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酒赌小浪子 下章
第三章
 小五子的心情很恶劣。

 第一次遇上小罗,像发现金矿矿苗一样,她乐坏了。

 她以为那是上天照她的意思塑造的男人。

 只不过现在她对他已经绝望了。

 真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简直下

 这些日子她不回家到处,不断地想。

 她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父亲的一些朋友,他们几乎都有几个女人。

 似乎一个稍有办法的男人没有几个女人就很不光彩似的。而女人也大多认了,甚至还有些女人主动为丈夫讨小的。

 这是因为自己的肚皮不争气,不能生个儿子。

 不能生儿子的女人,真是罪大恶极。

 这些事想多了也就有些改变,也就是对小罗产生了原谅和妥协之心。

 既然男人的德行大多如此,又何必苛责小罗?

 因而小五子决定去找小罗,装作无意中邂逅的样子。

 她来到此镇,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光鲜,头发上擦了桂花油,衣衫也换了新的。头上还了些新买的珠花。

 因为她发现小罗在此大镇上,还带了个长随。

 看到了小罗,她就忘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她故意低头走来,表示未看到小罗。

 她却相信,小罗一定看到了她,她把走路的姿态美化到小罗最最欣赏的程度,那就是的扭摆弧度很大。

 她相信小罗会热情地大叫她的名字,然后扑来握住她的手。

 在大街上来这一手虽是不雅,却是一个女人认为十分光荣的事。

 但是,她隐隐觉得小罗和他的侍从和她臂而过,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她的五脏都翻了过来。

 “好小子!眼睛没开光?这么一个大活人自你身边走过,你会看不见?”

 她回过‮子身‬望去,小罗和仆人已在十步以外,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没看见或者另有新的女友了?

 傍晚时分,街上的行人不少,但所有的行人,人品比小罗好的绝对没有,衣衫比他华丽的也几乎没有。

 小五子跺跺脚,不由切齿,这么无情的男人真是世上少有。

 她决定再绕到小罗面,再走一次,这样就可以试出,他是真的没看到还是故作不见。

 但还没有绕到小罗对面,眼见他和仆人进入一家勾栏院。

 “终于显了原形,小贼!真正是狗到天边离不了吃…”

 咬咬下,去换了一套男装,也进入这家勾栏院。

 这家院不能算是很大,一共才二十来位窑姊。

 小罗把仆人留在外院,他轻车路地进入内院。

 “罗少爷,您可好久没来了!您叫哪一位?”

 奴上前招呼,急忙叫小厮上茶点。

 不是客或豪客,根本不可能一进门就上茶点。

 小罗道:“把阿雪叫来!”

 “是…”不久,奴把鸨母阿雪请出来。

 这女人三十多四十不到,一身的绫罗绸缎,身上的金饰没有十斤也有二三十两之多,徐娘半老,姿不恶。

 “哟!是罗公子,稀客,稀客!上茶点了没有?”

 奴道:“叫了,一会儿就送上来。”

 “罗公子,本院刚来了五个清倌,最大的十七,都是花容月貌,得简直能捏出水来。”

 “那好,阿雪,叫来我看看。”

 “怎么?五个都要?”

 “怎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口很大!”

 “好好!小三子,叫她们来见客!”

 “是!”奴在后面一声呼:“丁香、小白、金菊、牡丹和小兰见客哩…”

 不久,五个很年轻也各具姿的小姑娘进入客屋,五个小姑娘先向鸨母见礼。

 阿雪道:“见过罗公子,这可是咱们的活财神,衣食父母啊!”小姑娘一齐行礼。

 小罗逐个打量五个小姑娘。

 阿雪道:“公子看上哪一个?”

 小罗道:“五个还都凑合。”

 “难道五个都要不成?”

 小罗道:“一箭五雕又有何不可?”

 阿雪笑道:“只怕公子消受不了,除非服过‘秃散’。”

 小罗道:“我是什么也没服,弄这等小清倌,三五个齐上,根本不当一回事,说个价码吧!”

 阿雪笑着竖起五指头,这当然代表五千两。

 阿雪道:“价码虽然不低,但我保证每一个都是货真价实,如果有一个不是清倌,玩了白玩,明朝退钱。”

 小罗笑笑,道:“阿雪,玩女人玩多了,也就玩出经验来了哩!不是吹嘘,我只要看她们一眼…”

 “看一眼又如何?”

 小罗地一笑,道:“我就知道她们是不是‮女处‬。”

 “公子,这未免玄了些吧!我阿雪经营勾栏近二十年,见过的雌儿可多了,每一个进了门先要光让我仔细浑身检查,看看是不是清水货哩!局部的型态如何哩!有没有什么毛病哩等等。”阿雪道:“我却也不敢说隔着衣衫就能确定她们是不是清倌。”

 小罗道:“这是因为你未加注意,平时不留意。”

 阿雪道:“这倒要向罗公子领教了。”

 小罗道:“根据我的经验看法,丁香是‮女处‬,部是馒头型的,部平扁…”

 阿雪想了一下,连忙点头。

 小罗又道:“小白也是‮女处‬,由走路姿态即可证明,她的部肥大,稍稍过量了些,部呈吊钟型。”

 阿雪又稍想了一会,迭连点头道:“公子好像见过似的。”

 小罗道:“金菊不是‮女处‬,但她的容貌最端庄,不是与人苟且,可能是不小心骑马或小时玩耍弄破了‮女处‬膜的…”

 阿雪不拍案叫奇,简直是未卜先知。

 小罗洋洋自得地道:“牡丹在这几个人之中身段最好,部呈石榴型,也是地道的清倌。”

 “小兰呢?”

 “小兰是珍品。”小罗道:“她的体态好,肥瘦适中,、腿都是上上之选。

 当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处‬,所以我五个都要。”

 接着,他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小五子看过之后出了勾栏,在街上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她心目中的偶像竟是这个样子。

 如果世上的男人都是这样了,她宁愿一辈子也不碰男人。

 但是,她还是有点不信小罗会是个徒。

 如果他是,以他在“来来赌坊”中所炫的绝技,绝对可以轻易地制服她,但是他一直很有分寸。

 尽管他出言俗,几乎能吓死胆小的女人,只不过他似乎是言过其实,并没有真的那么急

 因此,她决定再在暗中观察一下。

 大约是第二天午后,小罗带着他的仆人走出勾栏。

 小五子亲眼看到他和五个小女有染,如今看来,似乎在体力及精神上一点疲备之态也没有。

 “这是个怪物!是一头野兽…”小五子这么想。

 小罗一路往镇东走,此刻路人不多,却自岔路上走出一位妙龄小尼,真正是眉目如画。

 如果这小尼不是光秃着头,不是穿着灰尼装,随便穿上一袭布衣女装,随便梳个什么发型,也必是一个大美人。

 小罗轻轻地扬扬手,算是含蓄地打招呼。小尼似乎微微地颔首,也算是象征的回应。

 小罗看看四下无人,上前去在小尼的股上拍了一下。

 这一手被一般百姓看到,大概也会惊叫起来。

 只不过小尼被拍了股,反而扭头齿一笑。

 小罗拍了她的股,也耸耸肩笑着。

 他们心目中的道德标准显然和一般人有一大段差距,或者根本没有标准。

 于是小尼前行,小罗尾随,出镇约四五里外林中有一座尼庵。小尼由正门进入,小罗越墙而入。

 小五子也会武,但她没见过这样的轻功。

 就像一片树叶或一团飞絮飘过高墙一样。

 “这个小贼真会装,我以后可要小心了…”

 潜入一看,小罗又在小尼的屋中苟且。

 “这简直是个畜生!我再也不想见他了!”

 就在她正要绝裾而去时,忽然庵内传来了叱喝声及打门声,且有老尼之声道:“贫尼估计你也快要来了!虽是劣徒不守清规,你这孽障也大毒,再让你跑了那还得了…”

 小五子心想:“这小贼终于得到了报应。”

 她伏在墙外树上向内望去,一个老尼、两个中年尼姑还加上一个使斧的中年人,把小罗住。

 这老尼身手了得,使斧的也不弱,这二人每一个都不比“云中一虎”差,即使两个中年尼姑也不是庸手。

 但是,小罗赤手相搏,居然还能应付。

 小五子暗暗吃惊,这小贼昨夜连弄五个小女,等于‮夜一‬未眠,今天又和这小尼绵,换了任何人体力都会大打折扣,但他似乎不受影响。

 也可以这么说,在弄了六个女人之后还有此实力,这小贼真是太可怕了。

 “江大侠、江施主,无论如何要擒住这个孽障!”

 姓江的就是江涛,是长白派的第二号人物。

 江涛道:“了尘大师,他跑不了的…”

 以这四人的声威合力,小罗要跑也很难,只不过这四人要生擒他,却也不太容易。

 小五子不想手帮任何一方。

 她的心情很矛盾,有时希望小罗被擒,又希望他能突围逃走。

 为什么她会希望他能逃走?也许理由很简单。

 人们作事往往只为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这理由可能是由于小罗说过她的体是世上最好的。

 就这么一句话,居然能使她对他作有限度的关切。

 大约七八十招之后,小罗有点不支。

 这四人合力,顶尖高手也接不下来。

 小罗一直赤手相搏,已被到院中一角处。

 小五子正在自问,要不要助这小贼逃走?

 就在这时,一条窈窕身影自殿顶飘下,人未到长剑先到,攻向江涛,居然是姜软软。

 她也被小罗吓坏,尽管是武林少女,像小罗的大开大放作风,也没有一个少女会不被吓跑的。

 只不过她也和小五子差不多,疑虑很多。

 她不以为天老爷精心塑造的躯壳内,会有那么一个丑恶的灵魂。

 于是,她也折回来暗暗跟着小罗。

 当她找到小罗时,却又不认识小罗的仆人。她在附近听到喝声赶来,适逢其会。

 和小五子一样,考虑再三,还是不忍他被杀死。

 现在有姜软软手,局面就改观了,至少小罗还可以支持很久。

 但小罗却趁机向了尘大师猛攻几掌,越墙而出。了尘大师和两个中年尼姑似知他要走,紧追上墙。

 小五子也不甘袖手,在墙外为他挡了一挡,让他离去。她立刻去追小罗,要当面问问他。

 这工夫,姜软软也越墙而出,因为江涛先掠出墙外,因此姜软软看到小五子挡住了尘和二尼之举。

 小五子去追小罗,姜软软去追小五子。

 二女追了半夜,入了一个不太大的镇,追丢了小罗,挨户到各客栈去找也没有找到。小五子每家去问,姜软软跟着,反正小五子不认识她,她却认识小五子。

 小五子入店投宿,软软也在同一家,而且房间是对门。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小五子在阳台上活动一下,突然发现两个人向镇外走去,其中一年轻人很像小罗,另一人八成是他的随从。

 小五子道:“好小贼!我终于找到了你!”

 她匆匆回屋,收拾东西就下楼而去。

 由于姜软软一直盯着小五子,听到她自语“找到了小贼”又匆匆下楼,她立即也跟着下了楼。

 在镇外,小五子追上了二人,果然是小罗。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昨夜他身边的仆人三十余岁,这个只有二十左右。

 原来这小子正是在赌场中和小罗动手的“葛三刀”

 这小子本想大出风头,包括赌与武功两方面,没想到罗天先弱后强,反而使他当场出丑。

 只不过“葛三刀”也是行家,看出小罗是个顶尖高手,他对小罗很折服,追出镇外。当小罗出言俗,软软被他吓跑之后,小葛上前要拜师。

 小罗告诉他,他没有资格作他的师父。

 葛三刀却认为,小罗作他的师父绰绰有余。最后他们变成了朋友臭味相投的朋友。

 所以姜软软知道“葛三刀”的来历,小五子却不知道。

 小五子面一拦,指着小罗大声道:“小贼,小畜生!你终于出了马脚,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罗茫然地摊摊手,道:“我没有什么话说!”

 “你当然没有什么话说,因为你的行全被我看到了!”

 小罗摊摊手,对“葛三刀”道:“老葛,她说她都看见了,你猜猜看,她都看到了什么?”

 “葛三刀”搔搔头皮道:“她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五子大声道:“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昨夜在一家勾栏中,叫了五个小女胡搞,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小罗愕然道:“勾栏院…”又故作老练状道:“勾栏院有啥稀奇,我常去串门子!”

 “哼!你以为我唬你?什么丁香哩!小白哩!牡丹哩!金菊以及什么小兰等等,还能以几个小女的走路姿态猜出她们的体型以及她们是不是…”她实在不便出口。

 小罗和“葛三刀”互视一眼,笑了起来。

 “无的小贼!”小五子道:“作这种事居然还敢笑?”

 “葛三刀”道:“我说妹子,你是认错人了还是在说梦话?”

 小五子厉声道:“你问小贼罗天,问他!”

 “葛三刀”道:“问他什么?”

 小五子道:“你们也不必一搭一档,一个唱白脸的,一个唱黑脸的,试问昨夜你们在什么地方?”

 “葛三刀”道:“昨夜在镇上‘三星客栈’睡大觉呀!”

 “呸!瞪着眼说谎!”小五子道:“有没有去水月庵?”

 “水…水月庵?”“葛三刀”茫然道:“水月庵是什么地方?

 妞儿,你不会是在发高烧吧?”

 “小罗,你自己说,昨夜有没有在水月庵和那小尼…”

 “妙极了!真是妙极了!”“葛三刀”道:“这位妹子八成有轻微的失心疯什么的,快点回家找个大夫看看吧!”

 小罗和“葛三刀”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十分惊异。

 姜软软在暗中见此情况,正是所谓旁观者清,就十分奇怪。

 看小五子说得斩钉截铁,活神活现,自然不会说谎。

 再看看小罗和这“葛三刀”的惊疑神色,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这的确是件怪事。

 姜软软没见过什么勾栏中嫖之事,却见过尼庵中动手的事。

 但这两个人似乎连去过水月庵也不承认。

 还有,昨夜跟在小罗身边的不是“葛三刀”而是另‮中一‬年人。

 小五子实在快气疯了,道:“小贼,你怎么装也不成,告诉你,昨天你出了勾栏院,在路上拍那小尼的股的举措,我都看到了。”

 小罗又笑了。

 “葛三刀”却没有笑,道:“小罗,尼姑你也有兴趣?”

 小罗道:“其实尼姑除了没有头发,和其他女人一样。”

 “葛三刀”道:“小罗,听你的口气似乎可能玩过尼姑?”

 小罗道:“你怎么会以为我…”

 “因为你说尼姑除了没有头发以外,和一般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小罗道:“这句话的确很不好听,试问可有什么不对?”

 “葛三刀”语,又道:“你真没有拍一个小尼姑的股?”

 小罗道:“如果我拍过,我就不会否认。”

 关于这一点“葛三刀”相信,小五子相信,似乎姜软软也信。

 莫非是小五子遇上另一个酷似小罗的人?

 世上这种巧合,这种酷肖的人可就太少了。

 小罗摊摊手道:“小五子,如果你以为我就是你说的那样,‮夜一‬嫖过五个小女,第二天又和一个小尼姑等等,还公开在大街上拍她的股,老实说和这种人来往,连祖宗八代的人都丢光了,所以你离我越远越好。”

 像这种口吻,却又绝对不是一个狼应该说的话。

 至少像小五子这样的纯洁姑娘自动送上门,他不会失之臂。

 小罗说完,和“葛三刀”快步离去。

 这工夫,姜软软出现了。

 小五子道:“至少小罗在尼庵中打斗的事,这位姑娘应该看到的。”

 姜软软道:“我的确看到了。”

 小五子道:“可是他不承认!”

 姜软软道:“请问这位姑娘芳名是…”

 “我叫小五子。”

 “我叫姜软软。”

 小五子道:“这小贼很,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的确,只不过他既是如此气,姑娘为何还和他交往?”

 小五子语道:“那你还不是一样?”

 姜软软道:“我只是好奇,跟来看看。”

 小五子道:“我还不是一样,我会看上这种的男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能‮夜一‬弄了五个女?”

 “你如果不信,可以到‘青石镇’的唯一勾栏中去问问鸨母阿雪,问问小罗是不是‮夜一‬嫖了丁香等几个小女?”

 姜软软道:“这么说,和水月庵小尼的事也必是千真万确了?”

 小五子道:“但是,我想不通。”

 姜软软道:“有什么想不通的?”

 小五子喃喃地道:“第一、昨天和他在一起的不是这个小子,另外衣衫也不一样,昨天看到的穿得更华丽更讲究。”

 “对对!”姜软软道:“的确如此。”

 “还有一点很重要。”小五子道:“小罗我也是认识不久,他的确看来有点,但是我总以为,在紧要关头他却能把握住,一个狼不可能那么有把握。”

 “对对,小五子妹妹,我也认为他是这样的。”

 小五子道:“姜姊姊,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我…我也不否认这一点。”

 “可是你不像是只有十七岁的人。”

 姜软软道:“我二十岁。”

 “二十岁配十七岁的男人,是不是太大了些?”

 姜软软道:“当然大了些,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小五子道:“你该知道,两只猫不大可能相安无事地分食一条鱼。”

 姜软软道:“的确不大可能。”

 小五子道:“好,我们再追上去暗暗观察这小子。”

 现在小罗和“葛三刀”在夕阳下林边草地上玩骰子,两人志同道合,而且都有两套,玩得很起劲。

 小罗道:“你似乎相信我玩过小尼的事?”

 “不是相信,而是小五子说得活神活现。”

 小罗道:“你看小五子如何?”

 “容貌只能打八十五分,但体却是极品。”

 小罗拍了“葛三刀”的肩胛一下,道:“行家!”

 “葛三刀”道:“搂着睡觉一定很不错。”但又改口道:“小罗,她既是你的女人,我不该说这话。”

 小罗道:“不妨!有话说出来就不要紧,就怕有话藏在心里,心里想女人表面上却又装作不想的样子。”

 “葛三刀”道:“我看你不是那种人。”

 这时,忽然林中传来了谈话声。

 姜开基和江涛的乡音很重,立刻就能听出来。另外还有了尘老尼,但小罗不知是谁。

 “在这儿!”了尘道:“这孽障果然没有逃远!”

 小罗和“葛三刀”互视一眼。

 江涛道:“这小贼似乎也不大在乎,不然的话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姜开基道:“这小贼虽然厉害,奇怪得很,他似乎身手有时很弱,有时却又很强。”

 “噢?”了尘和江涛似乎不信。

 因为那夜在水月庵内,小罗力敌四大高手,到七八十招之后才不支的,顶尖高手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们对姜开基的话不大相信。

 现在小罗和“葛三刀”才想起小五子说的一番话,看来的确另有个小罗在水月庵和小尼作过狗皮倒灶的事。

 至于在勾栏院中玩过五个小女大概也是真的。

 所以两人都在扪心自问,那会是谁?

 三个高手鼎足而立作包夹之势。

 了尘道:“本庵已有七十年的历史,一向清清白白,静如止水,却被你这小贼完全破坏了,现在必须把你擒回。”

 小罗道:“你们仔细看清楚,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们看!”了尘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狡赖!”

 “葛三刀”大声道:“你们不妨说明白,到底小罗犯了什么罪?告诉你们,我一直和他没有离开过。”

 姜开基道:“和这种狐朋狗友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涛道:“罗天,你不该勾引水月庵的弟子,沾污佛门净地。你走之后,了尘大师拷问无缘小尼,才知道你和她的两个师姊也有…”

 “葛三刀”“啧啧”连声道:“那小子不但是龙马精神,胃口也奇大,我想这小子一定是身负异禀。”

 了尘道:“这孽障罪大恶极,愈陷愈深,据说他在别处也犯过太多的案子,上!”

 三人都亮出兵刃,江涛用斧,姜开基用刀,了尘是松纹古剑。

 “葛三刀”亮出了他的七星刀,小罗还是空手。

 “葛三刀”道:“小罗,空手吃亏,你就用我的刀鞘吧!”

 小罗道:“在我来说,都是差不多。”

 他看看左手手心,三个粉红圈圈已快消失,这是最最不利动手的时刻,但又跑不掉。

 “葛三刀”全力拼搏,也只能勉强挡住江涛,当然还不能持久。小罗可惨了,东闪西挪,不但狼狈,而且危机四伏。

 “葛三刀”可不知其中的奥秘,大声道:“小罗,快别装蒜了!弄不好会赔上小命的,快使出真功夫来!”

 小罗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他也不信。

 他有时真希望左掌心永远也不出现三个粉红色的圈圈,或者那三个圈圈永远不消失。

 三个圈圈忽隐忽现,忽强忽弱,而且隐现的时间又不规则。

 这就使他无法提防,如果时间的间隔有规律,他就可以在粉红色圈圈消失时尽可能回避敌人。

 “葛三刀”边拼边大叫,他总以为小罗在儿戏。

 结果未出五十招,小罗被了尘击倒,点了道。

 “葛三刀”不久也躺下了。

 姜开基道:“就在此把他们废了吧!”

 “不必急在一时。”了尘道:“本庵发生了这等大事,一定要召集本门中人及所有的徒众,把这个孽障囫囵的弄回去,当众把他们的罪名弄清楚,使他们没有怨言,然后处死。”

 江涛道:“理应慎重,因为在下以为,这小贼不过十七八岁却具有上乘武功,必是高人门下。”

 了尘道:“正是如此,必须在罪证确凿之下按庵规处死。”

 “葛三刀”道:“老尼,睁开你的‮狗母‬眼看清楚,我们并没有和你的徒弟胡来,你们看错了!”

 小罗道:“老葛,算了!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

 “葛三刀”道:“可是这太冤枉啊!你小罗连那个小尼的边儿也没有摸到呀…”

 姜开基重重地踢了他一脚,道:“到此地步你还敢口出狂言!”

 了尘道:“两位施主,我们走吧!”

 江涛挟起“葛三刀”姜开基挟起小罗。就在这时,苍茫的原野上宿鸟惊飞,两条人影如飞而至,这轻功看得了尘等人都不咋舌。

 说是“燕子三抄水”又高了一层,简直是凌空渡虚。

 两人都是五十左右,其中一个稍胖的正是武林名医潘奇。

 另一人瘦,双目深陷,有如两个寒潭。

 在武林中,名医不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很吃香的,因为谁也不敢说自己不受伤,所以谁都能得罪,名医则不可。

 了尘打个问讯,道:“潘大国手久违了!”

 潘奇抱拳道:“了尘大师好久不见,不知为何把吾等的猎获物带走?可否说明一下?”

 了尘一愣,道:“潘施主是说这两个年轻人是二位的?”

 另一瘦之人冷冷地道:“正是。”

 此人给人的印象很冷,说话的音也冷。

 姜开基道:“依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儿。”

 瘦之人道:“不是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姜开基道:“讹诈!”

 瘦之人忽然转过身去,背向三人。

 名医潘奇忽然大笑了起来。

 姜开基道:“大国手为何大笑?”

 潘奇道:“遇上这等事我怎能不笑?”

 姜开基道:“我却以为没有什么值得笑的。”

 瘦之人冷峻地道:“你以为不值得笑就让你哭…”

 语声尚在漾,人已倒翻而起,因为他是背向着三人的。

 了尘沉声道:“姜施土小心…”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姜开基已经魂飞天外。

 因为一片腿呼啸而至。

 这种身法和速度绝对出乎姜开基的意料之外。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倒霉就倒在强出头上。

 姜开基不是得虚名之辈,三十年的功力瞬间爆发开来,以他最威猛而有信心的一招上。

 他的信心瓦解得太快,估计没有超过一招半,实实的一脚砸在他的腮帮子上,人竟飞出五步以外。

 了尘和江涛惊得呆住了。

 固然姜开基不免自负轻敌,而这瘦的人多少也有点突袭的架式,但一招半之内栽得如此之惨,总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姜开基在地上滚了几下跃起,灰头土脸。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抱拳道:“如果在下没有看走眼,这位必是三位‘气候’中人之一。”

 潘奇笑笑道:“不错,他就是‘风、雷、雨’‘三绝’中的‘狂风’秦万年秦大侠。”

 “狂风”秦万年五字,的确有如雷贯耳的威力。

 自了尘等人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震惊。

 但是,了尘等人毕竟也是成名人物,不大可能被对方一下子就唬住,乖乖地把人送给对方。

 了尘颂了声佛号,道:“原来是‘宇内三绝’之一的秦施主,久闻大名,不如一见,贫尼开了眼界。”

 这工夫,两小已被放在地上,而潘奇正要去挟起二人。

 “慢着!”江涛肃然道:“这个姓罗的年轻人,是个十分顽劣,几乎无恶不作的坏蛋,且曾勾引了尘大师门下弟子破戒触犯清规。”

 潘奇道:“三位不必多说,我们二人找这小子已有半年,找他自然也有更重要的理由,我们代你们报仇也是一样。”

 了尘道:“潘施主的好意心领,这姓罗的太坏,已在武林中作下数十件案子,天人共愤,这次贫尼门下被他所污,是本庵百年来一件大事,已发出请帖,召集本门历代弟子、门人返庵,当众处置此人。”

 秦万年冷峻地道:“我看不必了!潘兄,我们走!”

 但了尘忽然面拦住了他。

 秦万年一字字地道:“了尘,你自忖能接下我几招?”

 “不知道,贫尼所考虑的只是当不当为,并未考虑能接下几招!”

 “有种!”秦万年道:“你们三位一齐上,如果秦某不敌,两个小崽子自可带走。”

 了尘立刻就出了手。

 为了不使对方各个击破,姜、江二人几乎也同时左右攻上。这三个人对付一个小罗都要七八十招才占到上风,和“狂风”比,自然差得多。

 秦万年两只大袖拂,三人的刀、剑及巨斧居然无法扫中双袖,双袖的暗劲汹涌,有如排山倒海。

 三人才接了十七八招,就知道低估了对方。

 “宇内三绝”“风、雷、雨”三人,的的确确非比凡俗。

 到此地步真是骑虎难下,战不出名堂来,却又不能言和,眼看非栽个大的不可,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三人也都算一方霸主,了尘更是一庵之主,水月庵在武林中颇有名气。

 大约在六十多招时,江涛的巨斧被大袖卷住,竟被夺了过去。姜开基自后侧攻上,被后甩的一袖把他的大刀开,骇然发现大刀卷了刃。

 了尘明知不可为,仍然猛攻三剑。

 第三剑攻出一半,竟被一脚踢了个踉跄。

 她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兵刃出手的人。

 到此地步,光凭一腔热血又有何用?

 秦万年丢下巨斧,道:“我们双方并无仇恨,就到此为止,三位也不必难过,在秦某手下发生了这等事的人不可胜计,请不必难过。”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连两句“不必难过”更使三人气结。

 两人走近两步,正要挟人离去,小罗忽然原地蹦起“双龙抢珠”舒指猛截秦万年的双目。

 这当然也是意外,却也算是疏忽。

 因为是了尘等人制住两小的道而非他们二人,所以二人不知小罗的底子。

 小罗这闪电攻击使“狂风”秦万年大为震惊,急切中只有先退一步。小罗一戳落空,又连续攻出六七招,秦万年虽接下,看出他是全力应付的。

 了尘等几乎不大敢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

 怪事真多,眼前这一件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无法解释。

 刚才两小还被他们制住点了道,如今小罗居然猛若天神。

 不过他们仔细想想也难怪,这小子如果没有点特别的长处,又怎能‮夜一‬弄了五个小女,第二天再和小尼绵,而体力却丝毫不减呢!

 “葛三刀”和潘奇打了二十来招,被潘奇制住。

 现在,小罗已和秦万年打了三十来招,他知道不是秦万年的敌手,只不过他有一种感觉,一种潜力不能顺利地发挥出来。

 过了五十招,小罗渐落下风。

 尽管如此,潘奇和了尘等三人仍然惊骇不已。

 没有特别高超的师承和奇特的教导方法,绝对教不出这样的徒弟来。

 也可以这么说,像“风、雷、雨”“宇内三绝”这等绝顶高手,仍然调理不出这等徒弟来。

 秦万年在他的三绝招的第二招上,才击中小罗一掌。

 小罗一阵昏眩,秦万年补上一指,小罗倒地。

 尽管他还是倒下了,谁都相信秦万年胜得并不太光彩,因为他们的辈份、年龄和‮份身‬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了尘以为,如假以时“宇内三绝”只怕也不是敌手。

 甚至于不须太久,五六年内就可以办到。

 了尘等三人眼见秦、潘二人挟着人离去。

 江涛喟然道:“看看小罗的身手,在下真想退隐了!”

 “那又何必?”姜开基道:“只不过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了尘道:“贫尼也想不通,这小孽障的武功太怪异,尤其是忽强忽弱。”

 这时两个少女疾驰而来。

 “大哥,你在这儿!”原来是姜软软和小五子。

 姜开基道:“小妹,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姜软软道:“这位小妹很好啊!”姜开基低声道:“她是赌坊主持人的女儿,只怕不会中规中矩的。”

 “大哥,不可以这样看人,你见过小罗没有?”

 姜开基道:“你找他干什么?”

 小五子道:“当然是帮助受害者来抓他哩!”

 姜开基道:“他和另一个小子已被人抓走了。”

 “谁?”

 “还是不问的好,问了也是白问。”

 姜软软道:“为什么问了也是白问呢?”

 姜开基道:“他们被‘武林三绝’‘风、雷、雨’三人之一的‘狂风’秦万年和潘奇抓走了。试问这算不算白问?”

 两女不由变,她们自然也听说过“三绝”的事。

 至于潘奇,当然更是无人不知了。

 姜软软道:“他们会把两人带到何处去?”

 “我怎会知道?”

 “大哥一定知道秦万年住在何处?”

 “不知道,相信知道的人不多,只不过大哥却知道潘奇的住处。”

 姜软软道:“潘奇住在何处?”

 “小妹,我劝你别多事。”姜开基道:“不要说你们二人,就是再加上三五个也差得很远,可千万别胡来。”

 “不会的,大哥,我们只不过是站在远处看看热闹而已。”

 姜开基终于说了潘奇的住处。

 掌灯时刻,小轩中十分明亮。

 两个人据案饮酒,正是秦万年和潘奇。

 “秦兄要如何处置这个小崽子?”

 “你是知道,我对这小子十分好奇。”

 “我知道,而且我对他也摸不透。”

 秦万年道:“这小子很值得研究。”

 “秦兄是说他的武功?”

 “对!正因为很怪,就很难猜到他的师承。”

 潘奇道:“秦兄以为他怪在何处?”

 “第一、武功忽高忽低,高时很高,低时又很低。”

 “还有?”

 “当然!一个人‮夜一‬之间弄五个黄花大闺女,第二天再和一小尼苟且,这似乎不仅仅是精力过人而已。”

 “秦兄以为是他的武功别走蹊径?”

 “对!”

 “小弟也正有此意,所以把他弄来颇有研究的价值。”

 “如何研究?”

 “解剖。”

 秦万年微怔,但立刻抚掌赞成道:“也只有解剖才能真正了解他的怪异武功及师承。”

 潘奇道:“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同干了一杯。秦万年道:“潘兄要研究他的哪一部分?”

 潘奇道:“第一是‘丹田’和‘气海’,其次是肾。”

 “为什么要研究肾?”

 “因为他的精力过人,第二天的体力一点也不受影响,必是他的武学怪异,而不仅仅是天赋异禀,体力过人而已。”

 秦万年点点头。

 “另外如他的丸、生殖器官,以及任、督二脉等等,都要仔细解剖,也一定会有重大收获。”

 “什么收获?”

 秦万年道:“看看和那魔头有无关连。”

 “你是说…”

 “‘七杀梦魇’…”

 潘奇面色一变,手中的杯子一偏,酒泼出一半,道:“秦兄,小弟失态!”

 “不必介意,不仅仅是你我闻名心悸,武林中人闻此魔之名而能泰然置之的,只怕太少。”

 潘奇道:“在下对此人的一切所知不多。”

 “我所知道的也不见得比潘兄多些。”

 “至少要比我多些的。”

 秦万年道:“只听师叔说过,此魔所练的旁门道已是地仙,据说能进入别人的梦境之中。”

 “这…会有这种武功?”

 “到此境界,已经不仅仅是武功的范畴了。”

 潘奇道:“小罗会和‘七杀梦魇’扯上关连?”

 “这只是一种猜测。”

 “仅仅是因为他的武功忽强忽弱,精力过人?”潘奇道:“会不会根本沾不上半点关系?”

 “当然也不无可能。”秦万年道:“还有一点很值得研究。”

 “哪一点?”

 “这小子没有师承,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师承。”

 “他不肯说就以为他…”

 “也许并不是他不肯说,而是在他的意识中根本没有师承。”

 潘奇连连‮头摇‬,道:“秦兄,这论调在我们大夫听来,很不合乎逻辑,我们作大夫的要讲求实务。”

 秦万年道:“当然,在目前都是猜测。”

 潘奇道:“秦兄,小弟就以你的构想来解剖。”

 小五子和姜软软照姜开基所说的地址找去。

 入山不算太深,但却远离尘嚣,潘奇的住处不算难找。

 当二女来到潘奇的住处附近时,发现有人跟踪。

 小五子道:“软软姊,有人!”

 “我知道,而且颇似小罗。”

 “这怎么可能?”小五子道:“令兄不是说他已被潘奇和秦万年生擒了?”

 “是的,所以我也不敢说准是他。”

 小五子道:“咱们要设法来赚他。”

 “怎么个赚法?他的身手太高。”

 “赚他就不是硬碰硬的方式。”小五子道:“我们要装着一言不合而动手,你的武功比我高,点了我的道。”

 “然后呢?”

 “他一定会接近你。”

 “再往后呢?”

 “你尽可能他到我身边,使他分散精神,然后我出手施袭。”

 姜软软道:“这办法听起来似乎不错。”

 于是两人低声争吵,甚至相骂,然后动上手。

 要瞒过行家,花拳绣腿不成,一定要真打。

 小五子挨了两拳,终于被软软点了道倒下。

 软软道:“你要和我比,还差一截呢!”

 果然,小罗施施然走了过来,软软十分惊奇。

 小罗道:“软软,你怎么可以制住她?”

 “她骂我!”

 “既是好姊妹,偶尔骂骂也没有什么!”

 姜软软道:“我知道你袒护小五子。”

 小罗道:“其实我对你们二人一视同仁。”

 “得了吧!”软软道:“我能看得出来,你比较欣赏小五子,你看!我的腿没有她的长,没有她的细而圆,尤其是部也不如她的…”

 软软说着,也同时抬腿、扭以及

 小罗目不暇给。

 软软十分惘,记得小罗过去的目光中没有这种的色彩。

 小五子闪电般出手,点了小罗的两大要

 当然,刚才小五子并未被软软制住道,那不过是作作样子。

 在远处自然看不清是否真的被制住了道。

 “小五子妹妹,小罗真的很!”

 “当然,不会‮夜一‬连玩五个小女?”

 “那件事我本来还不大相信。”软软道:“刚才我引他,发现他的目光中跳跃着火。”

 小五子道:“他暗暗跟踪我们是不是没安好心?”

 “那还用问?”

 “不过我总是想不通。”小五子茫然道:“如果他有念,我以前和他在一起时,他有太多的机会。”

 “也许那时他另外还有很多的女人。”

 “可是我没有看到,而且那时我以为他看人的眸子正而不,一直不使人对他有设防的惧意。”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交谈声,其中之一道:“潘兄决定解剖那小子,不知准备何时动手?”

 “就是今夜。”

 “是不是太仓促了?”

 “好在我只是解剖他的丹田、气海、丸和肾这几个部位。”

 “说正格的,这小子被解剖了还真可惜!”

 “可惜什么?”

 “解剖之下,小罗必死,一个人才就此…”

 “错了,秦兄,我解剖之后仍要他活着。”

 “这怎么可能?”

 潘奇傲然一笑,道:“别人不可能,小弟就可能。”

 “一代名医果然不凡,潘兄是说‮醉麻‬后解剖,他还能康复?

 和过去一样?”

 潘奇道:“先让他喝了‘‮醉麻‬散’,仍让他有些知觉,这样的解剖才更有价值。”

 “为什么?”

 “因为活解剖比死解剖好,有知觉解剖比无知觉解剖好。”

 秦万年道:“潘兄,秦某今天要大开眼界了。”

 潘奇道:“现在就动手吧!”

 小五子和软软大为惊恐,甚至手足无措。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他们说的正是小罗对不?”

 “好像没有错。”

 “会不会他们知道我们生擒了小罗,笃定能抢回他?”

 “好像不是,似乎他们手中已经有了个小罗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看地上的小罗。

 世上难道真的另外还有个小罗?

 两女当然不信,可是听秦、潘二人交谈,显然他们手中还有个小罗。

 小五子道:“为了解开此谜,只有去看看他们。”

 “看什么?”

 “看他们解剖的是谁?”

 软软不反对,虽然小罗的形象太差,却也不忍眼看他被人解剖。

 软软道:“小五子妹妹,可千万要小心哪!”

 “当然,尤其是秦万年这号顶尖人物。”

 “可千万别陷入他们手中。”

 小五子道:“万一被擒,说不定也会解剖咱们的。”

 潘奇一生中解剖的尸体不知有多少。

 当然,大多为尸体。

 在武林中找尸体是不难的,另外只有扒坟。

 正因为不断的解剖,他的医术大进,不断地超越自己,所以一般的大夫简直不能和他比。

 这儿是潘奇的住处,占地并不很大,只有两个仆人,一个帮他看门,另一个帮他解剖。

 现在他的助手在为他准备解剖用具,如各式各样的刀、剪、针、线,消毒用的药水及‮醉麻‬散,和服用的‮物药‬等等。

 然后把小罗的衣衫剥光,在药水池中洗涤。

 两女正好在这洗涤小屋后窗上偷看。

 小屋中灯光甚明,所以二女可以看清小罗的全部‮体身‬。

 尽管小罗的‮体身‬使她们的脸羞红,但却不能否认这是世上最美的男子体。

 女人的体讲的是肌理细腻、光泽、白皙、圆润。男人的也要肌理顺和,线条起伏而有力。

 小罗的体也正是如此。二女大奇,是不是真有两个小罗?

 这人洗了三次才洗完擦净,放在铺有白布的台子上,然后此人走了出去。

 二女可顾不得害羞,进屋找到小罗的衣衫,也来不及为他穿上,由小五子背人,软软断后,疾奔下山。

 她们不敢说话,疾奔六七里,把小罗放在一个山中,由小五子看守着,软软再去把另一个弄来。

 她们要比较一下,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软软小心翼翼,伏身奔行,不敢出行藏。

 因为秦、潘二人发现要解剖的人丢了,一定会出来找。

 软软找到原先放人的地方,并未找到小罗。

 那是藏在石中,不易被发现,而且点了三个道。

 软软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想到潘奇的住处来找。但她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也不放心小五子,她决定先回去看看再说。

 回到六七里外的山中,小罗的衣衫已被穿上,只是道还没有解开,小五子不敢一个人解开,要等软软回来。

 软软回,小五子道:“另一个呢?”

 软软摊摊手,道:“不见了!”

 小五子道:“你以为是自解道跑了?还是被秦、潘二人找到弄回去了?”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也许是跑了。”

 “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解了三个道?”

 “一般武林人物不成,小罗也许成,你该知道,有时他的武功很高,小罗是个一身谜团的人。”

 “说的也是,就连秦、潘二人都在研究他。”

 软软道:“现在谈谈这个小罗吧!到底是真是假?”

 小五子道:“我认为是真的。”

 软软道:“你怎么能证明这一点?”

 小五子道:“我认为这个的‮体身‬像他。”

 软软道:“莫非小妹以前见过他的体?”

 “你胡说什么?我是说真的小罗的体才会这么好看。”

 软软微微‮头摇‬,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确定有两个小罗是不?”

 小五子道:“你是说…”

 软软道:“虽然我们生擒了一个放在石中,但又怎知不是在我们去偷看那人为小罗洗身时,石中的那个被秦、潘二人弄走了?”

 “你是说他们也以为石中的小罗就是洗过澡那个?”

 “也许,因为世上没有这么酷肖的两个人。”

 “会不会原本就是一个人?”

 软软道:“也不无可能,但是有一点要记住,如果只有这一个小罗被我们偷来,他们二人必然出来寻找。”

 “也许他们到别处去找了。”

 “总之,我们在此仍然十分危险。”

 “我们挟个人奔行,目标很大,一旦被发现,绝对逃不出他们的追逐。”

 软软道:“我们小声点,解了他的要,先问问他再说。这个人很怪,我们二人不是敌手,所以要防着点。”

 软软解了小罗两个道,只剩下一个,道:“小罗,你说说看,是不是有两个小罗?要说实话!”

 小罗睁开眼打量二女,久久不曾出言。

 其实他正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两个?如果没有,为什么有人说他‮夜一‬嫖了五个小女,了尘又说他和水月庵的小尼也有一腿?

 小五子道:“小罗,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罗道:“我也不知道。”

 小五子道:“你知不知道他们要解剖你?”

 “知道。”

 “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解剖你?”

 “也知道点,他们不了解一个人的精力为何会取之不尽。”

 “解剖就能证明?”

 “他们解剖丸和肾,就是证明这方面的。因为丸是生的器官,这一点你们懂不懂?”

 “死小罗,你能不能说话文雅些?”

 “还要怎么样才算文雅?”

 “听你说话,有时很有深度,证明你读过书。”

 “读是读过,但不算多,两位救我,自然十分感谢,哪一位给我捏捏脚?这一会儿得难受。”

 软软道:“小罗,作人不可过分,起码的礼貌也要顾到。”

 “这样吧!你们二位都很动人,身段也不错,但体各部位的尺寸又如何?隔着衣衫看不清,可否光…”

 小五子厉声道:“小罗,你果然是个下货!”

 小罗道:“不让我看到体的女人,我不会考虑!”

 软软扭身奔了出去,小五子也跟出。

 二女可以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容忍,她们以为在小罗的心目中和女没有多大的分别。

 二女奔出二三里停下来,小五子道:“软软,如果自另一个角度去看这个人,又不能说他是个下货。”

 “哪个角度?”

 “小罗虽然喜欢看女人的体,却从未要求作那件事。”

 “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而且也没有那种意图?”

 “好像是。”

 “一个男人如根本没有那意思,也很不妙。”

 “这我就不懂。”

 “是人人都具备的,当然要控制,但任何时候都没有,也就是‘发乎情,止乎礼’时也没有,那就糟了。”

 “怎么糟了?”

 小五子十七,比软软小三四岁,这种事懂的就很少。

 “如果男人不能…嫁了这种丈夫…”

 “你以为他不能?”

 “据说…据说…”

 “哎呀!又没有外人,有话就说出来嘛!”

 “据说有些男人根本不举,或者…”她在小五子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人的脸都红了。

 “不!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如果不是,他为什么对我们冷言冷语,对我们不礼貌?却又没有那意思?”

 小五子想了一下,道:“这小子还是一身谜团,我相信他并非不喜欢咱们,一定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刚才我为他穿衣服,他的‮体下‬还…”没法说下去。

 “我也这么想。”软软道:“我们既然心照不宣,立刻回到他的身边,只要不太过分就永远不离开他,看看他能如何?”

 “对,我也是这个主意,不过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

 小五子道:“从此以后小罗身边只许有我们二人,绝对不能再有第三者。”

 “小五子妹妹,咱们一言为定,绝对不容许别人分一杯。”

 二人羞涩地一笑,回头奔去。

 但是,她们回到原地却未找到小罗。

 在附近找了很久也未找到,二人进入一个镇甸,看到一家“三星客栈”

 软软道:“了尘老尼等人说小罗在此院中‮夜一‬玩过五个小女,还加上她的弟子,但小罗和‘葛三刀’却自称那夜宿在此镇‘三星客栈’中对不?”

 “对,软软姊。”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印证一下?”

 二人一问之下,帐房和伙计都说那夜确有这么两个年轻客人。

 更重要的是,‮夜一‬都未离开,第二天中午才走的。

 似乎客栈也没有必要为他们说谎。

 这已经证明小罗未到勾栏去胡来,在勾栏中胡来,第二天又和小尼胡搞的显然不是小罗。

 只不过,那一个年轻人必然和小罗一模一样。非但如此,二人的武功大致也不相上下。

 小五子道:“软软姊,你说怪不怪?”

 软软道:“似乎真有两个小罗,那个小罗知不知道这个小罗?”

 “应该知道。”

 “似乎这个小罗并不知道还有个小罗。”

 小五子道:“也说不定那个小罗冒充这个小罗,居心不善。”

 软软道:“我们何不到勾栏中去问问,也顺便访问一下水月庵中的小尼,弄清以后我们才能确定后如何对待小罗。”

 小罗气走二女,却也很想她们。

 他当然并不是俗的人,由于“狂风”和潘奇这等顶尖人物都在找他、整他,他怕连累二女。

 只要是他已认可,可以继续交往的女友,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们。

 此刻虽已西斜,却仍燥热。

 小罗在小亭中休息,发现远处小径中走出三人。

 这三人正是了尘、江涛和姜开基,他们曾在“狂风”和潘奇手下灰头土脸,但仍不死心要找小罗。

 小罗看看左手,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和他们动手。

 他离开小亭奔掠,三人发现了他紧追不舍。

 不远处是个不大不小的镇,这时镇内走出两个人,小罗心念一转,对这两个武林人物道:

 “二位大侠,后面三个人很喜欢骂人。”

 这两人是庭三十六水寨的两名寨主,一个是“独角蛟”

 崔通,另一个是“夜叉探海”彭飞。

 崔通道:“小子,他们爱骂人干你什么事?”

 “小弟只是心有不平,因为他们在骂二位。”

 “噢?”膨飞道:“他们骂我们?他们是什么人?”

 “一个叫江涛,一个叫姜开基,另一个是了尘老尼。”小罗道:“只不过了尘老尼并未骂人…”

 彭飞道:“他们骂我们什么?”

 小罗道:“江涛说,这位走路的姿态像狗熊,蹒跚而笨重,另一位走路像鸭子,而且必然有暗毛病…”

 “什么暗毛病?”

 小罗道:“也就是‘鱼石’、‘边毒’(花柳病)什么的…”

 崔、彭二人大怒,他们当然也未想到,像小罗这么一个长得十分讨人喜欢的大孩子会瞪着眼说谎。

 二人此刻倒像是两头山猪,向了尘等三人。

 小罗也懒得看热闹,进入镇中。

 巧的是,在一小巷口处隐隐听到“唏哩哗啦”的牌九或麻将声。

 赌徒听到这声音,就像春天公猫听到母猫叫一样,不可能有那份决心不被吸引过去。

 小罗对赌有一份执着和偏爱,当然也很自负。

 他认为赌得光明正大,也算是一种艺术。只不过能赌得成名而能保持清白的人却少之又少。

 这当然就是为赌而赌和为钱而赌的分野了。

 小罗往这赌场的会客室桌边一坐,就把六七张银票合计六千余两的赌资掏了出来。

 能一下子掏出五六千两赌资的赌客实在不多。

 不一会儿就凑成了一桌,因为赌场中不乏豪赌的人,豪赌的人只要赌得过瘾就成,倾家产是次要问题。

 小罗不一会就刮了一千余两。

 当他正要再次打出骰子时,身后忽然有人道:“你八成就是名噪武林及中原各大赌场的小罗吧?”

 小罗心头微震。

 在这种场合能叫出他的名字的人,一定不单纯。

 只不过回头一看之下,竟是个三十岁左右而有几分姿的女人。

 小罗以为,大概也不是什么太了不起的人物。

 这当然是不正确的想法,不一定他不认识的人都是小人物。

 小罗道:“是又如何?”

 这女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勾了小罗几眼,道:“今这盛会不可失之臂,自然要和你在赌桌上一见高下。”

 小罗道:“请问姑娘芳名是…”

 女人道:“我叫欧芳菲。”

 此言一出,四周发出一阵轻微的惊噫声。

 小罗也不由心头一动。

 欧芳菲是“玄教”的副教主,武功高且颇擅“栽接”、“老干接新技”及“采补之术”(即采)之术。当然,这只是传说。

 小罗不想和这种人赌,站起来要走。

 欧芳菲一按他的肩头,道:“小罗,你不是临阵怯战那种人。”

 “我当然不是,但我还有事。”

 “你有事就不会进赌场,进了赌场就是有事也要先搁在一边。”

 小罗技巧地看看左手掌心,又隐现三个粉红圈圈。

 这使他产生了信心,道:“你要赌什么?”

 “我希望知道你想赌什么?”

 “我是什么都凑合。”

 欧芳菲道:“听这口气就一定很过瘾,就先赌骰子如何?”

 小罗点点头。

 只要左手心有那三个套在一起的粉红色圈圈出现,不论是赌也好,动手也好,他都有信心,因为赌也要以内力作后盾。

 欧芳菲也取出了六千两银票,立刻就吸引了大批观众。

 “小罗,咱们二人玩赌,一定要赌个花样出来才行。”

 “我也有此同感。”

 “咱们先喝上大量的酒以后再赌,才能见到真本领。”

 小罗笑笑,正是投其所好,他又点点头。

 欧芳菲道:“二十七斤半重的陈年绍兴各一坛,限时半个时辰喝完,然后开始赌局…”

 小罗道:“如果有人倒下了呢?”

 “倒下者台面的六千两全归未倒下者,因为喝酒也是赌,不过是序幕而已。”

 小罗道:“还未赌似乎就很过瘾了。”

 “另外还要附加一注,如你没有把握,可以拒绝。”

 “说说看。”

 “输的一方要为赢的一方办一件事,不得拒绝。”

 “什么事?”

 “目前还不能说,但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罗点了头。

 不久,伙计抱来了两坛陈年绍兴。

 不但缸口泥封,下面还有数层油纸火漆密封着。

 缸盖一打开,浓郁香醇的酒气立刻充了整个屋子。

 于是二人开始喝酒,他们不用杯也不用碗,那太累赘了。

 他们都把双手贴在缸子部,以内力酒成柱,出缸外,注入口中。酒柱不不细,了会呛人,细了就太慢。一定要不不细,不疾不徐才行。

 人的胃只有那么大,如果装满大约是十五斤左右,再多就无法负荷,如果硬往里倒,胃就会爆炸。

 因此,要使胃部无不适之感,也不使酒在内发挥洒力,只有设法立刻排出。

 喝酒多,固是不易喝醉,但不算高明。

 只见欧芳菲汗出如浆,衣衫尽,就像自水中钻出来一样。但小罗却完全不同,他身上冒着腾腾白气。

 头上、脸上、身上,无一处不冒气。

 最初淡淡地像薄雾,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氤氲的白气如谷中白云、清晨的浓雾,先是笼罩了小罗的‮子身‬,继而使他完全看不见了。

 四周的人当然是看呆了。

 这样喝法,喝完还能再赌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大约半个多时辰,只闻“啪啪”数声,两人同时拍着空缸子,表示已喝完。

 接着暴出狂涛骇似的掌声。

 比喝酒,不分胜负。

 但真正的内行知道,以白气来蒸发体内水分比流汗要高明些。只不过当初讲明,只是以速度和时间分胜负。

 欧芳菲全身透,小罗衣衫却只是微,两人都是面色如故,丝毫没有喝过酒的样子。

 观众们算是开了眼界。

 “赌骰子也要别具一格。”欧芳菲道:“你大概也不会反对,这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小罗。”

 “对!而你也是玄教的二号头子。”

 “对对,今天不论赢输,赌得都很痛快。”

 三个骰子用大海碗扣在桌上,所有的人都看过。

 不但看过,也有很多人在手中掂过,小罗和欧芳菲自然也摸过。

 一个人快速移动海碗,另一个静听,要猜中点数。

 三盘两胜,胜者可以带走对方的六千两银票,对方也要为他办一件事,而且绝对不能拒绝。

 两个签,由欧芳菲摇骰,小罗猜点数。

 有些赌客听说过,高手能凭听觉猜出正确的点数。

 当然,听说的事不一定是真的,一句话经过六七人传播之后,往往黑的会变成蓝的或白的。

 欧芳菲抓住海碗底部在桌上快速移动。

 在这种不规则的移动下,骰子在碗底翻滚发出“哗啦啦”

 之声,由于是三枚骰子,要猜出正确点数谈何容易?

 小罗倾耳静听,因为此刻海碗已静止不动。

 只不过欧芳菲的手还抓在海碗底部。

 小罗道:“摇完了是不是?”

 欧芳菲点点头。

 小罗道:“离手!”

 欧芳菲收回手,小罗猜了个九点,翻碗一看果然不错。

 又是一阵爆炸似的喝采声。

 现在轮到小罗摇骰,离手时轻轻收回手。

 这一手,欧芳菲似乎未注意。

 “七点。”欧芳菲有把握地报出点数。

 但刚刚报出点数,马上又大声道:“八点!”

 小罗道:“如果可以更改,多猜几次数字,总能猜中对么?”

 “对对,猜了就不能改变!”观众开了腔。

 小罗揭开海碗,果然是八点。

 为什么她会第二次猜中?这自然有原因。

 两手抓碗底摇动海碗,自然都注入内力,内力使骰子作某些角度的翻动,最后都会在某点上停止。

 这是一种玄奥的内力控制,也是手法熟练的奥妙。

 小罗只要左掌心有粉红色圈圈,内力就能运用自如,他摇完之后,把其中一枚骰子在内部碗底。

 他虽然离了手,由于收回很缓慢,那玄奥的内力仍在,直到欧芳菲猜过之后才使它落下来。

 落下之后,点数自然就变了。

 所以欧芳菲虽猜错,也很不简单。

 三盘两胜,欧芳菲输了一盘,还有最后一盘。

 最后一项赌牌九。

 两扇的牌九,一揭两瞪眼,不必像四张的还要配牌的技巧。

 另外两家当然是陪衬,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就是闭上眼和他们赌,赢家也不会是他们。

 庄家是小罗,就在他洗牌时,忽然发现左手心的红圈圈不见了,虽然还有一点点模糊的影子,他知道行将完全消失。

 一旦完全消失,赌也不灵,动武更不灵光了。

 只不过,现在又不能中途罢手不赌。

 因此,他加快速度,希望在那现象完全消失前赌完这最后一局。

 然而要玩手法“作牌”正是在这洗牌的时候。

 此刻一急,作牌就不会太细太了。

 牌分好,打出骰子,小罗正要分牌。

 欧芳菲道:“小罗,你这一手唬唬一般赌客还凑合,对付我不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作了牌,你那副牌最大。”

 小罗道:“我这副就算大些,也不能证明我弄鬼吧?”

 “当然!如果我能指出你的那副牌是什么牌,你认不认输?”

 小罗心头一惊,他以为对方可能猜到。

 原因是他的手心红圈即将消失,不论内力、速度及心智都会退步不少。

 在这情况下作牌,自然瞒不了欧芳菲这等老千。

 末门这位赌客道:“女士以为庄家会发一副什么牌?如果女士完全说对,就能证明罗少侠玩假。”

 小罗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她能猜出庄家是什么牌,庄家自己却未必能猜到,那表示她是有心人。”

 末门道:“以刚才两位的赌技来看,似乎不分上下。”

 小罗道:“她能猜出庄家是什么牌,证明她在弄鬼,她虽然不作庄,她可以随时把赌注减少或加多。”

 欧芳菲道:“小罗,揭牌吧!你是‘虎头’一对。”

 小罗分了牌揭开来,果然他是“虎头”一对,是四家最大的一副。

 “怎么样?”欧芳菲道:“小罗,你输了!”

 小罗此刻不能狡赖。

 再赌或翻脸动手,他都不是敌手。

 六千两银票往外一推,道:“输了我也没有赖帐。”匆匆出屋,来到赌场之外,哪知欧芳菲追出来了。

 小罗在行人熙来攘往的街上急走。

 欧芳菲在后面道:“小罗,你还欠我的,要为我办一件事。”

 “算了!”小罗道:“我能为你办什么事?”

 “怎么可以算了?这是事先说好的。”

 小罗道:“说吧!要我为你办一件什么事?”

 欧芳菲走近,水汪汪的大眼中飞舞着有声的色彩,似乎在大声疾呼:“我要…我要你!”

 小罗心头一惊,这女人最大的企图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女人一旦动了此念,要想使她打消谈何容易?

 小罗眼珠一转,立刻双目发直,在她全身上下扫视了数匝,道:“老妹子,你真的要和我…不是拿我开胃?”

 欧芳菲心头一乐,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是真的?”

 小罗道:“我只是以为,老妹子这么眼,怎么会找上我?”

 欧芳菲捏了他的面颊一下,道:“还不是听说你‮夜一‬之间连过五关,面不改,威猛无匹,百战不疲?我呀!一直要找这么一个对手。”

 小罗道:“老妹子,你就在前面带路吧!”

 欧芳菲摆着柳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大概是怕他溜了。

 小罗知道以他此刻的体能,溜是很难的。在目前唯一的办法是使她自动打退堂鼓。

 小罗的心眼多,反应快。

 大概上帝偏爱一个人就会赋予他一副灵活的头脑。

 小罗在一个鱼摊子上丢下一块碎银子,抓起一条臭鱼往裆中一

 这工夫,欧芳菲回头道:“小罗,你在干什么?”

 “没…没有什么,只觉下面有点的…”

 “小狼,猴急什么?一会儿就会让你乐个够。”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一想身上就发热,一热嘛,也就起来了。老妹子,你可别笑话我。”

 欧芳菲带他进入一家客栈,要了个房间。

 她把门闩一,就上了,道:“小罗,过来!”

 小罗来到前,欧芳菲嗅了几下,道:“是什么味道?”

 小罗道:“没有什么味道呀!”

 “不,不!有很重的臭味!”

 小罗道:“八成是你自己身上的味道!”

 “胡说!我身上才没有味道,还洒了古龙水呢!”

 小罗道:“老妹子,你别刁难成不成?”

 “不对,你身上真的有臭味!”

 “老妹子,你怎么可以吊上人家的胃口又挑毛病?”

 “小罗,你身上怎么会有臭鱼烂虾的味道?”欧芳菲贴近他的‮身下‬嗅了几下,用手扇着鼻子,大声道:“没有错,你身上一定有什么暗毛病!”

 小罗呐呐道:“只不过是一点小毛病而已。”

 “什么小毛病会有这么大的臭味?”

 “以前患过下疳和白浊…”小罗道:“前些日子在金陵嫖,又他娘的赚了回扣,据大夫说是什么‘菜花’…”

 欧芳菲“呸”地一声,吐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身下‬上,穿窗而出,还骂着“臭鱼烂虾”!

 小罗自裆中掏出那条臭鱼丢在地上,大笑离去—— N6zWw.CoM
上章 酒赌小浪子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