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巫山女徒
岳天雷的“
手飞剑”被“赤发瘟神”勉强闪开,随以“乾坤一煞”的奇奥掌风,劈中魔头
口。
但惨嗥半声后,对方还能狞笑连连…
骇异下,虎目一瞪,才发觉对方无奈之中,竟将双臂当
合抱,用“金钟护体”的急招,硬架了一掌。
以“赤发瘟神”的内力修为,再上双臂护身的招法,饶是岳天雷掌力奇绝,也未能将他立毙掌下,而且那老怪强忍伤痛,毒念更深,随以怪笑掩住扭曲面容,趁他稍一分神,疾朝密林纵入。
岳天雷急于收回及剑,不遑穷追,身形疾旋,径向“青霓剑”
去。
可是——却忽略了背后的危险,他以为掌击“赤发瘟神”应该消除了“天乐道长”“悲航大师”的疑心。
但一切变化,发生得太快,他这种问心无愧的想法,对方狂怒之中,一时却无法领会——因此,在他突阵发招时。
“天乐道长”早已急急赶来,于今他转身拾剑,对方已至身后八尺。
“呼!呼!”岳天雷两掌买力连
,双剑先后飞回,就在剑入掌心的关头,又听——“篷!”的一声,如雷爆震!
那撼山栗岳的“纯
真气”正劈在他的背上,立感眼前一黑,目眩耳鸣“蹬!蹬!”冲出两丈开外,连
了几口血雨!
“天乐道长”一招得手,更不饶人,趁他晕眩之中,二次飘身,又想发掌。
但——身形刚动,树林后,又传出“赤发瘟神”的怪声,竟然关切叫道-“少侠注意!”
这一叫,正是时候。
岳天雷剑随心动,立划出漫天剑幢。
“天乐道长”长剑已断,赤手空拳,不敢硬接青锋,立骇得撤掌
身。
但“悲航大师”与十八门徒,已然如飞赶到,再度撤开剑阵!
立见如
寒电,匝地
空,以倒泻天河之威,从四面八方划出。
“少侠!横移一丈,快!”
岳天雷目光朦胧,还看不大清阵法,但横移一丈,真是惟一生路,马上侧向一飘,闪过了辛辣九剑。
“向前八尺…后退三步…!”
“赤发瘟神”隐身树后,指点机宜,数招后,岳天雷
息已停,足能应付当前的“罗汉剑阵”!
这一来“天乐”“悲航”更相信对方两人,必属一
,可是岳天雷既已出阵,为何出掌袭击同伴,倒还有点想不通。
两人心念下,招式难免稍松,岳天雷双剑如虹,渐复优势,如果有机会的话,可能再度突围!
这正是岳天雷的想法-此时一走,可免两败俱伤,好替“青城”“少林”保留元气,如等“三绝”到齐后果就不堪想象。
就在战机扭转,有隙可乘的时候。
“赤发瘟神”竟又轻叹一声,装腔作势的嘟嚷道-“少侠,刚才你那一手,没有装得像,出掌过重,伤了老夫筋骨,反给恶道贼秃占了便宜…”
“哦!原来真是串通搅鬼!”
天乐、悲航闻言一震,手中招法立紧三分!
“少侠!你此刻也是身负内伤,不耐久战,若不让我帮忙的话,得赶点突围…。”
此言端的
损绝伦,他指出了岳天雷的毛病和心机,好让对方及时防备。
果然不错“罗汉剑阵”中立刻掌风如
,连声狂震,齐以十二成功力,疯狂抢攻。
现在,岳天雷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利用“青姬”暗示的奇门步法,看准空隙,以闪电速度,穿出掌影剑墙。
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机会。
那“瘟神”偏是傍观者清,竟又假意欢呼道-“少侠,左边有漏
,快去!”
饶是他快,对方也不慢!
他这里身形刚动“悲航大师”早已一步抢出,拚命的连攻六剑,立将漏
堵住!
岳天雷真被“瘟神”气惨了。
他这
损毒计,是希望双方硬拚,直拚到真元耗尽为止。然后好来生擒活捉,去向仇人献功!
但心中虽已
烛
谋,无奈鞭长莫及,倒拿他没有办法!
于是,脑海内将对方记下一个死号,更以怨毒至极的眼光,疾向树
一扫。
又见那赤发蓬松的脑袋,从一株树后伸出,
笑连声道-“嘿嘿!少侠别紧张,这‘罗汉剑阵’虽然厉害,但有恶道
在中间,倒给贼秃碍手碍脚…。”
这句话,本是“悲航大师”想要讲的。
那“罗汉剑阵”只须一十八人,他自己居中指挥,可以补救门徒的缺点,但夹上一个“青城”高手,倒有些地力合作欠灵。
不过——“天乐道长”既为一派掌门,又是好心助阵。
他在狂怒下,没有见机而行,自己真不便出言说破!
现在“赤发瘟神”倒替他一语点穿。
立见“天乐道长”面色恍然,忙不迭撤掌收招,疾
阵外。
他这里身形一退,剑阵威力,立刻陡增,但岳天雷触景生情,马上想出了以牙还牙之计。
于是一面催运剑招,更向树影中森然喝道-“瘟神!‘天乐道长’出阵,你也要小心点…”
那老怪心计虽毒,也没想到这一层。
稍一迟疑,青城掌门早已闻声扑出!
随听林
深处,叱喝连声,掌风四起,已然恶斗起来。
岳天雷嘴角之上,也浮起一丝笑意-“我现在可以走了,凭两大掌门与‘罗汉剑阵’,足可制死瘟神…”
心念下,精神大振,展尽奇能,那两枝长剑,更是得手称心,招招微妙。
看看又到紧要处。
“悲航大师”一招“达摩问道”长剑直剌“幽门”
岳天雷右手剑“挑星摘月”一阵闪电似的疾旋,将对方长剑绞住。
然后——左手“青霓剑”快若灵蛇,像半空中电光突闪!
“呼呼”啸处。
横斩对方颈部!
这一招要是着实了,任你铁筋铁骨,也得人倒头飞。
况又近在分寸之下,不要说十八僧人无法抢救,就连“悲航大师”也已无法闪避。但人类求生
,迫使他勉为其难——就在众门徒齐声惊呼下。
“悲航”不退反进,闭眼低头——拚出毕生修为,一招怒海惊涛的掌力,反劈对方肩部。
但这骇人劲道,竟然走空。
那触体生寒的剑芒,也从顶门之上,呼啸一声,掠空而过!
“大师”一时怔住了。
他准备死,但又死里逃生?
深深
气之间,只感周身冷汗,涔涔
滴。
同时,他心里也有点明白起来。
岳天雷要是“武皇”门下,岂能留他活口…?
心念下,又听众弟子暴吼如雷。
-不迭睁眼定神。
只见岳天雷怪步三旋,早已闪出这群惊魂未定的门徒。
愕然下,更闻对方清朗口音,隔空传来,道-“大师别追,快点去帮道长…”
岳天雷安然
险,还好意的
代了这句话。
对方怔望下,他已如箭离弦,
出五六十丈,回顾中,又说了一声-“再见!”
“再见?咱们还没见过头一次…”
恻恻的声音,超自面前!
话声中,两道冷森森的身形,耸立当地!
岳天雷被这突乎其来的怪客,骇得剑眉一轩。
只见一个是五岳朝天,面如锅底,瘦骨嶙峋中,却蕴藏惊人怪力!
“闪开!”
岳天雷长剑一指,声若寒冰。
“闪就闪!”削腮老者凛然应声,鬼魅似的身形划出一个半弧,径朝斜侧
去。
可是,他的去向正对“悲航大师”
岳天雷疑心一动,正要截留对方,但身前的高大老者,已然
暴喝道-“老夫偏不闪!”
对方这剌耳口音,正是“白猿山”前劲啸
之一!当时他原本想追,但被“青姬”劝住。而且“青姬”估计此人功力,与他不相上下。
狂怒中,不答先问,厉声反叱道-“你可是所谓‘皇家三绝’?”
“不错。”
“报上名来!”
“黑风厉鬼!”
“刚才那个?”
“金瓜神鹰。”
“白猿山掳去‘神拳郑泰’,有你在内?”
“有哇!”
“郑前辈现在何处?”
“你迟早见得着!”
质问中,他已听得身后林中,掌风狂起,显然“金瓜神鹰”已与少林掌门动起手来,于是心念疾动,考虑了一下目前情势-“天乐道长”独战“赤发瘟神”道长功力既不差,瘟神又中过一掌,不说必胜,也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悲航大师”内力本高,又有“十八罗汉剑阵”对付一个“金瓜神鹰”想必是游刃有余。
我正好趁此问清“黑风厉鬼”然后把“三绝”一一解决,以报捣毁“白猿山”伤了“莲-”父女之仇!
主意已定,立刻上前一步道-“你少兜圈子少吃苦,还是老实讲的好!”那“黑风厉鬼”一向妄自尊大,但他在“药王宫”前,见过岳天雷的功夫,而且“武皇”的命令是要生擒活捉。
因此他忍耐了一阵,但在屡受叱问下,居然故态复明。
随以
暴至极的口音,反
叱道-“废话连篇,你是讨死!”
同时,一只蒲扇大的左掌,劲风呼呼的,朝他面门抓到。
岳天雷对这批
恶,本无姑息之心,立还一式“切金断玉”反削对方手腕。
眼看双方招式,都是奇快绝伦。
不过眨眼功夫,剑锋寒芒,隔对方不过三寸。
但“黑风厉鬼”人虽胖大,身手却灵。
恶笑中,缩手如风,暴撤寻丈,更将右臂奇奥一抖——抖出了丈五银剑!
那锋利无比,薄如纸带的剑尖,凌空一弯,反
岳天雷肩
大
!
岳天雷对这奇形兵刃,颇感意外,虎目寒电一聆,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不错,这是一柄剑。
全身白金打造,其软如绵,但在真力贯注下,却能硬赛
钢,贯穿铁甲。
于是冷声轻哂,暴纵三丈“青霓剑”奇幻一旋,便向软剑中
一斩!
“嘿!你还想削老夫‘白金灵蛇剑’!”
“黑风疠鬼”暴喝声中,内劲一震,那奇形软剑立刻应手而弯。
只听劲气嘶啸下,它划出令人目眩的怪异轨迹…
在空中回旋!颤战!绕成幻影重重,虚虚实实的无数圆圈。
中间那一段,反
“青霓剑”身。
尖端锋刃,却戳剌向死生大
。
岳天雷见状骇震,忙催真元,身形凌空一旋,
向对方头顶,更将另枝长剑,斜削他右手脉门。
这一招,攻敌要害,堪称凌厉无俦。
但对方左掌疾翻,巨声随起,一股黑色劲气,如
拍空。
同时蛇尾似的尺余剑柄,硬生生接他长剑。
“叮!”剑刀相
,火星飞
!
“砰!”掌风雷震,焖雾
空!
“黑风疠鬼”恃着人间罕见的奇兵,还了岳天雷泰山
顶的一剑,且用雄沉掌劲,将他凌空下扑的身影,震得朝上一飘。
岳天雷一剑无功,已感意外,于是倒翻三丈,先行落地。
但脚尖点地之时,猛觉一个头晕,连打了几个冷抖:“毒!对方黑色掌风,中夹异味,显然有毒!”
他更又心念如电,奇快一忖:“对方名叫‘黑风疠鬼’,难道这种奇毒,会是‘疫疠’一类的病症…”
由这“疫疠”二字,他更联想到“赤发瘟神”
“这一个会撒毒,那一个必会放瘟,倘若弄在‘青城’,‘少林’等人身上,传入江湖,岂不
毒人世!”
想到千万生灵,惨死疫疠的情景,他更骇得手足冰寒…
但,就在他微微发怔下。
对方一招“蛇卷长空”幻出无数螺旋,那圈圈剑影,呼啸地从空而下,把他由头至脚绵密罩住。
劲风,在丝丝狂啸!
剑影,在层层收缩!
岳天雷想也不想,双剑齐翻,振出两道圆柱形的剑幢来。
只见波光
影的寒芒,弹得对方剑圈,连连抖战。
那雨打残荷,管繁弦切的诡响,更奏出一首惊心动魄,耳鸣目眩的乐章。
他趁此敌不能伤的机会。
百忙中,急忙目棱回扫——“糟!”
树林中的战局,真已逆转过来。
“天乐道长”“悲航大师”均已身形幌摇。
十八名少林僧人步法跄
,一座森严的“罗汉剑阵”也是东摇西幌倒,像是一群醉打山门的花和尚。
“小子别看了,迟早你们都得躺下,磔!磔!磔!磔!…”
对方的狞笑,使他狂怒如
,也使他感到内伤作痛,毒
渐发!
“我要快!快些解决‘三绝’!”
于是,凝积全身真劲,发出了
手以来的第五招——先是用右手劲道一
,黏住对方的“白金灵蛇剑”几下奇快飞旋,将软剑前端绞住,然后青霓剑力道如山,疾向中
硬斩!
“又来啦!”
对方
齿狂笑下,掌影如山,二次迸出毒雾。
那知道,岳天雷招里套招,计中有计。
竟将左手一松“青霓剑”如毒龙出
,
手
出!
随听“呛啷”暴响下,一道青光,顿将那丈五银芒,一切为二。
“黑风疠鬼”又惊骇,又痛心,还来不及退步
身,岳天雷掌若山崩,又以“乾坤一煞”的真劲,当
推到——“砰!”双掌接实,声似焦雷。
老鬼“哇”的惨号,血雨狂
,一
股蹬坐地上!
岳天雷却反手收剑,
向“悲航”等人,表面看来,他似乎没有受伤,其实是仗着年富力强,把那满口热血,硬
下去…。
再说“天乐”“悲航”等,起先数招还能应付,可是受了“赤发瘟神”几下毒掌,都已先后负伤。
等岳天雷忽促赶来,他们都成了半昏
状态,全靠功深招
,勉强的支持着。
“你们走!”
岳天雷一声警喝,身形疾落场中。
随以双剑连连抢攻,掩护众人退走。
“天乐道长”“悲航大师”和十八名少林弟子,这次倒很听话,齐齐跄踉疾飘,径朝一座山峰退去!
两个
怪想退,却被他两排剑幢挡住。
但岳天雷目棱扫视众人,
不住心头发栗——因为一行人都是面色火红,呼奴迫促,两眼直勾勾的,连人都认不清,只是下意识的听声行事,根本不晓得被谁救了。
转瞬下,这批人已然
出险地。
但岳天雷反又陷入困境。
左边是“赤发瘟神”双掌连发,
出一股股
香刺鼻的劲风。
右侧是“金爪神鹰”十只金光暴
的怪爪,竟敢锁拿长剑。
而且闷哼起处,身后又来一人。
那忍伤再战的“黑风厉鬼”也抖动着七尺断剑,如飞赶到!
这下“皇家三绝”前后合围,拚斗之惨烈,令人怵目惊心!
只见数十招后。
“三绝”剑伤处处,血渍斑斑。
但岳天雷情形更糟,他毒上加毒,伤上加伤,不管如何力壮年青,倒底是血
躯体,在真气翻腾下,早先忍住的淤血,都大口大口的向外
出!
眼看得——剑招渐慢,身形幌摇。
三绝却隐有笑容,只等他真力枯槁。
终于,这四道身形,突在一阵旷古无俦的劲风下“轰”然四飘!
首先是岳天电及膝一软,颓仆地上!
“皇家三绝”更似风卷残云,莫名其妙的震飞三丈!
原来,这掌风不是他们发的,而是另有高人及时赶到!
来者身法之快,快得无以复加。
“三绝”跄退中,连对方面貌都没看清,只见黑影如烟,挟着岳天雷一飘百丈,顿时失去迹影…
晕眩,痛楚,和奇毒的煎熬,蚀骨啮心,令人阵阵虚颤!
“完了!完了!一切的血仇都完了…”
岳天雷在死亡的边缘,几濒绝望的无声叹息。
但——一股奇妙真力,突自“顶心”传来。
又使他重见生机,心神一畅。
这股真力,走丹田,穿督脉,疾转周天十二楼中…
他马上借方使力,运起“真元对
”的玄奥内功,这一来,越发事半功倍,收效神速。
于是三次循环后。
在别人只能免于残废,终身失去武功,但他却-除奇毒,回复了二成功力。
等到对方停功收掌,他已完全清醒过来。
睁开虎目,第一件事,他发觉是躺在孤峰上面。
向左一瞥,里许外是座小佛庙。
向右一看——身旁坐着一位五旬剑客。
此人剑眉星目,海口长须,双耳垂肩,鼻如悬胆,尤其那高高的颧骨,更衬出无比的孤傲、威严!
“不用说,他就是救命恩人!”
岳天雷激动中一个翻身,就想站起…
可是对方比他更快,指尖微微一伸,意
将他按住。
只见一股劲风
处——岳天雷居然没有站起来,但已直
的坐着。
对方似亦未曾料到他会有力翻动,惊奇中缩手轩眉,微感诧然道-“不必拘礼,你就坐着罢!”
“多谢前辈相救,请教大名是——?”
“老夫久已不用姓名…”
“前辈恩重如山,不留名,使在下问心有愧。”
“你一定要问?”
“不错,以便
后报答。”
“老夫无求于人,不望报答,但为尊重你的好意,可以破例。”
岳天雷随以诚恳的眼光,深深注视,立见对方目中寒芒连闪,沉
半晌道:“我叫张辟雷。”
“张辟雷!”
岳天雷接念一遍,把这名字牢牢记住,并且带笑答道:“晚辈
名岳天雷,有一个字与前辈冒犯…”
“世上同名者尚且很多,何况一个字,你倒不必客气。”
“请问外号又是怎样称呼?”
“我…我没有外号。”
“不可能吧,像前辈这份一掌退三绝的功力,武林中不会不赠外号。”
“武林!我隐去武林多年,恐怕连姓名都无人记得了。”
“哦!”岳天雷惊噫一声,颇感意外。
他虽然发觉对方功力超绝,想不到竟是侠隐之
…
心念下,又听对方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觉得奇怪?”
“前辈功力显属绝顶高手,虽不一定像正派的‘武帝’,
派的‘武皇’,那样无人不知,也应该名传遐迩…”
“哈哈!武林中藏龙卧虎,高手尽多,像‘武帝’也没什么了不得的…至于那个‘武皇’,我更耳生得很…”
“前辈连此人都不晓得?”
“老夫久已不管闲事。”
“哦——”
岳天雷再度惊噫,心中倒感觉有点怀疑。
如果对方隐去多年,怎么义父没有提过?
思忖中,
不住连盯了“张辟雷”几下。
只见对力神色冷傲淡漠,似对武林中事,毫不关心。
“嗯,也许他看破世情,别有怀抱,我倒不必谈起江湖浩劫,扰
他的情绪…”
于是肃然起身,整了下随身双剑,施礼告辞道:“张前辈援手之德,容后补报,在下就此作别了…”
对方也是微微拱手道:“也好,你多加保重。”
岳天雷虎目四望,看清此山路径,只有一条,他便选择了东边下山小道。
刚要掣身——那“张辟雷”突然双眉一轩的喝道:“少侠且慢!”
“前辈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遇到‘巫山四剑’的时候,替我问声好!”对方说得轻描淡写,岳天雷却入耳惊心,连忙退回两步,激动问道:“前辈怎么晓得…?”
“你刚才跟什么三…”
“三绝,‘皇家三绝’!”
“跟三绝动手的时候,你的剑法,显系‘巫山’后人!”
“那么,前辈认得我父亲,义父…?”
“我们是二三十年的老友,你既姓岳,想必是‘剑圣岳长明’的儿子,对不对?”
“前辈猜得不错,可是你难道不知‘四剑’已遭惨祸?”
“惨祸?”
对方激动中,眼芒如雷道-“我听说四剑离散,受伤…但事隔多年,也许吉人天相,又聚在一起…”
“张辟雷”讲到后面这句,岳天雷业已目光凝聚,陷入沉思之内:“看样子,他真是我上代尊长的老友,可是我应不应该据实相告?”想到这里,他脑海中马上浮起一串人影——“我出-山,首先拜访义父的故友‘清枢道长’,可是他就为这件事牺牲生命…那接连横遭不幸的…例如‘剑师莫铁山’等,更是很多。
他们原都隐出江湖,足能自保,却被我寻觅而去,引起灾祸,我如对这位‘张前辈’说出血仇,可能又会连累…”
正为难处“张辟雷”已然急促追问:“四剑倒底在那里,你快些说…”
岳天雷猛地惊觉,关切反问道:“前辈这样关心,敢莫是想拔刀相助?”
“那是当然,那怕是刀山剑树,赴火蹈汤…”
岳天雷更是心头一震,不行!他若仗义出手,岂不将隐出武林之事,尽付
水,于是深
了一口长气,带笑答道:“多谢前辈好心,只是我父亲他们…”
“怎么样?”
“现在都已经
离灾难,永无忧虑了!”
“真的?”
“晚辈岂能说谎。”
本来他刚才的话,一语双关,人既死去,当然是
离灾难,永无忧虑。但对方不向那方面想,当然悟不过来,仍然继续问道:“那么,他们的地址——”
“晚辈不便讲。”
“为什么?”
“前辈隐出武林多年,不敢用个人血仇,扰你清兴。”
“嗯——”
张辟雷应声之中,眼神连眨:“老夫原不
介入杀孽之中,只是故友遇难,不得不问…不过…”
“不过什么?”
“四剑对这笔血债,难道就此罢手?”
岳天雷
边浮起坚毅冷笑,目芒如电的答道:“血债血还,恶有恶报,决不会就此罢手!”
“那怎么办,你难得到他们传授,但单凭自己,恐怕…”
对方认为他功力不够,但说到一半,却不便再讲下去。
岳天雷随以充满自信的口吻答道:“那也不必多虑,晚辈我自有把握!”
“有把握?”
对方微一沉
,猛然拍掌道:“你这个把握,是否指的是‘天雷怪剑’?!”
岳天雷心神一震,大感意外,但想到对方是上代故
。也就将惊异之心放下,然后凛然答道-“前辈猜得有几分对…”
“为什么只有几分?是否此剑真在——原来的地方?”
“哦——!”
岳天雷一声惊噫,跄退两步,对方这种说法,明明是知道藏剑之地,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面色一整,激动问道:“前辈既如此剑下落,务请见告…”
“张辟雷”也是猛然一震,疑惑的问道:“你会不知道吗?难道‘四剑’也不晓得…或者是准备自己去取…”
对方这付神色,更便岳天雷心念疾动,如电一忖道:“天雷怪剑的确实地点,无人晓得,如今对方既如其详,一定要问个明白…”
心念下,立刻殷切的请求道:“张前辈,你如说出此剑何在,胜于亲自出手,我岳天雷永远感激。”
“张辟雷”虽然猜想不出“四剑”的近况,但从岳天雷言语举动上,断定他确不知情,也许他是背着尊长私自寻仇,也许是受了“四剑”差遣,那么自己该怎么回答?
“讲呢?还是不讲…?”
心念中,把各方面的情形考虑半晌,才道:“此剑怪力无边,不仅是杀人如草,连用剑者都会受它控制,你一定要问的话,得先把仇人说出来!”
“我可以说,但前辈不要干预。”
“可以!”
“他就是我刚提起的‘武皇’。”
“嗯,他的功力够高?罪恶够多吗?”
“样样都够‘天雷怪剑’的诛戮!”
“好吧,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对任何人
漏,包括‘四剑’在内——”
“一定遵命!”
“而且这地方极端危险——”
“晚辈不怕!”
“而且此地道路复杂,内蕴玄机,简直无法进去…”
“任它阵图奇奥,晚辈自能解悟!”
“有志气!”
张辟雷轩眉夸奖道:“此剑据说封在‘巫山十二峰’,‘巫山
宫’之内。由一位武功奇高的人物霸占着。”
“他是谁?”
“巫山一鹤逐出的大弟子,铁腕慈心林宇魂!”
“哦!”岳天雷骇叫中周身猛颤,如抱寒冰,到现在他才发现了巫山叛徒的姓名,立感心如刀绞,目眩神摇,激动得怔然无语:“巫山叛徒,霸占‘天雷怪剑’?!”
那为什么?!
一定是想占为已有,防备“四剑”代师行刑…!
对!师祖另传“四剑”来提防他,足见此人功力之高,但“四剑”联手,他当然不敢
面,而会设法夺剑。
那么,他是不是现在的“武皇”?
是不是当年的无鼻凶手?”
想到这里,立刻虎目暴睁,咬牙追问:“前辈可曾见过此人?”
“也…见过。”
“他的鼻尖有无伤损?”
“这个…”
对方骇然一怔,
言又止,似乎被这奇怪问题难倒,不晓得如何作答。
“他倒底有没有?”岳天雷急咻咻再问一句。
“张辟雷”清了一下嗓音,缓缓答道:“我是三十年前见过他,那时还没有…”
岳天雷闻言之下,暗中点头道:有理!反正赶到“巫山十二峰”便知内幕…
于是,他再度施礼作辞。
“张辟雷”也拱手还礼,并且关切问道:“此去巫山,路遥地险,你如果感觉真力还不够,我再帮你运功…”
“不必了,晚辈半
之间,立可恢复,前辈请便罢。”
随见对方掀须一笑,大袍之内,真气鼓
如
,身形似已凌空飘浮——旋闻衣襟飒飒有声,直朝山林中掠空
入——“好身手!好功力!”
岳天雷遥望对方背影,心中暗赞几声。
随即扭转虎躯,徐向里许外的小庙飘去,就在佛像下盘膝打坐,运起“乾坤一煞”的奇奥功——片刻后,即感清升浊降,血气调和,本身功力一分分的逐渐回复…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
清寂无人的山道上,重闻脚步之声,人语嚣喧,一齐走向此庙。
“真倒霉!差一点就捉住了岳天雷,偏又出了岔子。”
懊恼的叹息,这是“皇家三绝”中的“赤发瘟神”!
“可不是吗,连‘青城’,‘少林’,两派掌门也给跑了。”
“不晓得这救人的高手是谁,功力可真惊世骇俗…。”
接着讲话的是“黑风厉鬼”与“金爪神鹰”
岳天雷马上心头一惊,暗自盘算道:“糟!现在才恢复六七成功力,对付他三个倒不容易…不如等一下出去!”
心念下,又听另两位声音,先后发话道:“三位可曾看清来人面目…,可有什么特征呢?”
此言一出,岳天雷顿时心神狂震,几致睁眼起立。
原来这两人非别,竟是“丑面使者”与“
司秀士”
那“丑面使者”还不过是
一名走狗,但“
司秀士”却深知“武皇”的来历出身。岳天雷在“药王宫”就有心拿他
供,但
人多无从下手,想不到又在此时相遇。
心中正考虑如何
面…
那“皇家三绝”已然七嘴八舌,将忽促一瞥的印象,说了个大概,虽然对“张辟雷”的面貌,说得不太清楚,那“
司秀士”已然惊噫一下,顿时脚步停住!
“老
!你莫非认得这家伙…?”
“如果认得,赶快说出来…!”
“皇家三绝”催促连声,片刻功夫,才听“
司秀士”沉
答道:“在下只是怀疑一个人…”
“没关系,先讲来听听!”
“不能
讲!”
司秀士语音发颤,显然十分惊慌:“这件事我得禀明‘武皇’再说…”
“奇怪!”
岳天雷运功之中,也是一惊:“对方似乎认识张前辈,但又说要禀明‘武皇’!难道他们之间还有关系?”
于是运起过人的听觉,再听下文。
那“
司秀士”沉
一回,凛然续道:“我们大家分手罢!三绝与丑面兄,一道去找岳小子的下落,只可远远钉住,不要随便出手…”
“为什么?”
“原因先不便讲,等在下请示‘武皇’之后,看他老人家有何法谕。”
“你呢?”
“我当然赶去禀见‘武皇’,然后再找诸位。”
“三绝”等应了一声:“好!”随听步声又起,齐朝山下飘去。
现在,山头只剩“
司秀士”一人,他马上仰天长啸三声,似已料定“武皇”就在此山附近!
对方这一啸,更便岳天雷心情紧张:万一“武皇”闻声赶来,倒有些不好处理!
可是——这劲啸一似泥牛入海,并无回音。
“
司秀士”连啸数遍后,也感失望,竟自脚步一动,朝这小庙
入…
此时,岳天雷已复八成功力,顾不得再行运功。
忙不迭身形一旋,掩藏门后,以便察看对方,有无其它花样。
但,对方身形,到门即止——从阳光下的倒影看来,似乎发觉有人!
“难道他发现了我?还有‘武皇’来了?”
岳天雷心机一动,不胜惊异。
“嘿!嘿!姓岳的你在这里!”
“奇怪?隔着墙会看见我…”
岳天雷暗自称奇,就想闪出,但身形未动,另一冷峻至极的女
口音,早已然反森叱“
司秀士”道:“你可是‘武皇’门下?”
“
司秀士”立还
笑一声,也不说明是与不是,兀自喝问道:“小妞儿,你是那一个?也敢惹我?”
但来人从这句话,已然猜出老贼份身。
接着传来的不是话声,而是劲风嘶嘶,快如闪电的一剑。
岳天雷一听来人嗓音,虽然充满悲壮凄凉,但八成已能猜出对方份身,这使他惊喜
集。
但后来那劲风嘶啸的一剑,却使他骇然怔住,大感意外。
因为这剑法太
了!
他用不着看,光凭听风辨器,已然知道这是“巫山剑法”中“切金断玉”那一招,这剑法武林中无人使用。
而且“巫山一鹤”的遗命是——如有使用此招者,必予诛杀!就在他愕然不已中。
庙外剑掌之声,狂嘶大起。
那女子更又使开双剑,用上“挑星摘月”和“孤凤振翎”两招。
岳天雷再也忍不住了,身形奇奥一旋,早至“
司秀士”身后,对方连人影都未看清,已被他如飞一指,点中“脑户
”吭声仆地。
另一全身纯白,连脸上也用白绫蒙住的女郎,随亦骇然收剑。
但她寒星似的眼芒一触岳天雷,马上身躯狂振,好象看到鬼魂,跄退半步后,才迸出了一声-“雷弟!是你?”
“琴哥,不——琴姐,我是天雷…”
“你…你…你没有…死…”
“没有!”
岳天雷一手提起“
司秀士”
声答道:“‘天眼山’前一别,我时刻在-念义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来吧!我们到庙中憩息,也好讲话。”
但“鱼剑琴”一反过去娇纵豪
之态,臻首微低,星眸含怨,躯娇像风中落叶似的又一阵狂颤,竟然不想上前。
岳天雷奋兴之中,以为对方也是心情激动,连忙又催了一声:“来吧!去里面坐…”
鱼剑琴沉
半晌,这才收剑迈步,跟看走进庙内。
岳天雷立将“
司秀士”摔在尘埃,伸手一指道:“琴姐!这是‘武皇’死
,他对仇人来历一概全知,我们先拷问他,再来长谈,你的意见怎样?”
“你问罢!我先走一步!”
“哦!”这个不近人情的答复,真使岳天雷一头玄雾。
“琴姐,你为什么急于要走?难道对杀父仇人的出身不感兴趣?”
“这个…”
“什么这个?”
“仇人的出身如何,不关紧要,紧要的是如何报仇。”
“-对报仇有何计划?”
“邀约天下高手,共灭此獠。”
“靠人帮助决非上策,而且-这讲法,好象明白仇家
源?”
“…”岳天雷大起疑心,顾不得地上的“
司秀士”凛然上前道:“-难道另有秘密,连我都要瞒着?”
鱼剑琴躯娇一震,仍然默不出声,岳天雷
近半步,连声问道-“琴姐,天眼山别后,-到那里去了?遇到了谁?从何学来这‘巫山剑法’…”
“我什么都不能讲…”
“理由是——”
“我发过誓:永不向任何人提起。”
“包括我在内?”
“不…不错!”
她的声音哽咽了,星眸中更垂下两行痛泪。
岳天雷既失望,又激动,下意识一手搭住对方手腕,沉声说道:“-不能瞒着我,难道-忘了我们的感情,我们上代的血仇大恨?”
鱼剑琴以凄绝哀婉,剌人心腑的声音答道:“雷弟,难道你愿意
我说谎…背誓…?我惟一能告诉你的是——快去邀请天下正门高手,共同…”
“不!他们己经自顾不暇,而且人多心杂,难成大事,就算行,我也不愿意拉扯别人,因此-…”
“怎么样?”
“一定要老实讲!”
“不讲呢?”
“不放你走——”
岳天雷激动之下,五指自然一扣,将对方玉腕扣得一抖。
但“鱼剑琴”娇哼半声,竟然咬牙忍住,噙泪上前一步,仰面凄然道:“讲是决不能讲,你要生气,尽可杀我——”
“杀-?”
“对!我甘心死在你手!”
“报仇之事都不管了?”
“我的功力不如你,有你在,自可铲除‘武皇’,替我报仇。”
“武皇是仇人,-怎能如此确定,那么他的名姓来历,-是否晓得?”
“我没听说过他的来历姓名,但有仇这一点决不会假!”
“谁说的?”
“这…这是…这是你平
讲的…”
“嘿嘿嘿嘿!”
岳天雷怒火攻心,一阵冷笑道:“不错,我是讲过,但此案内情复杂,除他之外,可能另有其人。”
“谁?”
“巫山有一叛徒,他霸占‘天雷怪剑’,也是可疑人物——”
“不!不…”
鱼剑琴连说了几个不,但却接不下去。
岳天雷更知事出有因,越发
问道:“-敢说不,想必是见过此人了!”
“雷弟——”
“别叫我雷弟,如果-不照实讲——”
“鱼剑琴”语音严肃,声若冰霜道:“不认姐弟更好,但我告诉你一件事,仇人只有‘武皇’一个,别无其它,至于那‘天雷怪剑’也无人霸占,可是…”
“又有什么可是?”
“你也不必存心去取。”
“理由安在?”
“你找不到地方。”
“哼,它藏在巫山十二峰
宫之内,我早晓得。”
“晓得无用,没有暗号进不去。”
“暗号!我会猜出来。”
“猜不出还好,若猜出来准是一死!”
“嘿嘿!-敢吓我…”
“雷——我不是吓你,是为你好。”
“胡说八道,-简直是自欺欺人,毫无心肝,我倒要问-怎么去了‘巫山’,怎么会受了叛徒
骗,拜贼为师…”
“你凭什么这样讲?”
“-的剑法就是铁证!”
“鱼剑琴”也是急怒
加,连忙分辨道:“去巫山是你师姑‘剑仙’的血书指示…”
“哦!”岳天雷当时被封墓内,不知此事,马上疑信参牛,骇然松手,掌心一摊道:“拿来!”
“拿什么来?”
“师姑血书。”
“好。”
鱼剑琴应声之下,立伸皓腕,探入衣襟,可是——她陡然想起血书上就有进入
宫暗号,为了爱护个郎性命,马上停住。
“-怎么不拿出来,”
“用…用不着。”
“想是没有!”
“你爱信不信!”
“磔磔磔磔!”
岳天雷仰天厉笑,声若夜枭,虎目中隐
杀机,冷峻至极道:“好一个爱信不信!想不到一别未久,-变成了蛇蝎心肠,我倒要揭开-的面巾,看-面貌可变!”
话音未落,右手电出…
但“鱼剑琴”半晌未揭面具,原是有心防他,见状躯娇一旋,瞬已退至庙门,哑声尖叫道:“不许看——”
“哼,-真变了!”
“变了?”
对力的声音比哭还凄怨:“不错,是变了!”
“为什么!”
“你…你…你管不着!”这声音更变成绝望,怨毒的厉叫。
“鱼剑琴”这种坚不吐
巫山内情,毫无理智的态度,已使岳天雷怒火如焚,再加上这一顶撞,更气得他“嘿!嘿!”冷哂不已。
于是冷峻的上前一步,咬牙说道:“-说管不着,我偏管得着——”
“凭什么?”
“就凭-使用巫山剑法,我就能替父执法!”
“雷——你真胡涂——”
“少废话!-刚才想死,我现在成全-,快些拔剑罢!”
“鱼剑琴”被他满目杀气,骇得蹬退半步,连打两个冷噤。
岳天雷森然叱道:“-别怕成这付可-相!念在‘海澜双剑’份上,我只凭‘三招剑法’,五成真元,跟你公平决斗!”
“好!”对方一听这个条件,星眸连闪,显然内心在考虑一件事情,随即冷静说道:“动手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讲!”
“请你别去‘巫山
宫’,那等于送死…”
“嘿!你不必一再恫吓,不管怎么样,我要去取回‘天雷怪剑’,并且要将叛徒‘铁腕慈心林宇魂’碎尸万段!”
“住口!你不能侮辱我师父——”
“鱼剑琴”情急之下,竟然
真情。
岳天雷更是满目怨恨,双手狂颤道:“我说你拜贼为师,这下可赖不过去吧!”
“鱼剑琴”不胜惊奇,嗫嚅问道:“你…你怎么…知道他老人家姓名?这是谁讲的?”
“嘿!我也答应人家,保守秘密!”
“奇怪…此人大有可疑…”
岳天雷一闻此言,更加生气,伸手一搭剑柄道:“不必胡扯了!我先替‘鱼龙飞’前辈,处置-这不孝逆女,然后再往巫山,杀那无
叛徒,你快点出招罢!”
他这番言语,决绝至极,冷若寒冰。
何况“鱼剑琴”对他那坚强个深
有认识,已知辩论无益,难于挽回,于是星眸一瞪,寒芒如电道:“你既然不要命,我只好活着,也好留下报仇种子!”
子字刚落,长剑铮鸣,凛然的立开门户,果是巫山招式。
这一来,竟已姐弟成仇,同门为敌。
双方剑拔弩张的各自运功,但为顾及当年结拜之情,谁也不曾抢先出手。
就这样对峙了盏茶功夫。
岳天雷终于打破紧张,沉声说道:“我刚才说过,只用本门三剑,五成功力,至于-有什么绝技,尽管使来,不必耽误时间。”
这句话,顿使“鱼剑琴”如梦初醒——她明知无法劝阻个郎,只好听其前往“巫山”碰碰运气,至于报仇之事,她必须负责完成。
因此,最好的办法是两不受伤,但这一点本不容易——“如果自己用前古奇珍的‘鱼肠剑’,去削个郎兵刃,对方‘青霓剑’也是断发吹
,足以抵住。
如用家传的‘黑雾
踪弹’,又怕烟幕之内,彼此误伤,至于那‘赤焰神火’,根本是致命火器,更是不能擅发…。”
正为难处,却被岳天雷这样一提,她倒心计一动,有了好办法,于是,长剑疾指,直走中宫,就用“挑星摘月”那招,锁绞对方长剑。
岳天雷对这本门三剑,
无伦。
见状冷哂微微,奇快的健腕一弹,以迅雷疾风之势,一记反绞。
说时迟,那时快。
双方均以同门招式,如电圈划。
但见人影如魅,剑气弥空,铿锵之声,不绝如缕。
双方各将三招绝学,反复循环,变出奇幻无比的寒飙劲波,如怒海鲸涛,天河倒舄般的剧斗…
五十招一瞬而过。
看看又至百招开外。
双方势均力敌,竟打了个轩轾难分。
这一来。
岳天雷倒是为难得很——第一、他低估了“鱼剑琴”的内力,没料到士别三
,已非吴下阿蒙,自己那五成真元,竟已不能制胜。
第二、他低估了对方的剑法轻功,自己经过三位尊长才学到的绝招,对方竟从一人身上习得。
由此看来,叛徒“铁腕慈心”确实功力惊人,对于这个女徒,也真教得出色。
再说“鱼剑琴”
她安然的
过百招,芳心中稍感镇定,已有不
血解决争斗的把握。
但是个郎不下狠手,她总格于爱意,未便遽出绝招。
如今“乾坤一煞”势若山崩,迫得她躯娇跄踉中,暗咬银牙,暴撤三丈,可是她倒底以前见识过这种掌力,因此并不硬接,以免对方借力劲使,却用“孤凤振翎”划出丈余剑幢,绵密的护佐躯娇。
岳天雷倒是得理不让——闪电般蓄掌出剑,又朝对方
近。
刚到相距丈余处,对方长剑突作奇幻圈划,竟自剑墙内迸出万点寒星,分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凌厉无俦,嘶嘶点剌!
这一招真太出人意外了!
饶是岳天雷比剑多场,对它竟看不出手法。
骇极中,忙不迭
剑搂身,也用剑幢护体,想弹开对方剑锋。
那知道惊人的还在后头!
双剑一阵叮叮狂震中,更传出“咯咯!”两声闷响。
对方长剑,居然神奇地透幢剌入,一反一正,十字
叉,一点也不偏歪,正剌在他眉心
上!
幸亏得——他戴着刀剑不入的“貘皮面具”总算有惊无险,不曾血溅当地,但仍被剑尖力道,震得蹬退三步。
这一招,来得快,快得像石火电光!
“鱼剑琴”绝技奏功,不但未发二剑,反而爱郎情深的怔了一下,随即猛然惊觉,趁机退走。
她这一怔一退,也不过瞬息功夫。
但岳天雷却在这一瞬息间,把握时机,心手并用——第一,他已想出此招,就是乃父当年,刺在仇人剑上的特有手法,果然无孔不入,凌厉绝伦。
第二,他在踉踉退步中,本能的长剑一划,反剌对方面部。
只听“哗啦!”一响,声如裂帛——两条乍合暴分的人影间,半幅白绫,似蝶飘起!
随听岳天雷失声惊叫,怔立当地,从那周身寒噤来看,可知骇极莫名!
因为面巾飘处,他已看清对方脸庞。
那张沉鱼落雁的娇
,剑痕斓剥,令人望而酸鼻!
而且或青或紫,俱是新伤初愈。
这意外的打击太严重了!
像一股电
,像一盆雪水,使他嘴
搐,竟然发不出声音。
直等“鱼剑琴”电
百余丈外,这-猛地醒来,飘身急追!
“琴姐——,琴姐——!”
岳天雷激动的呼唤着,脚下之快,犹似电掣风驰。
但“鱼剑琴”轻功亦佳,何况她早因花容失
,不想个郎得知,如今秘密揭
,更恨不得胁生双翅。
立见山道上,身形如寒星走天——一个是定要追上,一个是决心逃避。
可是他倒底内力较强,追了片刻功夫,相距已只二三十丈。
“琴姐等一等,我有话讲…。”
“丝!丝!丝…!”
答复的不是话音,而是两排破空劲啸的弹丸。
前一排,颜色黝黑,如雁阵横飞。
后一排,
作
红,跟随而至!
岳天雷虎目一扫,暗自悚然,忙不迭拔起五丈,就想飞越弹幕之上。
但——一阵“砰!砰!”爆响,火焰冲天,黑得像墨汁似的浓雾,瞬又弥天盖地!
他既要闪避“赤焰神火”又想冲出“黑雾
踪”的障碍,急忙忙发掌劈空中,烟幕外“砰!砰!”连声,又
来了二三十颗…
等到他冲出这里许烟云。
仅见空山寂寞,芳踪杳然。
“鱼剑琴”怀着破碎的心,掩着破碎的脸,早已悄然离去,也带去了进入“巫山
宫”的暗号…
“我误会了琴姐?竟然把她气走了!”
岳天雷怅望云天,长叹自忖道:“幸亏她还有联络各派的计划,此去必是邀人助阵,谅无其它意外。
至于她脸上剑伤,一定是误以为我已死去,才学师姑毁容的榜样,自己下手划的,就凭这一件,足见她毫未变心,所有误会,都是受了‘铁腕慈心’的挑拨…”
他一想到巫山叛徒,顿时怨毒攻心。
可是——怨恨之中,又涌起疑云朵朵:“仇人‘武皇’显与巫山一派有关,根据‘琴姐’的话来推测,‘铁腕慈心’竟也指明他是凶手,这种说法是否可靠,而且他两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恩人‘张辟雷’,他指出‘铁腕慈心’,霸占了‘天雷怪剑’,那么,这两个凶手,一在江湖,一在巫山,应该不是一个人现身两地。
然则义父所说的:‘凶手自削鼻尖,剑上留有十字伤印’,又明指凶手只有一个!
究竟是一个?还是两个…?”
这是他始终想不透的难题。
有时偶现一丝端倪,有时更加
惘。
而现在,凶手剑上痕迹,已被“莫剑师”代为磨平“莫剑师”死在“白骨魔君”手中,而魔君又在“剑潭”混战中被自己所杀,来不及追问主使之人。
“这一条线索已经消灭了,另外么——还有远近两条!
远的一条是‘巫山
宫’里的‘铁腕慈心’,根据‘湘江王’铜镜圆光,某山窟中,真有个无鼻老人,想必就应在叛徒身上!
近的一条是‘
司秀士’,他知道‘武皇’的出身…。”
想到这里,他顿时电转身形,急吼吼的,重向来路
去。
片刻后。
他以奇奥轻巧,劲箭似的赶回小庙门前,目中寒电一聆“
司秀士”还是直
的僵仆地上,庙中一切,都和刚才一样,毫无可疑异状。
他放心的深
一口长气,自感内力充沛,几已全部复原,于是凛然的紧走几走,弯
屈膝,径朝对方脑后一指点去。
这一指,原是替对方解开
道,但指尖着
,竟有一种异样感触,使得他剑眉一轩,暗自惊讶道:“不对呀!这‘脑户
’里面,筋骨靡烂,血
如泥…又是什么缘故?”
心念下,马上攀住对方肩膀,轻轻一掀——立将“
司秀士”其软如棉的身躯,朝天翻转过来。
“死了!”
岳天雷骇然一震,虎目中闪耀着惊异不已的光芒。
原来对力的死相竟是恐怖万分,那口鼻之中,
出的不仅是鲜红血-,连灰白的脑髓都在其内,五官扭曲歪斜,显见临死前,他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人物。
“我刚才闭
解
的手法都不重,决不会使他脑浆粉碎而死,一定是另有外人到来,此人能不留痕迹,震碎皮下的筋
,其功力比我还高,武林中有此身手的人,屈指可数…那么,他是谁呢?
是朋友?
是敌人?
是无心?
还是故意?
如果是正派武林,应不至于乘人之危,遗尸当地!
如果是
,那么该将他救走…!现在不仅将他暗杀,而且故布疑阵,似乎想欺骗本人…。”
岳天雷思
狂涌,独自沉
中,用他那特殊嗅觉深深一嗅,竟又找不到可疑气味,不由得剑眉一轩,进一步的推测道:“以来人功力判断,可能就是‘武皇’来过,他认为‘
司秀士’晓得太多秘密,功力又不够高,所以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可是刚才老魔长啸相合,他却没有现身?!
再不然,就是‘张辟雷’前辈去而复返,把这老魔宰了,可是他不至于避不见面?
想到‘张辟雷’,他又记下了‘鱼剑琴’的一句话,她认为张前辈颇有可疑,其中定有几分根据,可是,她又根据什么?还有‘
司秀士’也曾表示奇怪,奇怪的是什么原因?
疑问,一切都是疑问。
而且解答疑问的线索,都不幸的先后失去!
岳天雷深
一口长气,摇了头摇,看来一切答案,只有到“巫山
宫”去找…
巫山十二峰,瑰丽危峨,天生奇险。
远远看去,外面六峰并列,中间更拥出高
天际的另六峰,峰际云海
离,其景
之雄壮诡异,令人对大自然的神秘伟大,叹为观止。
就在这寂无人踪兽迹的山峰外。
广润无垠的原野,突现岳天雷那矫健身形。
正以星丸跳掷,电掣风驰的速度,自远方箭
而至。
当他眼芒一扫这重叠的十二峰,也不由猛然收步,心中大感惊奇!
因为他发觉群峰外,怪石如林,半由人力开凿,半是鬼斧神功,路口倒有无数条,看来四通八达,处处可行走。
可是,某种神秘的气氛,明又显出这是一座极奥玄的阵法,使他不敢冒然闯进。
“张辟雷前辈说的有埋,这十二峰真是大有玄机,偏偏我对九宫八卦毫无心得,而且他所提到的‘
宫’又在何处…”
在这不得其门而入的困境中,他稍一用心,立刻想出了一个硬来的办法:“如果叛徒‘铁腕慈心’出入此山,总得留下些脚印,或者是气息,我环绕此山一周,多少会找出端倪…。”
于是身形一动,真的围着这百里群山,如电疾绕——红
坠,玉兔升。
然后月落星沉,再又是朝阳初现。
整整的一天过去了。
岳天雷绕山一匝,居然重回到原来的地方。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功,既未发现足印,又没嗅到任何气味,从一切迹象看来,这巫山已是封闭多年,无人出入。
“怎么办…?”
他毅然的一
膛,口中舌绽
雷,喝了一声:“闯!”
闯字刚出,身形随动,凌空一拔数丈,就朝正前方扑去——“闯不得!”
一声雄沉警告,起自身后,那奇
的口音,使他心神一震,急忙的拧
反纵,转
声音来处。
只见他足尖削一点地,已然拱手开言道:“原来是张前辈!但不知何时到此?”
不错,来人竟是武林隐者“张辟雷”!
岳天雷施礼之中,不由得疑云
漾,猜不透对方赶来的目的。
“张辟雷”还礼之后,点头应道:“我已经来了很久…。”
“哦,难道你昨天就。”
“不错,昨天我就看见你,可是没打招呼。”
“理由是。”
“我以为你受了‘四剑’指点,有办法进入
宫,所以不曾打搅,如今你既转回来,我倒不能不叫。”
“这样说,想是有所指教?”
“对!上次见面忽促,有些话没有讲明,所以特地赶来。”
“岳天雷”大为感激,连忙称谢道:“前辈太关切了,究竟为了什么大事,如此慎重?”
“张辟雷”凛然点头,抚须答道:“我特来劝你回去!”
“回去?”
“不错,回去!”
岳天雷骇然一怔,连连摇手道:“前辈,不要说我已到山前,就是没到,也是早晚必来,因此回去这一点,碍难接受。”
“何必呢?”
对方上前半步,婉转劝道:“你既不识‘
宫’阵图,回去请‘四剑’来多好!”“不!不!”
岳天雷连说几个不字,道:“晚辈宁愿硬闯,决不回头!”
“唉!”对方长叹一声道:“我早知你个性坚强,很难相劝,那么。”说到这里,他拖着长长的尾音,目中寒电却向群峰一掠。
岳天雷观言察
,顺着对方眼神一望,顿时奋兴的笑道:“对!前辈还是指示入山之路的好。”
“指示谈不上,老夫若是真懂,早将‘天雷怪剑’取来送你…”“前辈不必客套,请快点讲!”
于是,张辟雷手指巫山,加以解释道:“所谓巫山
宫,就是上面那六座高峰,但外六峰路径玄奥,也够
人,据说只有‘巫山一鹤’能够自由来去——”
“没有另外的人吗?”
“另外——,‘铁腕慈心’跟令尊等‘四剑’可能晓得。”
“是,请继续说下去。”
“老夫颇
五行生克,八卦九宫,但此山‘奇’,‘正’,‘顺’,‘逆’,变化无穷,顶多只对外六峰懂得一二,要是知道‘逆转五行大法’的话…”
讲到此处“张辟雷”如有所思,忽然转头问道:“对啦,这‘逆转五行’你可晓得?”
岳天雷一听对方提起,马上想到“青姬”暗示他的三招怪步,正在听得入神中,立刻点了点头,顺口应道:“晚辈只懂得皮
,前辈还是直接讲罢!”
“张辟雷”听他对“武帝”绝艺,竟也知道一些,立
惊奇的笑容道:“这就好了,我可以简单说明,总而言之,六内峰在八卦上讲,名叫‘天雷无妄’,比较吉祥,外六峰名叫雷泽归妹,极为凶险,你先从右边‘生门’进去,永远记着逢三向左,应可畅通,但是——更要随机应变,处处小心,如果错了一步,必然陷入埋伏,永无出山之
,你懂了没有!”
“懂了。”
“这些还只是外六峰的玄奥,至于六内峰,因为距离太大,连我也看不出…。”
“没关系,晚辈进去再说。”
“好吧!你既然硬要去,我也不再拦阻,总之处处谨慎行事,要出了岔子,老夫可救不了你。”
岳天雷朗
一笑,豪气如云,深深的作了一个揖,再朝群峰中
去。
“张辟雷”仍然不敢放心。
也跟着飘行一程,直到危险地带,方才收住脚步。
凝眸处。
岳天雷脚程如电,毫无错误的指向“生门”
在迈步进入前,还扭转头来,向后面挥了挥手。
然后——健躯一闪,没入了怪石深处。
“张辟雷”这才满意地抚须轩眉。
“哈哈”连声,仰天发出一阵远及数里的劲笑来!
可是,在笑声范围以内的岳天雷,他已然进入另一奇境,对这样响的声音,一点也无法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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