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智擒真凶
一座三丈多高的大擂台,搭建在南关大街外的空场上,只见人山人海,熙攘喧哗,大都是来至各地的年少豪侠,看来至少一万五千多人。
雷霆雨骑着洒花马,出了南关街口,正向着擂台场上的人群走去。
招亲擂又开始了,上面正有人在
手。
一个是身穿银缎劲衣的健壮青年,另一个则是年约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
和银缎劲衣青年对掌的美丽少女,当然就是这次设擂招亲的正主儿…司马姗姗。司马姗姗穿一身宝蓝亮缎绣有细小银花的紧身劲衣,虽然躯娇瘦小,但看来却十分均匀健美。
她生得的确很秀丽,柳眉凤目,琼鼻樱口,白如凝脂的皮肤,一张桃形脸,长长的秀发,用丝巾束了个马尾,随着她轻灵的身法在肩后飞舞。
她的身手十分矫健,掌势诡谲犀利,柔时慢,刚时疾,明眼人一看便知,那穿银缎劲衣青年,绝不她的敌手。
擂台的后缘彩棚下横设了三张披红大椅子,正中坐着一位瘦高老者,右椅上坐着位面色红润的老妇人,左首的大椅子则空着。
瘦高老者年约六十七八岁,着深灰长衫,奕奕有神,颏下修了五绺灰须。
老妇人也有六十上下年纪,着黑蓝上衣,黑褶长裙,她和瘦高老人俱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在
手对掌的健壮青年和司马姗姗。
雷霆雨在途中听说司马姗姗的父亲是富绅,根本不会武功。
如今坐在台上的老者和老妇人,目光炯炯,气度沉稳,显然都具有了极不俗的武功根基。
传说司马姗姗在华山学剑,坐在台中的老者和老妇人,很可能是她师门华山派的长辈,换句话说,也就是这次招亲摆的主擂人。
打量间,不觉已到了人群的背后边缘。
也就在洒花马刚要自动停止的同时,喧哗议论的人声中,突然传来一声娇哼!
雷霆雨目光一任,立时发现了云中凤率领着她的六个俏丽丫头,就立在不远的人群中。
云中凤的神情冰冷,微撇着鲜红小嘴儿,正以极轻蔑的目光冷冷的望着他。
六个俏丽丫头,个个神情凝重,虽然有些惊异
惑的望着他,却没有了在酒楼上看到的那股子活泼劲儿,也没有像麻雀儿似喳碴说个不停。
雷霆雨一看云中凤等人在附近,未让洒花马停止,拨缰向右绕去。
但他看得出,云中凤等人已经得到了江明英前来打擂的消息,但仍未知道江明英
杀了苏莺莺的丑闻。
岂知,就在他拨马走去的同时,忽听一个丫头哼声道:“看他那副样子,看到我们好像看到鬼似的…”
雷霆雨听得耸了耸眉头,听声音知道说话的是那个最刁钻的小蛉。
只听另一个丫头接口沉声道:“他不是讨厌咱们吗?咱们偏偏跟着他…”
一个高嗓门的,可能是小蝉,轻蔑的哼声道:“他讨厌看到咱们,咱们还讨厌看到他呢!像块寒铁心的,冷冰冰的走过来,冷冰冰的走过去,浑身没有四两力气,说话只说三四个字…”
另一个声音细细的丫头急忙接口道:“就是呀!多说一个字就会累死他似的…”
话未说完,蓦闻云中凤低斥道:“好啦!闭上你们的嘴!”
但是,刁钻的小蛉却关切的低声问:“姐小,你不是说他的心已经死了吗?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娶老婆了吗?…”
高嗓门的小蝉急忙附和着问:“是呀?他怎么又前来打招亲擂了呢?”
另一个丫头立即讥声道:“他若是上了台呀!哼!不把司马姗姗吓死才怪呢!”
话声甫落,全场突然暴起一声如雷烈彩。
只见台上的司马姗姗,一式“巧弹琵琶”竟将那个银缎劲衣青年弹退了四五步。
司马姗姗急忙抱拳歉意道:“少侠承让了!”
满面通红的银缎劲衣青年急忙抱拳,但却要求:“在下在四十七招上失手,只差三招即可比剑,不知可否允在下与姑娘再以剑论高下…”
话未说完,坐在正中大椅上的瘦高老者已含笑起身,向着银缎衣青年,抱拳歉声道:“擂榜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请恕我们碍难答应少侠的要求…”
台下的近万英豪早已鼓噪起来,不少人急于上台,是以,俱都希望银缎劲衣青年赶快下去。
银缎劲衣青年知道难以如愿,只得满面羞惭的纵至台边,飞身纵下台去。
也就在银缎劲衣青年下台的同时,台下群豪中立即响起一声朗喝道:“在下来会司马姑娘!”
朗喝声中,只见一个身穿紫缎英雄衫的俊美青年,迳由群豪中飞身纵上了擂台,群豪立时报以热烈的轻呼和烈彩。
已经勒住座马的雷霆雨看得心中一动,急忙转首去看不远处的云中凤。
大多数人都知道,云中凤和江明英的感情很好,她很可能就是江家未来的少夫人,他只要看看云中凤的神情变化,便知道上台的英俊青年是不是江明英。
但是,当他转首一看时,心头猛的一震,赶紧将头回过来。
因为,云中凤率领着六个俏丽丫头,竟真的由那边人群中跟了过来,而且,就站在他的马后。
云中凤冷冷地望着他,神色间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六个俏丽丫头,更是冲着他撇小嘴耸鼻头。
云中凤一见雷霆雨回过头去,立即冷冷的问:“怎么?我们不可以换位置吗?”
雷霆雨没有吭声,略微一抖丝缰,继续向右绕去。
就在洒花马起步的同时,已听“小蛾”得意的说:“他怕咱们姐小耶!”
高嗓门的小蝉立即哼声道:“咱们姐小是一团火,专烧他这种木头人…”
雷霆雨引马向右绕去,对身后几个丫头的话,充耳不闻。
他知道,云中凤和她的六个心腹丫头,都误以为他是前来打擂了。
他懒得理任何人,当然也不会接她们的喳。
不过,他根据云中凤和六个丫头的神情,业已断定登上擂台的紫衫俊美青年绝不是江明英。
因为,仍跟在马后的云中凤,即使因为江明英前来打擂,下定决定今后不再理他了,只怕她现在看到江明英上台,神情也不会如此镇定。
他抬头向台上看去,司马姗姗和紫衣衫俊美青年已经
上了手。
他第一眼就看出来,紫衫青年掌势刚猛,变化多端,司马姗姗要想胜他只怕很难。
果然,就在第二十一招上,紫衫青年身形猛的侧身斜走,紧接着一招“闭关拒佛”双掌一推,立时按在了司马姗姗的香肩和玉臂上。
司马姗姗娇靥一红,藉势点足向右横移了五步。
紫衫青年收掌肃立,含笑抱拳谦声道:“承蒙姑娘礼让了。”
司马姗姗却神情凝重,也跟着抱拳说了几句话,但被台下冲天如雷的彩声给淹没了,没有人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就在司马姗姗把话说完,全场人彩场未绝的同时,正中大椅上的瘦高老人,已将身边的一柄
钢剑,
由一个壮汉
过来。
台下群豪一见大汉送剑,烈彩戛然停止,但仍热烈的议论着。
雷霆雨再度勒住了马势,他看得有些
惑不解。
因为,司马姗姗神情凝重,右首大椅上的老妇人面带隐忧,只有正中大椅上的瘦高老者,依然保持着沉稳镇定的神情。
雷霆雨觉得紫衫青年一表人才,英
健美,掌势刚猛不俗,剑术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
但是,根据司马姗姗和老妇人的神情,似乎暗透焦急,深怕紫衫青年获胜似的,真不知他们所希望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婿?
心念间,司马姗姗已接过了剑“呛”的一声,寒光电闪,剑一出鞘,顺手将剑鞘丢还给大汉。
紫衫青年也翻腕撤出了背后宝剑,看他神情奋兴,面带喜
,显然对赢得司马姗姗这个如花似玉老婆已有了极大的把握。
只见司马姗姗首先叩剑抱拳道:“请赐招!”
司马姗姗不再客套,剑诀一领,
口娇叱,玉腕一振,
剑就刺,显然是一招“仙人指路”
紫衫青年知道这招“仙人指路”可虚可实,因而横剑凝立,等待司马姗姗这一招用老,或中途变化另外一种招式。
果然,司马姗姗剑出一半,突然扭腕一翻,寒光一闪,幻起三朵剑花,分取紫衫青年的上中下。
这时,紫衫青年才引剑斜走,疾演“彩凤三点分”分别点向司马姗姗的三朵剑花。
但是,司马姗姗躯娇一扭,招式立变,一阵区练翻滚,有如长江大河般,层层巨
,绵绵不断,一波接一波的卷向了紫衫俊美青年。
想是紫衫俊美青年一心想娶司马姗姗为
,为了怕伤到她,招式不敢递实,处处留有余地。
是以,这时一见司马姗姗,全力进攻,又狠又疾,似乎三剑两剑就要将他置于死地,心中一惊,竭力格避,因而被
的一连退后了数步。
紫衫俊美青年极力企图挽回颓势,但是,全力抢攻的司马姗姗绝不给他
息的机会。
这时全场一万五千多名各路英豪,个个屏息,俱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擂台上,深怕一眨眼错过了那一方致胜一剑机会。
雷霆雨高坐马上,虽然半睁着眼睛,却看的十分清楚,当然也感到十分
惑!
他见了司马姗姗的全力以赴,不知道她是在选女婿,抑或是在对付血海仇人!
就在第三十招上,紫衫俊美青年突然大喝道:“住手!”
司马姗姗一见,只得停止攻击,卓立横剑,一双美目
惑地望着紫衫俊美青年。
正中大椅上的老人却起身望着紫衫青年,
惑地问:“再有二十招少侠即可被选了,何以半途而废?”
紫衫俊美青年哂然一笑道:“司马姑娘以为到了黄山论剑的始信峰上,忘了这儿是招亲擂台了!”
把话说完,倏然转身,提着宝剑纵下了擂台。
也许是台上没有分出胜负,也许是紫衫青年自动纵下擂台而台下英豪们感到意外,全场竟没有哪一个人热烈鼓掌或高声喝彩。
司马姗姗神情有些落寞,眉目间暗透着懊恼,她默默地提剑走回到左首大椅前坐下。
这时,全场才掀起了如沸的议论声。
雷霆雨见江明英一直没有上台,不
有些怀疑小花子送去的消息是否确实?
就在他感到
惑之际,跟在马后的云中凤和她的六个丫头已有人不解地说:“奇怪呀?她要选个什么样的女婿呢?难道真的在等江少爷?”
小萤立即哼声道:“江少爷已经有了咱们姐小,他才不会上台呢…”
小蜓急忙附和着说:“就是嘛!江少爷要上台早已上了…”
小蝉却
惑不解的问:“可是,既然不上台,他为什么还要前来?”
雷霆雨一听,知道江明英的确来了,现在当然挤在人群中。
心念间,已听小蜓回答道:“前来看热闹嘛!你看,台下一万多人,难道都是来打擂的呀?”
说此一顿,又刁钻的讥声道:“说不定有人真的想上台,只是怕把人家美如天仙的姗姗姑娘给吓坏罢了!”
雷霆雨听得耸一耸眉头,他断定很可能讽讥的就是他。
果然,只听高嗓门的小蝉哼声道:“他呀!他是出了名的剑夺命,那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他真舍的呀?”
雷霆雨听得倏然升起一股怒火,正待回头瞪她们几人一眼,蓦闻云中凤有些颤抖的说:“他已挤向台前了…原来他…”
一听云中凤激动颤抖的声音,雷霆雨立时明白了是谁挤向了台前。
只听六个俏丽丫头同时紧张的愤声问:“姐小,他在哪儿?”
云中凤悲愤地颤声道:“已经到了右台角了,他今天还特别换了一件崭新的粉红公子衫…”
雷霆雨正苦找不到江明英,一听崭新的粉红公子衫,立时凝目向右台角方向看去。
举目一看,果然有个二十五六岁的英
俊美青年,正在人群缓缓向台前挤去。
雷霆雨打量一下距离,只要在中间群豪的头顶上垫足一下,就可直接飞上台去。
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做,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轻易践踏别人的头顶或肩头。
就在他刚刚挤进人群中的同时,蓦闻机警的小蝶低呼道:“姐小
姐小,您快看,他也去打擂了!”
接着是小蛾五人的意外惊啊声!
只听云中凤伤心悲愤的说:“难道天下男子都是薄情无义的寡信的人吗?”
话声甫落,又听小萤吃惊地说:“不对呀姐小,江少爷已经上台了,他还去作什么?”
雷霆雨一听,这才发现江明英果然已飞上了擂台。
只见他英
俊拔,飘逸潇洒,向着后台老者和老妇人含笑拱手,谦声道:“晚辈江明英,特一向姗姗姑娘请教!”
只见正中大椅上的瘦高老者目光一亮,立即站起身来,拱手还礼道:“原来是‘剑圣’江老英雄的公子…”
江明英赶紧拱手欠身道:“不敢,晚辈江明英!”
台下群众一听是江明英,立时鼓噪议论起来。
雷霆雨觉得更奇怪了“剑圣”江振东的儿子江明英上了台,依然没见老者和老妇人,以及司马姗姗三人神色间有一些高兴。
老妇人的脸上有些颤抖,心情显然极为激动。
司马姗姗仍坐在大椅上没动,神情看来更凝重了。
只见瘦高老者望着江明英,继续问:“江少侠可看过擂榜告示了?”
江明英微一欠身,恭声道:“晚辈已知道全部打擂须知了…”
瘦高老者立即蹙眉沉声问:“那江少侠为何身不佩剑?”
雷霆雨向上一看,这才发现江明英果然没有佩剑,当然也感到不解。
但是,江明英却含笑谦声道:“晚辈知道前辈这儿备有宝剑,随便取一把就可以了!”
话虽说的平淡,但话意中却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高瘦老者霜眉一蹙,虽然有些不满,但仍勉强颔首道:“好吧!现在开始!”
司马姗姗已经由大椅上站起来,神情凝重的走到江明英的对面五步处,立即拱手沉声道:“江少侠请!”
江明英星目闪辉,朱
含笑,愉快地拱手还礼,和声道:“司马姑娘清赐招!”
司马姗姗再不迟疑,剔眉娇叱“有僭了!”
娇叱声中,飞向前扑,一双
葱似的玉掌
空一挥,右掌呼的一声劈向了江明英的面门。
江明英塌肩侧面,略微跨步,司马姗姗劈出一掌立时落空。
司马姗姗不待他还手,一个进步欺身,左掌向上一翻,继续拍向了江明英的面门。
江明英倏退一步,上身微扬,司马姗姗的左掌再度击空了!
司马姗姗的娇靥顿时一红,这才恍然明白江明英有心让她前三招。
虽说这是一种礼貌,但也是一种羞辱。
是以,一声娇叱,旋身飞腿,呼的一声小剑靴已踢向了江明英的额眉。
台下群豪一见,立时发出一阵惊啊!
因为司马姗姗的腿上功夫十分了得,像身为惊人的“巢湖一霸”杜金蛟就曾被她一脚踢下擂台,直到被他的属下抬走还没有苏醒起来。
这时见司马姗姗又开始起脚,当然都替江明英捏了一把冷汗!
岂知,江明英上身微微向后一仰,司马姗姗的银花蓝缎小剑靴就在他的眉头上踢过去,看来毫厘之差没有踢在江明英的额头上。
台下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阵冲天如雷烈彩!
娇靥通红的司马姗姗竟倏的收掌退步,怒目瞪着江明英,怒声问:“你卖弄够了吧?”
江明英看得一愣,只得含笑道:“姑娘小心,在下要出招了!”
了字出口,倏的进步欺身,双掌一分,迳取向司马姗姗的香肩和面门,掌速既快,落着又准,称得上一闪即至。
司马姗姗原准备也让江明英三招,收回一些失去的光彩,岂知,刚见江明英出掌,掌风已经袭面,紧跟着掌影已到了眼前。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娇叱,疾退两步,左掌向右一拨,右掌闪电上托。
但是,就在她出掌的同时,江明英的掌势突然滑落,分取她的肋
。
这变化太快了,马司姗姗不由惊得
口娇呼,躯娇一躬,猛退三步。
岂知,江明英的身法如影随形,双掌就像附在她的身上一般,掌影一幻,又到了她的面门香肩上。
司马姗姗大吃一惊,双掌
舞,连连退步,业已到了手忙脚
的境况,遑论抢攻反扑,礼让他三招了。
台下群豪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司马姗姗
到这种地步,因而呼喝不断,连声欢呼,彩声震耳
聋!
司马姗姗连连后退,不停失声惊呼,江明英如果再不住手,势必把司马姗姗
下台去。
老脸已经铁青的瘦高老人一看,立即起身沉喝道:“好了!住手!”
江明英一听,只得急忙收掌站住,立即向着满面羞红,有些气
的司马姗姗,抱拳歉声道:“在下收掌不及,尚望司马姑娘原谅!”
司马姗姗却娇哼一声,向着后台六个大汉一伸手,依然怒目瞪着江明英,怒声道:“拿剑来!”
这时台下群豪都愣了,觉得这已不像打擂招亲,倒真的有些像那位自动下台的紫衫青年所说的…到了黄山论剑的始峰上。
雷霆雨一开始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认为司马姗姗招亲擂很可能另有目的,只是他乍然揣不出原因来罢了。
尤其令他不解的是,不但瘦高老人脸色铁青,就是那位老妇人也在那儿气得咬牙切齿,目光中暗透着懊恼怨毒!
雷霆雨觉得该上台了,万一江明英三剑两剑打败司马姗姗,而江明英又确实是
杀苏大娘女儿的真正凶手,那岂不害惨了司马姗姗一辈子?
是以,就在两个大汉,双手剑,分别走向江明英和司马姗姗的同时,他已震耳一声大喝道:“慢着!”
大喝声中,腾空而起,就在十数丈外的人群中,飞身纵上了擂台。
群豪看得先是一愣,接着掀起一片哗然惊叫声,闹不清怎会发生了这种事情。
因为,按照擂榜打擂须知的告示上规定,必须等上台的人下台后,另一个才可以上去。
如今江明英还在台上,而且对掌已经获胜,这位绛衫佩剑青年,竟然违反规定强行登台,显然是怕江明英夺走了他心爱的司马姗姗。
于是,有的人认为绛衫青年原本就和司马姗姗相识,有的则认为绛衫青年根本就是司马姗姗的心上人。
你一言,他一语,议论纷纷,顿时
成一片。
但是,一登上擂台的雷霆雨,立即望着江明英,冷冷的问:“你可是江明英?”
江明英也闹不清是怎么回事?这时见问,只得颔首道:“在下正是!”答话之间,特别注意打量雷霆雨的衣着、佩剑,以及他脸上的冷峻威厉神情。
雷霆雨继续问:“可认识苏大娘的女儿?”
恰在这时,江明英也正巧想起了雷霆雨,正是前去他家宅门口,没有下马就踢倒了八个看门护院的“寒上煞星”
想到父亲的一再警告,心中陡然一惊,俊面神色立变,但仍本能的颔首回答道:“认识!见过几次面…”
话未说完,先是一愣的瘦高老人和老妇人,已同时怒冲冲地奔过来,由瘦高老人怒声问:“你想干什么?”
雷霆雨见江明英面色大变,更有几分相信了。
正待出手擒拿,蓦见瘦高老人和老妇人奔过来,只得沉声道:“没你们的事!”
话刚开口,原本就又羞又怒的司马姗姗,顿时大怒,剔眉怒叱道:“大胆狂徒,胆敢闹事,看掌!”
怒叱声中,急步向前,玉掌一挥,直掴雷霆雨的面门。
雷霆雨本就不满司马姗姗假藉招亲设擂,实际上很可能另有目的,因而一见她玉掌掴来,左掌一绕,已将她的玉腕握住。
司马姗姗武功不俗,一见手腕被擒,怒叱一声,飞起一腿!
但是,就在她起腿的同时,站在原地动都没动的雷霆雨,轻哼一声,振腕一抖,司马姗姗一声惊呼,躯娇腾空而起,立被抖了几个悬空筋斗。
瘦高老人一见,面色大变,怒喝一声:“住手”呼的就是一拳,直捣雷霆雨的肋肩。
老妇人更是不敢怠慢,惊呼一声,飞身前扑,伸出双手就去接救司马姗姗。
就在老妇人扑向司马姗姗的同时,瘦高老人已被雷霆雨右掌轻轻一拨,猛的旋了两上转身,终于拿桩不稳“咚”的一声跌在擂台上。
江明英一向精明,尤其机警,他既然知道了雷霆雨的来历底细,绝不会再待在那儿等着出丑。
是以,一见司马姗姗出掌,立即飞身纵向了台边,瘦高老人怒喝时,他已向下纵去。
雷霆雨虽然对付着司马姗姗,但眼睛仍盯着江明英。
这时见江明英向台下纵去,一面拨倒了瘦高老人一面大喝道:“不要跑!”
大喝声中,也飞身向台边纵去。
但是,落进老妇人臂弯里的司马姗姗,一声怒叱,
身跃起,一个空中扭身,再度扑向了雷霆雨。
雷霆雨看也不看,身形一闪已纵下了台去。
司马姗姗一见,望着两个捧剑发愣的大汉,怒声命令道:“拿剑来!”
就近的一个大汉急忙一定心神,双手一送,将剑抛给了司马姗姗。
但是,仍倒地上的瘦高老人突然惶声道:“姗儿姗儿!他可能是‘
上煞星’雷…”
话未说完“叭”的一声接剑在手的司马姗姗已恨声道:“他就是十殿阎君我也要他还我个公道!”
道字出口,倏然转身,飞身纵下台去。
这时台下早已大
,你惊呼,他喝叫,你推过来,他挤过去,纷纷想挤到擂台右边去看热闹。
因为,先纵下擂台的江明英业已逃出入群,迳向正西如飞驰去,而刚刚追下来的雷霆雨,只得在一个壮汉的肩头上略微一点足,凌空纵出了人群外。
但是,凌空纵落人群外的雷霆雨,正待展开身法向江明英追去,只见面前红影一闪,双目噙满了泪水的云中凤已挡在他的面前!
只见云中凤双手一拦愤声问:“雷霆雨,你为什么要追他?”
附近涌过来的群豪根本闹不清江明英为什么逃跑,这时一听云中凤称呼绛衫青年“雷霆雨”不少人听得
口惊啊,急忙刹住了跟进的身势。
但是,后面涌水般涌过来看热闹的人,那容他们站住不动,随着嘈杂的喧叫声,又把他们推了过来。
雷霆雨心急去追江明英,但他也知道,如不说服云中凤,她绝不会让他顺利地前去。
是以,目注云中凤,冷冷地问:“你想知道?”
云中凤毫不迟疑的沉声道:“当然!”
雷霆雨沉声道:“他
杀了苏大娘的女儿…”
话未说完,云中凤已怒叫道:“他绝不会!”
紧跟云中凤身后奔过来的六个俏丽丫头也齐声呵斥道:“你胡说,江少爷不是那种人!”
雷霆雨立即问:“那他为什么跑?”
六个丫头同时愤声道:“那是因你‘出剑夺命’,杀的人太多了!”
雷霆雨轻蔑地哼了一声,突然向西追去,身法之快,有如一缕轻烟。
看着挤出人群的司马姗姗,
口焦急的尖呼道:“拦住他!拦住他!”
涌至附近的群豪都知道雷霆雨的底细来历,哪一个还敢拦截他?再说,他那快如追风的身法,谁又能追上他?
但是,挤出人群的司马姗姗,依然提着宝剑,飞身向西追去。
也就在这时,正西蓦然传来一声尖锐入云的口哨。
紧接着,擂场东边立时传来一声烈马吹嘶!
云中凤听得美目一亮,望着小娥六人
口急声道:“快!截住他的洒花马!”
说话之间,只见雷霆雨的洒花大马,昂首竖鬃,怒嘶连声,挟着一阵急如骤雨的蹄声和扬尘,直向这边如飞奔来。
六个俏丽丫头一见,纷纷娇声疾呼,同时向前
去。
但是,洒花大马一见六个俏丽丫头,双耳直竖,马目闪光,一声接着一声怒嘶,飞奔的更快了!
群豪一见,俱都大惊,纷纷惊呼道:“小心!小心!”
但是,飞奔而至的洒花大马,一声怒嘶,腾身而起,越过六个俏丽丫头的头上,直飞过去。
六个俏丽丫头虽然都有拉住洒花大马的决心,但看了这等声势,也不由惊得纷纷娇呼,急忙弯
低头。
提剑追去的司马姗姗焉肯放过这个机会,只要她骑上了洒花马,不怕追不上雷霆雨。
是以,一面飞驰,一面蓄势以待,一等洒花马驰至近前,一声娇叱,飞身疾扑,伸手就去抓洒花马的银鬃和缰绳。
但是,洒花马是
外千万匹中选一的宝驹,哪能这么轻易被人捉住?再说,就算司马姗姗捉住缰绳,洒花马也未必让她骑!”
只见洒花马一声怒嘶,身形斜窜,尾股向下一塌,使得司马姗姗刚要扳住马鞍的手,就在它的光滑马股上滑了过去。
司马姗姗身形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在地上。
她一声惊呼,急忙拿桩,直身转首一看,洒花大马已飞奔到数十丈外,正等在道旁的雷霆雨近前。
只见雷霆雨随着飞驰的洒花马疾追,接着点足飞身,极优美曼妙地坐落在马鞍上。
洒花马昂首一声怒嘶,身形骤然加快,绕过西南城角,如飞向前追去。
高坐马上的雷霆雨,一直盯着前面飞身疾驰江明英,他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将江明英捉住。
由于江明英听到“苏大娘的女儿”面色大变,接着又纵下擂台急急逃走,因而雷霆雨已确定江明英就是
杀苏莺莺的凶手了。
他看得出来,江明英相当精明,他落荒而逃,却不敢进城。
因为,江明英知道,就是他逃回家中,他雷霆雨也会追进宅里去,何况他也怕他父亲“剑圣”江振东知道这件事情。
只见身穿崭新粉红公子衫的江明英,身形如飞,频频回头,沿着乡道直向数里外的茂林丘陵地带驰去。
雷霆雨看得出来,江明英的轻功的确不俗,因而不
暗暗焦急。
因为,他的洒花马虽然疾驰如飞,但前面的树林已不足三五里地,尤其,距离前面的江明英更近。
他对江明英的聪明十分佩服,两侧都是麦田,但他不采取捷径由麦田飞驰。
那是因为江明英非常清楚,他雷霆雨坐骑宝马,在麦田中照样飞驰,而他徒步施展轻功,就大大的影响了速度。
距离正在一步一步的拉近中,蓦见前面的树林内,沿着乡道如飞驰出了一队人马。
在前急急飞驰的江明英一看,立即折身驰进了麦田,特地让那队人马驰过来。
雷霆雨凝目一看,只见那队人马约有二十几骑,一式墨绿劲衣,身携各种不同的兵器。
当前马上是个年约二十四五的青年,生得浓眉环眼,狮鼻方口,黄黑色的皮肤,颏下蓄了一圈寸多长的蜷曲闹腮胡。
狮鼻青年神情冷傲,目光直视,
上挂了一柄多环大砍刀,显然有几分蛮力。
跟在狮鼻青年马后两边的,有尖嘴猴腮老者,有孤媚
丽妇少,一个胖大的和尚,一个妙龄道姑,其余近二十人都是横眉竖眼的
壮打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队人马是某一个帮会或门派的人,因为连他们中的和尚道姑都穿着墨绿色的僧衣和道袍。
胖大和尚扛着一柄双环方便铲,妙龄道姑则背
宝剑,手持金丝拂尘。
狐媚
丽妇少背
双刀,尖嘴猴腮老者,蓄了几
狗缨胡,徒手未携兵器。
由于双方俱是快马飞奔,转瞬之间已到了数十丈外,而且依然没有减低马速的意思。
大队人马上的壮汉,个个怒形于
,俱都目光炯炯,一致怨毒地瞪着雷霆雨。
紧接着,一阵呼喝,人马突然向左右麦田中散开了。
雷霆雨一心想捉住江明英,也正准备拨马由麦田中绕过去。
如今对方人马突然散开,挡住了左右麦田二十丈以外,再想绕过去已不可能了!
雷霆雨双眉一耸,凝目再向远处看去,发现绕过马队的江明英,已经驰到了丘陵成林的前缘,而且,正有些得意地回头向这边看。
就在他举目察看间,对面一阵马嘶蹄
,扬尘滚滚弥漫中,二十几人已连声呼喝着将马停在十数丈外。
雷霆雨一看,只得将马也停下来。
就在他勒住坐马的同时,停在麦田中的二十几名壮汉,几乎是同时指着雷霆雨,怒声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看到我家三少爷的马队驰来,为什么不闪开?”
雷霆雨不能顺利的去追江明英,原就十分懊恼,而江明英偏偏又伞在林前看热闹,心中更加不快。
这时见对方气势凌人,蛮横无理,立即淡然问:“路是你们家的?”
二十几名大汉被问得神情一呆,就是傲气十足的狮鼻青年,以及冷冷看着雷霆雨的老者、和尚、妇少道姑等人,也不由同时一愣,大感意外。
二十几名大汉的几人一定神,同时举手一指,继续怒斥道:“你小子的眼睛长哪里去了?这么大队人马,你没看到?”
雷霆雨淡然头摇道:“我的眼睛是看人的!”
言下之意,你们不是人,所以我没看到。
二十几名大汉一听,顿时大怒,一阵呼喝,有的撤兵器,有的就要纵下马去。
但是,尖嘴猴腮,蓄了几
狗缨胡的瘦小老人却皮笑
不笑举起手来。
左右马上二十几名大汉一见,立时安静下来,但仍怒目愤愤的瞪着雷霆雨。
瘦小老人右手捻着狗缨胡,歪着头,瞪着眼,望着雷霆雨,尖声细气的问:“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说着,肃手指了指傲然端坐马上的狮鼻青年。
雷霆雨看也不看,仅淡然摇了头摇,嘴巴都懒得开。
瘦小老人虽然有些不快,但仍介绍道:“这位就是武林第一世家‘阎王寨’老寨主的三公子金幼豹,你阁下知道吗?”
雷霆雨这一次连头也懒得摇了。
瘦小老人的神色一变,显然有些生气了,不由提高了一些声音道:“告诉你,今天算你小子好运气,我家三少爷前去南关打擂,决心将司马姗姗姑娘娶回去…”
雷霆雨一听,哂然一笑道:“正好,她就在后面,你们去娶吧!”
狮鼻青年金幼豹等人一听,纷纷举目向雷霆雨的马后远处望去。
蓦见狐媚妇少目光一亮,举手一指,
声道:“三少爷,在那儿,道边的草丛后,不过,一个穿红衣,一个穿蓝衣,只是不知哪个是司马姗姗?”
雷霆雨一听,知道云中凤也跟来了,想是看到这边发生了事情先躲在草丛后看个究竟。
心念间,已听到那个妙龄道姑含笑道:“管她哪个是,两个一块儿捉…”
狮鼻青年金幼豹立时咧嘴笑了。
胖大和尚则郎声赞了声“好!”雷霆雨立即道:“那你们快去捉吧!在下要走了!”
说罢提缰,就待趋马向前。
但是,一双媚眼很少离开雷霆雨的狐媚妇少却嗲声“哟!”了一声道:“怎么着,连个不是也不向我们三少爷道一声歉就想走呀?”
雷霆雨淡然道:“在下从不道歉?”
妙龄道姑含笑道:“不道歉也可以,那就得拿出点儿什么来给大家瞧瞧!”
胖大和尚朗声赞好道:“出去几个弟兄,先掂掂他小子的份量!”
话声甫落,左右二十几名大汉,一阵暴喏,纷纷跳下马来。
尖嘴猴腮老人是个深谋远虑人物,他一看雷霆雨的神情气势,便知不是那些泛泛之辈。
是以,急忙伸头向头狮鼻青年金幼豹,
低声音建议道:“三少爷,老朽认为,咱们应该先办正经事要紧…”
话未说完,狐媚妇少和妙龄道姑已同时嗲声道:“我说顾师爷呀!你忘了‘杀
儆猴’那句话啦?给小子一点儿颜色看,也正好警告一下司马姗姗,乖乖的跟着咱们三少爷走,少打歪念头!”
那位尖嘴猴腮的顾师爷一听,立即欣然道:“好,那就开始吧!”
吧字出口,两边立时响起数声暴喝,十名大汉分别由左右麦田中纵过来,立即将雷霆雨团团围住。
狐媚妇少眼瞟着雷霆雨,含笑嗲声道:“下马吧!有本事就尽量施为,可别被打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下!”
雷霆雨神情冷峻,毫无表情,他的眼非但没有张开,似乎闭的更小了,
角也几乎拉到下巴上。
他不慌不忙地翻身下马,顺手将马缰向鞍头上一放,轻轻拍了下圆润光滑的马股,洒花马低嘶一声,纵蹄奔出了圈外。
尖嘴猴腮的顾师爷一看,神色立变,急忙又向着十数大汉呶了呶嘴。
十数大汉一见,立即飞身散开,又在外围包了一圈。
内圈的十名大汉一见,胆气顿时一壮,大喝一声,同时向中间的雷霆雨攻去。
雷霆雨直到十名大汉的拳掌近身,他才猛的一个旋身,拳掌兼旋,腿双飞踢,蓬叭清响,闷哼连声,惨叫惊嗥不停,人影横飞中,挟杂着“哇哇”呕血声。
那阵突然爆发的红云狂飙,震撼得附近地面都微颤动!
绛红身影一敛,同时响起十名大汉的坠地声,有的鲜血狂吐,有的滚了几滚再也没有动。
傻了!眨眼工夫之前还是十个怒叱暴喝的威猛大汉,转眼工夫之后,全部躺在了地上,一个个命赴黄泉!外围的十数大汉,张口瞪眼,面色惨白,个个浑身颤抖着缓缓退向身后。
金幼豹五人同样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个个面色惨白,他们似乎也不敢相信,方才还活蹦
跳的十个人,如今都已倒在地上断了呼吸!
张大嘴巴翻白眼的顾师爷,坐在马上体身一旋,呼的一声栽下来,咚的一声跌在了地上,鼻口眼睛沾满了泥土,显然已经气绝!
狐媚妇少神色一惊,急定心神,
口颤呼道:“三三三…三少爷…顾顾…顾师爷…他他…他吓死了…”
傲然卓立的雷霆雨立即冷哼一声道:“那是他幸运。”
金幼豹、胖和尚以及妙龄道姑三人也急定心神收回了惊魂!
妙龄道姑首先望着胖大和尚,颤抖着声音急声道:“了凡…你有金钟罩铁布衫…”
如此一提醒,胖大和尚了凡的胆气顿时一壮,大喝一声,飞身下马,一横手中方便铲,怒目厉声问:“你你你…是哪一派的门人弟子…?”
话未说完,自觉还有一张王牌了凡的三少爷金幼豹,伸手挥了个阻止手势,同按鞍头纵下马来。
狐媚妇少、妙龄道姑,以为金幼豹要大家联手围攻雷霆雨,因而也跟着翻身下马。
金幼豹先叮当当的撤出了九环大砍刀,左手一指雷霆雨,剔眉怒声道:“你既然敢与武林第一豪门世家为敌,想必大有来历…”
雷霆雨冷冷一笑道:“在下只听说中原武林有‘四大坏’还没听说什么第一豪门…”
想到自己刀
不入的了凡又神气起来,立即怒斥道:“那是你小子孤陋寡闻…”
金幼豹却
惑地怒声问:“什么叫‘四大坏’?”
雷霆雨道:“傲世堡、仙女宫、阎王寨、死亡谷…”
金幼豹一听,顿时大怒,一抡手中大砍刀,飞身前扑,同时怒骂道:“放你娘的
,你敢骂‘阎王寨’是‘四大坏’?”
怒喝声中,一式“力劈华山”大砍刀照准雷霆雨的天灵盖狠狠劈下。
任何人看得出,金幼豹抢先出手,就是要雷霆雨没有拔剑的机会,在他以为,雷霆雨只凭一双
掌,绝对打不过他有兵器的人。
岂知,雷霆雨冷哼一声,身形侧闪,左手叭的一声抓住砍下的刀背,右掌如刀,反臂切向了金幼豹的颈间。
只见金幼豹大惊失
,魂飞天外,张口发出一声惊恐惨嗥!
惨嗥方自出口,已听“卜”的一声,雷霆雨右掌过处,金幼豹的头颅已飞,无头尸体顺着雷霆雨一抖之势,直冲出十步以外,才“蓬”的一声栽在地上,人头也跟着落在麦田里。
了凡、道姑、狐媚妇少神色一变,再一次亡魂丧胆,浑身打颤,知道今天煞星照命,活命无望了。
尤其身具横练功夫了凡一见雷霆雨施展了掌刀,自知多凶吉少,只得望着雷霆雨,哆哆嗦嗦的颤声问:“少少…少侠…您您…您到底是哪一位?”
雷霆雨淡然道:“雷霆雨!”
大名一出口,当真是如雷贯顶,了凡、道姑、狐媚妇少,三人几乎是同时尖嗥一声,惶声哀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呀…”
哀号声中,妙龄道姑狐媚妇少已“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了凡则将手中的双铁铲杖“当”的一声掷在地上,同时惶声道:“少爷…我手上已没有了兵器…我知道您一向不杀…不过手的人…”
雷霆雨神色轻蔑,目光如灯,嘿嘿冷笑中,缓步向了凡面前走去。
了凡一见,大惊失
,魂飞天外,嘶嗥一声,转身狂逃!
雷霆雨一个箭步向前,俯身捡起了铁铲杖,右臂一掷,铁铲杖去势如电,一闪已到了十数丈外的了凡脑后。
只见飞铲过处,秃头
飞,了凡的无头尸体,
出一腔如如鲜血,继续向前冲了七八步“蓬”的一声栽在麦田边上。
叩头如捣蒜的狐媚妇少和妙龄道姑一看,同时哀号一声:“请看在玉莲仙姑的份上,饶了我们吧!”把话说完,躯娇一旋,咚的一声晕厥在地上。
雷霆雨一听“玉莲”两字,心头立时一阵绞痛,就像猛的被刀扎了一般,仰头看了看蓝天,大步走进了麦田。
洒花马一见,
嘶一声奔了过来。
雷霆雨认镫上马,沿着一条田中小道,直向正北驰去。
隐身在数十丈外的草丛中的司马姗姗和云中凤,娇靥苍白,神情为惑,似乎闹不清雷霆雨为什么没有继续去追江明英。
两人缓缓站起,愣愣地望着雷霆雨向北驰去的人马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司马姗姗首先
惑的说:“他为什么黯然神伤的走了呢?”
云中凤揣测问:“可能是听到有人提起黄玉莲的名字吧?!”
司马姗姗立即惊异地问:“玉莲仙姑是谁?”
云中凤道:“就是他青梅竹马时的玩伴,也是他喜爱的女孩黄玉莲,
名叫莲姑!”
云中凤解释道:“因为雷霆雨带着她去寻仇,不幸她被仇家给杀了…”
司马姗姗听得
口惊啊道:“所以雷霆雨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云中凤黯然一叹道:“不止黄玉莲一个女孩子,还有他仇家的女儿东方明珠,也因痴爱他而杀自了…”
司马姗姗再度失声惊啊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他们事前不知他们两家有仇?”
云中凤无心再谈雷霆雨的往事,立即恍然道:“噢!我要去找那个风
成
?寡情薄义的江明英去了,再见!”
见字出口,迳向正西驰去。
前面数十丈外倒卧了一大片尸体,趴在麦田里逃命的十数‘阎王寨’的打手大汉,虽见雷霆雨走远,依然不敢站起来,他们骑来的马,也三五成群的散在麦田里。
云中凤哪管那些,驰进麦田,绕过那片尸体,直向正西那片丘陵茂林前急急驰去。
雷霆雨虽然想到莲姑十分难过,但他捉拿江明英的决心却没有改变。
他骑着马疾驰,直奔正北一里外小树间的几间茅屋,对正西那片丘陵茂林,看也不看一眼。
奔至几间茅屋前,才发现那已坍塌,早已没有了人烟。
雷霆雨一进入茅屋间,立即习身下马,一个箭步纵到了急驰向了正西那片丘陵茂林前。
他刚才一听说云中凤也来了,便决定要利用云中凤作引导,不怕找不到江明英。
这时见她驰向了茂林前,哪敢怠慢,回身将马拉进一间茅屋内,立即飞身向西驰去。
他早已看清了地形,由这几间茅屋处向四延伸,是一片连接正西丘陵茂林的斜坡地,而且兼有一排排的小树丛,正好让他作为掩蔽。
雷霆雨必须加速飞驰才能不会失去云中凤进入茂林后的踪迹。
是以,他就利用斜坡上时断时续的小树丛为掩护,快闪疾避,很快地到达了的天陵茂林的北缘,立即折身向南驰去。
前进足有数百丈,蓦闻前面传来了急步飞奔的脚步声。
凝目一看,正是云中凤,她正继续向深处驰去,而且,目闪冷辉,神情气愤,鲜红的小嘴闭得紧紧的,充分显示了她对江明英的气愤和不满。
雷霆雨既然发现了云中凤,便算找到了江明英,他只要小心地跟着她前进应可成功了。
虽然如此说,但雷霆雨仍不敢大意,因为云中凤不但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也称得上是侠女中的高手,万一被她发现跟踪,照了面很不好应付。
他似轻灵小巧的功夫远远跟在身后,绝不让自己的身上发出任何声音。
只见云中凤身形不停,又翻过两个树木茂密的丘陵,直奔一片爬满了葛藤的
石巨岩前。
那些
石巨岩,高低不一,错综复杂,高者四五丈,低的也有一丈多,如果不知情的人进到里面,很难再顺利的走出来。
但是,云中凤到了
石巨岩前,身形不停,就在两座巨岩之间,飞身纵了进去。
雷霆雨一看,知道云中凤和江明英常来此地玩,为了怕失去云中凤的踪迹,加速向前扑去。
也就在他纵落在两座巨岩入口处的同时,里面蓦然响起江明英意外惊呼道:“小凤妹是你?…”
话刚开口,已听云中凤怒叱道:“谁是你的小凤妹?从今以后,永远不准你再这样称呼我!”
江明英似乎有些心虚,立即妥协的说:“好好好,你怎么来了?…”
云中凤立即嗔声道:“我为什么不能来?”
江明英懊恼的说:“你这样会把那煞星引到这儿来呀!”
里面一静,云中凤显然吃了一惊,但仍听她沉声道:“绝对不会,他已经走了!”
江明英哪里肯信,立即问:“他为什么走?”
云中凤解释道:“那个道姑的妇少,跪在地上哀求他,要他看在死去的黄玉莲的面子上饶了她们两个,他仰脸看了看天就走了…”
话未说完,已听江明英黯然一叹道:“雷霆雨的武功太高强了,和他
手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说此一顿,继续有些惊悸的说:“当时也看到了,那贼和尚丢了兵器都逃命了,他依然捡起铁铲杖将他杀了…”
只听云中凤哼声道:“要不
外的武林英豪,为什么称他‘冷面铁心’呢!”
江明英则感慨的说:“我爹对我说,他‘出剑夺命’,刚才他连柄都没有摸,那么多人的命就被他夺走了…”
云中凤问:“你都看到了?”
江明英道:“我也是刚回来,不然,你怎会在这儿碰到我?”
雷霆雨一听,知道这片
岩范围极大,如非跟着云中凤来,只怕很难找到他。
心念间,已听云中凤愤愤的哼声道:“我看雷霆雨绝不会放过你,他一定会把你的心剜出来,交给苏大娘去她女儿的灵前活祭…”
未等说明,已听江明英吃惊的说:“小凤,你在胡说什么么?”
只听云中凤怒声娇叱道:“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
杀了苏大娘的女儿苏莺莺,你当我不知道哇?”
江明英想是又惊又怒,连声大吼道:“胡说,胡说,这简直是含血
人,我江明英怎会做出这种丧德败行,辱没祖宗的事?”
说此一顿,特地又郑重地说:“想想看,我们俩有多少次单独在一起,我可曾碰过你?…”
云中凤想是又羞又气,不由怒声阻止道:“好啦好啦,不要扯我们的事!”
说此一顿,又放缓了一些声音,继续沉声道:“最初我也不相信,可是,雷霆雨上了台,你为什么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跑?”
江明英立即无可奈何地说:“那是我爹一再地警告我,要我碰见了他,绝对不可和他
手…”
云中凤不解地沉声问:“江伯父为什么警告你?”
江明英有些懊恼的说:“还不是为了雷霆雨把宅门口的护院都打晕了…”
云中凤立即道:“那是一场误会,雷霆雨根本不知道经过你家门人一定要下马走过去…”
江明英却
惑的说:“可是,我去打擂的时候,听人说,他又把我家的五个护院由酒楼上丢到大街上去…”
话未说完,已听云中凤恨恨的怒声道:“想到你去打擂我就恨得牙
的,我找你来就是告诉你,从今以后,咱们谁也不要理谁…”
江明英焦急的说:“小凤妹…”
话刚开口,云中凤已怒叱道:“告诉过你,以后不准再这样称呼我!”
江明英急忙道:“你听我说…”
云中凤怒叱道:“我不要听!”
江明英也有些生气的说:“告诉你,司马姗姗打擂是别有居心的!”
云中凤哼声道:“她只是想尽快找个丈夫早一些嫁出去…”
江明英立即道:“你错了,在我前边上台的孙剑友,身为‘飞云山庄’的少庄主,家大业大,剑术并不比我差,她却故意以同归于尽的打法硬把他气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云中凤正在又妒又气之中,立即轻蔑地讥声道:“等你呀!”
岂知,江明英竟正
道:“对了!…”
云中凤突然升起一股怒火,大声问:“你说什么?你敢故意拿话气我?”
江明英立即道:“我不和你争吵,我只问你,你可知道擂台上的老者和老婆婆是谁?”
云中凤立即没好气地说:“我管他们是谁!”
江明英却郑重地说:“我告诉你,他们就是司马姗姗的师叔和师姑,华山剑派的长老…”
云中凤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显然也认识那个老人和老婆婆。
江明英继续凝重的说:“她等我上台是想要我当场出丑,并不是真的想嫁给我…”
云中凤立即沉声问:“为什么?”
江朋英道:“因为他们华山派三次论剑都没能和我爹
手,而他们又坚信他们华山派的剑术一定比我爹的剑术高明…”
雷霆雨听至此处,恍然大悟,对擂台上的老者老妇人,看到江明英的掌招上获胜后,何以气的脸色泛青,目光怨毒的原因了!
但是听云中凤却沉声道:“照你这么说,为了证明你父亲的剑术无敌,你势必打胜司马姗姗不可,我问你,胜了以后怎么办?”
是呀!雷霆雨的心中也正想到了这个问题。
岂知,江明英竟振振有词地说:“那时我们会站出来告诉司马姗姗,你我相爱在先…”
话未说完,云中凤已狠狠地“呸”了一声,道:“谁和你相爱?别在那里作梦了,我宁愿嫁给雷霆雨那个木人,也不会嫁给你…”江明英立即哼声道:“人家是大名鼎鼎,轰动武林的大人物,黑白两道人人闻名丧胆的煞星,你?你配得上人家吗?”
云中凤气得有些发抖的恨声道:“好,江明英,我一定作给你看!”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惊,同时暗呼糟糕,好端端的把他扯进去了,心里头要多懊恼有多懊恼!
只听江明英继续讥声道:“人家见过多少美貌贤淑的女孩子,有的温柔体贴,有的能通情达理…”
云中凤立即哼声道:“告诉你,这些我照样可以作的到…”
江明英冷冷一笑道:“你呀?你只会倔强任
,无理取闹,人家雷霆雨不会要你的…”
忽听云中凤断然颤声道:“好!江明英,你等着瞧,我一定要雷霆雨亲口告诉你,他要娶我!”
“他要娶我”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强而有力,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江明英似乎有些气馁了,但仍冷哼一声道:“你最好不要说的如此有把握,我再向你说一遍,他不会要你的!”
岂知,云中凤竟断然怒声道:“他不要我就当场死给他看!”
雷霆雨听得大吃一惊,顿时呆了,不由暗暗向天祷告道:“但愿她说的是一句气话!”
心念间,两座巨岩间红影一闪,云中凤已满面怒容的飞身纵出来。
但是,一身崭新一粉红公子衫的江明英,也跟着飞身纵了出来。
只见云中凤倏然刹住身势,回头怒目斥声问:“你跟出来干什么?”
江明英立即道:“我要回家!”
云中凤哼声道:“让雷霆雨碰见了,他一定杀了你?”
江明英毫无所惧地说:“如果是为了莺莺的事,在没弄清真像前,他绝不会向我下手,除非他是个浑人!”
云中凤似乎觉得有理,哼了一声,飞身疾奔,直向林外驰去。
江明英也立时飞身紧跟,几个飞纵,两人的身影已消失在浓密的林荫间。
雷霆雨愣愣地站在那株大树后,首先想到的问题是三河县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原本就没有确定江明英就是凶手,只是江明英见了他面色大变,转身逃走,他才有些相信。
现在,他根据江明英和云中凤的对话,业已肯定了凶手不是江明英,那么真的凶手是谁呢?
首先他想到是那个逃走的布衣清秀青年黄尚峰。
因为,他断定当时也在场的黄尚峰一定看到了真正凶手是谁。
当然“滚雷刀”杨长寿的儿子杨自雄也是目击者之一,但是,他根据种种迹象看出来,杨家父子显然与“剑圣”江振东家有些嫌隙。
首先是杨长寿谈到江明英是咬牙切齿,愤声怨毒。
其次是他派出了大批家人四出散播江明英
杀了苏大娘女儿的消息,希望全城的人都能知道这件事。
最令雷霆雨感到厌恶的,还是他的家人特地雇了个小花子,跑到酒楼上去报告江明英前去打擂的事。
由此种种判断,被他在酒楼上掷下的五个江家护院的事,很可能是他们父子派的人,特地去告诉给江明英的。
杨家父子的居心已极为明显,想藉他雷霆雨来为他们父子出气,也许有一点儿坐山观虎斗的意味。
心念至此,他不由摇了头摇,哂然笑了。
他转身走向林外,他要先找到黄尚峰,问明了真相后再办这件令人发指的
杀案,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但是,他也下定决心,这件事一办完,便火速离开三河县。
三河县城的北关大街,较为南关和东关都要热闹!
雷霆雨觉得自己在那么多的英豪面前登上擂台,和那么多的人照了面,决定到北关大街上来住店吃饭。
他从在洒花大马上,举目向街一看,发现行人中的武林人物并不比东南西三关的大街上少。
雷霆雨看得蹙了蹙眉头,断定司马姗姗的招亲擂,只是要打败“剑圣”的儿子,为他们华山派净回一些光彩,招亲擂应该不会再举行了。
既然街上有那么多的武林人物,他决定就在街口找一家客栈住下来。
举目一看,不处就有一家车马大客栈,立即趋马向前。
他的马刚一拨缰,两个满面含笑的店伙立即发现了他,虽在八九十丈外,已经开始
过来,嘴里尚不停的招呼着“爷!”
雷霆雨以为这家客栈对待客人特别亲切,也未放在心上,任由店伙将他的马拉到店门下,他才翻身下马。
里面的店伙一见,又有一人满面堆笑的快步
过来。
拉马的店伙急忙吩咐道:“这位是东跨院的雷爷…”
话刚开口,里面来的店伙已
声道:“掌柜的已经有了
代…”
雷霆雨双眉一蹙,沉声道:“慢着!”
三个店伙同时哈
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雷霆雨冷漠的问:“你们认得我?”
三个店伙同时正
道:“是呀!掌柜的亲自出来向小的们
代,雷爷身穿绛红英雄衫,佩朱红宝剑,坐洒花马…”
雷霆雨未待店伙话完,伸手将马拉回来,转身走向店外。
三个店伙看得一愣,急步跟在马后,同时急呼道:“雷爷!雷爷!”
急呼声中,雷霆雨已拉马走出了店外。
三个店伙一看,只得无可奈何地刹住了脚步,其他店伙愣愣地望着,似乎也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儿。
雷霆雨拉马前进,决定另换一家。
他断定这又是杨家父子搞的花样,希望藉此拉关系,笼络他。
由于距离街口不远,附近行人尚不太多,即使如此,仍引起不少人对他的注意,尤其几个身着劲衣的武林人物,更是神情紧张,暗透畏惧,立即躲进附近的店铺内。
雷霆雨对这些早已司空见惯,根本不放在心上,拉着马迳向斜对面更具规模大的客栈前走去。
就在这时,斜横里匆匆走过去一个头梳两个头弱,身穿白而红花
褂的少女。
正想着心事的雷霆雨,一看那熟悉的发辫、身段、以及衣着和背影,心头猛的一震,
口欢呼道:“莲姑!”
欢呼声中,拉马刹住了身势。
走过去的布衣
褂少女闻声回头,一见神情奋兴的雷霆雨望着她,立即
惑的问:“你认识我?”
雷霆雨一看转过脸来的布衣少女,圆圆的脸,弯弯的眉,小巧的鼻子鲜红的嘴,额上蓬蓬的刘海下,一双长长睫
的眯眯眼,不由奋兴的
声道:“啊!你真是莲姑!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话之间,已不自觉地拉马走向了布衣少女身前。
布衣少女虽然并不美丽,但看起来十分甜。
这时见雷霆雨奋兴的走向她,而且亲切的直呼她的
名,不由惊异问:“你是谁?”
雷霆雨毫不迟疑的说:“我是你的雷霆雨哥呀!你不认得我啦?”
布衣少女见雷霆雨说出这么亲昵的称呼,娇靥顿时通红,赶紧摇了头摇,并羞急的说:“我要去找我哥哥去了!”
说转转身,急步向街口走去。
雷霆雨看得心头一阵绞痛,恍惚的神志也立时跌回了现实。
他愣愣地望着快步离去的布衣少女背影,同时也想起了黄玉莲早已被仇家杀死了,这个人世上,已不可能再有活着,的莲姑!
但是,他
了下眼睛再看,觉得一点也不错,布衣少女就是黄玉莲的化身,不管身材,容貌、发型和衣着,无一不酷肖。
他不由在心里问自己:世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吗?
他愣愣地站在街央中,直到街口的两个人将布衣少女喊走了,他才黯然落寞的拉马走向了另一家客栈的大门前。
他当然看到附近的人都以
惑惊异的目光望着他,但他却不知道大家惊异的原因,那就是在他未看到那位布衣少女前,神情威厉,一脸煞气,令人望之,打从心眼里产生畏惧感。
但是,当他看到布衣少女时,神情奋兴,双目如星,立时变成了一位英姿
发,充满了朝气的
朗青年。
雷霆雨的心又死了,他原本英雄英
俊朗的面庞,又恢复了他原来的威煞神情。
他拉着洒花马,刚到堂皇客栈的大门前,里面的几个店伙一看,目光倏的一亮,立时有三个店伙恭谨的快步
出来。
雷霆雨一看,两道浓黑人鬓剑眉蹙的更紧了,他断定这一家,可能也有人为他预定了房间。
果然,三个店伙一到近前,立即含笑恭声道:“雷爷,您来的正巧,后花园荷塘上的水榭刚为您布置好,酒席马上就送到…”
话未说完,发现雷霆雨一声没吭,拉着马就要走,不由又同时急呼道:“雷爷,雷爷,您不能走呀!姑娘已经在水榭上等您啦!”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当然大感意外,立即回头沉声问:“什么姑娘?”
其中一个店伙急忙含笑解释道:“可能是位替姑娘办事的小妹…”
雷霆雨一听是个侍女,不由
惑的“噢?”了一声。
另一个店伙特地两手比划着,解释道:“大大的眼睛,桃型脸,年纪十六七岁,头上一边梳了个如意,红衣红
红鞋子…”
雷霆雨先是一惊,接着飞身上马,直向街口外纵马驰去。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代他订房间的是谁了,当然是云中凤,因为店伙形容的小姑娘,正是她六个俏丽丫头中的一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个而已。
他知道,东关西关和南关的客栈都不要去问了,八成都订了房间派了有人,说不定,一个不慎还会碰上云中凤她本人。
一想云中凤这么作,就不由得暗暗心惊,他看得出,云中凤向江明英说的并不是一句气话,而是真的要作给江明英看的。
心及此,决定到附近的乡镇小店里去住一宿,明天再回来打听黄尚峰的住处,向他问明真凶是谁!
看着到达街口,蓦然传来一阵吵杂人声,其中尚有一个女子悲切哭泣声!
雷霆雨出了街口一看,只见二十几名老少观众,正围在数十丈外的麦田里在那儿比手划脚地大声谈论。
那阵悲切的女子哭声,就在那堆人群中传出。
雷霆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有人在那儿哭总不会是好事。
蓦闻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劝慰道:“莲姑,光哭也不是办法,你要赶快回去喊你爹娘来呀…”
雷霆雨本待飞马继续向北驰去,这时一听“莲姑”心头猛的一震,有如正中雷击,猛的一战,拨马就向麦田中驰去。
由于马蹄带动了麦杆声,立即引起了那群围观的人的注意,纷纷转首向他望来。
雷霆雨尚未到达近前,已看到人群中哭泣的女子,正是方才在街上碰到的布衣少女。
但令他更惊更感到意外的是,倒在布衣少女身前地上的人,竟是他正在要找的布衣清年黄尚峰!
雷霆雨一看黄尚峰面色腊黄,双目圆睁,嘴角上挂着鲜血,显然已经气绝。
围观的人一见雷霆雨飞马驰来,急忙向两边闪开。
布衣秀丽少女听到了马蹄声,也抬起泪痕斑斑的娇靥向雷霆雨望来。
雷霆雨一看哭得像泪人儿似的布衣秀丽少女,虽然明知道她不是黄玉莲,但心头依然一阵绞痛,
口呼了声“莲姑!”
急呼声中,飞身下马,立即蹲下去察看黄尚峰的尸体,同时抬头望着布衣秀丽少女,急声问:“黄尚峰他怎的了?”
布衣秀丽少女莲姑一见雷霆雨呼出了她哥哥地名字,再想到雷霆雨方才在街上招呼她时,自称是“霆雨哥”不由惊异声问:“你是我哥哥的朋友?”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决定将计就计,急忙颔首道:“是呀!我正在找他!”
莲姑一听,哇地一声哭了,同时哭声道:“我哥哥被人杀了…”
雷霆雨立即沉声问:“是谁杀了他?”
莲姑头摇哭声道:“不知道是谁,方才有个好心的人告诉我,我才知道…”
雷霆雨心中一动,同时“噢?”了一声,立即问:“是谁告诉你的?”
说着,抬起头来游目察看四周围观的人群。
但是,方才他纵马过来时,尚看到人群中有几个身携兵器的武林人物,只这几句话的工夫已不见了人影?
凝目在人群间向外一看,果见几个背刀带鞭的大汉,正急急奔向北关大街,而且已到了街口不远。
打量间,已听莲姑哭声道:“是一位带鞭的好心大爷告诉的…”
四周围观的几人自动地说:“我们也是听到莲姑的哭声才跑过来看的…”
莲姑一听,哭的更伤心了!
雷霆雨发现黄尚峰是一刀正中心脏毙命,一看就知是杀人的老手干的。
他虽然看到几个逃进了街口的武林人物,但未必就是他们下的毒手。
因为他雷霆雨曾在擂台上
了面,很可能有不少人已认出了是他,在这等情形下,那几个武林人物深怕沾上嫌疑,当然要匆匆离去。
现在他要想查出凶手是谁,必须先问明白黄尚峰被杀的原因。
就在这时,已有人将南面闪开。
雷霆雨举目一看,只见一个布衣老人和一个布衣老婆婆,正满面泪痕的在麦田中慌张奔来。
黄莲姑早已望着老人老婆婆,哭喊道:“爹,娘,哥哥被人家杀死了!”
老婆婆一听,当先号哭道:“峰儿,峰儿,娘来了!”
号哭声中,两老已奔到了近前,同时抱住黄尚峰的尸体大哭起来。
雷霆雨一见,只得黯然站起身来。
他一起身,痛哭的老人立时看到了他的剑,猛的抬起头来瞪着他,怒声问:“我的峰儿可是你杀的?…”
黄莲姑急忙哭声解释道:“爹,不是他,他是哥哥的朋友…”
话未说完,布衣老人已怒斥道:“胡说,你哥哥又不会武功,怎会认识他们江湖人?”
一个年龄较长的观众急忙道:“黄老爹,没有错,这位少侠也是刚到,他一到就问莲姑尚峰怎样了…”
黄老爹和黄尚峰的娘同时望着雷霆雨,惊异
惑的哭声问:“你真是峰儿的朋友?”
雷霆雨只得颔首道:“是的老伯…”
另一个中年人急忙在旁催促道:“黄老爹,别再问啦,赶快去找地保报告吧!这是人命呀!”
雷霆雨一听,立即沉声阻止道:“不用了,我是尚峰的朋友,我有义务为他报仇,如果报告给他保,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捉凶手…”
只见方才那位年龄较长的观众,立即
低声音道:“既然不愿报案,那就赶快买口棺材来埋了吧!所谓入土为安,拖久了反而麻烦…”
话未说完,黄老爹已悲切的哭声道:“今天早晨才把早期的麦子给西关的杨大爷送了去。”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心想:西关的杨大爷,莫非是那个“滚雷刀”杨长寿不成?
继而一想,恍然似有所悟,原来黄尚峰家是杨家的租田佃户,难怪中午黄尚峰那么惧怕杨家父子?
就在这时,蓦然有人阿谀的大声道:“杨大爷来了,杨大爷来了!”
雷霆雨抬头一看,果然是“滚雷刀”杨长寿,这次竟带了三个仆人,其中一个仍是中午见过的杨聪。
只见“滚雷刀”杨长寿,急步奔来,三个仆人业已跑的满头大汗,有些气
了。
黄老爹转身向着杨长寿躬立流泪,黄老太却跪在地上哭声道:“杨大爷呀!蜂儿被人家给杀呀!”
黄莲姑只是跪在黄尚峰的尸体前,低着头哭。
“滚雷刀”一见,早已加快了脚步,同时伸着两手悲痛的说:“老朽一听街上有人传说我就赶来了,怎么会呢?上午还到我那儿送麦子…”
说话之间,已到近前,同时也发现了神情冰冷的雷霆雨正站在旁边。
“滚雷刀”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像小鬼见到了阎王爷,惊得“啊”了一声,赶紧抱拳声道:“原来雷少侠在这儿?”
雷霆雨冷哼一声道:“咱们又见面了!”
“滚雷刀”久历江湖,一向老
巨滑,大惊之下,急定心神,立即干笑两声道:“有缘!有缘!幸会!幸会!”
雷霆雨冷然道:“如果我们每次碰面都看到有人被杀,还是不要碰面的好…”“滚雷刀”急忙含笑道:“不会不会,下次碰面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雷霆雨冷冷的说:“现在两上目击江明英
杀苏大娘女儿的证人已死了一个…”
这说法正是“滚雷刀”所希望的,因而忙不迭的颔首道:“是是是…”
雷霆雨却继续道:“下一个就该杀你的儿子杨自雄了…”
“滚雷刀”听得浑身一战,
口惊啊,急忙回头望着那个叫杨聪的仆人,急声吩咐道:“快,你快回去告诉武师他们,要好好保护少爷,绝对不准他离开家门一步…”
说此一顿,又恍然似有所悟的望着匆匆就要离去的杨聪,继续吩咐说:“顺便去街口的棺材铺里,要他们马上送一口上好的棺木来…”
黄老爹和黄老太一听,立即跪下磕头,哭声感谢。
但是,雷霆雨却冷冷的问:“不等地保来看过尸体再入殓吗?”
黄老爹夫妇和黄莲姑,以及围观的人众,听得不由一愣,俱都
惑的望着雷霆雨,显然对他方才还不要报告地保,如今却又诘问杨大爷而感到不解。
“滚雷刀”却神色一惊,强自道:“对方家大业大,在武林中又有如此崇高的地位…”
雷霆雨立即沉声道:“这么说,你也赞成由我亲自捉住凶手,当场把他的心剜出来活祭黄尚峰了?”
“滚雷刀”连连颔首赞声道:“好好好,由雷少侠去捉江明英那畜牲,定然手到擒来…”
雷霆雨却冷冷的说:“凶手不是江明英…”
“滚雷刀”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
雷霆雨目注“滚雷刀”继续道:“因为黄尚峰已把
杀苏莺莺的凶手又告诉了另外了一个人…”
“滚雷刀”一听,脸色立变,
口轻啊道:“那咱们赶快去问那个人呀!”
说着,觑目看了一眼跪在黄尚蜂尸体前的黄莲姑。
雷霆雨却淡然道:“可是,那个人坚决不肯说!”
“滚雷刀”神色一霁,暗中吁了口气,显然宽心了不少。
但他目光一转,立即关切的问:“今夜少侠宿在哪家客栈里…”
雷霆雨淡然道:“所有的客栈都住满了。”
滚雷刀目光一亮,
口奋兴的说:“那就请少侠屈驾舍下…”
雷霆雨摇首道:“不,明天绝早我要到舒城去办事,只有几个时辰的工夫捉拿凶手…”
“滚雷刀”急忙道:“吃顿便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雷霆雨淡然拱手道:“谢了!”
“滚雷刀”一见,也趁机抱拳,谦声道:“那老朽先走一步了!”
雷霆雨微一肃手道:“请!”
已经站起来的黄老爹和黄老太,赶紧又向着“滚雷刀”叩着感激的说:“谢谢杨大爷施舍给身儿一口棺材,您的大恩大德…”
话未说完“滚雷刀”已将两老扶起来,并谦逊道:“些许小事,何足言谢,有困难尽管到我那儿说一声!”
说罢转身,就在黄老爹夫妇千恩万谢声中,带着两个仆人迳处走去。
雷霆雨冷冷的望着“滚雷刀”离去的背影,神色渐渐恢复了他冷煞威厉神情!
就在这时,北街口已出现了四个大汉,正抬着一口棺材,迳由麦田中匆匆向这边走来。
由于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围观的人大都走了,仅剩五六人还站在附近,显然有意留下来协助些事情。
仍跪在地上的黄莲姑,趁大家都望着抬来的棺材时,轻声向着雷霆雨“喂!”了一声。
雷霆雨收回目光,一看黄莲姑仍跪在地上,立即俯身关切的说:“你跪了很久了,起来吧!”
黄莲姑娇靥一红,头摇道:“我不累,我说你…”雷霆雨急忙轻声道:“我叫雷霆雨!”
黄莲姑见雷霆雨微俯着上身和她说话,一张俊面,竟是那么英
,而且和方才他对杨大爷时的神情也完全不同,芳心不由一阵剧跳怦怦。
这时见雷霆雨再度介绍自己的姓名,只得羞红着娇靥,眯着一对充满了甜意的眼睛,轻声道:“雷雨哥…”
雷霆雨完全看呆了,这神态,这表情,这美丽甜美的面庞,简直就是黄玉莲的复活,虽然他看呆了,但仍本能的“唔?”了一声。
黄莲姑继续问:“你真的能捉住凶手为我哥哥报仇?”
雷霆雨毫不迟疑的颔首道:“当然,夜午以前,我一定把凶手送到你家去!”
说此一顿,特又关切的问:“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黄莲姑侧身一指道:“就是北后街靠近街口的那一家,一圈柴篱院,三间土坯房…”
雷霆雨举目一看,依然隐约可见,因为,左右民房已燃上了灯光,只有黄莲姑的家一片昏暗。
就在这时,四个大汉已将棺材抬来。
掀棺入殓,黄莲姑和她爹娘又是一阵令人鼻酸的悲切大哭。
雷霆雨的泪早
干了,但是,他看到黄莲姑哭得悲切,一双星目中也有了泪光,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感到难过心酸。
他愣地站在那里,直到四个大汉抬棺走向黄家,黄莲姑和她爹娘哭哭啼啼的跟在棺后,他才走向了洒花大马前。
他飞身上马,直向正西如飞驰去。
由于他今夜要捉住
杀苏莺莺,又杀了黄尚峰灭口的凶手,他没有多少时间安安静静地睡在客栈里,再说,也没有客栈给他睡,除非他愿意掉进云中凤的陷阱里。
一阵飞驰,雷霆雨又回到了午后的寄马的那几间坍塌过半的土屋内。
他先让坐马在跗近自由啃草,自己则在鞍囊内取出预备的卤菜干粮。
晚餐匆匆食罢,又拿出驼皮囊饮了些凉水,立即坐在一片破草席上闭目调息。
他功力深厚,仅仅盏茶工夫已调息了几个周天。
他
身站起,将坐马拉进破屋内,再沿着来时的路径,展开身法,直向北关大街驰去。
他飞身绕过城角,立即看到北关的大街上,仍有几处灯火辉煌。
一驰过北街口,立即看到了仍亮着微弱灯光的那座柴篱小院,但是,其他民屋内的灯都已熄了。
一看到柴篱小院,雷霆雨立时一阵心跳激动,脑海里也立时浮上黄莲姑的甜甜娇容。
他知道,现在的黄莲姑绝不是起小和他一起长大的黄莲姑,但是,他仍有一种强烈的倾向,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
看看到达柴篱院外,蓦见透着微弱灯光的院中站着几个红衣人影。
雷霆雨心中一惊,急忙刹住了身势,闪身隐在一株大树后。
他凝目向院中一看,正是云中凤的六个俏丽丫头,只是没看到黄莲姑,也没看到云中凤。
雷霆雨确没想到,云中凤竟找到黄家来,这令他更加提高了警惕和火速离去的决心。
可是,自他在街上遇见了黄莲姑后,确曾对离去的念头有所犹豫,如今他再度警觉到,他必须尽快离去。
心念至此,蓦见已换上一身白衣
的黄莲姑,正陪着云中凤由厢房里走出来。
黄莲姑微蹙着柳眉,似在对云中凤说什么。
云中凤神情懊恼,暗透忧急,又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气。
雷霆雨看得出,云中凤的娇靥不但没有了冷峻傲气,而且变得谦虚和气,但也有了几分憔悴。
只见云中凤止步停身,望着黄莲姑,歉声道:“香莲姑娘,非常抱歉,在这种时候前来打扰你…”黄莲姑黯然道:“不用客气,家遭不幸,不能招待你们几位…”
话未说完,高嗓门的小蝉已沉声道:“招待不招待那倒无所谓,只要雷少爷来的时候赶快去给我们姐小送个信,我们就感激你了…”
黄莲姑立即温顺的轻声道:“我知道,我会的。”
刁钻的小蛉立即道:“别忘了,只要我们姐小见到了雷少侠,马上就送给你二十两银子一对金镯子…”
黄莲姑急忙道:“我帮忙是应该的,绝不拿姐小的银子…”
云中凤立即握住黄莲姑的柔夷,亲切的说:“香莲妹,你真是姊姊少见的好…”黄莲姑急忙谦逊道:“哪里,不敢当,姐小您夸奖!”
云中凤则拍黄莲姑的玉手,继续亲切的说:“今后喊我云姊姊好了,必要的时候我还会派两个丫头来伺候你,我走了!”
说罢挥手,不待发愣的黄莲姑说什么,率领着六个俏丽丫头,迳向柴门走去。
雷霆雨看傻了,这时候才警觉到云中凤也是个难对付的小姑娘,她很可能真的派两个丫头来监视着黄莲姑。
心念间,蓦见停灵的上房内走出了黄老太,先看了一眼走过的云中凤等人,立即
低声音,埋怨道:“怎么样?麻烦来了吧!这就是你爹警告你,绝对不准你再和那个姓雷的说话的原因…”
雷霆雨听得大吃一晾,不由暗呼糟糕,他做梦也没想到黄莲姑已受到她爹的警告。
只听黄莲姑轻声辩护道:“娘,他是哥哥的朋友…”
话刚开口,黄老太已低斥道:“胡说,人家是什么人物,会和你哥哥做朋友?你没听邻居们说,他骑着马一到,好几个江湖带刀的人都吓跑了,连杨大爷见了他都脸色发白,浑身发抖…”
话未说完,黄莲姑已温顺的说:“好了娘,您去睡吧,他再来了我不理他就是了…”
黄老太未待莲姑的话完已低斥道:“什么他他他,要说那个姓雷的,最多也只能喊他的名字。”
说此一顿,突然又“噢”了一声问:“他叫什么名字来?”
黄莲姑只得道:“他说他叫雷霆雨,是哪个停,是哪个雨,我也不清楚,他也没解释!”
只见黄老太摇头摇,叹了口气道:“要是你哥哥不被害,娘倒真的希望他能娶你…”黄莲姑听得娇靥一红,立即嗔声道:“娘,您又胡说了!”
双目中又噙满泪水的黄老太立即正
道:“娘什么时候胡说过?娘当了几十年的媒婆,小伙子和小姑娘们见面相亲时的神态表情娘见多了,娘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们彼此喜欢不喜欢?”
娇靥通红的黄莲姑立即不好意思的说:“女儿才和他见过两次面…”
黄老太却黯然一叹道:“以后最好不要再和他见面了…”
黄莲姑却急忙正
道:“可是,他说他今天晚上要将杀哥哥的凶手捉到咱们家来耶!”
黄老太吃惊的“噢?”了一声,却
惑的说:“这么说?他真是你哥哥的朋友了?”
黄莲姑幽幽的说:“他自己这么说的!”
黄老太略微沉
,突然望着黄莲姑郑重的问:“方才那个背宝剑的小姑娘怎么说?”
黄莲姑道:“她也是找雷霆雨哥的…”
话刚开口,黄老太已沉声道:“我叫你喊他的名字,你怎的反而喊他哥?”
黄莲姑正
道:“您不是也承认他是哥哥的朋友吗?”
黄老太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唉!你这孩子,如果让那个背剑的红衣姑娘知道你这么亲热称呼他,她会杀了你的…”
黄莲姑立即倔强的哼声道:“我才不怕她呢!再说,他来了我也不去‘五湖客栈’告诉她…”
黄老太脸色一沉,立即低斥道:“为什么?二十两银子一对金镯子,咱们家要多少年才能赚这么多钱?现在你哥哥又走了,今后你爹也没有力气再种这么多田,往后的日子真不知道怎么活…”
说到伤心处,老泪又簌簌的滚下来。
黄莲姑见老娘伤心的哭了,也跟着黯然流泪道:“娘,您快去睡吧!今后莲儿辛苦些,好歹也要把杨大爷的几亩田租下来!”
黄老太一面举袖拭泪,一面赞同的点点头,终于被黄莲姑搀扶着走向了停灵的上房门口。
雷霆雨愣愣地站在大树暗荫下,也跟着她们母女黯然伤心!
这原本是一个靠几亩租田过日子的小家庭,生活虽然清苦,一家四口,倒也其乐融融!
如今,突降横祸,把一个原本快乐的小家立时闹得一片愁云惨雾。
想到这个可恶的凶手,他不但
杀了苏莺莺,还狠心杀死撞见他的黄尚峰灭口。
如今,他雷霆雨已有了另一想法,只不过要等夜午过后才能证实究竟谁是凶手。
根据各种迹象显示,江明英似乎已不太可能,但他并没将江明英绝对排除,如果今夜他的判断错误,他仍准备在江明英身上着手。
他雷霆雨决心要凶手授首,绝不完全是为了黄尚蜂是黄莲姑的哥哥,而是为了拯救三河县城的其他女子而决心除去这个
贼。
根据方才黄老太的谈话,他们家非常需要云中凤允赠的二十两白银和一对金镯子,他要想一个办法,一定要黄老太得到这笔财富。
当然,他雷霆雨也有他的目的,那就是正好藉此机会,测试一下云中凤的心地和为人。
就在他心念至此,神情忧戚的黄莲姑已从停灵上房中走出来。
雷霆雨看得心中一动,立即走向了柴篱前。
他很想招呼她,但他没有,他怕惊动了黄老爹和黄老太两人,如果让他两人看到他这时来找他们的女儿,一定会引起他们的卑视和误会。
但是,他又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黄莲姑,而且,他也很想知道云中凤前来找她,持的是什么理由。
是以,一见黄莲姑走进了她自己的厢房,他也立即绕向了屋侧。
因为,黄莲姑住的是一间一明一暗的土坯房,只有前面和山墙两侧有窗,他为了要将他的计划告诉她,他必须要找有窗的一面。
他先飞身越过柴篱,轻飘飘的落在屋侧小院内,当他轻灵的走到窗下时,里面的黄莲姑似乎也正进入了她的香闺卧房内。
雷霆雨再不迟疑,立即举手在窗门上弹了两下。
也就在“剥剥”声响的同时,窗内立时响起黄莲姑的机警悄声问:“谁?”
雷霆雨心中一喜,觉得黄莲姑和以前的黄莲姑同样的聪明机警。
是以,急忙凑近窗门,悄声道:“莲姑!是我…”
话刚开口,窗门闩响,呀的一声窗开了,立时
出一张甜美的面庞。
黄莲话看到果真是雷霆雨,不由奋兴的悄声道:“霆雨哥!你果真来了…”
雷霆雨惊异的悄声问:“你知道我会来?”
黄莲姑立即道:“是那位云姑娘说的…”
雷霆雨急忙问:“她怎么说?”
黄莲姑幽幽的道:“我对她说你不会再来了,她说你一定会来!”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惊,暗呼糟糕,看情形,云中凤一定看透了他的心意了,因为云中凤很清楚他雷霆雨过去的悲惨不幸遭遇。
心念及此,不由关切的问:“她还说些什么?”
黄莲姑道:“她说你再来说,一定要去向她报告…”
雷霆雨蹙眉问:“她有没有说什么事找我?”
黄莲姑道:“我没敢问,她也没有说,看样子,她找不到你好像很焦急,可是,我看跟她来的那六个女的都没有怀好意…”
雷霆雨“噢?”了一声问:“你怎的知道?”
黄莲姑正
道:“因为她们对我说话都凶巴巴的,没有那位云姑娘客气!”
雷霆雨立即道:“只要那位姑娘对你好,她们就会对你客气…”
话未说完,黄莲姑突然关切的问:“霆雨哥,你和那位云姑娘很要好?”
雷霆雨不答反问道:“你看我和她像很要好的样子吗?”
黄莲姑立即不解的问:“那她为什么要找你?”
雷霆雨只得道:“那是因为江明英的事…”
黄莲姑听得神色一惊,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说:“噢!霆雨哥,跟云姑娘一起来的那六个少女说,你是煞星,你要杀江明英少爷是不是?”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问:“莲姑…”
黄莲姑双颊一红道:“我叫黄香莲,我的
名才叫莲姑!。”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暗呼道:“这么巧?死去的莲姑叫玉莲,她叫香莲,而且又都姓黄,又长得容貌如此酷肖,莫非这中间…”
心念间,黄莲姑已继续道:“你如果喜欢喊莲姑,你就还喊我莲姑好了!”
雷霆雨颔首应了声好,但仍关切的问:“你可听说江明英杀死苏大娘女儿的事?”
黄莲姑立即头摇道:“我们都不相信,江家大少爷不是那种人!”
雷霆雨正
道:“可是,人们都说他十分风
,见一个喜欢一个…”
黄莲姑解释道:“那可能是他见了每个女孩子总是点头笑一笑的原故吧?其实,他不但有礼貌,说话风趣,而且从来不说一句不好听的话!”
雷霆雨蹙了蹙眉头,略微沉
才问:“你认为江明英会不会杀你哥哥?”
黄莲姑竟毫不迟疑的断然道:“绝对不会!”
说此一顿,突然似有所悟的问:“你不是说,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雷霆雨“噢!”了一声道:“现在不能肯定,要等到三更过后才知道!”
说罢,一整颜色,继续问:“莲姑,你认为杨大爷的儿子杨自雄为人如何?”
黄莲姑蹙眉道:“很少见他出来,听说杨大爷都把他关在家里读书…”
雷霆雨立即问:“这么说,他真的不是会武功喽?”
黄莲姑一愣问:“什么武功?”
雷霆雨“噢!”了一声,解释道:“就是会耍剑玩刀什么的…”
黄莲姑立即道:“他偶尔有时出来,手上都拿着把扇子,从来没有人见他拿过刀!”
雷霆雨
惑的“噢!”了一声,顿时陷入沉思中。
恰在这时,蓦然传来一阵衣袂破风声。
雷霆雨神色一惊,立即抬头看向夜空。
只见满天繁星,最多也不过初更,因而不自觉地说:“这么快?”
黄莲姑不是武林人,根本也没听到衣袂破风声,因而
惑的问:“什么这么快?”
雷霆雨恍然“噢!”了一声道:“莲姑,我告诉你!”
说着,立即凑近莲姑的耳畔讲出他的计划来!
黄莲姑听罢,立即惊异的说:“不会吧?他们怎的会来找我?”
雷霆雨听得正
道:“如果是到你家来,你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黄莲姑有些骇怕的说:“万一他们是呢?”
雷霆雨正
道:“那他就是凶手!”
黄莲姑神色一惊,颤声道:“你会不会杀他们呀?”
雷霆雨道:“他们不是真正的凶手,我当然不会杀他们…”
黄莲姑立即问:“那谁是凶儿呢?”
雷霆雨道:“到时候我自会把凶手捉来!”
说此一顿,伸手在莲玉臂上轻拍了一下,鼓励道:“关上窗户快去吧!他们马上到了!”
黄莲姑一阵心头狂跳,双颊发烧,站着两腿都有些心软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自称是她哥哥朋友的英
青年,娘说的大人物,竟会一拍她的骼膊?
她只想到儿女私情上,却没想到雷霆雨旨在对她鼓励,希望给她一些勇气。
雷霆雨已走向了院角一株花树后,由于黄莲姑仍站在窗内发呆,只得再伸手向她挥了挥。
黄莲姑急定心神,这才将窗门关上。
就在黄莲姑关上窗门的同时,那阵衣袂破风声已到了柴篱外。
雷霆雨早已听出不止一人,这时凝目一看,只见三个彪形大汉,一式背
单刀,分别穿着灰蓝黑三
劲衣,个个浓眉大眼,一脸的凶煞相。
只见三个大汉步履有些摇晃,随着夜风飘过来的酒气,三人显然都喝了不少酒。
恰在这时,东厢房响起了开门声,接着是黄莲姑走了出来。
身穿蓝劲衣的大汉看得目光一亮,立即咬字不清的招呼道:“嗨!黄姑娘!”
黄莲姑一见三个大汉都背着钢刀,看样子又都喝醉了,虽然知道雷霆雨就隐身在树后,但仍忍不住吓的浑身直哆嗦。
身穿黑衣的大汉摇晃着上身,含糊的和声问:“黄姑娘!我们是来找雷少侠的,请问,雷少侠来了没有?”
黄莲姑早已吓得花容失
,如纸苍白,雷霆雨虽然告诉了她应对方法,可是,她这时紧张的已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仍没忘了雷霆雨告诉她的原则,立即紧张的摇了头摇。
黑衣大汉一见,立即望着两个大汉,肆无忌惮的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我判断的没有错吧!早办完了事情早回去睡觉,进去啦!”
啦字出口,飞起一脚“蓬”的一声将柴门踢开了!”
黄莲姑一见,吓得
口惊呼尖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三个大汉飞眉瞪眼的走进了门内,瞪着黄莲姑,狞笑道:“干什么?要你的小命!”
说话之间,三个大汉同时翻腕,刷的一声将背后的钢刀撤出来。
黄莲姑见三个大汉撤出了钢刀,吓得只知道尖叫不知道跑,因为她的两腿早已不听她的指挥了。
就在这时,黄老爹和黄老太已闻声由上房内惊慌的奔出来,一看三个大汉手提钢刀,不由同时惶声大喝道:“住手,你们要干什么?”
说着,黄老爹已挡在了黄莲姑身前,而黄老太也紧张的将黄莲姑抱住。
身穿黑衣的大汉一掂手中的钢刀,哼声道:“我们都是“剑圣”江大爷府里的武师护院…”
话未说完,一直盯着三个大汉的黄老太,忽然沉声道:“不!你们都是西关杨大爷的人…”
三个大汉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老酒立时惊醒了一半,三个几乎是同时惊喝道:“你胡说…”
黄老太想是自觉认出了是杨大爷的家人,因而胆气大壮,松开抱着的黄莲姑,举手一指灰衣大汉,沉声道:“你可是朱大爷!”
姓朱的灰衣大汉再度惊得一愣,啊了一声,不自觉的惊退了半步!
其余两个大汉立时惊异的望着朱姓大汉,急声问:“怎么回事?她怎的会认识你?”
姓朱的灰衣大汉愣愣地发着呆,乍然间似乎也闹不清黄老太怎会认得他?
黄老太却哼声道:“你朱大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年冬天杨大爷刚搬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拜-豆腐店的魏老头,要我给你找房媳妇吗?”
朱姓大汉一听,恍然想起,轻啊一声,不由十分懊恼的去看另两个大汉!
另两个大汉一看,索
宽慰道:“老朱,不要怕,反正三个一块儿杀…”
说话之间,提刀就要扑向黄老爹的三人身前。
就在这时,院角花树后已响起一个冰冷慑人的声音道:“慢着!”
三个大汉闻声转首一看,
口惊啊,浑身打颤,宛如看到魔鬼般,惶叫声中,转身奔出了柴门外。
黄老爹和黄老太一看,只见花树后走出来一人,正是傍晚在麦田里看到的那位雷少侠。
黄莲姑见雷霆雨一
面就把三个凶狠大汉给吓跑了,信心大增,胆气大壮,呼了声“霆雨哥”急步奔了过去。
黄老爹一见,
口怒叱道:“莲儿回来!”
黄莲姑惊“哦”了一声,急忙刹住脚,并回头委屈的望着她爹。
黄老爹则怒声道:“他给咱们家引来的祸还不够呀?先杀了你哥哥,现在又有人前来杀你…”雷霆雨止步停身道:“黄老伯,祸不是我给你们引来的,只怪你的儿子黄尚峰没有勇气说出
杀苏大娘女儿的真凶是谁…”
黄老爹立即怒声道:“我们根本不相信江家的少爷是凶手!”
雷霆雨哂然一笑道:“现在应该知道谁家少爷是凶手了吧!”
黄老太神色一惊问:“你说是杨家的大少爷?”
雷霆雨微一颔首道:“很可能就是他!”
黄老爹则哼声道:“他是个读书人,平常大门都不出,怎会做出这种事?”
雷霆雨淡然问:“那杨长寿为什么派人前来杀你们父女三人?”
如此一问,黄老爹顿时无话可说了。
但他仍有些不信的转首望着黄老太,问:“你的确认得那个姓朱的是杨大爷家的护院武师?”
黄老太毫不迟疑的正
道:“绝对错不了,不过,自从前年冬天见过那次面后,就再没有碰见过他了。”
黄老爹一听,又有些不太相信了。
黄莲姑一看,急忙望着雷霆雨,催促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那你就赶快去把他抓来呀!”
雷霆雨宽慰的一笑道:“你放心,跑不了他们…”
黄莲姑不由焦急地说:“他们已经跑了半天了…”
雷霆雨不愿说出他为什么没有立即去追三个大汉的原因,这时见黄莲姑催他,只得道:“好吧!我这就去把凶手捉来!”
说罢转身,刚待起步,黄老爹已沉声道:“慢着!”
雷霆雨闻声回头,尚未询问,黄老爹已继续道:“你认为谁是凶手你就去捉谁,捉到了凶手你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绝对不准把任何人捉到我这儿来…”
黄莲姑兄妹情深,当然希望把凶手捉来活祭,因而不高兴的说:“爹…”
话刚开口,黄老爹已呵斥道:“闭上你的嘴!”
雷霆雨看了心中当然有气,身形一闪,疾演“大挪移”越过柴篱,掠过树巅,立时消失在夜空中。
黄莲姑的爹看了一眼美目旋泪,望着夜空发呆的黄莲姑,瞪着黄老太,哼声道:“你还希望他来把莲儿娶回去,看看人家是什么人物?别再打算害人家一辈子了!”
说罢转身,愤愤的走回了上房内。
黄莲姑闻言收回目光,发现娘也目旋泪光,黯然神伤,不由关切的问:“娘!您老人家怎的了!”
黄老太黯然流泪,缓缓点头,自语似的凄声道:“是我害了你爹一辈子,也害的你哥哥白白丢了一条命!”
黄莲姑听得莫名其妙,不由焦急的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黄老太继续黯然道:“你爹原本也是武林人,只是为了娘要他对天发誓,娶了我后,绝对不准再历身江湖…”
黄莲姑一听,立即恍然道:“难怪爹爹虽见他们三人手里都拿刀,他老人家一点也不怕,好!从明天起,我也要学功夫…”
黄老太却黯然头摇道:“你爹不会教你的…”
黄莲姑立即道:“我可以向霆雨哥学…”
黄老太却黯然头摇道:“他不会回来了!”
说罢转身,也满怀伤感的走入上房内。
黄莲姑默默的望着娘的背影,心里却暗问道:“霆雨哥真的不回来了吗?”
心念间,不由抬头看了一眼雷霆雨身影消失的树梢上空。
而现在的雷霆雨,却正身形如飞,直向正西驰去。
全是,他举目前看,蓦见三道快速身影,正沿着麦田中的一条小径,直向西北一片树林前急急驰去。
由于三点晦暗刀光,以及不时回头察看的六道惊慌目光,雷霆雨立时断定就是那三个逃走的凶汉。
是以,冷哼一声,再不迟疑,踅身再向西北追去。
他方才没有及时追杀三个凶汉的原因,就是希望他们见他没有追出来而匆匆逃回杨长寿的家里去,那时他再暗中掩至,根据他们主仆的对话,而确定凶手到底是谁?
没想到,三个凶汉由于没有达成任务,已不敢再回去面对他们的主人。
雷霆雨心中原本就有些不快,这时又见三个凶汉落荒而逃,心中更加懊恼!
所幸黄莲姑催他前来,否则,再迟几句话的工夫,三个恶徒已逃进了树林内,而他再赶至杨家,杨长寿必然坚不承认。
雷霆雨的身地快如追风,疾如奔电,也就在掠着麦穗一扑之势已距离三个凶汉不远。
三个凶汉刚刚还见身后一片昏暗,不但没有衣袂破风声,目力所及的距离内,也根本看不清一个人影。
孰知,就在他们回过头去的一瞬间,再往后看,雷霆雨已到了近前。
三个凶汉一见,大吃一惊,魂飞天外,厉嗥一声,分向左右和斜横里亡命逃窜。
雷霆雨哪能让他们得逞,一式“苍座搏兔”已到了他们三人之间。
紧接着,冷哼一声,伸手抓住了黑衣大汉的钢刀护手,右腕一扭,刀锋顺势切向了对方的咽喉。
也就在黑汉凄厉惨叫,鲜血
泉
溅的同时,雷霆雨已飞起一腿踢向了灰衣大汉的股后。
灰衣大汉虽然已经警觉到,也曾反臂回刀,但是,依然迟了,因为,雷霆雨的脚法太快了。
只听“蓬”的一声,灰衣朱姓大汉的体身,随着他的惊恐鸣叫,翻翻滚滚的直向七八丈外飞去。
一脚踢飞灰衣大汉的雷霆雨,一个旋身,顺势将手中奔自黑衣大汉的钢刀,直向逃至十数丈外的蓝衣大汉后心掷去。
只见寒光如电一闪,呼的一声已到了蓝衣大汉的背后。
寒光一暗,惨叫声起,蓝衣大汉撒手丢刀,两手扑刀,又踉跄前奔了几步,才一头栽在麦田里。
但是,雷霆雨却在将刀掷出的同时,足尖一点,已到了仍在麦田里翻滚的灰衣大汉身前。
灰衣大身正待
身跃起,一看雷霆雨已站在了身边,只得趴在地上叩头哀声道:“雷少侠饶命呀!雷少侠饶命呀!”
雷霆雨神情冰冷,淡然问:“你想不想活命?”
朱姓灰衣大汉的体身方才虽被踢飞,但耳里仍听到两个伙伴的凄厉惨叫声,加之徐吹的夜岣有腥血味,断定两人业已凶多吉少了。
这时见问,哪敢迟疑,惶惶急忙哀声道:“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
雷霆雨蹙眉“噢?”了一声道:“听你口气,好像还读过几年书似的…”
朱姓大汉哪敢承认,如果说读过书,小的自然也跟着这么学!”
雷霆雨颔首“唔!”了一声,问:“你们为什么不回西关杨大爷家,反而跑来这里?”
朱姓大汉惶声道:“小的们把事办砸了,哪里还敢回去?回去准死无疑,这是谷里的规矩…”
矩字出口,面色大变,跟着浑身一战,急忙住口不说了。
雷霆雨看得心中一动,立时联想到杨长寿最近两年才搬来此地,莫非是“四大坏”中的“死亡谷”预布的一步棋?
他虽然想到这个问题,但佯装未曾注意,继续淡然问:“什么规矩?”
朱姓大汉见雷霆雨没有追问“谷里的事情”立时宽心了不少,只得惶急的说:“小的们在杨大爷府里任护院,事前就已谈妥了条件,如果办事不利,或将事情办砸了,都要被当场处死或自绝!”
雷霆雨淡然道:“这么说,你回去也就没命了?”
朱姓大汉连连点头,恭声应是。
雷霆雨立即道:“不对,我可以想办法让你死不了。”
朱姓大汉当然不信,因为他知道“谷里的规矩”绝无活命的道理。
但是,为了活命,也许还有逃走的机会,只得叩头感激地说:“谢谢雷少侠!谢谢雷少侠!”
雷霆雨淡然道:“但我必须先知道,杨长寿为什么要派你人三人去杀黄姑娘?”
朱姓大汉浑身一颤.脸
一阵颤抖,惶得急忙头摇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雷霆雨冷冷一笑问:“可是担心黄尚蜂把看到你们少爷杀莺莺的事告诉给了他妹妹?”
朱姓大汉惊得
口轻啊,惶得再度头摇急声道:“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
雷霆雨冷哼一声道:“可是,黄姑娘早已告诉了我,所以我一直在黄家等候你们去杀她灭口…”
朱姓大汉虽不敢狡辩,但也不加承认,只是连连颔首恭声应是。
雷霆雨继续道:“听你们前去黄家的口气,好像知道我会在黄家似的…”
朱姓大汉立即道:“如果小的们知道少侠您您在黄家,就是小的们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去呀!”
雷霆雨淡然问:“哪个是老张?”
朱姓大汉举手一指数丈外的黑衣大汉尸体,道:“就是他…”
雷霆雨问:“他怎样?”
朱姓大汉继续懊恼地说:“杨大爷原本要小的们三更以后,等雷少侠您离开了三河县城之后再下手…”
雷霆雨哂然一笑道:“结果姓张的坚持要提早前去碰碰运气?”
朱姓大汉更加懊恼地说:“是呀!仅此一点,小的回去就准死无疑?”
雷霆雨突然道:“你活命有望了!”
朱姓大汉,听得精神一振,立即惊喜的望着雷霆雨,希望他快点说出来。
雷霆雨道:“你可以按照我说的方法去行事,如此如此,保证你死不了!”
朱姓大汉一听,依然愁眉苦脸地说:“可是,这样依然要被砍掉一条骼膊呀!”
雷霆雨立即沉声道:“那总比我现在就砍掉你的脑袋好吧?”
话未说完,已微微颤抖着体身站起来。
雷霆雨觉得时机到了,立即淡然道:“我虽然可以及时出现救你,可是‘死亡谷’还是不会放过你…”“死亡谷”三个字一出口,朱姓大汉浑身猛的一颤,面色顿时大变,
口惊啊声中,咚的一声又跌坐在地上。
他震惊得张嘴瞪眼望着雷霆雨,额头上的冷汗立时滚下来。
雷霆雨一看,业已确定杨长寿是“死亡谷”预先布下的一个棋子,至于他们有什么企图,只有今后再一步一步地去揭开了。
他当然也想到向朱姓大汉探一探口气,但他知道,像如此重大的谷中机密,绝不可能让姓朱的获悉。
是以,一看朱姓大汉吓成这副样子,立即淡然道:“有什么好怕的,找个深泽躲起来,就算‘死亡谷’找到你,那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比起老张他们来,你还是占了便宜…”
话未说完,朱姓大汉已颤声问:“少侠…您…您早就知道了?”
雷霆雨故意冷冷一笑道:“我不但知道杨长寿是‘死亡谷’派出来卧底搅局的,还知道你曾被派随杨长寿前来,但旋即又被调了回去…”
朱姓大汉不知道雷霆雨是臆测之词,只得颓丧的黯然道:“仅仅二十天又调回谷里去…”
雷霆雨心中一动道:“这次你们上级派你和老张三人来办事,没想到杨长寿又给了你们三人这么一个倒霉的差事…”
话未说完,朱姓大汉已懊恼地一拍腿大,恨声道:“我早忘了前年冬天请黄老太说媒的事了!”
雷霆雨立即沉哼道:“所幸你还有成家落实生个
的念头,否则,这个机会可能就是老张的了!”
朱姓大汉一听,竟毅然沉声道:“好,小的这就领少侠去,一切听天由命了!”
说罢,
身站了起来。
雷霆雨颔首赞好,举手一指丈外麦杆中的那把刀,继续道:“把我的刀带着,有人要你的命的时候,也只好和他们拼了!”
朱姓大汉也打起精神来捡起了刀,翻腕
进了背后的皮鞘内,接着面向雷霆雨,抱拳恭声道:“小的头前带路了!”
雷霆雨为了定安对方的心情,立时肃手说了声:“请!”
朱姓大汉再不迟疑,展开身法,直向西关大街方向飞身驰去。
雷霆雨仍站在原地,直到朱姓大汉驰出了数十丈外才飞身起步。
他业已看出来,朱姓大汉确有保命逃亡,
离“死亡谷”的决心,但为防对方中途变卦,仍提高了几分警惕。
绕过城角,西关大街已经在望,数百户商店民房,静静的卧在黑暗的夜
里。
根据天上的星斗,初更将尽,也许已进入了二更,整座西关大街已看任何灯光。
只见前面飞驰的朱姓大汉,业已加快了身法,直向中间偏西的一座广大宅院前奔去。
由于有一排茂盛大树遮住,看不清整个宅第的轮廓,但仍能看到耸出树上的楼阁,和树隙间的高墙。
看着将到座广大的宅院后面,慕见在前疾驰的朱姓大汉回了回头,并挥手指了指树隙间隐约可见的后宅门。
雷霆雨一看,知道朱姓大汉不会再变了,但仍不敢大意,一伏身形已到了墙外大树下。
只见朱姓大汉飞奔到了飞门下,立即慌急地“蓬蓬”拍起门来。
雷霆雨再不迟疑,就在朱姓大汉急急拍门的同时,略微一点足尖,伸手扳住了墙头。
接着探首向内一看,只见里面竟是一座广大花园,而面对荷池石桥的正西观花厅上,灯光依然亮着,但并不十分明亮,显然点燃的灯并不多。
由于花厅前阶下及左右厅角暗
下均站着背刀大汉,很可能“滚雷刀”杨长寿就在花厅上等候消息。
这时,十数丈外的后门楼下已传来了应门的吆喝问话声,而朱姓大汉也正急切慌张地报出了他的姓名。
雷霆雨为了看得更真切,以及便于出手缉凶,右掌略微一按墙头,身形横滚,轻飘飘的滚进了墙内,立时隐身在一排花树后。
也就在他隐在花树后的同时,花厅内以灯光一晃,一道人已急步奔了出来。
雷霆雨暗呼了一声“好险”因为,由花厅内闻声奔出来察看的,正是换了一身银灰劲衣的杨长寿。
只见杨长寿目光炯炯,神情忧急,惊异的注视着二十丈外的门楼处。
雷霆雨凝目一看,这才发现杨长寿不但换了劲衣,而且也佩了他的厚背大砍刀。
根据这种种迹象看,杨长寿已有预感,并作了最坏的打算。
紧跟着,花厅门口下人影一闪,跟着又奔出来一人。
杨长寿一见杨自雄出来,立即回声低头道:“滚进去!”
杨自雄虽然一脸不高兴,但仍转身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朱姓大汉已由后门处飞奔向了花厅前,任何人一看他的慌张样子,便知道已出了事情。
朱姓大汉尚未到达花厅前已望着神色已变的杨长寿,惶声急呼道:“大爷不好了!大爷不好了!”
“滚雷刀”杨长寿立即
低嗓门,厉斥道:“不要慌张,小声讲!”
朱姓大汉“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继续惶声道:“回禀大爷,张三和吴四两人,不听小的劝告,他们两人已先去了…”
“滚雷刀”杨长寿“啊?”了一声,面色大变,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恨声道:“老夫不是要你们三更过后再去吗?”
朱姓大汉继续惶声解释道:“张三吴四两人喝了不少酒,看来有些醉了,他俩为了早些回来睡觉,就提前去了…”
“滚雷刀”只气的咬牙切齿,浑身颤抖,不由恨声道:“这两个不听话的东西…”
朱姓大汉又惶声催促道:“大爷,小的阻止他们不听,还是您快去吧!”
“滚雷刀”突然怨毒地瞪着朱姓大汉,哼了一声,切齿道:“你们坏了老夫的大事,老夫绝饶不了你们…”
们字出口,横肘挫腕,刷的一声寒电打闪,佩在
上的厚背大砍刀已撤出鞘外,并缓步向阶下走去。
朱姓大汉一见,吓得急忙惶声哀求道:“大爷,我没敢违背您的命令呀,小的怕他们前去误事,才特地赶回来向您报告,您现在赶去阻止他们杀黄莲姑还来得及…”
“黄莲姑”三字一出口“滚雷刀”顿时惊得浑身一战,不由震耳厉喝道:“闭嘴!”
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大砍刀呼的一声迳向朱姓大汉砍去。
朱姓大汉似乎早已有备“哎呀”一声,翻身横滚,同时惶声道:“大爷,小的还有下情陈禀!”
“滚雷刀”一听还有“下情”只得将正待追击的势刹住,怒目厉声问:“什么下情,快说!”
朱姓大汉不敢站起来,依然跪在地上,惶声道:“方才小的三人在“闻香阁”喝酒时,听到所有的酒客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滚雷刀”神色一惊,
低一些声音问:“他们怎么说?”
朱姓大汉立即道:“他们都知道,苏大娘的女儿是少爷
杀的…”
话未说完“滚雷刀”已怒目低斥道:“胡说,这是他们含血
人…”
朱姓大汉急忙道:“他们也是傍晚才听黄莲姑说的…”
“滚雷刀”惊啊一声问:“黄莲姑怎么说?”
朱姓大汉继续道:“黄莲姑说,她哥哥早已对她说了,但她也警告她哥哥不准对任何人说出…”
“滚雷刀”立即恨声道:“那她为什么还四处张扬胡说?”
朱姓大汉愁眉苦脸的说:“是少爷又杀了她哥哥,所以她才说出这项秘密…”
“滚雷刀”一听,不由既懊恼又怨毒的回头望着厅内,恨声道:“这个该死的畜牲!”
朱姓大汉继续说:“所以小的叫他们回来先向大爷报告,再前去杀黄莲姑和她父母…”
“滚雷刀”猛的怒目瞪着朱姓大汉,切齿恨声道:“她已经把秘密全抖出来了,当然应该马上把他们杀了,你不但不跟着他们前去为我
愤出气,反而投机回来,企图逃过碰见雷霆雨那小子的杀劫,嘿嘿嘿,我杨长寿饶得了你?”
说话之间,手提大砍刀,再度面目狰恶的向着朱姓大汉身前走去。
朱姓大汉一看苗头不对,惊得起身缓缓后退,同时颤声道:“大爷…谷里…这两天就等小的回去…”
“滚雷刀”竟突然暴喝道:“我会派小儿回去,你永远不用回去了!”
暴声中,飞身扑前,手中大砍刀一挥,再向朱姓大汉砍去。
朱姓大汉嗥叫一声,猛的躬身前滚,就在“滚雷刀”的脚下滚了过去,同时惶叫说:“雷少侠救命呀…”
“滚雷刀”听得浑身一震,急忙横刀回身,震惊的怒目瞪着朱姓大汉,惶声问:“你?你说什么?”
朱姓大汉只得举手一指荷池石桥颤声道:“雷少侠…已经来了…”
“滚雷刀”杨长寿浑身一哆嗦,
口惊啊,震骇的转首一看,当真是如雷贯顶,顿时吓呆了!
只见神情冰冷,双眉紧蹙的雷霆雨,半睁着星目紧闭着嘴,左手按着朱红剑柄,业已走过了荷池上的小石桥,正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来。
“滚雷刀”杨长寿一看到了雷霆雨,就宛如待刑的囚犯看到了刽子手,同时也明白了,原来是姓朱的大汉将雷霆雨引来,杀机倏起,恨之入骨,不由心头一横,咬牙切齿地转首向着朱姓大汉瞪去。
转首一看,发现朱姓大汉正沿关花径,悄无声息地向内宅园门方向逃去。
于是,心中一动,震耳厉喝道:“无
叛徒,我绝饶不了你!”
厉喝声中,飞舞着手中大砍刀,在翻翻滚滚的一道如银匹练中,挟着隐隐见雷声,直向朱姓大汉杀去。
朱姓大汉一见杨长寿施出了他仗以成名“滚雷刀”大吃一惊,魂飞天外,嗥叫一声,加速狂逃。
雷霆雨哂然一笑,疾演‘小挪移身法’,身形一闪,快如奔电一闪已到了朱姓大汉的头上,略微俯身,伸手抓住了朱姓大汉的衣领,振臂一提,抖腕掷向了数丈以外。
朱姓大汉不知是雷霆雨救他,只吓得亡魂丧胆,嗥叫连声,健壮结实的体身,咚的一声跌在一片玫瑰花圃里,痛得他腾身跃起,飞身逃向了正西。
但是,施展“滚雷刀”决心杀死朱姓大汉的杨长寿,一看眼前的朱姓大汉被抛向了数丈以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以,一声不吭,身形不停,加速扑向了内宅园内。
雷霆雨早已
烛了杨长寿的用心,趁机逃走是真,而杀朱姓大汉只是附带的事,即使杀不了姓朱的也无所渭,往后总有杀他的机会。
一看杨长寿逃走,雷霆雨猛的一个悬空回身,同时震耳大喝道:“站住!”
大喝声中,疾伸右掌,遥空一抓向了杨长寿的后
,振腕一收,猛的向后拉来。
杨长寿飞奔的身势一顿,嗥叫一声,身形后倒,猛的向后翻滚回来。
恰在这时,不但内宅园门方向有人奔来,面身后花厅方向也传来了离去的衣袂破风声和隐隐的“轧轧”机关启动声!
雷霆雨心中一惊,恍然想起杨自雄躲在花厅内。
回头一看,花厅担任警卫的四个背刀大汉已不见了,而那“轧轧”机关启动,正由花厅内传来。
也就在他回头察看的同时,向后滚来的杨长寿已厉喝一声,腾身跃起,舞起一团寒光刀影,直向雷霆雨的当头罩下来。
雷霆雨一心想捉住杨自雄,断定对方在花厅中正开启机关准备逃走。
是以,一见“滚雷刀”腾身跃起,疾演‘幻影为踪’,身形一闪,幻起三五身影已到了“滚雷刀”的身后,大喝一声,右掌振腕劈出!
只见一团刚猛
飙,呼的一声击向了看着将要落地的杨长寿。
杨长寿一声凄厉刺耳惨叫,整个体身就像断线的风筝,挟着一团刀光,直向数丈以外飞去,身形尚在空中翻
,业已“哇”的
出一道箭血!
“咚”的一声坠在一片如茵草地上,继续向前滚了几滚,再没有动一动。
雷霆雨看也不看,飞身扑进观花厅。
就在这时,内宅园门方向,突然响起一声内力充沛的苍劲急声呼道:“雷少侠请留步!”
雷霆雨闻声急忙刹住身势,但他并没有回身,立即沉声问:“什么人?”
只听那苍劲声音回答道:“老朽江振东!”
雷霆雨一听是“剑圣”只得回过身来,同时他也听出来,观花厅内已没有了任何动静,就是他追进去,也捉不到杨自雄了。
他回身举目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烟缎劲衣,背
宝剑的灰须灰发老人,率领着已换了一身黑缎劲衣的江明英,正快步走来。
“剑圣”江振东神情凝重,跟在身后江明英则神色不安,紧皱着眉头。
雷霆雨念江振东身为武林前辈,声誉不恶,略微拱手,淡然问:“前辈何事?”
“剑圣”急忙还礼,道声“不敢”并继续说:“老朽今夜本是前来暗探,万幸在此碰见了你雷少侠!”
雷霆雨立即淡然道:“我们已见过了!”
说话间,江明英已急步两步,抱拳谦声道:“江明英,参见雷少侠!”
雷霆雨不喜他用情不专,因而礼也不还,看也没看,竟继续望着“剑圣”江振东,淡然问:“前辈喊住在下何事?”
“剑圣”江振东见雷霆雨对爱子不屑一顾,只得解释道:“有关苏姑娘被
杀的事!”
话刚开口,雷霆雨已淡然道:“我前来就是为了捉拿杨自雄!”
“剑圣”江振东连声赞了两个好,接着正
凝重的问:“少侠可曾另有发现?”
雷霆雨蹙眉问:“前辈指的是…?”
“剑圣”急忙道:“老朽指的是杨长寿搬来西关定居,很可能是奉了某一帮会组织的指使…”
雷霆雨立即问:“前辈指的是‘死亡谷’?”
“剑圣”竟凝重的说:“不,是‘仙女宫’!”
雷霆雨听得心中一惊,问:“前辈可是握有什么证据?”
“剑圣”江振东立即有力的回答道:“有!”
说着,探手怀中,立里掏出两金牌银牌来,向着雷霆雨面前一促,道:“少侠请看!”
雷霆雨见两个金牌银牌均呈椭圆形,每个牌上都刻有一个半
的披纱少女,秀发垂肩,含羞低头,看来栩栩如生,恰似浮贴在上面一般。
他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拿,立即抬头望头“剑圣”问:“这是什么?”
“剑圣”沉重的说:“这是‘仙女宫’向外捐借的金银牌…”
雷霆雨一听,不由惊异的“噢?”了一声“剑圣”则继续解释道:“说捐借比较好听些,其实就是强索威胁…”
雷霆雨哂然一笑道:“她们‘仙女宫’,居然经到你前辈的头上…”
“剑圣”立即笑道:“不!她们是向小儿借…”
雷霆雨“噢?”了一声,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江明英。
“剑圣”则继续道:“虽说是向老小儿借,实际上还是向老朽我…”
雷霆雨不解的问:“她们借多少?”
“剑圣”忧虑的说:“金牌代表黄金千两,银牌注明了白银一万!”
雷霆雨蹙眉问:“前辈有何打算?”
“剑圣”则懊恼地说:“老朽根本无此能力,就是把所有祖产变卖了,也凑不足千两黄金,万两纹银…”
雷霆雨问:“如果凑不足又如何?”
“剑圣”忧虑的说:“那就必须把小儿送进‘仙女宫’去!”
雷霆雨本待说∶那不正合令郎的心意,但他却改口问:“前辈认为在下能作些什么?”
“剑圣”急忙道:“少侠武功高超,鲜有对手,如果由老朽邀请几位高手,一同前去仙女宫…”
雷霆雨立即问:“前辈知道仙女宫的位置?”
“剑圣”竟懊恼的说:“这就是最大的难题了,武林中,除仙女宫的人,没有人知道她们的确实位置!”
雷霆雨问:“前辈凑足了金银送往何人?”
“剑圣”道:“她们自己派人来取!”
雷霆雨问:“哪一天?”
“剑圣”道:“下月十五!”
雷霆雨道:“好,那天我再到府上共谋对策!再见!”
说罢拱手,不待“剑圣”江振东说什么,身形一闪,掠地飞升,划过假山凉亭的上空,快如惊鸿般已消失在园外的夜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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