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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一谷溶无限春色
 林琪运功正在紧要关头,心中来不及多想,遂依照她的话,放松了姆指上的筋络,让那股汁透进他的皮孔。

 那一阵寒意立刻也传进他的血管,跟着走遍全身,使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为了抵制那股寒意,他只好又运起身内的和之气,去合那沁骨的寒凉!

 就在那寒温互消,与神会之际,茅蓬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喝!

 那是费冰的叫声,梅华一惊道:“隐伏的人现身了,你可千万不能动…”

 说着抢身出了茅蓬,林琪心中虽急,却也不敢动,因为紫鹃身上的寒意愈来愈重,他只要运功中断,立刻就送了她的命!

 遂听得蓬外不断地传来呼喝声,金木击声。

 那一定是梅华用青灵木杖与来人上手了!

 过了片刻,只听见一声断喝:“滚开!”

 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是白玫瑰的一声闷哼,似乎是她受了伤!

 林琪忍不住要想站起来,却听见梅华叫道:“林郎!千万别出来,我们还挡得住…”

 接着是一个大的男人口音冷笑道:“妖女!你好大的口气!”

 然后是蓬的一声巨震,但觉得天摇地动,林琪只感到身畔刮起一阵巨风,吹得他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来:

 风停尘歇,林琪的眼前一亮,他处身的那所茅蓬已被那阵巨风刮得片草不存!外面星月俱收,已是朝霞满天!

 白玫瑰躺在一边的地上,也不知是死是伤!

 梅华衣衫零,青灵木杖只剩下了半截。

 费冰与娃狄娜都坐在地上,看来是被点了道!

 面前站着一僧一道,都是五十左右年纪,僧人满脸泥垢,秃顶虬绕颊,一付狰狞相貌。手中横着一枝大的钢禅杖!

 道人瞄了一目,服采鲜明,金顶束发,面如古月,颇有仙风道骨之态!

 梅华见到林琪怀抱着紫鹃,端坐无恙,连忙叫问道:“林郎!你怎么样?”

 林琪作势起道:“没什么!你们…”

 梅华忙按住他道:“别起来,你再支持一下就行了,我还能挡一下,费冰与娃狄娜道受制,白大娘也不过受了震伤,你可千万动不得!”

 她知道林琪的脾气,要是听说有人丧命,他一定会愤不顾身地拔剑而起,所以来不及地先把各人的状况报告出来,然后又丢弃手中半截木杖,在林琪的间顺手拔出了他的短金软剑,横身挡在他的前面!厉声大叫道:“你们再敢前进一步,我就舍出性命跟你们拚了!”

 那僧人哈哈一笑道:“妖女!你那青灵木杖也挡不住老衲钢杖一击,这枝剑就行了吗?”

 梅华将手一抖,剑身震得嗡嗡作鸣,咬着牙齿道:“你不妨试试看,我管保一剑削下你的秃头。”

 僧人冷笑一声,横过掸杖又扫了过来,梅华见势甚凶,本待飞身躲开,又怕他会趁势进袭林琪,咬着牙一剑挥上去。

 软剑上杖端,呛然雷鸣,‮子身‬然被带动两步,却也削下了寸把长一截钢杖!

 僧人收回钢杖,望着断处,满脸都是痛惜之,接着虎吼道:“好妖女!你敢毁我宝杖,老纳少不得要开杀戒了…”

 抡起钢杖,转得呼呼直响,就要扑过来,那道人却在肩头拔下拂尘道:“法师暂息雷霆,由贫道来对付她!”

 他说着一探拂尘,洒开帚上银丝,卷住杖端,居然将他的势子止住!

 僧人怔然道:“真人因何阻止老衲出手?”

 道人微微一笑道:“以钢制钢,自然是法师宝杖有效,但是她那柄软剑相当锋利,钢不克柔,要是再被她砍掉一截,岂非太可惜!”

 僧人大叫道:“老衲拼舍这条禅杖,也要她粉身碎骨才消得心头之恨!”

 道人叫道:“法师修真多年,怎么还是这等妄动无明,杀戒是开不得的!”

 僧人叫道:“那老衲的禅杖就白毁了不成!”

 道人笑笑道:“法师的宝杖只断了一小截,无碍于使用,而且少时所得,大可弥补损失…”

 僧人这才不作声了,眼光掠过林琪与紫鹃。

 梅华也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笑问道人道:“还是仙长讲些道理,我们不妨谈谈…”

 道人微笑道:“你别想拖延时间,我们不会上你当的,清虚石已快到功德圆满之境,我没有功夫跟你多罗嗦,还是快走开一点,别妨碍我们…”

 梅华也微微一笑道:“仙人讲得太迟了,清虚石已化为清虚石浆了!”

 道人不信地道:“胡说!清虚石只有九转玄功才能化开,这小子年纪轻轻,岂能到那种境界?”

 梅华冷笑一声道:“仙长懂得不少,只可惜有眼无珠,你再看看那清虚石女身上有什么变化?”

 道人不朝林琪望去,梅华趁他疏神之际,手就是一剑,使出天魔二式之一的“指天入地”剑光映着朝霞,绚丽耀目。

 道人哈哈一笑道:“妖女!我就知道你鬼计多端,岂会受你所愚…”

 笑声中拂尘一抖,银丝洒开,柔软的银丝与剑身在一起,轻轻一夺,已将软剑劫了过去。

 梅华厉叱一声,伸手就朝他的左右将台上点到,道人冷冷一笑,回过帚柄,一下击在她的肩膀上。

 梅华痛得往下一蹲,却又连忙退了回来,护在林琪前面!

 林琪见那道人在举手投足之式,轻而易举地击败了梅华,心中大为吃惊,同时对梅华在这等危急之际,还在舍身翼护自己,又是十分感动,忍不住道:“梅华!我…”

 梅华立刻叫道:“不!你不能动!”

 道人嘿嘿冷笑道:“是不能动,乖乖地替我们把清虚石练好!到时候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梅华对道人瞪视着,目中开始闪出一丝碧光,那是疯狂将要发作的先兆,林琪看见了连忙叫道:“梅华!你不能再发了!”

 梅华目中的碧光慢慢隐去,黯然一笑道。“林郎!我的心力已经用尽了,只有用我的生命来为你争取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说完猛然一纵起身来,像疯虎一般地向道人扑去!

 而且她的双手箕张,抉向道人仅存的眼珠,看来是真的存心拚命!

 道人嘿嘿又发出一声冷笑,一面用拂尘报开她的双手,一面腾出那只空手,轻轻地点向她的眉心,意在制止她的拚命!

 谁知梅华的动作竟大出他的意外,对那点来的一指不闪不挡,如同未觉,直等手指快要点到之际,她才猛地跳了起来,张口对手指上咬去!

 这简直是旷古未闻之怪招,道人根本未防及此,双方距离既近,势于又速,一下子咬个正着!

 道人在负痛之际,一声断喝,挥动拂尘的尾杆,击在她的前,将她打得猛向后飞,叭达一声,正好落在林琪前面!

 可是她的嘴里却吐出一手指,那是由道人手上咬下来的!

 接着手指之后,她口中又出大量鲜血,可见道人那一下也打得很重!

 林琪不顾一切,突地将怀中的紫鹃推开,一把将她扶住急问道:“梅华!你怎么了?”

 梅华的眼睛却移向一旁的紫鹃,口角浮起一个欣慰的微笑,沉声道:“林郎!我终于成功了,你终于成为天下无敌手了…”

 林琪见她答非所问,不大是着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问道:“梅华!你到底怎么样了?”

 梅华眉头一皱软弱地道:“你轻一点,我的肋骨全断了…”

 林琪连忙放下了她,焦急地道:“梅华!你这是何苦,为了我,你犯不着这么苦自已…”

 梅华柔和地闭上眼睛轻轻地道:“林郎!你放心好了,我死不了的,别说是几肋骨,再重一点的伤势也无法致我于死命,倒是你该当心点…”

 林琪抬起头来,脸涌愤目光湛然地瞪着僧道二人道:“你们两个方外人,怎么也妄动贪念,抢夺神物,欺凌弱女…”

 道人忙着替手上断指止血,僧人却哈哈一笑道:“这几个妖女也可以称为弱女,那我们做男人的也强者无几…”

 林琪悻然道:“我不跟你们辨嘴劲,我只问你们凭什么如此上门欺人!”

 僧人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别替她们卖力了,若不是我们适时赶来,你恐怕早死在她们手中了!”

 林琪怒叫道:“胡说!我相信她们绝无害我之心!”

 僧人仍是冷笑道:“等一下我们拿出事实证明后,你就不强嘴了。”

 说完又偏头问道:“道兄,你的手怎么样了?”

 道人怒声道:“那妖女真毒,竟残去我的中指,使我的天机指功再也无法施展了…”

 僧人连忙道:“道兄不必烦恼,只要得到了清虚石,天机指又算得了什么?”

 道人点点头道:“法师说得是,贫道手指受伤,要多多偏劳法师了!”

 僧人遂跨步向紫鹃走去,林琪连忙大声喝止道:“滚开!你想干什么?”

 僧人对神杖一横道:“小子你少罗嗦,大师念你在练石有功,所以才放过你,你可别自讨没趣!”

 林琪忍无可忍,可是他的短金软剑已被道人由梅华手中夺去,只好仗着空手,一掌对准他的神杖上推去!

 僧人毫不经意地用杖一拨,在他想像中一定可以把林淇推开一边的,谁知林琪掌上的力道,竟是大得惊人。

 一触之下,立时将弹杖反弹开去,若非僧人抓得紧,几乎即将手,心中一惊,神情立见凝重,大声叫道:“小子!你好霸道的掌劲…”

 林琪也不明白自己的内功何以会突然增加到如此地步,可是那僧人不容他多想,禅杖以泰山顶之势,从他的头上劈落下来!

 这一下僧人是全力发杖,照理说林琪是万难挡得过,可是双方一接实,林琪‮子身‬不过才退一步,那僧人的钢杖却手飞出老远,双手的虎口都震裂了!

 他翻着两只大眼,吁时地道:“好小子,你是跟谁学的功夫…”

 林琪一掌奏效,连自已都无法相信,只有梅华发出一个欣慰无比的微笑!

 道人的独眼中闪出怒光,伸手一抖云帚,万道银丝如风卷至,林琪依样葫芦挡出一掌,虽然将云帚推开了,可是那柔韧的银丝却将他的手掌拂用疼痛无比!

 那僧人也趁着这个机会,偷空抱起紫鹃就跑…

 林琪见那僧人居然偷突乘机,抱起昏不醒的紫鹃就想偷溜,心中大为吃惊,怒吼一声,正待追上去,眼前那个道人的帚上银丝,却又卷了过来!

 他急切伺为了身,突地又发出一举,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糊里糊涂的对准银丝上拍了过去!

 但闻沙沙一阵轻响,他的掌心像被无数枝细针贯穿,痛可撤心!而那道人惊诧的程度,比他尤为过之!

 因为林琪那一掌居然将他拂帚的无数银丝全部都震碎了,变成许多细小的银屑,飞洒得一地都是。

 那僧人肩上扛着紫鹃,拔步就走,因此并没有看见他们决斗的情形。

 林琪本想出声喝止他的,可是刚进一口气,猛觉全身的真气好像要焕然四散似的,不敢即时用力。连忙屏气凝神!

 那道人呆了一呆,才追在僧人之后而去,当他们在入口处消失之后,林琪才觉得真气慢慢凝住,拔步想追上去,那边的梅华已出声道:“淇!林郎!别去追了!先救眼前的人要紧!”

 林琪急道:“可是紫鹃落在他们手中…”

 梅华软弱的道:“不要紧,她不会有危险的,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她身上的宝贝已经失去了,他们掳去也没有用的!”

 林琪只得停了下来,眼看着白玫瑰与费冰等人,不束手无策!

 梅华又道:“冰妹与娃狄娜暂时还不要紧,就是白大娘有点危险,你把我身上一个白瓷瓶子里的药取出来,先喂她吃一颗!”

 林琪连忙过来,在她的怀中掏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两粒红色小丸。

 梅华连忙道:“放在你嘴里嚼烂了,用舌尖渡过去!剩下的一颗给我!”

 林琪怔了一怔,迟凝着没有动作,梅华急道:“白大娘受伤很重,可不能再耽误!”

 林琪讷讷地道:“一定要那样子喂吗?”

 梅华挣扎着起来,抢了一颗丸子放在自己口中,然后含混地说“是的,非要那样才行!”

 说着闭上了眼睛,林琪见梅华都能自行服,以为她是在寻自己针心,乃走到白玫瑰的身边,想撬开她嘴。

 那边梅华突然睁目道:“琪!你怎么不听话!这药只剩一颗,可不能再糟塌了!”

 林琪急急道:“那你怎能自己服下去的?”

 梅华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个人是死心眼儿,任何事都得说明白了才行,我要你喂药,是要藉你那点刚之气,催使药迅速发散!”

 林琪仍是不信道:“那你为何不需要呢?”

 梅华微微一笑道:“白大娘虽然是这么一大把岁数,却还是个小姑之身,不像我已经是个妇人,你快点吧,就当白大娘是你的亲娘好了…”

 林琪没有办法,只好将药丸嚼碎了,扶起白玫瑰的‮子身‬,见她的脸色异常苍白,想到她为了维护自己而付出的死力,心中一阵感激,果然在无比的虔诚中,将她当作了自己亲人一般。

 药丸在口中化开了,清香扑鼻。

 他连忙对着她的嘴,用舌尖抵开了她紧闭的牙关,鼓起一口气将和着唾沫的药散用力地渡了过去。

 那药果然相当灵验,白玫瑰的‮子身‬立刻起了一阵颤动,喉中微闻呻之声!

 林琪连忙将她放了下来,走过在一边,这时梅华已经好了一点,站起身来开始去省视费冰与娃狄娜的倩形。

 她先珍探了一下她们的脉息,然后退后两步笑道:“琪!你还有事儿呢!这两个人被点的道手法相当怪异,我解不了,恐怕非得要你来才行!”

 林琪一怔道:“我所知不会比你更多!”

 梅华笑道:“这个我相信,道解不了,便只有推宫活血的方法,她们都是将台上被点,你在推拿时可得小心一点!”

 林琪一皱眉头,因为将台分左右,都在上之处,乃为难地道:“梅华!你推拿一下不行?”

 梅华‮头摇‬笑道:“行是行!不过我重创未愈,气力不够,再说由我来解,她们会失望的,娃狄娜曾经是你的室,费冰对你更是深情如海!”

 林琪恨恨地白了她一眼,走到娃狄娜身边解开她的衣襟,唯见左右将台处都是一点乌青,足见那人下手很重!

 他不敢怠慢,马上开始默运真力,双手抚着她的房以指推功,片刻之后,娃狄娜便清醒了,梅华又指着费冰对林琪道:“快替冰妹推拿!”林琪头上已渗出了汗珠,但还是急忙走到费冰身旁,将她抱在怀中,解决费冰的衣襟,看到了与娃狄娜同样的情景,他心中一沉,略一思忖,用同样的办法,将费冰救了过来…

 娃狄娜和费冰此时心中一阵感激,同时想起林琪刚才的动作,脸上又泛起两朵红云,梅华见此情景,忙把话扯开去。

 费冰问林琪道:“夏帅姊没有与你们同行吗?”

 林琪了一口气道:“她早在我们来此之前,便与侯行夫结什而行了!”

 娃狄娜却一转眼珠道:“夏师姊跟侯行夫混在一起做什么?”

 林琪道:“起初是为了照应你跟段金花前辈…”

 娃狄娜道:“我跟师父都险了,她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呀!”

 林琪摇‮头摇‬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玫瑰这时也凑过来道:“别谈人家了,你们三个人总算跟林公子释尽误会,这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多少次出生入死,总算了却心愿…”

 梅华一笑道:“大娘!别说我们,你的心愿也了了!”

 白玫瑰一怔道:“我?”

 梅华笑着道:“不错!你不是经常对我们抱怨说浮生虚度吗?”

 白玫瑰黯然一叹道“是的!此身老矣!只遗憾我年轻的时候,没有遇上一个像林公子这样的少年英雄,因此我真羡慕你们…咳,只有寄望于来生了!”

 梅华顽皮地一笑道:“何必来生,且喜今朝!今天俏郎君…”

 林琪大急道:“梅华!你敢说!”

 梅华一笑道:“我非说不可!刚才他曾经在你嘴上留下深倩一吻!”

 林琪窘得满脸通红,连忙道:“前辈!你别听他胡说,那是为了替你疗伤,梅华说非要那样不可!梅华!你再这个样子,我从此不理你了!”

 梅华见他真的生气了,果然不再开玩笑,正道:“我没有哄你,那‘奇应灵芝丸’非得刚之气为辅才有效!”

 白玫瑰顿了一顿才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林公子!谢谢你了!”

 林琪不好意思地道:“晚生事急从权,尚祈前辈见谅冒渎之处!”

 白玫瑰微微一笑道:“林公子太客气了,应该是我感谢你救命之恩,同时说到冒渎,也应该是我老妇皮鹤发,难得公子不嫌肮脏之心…”

 林琪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却也正地道:“前辈别如此说,想到前辈为我舍命关顾之,晚辈恨不能以身代之,衷心之内,把前辈当作尊亲一般的尊敬!”

 白玫瑰听他如此一说,很感动也很惭愧,讷讷地道:“公子这样说法,叫老妇如何当得起!”

 梅华微笑道:“也没什么当不起,事实上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母亲,跟大娘在一起,您就像是我们的母亲一样,他尽点心也是应该的!”

 白玫瑰眼睛有点润,哑着声音道:“梅姑娘!你对我大好了,我当年快意红颜,独断独行,一生行事不失为正,到底太过份一点,所以才惹得敌踪遍地,几无容身之处,若不是遇见你,这条老命早已保不住了…”

 林琪听她这一扯下去,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完,连忙岔开话题道:“别再说那些话了,我们还是想法子把紫鹃救回来要紧!”

 白玫瑰一惊道:“紫鹃丫头怎么了?”

 梅华道:“被那个贼秃抢走了!”

 白玫瑰与费冰、娃狄娜三人都大惊失,梅华又笑着摇手道:“别急!别急!宝贝可没丢!”

 白玫瑰朝林琪着了一眼,欣然道:“公子的神功练成了?”

 梅华抢着道:“幸亏他成得快,可是也危险到极点,只要再慢一步,我们的一番心血白费了不说,几条命也得送在此地!”

 白玫瑰还想问经过的情形,林琪又急道:“我们得赶快把紫鹃找回来!”

 梅华猛一抬头,目光遥注出口道:“不必找!那不是来了吗?”

 几个人连忙回头,但见一僧一道又回转来了,僧人的肩上仍扛着紫鹃,背后还跟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都在中年以上。

 林琪飞身抢过去叫道:“贼秃!把人放下!”

 那僧人举起紫鹃一下子丢了过来道:“还你!”

 林琪刚伸手接住,那道人已欺身过来,伸手突然袭向林淇的肋下!

 由于动作太快,林琪手中又捧着紫鹃,无法抵挡,只能咬着牙,鼓气运功便受他一下!

 道者得手却反身不知怎么,突然又撤回招式,而且还退了两三步!

 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了道:“真人何以临时撤招了?”

 道者将手一伸苦笑道:“贫道忘了中指已被那妖女咬断,无法再使用天机指了…”

 那男人啊了一声道:“真人早说明了,就由兄弟出手,现在坐失良机…”

 僧人却怒声道:“陶兄不必失悔,合我们七人之力,不信收拾不了这小子!”

 这时白玫瑰已赶着过来,从林琪手中将紫鹃接了过去,梅华也将林琪的软金短剑交给他道:“林郎!这几个人恐怕都不好对付,你可不能再手下留情,除掉一个是一个…”

 林琪接剑在手,呛然出鞘,顺手将剑鞘丢开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到此意何为?”

 那中年人排身而出道:“在下黄山谷,这是渺渺真人、茫茫大土,那边是龙游兄、薛治儿、袁天化兄、马上飞兄与南圃兄…”

 除了薛治儿是个女的外,南圃作乡农打扮,袁天化是相士,马上飞着骑马装,龙游是渔夫,只有黄山谷是书生儒服,渺渺真人一定是那个道人,僧人自然是茫茫大师无疑了!

 他虽介绍了一遍,林琪却全都不认识,因此只好以略带愤的声音道:“列位来此有何贵干?”

 黄山谷笑笑道:“特将那位姑娘送回!”

 林琪不怒道:“假如只是为了送人,仅须一人足矣,根本无须列位一起光临,而已刚才那个臭道土暗施突击,又是什么意思?”

 黄山谷又冷笑道:“那是替一位故友报仇!”

 林琪一怔道:“报仇!我与各位素未谋面,更不知你们是替那一个…”

 黄山谷脸色一沉道:“故友伏尸口,血迹未干,你这么快就忘了!”

 林琪呆了一呆才道:“你是说萍生…”

 黄山谷厉声道:“正是!”林琪变颜道:“是谁说我杀死了他?”

 黄山谷冷笑道:“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俱曾目睹…”

 林琪愤然转身对那僧道二人戟指着道:“你们两个都是出家人,须知出家人首戒诳言,你们真的是目睹我杀死萍生的吗?…”

 僧道二人一时语结,开口不得!

 黄山谷哼了一声道:“萍生死在这儿是事实,看不看见都没关系!”

 林琪怒不可遏地道:“关系可大了,只要他们敢说一句是亲眼看见,我便什么都不说了,束手听由你们发落!”

 渺渺真人的独眼中厉光一闪道:“你这话当真?”

 林琪冷笑一声道:“自然当真!”

 渺渺沉片刻才道:“贫道亲眼看见你杀死萍生的!”

 林琪怒笑一声,将手中短剑一挥道:“好!我跟你们走,到黄山始信峰上去!”

 黄山谷一怔道:“到那里去干什么?”

 林琪怒笑道:“我听你们的口气,知道你们都是所谓三十六散人中人,重九之夕,你们不是在始信峰上聚会吗?我到那儿去听候发落!”

 黄山谷冷笑着‮头摇‬道:“用不着!现债现偿,始信峰上的约会乃散人快聚,那有精神来发落你。”

 林琪怒声极叫道:“放!我谅你们不敢去!我先见过董如霖董如雷兄弟,觉得三十六散人中还有几个好人,现在见了你们…”

 黄山谷又想说话,那渔人打扮的龙游突然出来道:“慢着!你说董家兄弟也到过此地?”

 林琪冷笑一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两个世外高人,他们既然看见我杀死萍生,自然也知道董家兄弟的事!”

 黄山谷连忙道:“龙兄何必问呢!渺渺真人难道还会骗人不成!”

 龙游‮头摇‬道:“不!这一定要问问清楚,兄弟看见萍生尸上痕伤,就怀疑是董家兄弟的飞钹所为…”

 渺渺真人干笑一声道:“董家兄弟若是来了,贫道怎会不打个招呼,邀请他们留下帮忙,再说同为三十六散人中挚,大家怎会自相残杀…”

 龙游却神色一正道:“不!董家兄弟与萍生素来不睦,而且这年轻人怎会知道三十六散人之事,据兄弟的看法,还是要问问清楚的好!”林琪飞快地道:“萍生死于董如雷飞钹之下,三十六散人之事也是他们告诉我的,本来他们还邀我上始信峰去顶萍生的缺…”

 渺渺真人忙叫道:“胡说!萍生明明是你杀死的,你怎可以嫁祸他人,你不知在哪儿听到三十六散人之说,居然敢信口雌黄,挑拨是非,三十六散人俱是年高望重之辈,哪里会容你这种头小子参加!”

 林琪冷笑道:“三十六散人中有你们这种败类,就是请我参加我也不干!”

 黄山谷笑一声道:“龙儿听见了,三十六散人清誉,岂可容人如此侮蔑,大家还是合力将他除去了,一则为死友报仇,再者也…”

 龙游仍是‮头摇‬道:“我觉得不宜鲁莽行事,至少也得让他跟董家兄弟碰碰头,看看他说的话到底是不是事实!”

 黄山谷怫然道:“龙兄既是不信渺渺真人的话,不妨站在旁边看我们动手好了!”

 林琪也怒声道:“阁下说话立心尚称正直,我也不愿与你为敌,你还是别参加他们的好…”黄山谷伸手在袖中抖出一管铜笔,长不过半尺,轻轻地晃一下,即已变成两尺来长,原来那笔杆中间是空的,一节套一节不用时缩起来,携带十分方便,用时只需抖手,就成为武器了!

 林琪对那管怪笔看了一眼道:“你就凭这个玩意儿也敢找我挑战?”

 黄山谷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手中是一柄利剑,可是我不相信你能削得断我这杆风磨钢笔!”

 林琪振腕一剑削出,黄山谷挥笔一架,但闻声如龙,火星四冒,双方各自感到一震,两件兵器却都完好无损!

 林琪试出对方的腕力很强,不敢怠慢,同时也知道这几个人无一好惹,深恐梅华等人都在新创之余,无法应战,乃退后几步,扬声高叫道:“你们还有几个人也别闲着,一起上来吧!”

 黄山谷接下一招后,也尝到林琪的厉害,回头道:“这小子看样子是真的得到了清虚石,趁他功力尚未成之前,还来得及,各位也不必再等了!”

 除了龙游之外,那几个人果然都纷纷拔出兵器,马上飞是一枝软鞭,薛治儿是间一条缀着宝石的彩带,南圃则拔出背后四尺多长的旱烟杆儿,袁天化是两片镔铁打就的报君知,加上武器已毁、赤手空拳的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

 一共七个人齐围上来了,费冰与娃狄娜二人见状忙也拔出间长剑,想上来帮忙,林琪连忙叫道:“你们不要来,我一个人应付得了!”

 黄山谷阴沉着脸,喝一声:“上!”

 五般兵器,四集空手,夹着无比的劲气压了过来,林琪怒吼一声,软剑一挥,圈起一片金光,反罩了上去,森森的剑气,砭人的肌肤!

 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的空手,首先感到吃不消而退下了,其余六般兵器,但闻一连串的叮当之声之后,居然也被林琪退了回来!

 原来他在情急之下,出手就是重招,那是学自花燕来的伏魔四式之“飞龙在天”尤其是他此刻功力大增,这一剑使出后,威势之强,旷古绝今…

 ***

 林琪一招将七人都退之后,不豪气大发,朗声道:“这第一招只是警告,下面的招式威力更强,我不忍不告而诛,你们若是知道分寸,现在最好离开此地谷!”

 黄山谷见其他几个人脸上都有惧,乃厉声道:“我们合七人之力,犹不能奈何一个头小子,传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各位请稍退一步,兄弟要施展杀手了!”

 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早已躲得远远的,其余四人也退了几步。

 林琪见状微微笑道:“你们七个人都不行,你一个人还有什么不手可施?”

 黄山谷沉着脸不作声,手指一按笔尾,铮的一声,前面的黄铜笔套自动地跳开落在地上,出一截长约寸许的笔头!

 费冰连忙叫道:“林郎!注意,他的笔头上一定有阴谋!”

 梅华沉着地道:“用不着你提醒,他早知道了!”

 林琪的确是知道了,可是他心中颇有惶惑,看那笔头也只是用普通羊毫扎成,一无特异之处。

 但是其余的人都躲开了,而且黄山谷居然敢单独地邀斗,必然有所恃…

 对敌手,必须知已知彼,方可稳胜算,现在对敌人一无所知,心理上自不免稍受威胁,因此他的态度变为十分凝重了。

 黄山谷持笔冷笑道:“小子!你不是说还有招吗?为什么不使用来呢?”

 林琪手握软剑,双目凝重笔尖道:“我攻过一招了,现在要看你的!”

 黄山谷冷冷地道:“我放弃,让你继续进招好!”林琪知道他是在故作大方,乃笑笑道:“我不要你让,这一招该你攻,你不攻我绝不出手!”

 黄山谷脸色激动,看出林琪绝不会冒险先出手进招,乃笑了一声道:“我这一着杀手必须在守势中发挥,你不肯出手进攻,我只好陪你耗下去,我相信你总有忍不住的时候!”

 林琪淡淡地道:“那你不妨等等看!”

 两个人都不作声,互相对望着,大约过了有一盅茶的光景,梅华突然道:“林郎!把剑给我!我来攻他一招!”

 林琪连忙道:“你怎么行呢?”

 梅华微微一笑道:“我的伤势经过这一阵调息后已经好了!”

 林琪急道:“伤好了也不行,他正在等我们进攻上当呢…”

 梅华笑笑道:“你才上当了,他正是以守为攻,我相信他的所谓杀手,不是用毒就是用暗器,而且一定要在攻招时施展,他那番做作,正是要松懈你的斗志,想利用你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出手!”

 黄山谷神色又是一动道:“你说得对极了,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梅华神色一凛道:“我当然会试一下的,不管你是用毒也好,用暗器也好,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你到这儿来,大概也是受了萍生的蛊惑,因此你也一定听过飞天魔女的厉害…”

 黄山谷大笑道:“早就听过了,我这一手杀着原是用来对付你的!”

 梅华淡淡地道:“那我更该试一试了!林郎!把剑给我!”

 说着伸手去抢他的剑,林琪连忙将手一缩道:“不行!要试也该由我来…”

 黄山谷却趁他们说话疏神之际,猛地一笔划了过来,林淇见状大惊,正想反剑去招架,梅华却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腿双‬一跃,带着他拔高数丈!

 而黄山谷笔上的尖端突地响起一声轻爆,那枚羊毫的笔头自动的炸散了,每一羊毫都像钢针一般,洒成一片网状似的,向前罩了过去。

 林琪被梅华拉着拔空躲过了,他身后的费冰、娃狄娜、白玫瑰与紫鹃好却正好首当其冲,由于变起非常,想躲也来不及!

 就在万分危急之际,袖手旁观的龙游却突地一扬手。

 一片青色的纱幕适时地挡在她们身前,将那些羊毫都隔住了!

 龙游又挥手一收,将青色的纱幕,连同无数羊毫都收了回去。

 梅华与林琪落地之后,才看清那纱幕原是一面蛟绡织的鱼网,他一面收网,一面将网中的羊毫收起来,还给黄山谷!

 黄山谷怒道:“龙兄怎么反而帮起敌人来了?”

 龙游轻轻一笑道:“黄兄不要如此说,你这毫芝神针原是用来对付飞夭魔女的,所以黄兄出手时兄弟并未反对,现在飞天魔女已经躲开了,黄兄何必要伤及无辜呢?”

 黄山谷恨恨地哼了一声,夺过羊毫,旋开笔筒的后端,慢慢地灌进去,用嘴一吹,立刻又成为一枚笔尖,比着梅华与林琪道:“这次龙兄不会再阻挡了吧!”

 龙游道:“只要黄兄不波及别人,兄弟绝不多事!”

 梅华身过来道:“我只道你有多厉害的杀手呢,原来只是这么一套玩儿,你不妨再施一次,我连躲都不躲了!”

 黄山谷厉笑道:“很好!我希望你的‮子身‬能像你的嘴一样硬!”

 林琪虽不知道那羊毫究竟有多厉害,但他认为梅华太轻敌,连忙赶过来道:“梅华!你不能这样冒险!”

 梅华却急声对他直摆手道:“你别过来!”

 林琪怔然止步道:“为什么?”

 梅华又移开几步,转到一个空角道:“他这笔尖上所用的羊毫都是经过特别淬炼的,不但尖厉异常,而且附有剧毒,专破一切护身气功…”

 林琪急急道:“那你怎么挡得住呢?”

 梅华微微一笑道:“我是挡不住,不过我挨上几针也没关系,对于用毒,我也是个大行家,针上的毒药绝对杀不死我!”

 林琪急道:“那也不行…”

 梅华笑笑道:“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对我施用的,虽然他是专门来对付我的,可是目前你才是他的对象!”

 林琪一怔道:“我…”

 梅华点点头道:“不错!是你!现在你神功已成,他如对我下了毒手,便逃不过你的剑,这毫芒针制炼很难,放出去中在人身上,随即化在血中,再也无法收回来,他必须要留着用来对付一个最难惹的人…”

 这一番话说得黄山谷脸色大变,恼羞成怒,大声叫道:“妖女!我拼着失去先机,也不能放过你…”渺渺真人连忙道:“黄兄!你先别生气,我们不是为着赌气来的!”

 这一句话果然又将黄山谷的怒气止住,梅华却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想的是什么,只可惜迟了一步…”

 一句话将几个人说得脸色大变,黄山谷连忙道:“你说什么?”

 梅华笑着道:“你们都是为着清虚石而来,清虚石已经被他得去了…”

 黄山谷脸色一松道:“那还不太迟!”

 梅华笑道:“我说迟了就是迟了,你们一定以为他还是个童男,纵然得到了清虚石,仍可以夺取他的元,殊不知他早已与女子合过,现在泰,清虚石早已与他合成一体,你们再也别想夺走了!”

 黄山谷这时脸色才是真的变了,厉声大叫道:“贼秃!你对我们说的是什么鬼话!”

 茫茫大士连忙道:“黄兄别上这妖女的骗,这小子目光凝而不散,气内莹,明明是个未曾破身的童男,否则我们怎会让他轻易得手…”

 黄山谷的目光又转向林琪的脸上扫视了一遍,出惶惑之

 梅华却轻轻一笑道:“我反正说过了,由你们爱信不信!”

 黄山谷一咬牙道:“我不信,非得宰了这小子看看!”

 梅华双手一摊道:“那你就试试看吧!他若是不得清虚石之功,怎么能挡住你们几个人的连手一击,而且还把你们退了!”

 黄山谷神色大变,目光移向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沉声道:“你们两个人怎么说?”

 其余四人也都厉目相同,一僧一道脸色如土,双手连摇,尤其是茫茫大士,更是急得赌咒道:

 “各位千万别中了妖女的鬼计,和尚敢发誓没有骗你们…”

 黄山谷一哼道:“很好!你发个警来!”

 茫茫大士双手合什道:“和尚若骗了你们,就死在那小子的剑下!”

 渺渺真人也赶紧道:“道士也跟茫茫大士一样立誓!”

 黄山谷冷笑一声道:“好吧!现在你们俩人去向那小子挑战,假若你们没骗人,自然不会被他杀死,否则你们应誓而死,也不算冤枉!”

 茫茫大土,急道:“这…我们俩人的力量太单薄了…”

 黄山谷笑道:“以二敌一,还嫌力量单薄,你们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快去吧!别替我们兰十六散人丢人了…”

 渺渺真人也道:“我们若是有此能力,也不会向各位求援了…”

 黄山谷将铜笔一举道:“你们再不下手,别怪我不讲情,就是真挨上一剑,也比我毫芒神针的滋味好受一点!”

 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对他这杆铜笔好像极为畏惧,竟然不敢违抗,一步一步地向林琪靠过去。

 龙游忍不住道:“黄兄如此对待盟友,岂非过份一点!”

 黄山谷一怔道:“龙兄难道又想替他们二人出头不成?”

 龙游正道:“那倒不是,兄弟以为三十六散人本是道义之,现在黄兄竟以利害为先,使盟友涉险,同相煎,兄弟实在看不过!”

 黄山谷哈哈一笑道:“龙兄正词见责,兄弟十分敬服,龙兄若不是为利,来此何为?”

 龙游道:“兄弟是为了萍生的凶手来此的!”

 黄山谷用手一指林琪道:“杀死萍生的凶手在此,龙兄怎么不替死友报仇呢?”

 龙游正颜道:“萍生死无对证,这少年与他们二位又各执一同,兄弟一时未能决定…”

 黄山谷又冷笑一声道:“龙兄以为谁的话可信一点?”

 龙游呆了一呆才道:“照理说,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同为盟友,兄弟不应该怀疑他们的话,可是由萍生的死象推测,似乎那少年的话比较可信!”

 黄山谷笑道:“岂仅可信,而且绝无可疑,兄弟一看尸体的伤痕,就知道绝对是董家兄弟俩的杰作…”

 龙游一怔道:“那黄兄为什么要帮他们扯谎呢?”

 黄山谷冷冷一笑道:“这一个秃贼,一个臭道士,他们明明知道是谁杀死萍生,却偏偏要骗我们到这儿来跟人家拼命,他们的居心何在,龙兄可知道吗?”

 龙游摇‮头摇‬道:“兄弟只知道待人以诚,从不去作勾心斗角的猜测!”

 黄山谷哼声道:“龙兄是个正人君子,自然不屑于这种下流行径!”

 龙游脸上一红,连忙道:“兄弟不是这个意思,兄弟只是表示自己对人全无机心…”

 黄山谷冷笑道:“兄弟却不敢这么做,我不害人,人家却不肯放松我,就以这两个家伙为例,他们明知道那个小伙子不好惹,却偏偏煽动我们前来,假若清虚石未失,而我们得手了,他们仍然可以分得一点好处,若是我们斗个两败俱伤,他们可以坐收渔利,就是清虚石已失,他们还是想利用我们替他们报断指受辱之,话说到最后,就是我们打不过人家,这两个家伙一定见机先溜,因为他们可以推说武器已失,袖手旁观我们拼命…”

 龙游连忙道:“这还不至于吧!”

 黄山谷冷笑道:“刚才动手的情形,龙兄必不是没看见!”

 龙游轻轻一叹,不再作声!

 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本来还指望龙游会替他们出头的,及至黄山谷将他们的心计一一剖白之后,立刻变为失望了,因为他们知道龙游为人正直,嫉恶如仇,自己二人的行为对他来说,是最不能原谅的!

 黄山谷见他们二人犹在拖延,乃又厉声喝道:“你们别在挨时间了,今天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杀死那小子,证明你们没骗人,否则就是人家不杀你们,我也不饶过你们!”

 渺渺真人得无奈地道:“萍生之死,我们虽说了假话,可是清虚石的事,我们绝对没有骗人!”

 黄山谷冷笑道:“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呀!”

 茫茫大士鼓起勇气对林琪道:“小子!你还不乖乖地放下剑来,束手就死!”

 林琪见他厉内荏之状,心中对他十分可怜,乃轻轻叹道:“你何必一定要找我呢?”

 茫茫大士怒声道:“小子!你少罗嗦,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琪摆摆手道:“你就是杀了我,也不见得能保住性命,梅姑娘告诉你们的是实话,清虚石已与我合为一体,你们再难夺去了!”

 茫茫大士犹自不信地道:“胡说!本师阅人无数,难道连这一点还看不出来,你明明是个…”

 林琪‮头摇‬道:“你看错了,我早在两年前就破过‮子身‬,因为我习过内家吐纳之法,在外表上看不出来…”

 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都为这一怔,连黄山谷等人的神色也变了!

 林琪轻叹道:“我看你们两个人还是省点精神吧,也不必找我拼命了,我负责你们的‮全安‬!”

 茫茫大土连忙道:“是真的吗?”

 林琪还来不及回答,黄山谷已呼了一声道:“哪有这种便宜事!”

 伸手一扬铜笔,笔尖立刻一声轻爆,毫芒再度涌出,这次的范围布得更广,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时候发功的。

 梅华想扑过来,龙游再度撒网。

 可是他们都慢了一步,毫芒带着轻轻的劲风,飞罩了上来,黄山谷是存心将他们三人都伤在针下的,所以力量用得更强。

 渺渺真人距离最近,首先痛吼一声,双脚跳起…

 茫茫大士在最危急的关头,突地扑向林琪,由于他的‮体身‬特别庞大,动作又猛,林坦只注意黄山谷了,却没有想到他这一举动,一下子被他抱个正着摔倒在地!

 无数的厉茫呼啸而过,林琪的身上却一个都没有中到。

 原来茫茫大士利用一扑之势,整个地把他给挡住了。

 那毫针却实歹毒异常,渺渺真人是正面受击,跳起落地后,翻了几翻,随即寂然不动,一命呜呼!茫茫大士背后受针,抱着林琪滚了几滚,颤着声音道:“小伙子,洒家死于朋友之手,心中实有不甘,今救你一命,只希望你能替我报仇,别放过那心狠手辣的家伙…”

 话一说完,也咽了气。

 黄山谷先是一怔,接着回身就朝出口处退去,身形才动得四五步,斜里一点银光飞来,使他的步伐打一个踉跄,向地上跌去!

 林琪自摆茫茫大士而站了起来,一见黄山谷想溜,心中大感愤怒,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黄山谷逃了几步,忽然又被一点银光击中背后肩头处,‮子身‬歪了一歪,向地下摔去。

 林琪自然又是一怔,却见黄山谷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怒吼一声,伸手朝肩上抓去,远处的龙游却一抖手,那点银光又从黄山谷的肩头飞出,带着一缕银线,飞回到龙游手中…

 林琪这才看清那点银光,正是一枚鱼钩,连在一银色的细线上,龙游为了怕黄山谷逃走,才适时地使了出来。

 这时林琪已将出口之处挡死,厉声对黄山谷道:“无的匹夫,你留下脑袋再走!”

 黄山谷退后几步,鼓起怒目朝龙游望着道:“龙兄与兄弟有何过不去…”

 龙游淡淡的道:“没什么过不去的…”

 黄山谷怒吼道:“那龙兄为什么对兄弟如此?”

 龙游手指地下一僧一道的尸身,正颜道:“比你黄兄加诸于这二位盟友身上的又如何呢?”

 黄山谷不觉为之语结,倒是林琪又怒声斥责地道:“匹夫!你注意着,我不会像你那样无偷袭,可是我一样要取你的性命,在三招之内,我必使你身首异处,只要你能逃过我三招,我就随你到哪儿去…”

 黄山谷转脸厉声道:“小子!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不成!”

 口中虽如此叫着,心中却不无畏意,不住地用目光瞟向其余四人,可是这些人都没有反应。

 林琪振腕发剑,第一招“暴虎凭河”挟着千钧之势飞涌而前,黄山谷撤于手中风磨铜笔,虽然挡住了,却已被震退了好几步!

 他急得大叫道:“马兄!袁兄!你们怎么也袖手旁观了…”

 星士打扮的袁天化淡淡地道:“清虚石已经没有希望到手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帮你的忙?”

 黄山谷急叫道:“为了情!为了我们三十六散人的结盟之义…”

 马上飞哈哈一笑道:“黄兄现在才想起三十六散人结盟之义不是太迟了吗?假如我们为了情而帮你,对地下那两位死友又当如何代?”

 黄山谷脸色一变,突然手抡笔杆,反前林琪冲去,状如疯虎。

 林琪早就在戒备中,见他扑上来,正中下怀,软剑一抖,招演“风生树下”一下子将他的铜管卷飞出去!

 黄山谷虽然武器了手,可是他的身形仍未停歇,硬抢进来,伸拳径击林琪的下眼!势子相当猛疾!

 他知道林琪的剑招相当厉害,只有近身贴斗,才可以使他的剑路使不开,庶几可免杀身之危!

 怎晓得林琪手中的软剑,一方面运出空拿下劈,另一方却一转剑势,剑叶倒卷回来,对准黄山谷的颈上削去!

 黄山谷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危境,举起一掌又想斜砍林淇的右颊。

 这时龙游忽然又将手中的鱼钩掷出,刚好绕住林琪的剑尖,往旁边一扯,总算保全了黄山谷的脑袋!

 不过他举起手掌却刚好着剑刃,擦的一声,一只手掌齐腕而断,痛得他抱住秃臂,双脚蹦,口中哇哇吼!林琪见龙游会突然帮助黄山谷,不怔了一怔。

 龙游已将银钩抖了回来,双手一揖道:“彼虽不义,到底也与我几十年的情,不忍见其伏尸剑下,公子能瞧在下薄面放过他吗?”

 林琪对他相当尊敬,同时又因为他解救过费冰等人,于是也拱手道:“既然先生求情,在下敢不依从!”

 梅华却心有余恨地道:“这种人饶他做什么?”

 龙游轻轻一叹道:“我也知道以他的为人行径,实是诛不容赦,只是不忍见他在我面前伏诛而已,假如你们一定要杀他,也请等我离开之后…”

 林琪连忙道:“龙先生说哪里话来,我已经答应龙先生饶他不死,自然不会再杀他!”

 龙游连忙道:“那就谢谢公子了!”

 这时黄山谷已痛昏在地下,袁天化等四个对望一眼,一言不发,回头朝外走去。

 林琪连忙叫住道:“各位请等一下!”

 南圃止身道:“难道阁下还想跟我们较量一场不成!”林淇摇‮头摇‬道:“不!我与各位无怨无仇,已无拼命的必要!”

 南圃道:“那阁下叫我们干什么?”

 林琪指着地下两具尸体与昏厥的黄山谷道:“这几个人多少还算是你们的朋友,麻烦各位将他们带走如何?”

 南圃点点头,过来想去抱走黄山谷,龙游连忙抢在他前面抓起黄山谷道:“黄兄血过多,由兄弟负责带走医治,南兄请将渺渺真人与茫茫大士的遗体带出去择地安葬就够了!”

 南圃迟凝片刻才一手抓起一个,与另外三人会合道:“重九之会,龙兄还来不来?”

 游龙一叹道:“自然会去的,这是兄弟最后一次参加聚会了,许多老朋友那儿也得去告别一声,我们到时候再见吧!”

 南圃一呆道:“龙兄想退出聚会了?”

 龙游恻然叹道:“是的!三十六散人本为义聚,兄弟目睹今之事,深感这些朋友之间,已经无义可言,再聚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那四人脸上都微微变,可是谁都没开口,直到他们走近口时,林琪才道:“那儿还有萍生的死体,麻烦各位一并带走吧!”

 四人鱼贯出,无声无息地走了。

 龙游这才对梅华一揖道:“梅姑娘,听说你医道通神,麻烦你给黄兄治一治吧!”

 梅华厌恶地瞥了黄山谷一眼色:“他不过血太多,不治也死不了,你还留下他干吗?”

 龙游轻叹道:“我也知道他死不了,可是若把他交给刚才那四个人,他却非死不可,黄山谷持着他那毫芒神针,除了我之外,他对谁都是骄狂不可一世,人缘坏到极点,刚才那四个人又没有帮他的忙…”

 梅华一笑道:“为了怕他伤愈后记恨报复,所以一定会杀死他,对吗?”

 龙游一怔道:“是的!在下就是怕这一点,为了救人救彻底,只有把他留下来麻烦姑娘了!”

 梅华又笑道:“难道先生就不伯他伤愈后报复了吗?”

 龙游慨然道:“在下的鲛绡网是他毫芒神针的唯一克星,倒不怕他报复,而且在下对他仁至义尽,他再要怀恨于我,那可是太没良心了!”

 这时黄山谷又醒了过来,断腕处鲜血泉涌,痛不止!

 林琪看得不忍,也帮着龙游央求道:“梅华!你就替他治一下吧。”

 梅华微微一笑,在身上的布囊中掏出几瓶药散之类的东西,先在他的断腕处洒上一些黄药粉,立刻就把血止住了。

 黄山谷停止了呻,梅华又取出一种青色药丸,倒了四五粒出来道:“嘴巴张开!”

 黄山谷有点犹豫,梅华怫然道:“你自己不想活可别怨我!”

 龙游道:“黄兄,梅姑娘肯管你治伤,还想害你不成?”

 梅华一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黄山谷不自而然地张开了嘴,梅华趁势把几颗药丸都丢了进去,然后拍拍手笑道:“救人救彻底!这下子我真的把你彻底地救活了…”

 黄山谷却厉吼一声,发疯一般向梅华冲去,口中怒叫道:“妖女!你好毒的手段…”

 梅华反手一掌,掴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得一个滚翻跌倒在地上,接着就嚎淘掩睑大哭起来了!

 林琪与龙游又吃了一惊,林琪连忙问道:“梅华!你给他吃了什么?”

 梅华微微一笑道:“放心好了,绝不是毒药!”

 黄山谷边哭边叫道“妖女!你比毒药还毒,干脆将我毒死了还好一点!”

 龙游也微微变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梅华一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散去了他的武功,叫他再也不能跟人动手了!”

 龙游呆了一呆道:“梅姑娘,这似乎太…”

 梅华嘿嘿冷笑道:“龙先生,你有鲛绡网可以防他的毫芒针,我们却没有,假如他好了之后,又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该怎么办?”

 龙游呐然无语,半晌才道:“这个还不至于吧!”

 梅华冷笑一声道:“龙先生岂非是违心之论,以这个人的心而言,他能忘了断腕之恨吗?”

 龙游无言可答,梅华又道:“毒蛇以牙伤人,也以牙丧生。假如毒蛇没有了牙,自然不会去害人也不会去伤害他了,这废去他的武功,说不定还可以叫他多活些日子!”

 龙游一叹道:“梅姑娘之言固然有理。可是他失去了武功,又怎么保护自己呢?”

 梅华轻轻一笑道:“世上不会武功的人可多得很,人家并不需要保护也活得很好!”龙游无可奈何地克“他的情形不同,有许多人对他含恨颇深,知道他失去武功…”

 梅华一笑道:“这一点大可放心,目前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只要你们不说,人家无从知道的,而且他失去了武功,他可以一改其骄狂之,说不定那些含恨他的人,会改变对他的观感。这样他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

 这时黄山谷已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地盯了梅华一眼,掉头朝出口处而去,龙游连忙追上道:

 “黄兄要到哪里去?”

 黄山谷厉声道:“兄弟自有去处,不劳龙兄费心!”

 龙游一怔道:“兄弟完全是一片好心!”

 黄山谷厉声道:“谢谢你的好心,兄弟只要不死,总会报答龙兄的好心…”

 词冷峻,龙游仍是耐着子道:“黄兄最好还是与兄弟在一起…”

 黄山谷满脸怒容,断然拒绝道:“用不着,兄弟宁可找个地方躲起来,一辈子不见人,也不劳龙兄费心保护!”

 说完他昂然抬头,钻进入口的山去了!

 龙游呆立当场,良久作声不得,梅华冷笑道:“先生看见了,假如不废去他的武功而任他离去,真比纵虎归山还要危险…”

 龙游黯然长叹,却是一言不发。

 林琪也是一叹道:“怎么三十六散人中,尽是这种人呢?”

 龙游神色微变,林琪也发觉自己失言了,连忙道:“先生不必多心,在下不过是…”

 龙游凄然‮头摇‬道:“这也难怪林公子看不起,三十六散人中,一些败类全给公子遇上…”

 林琪不好意思地道:“这倒不能这么说,在下所见三十六散人不过才几个人…”

 梅华也道:“十室之邑,必有忠信,百步之内,必有芳草,龙先生大义分明,董氏兄弟也是一对血汉子,你们都很值得尊敬!”

 龙游的神色略好过一点,乃轻轻问道:“听说萍生是死在老董兄弟手中,那是怎么一回事?”

 林琪遂将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龙游听了自是感慨无穷,可是他神色一动,又对林琪道:“黄山始信峰之会,林公子还是去参加一下好了…”

 林琪‮头摇‬道:“不!我没空,三十六散人又是闲人雅聚,在‮身下‬负急务…”

 龙游忙问道:“公子不似江湖中人,还有什么急务呢?”

 林琪只得把云中七子掳劫江湖高手,待图霸天下的事说了一遍!

 龙游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公子便该去一趟,三十六散人中,颇不乏奇技异能之士,公子若能晓以大义,可以得到不少助力,总比公子独任时艰好一点!”

 林琪诧然道:“三十六散人不是严诫进入江湖是非的吗?”

 龙游一叹道:“其实这是那黄山谷一个人的主意,他这人的野心甚大,一方面压制我们不准涉入江湖一方面在暗中培植势力,据说他与江湖上几个巨恶魔都有联络…”

 林琪一惊道:“江湖上还有哪些巨…”

 龙游轻轻一叹道:“当年盛传武林的一佛三魔,公子想必有所听闻?”

 林琪摇‮头摇‬道:“在下没有听过!”

 白玫瑰却突然道:“老身听过,一佛是大悲法师,三魔是‘听水天魔’于飞、‘灵魔’韩祺、‘通天魔神’哈元生,这四个都绝迹江湖已经六十年了,现在应该已经物化…”

 龙游‮头摇‬道:“不!一佛三魔中,唯一佛不知去向,其余三魔听说尚健在人间!”

 白玫瑰不信地道:“他们若是在人间的话,应该都是百岁以上的老人了!”

 龙游道:“不错,他们都是百岁开外了,一个练武的人,活到一百岁绝非难事!”

 白玫瑰讶然道:“这三个人当年只手遮天,怎么消声匿迹六十年无动静?”

 龙游摇‮头摇‬道:“这可不清楚,不过据黄山谷说,这三个老魔头的确还健在,而且他们各自暗植了一股势力,想要待机而发,在武林中东山再起,据我的揣测,那云中七子可能就是他们暗植的势力之一…”

 林琪连忙问道:“那黄山谷…”

 龙游道:“黄山谷曾经在一次大聚会上公开宣布此事,所以要求大家不要轻易涉身江湖,就是为了避免跟那些人发生磨擦,不过黄山谷本人却私下与几个人谈过,要求我们也形成一股势力!我不知别的人及应如何,至少我是拒绝了,不过我原来主张与世无争,对于不涉身江湖之议,倒也十分赞成。三十六散人中,与我抱同样想法的人也不少…”

 林琪默然片刻才道:“先生现在何以改变初衷了?”

 龙游一叹道:“不是我改变初衷,是三十六散人之聚渐渐变质了,在黄山谷之引见下,另有几个人似乎也与那几个魔头有了接触,当然这是秘密的事,我只是在观察中看出有这种迹象,像袁天化等人,他们整天聚在一起,隐隐成了一个集团,假如有一天,他们的真相揭了,一定会要挟我们同合污,那时我们不是答应参加,便只有被残灭一途,这个隐患在我心中蕴酿已久,今天遇见公子,才剖白出来…”

 林琪道:“先生要我去做什么呢?”

 龙游道:“在下寄望于公子者,是想借公子这一身超凡的武功,将三十人散人中一批忠义之士联络起来,把三十六散人的正作个分野…”

 林琪沉片刻道:“各位即有此心,应该早有所动作了…”

 龙游叹道:“这件事我们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没有商量过,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目前大家还维持着一点表面上的道义,勉强可以相安无事,一旦翻了脸,只怕马上就会兵戎相向,若起手来,我们的力量似是薄弱一点。”

 林琪默然片刻,未置可否,梅华却突然问道:“那万象新算是哪一方面的?”

 龙游一怔道:“梅姑娘认识此人吗?”

 梅华微微一笑道:“岂仅认识已,而且关系极深!”

 龙游脸色一变,林琪却笑着道:“龙先生请放心好了,梅姑娘与万象新的关系很特别,深是深,却绝对算不到一边去…”

 龙游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可以直言无隐了!”

 梅华连忙道:“他究竟怎么样?”

 龙游一叹道:“这人是一个最危险的人物,看起来他似乎为人很正直,行医以济世,暗地里他心里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他与每一个人都很好,不过在笑容之后,总像藏着什么阴谋似的,黄山谷等人虽凶横,对他却是言听计从…”

 梅华冷笑一声道:“总算你们还能认出他的真面目!”

 龙游摇‮头摇‬道:“我们也是这一两年才发觉他的双重‮份身‬,以前还一直把他当作个性情中人,直到他与黄山谷等人接触频繁,我们才慢慢知道三十六散人中种种不合之事,大部份都是他暗中策划,目的就是在分化我们的团结,那个萍生就是他的工具,一切挑拨离间都是他假手萍生居间发动的!”

 林琪失声道:“难怪董氏兄弟要杀死萍生!”

 龙游轻叹道:“不错!老董哥儿俩是受害最深的人,他们在三十六散人中是最孤独无依的了,大家对他俩的误会都很深,所以他们邀请公子入会,恐怕也是与我一般的心思。”

 大家沉默了片刻,龙游又问道:“公子现在可愿意到黄山一行?”

 梅华抢着道:“去!我也要去!”

 林琪诧然道:“你也去?”

 梅华点头道:“是的!为了万象新在那儿,我非去不可,我要跟他把许多事情作个了结,也许有许多出人意外的秘密都可以揭开来!”

 林琪又是一阵诧然,可是他知道梅华的个性,当她决定了一件事之后,必然有她的深意,而且也不可能使她改变。

 因此默然片刻才道:“那五台山那里怎么办呢?”

 梅华然一笑道:“那边可以搁一下,好在重在即,耽误不了多久时间,而且穷本究源,假如黄山谷能把云中七子的幕后操纵人物揭开,对于将来也可以省下许多麻烦!”

 说罢,龙游,林琪、梅华等人,‮子身‬一纵,向迢迢千里的黄山奔去。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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