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燕云飞目中有些润
,他只觉柳含烟之被辱全是因为自己保护不周,没有尽到丈夫的义务,在自责的思绪下,他紧紧的抱住她那颤抖的子身,低呼道:“别说了。”
柳含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声,依然如梦大魔的道:“我就是要再看你一眼,看一眼我…”
底下的话她没再说下去,可是脸上忽然闪现出一抹痛苦之
,谁也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但,一柄匕首已
进她的腹中,血花如酒般的
出来,燕云飞要出手都来不及了,全身一震道:“含烟,你…”柳含烟凄然的一笑道:“一个残花
柳能在你怀里不是
美的事么?虽然我的下场全由我自取,毕竟,我还是爱着你的…云飞,别为我难过,我死不足惜…你要…”
哑姑颤了颤道:“她要你替她报仇…”
森厉的一笑,燕云飞愤怒的道:“看着吧,我要剁了那个老毒物…”
仅这几句话间,柳含烟渐渐不行了,她怆然的道:“云飞,原谅我…”
燕云飞紧紧的搂着她,道:“不怪你,这全是命…”
柳含烟似乎很疲乏了,眼中的光已缓缓散去,燕云飞的心开始冷了,他只觉得柳含烟的手脚冰冷,呼吸愈来愈微弱,当他试着用真力替她推脉拔
之时,柳含烟却已双眸一垂,人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燕云飞厉声道:“你去吧,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雪无痕冷冷地道:“燕兄,杀出去…”
“杀出去…”这是燕云飞唯一能说出的话了。
毒魔老白斜躺在长榻上,大烟袋不停的吧哒吧哒
着,缕缕白烟在空中散逸着,他双目酷冷的凝注了帖木达,脑子里想些什么?帖术达虽然跟了他那么多年,也猜测不出这位一门老祖宗心里所想的事,半晌,毒魔老白才吐了口烟,道:“你们已做了她了…”
帖木达恭身道:“全照你老的吩咐,那娘们已被我们做了…”
毒魔老白嗯了一声道:“她死了么?”
帖术达低声道:“没您老的吩咐,我们不敢弄死她…”
毒魔老白双目一瞪,道:“留下活口,岂不给玫瑰帮留下口实,如果玫瑰帮知道我用这种方法毁了他们的公主,岂不和我们结下了仇帖本达站起身来,道:”那我去杀了她…“
毒魔老白哼地一声道:“现在才动手岂不太晚了?如果我料的不错,玫瑰帮的主人已快来了,他是姓燕的死对头,利用柳含烟对付燕云飞,拉拢老夫替她们卖命…”
帖木达茫然的道:“师父,姓燕的已在咱们手中,如果把姓燕的…”
毒魔老白嘿嘿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把燕云飞交给了玫瑰帮,咱们便可把柳含烟之事全推给了姓燕的,别忘了,柳含烟是个会说话的人,她不会不说你们兄弟强
之事帖木达嘿嘿地道:”师父,我保证她不会说。“
毒魔老白一怔,道:“为什么?”
枯木达嘿嘿地道:“因为她是个女人,尤其像柳含烟这样的女人,她向来以她的美貌博取男人对她的好感,如果江湖上知道她已失身于我们兄弟,她在江湖上的形象就大打折扣,又如何再在场面上翻云覆雨…”
毒魔双目一睁,道:“这么说她也不会告诉燕云飞了?”
帖木达点头道:“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哑姑知道这件事。”
毒魔哼地一声道:“那个哑女人起不了多大作用,这三年来她已成了你们兄弟的
工具,在意识里已相当依赖我们,我相信她不敢说也不会说,何况她还是个哑巴…”
话语间,帖木风忽然面容苍白的冲了进来,毒魔老白眉头紧紧的一皱,瞪了帖木风一眼,道:“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帖木风
声道:“师父,
剑不见了…”
燕云飞的
剑居然给人盗了,在毒魔老白的一亩三分地里有谁有这样的胆子,毒魔老白眉头一皱,道:“在咱们窑口里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帖木达啊了一声道:“哑姑,一定是哑姑!”
要知毒魔老白雄霸一方,江湖各派人人不愿招惹此人,尤其不敢在他的范围内轻持虎须,除了山上这些人,有谁会偷盗那柄
剑…
帖木风愣愣的道:“那丫头会出卖我们…”
帖术达哼地一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谁,真是她老公?三年来,她表面上对咱们兄弟恭顺有礼,骨子里却恨不得食了我们的
,喝干了咱们的血…”
帖木风怒声道:“我宰了她…”
帖木风在四兄弟中是个冲动而没有多大智慧的人,一听哑始就是背叛他们的人,心里顿时涌进一股杀机,移身就往外行去。
突然,毒魔老白沉声道:“站住。”
帖木风一怔道:“师父,我…”
毒魔老白冷冷地道:“你若敢出半步,我保证你会血
五步…”
帖木风和帖术达闻言俱是一愣,不知道他们的师父何会有此一语,在毒魔老白的地盘里,他们还没见过师父如今天这样慎重过,尚在怀疑问,老白已沉声道:“外面是何方朋友?何不进来一叙…”
话语声中,只见门外有灰影一闪,那是个女人的影子,就像惊虹一瞥似的晃闪而过,帖木风吼道:“妈的,是哑姑…”
哑姑居然能从毒潭中跑出来,这的确出乎毒魔老白的意料之外,但对帖木达兄弟来说,那并不值得惊异,三年中,他们和她有肌肤之亲,在哑姑的柔情
意下,帖氏兄弟虽然冷酷
,毕竟敌不过女人的风情万种,他们无意中把通路
了出去,三年来哑姑进出自如,只是他们的师父毒魔老白不知而已。
帖木风一见是哑姑,松懈之心顿时一减,晃身冲出门口,恨不能立刻把这女人揪过来一顿毒打。
毒魔老白沉声道:“回来。”
但,帖木风已踏出门口,他还在半空中,自门边猛地一道白光投
过来,那一剑真是快的出奇,快的连帖木风那么高绝身手的人,都无法闪避过去,他大叫一声,侧身疾避,可是那缕剑光如影随形的落下——毒魔老白和帖木达全往外扑去,不管他们身法有多快,出手有多疾,帖木风毕竟无法闪过那一剑,只见血光崩闪,人影斜扑,他已重重挨了那一剑,宽有指厚的血痕自脸上而下,划开了腹小,他在惨叫声中翻倒地上,人在地上打滚——帖木达颤声道:“木风——”
帖木风惨嚎接着又起,只见雪无痕并不放松仅有的一刹,紧接着头一剑,第二招又斜摇而下,这一剑更快,快的连老毒魔都傻住了,雪无痕能在毒魔老白劈出一掌之下,闪身又挥剑落下,这份功夫当然使毒魔老白吓了一跳。
刷地一声——那神幻的一剑已
进帖木风的肚子里,连肠子都拉出来了,帖术风抱着肚子不停的翻转,然后瞪着一双翻白的眼珠子空茫的瞪着空中,他似是已知道自己余时不多了,在残余的时限里居然连半句话也吭不出来。
帖木达悲痛的道:“木风…”
帖木风的头缓缓垂下,临终没留下半句话。
哑姑畏缩的躲在燕云飞的身后,雪无痕的剑斜垂拄地,剑刃上尚滴着鲜血,一副漠冷的神情,眼神寒冷的如一条凝注的冰柱,一瞬不瞬的盯住愤怒而满面杀机的毒魔老白,他似乎不给毒魔老白有出手的机会。
帖木达恨声道:“你杀了我兄弟…”
雪无痕冷冷地道:“你也跑不了。”
帖木达气的想冲出去,却被毒魔老白伸手一拦,道:“急什么?难道他还能跑了不成…”
帖木达吓的脸色苍白,畏缩的又退了回来。
毒魔老白看了哑姑一眼,道:“哑姑,过来…”
哪知哑姑脸上虽有畏惧之
,头却像个波
鼓一样摇个不停,毒魔老白嘿嘿一笑,道:“你以为躲在姓燕的后面,我就抓不着你了?”
哑姑忽然一昂头,道:“你抓着我也不怕,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哑巴开了口,这倒使毒魔老白和帖木达吓了一跳,他们和她相处三年之久,居然没发现她并不是哑巴,她伪装的真像,连如老狐狸似的毒魔都没有看出来i毒魔老白有些羞怒的道:“你会说话?”
哑姑哼了一声道:“跟你们这些言语乏味的人,我懒的说。”
毒魔老白呵呵地道:“你以为姓燕的能给你撑
,你就出卖我们了?嘿嘿,臭丫头,看他们两个人的模样,已没有中毒的样子,看样子是你解了他们的毒…”
哑姑畏惧的道:“不错。”
毒魔老白目中寒光一现,道:“血玉蟾蜍可在你手里?”
他真是个玩毒的大行家,仅仅那么瞄了一眼,立刻看出燕云飞和雪无痕已没有中毒现象,并且很快的推断出哑姑秘藏了那只他极
获得的血玉蟾蜍,老毒虫果然不凡,任何事只那么略略一推断,事情就能了然于
…
哑始在毒魔老白面前居然不敢撒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她自己也不知道何以会那么怕这个老毒魔。
毒魔老白心神突然一紧,道:“哑姑呀,你真会装呀,血玉蟾蜍既然在你手里,你怎么不交给我呀,别忘了,你爹在苗疆为了这东西还在那里寻找呢…”
哑姑寒惧的道:“这是我爹交给我的,他说过了,血玉潺潺如果交给了你,天下再没有东西可解你的无影之毒,我爹为了不让你得到他,才故意留在苗疆…”
毒魔老白怒吼道:“他敢骗我…”
燕云飞满脸不屑的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骗骗你又何妨…”
帖木达吼道:“住口,在我师父面前岂有你
嘴的地方…”
冷涩而不屑的,燕云飞道:“你是只兽,是个死有余辜的可恶之徒,含烟就死在你们这四只兽的手里,姓帖的,你们兄弟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里,我不把你们碎尸万段势不罢休…”
帖术达狞笑道:“呸,你吹吧,待会儿你就知道谁会碎尸万段了…”
毒魔老白双目翻白道:“木海,木雄呢?”
帖木达恭声道:“他俩已守住四周了…”
这屋子外面的树丛矮林里,已有人影晃动,数十个黑袍汉子俱是毒门老白的徒子徒孙,燕云飞眼梢子那么轻淡的一瞄,已看见帖木雄和帖术风自两个不同的方位朝这里奔来,在他俩身后,紧跟着那些汉子…
帖木雄暴喝道:“谁宰了木风的…”
帖木风早已断气,鲜血犹在泪泪
着,帖术雄和帖木海睹状目眺
裂,他们同胞手足,四人相依为命惯了,此刻骤然发现兄弟毁了一个,那份激动和悲痛已非言语所能表达,帖木雄和帖木海如疯似的冲了过来,怨恨的瞅着燕云飞和雪无痕。
雪无痕受这四兄弟的磨折够惨了,他宰了帖木风后心里稍稍舒坦点,这时一见帖木海和帖木雄全来了,登时不屑的道:“我,这是给你们点颜色瞧瞧…”
枯木海吼道:“我
你他妈的居然敢在这里杀人…”
四兄弟中帖木海是个最不会用脑筋的人,他冲动好杀,一见地上躺着的是自家弟兄,那股火就蹿上来了,忘了在自己面前还有大哥,还有师父,吼声中,他的衣袖拂扬,一蓬血红的光影
洒出来。
“血光掌…”
雪无痕的剑随着帖木海的掌影洒了出去。
哪知毒魔老白的大袖一拂,道:“退下…”
他不愧是个武林魔尊,那一拂之力当真是威力无穷,居然震的雪无痕噎噎地退了七步,帖木海更是倒翻出去,仅这份功力,已使雪无痕知道毒魔老白果非易与之辈,心里顿时罩上一层阴影。
帖木海讶异的道:“师父…”
毒魔老白嘿嘿地道:“有我在这里,还需要你们出手么?”
帖木雄目中含泪,道:“师父,木风死啦…”
毒魔老白恨声道:“我知道,我要砍下姓雪的双手双足,让他变成个
蒲团,然后把他丢进毒水里泡着…”
雪无痕怒道:“老鬼,有本事我俩单独试试…”
毒魔老白一翻眼,道:“你不是对手。”
雪无痕自出道至今何尝让人给这样羞辱过,他本来就是个性情孤傲,狂
不羁之人,一听毒魔老白这样瞧不起他,气的全身一颤,挥剑向老白劈了过去。
燕云飞子身斜掠而起,道:“雪兄,别
来。”
话声虽然说的很疾,毕竟晚了一步,雪无痕的剑如水样的洒出,却失了老白的影子,当雪无痕刚发觉情形不对之时,老白已一掌拍过来——出掌之快,决不逊于雪无痕的那柄冷剑。
雪无痕脚踏七星,急忙运身斜飘,毒魔老白似乎并不给他有
息或
逃的机会。人随着雪无痕的身影游扑,那一掌还是拍了下去。
燕云飞的剑已疾快的向老白穿了过去。
毒魔老白一听冷风快疾,冷哼一声,摹地回身,他这一转身,燕云飞的
剑已
面而来,
得毒魔老白不得不挥手向燕云飞那柄
剑抓去。
他的应变真快,他已抓住了
剑的寒刃,燕云飞只觉剑身上传过来一股浑厚的大力,硬往自己身上撞来,面对着这样强劲的敌手,燕云飞哪敢有丝毫大意,立刻暗运真力,硬将老白手里的
剑给扯了回来。
血已从老白指
间
下来,显然燕云飞这全力的一扯,剑刃已划伤了老白的掌
,毒魔老白厉笑道:“好功夫…”
帖木达诧异的道:“师父,你的手…”
这毕竟是件很丢人的事,以毒魔老白在江湖上的声望,竟伤在燕云飞手中,虽说
剑本身就是一柄利刃,但要轻易伤了毒魔老白这样的人物,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
雪无痕却已吓的一身冷汗,若非燕云飞适时的出丰,他相信自己此刻早已躺在地下了。
毒魔老白瞪着燕云飞,道:“果然有一套,在我手里还能
回那把剑…”
燕云飞淡淡地道:“还会杀了你…”毒魔老白闻言大怒道:“大胆,得了便宜卖了乖,如果不是我一时大意,岂会让你有站上风的机会,姓燕的,你也太狂了…”
燕云飞此刻是满腔悲愤,一肚子杀机,他想到含烟犹已魂赴黄泉,全是这老毒物一手造成,心里再不犹豫,
神剑在半空里一颤,七朵剑花如火树银花似的爆
开来,老毒魔可是识货之人,这一剑他可瞧出厉害,身形随之暴闪而起,两个人顿时
杀在一起。
帖木达大声道:“兄弟,宰了他们…”
帖木海和帖术雄早已红了眼,他俩立刻应了一声,发出两声呼哨,守在四周的毒门弟子在震天的大吼声中,纷纷朝这里扑杀过来,雪无痕仗剑
了上去,血
横飞中,已有多人挨了雪无痕的剑…
但,雪无痕的剑虽然犀利威猛,双拳还是难敌四手,帖木海和帖木雄更不是省油的之灯,双双出手之下,把雪无痕给
的连气都
不过来,他勉强的苦撑着——要说雪无痕的压力大,倒不如说燕云飞的情况更惨,毒魔老白的功夫本来就高,又有一身防不胜防的毒功,燕云飞虽然剑法犀利,却奈何不了毒魔老白丝毫,更可恶的是帖木达
冷子也会加上一剑,更令燕云飞负担沉重。
哑姑畏缩的躲在树丛边,瞪着眼珠子凝视着全场,双方只顾着扑杀,毒魔老白居然没有放毒…
突然,燕云飞的子身一个跄踉,随着人往左边一歪,这虽只是那么一斜,帖本达却决不会放过这仅有的机会,挥起手掌运起厉剑竭尽全力的急攻而落。
毒魔老白睹状吼道:“不可——”
毒魔老白的对敌经验是何等丰富,燕云飞子身才一跄踉,他已看出这是
剑法中的一式,可惜帖术达误以为这是唯一的机会,人才扑落,蓦觉剑光
体,帖木达吓得闪身连退,人已在惨叫声中…
剑已砍在他的手臂上,鲜血淋淋的甩出了一只手,一只手落在地上犹如断了一截的蚯蚓,尚在那里
而动帖木达痛吼道:“妈呀,我的手…”
毒魔老白叱道:“姓燕的,你好毒…”
他怕燕云飞再挥剑杀帖木达,大袖拂颤下,一蓬大力和着一层黄淡淡的雾影向燕云飞罩去——哑姑尖叫道:“快退——”
帖木雄悲论的道:“兄弟,咱们大哥的手栽了…”
他一心念着帖木达那只手,却忘了雪无痕是位决不会轻易放弃任何机会的人,帖木雄的注意刚刚才一懈,雪无痕的冷剑已穿了过来,这仅是刹那间的事,帖木雄方惊觉不对之时,剑刃已透着他的衣衫,他吓的跃身翻滚,虽然避过了这一劫,可是他落脚的地方正是燕云飞飘闪移退的地方…
大脚那么一踩,咯咯地一阵骨头响声…
血
和脑桨已从咯咯的碎骨
里迸溅出来,帖木雄那颗斗大的脑袋已被踏踩的碎裂开来。
惨厉的叫声划破了旷野的沉寂,那要命的一脚的确将四周的汉子吓愣了,他们何曾见过这么惨烈的一脚,燕云飞这种神幻的功夫,连毒魔老白都凉了半截。
帖木海悲惨的道:“师父,师父…”
毒魔的黄
毒雾已漫起了一层薄幕,毒门弟子似是已知道这些黄雾的厉害,纷纷闪避挪移,但是他们各自闪的虽快,还是在惨叫声中倒下了好几个…
哑姑惨白的挥了袖子,一点白光
向半空,是那只血玉蟾蜍,它似如鱼得水般的在空中跳跃,鼓起了肚子,猛力的
着那层毒雾,然后又吐了出去…
毒魔老白厉叫道:“哑姑…”
哑姑畏缩的道:“你想不到吧,血玉蟾蜍是你最大的克星…”
血玉蟾蜍
完了那层黄雾之后,似是有意显
自己的功夫,突然跳起来对着毒魔老白
出了一口气——毒魔老白是毒门的祖宗,他居然怕血玉蟾蜍那一口气,子身如风中的败絮般吓得急速暴退,在长啸声中人已向山野奔去…
帖木海和帖木达紧随老白之后,叫道:“师父,木雄和木风的尸体…”
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他们已顾不得兄弟的尸骨未寒,顾不得往昔的手足之情,随着毒魔老白的身后拔腿疾奔——无痕叫道:“燕兄,追——”
哑姑急摇手道:“别追了,血玉蟾蜍也只能吓了他一跳,因为蟾蜍的血毒正是玩毒者致命伤,可是恁老毒物的经厉,待会儿他一定会想起解破这种毒的法子——”
虽然那层黄雾在血玉蟾蜍的帮助下减少了很多,可是燕云飞和雪无痕还是觉得头昏昏的,四肢软软的几乎举不起脚。
燕云飞暗中运了一下气,道:“下山吧,这鬼地方不待的好…”雪无痕恨恨地道:“让他们跑了我真不甘心…”
燕云飞目中有丝苍凉的道:“他们跑不掉的,兄弟,咱们不是没有机会…”
凉风呼呼地吹起,草木发出籁籁响声,大地已抹上一层黑衣,地上除了那些躺着的尸体,空中尚散发着一股腥血味,燕云飞含着泪埋了柳含烟,真是事世多变化,原本已死的柳含烟,在恁多的日子里,曾给自己带来沉痛的回忆,她本来就是死过的人,只不过这次已死了一次,前尘往事有如大梦一场,他悲凄的站了起来…
踏着近晚的夜
,传出沙沙的脚步声,哑姑紧紧的跟着这两个令她永生难忘的年轻人身后,她有些惶恐和难舍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步履是沉重的,人有些凄凉…
半晌,燕云飞道:“你要去苗疆…”
哑姑点点头,道:“我爹还在那里,如果他知道我逃出来了,一定会高兴的掉眼泪,毕竟我们有三年多没见面了…”
燕云飞苦笑道:“嗯,我祝福你…”哑姑眼里含了泪,她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是一时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凝视了雪无痕一眼,雪无痕那张奇冷的脸上如寒冰样的化开了,
着一丝奇特的苦笑…
挥挥手,哑姑含泪独自上了路——雪无痕仁立在那里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逝——嗥地一声响叫——空际飘过来一只锐利的箭哨,只见一道箭影
落在燕云飞的脚前,燕云飞的眉头皱了皱,道:“雪兄,看样子麻烦又来了。”
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雪无痕的手握在剑柄上,道:“只有一个字可形容…”
燕云飞一怔,道:“哪个字——”
雪无痕冷淡的道:“杀——”
燕云飞苦涩的道:“只怕咱们的手全软,杀人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
响箭一过,林子里已有了人声,燕云飞的话声甫落,林子里已传出暴喝之声,道:“前面可是姓燕的朋友…”
紧接着——一块白布长条在空中飞扬,自树顶上滑落下来,斗大的黑字跃然的落进燕云飞和雪无痕眼中-一“燕兄弟,入林一会,雪朋友,这件事与你无关,请速退出——”
燕云飞的眉头一皱,道:“雪朋友,看见了没有,人家可没请你…”雪无痕仰天大笑道:“你看我是个临阵退缩的人么?”
淡淡一笑,燕云飞道:“别太自信,当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后,你就非退出不可了,那不是怕,是有不同的
情和义气…”
雪无痕冷笑道:“看看吧,也许我会拔腿就跑…”
两个人突然仰头大笑,他们朋友相
贵在知心,此刻彼此间似乎有种心意上的默契,在笑声串串而飞跃中,两个人昂然而不畏缩的并肩踏去。
“逢林莫入”这是千百年
传下来的江湖定律,只要是道上跑的,外面混的,在这种情形下都不能将眼前的危机置诸脑海,那么潇洒的向林子里
进。
他们有所仗恃才有这份胆量——林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有着破锣般的声音,道:“雪兄弟,别过来,咱们还有那么一段情…”
是的,雪无痕心里暗中那么一掂量,的确有那么一段情,小磨岭的寒玉,道上的顶尖兄弟,江湖上谁不晓得小磨岭上的寒大爷,手下三十六友个个都是能征惯战之士“寒玉”这块黑中带亮的硬牌子,哪个不竖起大拇指叫声好,可惜人在正
之间,脾气时好时坏,江湖上能招惹他们的不多,除了燕云飞这么有分量的人敢和他掂量掂量之外,只怕连七门八派都得思虑一番了。
雪无痕仰头笑道:“是寒当家的么?”
林子里响起笑声道:“不敢,寒玉在这儿恭候多时了。”
雪无痕嗯了一声道:“寒兄弟,小雪在这里问候啦,兄弟和燕朋友路过这里,可没招惹三十六位朋友,寒兄弟在这里拦
截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林子里寒玉嘿嘿地道:“这得问问燕朋友啦…”
燕云飞满脸不屑的道:“小磨岭的朋友记
倒好,三年前兄弟项七在马家沟挡了他们一挡子买卖,梁子就这样结下了,他们先打了项七,还
他跪下吃屎,我看不惯他们那种嚣张的样子,毁了四五个小磨岭的朋友…”
雪无痕大笑道:“小事情嘛。”
哪知林子里的寒玉却哼地一声道:“谁说是小事?你可知道我那帮子堂口兄弟
夜夜不敢稍忘燕朋友所赐,总想找个机会谢谢燕大爷厚赐…”——
海天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