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疗内伤秘室得宝
沈雁飞立时觉得饥饿难当,一下子坐起来,他的力气不比寻常,把祝可卿也带得坐起来。
她倒是真遵守自己的诺言,暗中抹掉眼泪,急忙下
张罗,只是走动之间,不免有点蹒跚。
等到吃完,天色已有点暗暮,沈雁飞这才知道已经折腾了整个下午。
这时,他倒不大担心左肩的伤势,觉得似乎并没有白狼罗奇说的那么严重。这是因为真气运行并没有什么妨碍。
但也好不了,那红肿似乎向四下蔓延开去,不时觉得疼痛刺心。祝可卿只要瞧见他的面庞,眸子里便会泛出光辉。
特别是当她将房门关紧,两人在
上偎依在一起时,沈雁飞享受着她的柔情
意,嘴上不觉变得甚是甜蜜,在这时他倒是十分真心地说这些话,这一来祝可卿柔情千缕,爱焰万丈,再也不能自拔。
沈雁飞并不隐瞒身世,只没有将在七星庄中学艺之事说出来而已,祝可卿听到他母亲那种坚定不渝的爱情,不觉十分钦慕,神往良久。
沈雁飞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祝可卿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劳心里不着边际地幻想着,她的一生,都十分平静和拘谨地度过,但在她深心里、却常常对于一成不变的现状作有意无意的反抗,她暗中往往大胆地幻想一些新奇的转变,对未来的憧憬,全是一些不可能的幻想,然而,沈雁飞的突然出现,以及他大胆的作风,使得她无力自拔地坠人爱网,同时也注定了将来的命运。
现在她平静下来;却发觉自己毫不后悔,他俊美的相貌,壮健的双臂,诡奇的行踪,一切都像她梦想中的人一般,使得她深深地爱他毫不后悔。
对于紫竹庵的白云老尼不肯帮忙治愈沈雁飞一事,她的确耿耿于心。
她觉得白云老尼不该这样对待她,因为自从三年前她无意中瞧见白云老尼练轻功时,在树叶或草尖上凌空行走。那时白云老尼要求她保守秘密,她答应了,三年来她没有
漏过一个字。
可是白云老尼这时却不肯帮她,是以她浮起不满的情绪。
但她随即想起沈雁飞可能悄悄把她带走,只留下一张字条给她父母亲,等到过了一个时期之后,翩然归来,相信父母亲快乐地
她和他的归来,她在心里如是安排之后,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
沈雁飞倏的惊醒,四下一片静寂,房里灯火黯黯,他侧头瞧瞧身畔的人,但见她
出甜美的笑容,恬然睡
。
他皱皱眉头,想起七星庄。不知庄中如今怎样。
也许那青城追风剑客董毅已赶到,虽然他和石山牧童赵仰高不是一路人,但同仇敌忾,很可能联手一起对付修罗扇秦宣真。
这个念头使他非常担心起来,悄悄爬起身,但觉肩上疼痛依然那么椎心刺骨,故此他不能使出猛劲。
他把帐子
起,低头看她,只见她鬓云
洒,
雪横舒,睡态美丽动人之极。
一种恻们之情,袅袅升上心头。他再也不知自家几时会重来是间,因此,对于这位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的美丽姑娘,便生出歉疚之意。
须知沈雁飞直至现在为止,心中无甚杂念,只存着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那便是刻苦锻炼武功,以期尽传秦宣真惊世骇俗的绝学。
_之后,他将要傲啸江湖,扬威四海。那时候,他也许会回江陵去看看他的母亲,是以,他一点也没有想到家室之念。
祝可卿纵然情深一往,也无法用千缕柔丝,将羊车系住。
可是在这行将别离之际,到底沈雁飞心中也甚爱她的娇羞情痴,于是一那副铁石打就般的心肠,居然也为之黯然回转。
正是所谓“姑苏台半生贴
,不及若耶溪头之一面。紫台宫十年虚度,哪堪
外琵琶之一声。”这几句话含意深远,前两句说宁萝村的西施,虽与吴王夫差在姑苏台厮守了半生,然而在吴国破灭时,那位仅仅在若耶溪边见她一面,便别具青眼把她从许多浣纱女伴中挑选出来的范大夫,却用小舟载着她泛游五湖,终成了神仙伴侣。
后两句说的是汉元帝时,王昭君在深宫中虚度了十年,仍没有被元帝赏识她的天资国
。然而胡尘北去,琵琶哀怨,铮琮一弹,顿使大汉天子,长深忆思。
许多事情往往这样,在那长久占有之时,一点不觉珍贵,然而到了一朝遽失,却又不能不记念追思。
他愣了一会儿,心中叹口气,想道:“我并非是木石无情,然而我可没有准备承受这个负担。我的确有点儿怀恋,而且觉得对不起她,可是…”
他又轻轻叹气继续想道:“算了吧,自家尚有许多未了之事可顾不得这么多了,哎,她体身甚是怯弱,虽然我曾经用本身真火,助她血气通行三十六周天,顿时已比寻常人轻健得多,但到底是大病方愈,我且使用修罗扇敲
之法,拼着损耗一点元气,也替她敲开浑身一百零八处
道,这样她登时已潜易筋骨,元气凝固。”
主意一决,掣出修罗扇,先凝神定虑,调元导气,然后功行扇尖,倏然化作数十点红光,罩向酣睡的祝可卿身上。
薄薄的轻罗纱帐,忽然无风自动,分向四方八面飞扬飘卷。祝可卿舒服地呻
一声,睡得更加酣甜了。
轻罗纱帐缓缓垂下,终于恢复原来平静的样子,可是罗帐里睡着的姑娘,却失去了梦中人的踪迹,最多在醒来之时,能够在枕畔寻到一块三
斑澜,古味盎然的玉环,那是沈雁飞故意留下的纪念物,虽然价值连城,但这世俗的价值,她会不会予以承认呢?沈雁飞小心地走出石陵镇,四下既黑且静,毫无异状。他深深
一口深夜清凉的空气,然后向南方直奔。
他平安地穿过老鸦坳,不久到了七星庄大门,但觉一片恬静,毫无凶杀之气,当下大大放心,迈步直奔人庄,一面想道:“师父到底不愧领袖黑道的第一位人物,看来敢情强敌已退,七星庄依然无恙屹立。”
第六章疗内伤秘室得宝倏然几缕冷风从颈后劲袭而至。沈雁飞一皱眉,旋身抬臂,蓦然一扫,几支长箭忽地飞上半空。但同时之间,前后左右冷风齐齐袭至。
他低哼一声,猛可一弯
,贴地一旋,十余支长箭打他头上
叉飞过。
“喂,是我哪!”他皱眉招呼出声,敢情他这一旋展身法,已触痛了左肩上的伤痛。’有几个人的声音啊呀叫起来,霎眼间,
出几道黄光,罩向沈雁飞身上。
孔明灯的黄光把少庄主沈雁飞照个清楚,那些人纷纷现身。
沈雁飞缓缓站起来,四扫一眼,然后瞪住一个提着孔明灯的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王贵?”
声音中显然含有责备的意味,一边却向庄内走去。
王贵一个箭步抢到他身旁,急急道;“少庆主不好啦!”
“什么?”他倏然停步,冷冷眼他一眼:“有话慢慢说!”
“小人太急了,真该死。”王贵道:“事情是这样,老庄主练功出来,立刻匆匆赶出庄去,在老鸦拗那里见到昏
不醒的简二爷,另外伍义等六个人全都死了。据后来救醒的简二爷说,除了西陇的石山牧童赵仰高以及金蛟尺田俊之外,后来又来了一个人,那时正好只剩下金蛟尺田俊,简二爷刚刚将他困住。那后来之人一现身,便挥仙人掌加人战圈,田俊称他为仇老弟。简二爷立刻知道此人乃是川滇一带极著名的独行盗仙人掌仇公远。他们两人联手夹攻,简二爷搪之不住,被那仇公远左掌击中,昏绝于地,此后之事,便完全不知。”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沈雁飞甚是不悦地道:“兵凶战危,强存弱亡。”
“唉,少庄主请听下去,还有一些事故哩,当时老庄主便亲身搜索敌踪;去了足足一个时辰,忽然匆匆归来,传令本庄
夜严密戒备,他老人家打点了一下,便急急走了。”
说到这里,他
低一点声音道:“老庄主留下话给你老,说是姐小已被那干人掳走,请你回来后立刻向西南方追踪搜索,直到江陵,与穆大爷会合,再定行止。”
沈雁飞暗中一震,想道;“师姐身手在我之上,尚且被擒,恐怕形势凶危之极。这些魔头高手何以会大举进犯本庄?真令人
惑,现在我只好遵命追寻敌踪,然而瘟太岁穆铭不是追踪那什么青城追风剑董毅的吗?那又是档什么事呢?”
他有一点点怨恨,只因这次庄中警讯频传,显然事态严重之极,但他身为少庄主,却什么都不晓得,是以心中觉得极为难堪。
王贵对他又说了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进耳中,烦躁地挥挥手,立时灯光全隐,人影尽散。
他大声嘱咐道:“王贵你留心点,若果来人身手太高,便不要拦阻。”
这时因为刚才挥挥手,故此左肩又疼痛起来,这使他想起必须赶快服药疗伤之事。
但他那瓶九转扶元散已经丢掉,因此他一径飞纵人庄,直闯师父练功秘室。
那是建筑在庄中心的一幢屋子内的一间石室,面积不小,约有两丈方圆,四下全是坚细质地的白石砌成墙壁,极是牢固。
可是在离地三尺上下的石头,现出一圈凸陷的痕迹,特别是师父蒲团所向之处,那一带的石头足足凹陷尺半之多。
他知道这是师父在内功练完之后,随手发出掌力,日子久了,竟然连一丈远的石墙,也被掌风撞得往内凹陷。
这种惊人的功力,说出去恐怕武林中人都不肯相信。
石室当中摆着一个厚大的蒲团,他毫不迟疑地走过去,先打亮手中火折,然后一弯
,将那蒲团向左边一推。
那蒲团下面敢情还有一块圆圆的石板,是以藩团放在其上,骤眼发觉不到,这时轧轧连声,那块回石板连同蒲团往左方移开之后,便
出一个圆形
口。
他一晃身跳将入
,火折光亮到处,原来是个小小的地下室,四下装着木架,摆满了零星东西。
火折的光虽是微弱,但~照在架上零星的东西上时,忽然映起一片珠光宝气,霞彩幻转,敢情全是价值连城的珠宝。
他站在右边的木架前,先拨开上面的珠宝,
出尺许的空位,然后将木架往上一翻,竟然揭起半尺木板,墙上便出现了一个小
。
这时外面已经发现敌踪,两条人影疾如闪电般闯人庄内。身形之快疾,宛如鬼鲢。
守卫本庄的总指挥王贵,因得沈雁飞之命,见到来人身手太快,便不发出讯号拦袭。于是一庄静寂如死,由得那两人四下
问。
沈雁飞在秘室地窖中当然不会知道有敌人潜人,这时从从容容地从墙
中摸出几样东西,放在旁边空着的木架上。
那是一个拳头般大的玉瓶,瓶盖封得极为严密。
一部薄薄的册子,乃是用上好的细绢钉装而成。一对乌黝黝的判官笔,却用一张羊皮纸卷住当中一截。
以前虽然他曾在这秘
中取过东酉,但仅仅限于那个装着武林灵药九转扶元散,以及那本小册子而已。
这本小册子乃是修罗扇秦宣真珍藏的师门绝技的秘籍,有时传授功诀,唯恐沈雁飞听了忘掉,便取出这本小册子,给他背诵记
。
这两件东西都甚是趁手,故此他不必多事摸索,也能够一下子找出是以他从来不知道这个
中,究竟还藏着些什么东西。这时只因那对判官笔斜斜堵住,故此他随手先取出来。
现在他知道这
甚深。
因为那对判官笔长达一尺八寸,尚且放得进去,由此可以想里面可能还藏有别的东西。
他的心动了一下,真想探手人
,看看还有什么秘密东西放在里面。然而他终于没有这样做,先把火折摆在木架上,然后动手揭开那瓶登时满室浮动一种使人
怀俱畅的香味。
药服过之后,把瓶盖上紧,然后放进
里。跟着拿起那本师门练功秘籍,往
中一送。
忽地心中一动,想道:“目下本庄突然被袭之故,焉知不是为了此书?”心念既动,便就着火折之光,翻动起来。
这本秘籍,本称《修罗秘录),秦宣真也曾提过,他的修罗扇,便是里面载着的一种秘技。可是自从传到秦宣真手中,他颇通文事,觉得修罗之名不太好,故此另易新的封面,却没有题名。
沈雁飞对于前半部甚是谙
,下半部则仅知乃是几种奇功绝艺的练法,他只练过其中一种,便是那护身无上妙法的
气。
“也许后面有一两种奇功,乃是那些魔头急于得到的。”他想,随手翻到后面,朱红的字迹,有点像符录,平添一种神秘的气氛。
“如今本庄只剩下我一个人,身上又负着伤,本门的九转扶元散虽是武林一宝,但可不知能否治愈。我想只要他们回来了两个,我也无能将之阻挡击退。何况师父命我即刻往西南追踪搜索,本庄顿成空虚,若是让他们搜出此书,岂不太过趁心如愿?”
此刻那两条潜袭人庄的人影,正肆无忌惮地在庄中各处搜索,除非那些房间里睡有女人,否则他们都极大胆地闯将进去,搜索一番。
这时看看快要到达秘室,即是已搜索到全庄中心之处。
沈雁飞忽然愣一下,眼光定在已将近翻到底页的秘籍上。
几个较大的红字,赫然映人眼帘,那是修罗扇第八式六个字。
“修罗七扇,名震天下,现在怎会多出一式?”他骗异地想,心中是又惊又喜:“师父也从来没有提过。”
再看下面注着的小字,当下明白了这修罗扇第八式的由来。
原来那名震天下的修罗一扇,果是奥妙无比,称得上是独步武林的绝技。
然而这七扇威力,仅仅在于招式变化奥妙冠天下而已,但这修罗扇第八式,却只是一套简单的动作,附加在修罗七扇的每一式之上,便可引发
气奇功,布成无形的铜墙铁壁。
这时因是从兵器以及招数变化中发生这种
气,故此连刀剑等锐利锋镝,也不能刺戳穿破,不像空手发出时那么容易穿破。
然而这总枢纽的一式,却要童身方能有效练成,大概秦宣真当年童身早破,是以终于没有练成此式。
秦宣真不肯教他这一式,理由十分明显,因为这修罗七扇,本已神奇奥妙,迈绝当代,若果加添
气威力,则仅凭这一点,沈雁飞虽仍然因火候不足而无法赢得他,但他也无法赢得沈雁飞了。
这一点在雄视天下武林的修罗扇秦宣真的想法中,乃是不能忍受的事情,何况再过些时,沈雁飞功力深厚
纯之后,更可将那仅用以防身御敌的
气,转化作能够伤人于无形的
力,那时节,称雄天下的人,将是这个身世来历都不大明白的沈雁飞,而不是他或者那终南孤鹤尚煌了,对于终南孤鹤尚煌,他是有信心可以设法击败的。
沈雁飞岂是愚笨之辈,心中早就掠过这个疑念,然而他觉得这样似乎太过不敬重师父,是以不肯让自己顺着这条线索推想下去。
“也许练这一式之时,尚须其他基础。”他慰解地想道:“故此师父要等到将来才教我,他老人家不是要我帮忙击败那终南孤鹤尚煌吗?那么怎会不肯教我?”这么一想,但觉理由充分之极。
他非常满意地笑了一下,又想道:“七星庄绝艺定然能够称雄天下,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他拍拍那本小册子,把它合起来,忽地想到也许还有其他的惊世绝技,可是它已决定了一个主意,故此不再翻动,把这本小册子小心地放在囊中。
“即使那些魔头寻到这个秘
,也不愁他们把本门秘籍取走了。”他傲然笑一下,想道:“放在我身上,比放在什么地方都妥当,谅那些头脑迟钝的魔头,技艺虽比我沈某高明,却也无法将我怎样。”
他后来所想的话倒并非自夸,的确他有这种灵活的头脑和自信。他伸手去拿那对判官笔,正要放向
内。
然而他没有成功,因为他的好奇心,使得他非再研究一下不可。
“这对判官笔分量特重。”他诧异地想:“这是谁的兵刃,又怎会藏在此处?难道是师父昔年的兵器吗?”
他将卷在中间的羊皮纸拆下,先拿着那对判官笔,在火光下细细验着。最后,他在笔头末端处找到一个小字,却是镌着个“总”字。
他想了一下,没有法子可以明白此字含意,转觉此事无关重要,好奇心也消失了,便拿起那张羊皮纸,又待卷上。
那张羊皮纸边缘不齐,大概撕开时太过匆忙或粗心,却是折叠着的。他停歇一下,然后单用一只手把那张羊皮纸打开,只见里面敢情是个
糙的地图,旁边注着“古树”两个字,他一眼便认出那是猛虎简铿的手笔来。
万籁俱寂中,他仿佛听到外面传来异响。
他微微一惊,侧耳听一下,却依然是一片沉寂。
于是他的注意力又落在那幅草率的地图上。关于古树两个字,他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因修罗扇秦宣真所置产业极多,其中有一处良田千顷的产业,位落陕鄂
界之处,就在田地西边的尽头,有座峡谷,其中有几株参天古树,于是命名为古树峡。
这里古树两字,便是代表这块产业之意。
“哦,原来这是那千顷良田的地图,并不关重要。”他把羊皮纸图折叠起来。
猛听一声暴喝,余音凄厉,在这夜寂更阑之际,分外刺耳。
沈雁飞心头一震,惊忖道:“那是简二的叫声,他的房间就在练功秘室的斜对面。我刚才进来时,没有将外面帷幕拉好。如让敌人搜进外间书室,必定发现秘室人口。”这个念头不过像电光火石般一掠即过。
时机紧迫,他必须立下决断,却见他身形如一缕轻烟,直飞出上面秘室。
手中还拿着那古树峡地图,地
里的秘密小
,也未曾封闭。
他快如闪电般启门出去,只因他必须在敌人闯进外间书房时,赶紧将遮掩练功秘室门户的厚帷幕拉好。
一出了练功秘室,简二忍痛怒骂之声,更清晰地传人耳中。他暗自叫声不妙,情知敌人快至,赶快一伸手,把帷幕拉好,然后又闪身人室,迅速而轻灵地将秘室木门关紧。
他从猛虎简铿的忍痛怒骂声中,判断出敌人定是先发现了他,那时可能简二负痛
敌,然而来者当非弱者,一下子把简二击倒,是以传来第一下厉呼之声。
然后这些敌人立刻离开简二而重行搜索,这是因为猛虎简二究竟是江湖知名之士,讲究的是宁可粉身碎骨,也不会服低输口,更不会
庄中秘密。
是以潜袭本庄的敌人,并不多事耽搁,将他击倒之后,便离开他而重行搜索。
他一关上木门,便贴耳门上,仔细倾听外面动静。
果然听到啪地一响,想是打亮火折之声。
沈雁飞心中咚地一跳,顺手把羊皮地图
在囊中,一面想道:“不好,敌人来得太快,可能会发觉帷幕尚在晃
,我得赶快把地
封闭。”
当下更不迟疑,一旋身已如轻烟般飞坠地
里,赶紧把木架扳平,隐蔽住那秘密
,然后将一旁的零星珠宝拨过来,以免空着一块,
出破绽。
旁边摆着的火折自燃着,他一伸手拿起来,眼光扫过那对判官笔,不觉皱皱眉头,心中极快地忖道:“师父把这对判官笔放在
中,我不能留在这里,让敌人发现,目下已来不及再藏起来,只好一并带在身畔。”
他用极敏捷的手法,一边弄熄了火折,放回囊中。
一边把那对特别沉重的判官笔抓起匆匆
向背上衣领之内。
一种冰冷而硬坚的感觉,使得他有点不舒服,可是他再也不能讲究舒服与否,眨眼间已跃出地
;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嗓音道:“在这儿了…”语声未歇,蓦地暴响一声,那扇厚厚的木门直倒下来。
沈雁飞趁这响声震耳之时,伸脚一拨,蒲团圆石轧轧响处,回复原位。
可是破门而人之人,听觉极灵,大声喝道:“仇老弟注意,里面有人。”
门外有人低沉地应一声,那意思便是这样地堵住门口。
沈雁飞这时已听出早先那人的语声,正是金蛟尺田俊的嗓子。心中怒嘿一声,悄悄往墙边纵过去。
时在黑夜,又在秘室之中,没有火折或其他灯火,焉能瞧见丝毫人影?沈雁飞
知秘室中形势,是以一跃到了石墙边,便凝身不动。
门口的两人这时可真不敢亮火,金蛟尺田俊早在一喝之时,闪身隐在门边,以免身形在门口的微弱光线中暴
出来。
外面的帷幕响了一声.把那非常微弱的光线也切断了。
敢情是外面的人,将帷幕拉开。
沈雁飞努力镇定心神,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呼吸发出声响。
暗自忖道:“这金蛟尺田俊虽曾名震一时;武功的确高强。但若是只有他一个人,我便敢冒险闯出。然而外面尚有那个仙人掌仇公远这人以前似曾听师父提起过,手中仙人掌自成一家,乃是西南道上赫赫有名的魔头,似乎比及金蛟尺田俊还要厉害。在这情势之下,便不能鲁莽从事。”
金蛟尺田俊忽然发出冷笑,阴冷的笑声,在秘室中往复回旋,一时竟不知他在何处发出。
外面的仙人掌仇公远沉声道:“田兄不必太小心,谅是无能鼠辈。”
沈雁飞并不动怒,却真怕金蚊尺田俊不再戒惧,打亮火折,然后和仇公远一齐动手,心中一急,可就急出诡计,蓦地贴伏地上。
黝黑得不见五指的秘室中,田俊冷笑之声未歇,忽然响起一种怪声,似嚎似哭,难听之极。
这声音一似在地上发出,又生像在四下石壁间发出,极是刺耳难听。
金蛟尺田俊那么高明的人物,一时也张惶失措,倏然一耸身,飞起大半丈高,手中金蚊尺往嘴巴一送,用牙咬着。
双掌一翻,反贴着石墙,提住一口真气,居然附身石墙之上。
外面的仙人掌仇公远,沉声问道;“什么人在闹鬼?”可是从语声来判断,敢情他自己也退将开去,离那帷幕足有四五尺之远。
怪声倏然加厉,其间又夹杂叮叮金铁
鸣之声。”听起来似是绕墙急转,真是又奇特又可怖;金较尺田俊情知自己这样支持不久,可是他一生小心,宁可招致庸人自扰之讥,也不肯以身试险,因此努事提住那口真气,紧贴墙上。
一面耳目并用,希望查出究竟是什么怪物,以便应付,他可不相信鬼魅之力,然而修罗扇秦宣真威名天下,焉知他不会饲养一些凶毒怪物,这一点倒是大意不得。
仙人掌仇公远在那一声低喝之后,便连续叫了几声田兄。可是金蛟尺田俊这时口中衔着那
金蛟尺,做声不得。
当下觉得有点发
,想道:“假如里面那发出异声之物,居然一下子把田兄弄倒,这等厉害之物,我姓仇的也惹不起。”
当下不
又退开六七尺,已经到了书房门口。
廊上忽现几道黄
光柱,直向这边晃照。
仙人掌仇公远心虚之下,居然怕被来人用孔明灯照出身形,倏然一飘身,飞出廊外,跟着足尖一点,已上了屋顶。
秘室里的沈雁飞这时心中大大叫苦,只因他伏身地上,将嘴巴凑向墙
与地面的折角处,怪声叫啸。
这样虽因声波折
的原理而令致敌人不知声从何处发出。但最惨是他叫啸得兴起时,反手
出那对判官笔,
相敲击,一面以双肘和膝头,绕墙而转。
这个办法的确高明,使得敌人在黑漆漆一团中,不敢冒险
扑。
然而他自己可也就因为叫啸不停,反而扰
自己视听,无法探知敌人躲在什么地方。
是以他老不敢绕到近门之处,生恐敌人先于他发现踪迹,全力发难。那样子岂非自寻死路。
可是他又不敢骤然停顿,只好一横心,忽然转到门边。
幸好他是沿着那边的石墙转到近门之处,故此金较尺田俊仍然无法发觉。若是从他脚下经过时,田俊总会觉出有物经过,骤然下击,那就什么都完了。
沈雁飞不敢真个冲出去,倏又掉头转回。
他已觉得有点声嘶力竭,尤其是用手肘和膝盖来走动;究竟极为不便,于是转回秘室门口对面的墙
时,倏然收声不动,侧耳静听。
金蚊尺田俊支持不住,飘身下地,却是戒备十分。
黑漆漆的秘室中,一片死寂,敢情两人都同时屏息呼吸,是以全无声响。
歇了一会儿,大家都憋不住气,齐齐呼吸起来。
金蚊尺田俊好像听到有人呼吸之声,可是他自己的呼吸声音较之寻常
大,当下判断不定,想道:“怪呀.今晚我怎的真个沉不住气了?刚才悬身壁上,只耗了那么一阵工夫,居然累成这个样子。”
沈雁飞也是没有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歇了一阵,便盘算道:“目下此室中好像已没有敌人,也许我刚才那一下,真个把敌人吓退?试想谁会使用这一着啊?我莫要和自己干耗着,赶紧出去查看一下方是正理。”
事实他这一着的确惊人,换了任何一个武林中人,即使想到这方法,也绝不肯使用而坏了名头。偏偏沈雁飞尚未讲究到这个地步,是以他可就真用上了。
正因如此,他到底没有田俊那份耐心,这时开始缓缓直向室门走去。
金较尺田俊听出有异,忿怒得暗中一瞪眼,在心中对自己起咒道:“若果查出这是个活人所为,我姓田的若不立毙你于尺下,往后我的田字倒转来写。”
沈雁飞小心翼翼地跨过室央中的蒲团,再走了三步。忽然啪地一响,一道火光直飞上室顶,登时全室皆亮。
两人都为之大吃一惊,田俊惊的是在这火折掷上空中之时,光亮一闪,已瞧见在五尺左右之处,一个头发蓬松的人形怪物,正用着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前伸展。
沈雁飞惊的是居然还有敌人留在室中,而且冷不防打亮火折,使得全身原形毕
。
说得迟,那时快,田俊心中电光火石般醒悟过来,明白那人奇形怪状的姿势,正是蹑足腿迈意图溜走的样子,当下金蛟尺一挥,猛然急袭过去。
沈雁飞连忙退避,敌人招式未变,已经跟踪截击而至,身手之迅疾,尺上力量之沉雄,果是一击毙敌的用意。
他手中还拿着那对判官笔,仓促间只好用以
敌。
在这黑漆漆一团的地方拼命,只凭听觉和感觉拆招应变,真是危险万分。
两人动手不及三招,已分出高下强弱,沈雁飞虽有名师指点,但在这环境之下,经验阅历比武功更重要,他如何可比金蛟尺田俊这种高手。
加之那对判官笔并非惯用兵器,尺寸又短,非走险招,欺身近敌不能奏功,是以三招过处,他已被迫退三四步。
金蛟尺田俊招数施展开,一心不让敌人有机会缓手,疾如狂风骤雨般猛攻不休。忽然他脚下一绊,差点儿影响攻势。
但沈雁飞终于让人家迫到墙
,在这一路退却时,已自险招迭现,身上衣服被敌人的金蛟尺田俊扫破了四五处。
若是在大白天,破衣随风飞舞,必定甚是好看。
田俊蓦然大喝一声,金蛟尺一挑一扫,使出“擒风裁雨”之式当地一响,把沈雁飞右手判官笔震将出手。
另外左掌已自蹈虚乘隙,疾击过去。
砰地微响,击是击中了,却像是打在一件极具弹
的东西上,反而被那潜力震得身形微挫。
沈雁飞趁这个当儿,旋身错步,同将开去。心中暗自庆幸那专御拳掌的
气功夫,使得敌人莫测高深。
金较尺田俊一挫之后,听风辨位,又自回身猛攻过去。
眨眼间又到了秘室央中,沈雁飞左笔右掌,应付维艰,眉头一皱,忽然急出主意来。
风声呼呼中,他忽然大声叱喝起来,同时拼命反攻,
出一派情急拼命之状。
田俊觉得以死相拼,并非办法,只好稍稍放松,俟机再进。
然而喝声骤住,眼看忽觉敌人踪影全无。
这一下可使他大大惊骇起来,不知敌人用什么方法遁走,居然能教自己毫无所觉。
他自己也因失去对手而骤然停歇,定在那儿,连忙暗中凝神静气,查察敌人踪迹。
一缕极微弱的风声掠脚而过,跟着左边墙
处发出呛嘟嘟金石
鸣的暴响。
响音一起,他已如响斯应地疾扑过去,脚尖方一探地,忽然心中一动,滴溜溜一转身,疾如星火,反扑向对面墙
。
原来当他脚尖探地的一刹,忽然醒悟这是敌人声东击西的方法,这一下金石
鸣之声,分明是另一支判官笔扔向地上之声。
是以毫不犹疑,转身急掠而去,笔直扑向对面墙
。
身形掠过秘室央中之时,猛觉小腿剧痛,不
闷哼一声,立时气坠丹田,倏然停止前冲之势,落向地上,身形未曾转回,已自反臂一尺扫出。
叮地一响,敌人竟然还有兵器硬接下他这拼命的一招,可是对方内力稍逊一筹,又是被动之势,故此将敌人震出数尺之远。
敢情这沈雁飞诡计多端,早在厉声叱喝,奋身拼命之际,暗中用脚拨开那块圆石,
出地
。
那轧轧之声,正好被他喝声所掩。
刚好田使稍稍放松,他乘机使个败式,倏然坠落地
中,右手一扣地
边缘,只剩下头颅留在外面。
田俊果然被他弄得心中迷糊惊骇,他可不肯放过机会,倏然一扬手,把剩下那支判官笔扔将出去。
这支判官笔打田俊腿边掠过,故此感到微风拂脚。
沈雁飞耳听敌人身形带起飒然风声,直扑到判官笔去处,暗中一笑.蓦地涌身而起,右手已闪电般掣出修罗扇。
然在他半截身躯出了地
之时,田俊已经警觉扑回,正好从他身畔擦过。于是沈雁飞不再客气,顺手一扇划出,正好划在田俊腿肚子上。
田俊一尺扫来时,他已全身涌出地
外,故此拼命横扇一挡。却挡不住敌人全力一扫,立时震出数尺之远。
他的脚尖一沾地,立刻咬牙一跃出门。
即使那仙人掌仇公远在外面伺候,他也得义无反顾地冲出室外,金蛟尺田俊反而不敢妄动,
息了一下,连忙将身上衣服撕下一块,就在黑暗中匆匆裹扎。
这时他真不明白仇公远往哪里去了,何以不闻截击之声。
所幸这一下没有伤筋动骨,因此他并不慌张,想想还是先走出此室,找到仇公远再说,于是缓缓跨步前走。
哪知脚尖落地时,却踏个空,差点儿掉向地上,这才知道敌人方才使的是什么诡计,
不住在心中怒骂道:“真是三十岁老娘倒绷在孩儿手中,那小子敢情诡计真多。”
然而,他却在黑暗中微笑起来,只因这个秘室和这个地
,极可能便是他们所要搜寻之处。
他觉得非要先找回那个火折不可,否则周遭是个什么样子,他也毫不知道。
假使冒了偌大风险,却因一时大意,致使功亏一篑,人宝山而空手回,那才是可憾之事。
他还依稀记得那个火折所坠之处,差多不是在秘室央中,于是他在那地
周围慢慢摸着。
这到底是件不容易办得好之事,他沿着圆圆的地
口,摸了一匝,却找不到那火折踪迹。
这使得金蛟尺田俊有点儿忍耐不住了,心中一径盘算着别的代替法子。
就在这时,他的手被那块圆石碰了一下,于是他发现了上面的蒲团。
火折终于让他找到,正好是掉在蒲团之上,田俊心中大喜,赶快打亮了,四下打量。
这个秘室空
的,一眼看尽,当下更不犹疑,涌身往那地
跃下。
他非常戒备地飘身地上,手中火折的火焰,被空气扯得变成一条细细的长线。
待得火折复原,他往四下扫眼一瞥,那些木架上闪耀着的珠光宝气,把这位曾经夜走千家的剧盗也瞧呆了。
他心中这一喜,可就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匆匆在这些架子上检视一番,似乎没有发现他们所亟
找寻的那件宝贝断肠缥。
不过他并不失望,断定那断肠缥必定会藏在这里,当下倏然飘身出
,直走向室外,那意思是先找来那仙人掌仇公远再说。
那仙人掌仇公远敢情就在外面书房对面,一个
天院子里,正以诡奇恶毒的仙人掌,将沈雁飞迫得逐步后退。
当沈雁飞一冲出书房,越过走廊,一跃落在院子里,正待纵身墙翻而去,猛觉背后金刃破风之声,飒然袭至。
他立刻
感地判断出乃是仙人掌仇公远劲袭而来。
听说这仇公远手中一支仙人掌,名震西南道上,比之田俊的金较尺尚要强胜一些。
心中暗暗一惊,更不怠慢,右足往横里一跨步,身形已如行云
水般转将过来。
冷风森森,扑面而至,敌人那支金光闪闪的仙人掌,敢情已送到面前。
这原是他意料中之事,口中低嘿一声,上身微微一仰,修罗扇刷地圈扫过去。
这一招拿捏得时候恰到好处,而且削指划腕,顺带以扇风扇扑敌人面门。
仙人掌仇公远虽是有心一掌把敌人击倒,然而乍逢这等高手,心中一凛,倏然垫步错开。
沈雁飞蹈隙伺暇,手中修罗扇飘舞如风中飞花,一连攻了三扇,凌厉之极。
他攻击三扇,原本以为自己既缓过手来,这三扇凌厉无匹,定可将敌人迫退一两步,自己便可乘机运去。
无知他人掌仇公远艺业高妙,仙人掌也自连演绝学,使出移山回涧连环三绝招,登时反将沈雁飞的身形
移得转了一个圈子。
沈雁飞雄心陡奋,怒嘿一声,修罗七扇次第使出,一时满院扇影团团扇风,绕着敌人急攻疾袭。
他仿佛觉察出自己的功力又增进了一些,是以招数和力量,都比之前两次恶战更为得心应手。
早先在黑黯黯的秘室中,他是吃亏在临阵经验不够,故此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此刻视听并用,威势大大不同。
仙人掌仇公远心中又凛骇又妒嫉,如今他可知道这个头发蓬松的人是谁了。
这一路魔头来犯七星庄,事前当然曾经打听过七星庄的虚实。
正因他们打听,这才会
漏了机密,给摘星手卫斯寻到线索,这才有飞鸽传书之举。
只因摘星手卫斯自忖不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敌手,故此侦察时倍加小心,甚是困难。
直到离七星在数百里之远时,才确知他们真个意图侵犯本应。
这桩事全是金蛟尺田俊惹出来,只因他当年出游关外,无意中遇到一个垂危的老人,指拨他好些武功上乘秘诀,并且传他一个方子,倘若配制成功,其功效可比武林至宝冷云丹。
而且不像冷云丹那么功效迟缓,必须屡遇强敌,方能倍见灵效。
这也是沈雁飞何以会越打越强的道理。
可是这条方子中,有两种极为重要的物药甚是难得,一是长白山中百年以上的野山参,一是通灵珍珠,前者虽然难得,但还有着手之处。
后者却是闻所未闻,珍珠而至于称为通灵,其珍贵可知。
他本人的武功,果然因此而极见
进,以往他不过如摘星手卫斯同其等级,但如今已大不相同。
那位不知名的老人寂寂死掉,他再也不能请益
修,于是他便从这条方子上动脑筋。
好不容易亲身深入长白山,找到一株老野山参,据许多富有经验的参客判断,此参远超百龄。
于是,他便开始找寻通灵珍珠。
当年拦截护送断肠嫖的生判官沈鉴的旧事,复上心头。
于是他尽力说动石山牧童赵仰高出手相助,匆匆赶来七星庄。
这时沈雁飞凌厉的攻势已被那仙人掌仇公远遏制住,反而逐步后退,眨眼间已贴身院墙。
金蛟尺田俊骤然出现,宛如一缕轻烟;疾扑而至,金蛟尺起处,以雷霆万钧之势,并力一击。
沈雁飞情知七星座形势危急,本来一个已对付不了,再加上一个强敌,必死无疑。
他真想立刻逃走,可是形势比人强,力不从心,只好咬牙奋力,硬封一扇。
叮地一响,沈雁飞退无可退,手腕硬碰得有点酸麻。
只见金光闪处,那仇公远一支锋锐的仙人掌,已经乘隙使出“老樵问路”之式,攻到
口。
沈雁飞努力一矮身,右扇左掌,齐齐攻向两人。
哧地微响,他的左肩已被仙人掌挑破一道口子,鲜血迸
。
铮一声过处,他又硬封了金蛟尺一招,震得中盘藩篱尽撤。
但见金光闪处蹈隙而进,沈雁飞
间一阵剧痛,鲜血顺着腿大直淌
下来。
这金蛟尺田俊一上手,沈雁飞便连伤两处,端的形势危殆之极,尤其是这两位心狠手辣的魔头,全都怀着诛灭他的心思,以免留下祸
。
这可是瞧得起沈雁飞之故。
现在再没有谁能够及时援救他的危急,虽则廊上人声杂乱,好几个人持着孔明灯沿廊搜查过来,但一点用处也没有。
那些人即使发现了他的危殆处境,奔扑过来,却可能连牵掣之效也收不到。
眨眼之间,沈雁飞身上又多添了两处伤势,其中有一处在右臂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迸
,这一来连修罗扇招式也大受影响。
那几个庄中壮汉,持刀抢剑地搜索到书房门口,一个大声叫道:“这书房门为何开了?
快用灯照照。”敢情他们还未曾发现这边院墙
浴血苦战的沈雁飞。
金蛟尺田俊忽然大喝一声,陡然舍掉沈雁飞,飞纵疾扑向那一干人。
沈雁飞陡觉压力一松,倏地也大也吼一声,奋全身仅余力量,修罗扇宛如风卷云翻般向仙人掌仇公远攻去,出手全是同归于尽的拼命招式。
困兽之斗,原足令人心怯,何况金蛟尺田俊打得好好的,忽然撤身离开。
仇公远便不
气馁,连退了三步之多。
但听那边惨叫之声传来,敢情田俊舍下沈雁飞而去攻袭那几个卑不足道的庄丁。
仇公远一时想不出原故,便料定必是事关重要,因此当沈雁飞倏然倒纵出院墙去时,他暂时不忙着追赶,一转身如风驰电掣般到了廊上。
田俊已进人书房中,门外还有两个壮汉待着兵器,见他纵上廊来,立刻猛扑而至。
仇公远嘿嘿冷笑两声,脚下依然不动,仙人掌翻处,当一声先把一个壮汉的单刀磕飞,基地一扭
,一
花
打
间刺空穿过来。
他用那闲着的左手闪电般抓住
尖,借势一扯。
那
花
呼地疾然刺冲向对面那汉子,仇公远头也不回,左肘往后面一撞。
砰地一响,持
的人,本是收脚不住,向前直冲,被他一肘子撞个正着,那么健壮的体身,居然应肘而起,叭哒摔到大半丈外的地上。
对面那个汉子却被自己人那
花
当
扎入,惨叫一声,也尸横就地。
仇公远听到书房内尚有拼斗之声,便问道:“田兄可要小弟留此?”
金蛟尺田俊大声问道:“早先那小子呢?”
“走啦!”仇公远大声回答,心中有点不乐。
‘那么别管他。”他说到这里,一声惨叫把他的话打断了,现在书房内一片寂静。
“仇老弟你也进来看看。”田俊又道:“恐怕比那小子重要得多。”
话声渐远,分明已进秘室,仇公远连忙跟进去。
他们两个在地
中,这时已打亮了两人火折,故此看得非常清楚。
仇公远道:“哎,这儿的珠宝已是价值连城,但那断肠缥可是藏在此处?”
这刻他又明白田俊何以忽然摔掉沈雁飞之故。
若果让那些汉子进来,把断肠缥携走,岂非功亏一篑,最怕是多费一番手脚,也未必能够追寻回来。
“我想该是藏在这儿。”田俊沉声答道:“若果找到那断肠缥,取得通灵珍珠,咱们两人可得兼程出关,找那人迹不到之处,赶紧炼丹。”
仇公远体会出他言中之意,没有言语。
他当然不会反对,这种能抵数十年苦修之功的灵药,岂可随便分享于人?何况是像石山牧童赵仰高那等魔头?他们把架上所有珍宝都找过了,仍没有发现那断肠镖的下落,两人都有点
气,那称霸天下武林的雄心美梦,渐渐生出幻灭之感。
那个秘密小
当然瞒不过这两个黑道高手,可是里面除了那个玉瓶之外,别无他物。
他们不知瓶子里藏的是什么药,故此不敢妄动。
田俊灵机一动,纵上秘室,找回那对判官笔。
“这是生判官沈鉴的兵器啊,瞧,这个总字不是他当总捕头时的记号吗?”田俊说道。
“咱们立刻尽全力追回那小子,大概再没有疑问。”仇公远矍然道。
田俊不觉大大失悔,这才真是人宝山空手回哪。
两人一径离开七星庄,凭他们的经验阅历,立刻展开严密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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