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女明知不敌,也不甘束手受制,后退三步,横剑待敌。
钟霄那会把她看在眼中,不过,他也没立刻出手。
他看了少女一眼,又道:“丫头,你可是柳如黛的门下?”
少女不虞这个魔头会知道自己底细,闻问,还以为他顾忌师父,不敢向自己出手,因道:“不错,你怎么会知道?”
“实对你说,最初得到玉-的人,就是你的一个同门…”
“你别做梦,要想拿姑娘作人质,就得问我手中青锋肯不肯答应!”
钟霄“哈哈”一阵大:笑,笑得是那么轻狂与不屑。
少女被他笑得一头是火,顿忘厉害,一震手中长剑,分心就刺。
这一剑是气极而发,剑上已贯足了全身功力,剑尖摇晃出无数银星,上自气海,下至中极,将钟霄丹田附近几处大
,均罩在剑风之内,玄诡、辛辣、快捷、凌厉,兼而有之,当真是威势不凡。
就这一剑,一般的江湖高手确也难接其锋。
可是她今天所面对的敌人,却是享名已久的老魔头,武功已达颠峰状态,岂是她这一剑所能伤得了的。
钟霄动都未动,待得剑锋临近,微矮身形,信手朝剑锋上一挥。
他仅用了四五成劲力。
少女已自
受不起。
“呛啷啷”一声脆响,少女长剑已然断成数截,半截断剑也掌握不牢,
手
飞,虎口也被震裂,人也被掌风带出几步,如果不是被人扶了一把,几乎滑跌下谷。
“钟兄,久违了!”
这扶住少,正是一路尾随而来的活阎王童威。
他倒真有掳劫少女,作为人质的打算,所以没急于下手,还是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从这个少女,引出或找到那个得宝的。
他早已隐身石后,观察多时。
现见少女眼看就要跌下涧谷,不能再不出来了。
但他又怕因此引起钟霄误会,是以先打招呼。“不敢当!童威敢是要
上一手?”
钟霄语音冰冷,显然并不愉快。
这个魔头也早就发觉附近藏得有人。
有了昨夜经验,他不愿再打草惊蛇,好在是大白天,也不怕这个人跑得掉,所以一面和少女说话,一面在盘算着,不要再让这人兔
。
不想出来的,竟是打了多少年,始终也分不出高下的死对头。
他和童威之间仅是意气之争,谁也不肯服谁,不像与费无极、柳如黛一样,有着不可解的深仇。
因此,虽不高兴却也没有立时翻脸。
童威可比他圆滑,而且对于玉-也没有死心,不愿这个时候和钟霄大打出手。
他虽听出钟霄语气不善,并不介意,仍然若无其事的答道:“钟兄误会了!”
钟霄不料他语气竟然这么和缓,不由问道:“难道童兄还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到,玉-既然落在柳如黛门下手中,这个女娃儿大有用处。”
少女原以为活阎王救她,乃是出于善意,不想这个魔头也没安什么好心“哼”了一声,挣脱活阎王扶着的手掌,不屑的道:“有种就找我师父说话,和我一个做晚辈的过不去,算什么英雄?”
“住口!”
钟霄喝止少女,接着又道:“别不知好歹,老夫叫你一道走,是出于一番好意。”
“哼,好意?鬼才相信!”
反正她是想开了,一个魔头已经不是对手了,现在碰到两个,看样子,两个魔头大有携手可能,对于自己,更是不利,大不了是个“死”是以说话也就不再客气。
“你以为玉-还在你那同门手里?”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少女听了一惊,活阎王更觉惊讶。
“难道在你手里?”
少女不服,出口讥讽,这也是活阎王急于要知道的事,立即凝神静听,看钟霄究竟说些什么。
“如果不是老夫心慈手软,人已到我手中,你那同门就有十条命也早完蛋了。”
“钟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活阎王听出蹊跷,不由
口相问。
钟霄倒也爽快,并没隐瞒,便将昨晚经过说出,最后又说道:“起初,我以为将我引走的人必是柳如黛…”
“哼,我师父才不稀罕什么玉-,她老人家现在在金陵,根本就没有来。”
“不要打岔。”
“钟兄不要和她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活阎王生怕话题就此岔开,赶紧出声劝解。
“哼,小孩子,小孩子也没有两个欺负一个!”
“底下的话,和你大有关系呢!”
钟霄有意逗她,说的可是实话。
“不希罕,爱说不说!”
小妮子硬是口齿不饶人。
钟霄不再理她,续又说道:“等我发觉中计,回头再追,那女娃儿已被人点了
,弃置路边…”
“在什么地方?”
少女听到这里,心中大急,不待钟霄说完,立刻追问地方。
“你不是不稀罕听吗?”
“你既存有好意,可给她解开被制
道?”
“老夫算是遇了平生大敌,轻功既然见拙于前,点
手法竟也解它不了。”
“鬼才相信,失陪了。”
少女心急同门安危,话声中,已掠身而起,准备离去。
“丫头,回来!”
钟霄立即将她叫住。
“怎么样,要杀要剐,就快动手!”
“真不知好歹!追踪你那同门高手,不下数十人之多,此去前途,必然相遇,岂不平白前去送死。”
“好意心领,不劳挂念。”
少女头也不回,随说随已如飞而去。
钟霄望着少女飞逝的背影,摇了头摇,遂又传声告诉她约略位置,及移住的全安处所。
看来这个魔头心
已然改变不少。
少女去后,两个老魔头又相谈片刻,相率向浙赣边境奔去。
不想这一变化却促成了两魔携手,真是武林的大不幸。
两魔离去不久,松树后,又转出来一个蓝衫少年,却向少女追去。
依常情判断,翁如松本该追踪两个老魔,探听玉-的下落才对。
如今,他却追向少女,用意实在令人难解。
难道他已为少女美
所
?竟置师命于不顾?
抑或两魔联手,使他有所畏惧,不敢向前?
究竟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明白。
少女心系同门安危,也不管白天黑夜,有人没人,一口气就下去了一百多里。
他虽艺出名师,到底年幼,内功修为,火候不够,一个从时辰,一口气赶了一百多里,可以说已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钟霄传声告诉她的话,她已全部听清。
以钟霄的功力,还要跑了将近三个时辰。
当然,钟霄并不是直线前进的,他是边走边搜索那个青衣少女,难免有所耽搁。
即使如此,她估料恐怕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距离,才能到达她那同门出事的地方。
现在,她已娇
不胜,贴身衣服也已汗
,觉得再不休息,势非累倒不可。
她拣了一块干净的山石坐下,休息了约有顿饭之久,又再起程上路。
时已未末申初,她打算在天黑之前赶到出事地点,以免天黑以后不易找寻。
走了没有多久,远远的已见数点黑影
面而来。
入眼即已看清是武林中人,施展着轻身术。
想到钟霄的话,便掩向路边藏起。
转眼工夫,来人已近。
只听一个
声
气的说道:“咦!刚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就在这一带,怎么到了近前又不见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接道:“别疑鬼了,快赶路吧!误了当家的事,可吃不消。”
边说边已当先离去。
那个
声
气的,想来也是个
人,听了那个苍老的声音也自随后走了。
同行的还有五个,想是手下人,见为首的人走了,也一声不响的跟着离去。
七条身影瞬已去远。
少女自藏身处走出续又前行。
一连遇见三拨人,都被少女事先发现,巧妙的躲开了。
三拨人,一共有十六个。
少女心想,该再没有了吧?
影已西移很多。
也许是三次耽搁过久,也许是天色渐晚,心里着急,她再不前进,还有没有人来,立又展开轻功,向前赶去。
刚转过一次山
,
面又发现了人。
这回只是一个人,而且相隔又近,就是想躲也躲不开。
这个人没钟霄那么高大,在一般人中,也要算得上魁梧的了。
这是一个老人,身高七尺,脸色红润,长髯齐
,灰白相间。
他现少女,初时一怔,旋即朗声大笑起来。
笑得是那么开心。
少女可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为什么要笑,一个箭步,便想从老人身侧绕过去。
“还想走!”
老人见少女要走,笑声突止,挥出一掌,将她
了回去。
“青天白
,敢敢拦路行劫!”
少女娇声喝叱,把拦路的老人,竟当成打劫的强盗。
老人气得脸色连连数变,半天才暴声喝道:“丫头你把老夫看作什么人?”
这一声喝,劲力十足,显见内功不弱。
少女仿佛不曾觉出,漫不为意的道:“难道你还是好人?”
“你少跟老人装疯扮傻,赶快把玉-献出,饶你落个全尸!”
“哼,我没冤枉你吧?你自己估量估量看,能比阎王、恶判强多少?”
这一句话她本是随意说出,不想老人还真被吓了一大跳。
老人四下打量一眼,以惑然的目光注定少女“嘿嘿”几声干笑,才道:“就凭你?”
“不信你就试试!”
“面对高人,老人倒得领教几手绝学。”
他本被少女的从容态度所慑,心里有些动摇,但
不住玉-的
惑,话声中,已向少女拍出一掌。
这一掌拍向了少女的肩井,凌厉之中,暗藏变化。
一道青霞倏然扬起,截削老人右腕。
少女
剑应敌,快、稳、狠,拿捏得恰到好处。
老人既对少女存有戒心,出掌乃在试探敌人深浅,却也不虞少女应变之快,心中愈增警惕。
撤招后退之中,立也将成名兵器亮了出来。
那是一条十三节亮银软鞭,
光下,闪闪生辉。
少女一招将老人迫落,紧跟着攻出七剑,每一剑都指向老人身前重
。
老人虽已将兵刃撤在手中,但因软鞭利于远攻,这一被少女欺近身前,除去一再闪退,别无办法可施。
这七剑还真把这存心夺宝的老人
得狼狈不堪。
尚幸他身手不俗,一经施展开来,
、吐、撤、放、崩、卷、
、砸,活似一条银蛇,再加上他人高臂长,三五丈内,均笼罩在他的鞭势之下。
少女经验不足,立又转落下风。
但她身法轻灵,剑术又得名家法髓,闪躲之中,犹能乘隙反攻。
一老一少便在山径上展开一场惊险的搏斗。
两个人各出绝招,愈打愈快。
顿饭之间,两个人已
互攻出一百多招,竟是难分胜负。
老人虽然一时不能取胜,但一颗警惕的心,已慢慢的定安下来。
他已觉察出,少女剑法绵密狠辣,似经过高人指点,但内功真力,不如想像之甚,有许多
奥招式,不能发挥预期的效用。
自己用的又是重兵刃,内力又较少女为经,时间一长,少女必难支持下去。
看清这一点,愈发稳扎稳打,不求冒险急进。
少女也自知难以持久,且已看出老人心意。
她可不愿这样
战下去。
剑法一变,威力陡增,竟然冒险进招,图与老人同归于尽,不再注意防守。
老人打斗经验何等丰富,少女屡现空门,他都不乘隙出手,反而守得更加严密起来。
一条软鞭,已被他挥舞得似一座银幕,将他那高大的身形团团裹定,真可咨是泼水难进。
少女一轮疯狂攻,终因赶路体力耗去不少,这一加紧施为,愈发觉得后力难继。
空中一连爆出“叮叮叮叮”无数金铁
呜的清脆响声。
没有一剑能够穿透鞭幕,伤着老人。
有几次,长剑几乎反而被那鞭幕振出手的强大力震
出手。
等她发觉自己这种作为无利有害的时候,已成强弩之末,就是想逃,也无能力了。
老人适时展开反攻,一条软鞭被他使得“呼呼”生响。
生死关头,拼尽余力,少女又拆解了几招,愈发显得不济。
老人精神愈见焕发,鞭法也愈打猛烈。
少女不但已难挥剑御,吓得她惊魂
出。
一丝笑容浮现老人的面颊。
过去的那么多高手,连阎王、恶判官也在其中,结果竟然仅有自己遇上这个少女,岂非天意攸归?
稍待将玉-武功参透,他心里暗哼一声,到那时谁还在老夫眼下。
他奋兴得好像已成武林第一人物。
“撒手!”
一声大喝,十三节亮银软鞭随着喝声猛向少女手中的长剑卷下。
少女
待撤招,那还来得及,蓦觉手中一震,长剑已自
手,飞向半天,人也被带得一个踉跄。
好凶狠的老人,似乎意犹未足,手腕一抖,长鞭猛又反卷而回,直向立足未稳的少女拦
扫去。
他显然还要杀人灭口。
这一鞭如被扫实,少女纤细的柳
,势非从中折断不可。
少女自知难逃一鞭之厄,已将又眼闭上。
奇怪得很,此时心里反而觉得空
的,什么都没有。
竟然连一点悲哀的思绪都没有兴起。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蓝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道旁掠出。
竟比猛卷而回的鞭势还要快。
“呼”的一声。
鞭势落空,老人一个高大的身躯,反被自己挥空的劲力带出好几步。
变生俄顷,老人不觉一惊。
定目看时——
救走少女的,竟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年少书生。
他只觉得这个少年骨秀神清,丰神如玉,除此之外,绝不像一个身具丝毫武功的人。
那个少女脸泛青白,正娇慵无力,斜倚在少年身旁,似乎惊魂甫定,现在才想起骇伯来。
这个少年,他搜遍记忆也没有见过。
不过,那条快速的蓝影却使他蓦吃一惊。
他倏然想起,在松溪效外,那个看似被自己幽
庐山达二十年之久的江枫,曾经唤叫过一个追踪恶判官钟霄的蓝影,叫他师弟。
如果那个女人真是江枫,而眼前这个少年又却是她的师弟,自己今天这一关便很难闯得过去。
但他老于世故,转念又自想到。
纵然这个少年就是自己对头的师弟,他也没有见过自己呀!
怕他何来?
想到这里,心里又觉定安不少。
他又惊又疑,仔细再又打量这个突然现身的少年。
少年正也睁着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在瞪视着自己。
他已看出,少年目光之中,含有无比的怒火。
一股冷气自脊梁升起,使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他非常讶异一面未识,为什么这样怒视着自己?
难道眼前这个青衣少女与他有什么渊源?
“罗信!”
这一声喝,几乎把他的灵魂呼出身来。
他不但更惊,而且更疑。
实在想不通,少年是怎么会认得自己?并毫不迟疑的呼名唤姓。
“想不到吧!我竟会认识你!”
罗信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置答。
“关于你以前的恶行,我只是听说,还不深信,可是今天却让我亲眼目睹!”
罗信心里在凉了半截,敢情过去的事,这个少年全都知道。
他能分辩什么呢?
少年又已接着说道:“我问你,这位姑娘和你有何仇恨?你必
置她于死地?”
常言说得好:“泥菩萨还有三分土
”何况罗信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个响当当的角色。
他已被翁如松数说得既羞且怒。
他虽气虽怒,但是理智未失,他又想到适才自己不是也被那个少女唬了一阵,但是动起手来,自己不是占了上风。
这个少年看似比少女武功要高,毕竟年龄有限,何必怕得连话都不敢说。
想定,愤然喝道:“娃娃,休在老夫面前卖狂,武林瑰宝,人人都想据为已有,单单老夫过问不得?”
他这句话仿佛说得还满理直气壮。
“我不管你要不要玉-,我只问你,为什么这样心黑手辣?”
“杀人灭口,江湖习见,又非自我开始,何用大惊小怪!”
“这么说,玉-你已得手?”
“还在那女娃儿身上。”
翁如松一阵清朗长笑。
罗信被笑得一怔,诧然问道:“娃娃,有什么好笑的?”
如松不答反问道:“阎王、恶判难道比你还好说话?如果真在这位姑娘身上,还轮得到你!”
“这不是奇怪吗?在华雨峰家夺走玉-的那位姑娘,无论面貌、身材、装束,都和这位姑娘一模一样,难道我会看错?”
他一阵迟疑,喃喃自语,既像问翁如松,又似问自己。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就以你来说吧,和你身材、年龄、装束一模一样,也叫罗信的,据我所知,就不只你一个呀!”
“轰”的一声,罗信如遭一记闷锤。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绝无仅有。
这个少年实在太可怕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觉得自己这个人丢得太大。
自己对于这个神秘少年,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
而少年对于自己,似乎无所不知。
忖想至此,一抹杀机笼上眉梢,暗觉少年不除,自己今后实难安枕。
脸色一寒,冷冷说道:“娃娃,你知道得太多了,可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他不发难,翁如松都不见得会放过他,这一愤不择言,这个苦头吃得可大了。
他还想故技重施,边说边已出掌。
对于翁如松他是恨到了极点,恨不得一掌便将如松击毙。
是以这一掌他已把习而未
的幽冥功贯注掌上,以全力击出,看似虚缓无力,无声无息,却有一股柔韧
风袭向翁如松
腹。
这一套功夫是他自
宫山中得到一部幽冥
经上所载录的,最适宜未婚女
习练。
但也有例外,男
也非不可习练,条件是必须身具五
绝脉的人方可。
具有五
绝脉的人很难永年,但如及早发现,自幼年时,即以幽冥相授,不但绝症可无虞,而且,冥功也能登峰造极。
他既未具备这一条件,又非女
,尤其不是童身,所以
经到手十年,也不过仅具目前一二成威力。
翁如松身具两种神功,任何一种都可防身有余,岂是他这种浮浅
功所能伤得了的。
但翁如松此时也不愿致他死命,又知火灵功出手无幸,故舍弃不用,仅用师传心法,挥掌相
。
还幸他出手留有分寸,仅用了四五成劲力。
就这样,这个老江湖已经大大的吃不消了。
两股掌风一接,有如毒物遇着雄黄一样。
罗信顿感
风回窜,打了一下冷颤,浑身有如坠入寒冰地狱一般,肌
痉挛,
搐不止,骨节也在“格格”的发着暴响。
只片刻工夫,他那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好像缩短一尺。
一任他如何凶狠暴戾,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哼的份儿。
他用企求的眼光望着翁如松,希望这个少年能够慨然放手,解除自己的痛苦。
翁如松也是基名其妙,自己也只用了这一半功力,何以罗信变成这样?
他虽然多少已经领悟出,这种现象可能是两人神功引起的克制作用,却也受莫能助,只得把心中所想的据实相告,并且说道:“这又不同点
,解开
道就可无一,本来我还有许多话要向你问,看你这种样子,恐怕也问不成了,这只能怨你心意太狠,自食恶果,但愿你经此教训,改恶向善才好。”
罗信早已痛晕过去,那里还能听得到翁如松这段语重心长的话。
少女一直紧张的注视场中发展。
她真怕翁如松会和她落到同一下场。
怎么也没想到,翁如松信手一挥,便出现场中奇迹。
她简直无法估计,翁如松的功夫究有多高?
她怔怔的望这俊美少年,浑忘自己处身何处。
还是翁如松发现她这种情形,提醒她道:“姑娘,天快黑了,还是赶快救援你那同门去?”
“哦!”她好像这才想到,自己还有事要去办。
但她并不马上动身,却向翁如松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翁如松俏皮的答道:“我是看到姑娘留条,赶来看热闹的呀!”
少女“咭咭”一阵娇笑,像是想起什么得意的小来,笑得那么开心。
“你叫什么啊,总不能尽叫你书呆子呀!”
“翁如松,随便姑娘怎么称呼都好。”
“你真坏!”
“我怎么坏了?”
“早就追上人家了,为什么先前不帮忙?”
“阎王、恶判,听了就怕人的,谁还敢沾惹?”
“你现在在准备到那里去?”
“没胡热闹可看了,只好随便走走。”
“跟我一道去不好?”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我叫何小倩,我姊姊叫何小翠,就是那个被人点了
道的。”
“怪不得姑娘这样着急,那么快走吧!”
边说边已挽起小倩右腕,也不征求她的同意,便向前飞驰起来。
何小倩也没挣扎,任由翁如松握着右腕,带着她向前飞驰。
她只觉有一股热力,自腕
透入,源源不绝,穿经走脉,舒适无比,飞驰的身躯也觉得比自己单独走时,快了许多,好像还不怎么吃力。
她也是名师之徒,还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但她却也惊讶不置。
看上去翁如松比她实在大不了多少,何以他的功力却比自己高出这多?
暮色渐渐掩住山道,伸向远方。
两个少男少女携着手,肩并着肩,奔驰得也愈发加快。
一掠六七十丈,稍沾又起,左右
替,何啻雷电闪空,台风过境。
但见山石、树木向后飞退。
何小倩在翁如松携带下,身轻如燕,根本用不着她费什么力量。
她索
将双眼闭上,陶醉在这缥缥缈缈的意境里。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以羡慕的眼光,偷觑这飞驰中的一对少年女男。
忽然,翁如松将脚步煞住,握着小倩的手也自松开。
何小倩愕然看着翁如松,问道:“怎么不走了?”
发她偷眼看清周围环境,没待翁如松回答,她又“哦”了一声,随即向左侧山坡上掠去。
恶判官钟霄没有骗她,依着他的指示,很快的便找到了何小翠。
这个不幸的少女,被钟霄安置在一棵老松的枝桠间,仍然晕
不醒。
一
夜间,没遭受到蛇兽的侵袭,已经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小倩从枝桠间将姊姊抱下,焦急的在检视被点的
道。
以钟霄经见之广,武功之博,尚且无法替小翠解开被制
道。
她又如何能成?
“喂,过来帮忙嘛!”
在她意识中,翁如松已成了天人,应该是无所不能。
不是吗?这一段奔驰,路途不近,不便没有疲累,反而觉得先前消耗的体力,在翁如松输功之下也已恢复。
翁如松一面飞驰,一面还能助她恢复疲劳,这是何等功力?
在她纯洁的心灵中,怎不把他钦佩得无以复加。
而且也因为手牵着手,跑了这次,彼此间的距离似乎也已拉得很近。
因此,连客气的称呼也免除了。
他不应该等招呼。所以语气中,还含有几分嗔怪。
翁如松闻呼走了过去,略一端详。
觉得这一对姊姊,无论是身材、面貌,乃至装束,没有一样不同。
无怪钟霄、罗信会把人认错。
小翠仿佛香梦正酣,脸上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呼吸也很正常。
他先检视一遍
在外在的
道,又诊察了,又诊察了一下脉息,才郑重说道:“令姊丝毫并未伤伤,只是被点
道在何处,无法看出。”
“那怎么办呢?”
小妮子焦灼之情,溢于眉宇。
翁如松安慰她道:“先别着急,据我观察,下手人并未存有恶意,所用何种手法,虽不易看出,但下手绝不会太重,可能一个对时不解自开。
现在天已接近二更,距离一个对时已是不远,与其盲目拍解,无益有害,何不坐候片刻,听令到时自解要好得多。”
“到时要是不能自行解开呢?”
“那时再想办法。”
“你帮忙要帮到底哦!”“那是自然。”
小倩像是得到一层保证,心情才算定安下来。
两个人就在小翠身旁坐了下来。
翁如松惑然不解的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令师为什么不亲自来呢?”
“谁知道嘛!她老人家只说金陵还有更重要的事,分不开身。”
“什么事会比玉-还要重要?”
“她老人家不肯说嘛!”
“令师共人几个门人。”
“就我姊妹两个。”
“贤姊妹想必已得令师真传?”
“别笑话人家了,谁不知道你的本事好,噢!你的师父究意是谁呀?”
“我师父久绝尘寰,不准我随便提他老人家的名号。”
小倩似乎知道许多江湖
忌,便不再问。
如果她真要磨着翁如松,一定追问清楚不可。
翁如松面
,可能还真的说了出来。
其实,他就是把师门来历说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
他所以要这样做,乃是因为追魂仙子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他还不愿和她们拉得太近。
然则,他为什么又要舍去玉-,追踪小倩呢?
是
恋她的美
吗?
不,他是另有用意。
他隐伏一旁,听钟霄所说,引起老魔头的也是一个少女。
他使联想到他的胞妹翁若梅。
师门点
手法,独树一帜,别人难解。
他更怀疑,点倒小翠,夺走玉-的,也是若梅。
因此,他想实地查看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他追踪小倩,便是基于这个道理。
他对小倩的观感,原本无所谓好坏,但对罗信,尤其是沿宫山的那个罗信,却是深恶痛绝,何况解救小倩之闲,更是和她接近,便于自己侦察的好机会。
到达现场,看过小翠,却使他非常惶惑。
小翠被点
道,虽与师门手法相近,似更玄奥,而且点
人功力也比乃妹为高。
使他所有的猜想似是而非,不能作肯定的推断。
这种手法他原可能师门传授,试图推解,便他又没这么做。
他想利用这片刻时间对追魂仙子师徒多作一番了解。
然而,他所得到的…
小倩还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小丫头。
而对追魂仙子仍是一无所知。
武林瑰宝,玉-武功,凡是武林中人,莫不梦寝以求,而思据为已有。
追魂仙子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前来?
金陵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使她不克身分?
小倩虽然没有骗他,但是她的答案显然不能
足他的要求。
他已暗中决定,如果可能,还得亲自去金陵一转。
他和小倩又谈了很久,再也得不到他所要知道的事。
而小倩对他却是一往情深。
时间就这样的很快的又过了一个更次。
翁如松所料,果然没错。
小翠的体身
动了一下,蓦的翻身坐起。
她
了
惺松的睡眼,看见妹妹和一个陌生少年坐在身旁不远。
“咦!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睡着了?”
忽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伸手向怀中摸去,脸色立刻变成铁青。
“玉-呢?他是谁?”
她手指着翁如松,面向乃妹发问。
小倩遂将经过详细说出,并代翁如松向乃妹引见。
小翠少不了说一番称谢的话。
翁如松谦逊之后,乘机相问:“姑娘被暗算瞬间,可有什么觉察?”
“真丢人死啦,人影未见,声息未闻,仅仅嗅到一股淡淡檀香味,人便失去了知觉了。”
“这可能是一种佛门功力。”
翁如松嘴里说着,心里又自活跃起来,但因他未形之于
,小翠姊妹全未觉察。
“现在想来,大侠的推断颇有可能。”
翁如松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大侠”而且推崇他的,又是一个美丽的少女。
他心里在只觉得有些飘飘然。
喜誉恶毁,人之常情,翁如松何能例外,也就因这一声“大侠”顿使他对这两姊妹增加了少好感,在以后的岁月中,真帮了她们不少忙。
“玉-虽失,且喜人尚无恙,不知贤姊妹将作什么打算?”
“还想碰碰运气。”这是小翠说的。
“不,师父说,不论玉-已否得手,都叫我们赶快回去!”
小倩立刻更正乃妹提议,说出师命。
“那么我们只有暂回金陵了,大侠行止如何?”
“尚有琐事待理,须便道金华一行,容作后会了。”
小倩似尚恋恋不舍,在乃妹催促下,只得和翁如松依依道别。
翁如松果真谷去金华吗?他现在那有这种闲情。
依他推断,夺走玉-的,若梅的可能
不能说绝对没有。
如果真是若梅,阎王、恶判和其他的高手都在追踪,他怎能不速去接应。
即使并非若梅,师命所在,他也义不容辞,要把这个瑰宝夺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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