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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情郎父女反目
 红衣姑娘说到此,含笑不语!

 胡梭正全神贯注的听着,想不到红衣姑娘却“紧急煞车”急得他叫道:“姑娘!下面呢?”

 庞克瞪了他一眼,以“传音入密”工夫,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问什么问?”

 胡梭脸一红,乾咳一声,说不出话来。

 红衣姑娘心思敏捷,立即也悟出胡梭为什么会脸红,秀目斜视庞克一眼之后,娇颜一红,倏然不语!

 庞克笑道:“时间过得好快,天色已暗了,我作东,咱们到城里头去打打牙祭吧红衣姑娘娇笑道:“庞兄!小妹在来此之前已经做好了几道菜,正热在锅里头,就到我那蜗居吧!”

 胡梭立即高声附和道:“野!还不是马家妹子够意思!

 早就准备盛宴了,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庞克苦笑摇了‮头摇‬,道:“胡梭!你可持一点‘绅士风度’好像从来没有吃过饭似的!”

 胡梭俊脸一红,辩道:“人家马姑娘诚心诚意的请我们吃饭,咱们怎么可以拒绝呢?

 庞克叫道:“不错!当然不能拒绝!可是,你老兄未免表现得太‘那个’了吧?是不是?”

 胡梭叫道:

 “反正你这一张嘴可以把死人说活,我一直说不过你,你怎么说怎么对!”

 红衣姑娘笑道:“二位大哥真有意思,稍为一点小事就可以扯老半天,怪不得日子过得那么愉快!”

 二人默默的跟着红衣姑娘到了私塾。

 窗明几净,一束野‮花菊‬,立即将整个客厅衬托得生意盎然。

 庞克望着这间曾经陪伴着自己六、七年的客厅,只觉好似胎换骨,焕然一新,不由令他浩然一叹。

 胡梭这下抓到机会,立即叫道:“你叹什么气?是不是美丽的主人还没有把东西端出来?

 你饿急了?”

 红衣姑娘迅速的把佳肴摆满了一桌,娇道:“开动了!”

 胡梭推了庞克一把,叫道:“走吧!别东瞧西瞧了!还是桌上的美酒佳肴比较要紧!”

 三人就座之后,红衣姑娘端起酒,浅笑道:“二位大哥!茶淡饭,请以这杯水酒,预祝二位大哥事事如意!”

 胡梭扬声道:“乾杯!”

 “来!二位大哥!用菜吧!”

 “这‘三杯’实在没有话说!”

 胡梭边赞边吃,边吃边赞,那张嘴实在够辛苦!

 庞克暗暗‮头摇‬,表面上却笑嘻嘻的附和着!

 他深知胡梭这个小子已经对马莎莉积极展开攻势,君子应成人之美,因此,他也在旁呼应!

 马沙莉精明能干,岂有不知之理,但是她也不忍拂逆胡梭的心意,因此,银铃般的笑声一直飘于空气中。

 胡梭精神更振奋了!

 爱情的力量,小卒也会变成英雄,何况自命英俊潇洒,翩翩丰采口若悬河的胡梭呢?”

 这一顿晚餐吃得杯盘朝天,金樽俱空。

 胡梭摸着微鼓的‮腹小‬,笑道:“够!马姑娘,谢谢你的招待!”马莎莉喜道:“那里!

 该谢谢你们的捧场!”

 庞克朗声笑道:“爱就是把菜吃光光!”

 马莎莉白了他一眼,走进后头。

 胡梭竖起右姆指,朝庞克一比,充满谢意!

 庞克会意的朝他眨了一下右眼。

 “二位大哥!来,这是雨后茶,来,品尝看看!”

 胡梭啜了一口,叹道:“入喉成甘,好茶!”

 庞克啜了一口,朗声道:“马姑娘,你实在多才多艺,将来不知那家儿郎有福气,能够娶得你这位美娇娘!”

 胡梭听得眉飞舞,心中暗呼:“老克!你真‘上路’(够意思!)不愧是我胡梭最亲密的朋友!”

 心中想着,目光却灼热地盯着马莎莉。

 马莎莉笑道:“多谢庞克的赞美!”

 庞克摇‮头摇‬,笑道:“就以眼前这客厅而言,以前我住在这里,它在就好似‘垃圾山’,现在却如此的清雅,舒适!”

 胡梭忙接道:“马姑娘!你不知道啊!以前我来到此处时不敢呼吸哩,深怕会晕倒在地!”

 庞克笑道:“怪不得你以前经常往这里跑,原来是为了练你那‘坦克功’,早知如此,我就该‘收费’!”

 马莎莉笑得几乎不过气来。

 牡丹花绽放,芬芳,娇,炫人心神!

 胡梭瞧得痴了!醉了!

 庞克深呼一口气,稳住的心神,暗忖:“怪不得古人云:‘美人一笑,倾国倾城’!

 好美呀!”

 只听他轻咳一声,道:“马姑娘,我有几个问题要请问你,不知道会不会太冒昧了?”

 马莎莉笑道:“庞克,我真佩服你的容忍功夫,若是换成我,听到有人冒用我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早就跳起来了!”

 庞克乐道:“说句良心话,我该感谢你帮我打知名度哩,不过,我很想了解一下事情的整个经过!”

 马莎莉颔首道:“庞兄,就是你不问,我也会详细告诉你的,因为你的身世关系,今后武林兴衰甚巨!”

 胡梭急问道:“有这么严重啊?”

 马莎莉正道:“不错!不但‘老山东’如此说,小妹此次洛一行,也深深觉得当今江湖表面上平静,暗中却暗波汹涌。”

 庞克肃然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目前风行的‘大家乐’赌博也是他们这批人在搞鬼!”

 马莎莉笑道:“不错!正是他们在搞的鬼,这一年来,他们已经捞了难以估计的银子了,而且也将武林搞得乌烟瘴气!”

 胡梭怒道:“够可恶!”

 马莎莉笑道:“言归正传吧!庞大哥,我申明在先,小妹今之言,句句‮实真‬,而且已经求过证,请你务必要相信!”

 “请说吧!”

 “庞克!你早就知道抚养你长大的人,是你的义父母口巴?”

 “不错!他们膝下无儿无女,视我如己出,百般呵护方将我栽培到今的成就,此恩此德,不知如何回报?”

 “庞克,你可知道他们二人原本是你们‘浣沙山庄’的奴仆,当年令尊去赴廖祖荣之约失踪后,半年不到,全庄百余人在‮夜一‬之间,全数被诛。

 “那是一件轰动武林的大惨案,可惜现场一片灰烬,根本无法查出究竟,是何方人物下的毒手?”“所幸两位忠仆护着你,逃避仇家之追杀,在危急之时,适逢‘千面千手不死医仙’碰上,因此出手救了你们三人。”

 胡梭忙问道:“有没有出口供?”

 马莎莉‮头摇‬道:“那六人一见事败,立即咬舌自尽,蒙面巾后的面目,又被毁去容貌,根本无法察出来历!”

 庞克煞光进,沉声道:“好狠心的贼子!计划如此周密,哼!‘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马莎莉点头,道:“不错!经过数年来明察暗访已经有了蛛丝马迹,而且也已经有人在对方卧底了!”

 庞克关心的问道:“想不到有这么多的人不辞辛苦及危险默默在为我工作,姑娘,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莎莉道:“庞克!说来也不是外人,他们正是由‘千面千手不死医仙’及‘老山东’领导的‘马车队’!”

 二人不由“啊!”了一声!

 马莎莉续道:“说起这支‘马车队’,可真伟大!别看他们是‘摆夜市’做小生意的,却是一支威力绝伦的正义军。

 “他们经四处,触角广布,消息之灵通,远逾丐帮,我就是借重他们才顺利地瞒过廖雪红诸人的!”

 庞克问道:“马姑娘,以前你我素未谋面,你以我的面貌到处帮我‘打工’,究竟作何打扮?”

 马莎莉心知他们二人心中一定好奇,因此,浅笑一声,道:“二位大哥,请在此稍候,我进去打扮一下!”

 胡梭低声道:“老克!这‘女人’实在够标致!方才你为小弟我帮了不少的腔,小弟没齿难忘!”

 庞克拍拍他的肩道:“能够让你位‘猪哥公会理事长’动心‘女人’并不多哩!加油呀!”

 “一定!一定!”

 庞克正要再鼓励他几句,抬目一见门处站立着一位活生生的“庞克”他不由得怔住了!

 陡见那“庞克”躬身一揖,朗声道:“二位兄台瞪什么呀?莫非不认识小弟了?”

 胡梭左瞧瞧,右看看,若不是先有准备,一定分没有清了!只听他叹道:“真是神乎其神!”

 马莎莉模仿庞克动作,在客厅中来来去去的走动一阵子,然后又比手划脚将“玉佛掌”

 招式一一使出来。

 庞克看得叹道:“马姑娘!你真是天才!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一定和家师甚有渊源!”

 马莎莉娇声道:“庞克,你跟了令师十余年,一身所学已与令师并驾齐驱,你可知道他也姓马?”

 庞克甚感惊讶的道:“莫非你就是我的师妹!”

 马莎莉微微轻轻颔颔首!

 胡梭喜道:“太好了!老克,这下子咱们又增了一位生力军,这下子咱们不必耽心那些家伙来捣蛋了!”

 马莎莉娇声道:“二位大哥!‘马车队’将于明晨抵达此地,将会在这附近逗留半年之久!”

 庞克会意的道:“师妹!莫非师父已经决心采取行动了!”

 马莎莉颔首道:“不错!家父已经指示请师兄明晨即赶往洛,设法寻获廖雪红,伺机探取进一步的消息。”

 庞克眉头一皱,道:“我和她素未谋面,怎么去找她呀?又怎么去刺探进一步的消息呢?”

 马莎莉自书橱中取出一卷丹青,笑孜孜的道:“师兄,你所顾虑的事,我全为你设想到了!”

 丹青一摊,二人不由双目一亮!

 胡梭叫道:“世上真的有这种‮女美‬呀?”

 说完,双目直瞧着马莎莉!

 马莎莉佯白他一眼,叱道:“瞧什么?我的脸上又不长花?”

 胡梭脸一红,轻咳-声,道:“别误会!我只是在比比看,究意是谁长得比较‘正点’?”

 “结果呢?”

 “平分秋!无法比出高低,不过,我看是你画得好,并不是廖雪红真的长得如此美,是不是?”

 马莎莉被捧得心中飘飘然,道:“你这张嘴真是能言善道!”

 庞克却仔细的看着那画中‮女美‬之特微以及左上角所注记的一些廖雪红基本资料,牢牢的记于脑海之中。

 马莎莉一见庞克紧盯着画中美人不言不语,心中不由得一阵怪异的酸溜感觉,但又不好说些什么?

 却听庞克问道:“师妹!事隔这么多天,我才赶去‘洛神庙’,会不会没有找没有到,白跑一场呀?”

 马莎莉‮头摇‬道:“依我猜忖,应该还有是很大的希望!”

 庞克接着又问道:“我去洛,这家算命馆怎么办?”

 马莎莉娇声道:“放心吧!我会来此坐镇的,至于我那‘教书先生’差事,‘马车队’自会派人顶替的!”

 胡梭笑道:“这下子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吧!”

 “你少‘胡说’八道!”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克,也会忌讳这个,哈哈!新闻!真是罕见的‘头条新闻’!”

 庞克苦笑-声,懒得和他“扯蛋”偏过头问马莎莉道:“师妹!你应该教我几招呀!”

 马莎莉凝思片刻,道:“师兄,反正距离天亮尚早,我就尽我所知的告诉你吧!不过一切还要看你的随机应变!”

 “多谢了!”

 “洛神庙”在“天津桥”旁,正当热闹要冲,而这时候天刚亮没多久,两旁行人稀少。

 庞克人到了“洛神庙”他没有看见“逍遥居士”柳景逸的人影,然而,他却碰见了一件怪事。

 那是在他正自呆呆怔立之际,突闻“洛神庙”后传来人声:“娘的,怪了,今天这‘洛河’里怎么飘来那么多的红树叶。”

 这个话声方落,随听另一话声继起:“嘿嘿,坑人,你看,这红叶上还有字儿,像是针扎的,你瞧瞧,这是什么字儿呀?”

 先前那话声叱道:“娘的,尤单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大字也不识一个…”

 那另一话声忽然又叫道:“嘿,坑人,我倒是认识一个,你瞧,这不是红绿灯的“红”

 字么!”

 一个“红”字听得庞克动了心,他身形一闪扑向“洛神庙”后。

 庙后河边上,蹲都两个要饭化子,一个麻脸,一个独眼,麻脸叫坑人,独眼叫单瞪,当真是庙后有个一妙透了。

 那两个要饭化子正在河边上用打狗向河里捞着,可不是么,河边隔没多远便是-大片红叶,由上成串地飘了下来。

 那两个正自聚会神地捞着树叶,没想到会突然转过来个人,齐齐吓了一跳,险些一头栽进河里去。

 定过神来,两个连忙站起,麻脸化子两眼一翻,道:“你老哥也真是,怎么说也该吭一声…”

 庞克人未容他把话说完,-笑向着那独眼化子伸了手:“这位可否把你那片红叶给我看看。”

 那独眼化子道:“一片红树叶有啥稀罕,你要看尽管拿去。”

 随手把那片叶递了过来。

 庞克探地一看,不由得心神震动,果然针扎一般地刺着三个字,那三个字赫然是:“廖雪红。”

 定了定神,庞克抬眼忙道:“请问二位,这条河上流通到什么地方?”

 那独眼化子道:“远了,源头都上峨嵋山了。”

 庞克猛悟这句话问得拙笨,赧然-笑,道:“多谢二位。”

 一句话未再多说,也未将那片红叶还给那独眼化子,身形-闪,向“洛水”上而去。

 天!那两个化子直了三只眼。

 庞克沿河岸如飞驶行,一路目光不离河水,河中,仍是红叶成串,一大片地从上游飘而下。

 转眼半里,庞克目中异采电闪,突然停了步。

 眼前,那洛水对岸,紧靠着河边,筑有一圈高墙,那片片红叶便从围墙下一条小溪中人河中。

 围墙内,是个大院落,由围墙上内望,树木茂密,红叶成荫,偶而晨风过处,在那枝叶隙中,可见几角丹飞檐,高喙狼牙。

 想见得,这大院落内,定然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除此,该还有条横跨小溪的朱栏小桥。

 这么一个深,深,深至不知有几许的大院落,却听不到一丝人声,只有鸟声叽叽,水潺潺。

 凭庞克的印象,他立即认出,这是旧西宫所在。

 西宫原为三国魏都所在地,当时建有“翠微宫”及“芳林园”至晋,石崇又在此筑“金谷园”以藏其爱妄绿珠。

 到了隋帝时大兴土木,筑宫称紫苑,唐时的“上宫”也在这儿。

 谈到了唐时的“上宫”能使人很快地想到当时一段风韵事,那就是传千古,脍炙人口的“红叶题诗”

 “红叶题诗”是这么回事,相传唐僖宗时,仕人于佑在御河外拾有题诗红叶,他就另题一词,投御河上,飘浮入宫,被宫女韩夫拾去。

 大后,宫女散,无意中,韩夫人嫁于佑,后来于佑在奁妆中发现自己题诗那片红叶,始悉拾红叶者即韩夫。

 乃咏诗赞曰“一联佳话随水,十载幽思满幸怀,今确成鸾风友,方知红叶是良媒。”

 如今这旧宫苑所在的小溪中也随水飘浮出片片红叶,莫非昔日之风韵事重演于于今么。

 庞克何等醒悟,当明白了八分。

 他未犹豫,立即提气长身而起,掠过河面,直上那丈高围墙。

 站在墙头往里看,只见那清澄小溪,一带碧水,蜿蜓曲折,穿过一条木栏小桥,直人林木深处。

 那林木深处,隐约可见旧画栋雕梁的几座残破小楼,那片片红叶,便由那林木深处随水飘出。

 庞克再次飞身,电一般地向林森深处投去。

 进了林木深处刚落地,他看见了,他看见底座残破小楼中那靠溪边一座,那对着小溪的窗户里,站着个无限美好的黑色身影,她,正探手窗外,摘取那一片片红叶,以针刺字,然后投入窗外小溪中。

 庞克心知必是廖雪红,便试探的轻唤:“姑娘!”

 那无限美好的黑衣身影,闻声如遭电击,机伶一颤,那皓腕,停在了窗外,那美目,楞楞地发了直。

 不是那位风华绝代,绝尘寰的廖雪红是谁?

 定过神来,她突然张开檀口…

 然而,将口数张,即难呼出口一点声音。

 庞克闪身扑了过去,近窗一看,不由目寒芒,扬起了两道修眉,廖雪红四肢都能动,然而那一双小腿上,却被扣上了两条儿臂般细的铁锁链,铁链的另一头,被锁在一块巨铁之上,那就怪不得廖雪红手脚能动而不了困了。

 庞克道:“姑娘请稍候,容我为姑娘弄断铁炼再说。”闪身穿进了小楼,凝足真力以姆食二指一捏,铁链一如朽木,应手而断,梏桎立除。

 庞克抬眼说道:“姑娘…”

 余话犹未出口,廖雪红‮躯娇‬一晃,已经扑进了他怀中,一颗乌云玉首低埋,香肩连连‮动耸‬不已!

 显然,她是悲从中来喜极而泣。

 庞克大惊,但他没躲,他不忍,便连抬手推拒的勇气也没有。

 这是第二次温香软玉投怀,在廖雪红来说,那该是悲喜之余,顿忘一切的举措,该是人之常情。

 对庞克来说,却使他心神震撼,心弦颤抖,他惊慌失措地道:“姑娘,请收泪止悲,救廖前辈要紧。”

 廖雪红似乎这才想起自己的举措太失态,整个‮躯娇‬在人怀中,那软棉棉的‮躯娇‬猛然一颤,慌忙闪离开去,然已红云透耳,再也难抬玉首。

 庞克好不窘迫尴尬,强笑一声,道:“姑娘…”

 廖雪红猛地抬起玉首,像一株带雨梨花,那娇靥上,犹挂着几分羞红,一片泪渍,抬手指了指檀口。

 庞克神情一震,急道:“敢莫姑忍受也中了‘无形之毒’…”

 庞克嘘了口气,道:“姑娘是被制了哑。”

 廖雪红点了点头。

 庞克人眉微皱,不由暗暗为之纳闷,心想:这位姑娘也真是,既然自己双手能动,为什么早不把自己的道解开

 心中虽这么想,却没说什么,抬指虚空向廖雪红耳下点去。

 廖雪红应指开口第一句话便问:“少侠,你终于来…”

 未等庞克答话,她接又道:“少侠一定奇怪我自己为什么不解开道。”

 庞克呆了一呆,郝然点头,道:“不错,我刚才是曾这么想…”

 廖雪红苦笑‮头摇‬,道:“少侠不知道,我被他们者服下一颗叫做‘散功丸’的‮物药‬,十五天内等于是个废人,那有解之力…”

 抬手一指地上铁链,道:“要不是我功力已失,这区区两铁链也困不住我。”

 庞克心头一震,方待开口。

 廖雪红她又抢了先,美目深注,微一‮头摇‬,道:“少侠不用担心,已过了五天,只不过是再等十天,十天之后,功力就可以恢复了。”

 庞克心中一松,道:“那就好,姑娘,廖前辈如今…”

 廖雪红神情一黯,道:“家父跟我由邙山被带来此处后,不过片刻停顿,家父就被他们带走’了,我先告诉少侠,家父能说话了…”

 庞克闻言一喜,也为了一尤,道:“姑娘可知道廖前辈究竟是被他们带往何处去了?”

 廖雪红悲凄‮头摇‬,道:“他们旨在夺取家父那份‘璇玑图’家父起先不肯说,但后来他们以我威胁,家父只好答应带他们去取,但仍未说出那一份‘璇玑图’的藏处。”

 庞克一颗心往下一沉,叹道:“廖前辈高明,护女之情也令人敬佩,我虽不知廖前辈被他们带往了何处,但我敢说一定是很远的地方。”

 廖雪红讶然说道:“少侠怎知道。”

 庞克道:“那地方越远,廖前辈就可在世上多留几,同时,也就留给了姑娘较多困的机会。”

 廖雪红脸色一变,‮躯娇‬倏颤,垂下玉首。

 庞克叹说道:“天下父母心,每一个为人父母的,都是这样,姑娘不必…”

 廖雪红猛抬玉首,娇靥上泪渍纵横,道:“这么说,家父是不肯带他们…”

 庞克道:“请姑娘先答我一问,那些人可是当年害家父及廖前辈之人。”

 廖雪红点头说道:“正是,少侠恐怕还不知道,据他们说,当年所以留家父一命,那是因为知道家父有一份‘璇玑图’。

 “然而事隔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不知道家父到底隐藏在洛何地,也因为那独门解药遗失而无法解去家父所中之毒,让家父说出那一份‘璇玑图’的藏处,所以他们利用少侠技得家传于先,解家父之毒于后,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庞克点头叹道:“这个我想到了,那么我可以告诉姑娘,廖前辈比谁都明白,一旦说出那份‘璇玑图’之藏处,他必难再多活一天,所以我敢断言廖前辈必定不会当真带他们去找。”

 廖雪红脸色一变,道:“这么说来,家父的处境更惨了。”

 庞克道:“姑娘是指他们会以残酷手段迫廖前辈。”

 廖雪红点头道:“正是。”

 庞克强笑‮头摇‬,道:“姑娘,我敢说廖前辈不会遭到丝毫痛苦。”

 廖雪红一怔,道:“少侠,怎得见。”

 庞克道:“廖前辈来他们去的那个地方,至少有十五天的路程,十五天之后只要姑娘一困…”

 悲惨一笑住口不言。

 廖雪红冰雪聪明,只要一点就明白了,机伶寒颤,悲呼一声:“爹!’转身便要向窗外扑去。

 庞克眼明手快,此时他也顾不了那许多人,伸手拉住廖雪红粉臂,道:“姑娘,莫忘了你如今的…”

 廖雪红立即停住,她想到了自己功力已失,十天之内如同一个废人,玉首一垂,失声痛哭。

 庞克也觉凄然,暗暗一叹,道:“哎哟!姑娘,我这只是推测,吉人自有天相,也许廖前辈不会至于遭…”

 廖雪红猛抬玉首,美目赤红,娇靥煞白,道:“少侠不用安慰我了,家父的情没有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他老人家定然会伺机自绝…”

 庞克忍不住唤道:“姑娘…”

 廖雪红微一‮头摇‬道:“少侠,家父一旦自绝,庞大侠被害疑案,恐怕…”

 庞克强笑说道:“姑娘,我不杀仁伯,仁伯却因我而死,这份疚已够庞克终生难消的了,如今还谈这个干什么,不过…”

 双眉微扬,接道:“我总认为天理昭彰,不隐恶,日子一久,总有一天他们会在天理之下现形的,庞克但有三寸气在绝不放过他们。”

 廖雪红身形微震,道:“但愿如此,只是那不知要等…”

 庞克道:“姑娘,这多年来我都等了,何在乎再等几年,只要庞克不死,那一天都行。”

 廖雪红忽转话锋,道:“怪都怪我一时粗心大意,只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那巨冢所在,及开启之法的,昨夜在…”

 庞克截口说道:“我知道,姑娘,他们一直躲在山顶窥探…”

 廖雪红一惊说道:“少侠怎知道他们一直在…”

 庞克道:“我今晨发现廖前辈与姑娘被掳后,曾上山顶四下搜望查寻,我在山顶那汉灵帝陵寝旁,发现了四对脚印…”

 廖雪红又一惊,诧异说道:“四对脚印?”

 庞克点头说道:“不错四对脚印,其中有一对是女子蛮靴印…”

 忽然一顿,探问道:“姑娘,那三个可是长得这个模样…”

 接着把那位“逍遥居士”柳景逸及柳福柳贵的像貌述了一遍。

 静聆之余,廖雪红脸色连变,庞克话完,她讶然默应,诧然说道:“正是,一点不错,少侠见过…”

 庞克说道:“见过!”

 廖雪红道:“可是少侠又怎知是他三人?”

 庞克道:“我看了那脚印后,想起柳景逸那双不类常鞋的鞋,当即赶到了‘逍遥学馆’,可是他已在昨天闭了馆…”

 廖雪红皱眉说道:“没想到他三个会是武林人,我怎不知武林中何时出了个‘逍遥居士’柳逸?还有两个从人柳福,柳贵。”

 庞克道:“姑娘,那姓名自然是假的!”

 一顿,庞克道:“姑娘可曾看有个女子跟他们在-起。”

 廖雪红点头说道:“确有一个黑衣女子,但我始终没能看见她的脸。”

 庞克点应说道:“只不知这些人到底是谁…”

 廖雪红道:“可惜我未能听见家父跟他们谈了些什么,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没办法蹑后追赶找寻。”

 庞克皱眉说道:“是的,姑娘,这正是唯一的难处,只是…”

 沉着接道:“我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把姑娘单独留在此处,姑娘该知道,说什么他们也该带姑娘一起走的。

 “唯有姑娘在,才可胁迫廖前辈说出那一份‘璇玑图’的藏处,这他们不会想到,绝不该有这种失策。”

 廖雪红暗惊说道:“这个…少侠,我知道,这是家父唯一的条件,他老人家愿意了那份‘璇玑图’,只求我的‮全安‬。

 “所以他才能人家跟他们的谈判,把我留在此处十五天,十五天之内他必出那份‘璇玑图’否则任凭他们处置。”

 庞克叹道:“原来如此,廖前辈煞费心机,用心至苦,他们去时路程近十天,再回头折返,一来一往便不止十五天!姑娘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困了。”

 廖雪红美目又,悲声说道:“他老人家为我这做女儿的想了这么多,留下一条生路,我这做女儿的又为他老人家做了什么,眼看他老人家即将遭难,却无从救援。”

 庞克道:“姑娘,为人父母者都如此,也应该如此。”

 廖雪红道:“可是这叫我做女儿的一辈子如何能安。”

 庞克道:“姑娘,但多珍重,善保有用之身,足可安慰廖前辈了。”

 廖雪红面色凄清,泫然泪,静默未语,片刻之后,始问道:“少侠是看见了河中的红叶才投到这儿来的?”

 庞克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真是多亏姑娘慧心了,要不然我永远也无法知道姑娘被藏在此处。”

 廖雪红悲惨一笑,道:“这儿是旧‘上宫’,我一眼看见窗外红叶,触动了灵机,想起了‘红叶题诗’的事迹,所以…”煞白的娇靥上微上微泛一丝红晕,住口不言。

 庞克自然明白她为什么么脸红,但他未敢接口。

 定了定神后,廖雪红忽又说道:“少侠,如今该怎么办?”

 庞克‮头摇‬苦笑,但是忽然又目闪寒芒,扬眉说道:“姑娘,咱们在这儿待几天。”

 廖雪红呆了一呆,讶然说道:“在这儿多等几天?”

 庞克点说道:“是的,姑娘,由当年事以及如今事,他们够险诈的,既如此,我不以为他们会诚守信诺,给姑娘服用的散功‮物药‬确是十五之量。”

 廖雪红惊讶地道:“少侠的意思是说…”

 庞克截口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姑娘散功时间至少要在二十以上。”

 廖雪红为之默然,半晌她才又抬眼说道:“少侠,我看他们不会…”

 庞克道:“姑娘,那些人还能相信么?”

 廖雪红又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又道:“少侠的意思,是打算…”

 庞克道:“既然他们无法从廖前辈身上得到什么,必然会折回来问姑娘,既然咱们没办法找他们,如何在这儿等他们自己投到。”

 廖雪红默然点头道:“少侠高见,然而咱们若在这儿等下去,家父…”

 美目中热泪一涌,截然住了口。

 庞克叹道:“姑娘,我也知道咱们若在这儿等,那就救不了廖前辈,无如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

 “假如咱们盲目的去找,只怕他们折回来时发现姑娘已经困,他们立即会有所警觉地远走高飞,到那时咱们就两头落,一头也抓不住了。”

 廖雪红凄婉地垂下玉首,道:“我方寸已,全凭少侠了。”

 庞克听得心如刀割,陡跳双眉,道:“姑娘请放心,廖前辈若有三长两短,这血债庞克誓必为姑娘讨回不可。”

 廖雪红‮躯娇‬倏颤,道:“多谢少侠,少侠隆情厚谊及如海大恩,廖雪红…”

 庞克黯然强笑,道:“事到如今,姑娘还说什么恩?咱们在此非一天两天,姑娘请多歇息,我去买些食用之物去。”

 说着,转身便要走。

 廖雪红忙抬玉首唤道:“少侠…”

 庞克回身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廖雪红道:“少侠请早去早回,我一个人…”

 庞克忙道:“姑娘请放心,不用半个时辰我就可回来了。”

 廖雪红道:“那么少侠也请小心。”

 庞克心中一阵激动,道:“多谢姑娘,我自省得。”

 穿窗飞而去,一闪不见。

 望着庞克那洒,飘逸的身形消逝不见,廖雪红站立窗前,娇靥上突然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只是这种难以言喻的神色,在她那美如花,却略显苍白的娇靥上,停留的时间太短促了。

 刹时间,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森冷懔人的煞威,突然,她仰起玉首,一缕细若游丝的轻啸,冲口而出。

 啸声不大,但却似乎成一直线地划空而起,传向远处。

 啸声方半,不知何处有人长啸相和,而且其声由远而近。

 廖雪红啸声一落,暗影一闪,一条黑影穿林而人,直落窗前,那是个面目惨白森的瘦高黑衣人。

 黑衣人落地躬身,恭谨说道:“属下见过姑娘。”

 廖雪红轻举皓腕,冷然摆手,道:“他们已到了何处?”

 那黑衣人道:“回姑娘,现在前往‘潼关’途中。”

 廖雪红道:“传我‘银牌令’,不惜任何死伤,全力抢夺廖祖荣,只许成,不许败,否则你提头来见。”

 那黑衣人身形一震,道:“属下敬遵令谕,然属下斗胆请示,必要时可否动用…”

 廖雪红冷然点头,道“可以,但必须在五内夺得廖祖荣,然后封闭他周身诸大,严防他嚼舌自绝,倘夺得的是个死人,我也唯你是问。”

 那黑衣人身形再震,道:“姑娘放心,属下省得,属下再请示,廖祖荣夺得后…”

 廖雪红截口说道:“押往‘毒谷’,等我返谷后处理。”

 那黑衣人答应了一声,要走。

 廖雪红及时又道:“可曾寻得四煞。”

 那黑衣人道:“回姑娘,已全力搜寻附近百里,未见四煞踪影。”

 廖雪红道:“那么,三内务必寻得他们,着他四人往‘毒谷’报到晋见夫人,听候差遣。”

 那黑衣人又恭谨答应了一声。

 廖雪红又道:“近来‘洛’附近可曾发现武林人物。”

 那黑衣人道:“回姑娘,近已有大批武林人物进入‘洛’…”

 廖雪红美目中煞威一闪,道:“那么先别动他们,除了庞克外,任何人进入此处百丈以内,格杀无论,但不得落丝毫痕迹。”

 那黑衣人又恭谨答了一声。

 廖雪红又道:“还有,我要在这儿暂住几天,没有我的召唤,天大的事也不许擅闯前来,否则按门规处置…”

 一摆玉手,道:“没事了,你走吧!”

 那黑衣人机伶一颤,答应声中,身形倒穿林而去。

 未带动一片树叶,好高绝的身法。

 没多久,庞克回来了,他带回两包吃喝的东西。

 自此以后,这旧时宫苑,荒废已久的偌大一片院落中,多了两个人,也为这荒院带来了生气。

 久生情,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从此花前月下,多了一对成双的俪影,在庞克,那本出诸安慰的心理,可是无形的情愫,却随那升沉的月儿逐渐扩大。

 而心情矛盾的廖雪红,也最需要慰藉,随着那升沉的月儿,她深锁的远山黛眉渐开,那略显苍白的娇靥,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红润,且较住更灿烂,更焕发。

 两情缱绻嫌短,形只影单恨夜长。

 这是第十天的一个夜晚。

 今夜有月,但却是高悬枝头的一弯冷钩。

 冷钩也好,满月好,在有情人的眼中,便是一草一木,甚至于一块顽石也是可爱的,何况古至今,一直跟那“情”字结不解之缘的月。

 花前,月下,又是那一对成双的俪影。

 唯一与住不同的,就是今夜这一对的脸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一个是娇滴,一个是越见俊美。

 再往那一池碧水之旁,那朱漆剥落,碧瓦残落的八角小亭中看,那儿,石几上,放着一只酒壶,还有几张犹剩几块卤菜的油纸。

 有人说,钩月不及满月,也有人说,满月不如钩月。

 但在今夜,这弯钩月看来总是特别的美。

 这荒芜已久,空无人迹的废园,竟也特别富诗情画意。

 “咚!”不知谁投一颗小石子,碧波涟漪,冲破了水底夜空,击散了月底钩月,漾着金光千片。

 除此,这儿仍是那么宁静,那么温馨。

 那并肩携手,半依偎着的一双俪影,踏过了花间幽径,突然,那无限幸而美好的‮躯娇‬-

 晃,她轻轻坐了下去。

 跟着那雪白,颀长,洒,飘逸的一个也坐了下去。

 是庞克那温柔话声划破了宁静:“雪红,怎么了?”

 廖雪红玉手额,黛眉微皱,娇靥上有一份娇慵,两分红晕,还有三分甜美则娇媚的笑:

 “我向来酒不沾,今夜多喝了两杯,头有点晕。

 庞克笑了,道:“雪红,有人说,花能解酒,你可信?…”

 随手自身旁摘了一朵,那是鲜红的一朵,放在鼻端闻了闻,扬眉笑道:“香味不俗,你试试。”

 入目那朵鲜红得出奇的花儿,廖雪红猛然一惊,然而,太迟也,那朵花已被送到了鼻之前…

 廖雪红大惊说道:“克哥,这是快丢掉。”玉手一挥,庞克手中朵花瓣碎为片片,飞落一地。

 庞克犹自捏着那花梗,皱眉笑道:“雪红,是怎么了,-朵…”

 倏见廖雪娇靥赤红,美目紧闭,‮躯娇‬不住颤抖,这才发觉情形不对,一惊忙道:“雪红,你…”廖雪红呻一声,突然挣扎着站起。

 庞克连忙伸手去拉,这一拉却两个人倒了-对,就倒在那树丛下草地上,紧接着是两个人合而为一的滚翻…

 突然间,一片乌云遮住了碧空那弯钩月,接着,大地上是黑暗一片,这庭院中,更黑,更黑,黑得令人…

 黑暗中只闻有息声及呻声。

 庞克在迷茫中,像过了一百年,一千年…

 倏地,他睁开了眼,首先遇人眼廉的,是碧空那弯已然偏斜了不少的钩月,那片乌云不知何时已飘飘散了。

 猛地,他转过了身,独目空,寂静,那位身边的人儿廖雪红已不知去向,所看到的,是一片被平了的小草,还有几片犹带幽香的破碎衣衫。

 他怔住了,一声:“雪红”尚未出口,他又发现了自己那付模样,左臂上,还有一个整齐的鲜红齿痕。

 他面红耳赤,紧接着机伶寒颤,略整衣衫翻身跃起,刚站起,雪白一物映入眼廉,那是身不远处,一块小石上着一张素笺。

 他指掌微招,素笺倒飞入手,只一眼,他再度机伶寒颤,冷汗涔涔而下,心颤,身颤,手颤,怔住了。

 素笺上,写的是一笔潦草的字迹。

 “非君轻薄,非妾浮,一朵花,害人一生,缘乎!孽乎!妾从此逝,江湖寄余生,望勿枉相寻,便寻遍人海,也难见妾踪影,妾不敢尤人但怨天耳。”

 就这么几行字迹,没有上款,没有署名,不用上款,也不着署名,很显然地,这是断肠心碎后的廖雪红,留给他庞克的。

 就这么几行字迹,字字句句,像针像刀,又像晴空里的霹雳,即痛又重地打击着庞克的心身。

 渐渐地,庞克变了,双目赤红,脸色煞白,一丝鲜血自那嘴角渗出了下来,好不怕人。

 探着喃喃声自他边滑出:“雪红从此天涯誓相觅,否则庞克将愧疚一生!…”

 扬掌劈下砰然一声,砂飞石走,草土飞,那些花瓣更碎了,也飘得更远了,更远了。”

 俟一切静目再看时,这庭院中寂静,空,已没了庞克人影。

 只有地上一个大坑,一片狼藉,还有那片片破碎衣衫,烂残的花瓣,伴着这寂寞庭院,一钩冷月…

 不,这庭院中并不是当真空,寂静了。

 因为这庭院中刚陷入寂静,空没多久,便被飞而落的人影划破了,那是三个人,赫然竟是柳景逸主仆。

 柳景逸落地刚一入目眼前情景便自一怔:“这是…”

 倏地目中奇光一闪,探手微招,一物倒人手,那是一小片花瓣,他神情猛震,脸色大变,失声说道:“醉棠…糟了,定是庞克那小狗…”

 目中厉芒怒,咬牙接道:“他二人即有这层关系,那丫头焉肯再为我用!…”

 猛一跺脚,喝一声“走”三人影顿又破空掠去。

 刹时间,这庭院中又归于静,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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