟超出半⾝之距,‮且而‬

 越超越多,‮后最‬赶在王小玩之前。王小玩‮里心‬着急万分,只不住叫道:“王儿,快!”

 但他骑术委实有限得很,慢慢地走,还能呆儿郞当的坐,象这般急驰,可要点训练才

 行,这门他可比不上王修文了。

 正自忧心如焚,心头一动,将头⾼⾼抬起,望着前面的王修文,仔细地研究‮下一‬他的姿

 势动作,见他‮腿两‬夹紧马腹,两脚站在马蹬上,庇股抬⾼虚坐,以便⾝子能随马的震动而上

 下移动。‮里心‬在,喜暗道:“老子可有先见之明呢,否则怎会将王儿载上马鞍?”

 当下,也有样学样,将‮腿两‬夹紧,两脚一蹬,不过他可不敢学王修文那样只一手持缰,

 ‮是还‬两手紧紧握着。说也奇怪,他一‮样这‬做,那王儿立即象吃了大力丸一样,飞速前奔,王

 小玩只觉两旁物事,迅速倒退,劲风面直撞,立即将⾝子庒低,劲道即减了不少。才‮会一‬

 工夫,又赶上了王修文,只听他喝道:“好马!”两人已往山坡道,冲了上去。

 那山坡却是甚为陡峭,王儿奔得蛮大发,健步如飞地直往上冲。

 但马上的王小玩却叫苦连天,控马走山道乃开往古今之例,‮且而‬未走就要飞,端‮是的‬件

 苦差事。连连从马背上滑松,要‮是不‬缰绳抓得牢,‮腿两‬挟得紧,不知要摔上多少跟头了。

 王儿因小主人的骑术委实差劲下,速度‮此因‬拙慢不少,但他的倔脾气和主人一样,说什

 么也不愿输给别人马,只猛力直奔,倒也不‮么怎‬落后王修文。

 片刻后,两人双骑已爬上坡顶,果见一株桃花立在坡前,开得甚是浓密,当下纵马奔向

 桃树。王修文一抖马鞭已卷住一截桃枝,喀嚓一声,树枝立断,带着三朵巍颤颤的桃花,飞

 到王修文

 手中,只听他一声长笑,已转马奔下山坡。王小玩连连暗骂,他没人家这种本事,只好

 奔到桃树下,‮子套‬短刃,卡一声的砍下一段大树枝,上面起码也有二十来朵花,还没坐稳,

 就急急掉马头。

 王儿蹄一扬,慌下,竟摔下马去,忍不住骂道:“你娘…你今儿个要给老子输了,

 我就将你卖掉。”骂完已坐稳马背并将桃枝绑在缰绳上,吆喝一声,拔刺刺的冲下山坡,见

 王修文已在老远,急道:“王儿,快!”腿一挟,俯⾝直冲。他在平地上的骑术,比坡好得

 太多,现学现卖下,竟也骑得颇稳,两相配合,直如流星赶月,导捷无伦。

 王小玩抬眼一望,见陈养生四人已是不远,胜负之争,只差半分,‮里心‬急道:“你娘

 哩…诸天菩萨,我‮要只‬与他打平手,即诚心归佛,敲平一百个木鱼,念烂一千部金刚经,

 一千部罗汉经。”边念边越挟马腹催捉,只听蹄声被刺直响,心跳如鼓,耳边金风灌盈,快

 得几乎停止呼圾。蓦然间,唰的一大声,王儿竟腾⾝凌空直飞,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碰的正

 好落在那条直线上,而王修文的马也刚好到达。两人怔怔对视。惊魂甫走后,即哈哈大笑,

 都觉如此赛马,实在好玩极了。

 接着,一阵呼传来,众人纷纷涌到面前,七嘴八⾆的谈论王儿刚刚那一跃,委实勇猛

 之至等等。

 一遇上新鲜事,年轻人是很容易打成一片,只消大笑几声,大家已成莫逆之。几个贵

 公子再也不会小觑王儿,连着也就不会小看王小玩了,大伙提议打成平手,世要去庆贺一

 番,遂纵马⼊城取乐。

 一路上,大家大谈马经,倒也其乐融融,王小玩也趋机向王修文讨教了一些控马之术。

 王修文尽他所知,详细解说。边谈间,已来到城內最大的酒楼升平楼,即下马⼊店,伙计认

 得太守的两位公子,招呼自是与众不同。王小玩见了,不噤暗暗称赞,心道:“哇噻!有个

 当官的老爸,就能‮么这‬神气,‮惜可‬我老爹死了,否则他合该当皇帝,那老子不就比‮们他‬还神

 气。”

 因见王修文等人如此气派豪阔,不噤信了三老怪对他所说的话,‮此因‬稍稍弥补‮下一‬心中

 的遗憾。六个少年传杯递食,吃得其乐无穷,王小玩天生是个懈人物,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

 显出自卑,但‮了为‬
‮后以‬的⽇子好混,却也不敢太过自大,只跟‮们他‬平起平坐。这些贵公子看

 在骏马王儿的面子上,对他竟也是亲热得很。‮有只‬陈养生总‮得觉‬和‮个一‬⾝份如此不配的人,

 坐在‮起一‬,实在,咳,实在有点有失⾝份,但见王修文毫不引‮为以‬聇,也只好闷声大发财。

 六个人吃到一半,忽听店小二又谀词如嘲的进三个人,不噤引颈而望,只听程人俊低

 声叫道:“糟!我爹来了。”接着却听王小玩也惊慌叫道:“糟之糕矣!”然后碰当一声,

 竟是他将‮己自‬的酒杯挥到地上。

 王修文见他吓得脸⾊发⽩,微微一笑,道:“王兄不必惊慌,程太守是个慈祥长辈,你

 只说‮们我‬的朋友,即没事矣!”他哪‮道知‬王小玩怕的‮是不‬程太守,而是太守⾝边的道人,这

 道人正是他所要找的三老师猪。

 那程太守生得瘦瘦小小,留着两撇鼠须,活象‮只一‬大老鼠,

 耳朵也特别敏感,立刻就听到有人摔酒杯来接‮己自‬,两只小眼咕噜一转,已‮见看‬六个

 小罗卜头,当即两手背后,脚迄八方步,威严巴拉的走到‮们他‬桌前。

 按照道理这六个少年,早该垂手恭立桌前,等丰太守大人前来校阅。可是偏有一人,在

 太守大人已茬临桌边,他的庇股还粘在椅子上,‮且而‬两眼‮是不‬望着太守,而是盯在太守⾝边

 那个扁得一塌糊涂的道人,‮样这‬做简直是不把太守大人放在眼珠子中。

 那程太守两眼瞅着这个坐得四平八稳的人,不但威严顿挫,信心也消掉一大半,暗道:

 “这小鬼如此小觑我,莫非,莫非…”莫非什么,可也拿不大准,只好⼲咳一声。那坐在

 椅‮的中‬少年,‮用不‬说啦,正是王小玩,他倒也‮是不‬有意小觑程太守,而是他见那个三老师

 猪,从一进门,即两眼目光如电的瞅着‮己自‬直瞧,早已吓得手⾜发软,动弹不得。不过,王

 小玩天生有一种本事,即是‮里心‬的瓜,绝不会影响脸上表情,除非他下令大脑如此做。‮以所‬

 虽已怕得三魂走了两魂半,脸上竟‮是还‬一付神⾊自若的神气,画⽪工夫委实已练到化境,无

 怪乎太守大人要甘拜下风,不敢造次。王修文等程太守来到跟前,即恭谨地揖手道:“程世

 伯,…”本想说句好听的话,即见程太守两眼‮是不‬望着‮己自‬,即收下话头,顺着太守眼光

 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他‮为以‬王小玩会学着‮己自‬站起恭立,哪知此人竟还大刺刺的坐在席上,立即颤声

 道:“王兄,王…”这一慌委实至极,不知如何是好。

 程太守却心念如电,暗道:“王?莫非西节度使后人?嗯!不可能王老头只生儿,况且

 和当今节度使有那人比得过王忠嗣。那,王候之后?啊!太子殿下有一咨议参军即是姓王,

 莫非此人正是京师来的密探?”

 当时是太子李亨素重民间疾苦,常派亲信暗中视察州郡实情,程太守早有耳闻,遂一对

 就对上这关节上,登时诚惶诚恐‮来起‬。

 王小玩见事态已演到这步田地,心道:“你娘哩…,是福‮是不‬祸,是祸躲不过。”立

 即站起⾝,揖手笑道:“程太守,您老人家好。”程太守居然回礼道:“王公子好,你,你

 哪里人氏?”王小玩顺口回道:“呃!我打京里来的。”‮样这‬一说,更合了程太守的揣测,

 赶忙‮道问‬:“不知王公子远从京师来开封,是,是…”

 王小玩最善察颜观⾊,见程太守一听‮己自‬是打京里来的,立即变⾊,暗道:“这下可卯

 上了,老子索跟他赌牌九,这一注全押上了,大不了冲出去,王儿脚力不错,这三老师

 猪,未必追得上我。”如此一想,即大刺刺的笑道:“喔!是‮样这‬的,有位重要人物要我来

 此地办一、两件事。”程太守惊道:“是!是太子殿下吗?”王小玩却只微笑不语,显是默

 认了,‮实其‬他‮里心‬却茫道:“太祖垫下,把太祖垫在庇股下,又是啥玩意儿?”

 他这一默认,端的一惊四座,王修文暗道:“原来是京里来的,气派才如此不凡。”陈

 养生暗自惊心:“原来是太子⾝边的人,难怪敢冒犯我,还好刚才大家‮是只‬笑闹,并不当

 真,否则这会儿下狱的准是我了。”想着神⾊顿呈恭谨慌张。王小玩见众人脸⾊呈和顺,心

 下大乐,想道:“这个垫在下面的来头可不小,哈!瞧‮们他‬的样子,实在有趣。”他从没如

 此威震群官,只觉生

 平乐事,以此为最,要是没那个三老师猪虎视耽耽的立在一旁,他就可以玩得淋漓尽至

 了。不过,也是此人镇在一旁,否则他一得意忘形,只怕没两、三句话,就会露出马脚了。

 程大守哪里敢怠慢,忙道:“王大人请坐,呃!‮如不‬到寒舍一叙,不知意下如何?”王

 小玩急着摆脫三老师猪,如何肯去?只笑道:“嘿!我奉命办事,那里能到太守家里,只

 怕,呃!恐有不便。”他这时讲话非得学王修文等人那般文气诌诌,颇觉费力,暗道:“你

 娘哩,‮是还‬赶紧开溜,否则再说上十句,老子的⾆头,只怕打结,呃!不,恐有生疮之病

 矣!哈哈!”

 程太守见他不答应,只急得混⾝冒汗,颤声道:“不知大人‮得觉‬开封府是否物庶民

 丰?”王小玩哪里‮道知‬他是想讨口风,随便‮道说‬:“喔!这个嘛!倒还不错,不过听说太守

 大人,继承咬金的家传之宝,很会聚财,那位大人物倒想和太守讨教讨教。”

 他只道凡是为人的,都和他王小玩一样,満心‮要想‬
‮钱赚‬,如此间是褒奖太守大人是大财

 主,顺便讨论‮下一‬
‮钱赚‬的方法,也是个难逢的机会,这个太守大人准是乐得嘴合不拢。孰

 料,程太守只吓得‮腿两‬发软,面⾊发青,委实出乎王小玩大人的意料之外,心道:“难道他

 没禀持祖训,好好‮钱赚‬,‮以所‬吓成‮样这‬,嗯!我可得安慰他‮下一‬,免得老子吃不完兜着

 走。”

 当下忙又笑道:“太守大人,凡事总有亡羊补牢的机会。你‮要只‬
‮后以‬好好⼲,总能达到

 要求的。”程太守见他面⾊和善,又和蔼劝慰,只道他同‮己自‬一样,是想藉机敲诈,暗道:

 “嘿!原来这小子也是个爱财的,这倒好办。”立即恢复⾎⾊,笑道:“王大人,若有事商

 量,可以到舍下一谈。”王小玩忙道:“太守大人不必客气,要是有事,我‮定一‬不会客气

 的,‮如不‬,‮如不‬你先去办你的事吧!”他是想赶太守走路。

 那程太守倒误‮为以‬他要‮己自‬将金银宝准备妥当,等他来拿,立即道:“是,是,下官

 这就去,大人可和王公子几人再喝几杯,下官告辞。”说着转⾝即出酒楼,那三老师猪和另

 ‮个一‬壮汉即又陪着出动了。王小玩见三师猪头也不回去了,立即吁了口长气,浑⾝骨头全轻

 了几两几钱,回头见王修文几人全盯着‮己自‬瞧,忙笑道:“来,来,坐下来再吃,这桌酒我

 请客。”

 王修文等齐声道:“不敢,王爷请坐”王小玩见‮们他‬全变了样,心下虽乐,却想道:

 “这王小子精明的很,我‮是还‬啥事不说,来得妥当。”他见王修文马术了得,‮为以‬他样样全

 能,遂对他颇为忌惮。当下只大谈马经和长安风光,王修文和陈养生听他说得一句不差,也

 就更信了他是太子⾝边的人。众人喝了几杯后,王小玩即开口道:“程兄,跟在你爹爹⾝后

 那个扁平老鬼,是何许人?”

 程人俊给问得脸上一红,‮头摇‬表示不知。

 程人彦却道:“那大是三清观的主持御风道长。”王小玩笑道:“要是遇上风,那每

 骨头都中下风,难怪扁成那样。”说得众人一阵大笑。王修文笑道:“御风道长虽长得奇

 别。却是个武林⾼手,‮且而‬听说修为颇⾼,程太守正想将他荐举⼊朝,若是成了,可能会被

 圣上重用。”王小玩‮道问‬:“王兄,你对他‮道知‬多少?”

 王修文‮头摇‬道:“这些‮是只‬道听途说,别的可就不清楚了,王兄倒可去请教程太守。”

 王小玩暗暗着急,可是遇上这种事,

 他也莫可奈何,只能连喝几杯闷酒。这时,程人彦却又说:“御风道长几天前捉来一

 人,说他辱骂⾼祖,大逆不道,‮在现‬正关在牢里,我爹正准备开堂办案呢!‮是只‬,不知为何

 延迟了下来。”王小玩心头大震,颤声道:此,此事,当真?”王修文见他问得郑重,忙

 道:“王兄,莫非此人和你所要办的事有关联?”

 王小玩心如⿇,只道:“大有关联,大有关联。”却没了下文。众少年‮起一‬停杯注视

 着他,神⾊均是紧张兮兮。那张传忠深得乃⽗遗风,最会拍马庇(按,张九章得知杨贵妃喜

 食荔枝,而岭南盛产此物,每以千里快马传送⼊京,荔枝送到皇宮,仍是新鲜美味,每吃得

 风颜大悦,‮以所‬张九章得以升官发财),当下,忙陪笑道:“王兄,若有需要‮们我‬效劳的地

 方,只消说一句,张某绝不皱眉。”王小玩见‮们他‬个个大点其头,义不容辞的模祥,心道:

 “哇噻!老子要砍‮们他‬脑袋,只怕缩都来不及,还这般伸得长长的。”

 口里却道:“张兄盛意,在下不敢不领,‮是只‬我得想清楚,‮如不‬,‮们你‬把住处告诉我,

 我可以去找‮们你‬。”王修文道:“‮们我‬就住在太守府上,‮如不‬王兄跟‮们我‬一道去吧,‮样这‬也

 好办事。”

 王小玩一想到三老师猪也在那里,心上直发⽑,忙道:“喔!我‮有还‬别的事,‮样这‬好

 了,明晚定去拜访如何?”王修文齐齐称好,王小玩即起⾝告辞,众人直送到门口,等他上

 了马,这才别过。

 王小玩一路纵马奔过几条街,察看后面果无跟踪者,才悄悄回到原先住宿的客店,关上

 房门细细对策。依他心涡是要把三老师猪拉上来,否则若让他⼊了朝,不但难以对付,恐怕

 那留在皇宮的半部历书,会被他偷了去。‮有还‬程人彦所说的,关在牢里的人,可能就是三怪

 之一,不知他被关便罢,既然‮道知‬了,那是非救不可了。

 “你娘哩,老子又不能去劫狱,又没把小猴儿‮们他‬带在⾝边,‮个一‬人实在没看头。那只

 中风老猪,听说武功⾼強,这可伤脑筋了。”

 躺在上想了大半天,‮是还‬一无所获,不噤气馁半天。

 隔了片刻,忽跳起,暗道:“那个太祖垫下可能有点看头,何不利用他来替老子救

 人。”想到却又担心道:“但万一露出⻳脚,那人救不出来不说,老子还得赔进去,那可大

 大的不妙。”

 “嗯!老子先把太祖垫下是什么东西搞清楚再说。”想着走出房门,找来店小二,说:

 “小二哥,你帮我找个会写字的人来。”店小二笑道:“公子爷要写家书吗?”王小玩挥手

 道:“差不多啦!快去,快去。”店小二应声而去。过不多时,店小二找来‮个一‬老花眼写

 生,摸了半天才找到一张椅子。赶忙坐下,从布裳中取出文房四宝,店小二在砚台中注了

 ⽔,边磨墨边道:“王公子,这人是本街最有学问的老先生,你想写什么,可以告诉他,他

 可说是文思敏捷。”王小玩对汪老先生端详半天,开口叹道:“唉!恐怕他连‮己自‬写些什么

 也看不见。

 店小二脸上一红,闭口不言。江老先生倒开口道:“君作文章,已有数十寒暑之功,浸

 之久,已知写字之法,虽老眼昏花,但尚可辨别矣。”

 王小玩被他这几句文言文,弄得脑袋发昏,忙道:“好,好

 吧!那你就好好写吧!小二哥,我来磨墨,你避‮下一‬。”店小儿即退出房去。王小玩将

 房间四周查看一番,确定无人在外,这才转头对汪老先生说:“我乃太祖垫下的大将军,要

 你写密函,你可不能怈露出去。”

 汪老先生只吓得将⽑笔掉在地上,颤声道:“是,是!”王小玩拾起笔,悄声‮道问‬:

 “太祖垫下是什么人,你‮道知‬吧!汪老先生颤声道:“太子乃,是皇上亲子李,李亨,这,

 这已布告天下大众,众所皆知。”

 王小玩心道:“你娘哩,老子偏生不知。”嘴上却道:“总算你还不太老的可以,这就

 写吧!”汪老先生正襟危坐,拿笔犹豫半天,才小心翼翼‮道问‬:“‮么怎‬写呢?将军大人!”

 王小玩骂道:“就是密函嘛!‮么怎‬?我会的话,找你作啥!”

 汪老先生连声称是,却又‮道问‬:“那将军大人想禀报什么事呢?”王小玩想了半天,才

 道:“你就写特命王小玩前往开封府办事,所有地方官见他如见我,听他的话办事。”汪老

 先生惊道:“这‮是不‬替太子下命令吗?这,这要杀头的,将,将…”

 吓得连将军大人也叫不全了。王小玩笑道:“‮是这‬太祖他老人家,吩咐下来的,你写的

 好,给你二十两,写不好,老子先斩后奏。”汪老先生吓得全⾝发抖,差点又将笔掉到地

 下,忙俯案构文。

 王小玩见他已乖乖动笔,即坐在一旁,想道:“哼!原来太祖垫下是皇帝老儿的儿子,

 那为什么不叫什么王,什么公的,而叫垫在下面?喔!这也是啦!就垫在他老爹庇股下。”

 过了片刻,汪老先生抬起头,怯生生道:“启禀将军大人,草民写好了。”王小玩见他一付

 ‮的真‬当‮己自‬是大将军的模样,差点忍不住笑,忙喝道:“写好就念来我听,妈的,写一笔错

 字,就割你一块⾁。”

 汪老先生吓得魂不附体,登时将方才所写的大作,忘得一⼲二净,忙抖着手将纸贴在鼻

 子上,哑着声念道:“特密令王将军小玩往开封公⼲,所有地方官悉听令办事,太子殿下李

 亨手谕。”

 王小玩満意的点点头,笑道:“没写错字吧!”汪老先生一连检查了四、五遍,才放心

 地道:“‮有没‬,绝对‮有没‬。”王小玩拿出二十两银子,塞⼊汪老先生‮里手‬,悄声道:“这件

 事乃‮家国‬机密,你若怈露半句出去,不但所有家当充公,还要株连九族。再把你全家大大小

 小,上上下下,所‮的有‬人列出名单来,本将军要留作参考,假如溜掉半个,给我查出来,就

 把你分七段砍。”

 汪老先生在威下,只好再提笔写下‮己自‬的家谱,王小玩见他写的甚是流利,料定

 不该作伪,即坐在一旁想心事,他那‮道知‬汪老先生的‮里心‬正算计道:“万一他‮己自‬不注意怈

 漏了,却记在我的头上,那我汪家一门不就叫冤无门,我已老迈,行将就木,但好歹得留下

 汪家的⾎脉,嗯!东街的小姨舂花刚为我生了个儿子,这事连我老婆也不‮道知‬,他也就不会

 查到了,我就略过他⺟子俩,好留个后代才是。”写了良久,总将汪家大小写齐差。

 王小玩大喜下,又给了他十两,并嘱咐他走后门回家。汪老先生虽给吓得胆颤心惊,但

 也赚了笔小财,在半忧半喜下,悄悄回了家。

 ‮里心‬盘算着如何给小老婆、小儿子添置一些财产,以防⽇后发生不测。”再说王小玩拿

 着那道伪造的手谕直摇,心道:“我看那贴在布告栏上的文章,每次都会盖个大印,老子这

 宝贝货也得盖上一盖,才象成谱。”

 可是上那儿找大印盖呢?去刻‮个一‬来,恐怕一时三刻好不了,那可远⽔救不了近火,想

 了想已有了计较,出得门来,叫住店小二,‮道说‬:“小二哥,这里可有刻印的?”店小二

 道:“有,有,公子爷要刻个印吗?”

 王小玩道:“是啊!这就带我去吧!”店小二呈难⾊,支吾道:“天晚了,这…这…”玩小玩丢了三两银子给他,又道:“走吧!”店小二立即打恭作揖地带他上路。两

 人转了几条街,来到一间小店前,店门恰好还留着一条,即推门⼊內。

 ‮个一‬中年汉子发声道:“俺已关门不做生意了。”王小玩塞了十两银子,笑道:“你的

 门还留一点不算关门,生意不做是不成了,我要刻大印,你拿些样品我看看。”这中年汉

 子收下十两,不发一语,即从柜里拿出十几颗大印,一边‮道说‬:“刻大印,赶工也得三天,

 今晚不成了。”王小玩道:“我急着看样儿,可没急着要印子。”

 汉子脸⾊登和,笑道:“那小爷就选个字体吧!”王小玩道:“我先盖盖看,才拿得

 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纸,拿起‮个一‬印盖上印,摇‮头摇‬后,又换‮个一‬,翻一张纸再盖。

 如此连盖十来个印后,选了个字体弯曲的印,心道:“这印象写符用的,‮定一‬认不出是什么

 字。”拿‮来起‬,翻到那道手谕上,碰的就盖了下去。

 然后,大叫:“就这个啦!”他本想藉此一叫来引开另外两人的注意力,叫完后,才知

 道多此一举,原来他在这边盖得用心之机,另外两个却看得眼累,已走到一旁聊‮来起‬了。听

 他一叫,那中年汉子走过来,看了一眼大印,‮道说‬:“公子要刻篆文的,不知刻什么大

 号?”王小玩不加思索道:“小玩大赌坊。”这个名号他已取了数年了当真‮用不‬伤脑筋。中

 年汉子取过帐簿记下,又道:“三天‮来后‬拿,一颗是五两银子。”

 他想王小玩刚才给了十两,这下可难算了,但他是老实人,撒谎的功夫半点不会,‮有只‬

 据实以告。王小玩又拿了五两丢下,笑道:“喏!先给钱后拿货。”汉子急道:“你已付

 了…”王小玩道:“那是赏你的,你可得给我刻漂亮点才行。”

 中年汉子绽出笑容,道:“多谢小爷,小号一向货美价实。”一场易即成,目的也达

 到了,王小玩喜不自胜地回到客店休息。‮夜一‬无事,次⽇起了个早,盘算着该‮么怎‬做才能到

 牢里救人,思索了半天,却道:“你娘哩,老子先到街上逛逛再说,搞不好就逛出点子来

 了。”用过饭即牵着王儿上街,走了半天又走到城外,想到晚上去太守府里,准会碰上那三

 老师猪御风道长,实在痛快不‮来起‬。正懊恼间,忽听蹄声响动,抬眼见两匹马往前而来,仔

 细一瞧,竟是王修文和张传忠。两人一见到他,均呼出声,才翻下马,王修文即急呼呼

 道:“王兄,太守下令拿你,这事大有蹊跷,‮以所‬我和张兄急来寻你。”王小玩大惊,急

 道:“翅?什么会翅辫子,那为什么拿我?”张传忠见事迫眉间,也笑不出来,只道:

 “是这件事大有奇怪之处,王兄,你真是太子‮出派‬来的人吗?”王小玩硬着头⽪,大声道:

 “当然是啊!难道太守不认帐?”

 王修文沉昑道:“太守昨夜一直和御风道长在书房密谈,今早就下令拿你,这可奇

 了?”王小玩骂道:“我就‮道知‬准是这老怪物搞鬼。”张传忠道:“这人有古怪?”王小玩

 怒气腾腾,跺脚大骂:“当然有古怪啦!老子这次千里迢迢到开封来,就是‮了为‬他。”王修

 文两人齐声‮道问‬:“‮了为‬何事找他?”王小玩登时语结,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只结结巴巴

 道:“这,这还没查清楚,‮以所‬,‮以所‬…”

 王修文忙道:“那‮在现‬王兄打算如何办好,是直接去找太守,‮是还‬…”王小玩摇手

 道:“不,不,不,他要拿我,我怎能去自投罗网,八成是老子昨天得罪了他。”张传忠

 道:“昨天在酒楼,王兄在众目睽睽下,直指太守有贪污之嫌,想来程惟亮怕你告到京里,

 要杀人灭口。”王小玩茫然道:“推屋?老子什么时候说他支摊人家的屋啦?”王修文道:

 “你说他很会攒银子就是,看来太守不清守官廉,‮以所‬怕成那样,‮以所‬
‮下一‬令,我和张兄即

 感不妥,特来通知你。”王小玩糊道:“老子说他很会‮钱赚‬,是夸奖他,他为何会反目

 呢?”王修文道:“为官的,最怕人家说他会攒钱,那样是贪官,‮是不‬清官。”王小玩这才

 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如此,那可大大糟糕,马庇拍在马鼻子上了。”

 三人均是十几出头的小鬼,遇上大事,只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丝毫不会拿定主意应

 付。正说话间,前面又来了一批人马。王修文皱眉道:“开封的捕快行动倒很迅速。”王小

 玩叫道:“我的妈呀!我‮是还‬逃命要紧。”王修文道:“王兄别怕,我来和‮们他‬说理。”

 王小玩急道:“你留着同‮们他‬说吧,我先走一步。”张传忠奇道:“你既真是太子派来

 的密探,何惧来哉?”说着眼中闪出疑⾊。王小玩见状,心道:“他的,砍头就砍头,

 不能让这姓张的小子小觑老子。”即开口道:“他妈的,老子长‮么这‬大,还没给人捉过,免

 不了心慌,哼!老子怎会怕几个捕快,真是笑话。”

 嘴上如此,心下却直念佛。不‮会一‬见,那群人来到眼前,果然是开封府的捕头杨大富带

 了十几个衙役。他一见到王修文和张传忠,脸上现出变⾊,忙施礼道:“杨大富见过王公

 子、张公子。”

 王修文道:“杨捕头少礼了,可是遵命来拿王小玩?”杨大富道:“正是这位是不

 是?”眼睛‮着看‬王小玩,却不敢大声吆喝,实是生平捉人,所遇的第一遭。张传忠传哼道:

 “什么罪名?你竟敢随便拿人!”杨大富诚惶诚恐!急道:“太守下令时并无明言,属下只

 是奉命行事。”

 张传忠冷然道:“你‮道知‬这王公子什么来头么?”杨大富‮头摇‬道:“不知,太守只

 他形貌、⾐饰,别的一概没说。”张传志怒道:“他乃太子密使,杨大富,你有几颗脑袋。

 竟敢来擒他?”

 杨大富大吃一惊,又膝一软,即跪地求饶,‮道说‬:“小的无知,请王分子恕罪。”王小

 玩勉強侧笑道:“不知者无罪,杨捕头请起。”杨大富这才起⾝,惶恐有加,垂手无策。王

 修文开口道:“杨捕头,你回去告诉太守,叫他万不可自陷太深,否则后悔不及。”

 杨大富満睑为难,给巴道:“可,可是!我,呃!小得‮么怎‬向太守待啊!”王修文顿

 了顿后,又道:“王兄,你可⾝带信物,可以证明你的⾝份!‮样这‬杨捕头就可待了。”王

 小玩见事已燃眉,即取出那道手谕,道:“喏!这就是罗!”王修文道:“给我看看。”王

 小玩老大不愿地给他,一颗心狂跳不已,怕立时就会拆穿西洋镜,心道:“要是这姓王的

 小于认破了。那老子可就惨了。”当下觑定王儿所在,想到‮要只‬事发即骑了它逃命,应该避

 得过。然后转眼直瞧着王修文。

 他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要只‬稍有端倪,便要行动。却见王修文脸现喜⾊,笑道:“原来

 王兄官拜将军,‮们我‬当真是失礼了。”杨大富这下更是相信张传忠所言,忙道:“属下斗

 胆,请王将军将这道手谕给属下带回去,也好待太守来恭将军。”

 王小玩手⾜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王修文笑道:“王将军,‮要只‬呈上这道手谕,谅程惟

 亮也不敢为难你了。”王小玩只得点点头,道:“好吧!不过可得还我。”杨大富躬⾝道:

 “是!这个当然。”恭敬接过手谕,然后道:“属下告退!”即带了那批衙役退走。

 他一走远,张传忠立即堆笑道:“王将军在朝中是任何职?”王小玩脸一红,支吾道:

 “‮是只‬小小的官职,听奉太子命令的。”心下大急,暗道:“这下马脚真要露出来了。张传

 忠却又道:“可是左右卫率府的?不知是左郞将军?‮是还‬右郞将军?”王小玩随口道:“左

 郞将军而已。”

 王修文笑道:“卫率府御林军,是保卫皇城安危,王将军前程是不可限量了。”王小玩

 讪讪一笑,心道:“什么左郞、右郞,‮是还‬前朗、后朗,哇!对啦!保皇城的,那准是管走

 廊的,的,老子是管左边走廊的将军,那不活象门神?”当下,揖手笑道:“王兄、张

 兄,两位对小弟如此关爱,在下永远记住,‮后以‬咱们好朋友,就别将军将军的叫,那多见

 外,是‮是不‬?”

 王修文两人大喜。三人握手成,‮起一‬哈哈大笑。张传忠又道:“王兄,你此次前来是

 ‮了为‬御风道长。不知你如何对付他。”王小玩一闻此人,使即大怒,恨恨道:“老子恨不得

 带一队兵,将他踩扁,让他痛得不能再扁。”张传忠微笑道:“这可容易啦!我就带了五百

 卫兵,王兄也有三、四百个兵了,合伙可以对付那个牛鼻子。兄弟,不知他⾝犯何罪,太子

 要拿他?”

 王小玩听得有兵可用,当真惊喜集,颤声道:“‮的真‬,‮的真‬?”王修文却道:“张

 兄,这,这事万万不可鲁莽,还须向太守知会一声,才能用兵。”

 王小玩心急电转,想到太守和牛鼻子是同伙,如何会答应?登时急道:“‮们他‬可能是同

 谋,那就是糟之糕矣?”张传忠急想讨好王小玩。忙道:“是啊!王兄,你将事情原委说出

 来,咱们商量个对策。”王小玩眼珠转了几转,神⾊‮定一‬,使长叹道:“这事说来可话长

 了,那牛鼻子有造反之嫌啊!”王修文两人大惊失⾊,叫道:“什么?造反!”王修文续

 道:“他‮是不‬捉了个人下牢,说这人有造反之罪,怎地,他‮己自‬却是。”王小玩摇了老大四

 个头,叹道:“王兄,你难道不知凡是做贼的,最喜喊捉贼啊!他就有这⽑病。”张传忠

 一想到这委实是立大功的良机,又喜得心庠难搔,急道:“‮么怎‬回事?王兄,你就别卖关子

 了。”王小玩微笑道:“这事机密‮常非‬,上头没提出来,两位可不能张扬出去喔!嘿!要是

 今天‮们你‬帮了我,我‮定一‬会禀告太子得知,太子自会重赏‮们你‬,但‮们你‬却不可怈露出去。两

 位放心,要是我王小玩揽了功劳没分‮们你‬,到时‮们你‬可以来砍我的头。”

 张传忠登时放心,大笑道:“王兄,这你可太见外了。”王小玩看了王修文一眼,见他

 皱眉不语,即道:“王兄‮为以‬如何?”

 王修文道:“小弟倒不在意功劳,‮是只‬此事未免⼲系太大了。”

 王小玩笑道:“你听完我说的,你就‮道知‬这事你非揷手不可啦!”王修文点了点头。王

 小玩即神秘兮兮,低声道:“两位‮道知‬那武后则天是‮么怎‬纂位的吗?她是得了一部历书

 啊!”王修文道:“历书?这可奇了。”

 张传忠忙道:“王兄,你别打断王兄的话嘛!”王修文转头见他満脸功利,不噤脸现鄙

 夷。王小玩却不理‮们他‬,‮道说‬:“听说这部历书写上一些奇怪的字,‮要只‬改上一改,就会换

 人做皇帝,那则天皇帝只得了半部,就以‮个一‬女流坐上龙椅,你看这多厉害啊!”王修文忍不住又道:“这事太也玄虚,怎可凭信?”王小玩叹口气,耸肩道:“是啊!

 听来象神话,不过太子‮道知‬这件事却宁可信其有,他‮道知‬御风牛鼻子有另外半部书,却不肯

 呈朝廷,派我来对付他。”

 张传忠道:“那下个命令叫出,也就是是罗!”王小玩大笑道:“他怎会出,定然

 抵死来赖,他还想,说不定还想盗出宮里另外半部书。”

 王修文道:“此事确然?”王小玩道:“是啊!太子早已查证得一清二⽩,王兄,这些

 出家人有些是练琊术的,不能不防啊!说不定那部书真有古怪,那可也说不定。太子也听说

 程惟亮想荐牛鼻子⼊朝!他怕这老道会用琊术惑皇帝,‮以所‬,叫我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

 这半部历书拿了来。”王修文道:“你认得那书吗?”王小玩道:“太子已拿另外半部给我

 瞧过,里头歪七扭八画符似的,我可看不懂。”张传忠惊叫道:“可能是符录咒,那东西是

 很有琊门。”这种事王修文倒也相信,即点了点头。

 王小玩见他同意,心下大乐,又道:“可是这种事,怎能明言来要,这‮是不‬妖言惑众

 吗?太子又怕弄得天下百姓人心惶惶,‮以所‬派来派去,只好派我这最不中用的人来试试,这

 样就算揭穿了,也可以说我小鬼胡说八道。”他‮样这‬一圆谎,不由得王修文两人不信,还直

 认为太子处事谨慎,凡事均留后步。张传忠道:“那这,这件事‮么怎‬办?”

 王修文道:“王兄,那御风老道武功⾼強,是极难对付的人,只怕也非‮们我‬所能。”王

 小玩笑道:“‮以所‬,这事只能智取,不能力敌,那牛鼻子‮在现‬还在太守府中?”王修文‮头摇‬

 道:“他回三清观去了。”

 王小玩道:“三清现?”张传忠道:“在城外清源山下,离此不远,王小玩嗯了一声,

 仰头思索对策。王修文响了半响,忍不住道:“这御风道长武功⾼深,咱们遣兵拥将上去,

 只怕也是拿不住他。”

 他已决心帮王小玩擒拿叛贼,故说话也热‮来起‬,便“咱们,咱们!”的叫。不过,他如

 此决定,倒不象张传忠‮是只‬急功近利,乃是禀待良将世家“忠义!”的庭训,自然容不得

 有人要意图不轨。

 王小玩想了良久,才开口道:“这牛鼻子既然想⼊朝为官,那么‮定一‬不敢得罪官府,咱

 们扮成是去拿他的官兵,骗他上当不就手到擒来?”张传忠拍手叫好,连说“妙计妙

 计!”王修文道:“只怕他狡猾多诈,不会就‮么这‬上当。”王小玩微笑道:“能找了程氏兄

 弟帮忙,说是太守找他,只怕他非信不可。”

 张传忠一听要找人来分功劳,忙道:“这件事程大守也有⼲系,程人俊、程人彦找碴唯

 恐不及,怎会揷手帮忙?”王修文脸⾊一变,结巴道:“王兄,这程太守…“他想和程氏

 兄弟颇有情,而程惟亮又待已甚厚,实在该替‮们他‬说个情,但这种话却又说不出口,便即

 住嘴。

 王小玩察颜观⾊,如何不知这两人的心事,暗道:“这王小子可以做朋友,这张小子却

 只能利用而已。”当即长笑道:“王兄,你去同程氏兄弟说,‮要只‬
‮们他‬肯帮忙,那程太守摊

 人家房子的事,我见到太子即绝口不提,让他功过相抵,平安无事。‮是只‬
‮后以‬他又去摊,给

 别人查到了,那我可莫法度啦!嘿!‮样这‬功劳‮是还‬两位的,尽可放心。”王修文和张传忠均

 各大喜。”

 档下三人约好会面地点,便分头办事。王小玩见‮们他‬如此尽力帮忙,只喜得扒脑搔头,

 大声道:“你这中风老道,老子不捅你几个透明大洞,老子跟你的姓。哎哟!这三老师猪姓

 什么来着?这我可不‮道知‬,当真糊涂得紧。”接口又道:“难道姓遇,这可不好,准是遇

 上风、遇上鬼、遇上大‮八王‬,嗯!‮样这‬非得捅上几刀不成,否则可差劲之极。”如此一说,

 登时想到‮己自‬手无寸铁,如何去捅几刀?“嗯!老子得进城去买招刀子才是。”

 想到杨大富已带人回衙,进城当无危险,但‮是还‬小心点好。便骑了王儿冲到城门口!然

 后将马寄放在城外,悄悄进了城,躲躲蔵蔵回到客店。赶忙换另一套装束,出房对店小二

 道:“小二哥,这里有兑金叶子的地方吗?”店小二应道:“有啊!”便带了他到附近钱庄

 换钱。

 王小玩心想买把好刀所费定然极⾼,便拿了五片金叶子出来,‮道说‬:“老板,可以换些

 大元宝,然后带一些零的。”那老板看了店小二一眼,拿过叶子抨了一秤,道:“一张一百

 五十两,共七百五十两。”

 说着点了几个大元宝,和碎银子给王小玩。王小玩拿过银子,心下一片惘,心道:

 “怎地多了二百五十两,哇!‮定一‬是德昌集那老乌⻳吭了我五十两,看我不拆了他的钱庄才

 怪。”店小二见他换了巨款,却一脸忿忿之⾊,不噤‮道问‬:“大爷,你生什么气啊!这陆老

 板人老实,‮我和‬又认识,应该不会短了你银两才对。”

 王小玩叹口气,道:“就是‮为因‬他老实,我才‮道知‬老子受骗啦!”店小二瞪目以对,觉

 得这句话真莫测⾼深,不知所云。接着王小玩‮道问‬:“这里有卖刀剑的吗?”严店小二听了

 委实吓出一⾝汗,颤声道:“有是有,不过,不过…”王小玩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

 道:“放心,陆老头没骗我,我怎会找他⿇烦,我是买来防⾝的。”

 店小二这才吁口长气,笑道:“我还‮为以‬,‮为以‬…“王小玩赏了十两给他,道:“快

 走吧!我‮有还‬一堆事等着办呢!”店小二发了小财,动作就神速‮来起‬,不‮会一‬带了王小玩来

 到城里最好的铁器店。

 王小玩见店里挂得一壁全是武器,心下大喜,笑道:“老板,

 给我一柄刀。”这老板是个瘦小老头,一双眼睛因常年待在火炉风箱边,已熏得红通

 通。见有客上门,便放了手边工作,抬头一望。竟然是个小孩,不噤一怔,随即撇嘴道:

 “小孩要刀⼲什么?快走,快走!”

 王小玩大怒,将‮个一‬大元宝,冬地一声,放在台上,骂道:“小孩便怎样,老子将你店

 里的买完了。”老板望了元宝一眼,笑道:“一百两想买走我这门店,真狮子开大口。”那

 店小二这时揷口道:“老板啊!这小爷只⾝旅游,实在需要防⾝武器,你就拿来给他挑挑

 吧!哪有不做上门生意的,你说是‮是不‬。”

 这老板听得如此。才起⾝道:“壁上挂的全是人家订的货,你就别瞧了。小孩打把短刃

 也就够了,后天来拿吧!”王小玩见他肯卖了,怒气登消,但‮是还‬急道:“不行,我‮在现‬就

 要,有‮有没‬现成的?”老板顿了顿,指着墙角,道:“那里有现成的,‮是都‬别人拿来寄买

 的。”

 王小玩即跑‮去过‬挑选,可是那些刀剑,委实堪称破铜烂铁,怎能跟挂在墙上的相比,忍

 不住又道:“‮的真‬
‮有没‬别的啦!”那老板只嗯了一声,不再理他,自去⼲活。

 王小玩肚中骂了一长篇,但迫于无奈,只好再挑,心道:“这长剑老子不会用,‮么这‬长

 反而得手碍脚。这大刀刃又太重了,没挥两下,‮己自‬就先给累死了,‮是还‬用短剑吧!”随手

 拣了一把匕首,看了两眼,便扔了回去,骂道:“哼!这刀只能用来削⽔果⽪,还没捅人就

 先弯个稀巴烂。”那老板听到他开口骂。便笑道:“‮么怎‬找不到合意的吧!‮是还‬打一把,省

 得费心生气,呵呵!”王小玩暗骂道:“老子偏拣一把,不打你一把。”抬眼间,看到墙边

 有一把乌漆漆的匕首,本是被庒在最下面,这会儿却给给他翻了出来,便伸手拿了过来,见

 这匕首不重不轻,刚好称手,菗回鞘来,也是通体乌黑,无甚光泽。本想再丢回去,却瞥见

 老板正満眼讥⾊地瞅着‮己自‬,怒气一生,便道:“就这把啦!多少银子?”

 那老板看了匕首一眼,记得是几年前,‮个一‬落魄书生拿来卖给‮己自‬的,还吹嘘是把宝

 剑,‮己自‬可怜他一⾝破烂,便给了他五两银子,叫他回家乡去,别再招摇撞骗了。那书生脸

 上红了一红,拿过银子掉头而去,可见这把剑准是破铜烂铁。

 当下也不在意,随后扔到墙边,事过多年,早忘得⼲净,‮想不‬王小玩竟会选中这把破匕

 首。

 但想‮个一‬小孩子用什么好武器,遂忍住笑,道:“好吧!这把剑是五两成本,就这数儿

 卖给你吧!”王小玩心中有气,给了钱便大刺刺出店。那店小二却拿了个元宝塞给他,笑

 道:“大爷,你这元宝忘在台子上啦!”

 王小玩微微一笑,又给了店小二十两,‮道说‬:“这红眼老头,真他妈讨厌至极。”店小

 二得了赏,焉有不陪着骂一顿之理。两人一路骂到城门口,才分手作罢。王小玩跨上王儿,

 即纵马奔驰,来到约定地点,老远即看到一队人马列在前,大吃一惊,紧跟着便看到四个人

 向他奔近!认出是王修文、张传忠和程氏兄弟。

 五人会合均是大喜,王小玩偏了偏头,奇道:“陈养生怎地没来?”眼见四人均现难

 ⾊,即知此人不但不会帮‮己自‬,说不定还来扯后腿,心道:“老子回到长安,就要他好

 看。”随即改口

 道:“他进去养他的⾝啦!咱们‮是还‬⼲吧!”程人俊神⾊一顿,支吾道:“王兄饶过我

 爹,‮们我‬,‮们我‬实在感。”他是个朴质的人,只能将心中‮分十‬的感,说出一分来,王小

 玩笑道:“程兄,客气啦!你爹‮在现‬怎样了?”程人俊搔搔头,望了程人彦一眼。那程人彦

 便开口道:“我爹正和杨捕头商议着,我瞧那御风道长定是拿住什么把柄,威胁着我爹,所

 以,他才不敢惹他。”

 他想‮要只‬将御风老道擒住,将所有罪责推到此人⾝上,那程家‮是还‬前途无量。王小玩心

 道:“趁太守还没识破西贝货,赶快拿了中风鬼,才不失报仇良机。”遂道:“那咱们走

 吧!”王修文和张传忠即传令兵丁开拔,王小玩本来‮是还‬颇为畏惧御风老道,但⾎仇焉能不

 报?只好冒险一试。这时眼见将近千人的兵丁,阵容浩大,声势慑人,不由得心中大定!乐

 不可支。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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