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股下，垫着一个软枕。

　这副形状，分明是巫山结梦，雨初收，但那位和他游巫山，对她施雨的人呢？云梦襄名震四海，上官明威震八荒，他们全是经历过多少战阵，见识过多少大风大的人，但也从未遇见过这极怪事！与这“娘娘”合之人，是鬼魅吗？…不可能！但除了甩魅，谁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影无形地，突然消失？就在云梦襄、上官明、玉华、素华等满腹惊疑，莫明其妙之际，那位“娘娘”已从垫软枕上，挪动着她那肥大股，慢慢坐起身来。

　这一起身，前立时垂吊上两只-粉袋般的‮大巨‬房，两颗头，竟如龙眼大小，泽深紫近黑，但一身皮，却又白又细。

　她在看。

　男人看人，多半先看女人，女人看人，则当然先看男人。

　“白骨魔女”素华号称苗-第一‮女美‬“白骨公主”玉华也是绝代容光，但那位“娘娘”却连眼角余光都未对她们觑上一觑，只把三角眼中的目光，盯在“沧海巫山”云梦襄，和“玉面鬼谷”上官明等两位风俊客身上。

　因她目光直勾勾地，一瞬不瞬，不单把上官明看得有点脸红，连号称“风三剑”之一，平生惯在脂粉堆中打滚，真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的云梦襄，都有点耳发热！“嗯！真还长得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经不起两回合，便会卸甲丢盔，中看而不中吃的银样蜡头呢？”

　云梦襄因自己刚刚被凶僧花花罗汉，视为“银样蜡头”如今又被这位“娘娘”加了同样的封号，不目注上官明，对他‮头摇‬苦笑！“放，死不要脸！”

　“白骨魔女”素华开了腔！她在新婚燕尔，初享人生乐趣，当然明白夫婿“玉面鬼谷”上官明，既中看，又中吃，是个“马上”“枕上”的双料英雄，遂情不地，要替上官明被辱出气，对那“娘娘”怒骂出口！人影一幌，那位“娘娘”从上飞身纵起，飘落在素华的面前。

　她不纵还好，这一纵到切近，竟有一股难闻无比的狐气息，向素华扑鼻而来，并又声如出谷黄莺般地娇声问道：“丑丫头，你为何骂我？难道这两个汉子，竟既中看，又中吃吗？”

　素华是苗-第一‮女美‬，如今竟被对方唤作“丑丫头”怎不气往上撞，变叱道：“谁耐烦和你多话？你是甚么东西变的，竟如此又臭又丑，快点通名受死！”

　白骨魔女己生了气，但那“娘娘”却仍咧着那张血盘大嘴，伸出一小萝-似的指头，指着她那蒜头似的鼻子，嗲声嗲气笑道：“我叫“天香娘娘”赛玉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华浓，若非琼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浓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名花倾国两相，长得君王带笑着，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这是诗仙李白为杨玉环所作的“清平调”白居易在他家喻户晓的“长恨歌”

　中，更有“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之句，由此可见，杨玉环是历史上一大美人，着实具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绝代姿！如今，这当前赤胖妇，那副尊容，那副身材，简直比鬼还丑，她却名叫赛玉环！故而，这“天香娘娘”赛玉环的七字姓名外号，才一报出“白骨魔女”素华立即无法控制“哇”的一声，为之作呕起来！她这乍呕之故，一半被对方的话儿所气，另一半则是被对方的味儿所薰！谁知白骨魔女素华才一作呕，以手抚之际，赛玉环身形忽闪，二指伸处，已点到了她的胁下！这位“天香娘娘”发招既快，又是趁人猝不及防之下，真使人难以躲避！幸亏素华身手颇高，轻功更俊，万般危急间，一式“黄莺渡柳”‮躯娇‬斜飞丈许，堪堪避过了对方这招奇袭。

　“天香娘娘”赛玉环正想趁隙追击！突然一声：“且慢！”

　“玉面鬼谷”上官明的俊身影，业已飘降当场。

　他觉得这位“天香娘娘”赛玉环，不单只武功不弱，并极会蹈瑕趁隙，利用各种机会，遂怕爱“白骨魔女”素华初出江湖，经验不丰，容易上她恶当，才以一声断喝，出面应付。

　这时，素华业已怒极，向上官明皱眉叫道：“明哥，你不要来，我非叫这奇丑、奇，而又出奇下无的贼婆娘，——我“白骨-”儿的滋味不可！”

　“玉面鬼谷”上官明向素华微笑道：“素妹不必动怒，这婆娘一身奇臭，你一近她，便会被薰得作呕，还是让我这“逐臭之夫”来吧！”

　素华被上官明一言提醍，想起自己果然难忍受“天香娘娘”赛玉环的满身狐臭味，遂只得恨恨瞪了对方一眼，银牙微咬说道：“好，明哥快点把她解决，我实在不耐烦再看这贼婆娘的那副丑怪样儿！”

　话完，翻身退后，与云梦襄、玉华等站在一处，还自有点-心，连连作呕。

　宝玉环挤了挤扫帚眉，-了-三角眼，发出她那得天独厚的媚娇脆语音，向上官明怪笑说道：“你想快点解决我吗？恐怕不太容易！娘娘久经战阵，你便有胶毒之具，再吃下些强烈药，也至少要鞠躬尽瘁的两个时辰左右，才把本娘娘伺候得过足瘾头，舒舒服服！”

　她是故意把东瓜到茄子上去，向上官明来个语涉，蓄意勾引！上官明不加理会，伸手往路边花花罗汉的无头遗-一指，绷着脸儿，沉声说道：“妖妇看见了吗？那是黑道中有名的“花花罗汉”铁弥陀，在我云兄手下，一招丧命！你快点准备一下，我的功力虽远非云兄之比，却也不打算让你这万恶妇，逃出第二招去！”

　赛玉环把眼角余光，向花花罗汉遗-，瞟了一瞟“哟”的一声说道：“那是铁弥陀吗，这和尚曾经向我报效过两次，他的-伙不小，并能维持一个时辰左右，虽不过瘾，也还解馋，不想却被你们杀掉…”

　上官明厉声喝叱道：“妖妇，你莫要再唠唠叨叨，老说废话，我这就出手，还不快些准备…”

　话犹未了，那位“天香娘娘”赛玉环，便吃吃笑道：“你才在说废话，既要出手，怎不发招？闯于江湖中，必需时时防算计，步步费心机，若是遇上事儿，只有随机应变，那还需要预作准备？…”

　上官明既听她口出狂言，也就不再客气，一招“推山填海”向赛玉环当拍去。

　赛玉环玉掌一翻，飞而去。

　这种举措，颇出上官明的意料，他本来以为赛玉环必会闪躲，故在这招看似凌厉的“推山填海”之上，只用了八成真力。

　他打算看准对力的闪避方位，跟踪追击，全力施为，所以才有“不打算让你这万恶妇，逃出第二招去”之语。

　如今，赛玉环根本不闪不避，足下不丁不八，暗站子午地翻手硬接，情况自与上官明心中所料，完全不同。

　情况既然变更，上官明自然立改原计，在那招原本只有八成真力的“推山填海”之上，猛加了二成劲力！双方掌劲合处，狂风四卷，周围砂石柳叶，一片舞！但两人足下所站位置，均未移动丝毫，只是互相把上半身微微一晃而已。

　上官明见这“天香娘娘”宝玉环在功力方面，竟能与自己抗衡，并无甚逊，不心中好生骇异？赛玉环也把两道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上官明，向他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比那“花花罗汉”铁弥陀强胜得多，照你的功力，修为看来，应该不是个“银样蜡头”了！”

　这几句话儿，简直把位平素牙尖咀利，花样百出的“玉面鬼谷”上官明，听得为之苦笑，气得翻白眼！宝玉环又复以她那得天独厚的媚人语音，格格笑道：“一个人最不堪的事儿，便是说了大话，被人当面揭穿，无法兑现，我来问你刚才的第一招互接，对方实力如何？彼此应该心知肚明，在这种旗鼓相当，铢两悉称的情况下，非斗到三五百招以上，不容易分出输赢，你却怎样能让我逃不出你的第二招呢？”

　这几句话把位一向辩才无碍的“玉面鬼谷”上官明听得快把他那张“玉面”变成“珊瑚面”了！因为他想不到像这样一个看来只是下五门的妖妇，竟具有当世第一武林高手的上乘武功？如今，他知道赛玉环讲得不错，慢说是第二招，便是第二十招，甚至于第二百招，也未必能稳-上风！然而语已出口，对方报以反击，应该怎样回答，方能圆住场面？…就在上官明心中电转，口中尚未答话之际，赛玉环业已抖动着她那一身肥，笑说道：“你不必动脑筋了，要在第二招上把我解决之语，业已成了显然大话，如今我来替你圆场解围，我们不必动丰动脚且换个方式好吗？”

　上官明闻言，当然暗中心喜，注目问道：“你打算换个甚么方式？”

　赛玉环笑道：“我想和你打赌…”

　一言未毕，上官明已颇为高兴地，点头笑道：“好，好，我生平最爱打赌，但不知以甚么作为“赌法”？”

　宝玉环道：“咱们是武戏文唱，我出个谜语，也就是说件事儿你猜好吗？你能猜出其中究竟，便算我输！”

　云梦襄听了赛玉环这样说法，几乎为之失笑。

　素华发现他的神色变化，讶然低声道：“云大侠，你怎么好像有点忍俊不？”

　云梦襄笑道：“上官兄平素最爱做谜，也最爱猜谜，我和他之间的一场误会，便是由猜谜而起！想不到如今却又遇见有人以谜语隐事，向他挑战，岂不是有点好笑？”

　素华秀眉微蹙，有点忧形于地道：“常言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项谜语隐事，恐怕不大好猜…”

　玉华一旁笑道：“素妹放心，妹夫是聪明绝顶之人，有“玉面鬼谷”之号，文通武达，读诗书，罗万有，江湖阅历又相当丰富，我不信他竟会被那“天香娘娘”难倒了。”

　他们低语至此，上官明也已经略过一斟酌，向宝玉环扬眉说道：“以猜测谜语隐事，代替动手，藉分胜负之举，倒是颇有趣味，但不知你打算用甚么东西，当作彩头赌注？”

　赛玉环又抖动她那一身肥，笑地答道：“简单得很，彩头是谁若输了，便听从对方的话儿，为对方作一件事。”

　上官明皱眉道：“这样一个赌注…”

　赛玉环接口道：“这赌注虽极简单，却不轻，可能比万两黄金还重！譬如你若赢了，对我看不顺眼，叫我当场自绝，我也只有立刻自拍天灵，或是自行点断心脉！…”

　语音至此一顿，目注上官明，咧着她那血盘大口，发了一阵虽极好听，却极难看的格格娇笑又道：“如今睹法赌注，业已说出，我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倘若认为文干没有把握，咱们再武干也可！”

　上官明也是一代大侠‮份身‬，相当心高气傲，怎肯对这“天香娘娘”赛玉环有所示弱，剑眉一轩，朗声说道：“好，你既然认为有个极为难猜的高深谜语隐事，我倒愿猜一猜看！”

　宝玉环笑道：“并非甚么四书五经，唐诗宋词等高深谜语，我只打算请你猜一件眼前之事…”

　云梦襄忽似有甚么警觉，双眉蹙处，低低叫了一声：“不好！”素华正站在他的身旁，吓了一跳，俏然问道：“云大侠，你发觉了些什么？”

　云梦襄脸上神色，相当沉重地，缓缓开口答道：“但愿我所料不确，否则，上官兄恐怕空负一身文才武学，也难免对这妖妇，输了赌注…”

　几句话儿，把玉华、素华姊妹也说得紧张起来，与云梦襄同以六道微带焦急的关切目光，盯着上官明，玉华并对云梦襄悄然说道：“不要紧，集腋可以成裘，聚沙可以成塔，我们不妨帮着他猜，以“蚁语传声”功力，供他作为参考。”

　霎梦襄苦笑一声，低语音道：“但愿我料得不对，否则我们对于这桩难题，一样莫明其妙乾瞪白眼，想对上官兄有所暗助，也无从助起！”

　素华与玉华正问云梦襄所料何事？忽听上官明已向那“天香娘娘”赛玉环问道：“甚么眼前之事，你就说出来吧。”

　赛玉环举手微掠鬓发，竟对上官明来了个搔首弄姿，腋下的茸茸黑现处，一股狐恶臭，扑鼻而来，把鼻中虽已预涂解臭‮物药‬的上官明，仍薰得双眉立蹙，退了一步。

　赛玉环又-着两只三角眼，向上官明笑了一笑道：“我先问你，你们刚才为何骂我“不要”？是不是听见我欢乐的声音？”

　上官明点了点头，轩眉答道：“当然如此，彼此风来水上，云渡寒塘，原本互不相识，你若不发出那种秽得不堪入耳的无之声，我们却好端端地，骂你则甚？”

　赛玉环叹了一口气儿，‮头摇‬说道：“唉！“帐中声”为天下“妙音”之一，有的女人想叫也叫不出，有的男人想听也听不到…”

　上官明委实被她那“狐臭天香”薰得有点难以招架地，飘眉接道：“不要多噜-，赶快说出你作为谜题的眼前之事！”

　赛玉环笑道：“这谜题比甚么猜范围极广的经史文集，容易多了，我要你猜测的是，是谁使我发出那种转来令人销魄蚀骨的“帐中音”？换句话说，也就是适才与我合者是谁？他在何处？”

　几句话儿，问得上官明瞠目结舌，满脸尴尬神色。

　云梦襄叹息一声，向玉华姊妹说道：“不幸被我料中，大公主暨二公主，对于这桩问题，大概与我一样莫明其妙，深感惑，我们还怎样能够施展“蚁语传声”功力，暗助上官兄呢？”

　玉华、素华姊妹，全是七窍玲珑的聪明人物，如今目注那张被单上留有几蜷曲体，以及几滩斑斑战渍的空上，回想起“天香娘娘”赛玉环方才那些狂呼叫，仙死的-声，委实一头雾水，想不出她是与甚么隐形鬼魅，在疯狂战，胡帝胡天？云梦襄猜不出来，玉华猜不出，素华更是莫明其妙？上官明号称“鬼谷”并非能-会算，他自也无法例外地，苦笑一声，‮头摇‬说道：“猜不出来，我甘心认输…”

　宝玉环喜心翻倒地，扬眉笑道：“你认输了吗？我要你…”上官明冷笑一声，截断了她的话头说道：“你听清楚，大丈夫决不抵赖，但我却是有条件的认输，换句话说，你若是出了个没有谜底的谜题，那便不能算数！”

　这回是“天香娘娘”赛玉环被上官明弄得莫明其妙起来，皱着两条扫帚眉道：“甚么叫“没有谜底的谜题”这句话儿我不明白。”

　上官明道：“就是你要把适才与你互相荒之人叫出来，给我看看才认输！否则，你若只是一个人躺在上，凭空呓语，发花颠，岩非等于只有谜面，没有谜底了吗？”

　云梦襄闻得上官明这样答话，点头-道：“上官明真是相当厉害，相当精明的辩才无碍之人，这几句话儿，答得多好，我们倒要看看“天香娘娘”赛玉环能否施展幻术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出一个赤条倏的大男人来？”

　谁知赛玉环闻言之下，根本不慌不忙地，咧开她着张上下辉映互，只分一横一竖的血盆大口笑说道：“你是问谜底吗？好，我告诉你…”说至此处，咀动了几动，却又不出声音，好似择人专注地，向上官明耳边，作甚传音密语？上官明听了密语，好似频出意外，吃了一惊。

　但他并未向“天香娘娘”赛玉环继续追问，转身便向搁在一旁的赛玉环所睡大的华丽轿形大罩走去。

　云梦襄看得好生疑惑？因为这轿形大罩，适才曾飞起两丈来高，其中分明空空，除了赛玉环的面首，会施展隐身秘术，否则便决不会不被自己与家姊妹，暨上官明等的锐利目光瞥见…他正起疑难解之际，上官明已走到那轿形大罩前，伸手一揭珠帘，走了进去。

　云梦裘在他揭帘时，特加注目，看清那轿形大罩中，委实空空如也，毫无人影！但上官明走进这分明空空的华丽轿形大罩以后，竟未立即退出，不知在内中作甚勾当？“上官兄…”

　华丽轿形大罩之中，寂无反响，上官明对于云梦襄的呼唤，居熬睬也不睬！“白骨魔女”素华双眉一蹙，娇声叫道：“明哥…”

　她这一声“明哥”由于双方是正新婚燕尔的恩爱夫，自然比云梦襄所叫的那声“上官兄”来得对上官明更有力量。

　但力量纵大，仍是徒然，华丽轿形大罩之中，静悄悄地，上官明照样不加理会。

　云梦襄与玉华，素华，都愕然了？他们不明白上官明会在这华一丽轿形大罩之中，有甚遭遇？但看来似乎决未遭受暗算！因为一来，轿内空空，分明无人！二来，即令设有甚腔厉害消息埋伏，也未听见任何机括响动声音，更未看见那轻飘飘的轿形大罩，有任何震动摇晃迹象。

　二来，上官明绝艺在身，不论遇到甚么埋伏，他也必可闪避，必有还‮机手‬会，那里可能在才一进入轿形大罩之内，便响都不响，动都不动，被摆平制住？由于这三点理由，云梦襄与玉华。素华姊-，均认定上官明不会遭人算计！但他倘若无恙，为何对于好友高呼，暨爱娇唤，都一齐置之不理？这些心事，写来虽慢，但在云梦襄，家姊妹脑中，却仅仅思略涌而已。

　他们理未想通，念犹未毕之际，那位“天香娘娘”赛玉环，竟“咦”了一声道：“你们叫“上官兄”一个叫“明哥”显然他叫“上官明”…”莫非就是近年在武林中颇出风头的“玉面鬼谷”？…”

　云梦襄委实想不通其中究竟，遂忍耐不住地，向赛玉环问道：“喂，你这妖妇，少要张狂，我上官兄在作甚么？”

　赛玉环声如黄莺出谷，但与她那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尊容配合起来，竟化美为夷，显得格外难听地，目注云梦襄出了一咀黄牙，媚笑说道：“你真明知故问，上官明不是到那轿形大罩之中，去观察谜底了吗？”

　云梦襄道：“他若仅观看谜底，则听了我们的叫喊，怎不出来？”

　赛玉环又来了个丑怪无比的搔弄姿，格格笑道：“你们侠义道中人物，不是向来讲究一言九鼎，不轻然诺吗？上官明在瞧见谜底后，他便输却东道，如今是只会听我的话儿，不会听你们的话儿了！”

　素华“呸”了一声，挑眉叱道：“哼，我明哥是何等人物，会听你的话儿？”

　赛玉环笑道：“你不要以为你长得比我漂亮，其实你花径新扫，蓬门初开，根本尚未成，魅力远不如我！如若不信，我就叫他一声，包管他如奉纶音，立刻走出。”

　云梦襄等那里相信上官明在进入轿形大罩的刹那光之后，便立即-变性格，甘心听从妖妇“天香娘娘”赛玉环的指挥命令。

　赛玉擐也看出他们不肯相信，遂目注轿形大罩，以她那天赋娇音叫道：“明哥哥…”

　乖乖，她竟然死不要脸，比上官明新婚娇素华适才那声“明哥”还要亲热地，叫起“明哥哥”来！这一声“明哥哥”虽然叫得又娇又脆，又香又甜，但听在云梦襄，玉华，素华的耳中，却使他们牙齿发酸，心中发麻，全身都起了无数皮疙瘩！但说也奇怪，在“天香娘娘”赛玉环叫了这声“明哥哥”后，上官明果然如奉纶音地，立即从那轿形大罩之中，掀帘走出。

　素华见他不听云梦襄和自己的话，却听那丑恶无妖妇的话，自然这一气非同小可！但目光一注，心情忽变！素华是把一气非同小可，变成了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她发现夫婿“玉面鬼谷”上官明于轿形大罩中走出后，竟目光发直神思有点恍惚？这时，宝玉环得意笑道：“如何？他是否听我的话？如今我再更进一步地，指挥指挥这位“玉面鬼谷”给你们开开眼界！”

　话完，把她那痴肥如猪的‮躯娇‬。

　在上仰天躺下。

　‮腿双‬一分，出黑茸茸，紫，水汪汪的那话儿来，摆了个请君入港的奇无比的架式，口中呃声叫道：“明哥哥，你…你已输了东道，快…快来替我效劳，但…但在共梦巫山，和合之前，我…我要先…先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替我来阕前奏曲，否则，恐怕不容易使我大张情，得到真快活呢！” Ｎ6ｚＷＷ.ｃ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