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劫火幸余生方知
佞果毒手
觅人展奇谋足见才女有慧心
眼前四下俱是烈焰,林淇不觉也
了章法,急切间只得将子身向上拔,纵起两丈余高,举目四望,心里不
一凉。
就在这片刻之间,四下里已滚成一片火海,坡上坡下,路前路后,到处都是碧焰飞腾;除非他是一头飞鸟才可以越空飞渡,不然的话,任凭他在空中如何转折,落脚的地点仍是在火堆上。
纵然他可以把自己的子身提得像一片轻叶,轻叶还是有重量的,那一丝的重量使他慢慢地又落下火中。
林淇没有办法,只得咬着牙,鼓起在螭龙鼎中所学得的正宗心法,在自己的子身四周密布起一道气墙,缓缓地落向火中。
脚踏到实地,烈烈的火势似乎被气墙所隔,未能
近他的体身,然而火苗却愈冒愈高,高过他的头,在他的头顶上又结成一片火网,将他整个身躯罩在里面。
由于火力暂时无法伤害到他,林淇的心中略为定安,头脑也比较冷静下来,进一步地在做
身的打算。
首先使他奇怪的是这片火海的来源,地面上只见烈焰飞腾,却不见发火之物,那么这片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呢?
再者还有令他担心的是王梅芝,这娇小美丽的黑衣女郎承她的情,要帮助自己一起西下,刚才自己冒险上冲之时,她也跟了过来,一定也失陷在火海中了,只不知是否已遭了火劫?
因此他急得大叫道:“王姑娘,你在哪里?”
语音刚落,火焰中窜进一条人影,正是王梅芝,却是她已
去了黑衫,连头带脚都包在一袭银色的软丝之内,见了他安然无恙,才透出一口气道:“林…公子,你没有被火烧伤吧!真急死我了,你怎么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疾冲上来呢…”
一面说着,一面抖开身外的银纱,将林淇也裹在里面,然后再以埋怨的声调道:“我为了防备毒火的侵袭,特别将家中的冰纨鲛绡带了出来,这也是大内的贡珍之一,能避火隔热,你没等我拿出来就跑了…”
这一袭轻纱虽宽,裹着两个人就显得有些不够了,因此王梅芝只好紧紧地贴着他,微香暗送,肤温隐传,原本是无比绮妮的境界,然而此刻身陷危机,两个人都没心思去注意这些了。
林淇在冰纨鲛绡的包裹下反而感到有点闷气,因此对王梅芝道:“王姑娘,你还是让我出去吧,那火还不太厉害…”
王梅芝不信地道:“胡说!元治中的毒火连钢铁都能熔化,你难道比钢铁还坚强一点!”
林淇头摇道:“话不是这么说,姑娘未来之际,我已经在火中停留了一段时光,那火的确无甚出奇之处!”
给他这一说,王梅芝也有点感觉了,冰纨鲛绡纵然有避火之功,可是他们深处烈焰之中,怎么连一点炽热的感觉都没有呢?
想到这儿,她果然把轻纱抖开一些,先将自己的子身
出一半,熊熊的火舌不住地舐到她身上,却是全无感觉,林淇已不耐烦地钻了出去,也故意把护身劲气慢慢地减弱,直等全身都暴
在火中,也是丝毫未受伤害。
他还不敢全信,再伸手在火舌上试了一下,也是冷冰冰地,这才发话道:“怎么这火一点不热!”
王梅芝“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这是假火!”
林淇奇道:“火还会有假的?”
王梅芝庄容道:“元治中那人诡计多端,心眼又多,不知用甚么方法制造了一种假火?
看上去虽然唬人,却是全无热度…”
林淇连忙道:“既然这火不伤人,我们还是快闯出去吧!”
王梅芝头摇道:“不行,愈是这样愈见得他处心积虑的可怕,他绝不会只布下一片假火吓吓人就了事,一定还有更厉害的布置!”
林淇急了道:“我们也不能老守在这儿,总得想个法子离开呀!”
王梅芝沉思片刻道:“唯一的方法还是我们用冰纨鲛绡裹了起来,慢慢地前进,这样他无论施展甚么毒计也伤害不到我们了!”
林淇头摇道:“不行!这一袭轻纱最多只容一人,两个人裹在一起,连腿都不能弯,更别说移动前进了!”
王梅芝怔了一下道:“那你披着它先走吧!我守在这儿好了,元治中的目的在对付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淇连连头摇道:“这如何使得,万一姑娘有了甚么危险,在下何以安心?好在我的护身气功还能挡得一下,尽力急冲,也许能闯出去!”
王梅芝一撇嘴道:“我知道你本事大,用不着人家白
心…”
林淇实在懒得跟她在嘴上呕气,只是笑笑道:“姑娘请多小心,我先走一步!”
说完身形一晃,就朝火焰中窜了过去,这时已无法认明方向,好在他记得此刻身在坡顶,只要朝着低的地方冲过去就不会错,因此气凝于心,顺着坡势向下急进,接连几个起落,已经出去很远。
耳后传来王梅芝的声声急叫招呼,他也不加理睬。
跑出约有里许远近时,他才
出火势的范围,只见身后依然烈焰飞腾,乃大声招呼道:
“王姑娘,我已经出来了,你也快来吧!”
王梅芝没有回音,远处的丛草中却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小子,你在作梦呢!你以为已经
出火困了,却不知正好落入我的算计之中!”
林淇闻声惊望,只见草丛中站起一人,布衣青衫,相貌斯文,唯独那一双眼睛里却闪着诡谲的光芒,不觉失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道:“那小丫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林淇“哼”了一声道:“原来你就是元治中!”
元治中微微一笑道:“不错!敝人还有一个外号叫做‘万妙神君’,算无遗策,计出万全…”
林淇不屑地道:“你不是说过要用毒火来对付我吗,弄了半天,却还是一片假火!”
元治中大笑道:“最妙的计谋就是虚实莫测,我那一片假火是虚攻,却种下真火之苗,而且那火苗就种在你的身上!”
林淇闻言一惊!赶紧在身上到处摸了一遍,丝毫未发现异状,正想发言斥责他说谎骗人时,元治中已哈哈大笑,轻轻击来一掌,又快又
,而且力量还大得出奇。
林淇以为他危言耸听,只是为了想趁机偷袭,乃大喝一声,运足全力,双掌朝上一翻,口中怒骂道:“无
的贼徒…”
两股掌风相接,发出“蓬”的一声大震,元治中的子身被反弹出好几步,然后发出哈哈的一声大笑道:“小子,我这‘万妙神君’之名号岂是轻易得来的,火苗已种,火种也引发了,你等着尝尝烈火烧身的滋味吧!”
说完飘身退后了几步,林淇正想追上去,蓦觉身上有点不太对劲,鼻中也嗅到一股焦臭之味,同时
前开始冒出一缕轻烟。
元治中在远处宏
大笑道:“小子,趁你还没有成为烤猪以前,我不妨把你致死的原因告诉你,那一片假火之中,暗藏着一种最易燃烧的青磷水雾,那些雾气都被你身上的衣服及
孔
收了进去,方才我与你对了一掌,就是要引发你动用真力,使你的体温增加,再利用那一丝增加的体温引燃你
收在
孔中的磷质,进而燃着你的衣服,现在火势已发,你开始准备着受活罪吧!”
语音未毕,林淇只感到全身都炽热难耐,衣服上也猎猎冒出火花,内外
炽,伤痛彻心…
急怒
加下,他蓦地大喝一声:“贼子,我死了也饶不了你!”
身形如急箭般
起,掌上用足了力道,击出劲风如
,元治中趋避略迟,被劲风扫到一点,步子一个踉跄,歪歪撞撞地跌出数步。
林淇还想再攻出一掌,身上的火势已更形猛烈,像一个火人似的痛倒在地上。
这时王梅芝也披着冰纨鲛绡由火堆中冲了出来,见状大惊叫道:“林公子,快在地上打滚!”
林淇总算是功力深厚,尚未到达不省人事的阶段,急忙在地下连连翻滚。
可是那磷火十分歹毒,一沾即燃,贴地的一面刚被
熄,离开地面后马上又燃烧起来…
王梅芝又叫道:“把衣服
掉…”
林淇在地下像个火球似的不住滚,哪有空暇腾出手来
衣服,可是王梅芝的话却触动了他的灵机。
一声大吼,他鼓足最大的力量,将蓄藏在丹中的劲气发了出来。
空中飞起无数的火花,像流星似的四下飘落。
他最后的一震,居然将身上的衣服全部都震碎飞出,同时也将
孔中的磷火
了出来,可是全身赤条条地连一丝一缕都不留了。
元治中一声惊呼,身形几下急窜,像
弦的急箭逃了开去。
林淇不顾一切地要想追上去,王梅芝又急叫道:“林公子,穷寇莫追,注意自己的体身要紧…”
这一言提醒了林淇,发现了自己的狼狈相,连忙钻到一丛长草中躲了起来。
王梅芝跟着要走过来问道:“林公子,你身上的伤势如何?”
林淇检查一下,发现身上到处都
起了水泡,然而此时却顾不得疼痛,连忙出声大叫道:
“王姑娘,你给我找一点蔽体的东西…”
王梅芝本来要拨开长草来检查他的伤势,听见他的叫声后,才意识到他是赤身
体的,不
脸上一红,赶忙又退了出去。
再者林淇的要求也使她大是作难,因为她此刻自己也只穿着紧身的一套衫
,根本无法分出一件,呆了片刻后,她才想起自己的黑色外衣还留在火堆的那一边,连忙又披着冰纨鲛绡,越过了火堆去取了过来,丢到草丛中。
片刻之后,林淇在草丛中走了出来,王梅芝见了他的样子,纵然是惊魂乍定,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因为二人的身材悬殊,那一袭黑衣只能遮到他的膝盖,还紧紧地包在身上,赤脚
胫,一脸黑灰,头发半枯半焦,狼狈之至。
林淇讪然地道:“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王梅芝忍住笑道:“哪里!哪里!你穿上女人的衣服比女人还好看,有人说西施是
服
头,不减姿
,这句话奉赠阁下也大为恰当!”
林淇满脸飞红地道:“王姑娘别再取笑了…唉!那元治中的手段真可怕…”
王梅芝“哼”了一声道:“你要是肯听我的话,一起披着冰纨鲛绡出来,何至于吃他这个大亏!”
林淇乃是羞惭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甚么用呢…若不是服了姑娘预先给我的冰雪丸,恐怕毒火烧身之时,连自救的力量都没有了!”
王梅芝见他一直在自怨自艾,倒是不忍心再讥笑他,改为关心地问道:“你身上的伤势如何?”
林淇皱眉叹道:“大伤没有,只是烧起了一些水泡!”
王梅芝一急道:“水泡千万不能弄破,磷火本身含有毒素,幸好冰雪丸能祛除火毒,我们赶快找个人家,再用冰雪丸化成水涂上去,拔除火毒,否则可是后患无穷!”
林淇赶忙问道:“那要多久时间?”
王梅芝正容道:“冰雪丸效用很高,外敷内服,大概两三天就会好了!”
林淇顿足高叹道:“唉!
速则不达,但愿这两三天不会耽误了大事!”
王梅芝笑笑道:“急也没有用,谁叫你不听我的话呢!”
林淇眉
一动,王梅芝已知其意,连忙道:“你别急着又想赶路,你身上的水泡若是不收下去,毒不毒的姑且别论,就是磨破了皮,血水淋淋的你也受不了!”
林淇长叹无语,王梅芝已经把他心里面的话都点了出来,看来除掉耐心静养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梅芝又给他吃了两颗冰雪丸,这才慢慢上路,林淇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走快,因为王梅芝早已指明厉害,若是磨破了水泡,火毒蔓延开来,生脓溃烂,反而更要耽误行程,幸好走出没有多久就是一个小镇。
找了一家客店住下,静养了两天。
总算冰雪丸的效验如神,使他身上的灸伤之处一一都平复了下去。
林淇检点这一次的粗心莽撞,损失非常惨重,除了时间的耽误外,只剩下了一颗珠子与一支金箫,被烧掉了不少重要的东西,其中包括了柳无非交给他的箫谱,幸而那些乐章他已经背
了,再者也幸好孙东海留下的那本遗笈放在柳无非身边,否则他就很难对九泉之下的
灵
代了。
一路上披星戴月,总算再也没有遇见其他的阻拦,很顺利地赶到了山西,可是林淇又有了新的忧虑。
他想到柳无非与孙冬等人只比他们迟了一天动身,可是他为了调息身上的火伤已经耽搁了两天,照道理来说,柳无非他们赶路绝不会如此之急,自己与王梅芝却是
夜兼程,该早就追上了,怎么会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这个问题令他忧虑,然而父亲的情况不明更使他着急,他只得丢开一些心思,专程上山。
太行、王屋二山传说是连在一起的,愚公移山的不屈精神感动了天帝,乃命大力之神将两山劈开,辟出一条通路。
这虽是一项神话,可是两山分割之处一削如壁,的确有鬼斧神工之妙。
林淇与王梅芝二人到达山下,立刻就束装登山,整整化了两天的工夫,找遍了方圆七百里的山境,却又不
大失所望。
因为这山上除了崇峰峻岭之外,野木
森,只有少许的山民猎户居住,不仅找不到林世辉与段金花的踪迹,甚至于连侯行夫等人也不见踪影。
这一来可把个年轻侠士急得像个没头的苍蝇,一味只是满山
窜,还是王梅芝劝他不必太焦躁,同时分析了一下可能的情况。
在王梅芝的看法中,识为段金花身受重创,举世之间,既然只有一人能够治疗,那人必定是个蹈世远隐的高人,而且对医道也一定特别有心得。
自古医者父母心,这山上的居民猎户多少一定有几个人曾受过他的恩惠,唯一的线索不妨向那些人打听一下。
林淇的心中未必同意她的看法,可是舍此以外别无他法,只得姑且依照她的办法试一下。
谁知一连问了十几个人,仍然毫无头绪,那些人的答覆都很干脆。
“不知道!”
三个字之外,连一句多话都没有,然而细心的王梅芝却看出他们似乎都有些言不由衷,只是闷在肚里不作声。
问到第十四个人,那是个靠着捕蛇为生的村女,屋中放着一些竹篓等贮蛇的用具,也养着一些毒蛇,另外有挂着几件男子的衣服,想来不是她的丈夫,便是她的父亲,出外捕蛇未归。
王梅芝等林淇问讯未得效果之后,突然打开了养蛇的竹篓,将那些毒蛇都放了出来,那个村女赶着要拦阻她,谁知王梅芝伸手突然点了她的
道,冷然在毒蛇中找出一条五采斑斓的小蛇,在那名村女的肋下咬了一口,又将那条毒蛇弄死,
在村女手中,便拖着林淇离开了。
林淇对她这些动作起初赶到莫名其妙,一开始就想出手拦阻,然而王梅芝却正着脸色对他道:“假若你想找到尊大人的下落,现在就别管她的事!”
林淇虽然有点明白她的用意何在,然而这些日子的盘桓中,他看出她是个本
极为善良的女孩子,绝不会无端做出这些忍残而不讲理的事,只得将信将疑地由着她去。
王梅芝将林淇拉到一块岩石后面躲了起来,得意地道:“等到她那个亲人回来,我相信就会找到那个人的下落了,我用的这条蛇叫花匹练,乃是天下五大毒蛇之一,咬上之后,可以使人在片刻之内不治身死…”
林淇一惊道:“恐怕等不到她的亲人回来,她就会死掉了…”
王梅芝笑了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点的是府会、百结两
,刚好可以阻止毒
进入心脏,她不过是暂时吃点苦头而已,绝不会有性命之虑!”
林淇想了一想又道:“我总觉得这种作法不太妥当,万一他们确实不知道那位高人的下落呢?”
王梅芝冷笑一声道:“我的判断绝不会错,这些人一定都知道他的下落,只是受到嘱咐不准
漏而已,万一那女子真的死了,我就给她抵命!”
林淇见她生气了,再想到她是在为自己出力,只得不开口了。
等了一阵之后,果然远远地来了一个中年汉子,身上背着竹筐,走到门口就出声叫道:
“阿金,我今天终于把那条大头蛇捉到了,等一下给万老爷子送去,他一定会高兴死了…”
说着进了屋门,马上又惊叫起来:“阿金,你是怎么了…”
想是他已经发现屋中的变故了,然后又是一阵
响,更夹着那男子忧急的哭声,还不住地叫道:“阿金…阿金…”
林淇心中十分不安,可是王梅芝轻轻地碰触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向前望,但见那男子的背上还背着竹筐,手中却抱着那个昏
不醒的村女,急急地向前走去。
王梅芝眨着眼睛朝他笑了一下来表示心中的得意,二人一直等那男子走出很远,才遥遥地跟蹑在后面。
那个中年男子好像急着救人,匆匆地赶着路,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跟踪,一直走了有个把时辰,才来到一片断崖前面,伸手拉扯崖下的蔓藤。
林淇忍不住轻声说道:“想不到那断崖上面还有文章…”
盖以这断崖上是一柱孤峰接天,壁立千仞,根本无法攀登,是以他们虽然几次经过此地,也未曾想到上面会有人迹。
那男子将蔓藤扯得十分急,片刻之后,才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甚么人?”
男子立刻叫道:“万老爷子,是小的陈老大!”
上面怒声低喝道:“我不是关照过这几天不准来打扰我吗,你又来做甚么?”
男子惶急地道:“小的女儿阿金被花匹练咬伤了,想请您老人家给治一治!”
上面怒叫道:“混账!亏你还是个捉蛇的!花匹练咬过之后,还有不死的道理,我只能治病,可不能治命!”
男子以带哭的声音道:“万老爷子,阿金的确没有死,请老爷子大发慈悲救救她的命吧!”
上面沉
片刻后,才问道:“没有死!那她现在是甚么样子?”
男子以声道:“心还在跳,创口
黑水,毒势却没有蔓延开来,她的人昏过去了,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都不动…”
上面又问道:“她被咬在甚么地方?”
男子连忙道:“在
口上面一点?”
上面沉
片刻才道:“那她半个月之内都不会死,现在你不必急,先把她带回家去,我自然会到你家去替她医治,今天可不行…”
那男子急得要哭道:“老爷子,她还能拖到半个月吗…”
上面发出怒声道:“混账东西!我说不会死就不会死,死了由我替她抵命,你难道连我的话都不相信起来了…”
那男子好似对树上面之人十分信服,也十分敬畏,抱起女子又准备离去,跟在后面的林淇与王梅芝却十分失望。
因为那人的声音虽是由上面传来,却听不准他的处身何在?唯一可判断的是声音绝非来自峰顶,倒像是在崖壁上发出的。
那崖壁光滑异常,并无停身之处,这人又藏在那儿呢…
那男子走了几步,忽而又停了下去,再度去拉那蔓藤,上面已怒声骂道:“陈老大,我叫你回去你还-唆甚么,再烦下去我就不管你的女儿了!”
那男子以恭敬的口吻道:“老爷子,您要的大蝮蛇小的我已抓到了!”
上面立刻以奋兴的声音道:“真的!可是我指定的那一条?”
男子应声道:“一点也不错!小的遵着您老的吩咐,守准它今天正午会离
出游,堵在它的归路上,用雄黄将它
昏过去,果然得手了…”
上面又默然片刻,最后由崖壁的草丛中抛出一口大箩筐,筐上系着麻绳,那男子连忙抱着女儿坐进箩筐中,箩筐又飞似地向崖壁上升去。
林淇十分奋兴,正想跟踪而上,却被王梅芝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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