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夜一凄风五更
柳无非见状连忙对林淇道:“不好,她们可能有麻烦了,我们赶快过去看看。”
这条小河,不过两丈来宽,再去掉每边伸出的断桥,只有丈许距离,柳无非功力虽失,基础犹在,轻轻一纵,便飞了过去,林淇也赶紧跟了过去,罗仙客本来也想过去的,不知怎地又停住了脚。
柳无非师徒刚定住身形,那批围拢的人影中已有人叫道:“柳大侠怎么也到此地来了?”
柳无非一听声音很
,连忙定眼望去,不
大声道:“哦!中州双杰、黔中四豪、巴山叶道长、少林铁木大师,是什么大事,居然将各位都惊动了?”
少林铁木大师是个年约半百苦行僧,上前合掌道:“贫僧会同各路英豪,是为了歼除一个武林凶徙而来。”
柳无非心中已有几分光景,装作不解地问道:“各位找的是谁?”
铁木大师庄容道:“方今武林,除了白玫瑰之外,还有谁值得我们这么多的人一起出动?
前听说白玫瑰又在扬州城中出现,贫僧等得讯后,连
赶到,根据线索刚找到此地,谁知晚了一步,中州马氏昆仲的弟子又受伤了。”
柳无非知道必是刚才李芳菲出手所伤的人,眉头微皱,刚想说明,白玫瑰已
身而出,怒声道:“柳老儿,你走开!这是我的事。”
四下之人一齐懔然而惊,因为白玫瑰驰誉武林数十年,大家也才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
铁木大师怔了一怔才道:“你就是白玫瑰?”
白玫瑰傲然地道:“四十年来,只有柳老儿认识我,你们不相信的话,无妨叫他证明一下,我是不是白玫瑰?”
大家闻言,都把眼光盯着柳无非,他只好点点头道:“不错!这位就是白仙子。”
铁木大师讶然失声道:“柳大侠素负侠誉,怎么会与白玫瑰在一起?”
柳无非神色一变,刚想开口,白玫瑰已冷笑道:“你们别把柳老儿拉在我一起,我们也是对头冤家,刚才还打了一场,只可惜你们没赶上,我白玫瑰是何等人,一身做事一身当,你们的来意我都很清楚,姓白的以前杀过不少人,那些人大概与你们都有点关系,所以你们想找我报仇是不是?冲着我来好了,姓白的当年敢杀他们,便不怕你们有今
之举,而且我遗憾你们来得太迟一点!”
铁木大师虎目一睁道:“难得施主如此爽快,倒免了许多口舌之烦。”
白玫瑰冷笑不语。
中州双杰中的老大马思骏立刻对柳无非谄媚地一笑,讨好似的:“难怪我们老远就听见箫声悠扬,原来是柳大侠在此大展雄威!真可惜兄弟们迟了一步,没赶上好热闹,不过我们能得柳大侠之助,对今
剿魔之战,定可增加不少助力…”
柳无非看不起他的样子,冷笑一声没有答话,林淇却忍不住道:“阁下弄错了,家师与白前辈在十年前就比过一场了,结果无分轩轾,大家都十分钦佩,乃订十年之约,两位老人家都不愿再出手了,乃由我与白前辈的传人李姑娘较一场,依然平分秋
,我们两家化尽嫌陈,正想好好地叙一叙,各位就赶来打扰了。”
他说得很技巧,不仅将柳无非与白玫瑰的关系解释清楚,而且隐隐将自己归到白玫瑰一边的意思也透
出来了。
李芳菲望了他一眼,微
感激之意。
白玫瑰却不领情地道;“小伙子真噜嗦,告诉他们这些干嘛?”
林淇顽皮地一笑道:“晚辈把话讲讲清楚,免得他们又拖着家师来跟您作对。”
白玫瑰傲然地道:“柳老儿一定要帮他们,我也不在乎!”
柳无非被她用话挤得颇为着急道:“白仙子不要误会了,柳某对仙子的作为并无非议!
再说柳某纵然要与仙子一较上下,也不会乘人多之时。”
马思骏却脸色一变道:“柳大侠为武林泰斗,怎么会与这种人交往…”
林淇怫然地道:“白前辈仗义锄
,手下从未错杀过一人;你儿子马凤飞仗着你们双杰的名头,在外胡作非为、鱼
乡里,死有余辜,天假白前辈之手以除之,你自己不闭门思过,还有脸来找白前辈报仇…”
这件事他听柳无非说过,所以义正词严,侃侃而言,马思骏被说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对柳无非叫道:“柳大侠,这是你教的好徒弟?”
柳无非微微一笑道:“小徒说得也许过分一点,但令郎的确疏于管教。”
马思骏神色大变,然而慑于箫圣的名头,不敢过分发作,只是冷笑几声,对四周煽惑地道:“今
之事,有柳无非
手,恐怕又要成画过了。”
其余的人也跟着受了震动,纷纷把跟睛望着铁木大师,因为论功夫是他最强,论背景也数他最硬。
铁木大师沉
片刻,才凝重地道:“柳大侠私人之交往,贫僧自是无权干涉,只是为着大侠的清誉起见,贫僧等今
围剿凶人之役,盼大侠万勿参与。”
箫圣柳无非虽然行同闲云野鹤,不参与任何帮派,然而他一身技业,却蜚声武林,是以铁木大师对他讲话时的口气仍是十分恭敬,且隐含相求之意,因为一个白玫瑰已经够棘手的了,再加上柳无非,他们这方纵然人多,也很难讨得了好去,他哪里又晓得十年前的一场硬拚,已经使这两位宇内高手真力丧失,形同废人无异?
柳无非将情势忖度了一遍,也知道今夜十分危急,当然他可以不必强行出头的,可是以他的为人与往昔的声望,又怎能就此
身呢?略一思索后,乃故作从容的笑道:“各位若是找白仙子一了私仇,柳某自然不便多事,若是要将白仙子作为凶人看待,柳某就未便袖手了。”
他的话也很技巧,这些人中以铁木大师最为扎手,可是少林门风甚严,门中亦无不肖之徒,白玫瑰也没有伤到少林门下,将公愤化为私仇,至少可以把这个老和尚撇开了。
白玫瑰虽在一旁没有开口,心中对柳无非也非常佩服,认为这老头儿武功虽失,心智阅历仍是超人一等。
铁木大师闻言脸色又是一变道:“久闻大侠乃一方侠义,怎么行事忽地颠倒了?”
柳无非长眉一掀道:“柳某有何不是处?倒要请教一下!”
铁木大师朗声道:“四十年来,近百条命案,白玫瑰这等行径,难道还不算凶人?”
柳无非掀髯笑道:“白仙子所诛之人,大师也应该有个耳闻,哪一个不是行凶作恶之徒,大师隶身名门正派,理该加以赞叹才对。”
铁木大师脸色一转极为悲愤道:“那么敝师兄铁心也是罪合当诛了?”
柳无非乍然
变道:“什么?铁心大师也遭变了吗?”
铁木大师厉声道:“敝师兄于三月前伏尸嵩山采薇峰下,尸旁留一朵白玫瑰为记,白玫瑰所伤的人,贫僧不敢担保,至于敝师兄,贫僧信得过他绝未犯过错事…”
柳无非连忙转脸对白玫瑰道:“白仙子此事作何解释?”
白玫瑰初则一怔,继而冷笑道:“柳老儿,这事情你应该很清楚,怎么还来问我?”
柳无非怔了一下,才明白她的话意,少林三铁是有名的高手,白玫瑰功力已失,绝对无法伤得了他,她的弟子李芳菲三月前则还在扬州寄身青楼,这件事一定是被别人栽的赃。
铁木却误会了白玫瑰的话,朝柳无非冷笑道:“原来柳大侠与白玫瑰串通一气,明知而故问。”
柳无非连忙摇手道:“大师不要误会,令师兄是有道高僧,猝然物故,绝非白仙子所为,柳某可以拿项上人头担保…”
马思骏
一笑道:“柳大侠不要故作清白了,铁心大师仙佛
怀,生平绝无仇家,除了白玫瑰这种丧心病狂的凶人之外,谁会对他下毒手?再说,以铁心大师的一身技业修为,单凭一个白玫瑰还不定能加害于他,或许您柳大侠也
下了一手呢?”
此言一出,铁木大师神色微微一动,柳无非却
然大怒,指着马思骏厉声道:“姓马的,你别血口
人!柳某怎会做这种事…”
马思骏哼哼冷笑道:“在下不过随口猜测而已,但是看到柳大侠与白玫瑰的情形,却实在不能令人无疑…”
柳无非气得几乎想给他一拳,但是手举到一半,又颓然放下采,怅然一叹,心中在憾于自己功力的丧失。
铁木大师瞧了这情形,反而加深了疑窦,认为柳无非的确是参加杀害他师兄之事,所以才做贼心虚,肃然问道:“敝师兄或有取死之道,柳大侠可以见告否?”
柳无非气极了,反而不知如何回答。白玫瑰走上前冷冷地道:“柳老儿,你别往身上揽事了,铁心那贼秃是我杀的!没有任何人帮忙,也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瞧他不顺眼。”
柳无非知道白玫瑰在赌气耍横了,忙叫道:“白仙子,这明明不是你,何苦要代人受过呢?”
白玫瑰冷笑道:“白玫瑰一向被误会惯了,不在乎多杀一个人。”
铁木大师脸色寒重地道:“白施主已经承认了,大侠还有什么话说?”
柳无非急道:“大师千万不可草率从事,反为仇家所快。”
白玫瑰已一摆手道:“柳老儿!不要婆婆妈妈的了,你还是个男人呢,还不如我看得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由着他们办吧!”铁木大师口宣佛号道:“白施主既是如此说,贫憎不得不向施主要份公道了。”
白玫瑰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一旁的李芳菲连忙走过来道:“师父!让徒儿来…”
铁木大师庄容道:“小姑娘,走开!这里没有你的事!”
马思骏也上前说道:“小姑娘,走开!这里没有你的事!”
李芳菲
然怒道:“你是头有跟无珠的秃驴,我师父是何等身分,你还不配向她叫阵,本姑娘先打发你上西天。”
说着一挥琵琶,直朝铁木身上击去,铁木举手一挡!拳缘切在琵琶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李芳菲被挥退了三四步,铁木的子身也晃了一晃,倒是有点愕然,马思骏见状大为吃惊,失声道:“贼婆子果然了得,连她的徒弟都不简单,看来我们可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除恶务尽,各位一齐上吧!”
四面的人也震于李芳菲的潜力惊人,深恐白玫瑰更为了得,纷纷趋前出手。
李芳菲怕他们伤了师父,顾不得再去纠
铁木,回过身挡在白玫瑰前面,琵琶拦扫,击向那些人…
马思骏等人虽不如铁木功力深厚,却也是江湖知名之士,手头岂会含糊,没有几个照面,已将李芳菲累得吁吁直
。
那些人一方面惊于李芳菲居然能独当几大高手的围攻,一方面慑于白玫瑰尚未出手,心中略存顾忌,包围圈子不敢拉得太近,一时尚无险象。
铁木到底自持身分,没好意思参加进去,反而退过一旁,可就这样也够李芳菲瞧的了。
林淇在旁看得怒愤坟膺,拔剑大叫道:“你们都还算是叫字号的人物,怎么那样不知
?”
长剑一圈,冲进重围与李芳菲联手御敌,一剑一琶,悍然
斗中州二杰、黔中四豪、与巴山剑道叶清知等七大高手。
这二人一来初生之犊不畏虎,再者也因为各得真传,居然将七个名家
得无法越雷池一步,不过他们脚下却慢慢移动,渐渐离开白玫瑰了。
柳无非黯然一叹,与白玫瑰相视苦笑,他们都明白两个年青人纵然天资过人,到底
底太薄,一对一也许不在乎,二对七却绝非敌手,落败乃是迟早的事。
铁木大师这时又移步过来,对着白玫瑰道:“施主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何苦又叫孩子们拼命呢?”
白玫瑰冷竣地道:“少林果然不傀武林之宗,单看大师带来的这批帮手,传诸江湖,就足引以为豪了。”
铁木对那边拼斗的九个人望了一眼,微带愧意道:“贫僧深知此举有失光明,可是为了武林除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白玫瑰冷冷地道:“大师说得真好听,那两个孩子并没有为害武林呀!”
铁木被说得脸上一红,转头对场中叫道:“各位请歇手吧!我们的目的不是对付两个小辈。”
这边的七个人中;叶清知比较正直,闻言立刻
身退出,中州双杰与黔中四豪兀自不肯歇手。
再者李芳菲与林淇也知道容他们
出手去,白玫瑰与柳无非的处境一定更危险,手下更不敢怠慢了。
剑光霍霍,琶影重重,将六个人反倒圈住了
身不得,马思骏边打边心惊,高声叫道:
“叶道长、铁木大师,这两个小的十分扎手,我们在这儿绊住他俩,二位分头办事吧?”
铁木一看情形倒是实情,乃回头对白玫瑰道:“贫僧担保令徒必无危险,施主却不能置身事外。”
白玫瑰傲然道:“大师想怎么赐教都行。”
铁木由于李芳菲的表现,对白玫瑰委实莫测高深,再者柳无非在旁边也毫无表示,一时感到很难取决。
紫鹃非常着急,赶着过来以带哭的声音叫道:“夫人…您…”
白玫瑰庄然地喝道:“紫鹃,站开点,这地方也有你
足的份吗?好好地看着,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许过来,假若我死了,你还记得该怎么做吗?”
紫鹃点头哽咽道:“婢子记得!”
白玫瑰轻轻一叹道:“记得就好,但愿你能令我死得瞑目,就算不负我从小将你抚育长大的苦心…”
紫鹃泫然泪下,这时铁木大师已有所决定道:“贫僧想以少林达摩三式,向施主讨教。”
白玫瑰哈哈大笑道:“很好!达摩三大式为少林武学之最,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还有机会亲身领教到。”
李芳菲与林淇在一边听见了大是着急,一个叫师父,一个喊着前辈,都想赶回来阻止。
马思骏看出他们的心意,连忙喝道:“大家注意,别让这两个小辈溜回去。”
黔中四豪身形一转,挡住他们的去路,八掌齐发,涌出一道气墙,将二人硬抢的身势
了回去。
那边铁木已发动了攻势,单掌一挥,一招“雷动万物”劲力无俦地拍了出去,直取白玫瑰的前心。
白玫瑰泰然面立,毫无所惧地翻手一搭,反切铁木的臂弯,势子迅速无比,反倒抢在铁木前面攻到。
铁木神色一愕,臂弯
道上只轻轻感到一麻,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功势与掌力。
铁木正奇怪白玫瑰的内劲何以如此微弱时,白玫瑰的身躯已凌空震起,向后直退,然后再猝然倒地。
柳无非忙道:“大师不可以…”
喊声未毕,子身也黯然倒下。
原来他急着要赶上去阻止,旁立的巴山剑道叶清知以为他要夹攻铁木大师,慌忙刺出一剑。
剑风十分凌厉,柳无非伸手一格,一条胳臂应刃而断,身躯也被叶清知收剑的余劲拖倒在地。
这两个武林异人都在一招之下先后倒下,仿佛不堪一击,反倒使两个赢得他们的人感到愕然了。
这时另一边的战斗也被这边突发的情景所慑,自动地歇手了,李芳菲首先发出一声惊呼:
“师父…”
抢着扑到白玫瑰身畔,只见她口
鲜血,脸黄似蜡,奄奄一息,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林淇也抢到柳无非身畔,先替他点了
道止血,然后再跳起身来,戟指着铁木等人怒骂道:“你们都是最不要脸的凶手,居然对两个没有抵抗能力的老人下这等毒手…”
铁木犹自未解,讷讷地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淇目含痛泪,厉声大呼道:“怎么回事,你自己还不明白,我师父与白前辈十年前一场拚战,结果两败惧伤,内力全无,否则像你们这种脓包,怎么伤得了他们…”
铁木大惊失
道:“真有这回事?…他们为什么早不说?”
林淇继续哭骂道:“他们为什么要说出来,以我师父与白前辈之为人,难道还会向你们示弱求饶…”
铁木神色如土,默然无言。
巴山剑道突然
出长剑,割下了自己的一条胳臂,掷剑于地,一言不发,返身就走。
林淇望着他的背影厉声道:“你以为一臂换一臂就算完事了!有朝一
,我要你们一个个都饮血剑下,才抵得上今天这场过节。”
叶清知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的向前飞奔。
铁木大师突地走到李芳菲身边,作了一拜道:“贫僧一时不明,误伤令师,本当自绝以谢,怎奈敝师兄死因未明,贫僧在查明真相后定然有以报令师…”
李芳菲怨毒地望着他一眼,一言不发。
铁木神色懊悔地返身对其他六人道:“走吧!”马思骏不以为然地道:“大师!斩草不除
,总是后患无穷…”
铁木神色庄严地道:“不可!一错不能再错。”
马思骏呐呐地道:“白玫瑰手段狠毒,大师杀了她并不为过…”
铁木摇头摇道:“话不是这么说,她功力已失十年,则害我师兄必另有其人,虽然白玫瑰不肯自辩,贫僧却难辞其咎。”
马思骏目
凶光道:“铁心大师也许不是她杀的,我儿子却死在她手中无疑,她令我绝后,我要杀了她的徒弟也不为过。”
铁木大师
然大怒道:“马施主的事贫僧不便干涉,可是今夜之事却起自贫僧,马施主一定要赶尽杀绝,贫僧可要多管闲事了。”
中州二杰对望一眼,终于在铁木严峻的目光下悄然无地与黔中四豪一起走了。
天际微有曙
,寂寞的夜空中,只有李芳菲与紫鹃凄惨的哭声。林淇默然地站在柳无非身旁,颊上
满了眼泪,眼中却充满了复仇火焰。
几声犬吠,继之一声
啼,扬州城在曙光中渐渐地亮了起来。四月,在草长莺飞的江南,早已是稼桃
李,到了
十分
人的季节了,纸醉金
的生活约略也有了一点改变。
许多自负风
的斯文子弟开始把兴趣转向于郊外踏青、赏
赋诗、会文填词,不再像从前那样整天微逐酒
了!
软红十丈的平康里巷,由于少了许多豪客,生意也清淡了不少,北地胭脂、南国红粉,免不了怨声连天。
可是她们也了解这些风
才子所以绝足
场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季节的关系,最主要的是瘦西湖上少了一个绝品人物最负盛名的红
女李芳菲突然悄悄地卸却
帜,带着她病重的母亲还乡了。
她们的家乡在哪里?到哪儿去了?
没有人能回答这问题,因为李芳菲是突然来的,又突然地去了,留给扬州的只是一片怀念与惆怅。
也许有一个人能回答,那人是林盐台的公子林淇。
可是他也离开扬州了,据他向友人说明的理由是要出去游历一番。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一个年青人增长智识、开拓心
最好的方法,所以在大家钦羡赞扬中,带着一个断臂的老仆,在护卫罗仙客的伴送下走了。
这一些人的离去对扬州城只有轻微的影响,一个城市的传统是岁月累积而成的,不会因几个人而改变。
然而在江湖上,却因这几个人而勾起了轩然大波,
传下无数惊天动地、悱恻感人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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