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攀岩拒蟒吻古洞春风
他一面向前冲,一面大声招呼徐森道:“涂兄!不要忘了觑空离开那危殿!”
语声未落,快剑门的弓箭手又
出如雨飞箭手。
展鹏飞左拦右遮,身形只顿了一顿,刹那间,倏地欺向右侧的埋伏。
右侧十丈之处有一道矮墙,矮墙之下埋伏了七、八名快剑门的弓箭。
他们万料不到展鹏飞胆敢直冲而来,而且来势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只见展鹏飞手起刀落,奋勇而上,一招之下,便砍翻了三个人。
那三名快剑门高手一倒,其余人才想拉出兵器抵挡,展鹏飞已经又砍死了两个人。
这只不过刹那之间的事,展鹏飞合下另外三人,宝刀一收,一式“八步赶蝉”人如飞矢,竟然掠到正面的埋伏。
涂森一看快剑门的弓箭手,已被展鹏飞吸引住注意力,当下不敢怠慢,奋力掠出殿外。
就在这个时候,那大殿经不住大火燃烧,轰隆一声巨响,正好塌了下来。
涂森眼明手快,运气全力一个跃
,在埋伏的弓箭手发现他之前,已被他找到一株藏身的大树。
他藏在树之旁,放眼一瞧。
但见展鹏飞已经又挑掉快剑门的第二个埋伏,正长身扑向第三个埋伏之处。
徐森见状心情一松,心想:快剑门的埋伏一经挑破,那么
困就有希望了。
不想他的心意才动,离他二十丈远的林子,突然锣声大作。
涂森怔了一下,忙
身爬上树干,凝目打量那林子的动静。
他居高远眺,二十丈外的景物仍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林内有人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已聚集了黑
的一大批快剑门高手。
他们人数少说也有百名左右,一
黑色劲装,头上扎着各
布巾,有红、黄、蓝、白等颜色,远远望去,醒目之至。
最使涂森注意的是他们手中的兵器,一
长约丈许的竹竿,尾部用铁链系着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刀,特异已极。
锣声嘎然而止,展鹏飞也打退了弓箭手,正要回头寻找涂森。
涂森却在树上先看到他,叫道:“展兄!我在这儿!”
展鹏飞快步跑了过来,一见躲在树上的涂森,笑着说道:“涂兄!敢请你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儿浏览风景?”
涂森道:“展兄快上来,看看快剑门在搞些什么名堂!”
展鹏飞心想涂森在高处一定有所发现,当下提气纵身,跃上树于。
他移身靠近涂森,一面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涂森指着二十丈外的树林,道:“你看!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展鹏飞放眼望去,只见百数十名快剑门的高手,正围在一起,静静听候一名黑衣红巾的老者调遣。
而林外四周,又有疏疏落落的高手,遥遥将南门庙四处围了起来。
不久,那百数十名快剑门门下,陆续行动,四人一批,分散在南门庙的周围。
展鹏飞看得眉头大皱,道:“事情有点儿妙,侠剑门一下调动了三、四十组的快剑阵对付我们,今天要全身突围,恐怕很难了!”
涂森一听这话,依然道:“快剑阵相当厉害是不是?”
展鹏飞道:“你一定也听说过,他们那特制竿刀,经过特别手法舞动起来,委实令人头疼之至!”
涂森想了一下,道:“快剑门的竿刀我也听人提到过,据说舞动起来,变化万端,诡异难防,对也不对?”
展鹏飞道:“嗯!尤其他们有独门手法,配上快剑阵式,威势就更惊人!”
涂森道:“有没有破阵之法?”
展鹏飞耸耸肩,道:“凭良心进,我也是第一次碰上这快剑大阵…”
他们说话之间,快剑门的高手,已占住攻外的位置,看情形甫一停当,他们就会发动攻势。
涂森见状心里蛮不是滋味,指着散落在四方的快剑门高手,道:“展兄!他们阵法严密,人手众多,那种威势,瞧在眼内就足使人心惊
跳的!”
展鹏飞道:“快剑阵以十二快剑大阵最具威力,幸亏他们今天所摆出来的只是四人阵…”
涂森道:“四人以四竿刀,也够人瞧的了!”
展鹏飞道:“但总比六。八、十、十二人为好,对也不对?”
他一拍徐森的肩膀,道:“趁机调息一下,养养神准备厮杀!”徐森依言闭目调息,展鹏飞则国注快剑门的调兵遣将,严密戒备着。
半个时辰很快的过去,快剑门早已待命而动。
蓦地,林中锣声喧闹,彩旗招展。
涂森睁开眼道:“展兄!咱们预备从哪一方向突围?”
展鹏飞道:“应该尽力朝东北方而去!”
涂森打量东北方向的敌阵,只见他们散布在一处斜坡之前,看来以这一个方向人数最多。
他诧然指着那斜坡,道:“敌人显然将主力布置在那里,我们往那边冲,岂不更加费力。”
展鹏飞点点头道:“我知道!快剑门就是怕我们往东北方向抢过去,所以才将主力布置在那里!”
他望着大惑不解的涂森,又道:“那斜坡对我们太有利了,只要我们拼全力抢上了坡,就不怕那快剑阵法!”
涂森道:“这是什么道理?”
展鹏飞道:“因为那斜坡地形崎岖,快剑阵不好施展,威力必然减弱,我们这一冲,就有突围成功的可能!”
涂森道:“我还是觉得由别的方向突围较妥当!”
展鹏飞道:“你别以为别的方向他们人手少较好对付,其实我们担心的是阵法的威力,而不是人数多寡的问题,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东北方向妥当!”
他不待涂森
嘴,又道:“我们只要全力赶到斜坡,他们人多,阵式拉不开来又何惧之有?”
涂森想了一想,终于改变心意,道:“好吧!咱们就往东北方向冲!”
展鹏飞指着东北方向,道:“他们占住了斜坡之前,大约还有三、五十丈的活动距离,因此我们需刺冲三、五十丈才能抵达斜坡…”
涂森
言道:“嗯!换句话说,冲不过三、五十丈,就没法
困,是也不是?”
即飞道:“对!所以这段距离千万不可恶战,要一心一意往坡上冲,懂吧?”
涂森道:“兄弟晓得,咱们走吧!”
展鹏飞道:“此去我自顾不暇,涂兄千万要小心!”
展鹏飞语中透出关切,使勾魂客涂森心里一动,默然若有感触。
展鹏飞长
一口气,一时显得豪情万千,气冲于云,那副威武凛然的神情,使涂森暗赞不已。
涂森深受感染,不觉精神一振,勇气增长不少。
两人一先一后的由树上落了实地,展鹏飞提着蓝电宝刀在前,涂森立运功透掌在后,迅速往东北方向突围。
他们这一行动,显然有点儿出乎快剑门的意料之外。
因此守在东北角的快剑门高手,一看到展鹏飞和涂森扑向他们的阵地,不免微微
动。
但他们久经训练,等展鹏飞和涂森抵达他们的阵前,他们早已恢复镇定,严阵以待。
东北面的快剑门高手共有四十余人之多,组成十个快剑阵,阵法严密。
那展鹏飞一马当先,连句门面话也不招呼,有如恶虎扑羊般的杀人重围。
另一面,快剑门布置在其他方位的高手,亦在东北方恶战初起之时,迅速移兵增援。
展鹏飞刀势如风,砍一个进一步;涂森双掌如飞,也见面就打,毫不留情。
才一个照面,快剑门的阵式,居然有点儿动摇。
等快剑门稳住阵脚,展鹏飞和涂森业已推进了二十余丈,眼看只有一、二十丈的距离,就可赶到斜坡之上。
那负责指挥的快剑门高手一阵风盂森,见状大惊,扬声喝道:“阻住他们的去路!快将阵式拉开,不要挤在一堆!”
可是要他的手下不要挤在一堆谈何容易,只见他们提着竿刀,围着展鹏飞和涂森团团转。
原来展鹏飞和涂森不但采取近身
搏的攻敌手段,而且频频施出三
教的绝艺移花接木,使快剑门的高手根本没法拉开阵式。
阵式既然拉不开,又失去了攻敌的主动,展鹏飞和涂森两人又锐不可挡,那些快剑门的高手,岂有不挤来挤去,施展不开剑法之理。
尤其那些竿刀其长无比,竿尾的利刃连着三尺铁链,要施展开来,也非有两丈方圆不可。
可是展鹏飞和涂森哪会容他们拉开距离,几乎是紧紧盯迫敌人,出手猛攻。
一阵风孟森急得大喊大叫,眼看着展鹏飞和涂森两人,已
近斜坡只有十丈不到的距离。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批支援东北角的快剑门杀手,已由北面迅速赶到。
他们从斜坡一冲而下,立刻将展鹏飞和徐森
了下去。
孟森怕这批援兵重蹈覆辙,被
与展鹏飞和涂森短兵相接,忙大声提醒。
于是快剑门的第二批生力军,按兵坡前,并没有猛追疾赶。
而且不论展鹏飞或涂森冲上来,不待他们靠近,那些杀手便舞动竿刀,遥遥制敌。
果然,快剑门赖以成名的快剑阵,就此发挥威力,轮番将展鹏飞和涂森
下坡去。
展鹏飞一看势头不对,靠近涂森道:“咱们不能如此硬拼下去…”
涂森击退一名敌人,回头道:“咱们何不以长攻制长攻!”
展鹏飞还没弄清他的这种作战方法有何处,涂森已迅速捡起四块
卵大的石头。
只见他奋臂一扬,前面一名快剑门的高手应声倒地气绝。
展鹏飞恍然道:“这方法甚妙,你用石头以快手法击毙他们同组中的一人,其余三人便发挥不出快剑阵的威力,我就可冲过去予以解决!”
涂森嚷道:“那么快呀!”
展鹏飞奋起雄威,宝刀
光暴现,一冲而上,迅速解决了三人。
那涂森眼明手快“唰”又打出一块石头。
这时展鹏飞正冲向第二组快剑阵的拦截,涂森的石头又快又准。
一声惨叫过后,接着展鹏飞如风卷到,蓝电宝刀毫不留情,趁机又砍倒了三人。
如此一连几次,他们两人默契又好,第二批增援的快剑门杀手,又已支持不住,连连退向斜坡。
展鹏飞和涂森好不容易又攻到斜坡之前,不
精神大振。
不想快剑阵的援兵及时而来,布置在南门庙的所有高手,几乎已悉数赶到。
他们在一阵风盂森指挥之下,稳住阵脚,并对展鹏飞和涂森施予反击。
这一来,敌势复盛,展鹏飞和涂森终于又陷入了苦战。
他们不但被
得节节后退,而且硬生生被隔开,使得他们两人不得不单独对敌。
那孟森把握住了主动,立刻下令以车轮战术,调动十余组快剑阵,轮番攻击展鹏飞和涂森。
正在这个危急之际,官道外来了一匹飞骑,那急骤的马蹄声,引起孟森的注意。
只见那一人一骑,快速的冲入场中,马背上的人扬声叫道:“谁是孟侍卫?”
孟森也大声回答,道:“老夫便是孟侍卫,你是什么人?”
那人急道:“请孟侍卫下令住手,本人有事禀告!”
孟森道:“什么事你先说!”
那人眼看展鹏飞和涂森已困在快剑阵之内,匆匆口道:“本人奉有小门主之命,请孟侍卫先别忙动手!”
孟森“哦”了一声道:“既是小门主有令,老夫就暂时罢手…”
他说罢伸手一挥,旁边锣声既起,那些围攻展鹏飞和徐森的快剑门高手,顿时住手后退。
展鹏飞和徐森这时才能
空看看到底是谁来解他俩的危境。
他们抬眼看到那人正和孟森说话,仔细一瞧,不由得两人都吃了一惊。
那人正好缓步走了过来,不错,正是大伪教的西懦裴宣。
一阵风孟森跟在裴宣之后,神态甚是和善,展鹏飞和涂森看在眼内,又是一阵惊奇。
裴宣一走到展鹏飞之前,大声道:“误会已解,咱们走吧!”
涂森一看孟森果然有放他们走的意思,忍不住问裴宣道:“裴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裴宣作了一个暗示,道:“这事小门主会解释明白,我们不要耽搁太久,走!我那边备有快马!”
涂森心知事情有点儿蹊跷,但裴宣既已暗示他别问,他只好依言随裴宣走。
他们三人走下官道,那孟森居然在背后道:“你们好走!恕老夫不送裴宣扬手,道:“孟侍卫有急事待办,不劳相送!”
于是展鹏飞等三人,很顺利的走回南门庙外。
裴宣一语不发,拉出他早备好的快马,催促展鹏飞和涂森上路。
三人三骑奔驰而行,不久已回到了巴中镇内。
他们匆匆买了于粮,终于且行且道:“裴兄!谁是什么小门主?”
裴宣耸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涂森讶道:“你不知道什么小门主?那…那你不是拿了小门主命令,才使那姓孟的放人的吗?”
裴宣哈哈一笑,道:“这事说来可笑,孟森这回上了我的大当了!”
展鹏飞也笑道:“你假传命令?”
裴宣点点头,涂森讶道:“可是没有凭证,孟森怎会不相信?”
裴宣道:“当然有凭证,而且凭证货真价实,孟森怎会相信?”
涂森道:“你在哪儿弄到那小门主的凭证?”
裴宣终于道:“说来也巧!当展兄单
匹马到南门庙赴约之时,我一急之下,忙联络三
教的人准备出动支援…”
他顿了一顿又道:“可是三
教为了掩护展兄顺利抵达巴中,曾在仪陇一带对快剑门施予奇袭!”
涂森道:“这事我知道,后来呢?”
裴宣道:“后来由于快剑门势力出乎意料的大,三
教虽然战果不错,但本身也伤亡惨重…”
涂森皱眉道:“教主这样做也未免太
锋芒了!”
裴宣又道:“三
教为了补充实力,不得不放弃巴中这一带的控制…”
展鹏飞
言道:“原来如此,难怪快剑门有孟森这一股奇兵,在这一带拦截我们!”
裴宣颔首道:“幸亏无
仙女老谋深算,她虽然放弃在巴中与快剑门正面冲突的计划,却命人渗入巴中附近,暗中切断使剑门互相的间联系!”
他歇了一下,又道:“因为无
仙女的这一个措施正确,所以此刻我才能骗过孟森,救出了你们两人!”
涂森道:“这又是为什么?”
裴宣道:“是这样的,当时我正设法请求无
仙女派人到南门庙来搭救你们,无
仙女正好截获了一名快剑门的信差,并且搜出一封快剑门小门主的密函!”
展鹏飞道:“密函的内容是什么?”
裴宣道:“函中的内容不关我们的事,但却触发了我的灵感,我请无
仙女先用严刑问出快剑门安排在南门庙的首脑,然后再仿造小门主的亲笔函,赶来叫孟森放人!”
涂森恍然道:“裴兄真不亏为大伪教的高手,这事到底做得天衣无
!”
裴宣道:“孟森不是傻瓜,涂兄先别夸赞我,何不回头看一看?”
涂森任了一下,依言回头。
他迅速又掉转过来,道:“他们几时跟过来的?”
展鹏飞浅浅一笑,道:“已经跟踪了大半天!”
涂森道:“会是快剑门一阵风孟森的手下?”
裴宣道:“当然是孟森派来的,因为孟森对我传的命令存有疑心。我们现在怎么办?”
展鹏飞道:“裴见和涂兄仍绕过高地,我一个人由此直趋山区,如找到幽灵谷,咱就在谷中相候!”
涂森问道:“那些跟踪的人如何处置?”
裴宣道:“自然伺机将之解决掉!”
当下计议既定,三人分成两路,暂时分手。
且说展鹏飞单人匹马,纵骑疾驰,不一会儿已越过高地,朝山区而进。
他为了甩
背后跟踪的快剑门杀手,虽在山间小路,亦不敢把前行速度放缓。
然而背后的追兵,却紧跟不舍,使展鹏飞根本甩不
他们。
他略略作一个考虑,决定先解决快剑门的追兵再说。
于是找到一处岔道,将马藏好,然后拔出蓝电宝刀侍机而动。
跟着展鹏飞进人山区的快剑门高手有八人之多,他们转人岔道,才发现展鹏飞杀气腾腾地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为首的人怔了一下,讪讪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展鹏飞冷笑一声,道:“你们苦苦跟在本人之后,又是什么意思?”
那人道:“笑话!难道这只你一个人可以走?”
展鹏飞被他这么一说,不由怔了一会儿,因为那人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何况人家并未找他的麻烦,在这情形之下,要展鹏飞翻脸对那八个人下手,委实使他有点儿做不出来。
因此展鹏飞冷冷一晒,将宝刀纳入鞘内,大步而去。
那人却道:“兄台请留步!”
展鹏飞闻言止步,回过子身道:“尊驾有什么事?”
那人抱拳道:“在下李黑,兄台如何称呼?”
展鹏飞仰天笑道:“李黑!你以为我看不透你此刻的意图?”
李黑嘿嘿笑道:“兄台…这是从何讲起?”
展鹏飞道:“你怕我这一走,假使你又跟了过来,可能惹火了我,不跟踪我又深恐追丢了我的行踪,想拿话留下我,好等待援手,对也不对?”
李黑表情甚是尴尬,那展鹏飞道:“我警告你,李黑!你再敢跟我半步,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李黑听得出展鹏飞当真会拔刀相向,因此展鹏飞重新提步之时,他一时有不知如何之感。
跟过去吧?怕只怕难敌他的宝刀,不跟过去,又担心被他
走。
李黑眼看着展鹏飞跃上马背,却横不下心来向前拦住人家。
他正迟疑不决之际,来路突然传来一阵蹄声。
李黑心头一喜,心想援手已到。
当下他壮胆喝道:“小子!不准离开!”
展鹏飞正要离开,李黑这一叫,加上那阵急骤的蹄声,他心里已明白十分。
他理也不理,双脚一夹马腹,那马儿负痛惊叫,前腿一仰,疾弹而去。
但李黑早有准备,两下距离又近,展鹏飞正待要走,他已当先飞跃而至。
李黑这一动,他的七名手下也同时行动。
只见他们快速
出兵器,一阵哗啦之声,展鹏飞张目一看,竟然都是一
竿刀。
原来那快剑门的竿刀设有活动机关,可以伸缩裕如,携带甚是方便。
展鹏飞见状笑道:“李黑你也真傻,你们那竿刀又大又长,这四下地方狭窄,林木耸天,你们如何施展得开?”
李黑怔了一下,忙将竿刀调整到适当的长度;他的手下一见李黑调整了竿刀,也纷纷如法炮制。
不料展鹏飞又是一笑,道:“你们将竿刀缩短,不是无法将快剑阵式的威力发挥出来了吗?”
李黑冷冷道:“不劳阁下
心,本人自有办法收拾下你!”
展鹏飞道:“你根本无须现在就跟我动手,何必那么凶?”
李黑道:“阁下乖乖待在这里,本人便不为难你!”
展鹏飞道:“我如果不顾而走,你自信留得住我吗?”
李黑道:“阁下的刀法诚然凌厉,但本人的援手,顿饭功夫就可抵临,我不信我们八个人抵不住阁下三招!”
他这话甚是中肯,的确不是妄言。
但展鹏飞却道:“李黑!你的话不错,可是你能确定来的那批人,一定是贵门的援手吗?”李黑听得一震,付道:是啊?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万一来的不是快剑门的人,我这一扯破脸相向,岂不自找苦吃?
李黑一念及此,不
大有侮意。
那批快骑已越来越近,遥可以听到骑士催马的吃喝之声。
李黑听得真切,心情居然微微紧张起来。展回飞看得好笑,道:“李黑!此刻我要是不顾而去,你必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出手阻止,对也不对?”
李黑道:“那…那你为什么不走?”
由他的言表,足可证明李黑的心意,确是像展鹏飞所说的。
展鹏飞双手一摊,轻松的道:“我何必走?你想等你的援手来,难道我就不能在这里等我的朋友?”
李黑神情紧张到极点,老半天才道:“你…你早知道来的是你的帮手?”
他一言才罢,背后提起一阵尘沙,人沸马嘶,敢情那一批突如其来的人骑,业已赶到。
李黑就是不敢转过子身一看究竟,因为他目光触及对面的展鹏飞,正含笑望着他。
他心底一凉,付道:来的人果然是这小子的帮手。
展鹏飞笑道:“李黑!你的援手来了…”
李黑以为展间飞寻他开心,气得正想开口叫骂。
背后却传来一阵风孟森的声音,道:“李黑!退下!”
这一声宛如一粒定心丸,使李黑大有死里逃生之感。
他慌忙回望,果然看见孟森等七、八个人,陪着小门主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时在场的快剑门下,均已跪了下去,恭声唱道:“叩见小门主!”
那小门主年纪约在二十岁上下,一袭黑色锦衣,看来果然有一派宗师的威严。
他缓步走到展鹏飞之前,道:“阁下是不是展鹏飞?”
展鹏飞抱刀而立,神态自若的道:“不错!本人正是展鹏飞!”
那快剑门小门主闻言仰天长笑,道:“你也真大胆,竟敢串通大伪教和三
教与本门作对,也许是活得不耐烦了?”
展问飞冷笑一声,道:“本人路过仪陇,贵门无端挑衅,尊驾这话不嫌强词夺理吗?”
小门主哼道:“闭嘴!在本座之前,只有本座的话有理,你知不知道!”
展鹏飞不甘示弱的道:“尊驾未免太过猖狂,告诉你,少在本人面前来这一套!”
那小门主气翻了双眼,喝道:“孟森!”
一阵风孟森恭声应道:“属下在!”
小门主下令道:“摆下六人快剑大阵侍候!”
孟森奉令退出,刹那间已调集了六名高手,摆下决剑大阵。
展鹏飞但觉对方阵法严密之至,不
退了两步。
孟森以为他想趁机溜走,忙道:“李黑!带人堵住他的退路!”
李黑正待绕过展鹏飞背后,展鹏飞却道:“李黑!我的背后除了断崖之外,根本无路可通,你少费心吧!”
李黑此刻才想到展鹏飞刚才不走的原因,敢情他早知道已没有退路。
他心中升起被愚弄的感觉,怅怅地瞪着展鹏飞。
展鹏飞又道:“李黑!难道你没想到我刚才要有路可逃的话,为什么不走?”
李黑面色极为难看,同时对展鹏飞这份镇定功夫由衷的佩服。
他想:人家明知无路可走,还敢拿话消遣我,使我以为他来了帮手,自己的胆气委实差人家太远。
这时孟森突然赐道:“李黑!你愣在那里于什么?”
李黑慌忙率领手下,绕到展鹏飞之后。
他的行动极为谨慎,想来怕展鹏飞突施攻击。
但展鹏飞按刀不动,等李黑带人绕到他的背后,才道:“孟森,你何不命李黑先探看一下我背后的断崖,有些什么东西?”
孟森正要催开六人剑阵攻扑展鹏飞,哪有闲情管他断崖有些什么东西。
只听孟森冷哼一声,双手一挥,除他之外五人,立刻进人阵式,占好攻击位置。
但那小门主却道:“慢着!反正姓展的也跑不掉,先叫李黑到那断崖看看有什么名堂!”
孟森答应一声,立刻命李黑去查查看。
展鹏飞含笑而立,李黑全神戒备,一面率人朝那断崖移步过去。
那小门主等了一会儿,渐渐
出不耐烦的神色,孟森等人受了他的影响,不
探首直往展鹏飞的背后瞧。
蓦地,断崖那边传来李黑等人的骇然的惨叫,声音充满恐怖与绝望,就像骤然之间碰上厉鬼似的。
孟森不待小门主的命令,马上招呼数名手下赶去一看究竟。
展鹏飞倏在这个时候,对那小门主道:“嘿,老兄!你猜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小门主冷漠的道:“本人怎么知道?”
展鹏飞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骇人,宝刀一摆,道:“你的那些的手下大概已都喂了蛇腹,本人也准备送你上路…”
小门主惶然道:“什么?断崖之上有蟒蛇吃人?”
展鹏飞道:“你的手下大部已陷那食人蟒蛇之口,这下子你人孤势孤了吧?”
小门主眼见展鹏飞杀机隐现,心知不妙,不
大喝道:“孟森!快退回来!”
这时展鹏飞背后蓦地传来一阵沙沙之声,那小门主喝声才住,竟然拿眼睛呆望着断崖方向。
展鹏飞不用回头也知道那食人蟒蛇已潜行而至,当下舌绽
雷,大喝出声,一柄宝刀迅若电击,猛然劈向发呆的小门主。
小门主乍然醒悟,只顾着移位闪进展鹏飞这一击,浑忘了那蟒蛇的位置。
但见他身形与展鹏飞
相一错,手中长剑顺势一磕,轻易的避过展鹏飞的刀招。
两人易位而立,小门主正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奇快,没有遭到展鹏飞的奇袭之时,倏有一股腥臭灌入他的鼻中。
他骇得全身
骨悚然,前面的展鹏飞却笑道:“老兄!那蟒蛇此刻正在你背后丈许远草丛中,缓缓游近你,你可千万小心噢?”
小门主这时才明白展鹏飞那一刀的用意,原来是要通使他躲到背向蟒蛇这一个位置来。
他忍不住惶恐万分的道:“展兄!你!你让我先躲开背后的大蛇行不行?”
展鹏飞笑道:“废话!我好不容易才
使你占了那个位置,岂有再让你逃过蛇吻之理?”
那小门主不待展鹏飞将话说完,突然振剑欺近,快无伦比的向展鹏飞刺了七、八剑之多。
然而展鹏飞拼至全力守住方围,小门主虽一气攻了将近十招,就是没办法越雷池一步,逃过展鹏飞的拦堵。
展鹏飞被攻得火气上诵,刀招倏变“唰、唰”电扫而出,同时喝道:“退下去!”
小门主倏觉对方刀气凌人,也顾不得后面有没有蟒蛇,慌忙后退。
冷不防腥味冲人
呕,一股腥风迅速掠到,那条百丈大蟒,居然在这个时候扑向小门主。
那小门主刹眼间,便被蟒蛇的首尾一圈,旋就将他留得紧紧的。
只听小门主惨号一声,整个子身被箍得血
模糊,登时气绝。
展鹏飞看得心胆皆裂,呆若木
。心想:这蟒蛇威势如此惊人,不逃怕要遭殃。
不想那巨蟒灵得很,展鹏飞才退,它的尾巴居然毫不留情的急扫而来。
展鹏飞大吃一惊,宝刀顺着蛇尾砍了下去。
这一砍惹火了那巨蟒,它的百丈长的体躯,随蛇头直
昂了起来,反身一扑,蛇身未到,丈许红舌已嘶嘶卷到。
展鹏飞料不到那巨蟒如此灵活,手脚不免有点慌张,宝刀虽猛力砍去,却未顾准头。
是以他一刀落空,巨蟒的血盆大口,已数近他的头颅只有半尺多的地方,一张一合,便可将他噬食落腹。
展鹏飞面临这种生死关头,生念反而越发坚强,宝刀
妙招迭出,将那巨蟒
得怪叫连连,盘弄不前。
片刻之后,那巨蟒猛地一冲上天,以泰山
顶之势,由上自下,扑向展鹏飞。
这一扑之势,威势凛人,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展鹏飞知万难抵挡,骇得三步作两步,闪入一株大树之后。
那巨蟒正好将整个子身抛了过来,直撞树上“嘭”一声大响,那三人合围的大树居然被撞得折为两断,倒了下来。
巨蟒虽不慎撞了大树,但它的动作依然灵活捷迅,尾巴就势一扫,反卷正从树底下窜出的展鹏飞。
展鹏飞身形正跃在空中,那蟒尾凌空而至,他根本没法在空中变换式,不
暗呼一声:
吾命休矣。
但他的蓝电宝刀仍在这危急之中,奋力砍了一刀。
也许是展鹏飞命不该绝,宝刀竟然砍中那巨蟒最脆弱的
门部分。
但闻哧一声,那蟒尾抖了一抖,迅速收了回去。
可是半空中的展鹏飞仍被尾劲一拂而中,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被扫向左面岩壁。
所幸展鹏飞神智仍极清醒,眼看人将撞上横在面前的高耸岩壁,立刻在半空中挫
弓背,将去势缓了一缓。
饶是如此,展鹏飞仍未能免除撞上岩壁之危“叭”一声撞得他七晕八素,一跤跌在地上,爬了半天才站了起来。
他抬目一瞧,登时吓呆了眼。
原来他刚才被那巨蟒那么一扫,起码被扫出二、三十丈之远,这不打紧,最使展鹏飞吃惊的是他居然被扫得飞越了一个小岩之上。
这就难怪他会跌得如此之重,如此之惨。
展鹏飞缓缓爬了起来,目光盯视着对面,但见那巨蟒正在那里负痛挣扎,将一片林木悉数扫得只剩断枝残叶,足见那巨蟒力气大无伦比。
展鹏飞暗自咋舌,心想:刚才要不是运气好,一刀砍中那蟒蛇的腹下
门,绝无侥幸进得生命之理。
他越想越怕,脚步不由自主开始移动,决定先逃到全安一点儿的地方。
但他置身的小岩前面,仅有一块突出小空地,如想绕到岩后,则势必要手脚并用,贴岩壁爬行。
展鹏飞见状皱眉忖道:“绕过岩后固然可避开那巨蟒的袭击,然而山高岩陡,也不知要爬多远,万一越爬越陡,陷在半山
上岂不自讨苦吃?
他想了半天,心里犹豫难决,自己也没把握能自那岩后找到一条进出的通道。
于是展鹏飞度量那山岩的地势,他想:爬过去总归得爬,问题是该往右或往左。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在迟疑难决之际,蓦地发现对岩那条巨蟒,竟在此时探出半边子身,凌空游了过来,只差三、六丈远就可渡过深谷。
展鹏飞一惊之下,什么问题都顾不得考虑,忙将宝刀收好,手脚并用,迅速以壁虎功手法,贴向右面岩壁,移行逃开。
那岩壁陡峭难行,而且尖锐无比,甚难着力抓稳,是以展鹏飞虽尽力移动,前进的速度仍极缓慢。
可是那巨蟒探过深谷的速度却甚骇人,不一会儿,那大巨的三角蛇头,已仅及展鹏飞寻丈而已。
它身上那股腥臭的味道,随风飘人展鹏飞的鼻中,使展鹏飞晕淘淘的,几乎施不出力气来。
展鹏飞大为着急,这时他已爬离他原来站立的地方有三丈多远,但对面那巨蟒只稍稍变换伸过来的方向,仍是可以迅即将展鹏飞一口
下腹去。
这时展鹏飞眼帘映处,突然瞥见不及一尺的地方,岩壁忽然消失不见。
这情景使展鹏飞狂喜不已,既然从他那个角度看不见那边的岩壁,则可推知那里必然有一个转弯,否则至少也在一个四进去的岩
之类的地方。
不论岩壁在那里弯进去也好,凹进去也好;展鹏飞只要在被巨蟒
上之前爬抵那里,就有很大逃命机会。
这道理相当浅显,因为对岩那条巨蟒虽可直伸过展鹏飞立脚之处来,一旦展鹏飞绕过岩壁,则巨蟒势必改变目前直伸过来的姿势,随着弯进。
在这种情形之下,巨蟒有一半的长度悬的半空中,如还要转弯攫食展鹏飞,是不是能保持凌空之势,而不堕入深谷之中,实是一个问题。
因此展回飞抓紧这个逃生的机会,奋力爬到那岩壁弯进去的地方。
他人随弯度而进,等于避到那岩壁的背后,这时那巨蟒血口,正好被挡住。
虽是如此,展鹏飞依然不认为自己很全安,是以他爬行不断,片刻之后才发现已爬进了一个岩
之中。
他的位置刚巧悬在
壁之上,脚下半丈多深的地方,就是一块铁赤
的实地。
展鹏飞一见那块实地,方始有侥幸能逃出蛇吻之感,当一跃而下。
人一站在实地,心里旋即塌实得多了,展鹏飞长出一口气,抬目打量前面岩
。
只见那
内黝黑一片,看来又深又长,正不知通向何方。
展鹏飞站在
口,寻思道:“这岩
悬在半崖,如果是斜行而人,很可能通到崖后的山脚,我是不是应该进入探一探?
他正拿不定主意,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嘶嘶之声。
展鹏飞不用回头,也猜得出那声音发自那条巨蟒。他想也不想,拔退朝
里闯进去。
这时他已顾不得那黑漆漆的
中,会不会有其他伤人的野兽,全神注意脚底,迅速移行往
内疾进。
约摸跑了半盏热茶的光景,展鹏飞倏地一脚踩空,差点儿栽倒在地。
他
身站好,才发觉那岩
忽在这个时候,开始斜了下去,虽在黑暗之中,展鹏飞小心的向前移了十几步,也感觉出斜下的坡度相当陡。
这么一来,展鹏飞就不敢轻易举步向前,因为万一前面忽然出一个断层,贸然过去,大有掉落万丈深谷的可能。
他干脆坐了下来,心中委实迟疑不定,只不知冒险深人,抑或由原路退出?
好在背后已没有巨蟒追来的迹象,展鹏飞有的是考虑的时间。他思忖良久,终于还是决定继续深人
内。
不过这回他不敢站起来走,宁愿坐着用
股慢慢移动,如此有两只脚在前探测,万一忽然碰上断层深坑,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踩空落了下去。
展鹏飞缓缓开始移行,人坐在地上,用双手撑着走,速度当然很慢,无奈
中伸手不见五指,他这个办法虽笨,却是全安得多了。
费了不少的工夫,展鹏飞沿那陡坡滑行,所幸并未突然掉了下来。
大约滑了十数丈,展鹏飞忽觉那
里的地面又恢复了平坦。
他试着又滑了几下,心想果然不错,于是缓缓站了起来。
蓦地,他发觉正前方大约十余丈的地方,有亮光一闪,等他凝神注目之时,那亮光却又一闪而没,不知去向。
展鹏飞不信那亮光是自己一时的错觉,但却也不知那亮光到底是何物发出来的。
置身在黑暗的深
之中,乍然碰上那怪异的亮光,纵是展鹏飞艺高胆大,不免微感紧张。
于是他一面睁眼盯住刚才发出的地方,一面拔出他的蓝电宝刀。
这一次他毫不松懈的注定正前方,果然片刻之后,适才他所见到的亮光,又出现在眼前。
展鹏飞这口看得极是仔细,而且再度出现的亮光也不像第一次那样一闪即没。
只见那亮光如两棵核仁,泛出眩人的蓝色,看来有如一对兽眼。
展鹏飞掣刀在前,小心翼翼的缓步凌了过去。他想:不论前面是何野兽当道,好歹也得看个明白。
那对圆圆的蓝光仍然在原地不动,使展鹏飞移过去的脚步,越发小心谨慎。
双方的距离因展鹏飞的前行,片刻之后已缩短了许多,差不多只有四。五丈远左右。
展鹏飞因为那对亮光一直没有移动的样子,神情不
大为紧张,但他仍硬着头皮靠了过去。
距离越来越近,但展鹏飞在黑暗中亦仅能看到那一对蓝光而已,还是没法看清是什么东西站在那里。
是以他握刀的手微微泌出冷汗,移行时每一步都准备好应付突如其来的袭击。
就是这个时候,那对亮光突然向左移动,展鹏飞讶然凝望,霎时间,就消失了它的行踪。
展鹏飞好奇心大起,提刀自后追过去。
赶了二、三十步远,展鹏飞忽然发觉前面似有光线透了进来,景物隐约可见。
他前行了数步,霍然看见那光线是从左侧
了进来的。当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岩
在此地弯向左边。
展鹏飞恍然想起适才那对兽眼消失的情形,正好表示它是由左侧逸走的。
这时展鹏飞已可肯定朝左而行,必能走出
外,因为一来左方有光线
来,二来那野兽也是从左逸出的,足证那边必有一道
口可通到外面去。
于是展鹏飞毫不犹豫的举步折向左边。
这回他不必再摸索前进,因为一折向左边,光线不但强了许多,而且越走越亮。
片刻之后,展鹏飞已闻到一股新鲜的空气味道,精神不由一振,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他继续走了数丈之远果然看到前面阳光灿烂,有一个可以容人出进的
口,
外景
也看得极为清楚。
展鹏飞心情轻松,三两步便纵到
口,疾行了出去,心中大有恍然再世之感。
他站在
外凝目远眺,只见有一块平坦宽阔的谷地横在眼前,起码也有三、五千顷之广。
那谷地不但绿草成茵,花木扶疏,而且有一族绿水,长长的从中
过,当真景
宜人,使人置身斯地,心
为之豁然开朗。
展鹏飞打量了一会儿,却不见那只引他出
的野兽。
于是他信步走了过去,一面心中付道:像这恍如世外桃园的肥沃谷地,只不知有没有人家?
前行约摸百丈,展鹏飞已走到那条清凉可爱的小溪之旁,但却未发现有房舍茅屋之类的人居。
他来到一株壮大的绿柳之下,就在柳枝下将外衣宽卸,站在溪水旁,捧水洗脸。
他捧了两次水,注意到那溪水大不寻常,不但那绿近乎黑色,而且有一股清香。
展鹏飞忍不住嘴喝了一口,不想那溪水人口甘甜,
口之至。
这一来,展鹏飞一口气喝了七、八口才停止。顿觉浑身舒畅,倦态全消。
他于脆将整个头泡在水里,让清凉泌人心房,这样泡了三、四次,展鹏飞已觉得恢复了奕奕的神采。
当下他重新走回柳树下,坐下来歇息。
可是他的
股才着地,却发觉刚才他卸下来的外衣、及宝刀竟然都不知去向。
展鹏飞怔怔注视着刚才放下衣物的地方,真不相信有人能够将它们偷走。
因为一来那地方离他方才漱洗的溪中只不过寻丈之远而已,二来他在溪中漱洗的时间并不长,他的衣物竟会不翼而飞,展鹏飞委实有点儿不信。
他霍地站了起来,将目光四下进巡。
四周除了几株大树之外,空
的连个可能的人影也没有。
展鹏飞不
泛起一阵凛然骇异,他想:果真有人偷走他的衣物,那么那人的身手将是武林罕见的。
此刻他很可能已碰见这种武林罕见的敌手,展鹏飞岂有不惶然畏惧之理。
他强自将心情镇定下来,思忖道:不论那人有没有敌意,既已碰上,怕也没用。
是以他恢复了冷静,开始向一株可疑的大树走了过去。
那株大树离他大约有一箭之遥,展鹏飞
近的步伐很慢,显然他怕惊跑了树上的人。
他走了十来步,才发觉自己判断有误,因为他已经看见那树上,不可能有人藏在那里。
于是展鹏飞将注意转向左侧的另一棵大样。
那棵大树也像先前那棵一树,浓荫蔽天,在展鹏飞的判断之下,以这两棵藏人的成份较大,因为其余的树木,不是枝叶凋零,便是又小又矮。
展鹏飞这回看准了目标,一纵身就跃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花不了眨眼时间,人已经跃至树下。
展鹏飞这次的判断果然没错,他人才掠到,那树顶上突然枝叶
摇,传来一阵沙沙之声,显然有人正想逃出藏身的树上。
他好不容易才
出那人,岂肯让那人逃离树顶的机会。
当下他纵身跃上了树,眼帘正触及一条灰白色的人影,正掠向另一株大树而去。
展鹏飞不
喝道:“朋友!你往哪里逃!”
但那条灰白色人影已逃离他的视线,正全速往东边而去。
展鹏飞又恨又急,慌忙跳下树来,自后便追。
追过一片树林之后,展鹏飞看见那人正提着他的外衣和宝刀,在前面十数丈远的地方,向前狂奔。
展鹏飞奋起全力追了过去,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距离缩短,是以他连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也没能分辨出来。
顷刻之间,展鹏飞已追出三、四里之遥,来到谷地东边靠山的地方。
这时那名窃走展鹏飞衣物的人,已攀上山岩,仍然纵跃如飞,丝毫未见他有慢下来的迹象。
展鹏飞心头大急,眼见那人在小岩之间飞跃如猿,估量自己赶也赶不上,不由得大声呼道:“喂!喂!朋友,等一等!”
他连续喊了两句,那人理也不理,不一会儿已消失在山岩之后。
展鹏飞好生气恼,他实在想不通那人窃走他的衣物,到底有何用意。
他抱着寻寻看的心情,开始攀向那山岩。
倏地岩上有人喝道:“且住!不准再爬上来…”
展鹏飞仰头张望,只见有两名青衣女婢,仗剑婷立在他的前面。
展鹏飞忙道:“两位姑娘可是从上面下来的?”
右面那名女婢道:“不错!你上来意
何为?”
展鹏飞道:“是这样的!在下方才在前面溪边冲凉,不料被人窃走衣物,那人刚刚逃上岩去,所以在下一路追到此地…”
那两名青衣女婢互相望了一眼,右首那人又道:“哦?公子丢掉的可是一件外衣和一柄宝刀?”
展鹏飞连连点了几下头,道:“是!是!姑娘莫非碰见了那人?”
青衣女婢突然扑哧一笑,道:“人?公子认为窃走你的衣物的,是个人?”
展鹏飞讶道:“是啊?不是人,难不成是个鬼?”
那女婢道:“朗朗乾坤哪有什么鬼物!”
展鹏飞道:“可是听姑娘方才的口气,好像窃走在下衣物的不是个人?为什么?”
左面那名女婢
嘴道:“是啊!本来就不是人窃的嘛!”
展鹏飞道:“姑娘真会开玩笑!”
左面那名女婢正
道:“我们从不跟人开玩笑,刚才窃走公子衣物的是一只人猿,人猿算不得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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