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纪有德就是如此,他的一支剑千变万化,千幻剑客的盛名不虚,可是遇上了这两个对手却毫无办法。
他攻出一招,虚实莫测,胡美珍却不管三七廿一,认定是实招,硬封硬架,如果纪有德用的是虚招,大可以
剑变化,攻人对方的空门。
可是他的剑才
回,席容容的攻势又到了,取向他一侧的要害,使他无法去攻胡美珍了。好容易招架开了,胡美珍势沉力猛的急攻又到。
他只有咬紧牙关,拼了命硬攻硬抢,累得汗
泱背,气
不止。反倒是两个女的,人虽在不断地退,却轻松从容之至,看她们的用意,似乎不在杀死他,却想活活地累死他。
柳氏姐妹最惨,她们遇上的对手中,剑技武功也是最强的。她们虽然同样地列名合六四灵,却不像四灵女将们,各有一手绝毒暗器而成名,她们靠的是真功夫,虽然她们被擒于许天赐,那是功力的不如,劲力不足,却不是功夫差。
柳氏姐妹的功力与她们差不多,但招式变化却不如她们灵活。一开始,还能仗着灵巧的身形变化,勉强维持个平手,时间一久,渐渐就行了。
又支持了几招,柳无双一个个疏神,被李瑶英一剑急劈,回招不及,红光崩现中,那只执剑的手腕已跟子身分了家。
李瑶英的剑十分锋利,一时还不感到疼痛,只是站在那儿发怔,李瑶英的第二剑又到,她整个忘了闪躲,呆呆地站立受剑。
对这样的一个敌人,李摇英实在无法提起杀机,剑至她
前,硬生生地煞住了。
柳不二见姐姐受了伤,忘命要上来保护,单小红一剑刺喉,她也顾不得了,单小红也是一样,硬将手势改为小挑,由脸颊旁滑过,削掉了她一只左耳和一绺发髻。
柳不二却似全无感觉,冲过去横身挡在柳无双前面,像是怕人继续去伤害她。
李瑶英见状轻轻一叹道:“少秋兄,一定要杀死她们吗?放过她们算了。”
南宫少秋笑道:“随你们的便,此行原只是削弱对方的实力,她们一个残废,一个受伤,回到忠顺王那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李瑶英收回了剑道:“你们走吧,江湖辽阔,何等自在,何苦又挤到六扇门中去听人指使,今
为敌,无仇无隙,殊非得已,希望你们能谅解。”
柳不二投过一个感激的神色,扶着柳无双出门而去。
南宫少秋飞身追上道:‘等一下!”
李瑶英变
道:“少秋兄不是答应放过她们了吗?”
南宫少秋笑笑道:“既然要放过她们,干脆人情做到底,送点药给她们把伤治一治,我可不是要赶尽杀绝!”
他从身边取出一瓶药散,
在柳不二手中道:“这是白獭散,治伤最具神效,你们赶快先把血止一下,伤口包扎一下,趁热血把掉下的耳朵捂上,别耽误了!”
说完又闪身回来道:“珍姐,容容,这个家伙不容轻恕,他是东厂中最坏的一个,专出坏主意,许多坏事,他都有一份!”
胡美珍道:“知道了,也快了,再有三招,我们就摆平他了,你放心吧!”
说着手下的剑一紧,连
了三剑,又劲又厉,纪有德竭尽了最大的努力,把三剑都化开了,心中的戒备就为之一松,席容容上来道:“还有我的三招呢!”
她一剑刺心,纪有德连忙又仗剑磕开,忽地翻身仰天跌倒下来,额门与鼻梁上各嵌有一颗小红色的珠子。
这正是吐自席容容香口的绛
珠,也是仗以成名的追命符,她之所以被称为点绛
,就是因此而来。
她的名气虽大,人却不出名,自从她使用这暗器以来,还没失败过,所以她的敌人极少认识她,更没有去防备她,因以无法不利。
今天也没例外,她先斗了半天,一直没有使用,等到对方完全去注意她的剑时,她的暗器才突然出袭,事前毫无征兆,珠子是含在口中的,体积不大,是极为硬坚的珊瑚磨成的,像雀卵大小,以内劲和气送出,疾如闪电,可穿金石,对方是万难防备的。
一口四粒,有两粒已完全钻进了
中,这后两粒嵌在浮面,动力较弱,只是作为掩饰而已。
对方一堆人中,只有一个果报神易乐也还活着,跟南宫素秋功力匹敌,双方已近百招。
他眼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全被解决了,而对手顽强,全无改意,忍不住道:“慢来,姓苏的,你真叫苏秋吗?”
南宫素秋道:“名字还有假的?”
易乐也道:“绝没有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能够和老夫力拼百招而不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南宫素秋笑道:“你这老儿还有点眼光,我就报上真名好了,我叫南宫素秋!”
“南宫世家的南宫素秋,你是个女的?”
“不错!那是我的侄子南宫少秋,这次是南宫世家找上了你们。”
南宫少秋笑道:“南宫少秋四个字给人毫无印象,姑姑不如介绍我是那个四不像少爷好一点!”
易乐也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你小子是南宫世家那个最没出息的窝囊废?”
南宫少秋一笑道:“没出息与窝囊我都不反对,只是那个废字难以承受,我再没用还比你们这些老东西强一点,你才是老废物呢!”
易乐也厉声道:“小子少逞口舌之利。我问你,你们南宫世家怎么会放弃清高的江湖声望,跑到官家来混了,厂卫统领不会比南宫世家有出息吧?”
南宫少秋道:“彼此!彼此!你们十三
神在江湖的口碑不算佳,身分也不低,干嘛跑到东厂去鬼混呢?”
“我们是没办法,早年率
而行,树仇太多,要找我们报仇的人太多,尤其是一些人到北慕容家去投诉,慕容家征集高手,准备对我们展开追杀!”南宫少秋冷冷地道:“所以你们才集体联手,夜袭慕容世家,杀得
犬不留。”
“不错,慕容世家既有对付我们之意,先下手为强,采取自卫并不为过。”
南宫少秋冷笑道:“事后一把火将慕容山庄烧成平地倒不为过,但是慕容世家的亿万家财也不翼而飞,似乎就不是你那个理由搪
得过了。”
易乐也语为之
,顿了一顿才道:“老夫是为了自卫而参与夜袭,但也有人是为了发财而去。再说慕容世家的家财也是取自江湖,再散给江湖人花用也不为过。”
南宫少秋正容道:“慕容世家的财产,你们只抢走了一半,还有散在四处的一千多处赚钱生计,价值也在亿万之数,每年的收益也在数千万之多。”
“老夫又不计他们的财产,算这个帐干吗?”
“我只是要告诉你,慕容世家的那亿万家财,只是做生意营利的累积,每一两银子都是正正当当赚来的,并非取自江湖,更没有理由让你们这些江湖败类平白地侵占了去,你更不要推诿责任,设词巧辩。”
易乐也哈哈大笑道:“老大已经连杀人的事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推诿的,慕容世家是你家亲戚,你要替他们报仇也说得过去。”
“我找你却不是为报仇,我南宫世家数代献身江湖,被杀害的亲人有几十个了,却从未有报仇的行动。
因为我们献身江湖是出于自愿,在伸张正义的行动中,也杀死过不少人,艺事不
或行动不小心,被人杀死了只有认命,我家的人不会因此而替他们报仇的,我们也更不会为亲戚家报仇。”
“那你来此找我们干吗?难道是为了追回那笔钱?”
“你说对了,我们的目的正是追出那笔钱!”
易乐也哈哈大笑道:“亲戚被杀,仇恨可以不计,但财产被抢走了却要追回来,你们这些侠义门第倒是真的有意思得很!”
南宫少秋沉声道:“象你们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的,我也不必向你解释,反正追回的财产不会落到我们南宫世家去,我们做这件事全凭良心与道义的责任,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易乐也哈哈地笑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反正你今天是找定了老夫!”
南宫少秋沉声道:“不错,不仅是为了慕容世家也为了另外那些被你们灭门的人,在慕容世家之后,你们食髓知味又于了好几票,都是广有家财的武林中人。悄然夜袭、杀家灭族然后举火夷宅,
掠而去,做成像是仇家寻仇的样子,
人耳目,其实却是你们在作怪、这种类似盗匪的行为,一定要被制止,你的恶行罪状,必须要揭发开来你们这些凶手,必须伏法!”
“伏法?伏什么法,国法自有专司的机构,用不到你们多事来
手!”
“你们藏身厂卫之中,谁也不敢来管你们,所以我才投身进厂卫,假借内部夺权争势的借口,一个个地零星对付你们,易老儿,现在话都说明白了,你该可以乖乖地束手就缚了吧。”
易乐也心中的确是有些紧张与害怕,对方既然是南宫世家出马,实力想得到是够坚强了,把话说得如此明白,更是摆明了不会放过自已!
他将心一横,也打算拼命了,可是看到面前男女男女一大群,竟没有一个是好吃的。
看来要想拣个软的,只有面前的南宫少秋了,这家伙的窝囊早就出了名的,所以他接任了西厂的统领也没引起注意,否则智多星就不会只派自己一个人来了。
虽然他身边带着不少高手,那是仗着他的家世而已,本身可没有什么能耐,自己只要突然出手,制住了他,再以他的性命为威胁,才是唯一的保身之途,回到京中,赶紧把消息通知对老大,力谋应付之策。
南宫世家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东厂就目前所拥有的人手,尚可一搏!
毕竟是老谋深算,计谋十分周到,而且决定得十分迅速,只在脑中一转,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表面上不动声
,身形突进,冲向了南宫少秋。
胡风与胡美珍两姐妹两支剑护卫着南宫少秋身前,见状怒叱一声,双剑齐发,挡了上来。
但易乐也谋定而动,也做了准备,长袖一挥一卷,将两支剑
了开去,伸手一捞,握住了南宫少秋的手腕,扣住了脉门。
其余各人大惊失
,纷纷围了上来,易乐也得意地大喝道:“给我退回去,否则老夫毙了这小子。”
这一喝倒是颇有效用,围上来的人又都退了两步。南宫少秋叫道:“别管我,你们上来好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老贼,更不能让他回去
秘密。”
易乐也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倒是骨头硬得很,且让老夫瞧瞧,你硬到什么程度!”
手上一劲使,南宫少秋立刻痛得弯了
,口中呜呜直叫,那是痛极想喊却又怕丢脸,只能咬紧牙关,从肯
中挤出声音来。
大家都看着南宫素秋,等待她做决定。
南宫素秋脸色变了一阵,才狠狠地道:“没出息的东西,平时只知道油嘴滑舌,不肯练功夫,何至于叫人伸手就制住了!”
南宫少秋苦着脸道:“姑姑!这不能怪我,是这老贼太厉害,你跟他斗了半天,还不是没能收拾他下来,没关系,你们不必管我,每个人都使出拿手的绝活儿一起上好了,不信这老贼能逃到天上去。”
易乐也哈哈大笑道:“老夫年岁一大把了,临死能拖个小伙子垫背,也没什么不上算的,随你们决定好了!”
他的手指又加了一分劲儿,南宫少秋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把嘴一开一合,脸上五官都扭成一团。
易乐也大笑道:“你这小子原来是个银样蜡
头,中看不中用,南宫世家出了你这个活宝,倒是可喜可贺…”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笑声未竟,他的脸就变了形,因为他掌握中的南宫少秋忽地一掌直
,掌坚逾刃,而且劲力十足,直
进他的心窝,那只被握的手,也不知怎的一扭一滑,
了出来。
易乐也退了两步,望着南宫少秋,满脸不信的样子。
南宫少秋又恢复了他那潇洒的笑容,笑
地道:“老家伙,你太天真了,以为真制住了我,你也不想想,本少爷如果真是那么差劲,又凭什么向你们十三
神挑战,一个个宰掉你们!”
易乐也的口中只吐出了几个字:“小子,你好狡猾,老夫实在死不瞑目…”他死得很不甘心,眼睛还是睁得老大。
这时大家才涌了过来。李瑶英忘情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你没什么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南宫少秋一笑道:“没什么!虽然有点痛却还没到忍不住的程度,刚才那些表情是装出来的,真的我可没这么窝囊叫人一伸手就逮住了,我是故意放他过来的!”
“干吗要这么冒险呢?他已经身人重围,逃脱不掉了,大家围住他并不难收拾他!”
“没这么容易,他跟姑姑力拼面余招而不相上下,证明的内力相当惊人,虽然我们今天围住了他,也有把握叫他逃不了,但困兽之斗是很危险的,我们可能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所以我才将他引过来,利用他急切逃出的心理,让他捉住我做人质,更让他得手太容易,使他失去戒心,然后很轻易就解决了!”
这也是说来轻松而已,南宫少秋的手腕上仍印着红红的一道印子,可知他在易乐也的掌握中时,还是吃了相当的苦。门关尺所在,是人体主脉之一。
且喜这些大
巨
,都已次第伏诛了,所以大家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南宫少秋,他从李瑶英和单小红对他的态度上,知道南宫素秋的游说已成功了,她们已同意参与这个集团了。
七美齐聚,这在别人看来是无上
福,但在南宫少秋却是以极为虔敬的心情来接受这件事的,他是真的需要一批得力的伙伴来帮助他挑起
后江南侠义领袖的担子。
而这些女孩子一旦参与了南宫世家之后,也势必要将全副的心力与时间来投入,没有时间再去从事私人的活动,更很难去兼及为人妇的杂务。
可是女孩子们也必须要追求归宿的,南宫少秋娶下她们,是很理想的办法。
于是合六四灵,全归南宫一家,一行人高高兴兴启程回京。
汪振当然是十分高兴,亲自出城相
,在长辛店就跟这一批侠义女男碰了头,而且就在那儿的西厂行衙中,为他们设宴庆功。
厂卫的工作除了捍卫京畿还兼侦察各地吏治和外藩的使命,所以在京师之外。还特设了衙门,东厂管北方,街门设在北通州,西厂管南边,就设在长辛店;只有内厂的卢凌风被局限在
城之内。
东厂的势力,早些日子凌驾于西厂之上,所以长辛店的衙门原本也是东厂的人员充斥。
这次汪振可神气了,他一到就把东厂的人员全部赶离开了。调上他自己信任的心腹。
合六四灵的身分摆明了,但南宫少秋的真正身分还不便过早揭晓,因为他们主要的目的在调查北方几个武林世家的灭门夺产血案,对元凶们施以应得之惩戒。
现在已调查清楚了,主谋者是忠顺王,主其事者都是
神榜上十三名凶人,但汪振被拖在里面多少是有点份的。
虽然南宫少秋调查的结果,他只是因一念之贪而附从行事,他旗下也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高手主事,最多也只有一些二
角色,跟着跑腿打杂,摇旗呐喊而已,但是让他知道了大家真正的意向,毕竟在目前于事无补。
为了装点他们的身分,水师总督南宫将军特地捎了一封私人函件给汪振,大意说舍侄多仰仗照顾,十分感激,本人无后,毕生事业端赖这个侄子继承,还望汪公多予协助。
又说舍侄小有聪明,办事经验尚欠缺。不过少年虽耽于荒戏,但颇能识人,风尘侠义隐士倒是结识了一些,江湖奇士担任厂卫的工作大致还适合,必要时自己也会全力加以支持的,尚祈汪公大力提携云云…
这封信当然很机密,但汪振身边早有东厂的细作,汪振也清楚,故意做作,却并没有真正地收好,因此原件没多久就被抄送了一个副本到了东厂。
汪振的用意是向忠顺王揭示实力,表示有南宫将军的支持。但也更间接敲实了南宫少秋的身分,把他们一连串的行动,认为是西厂夺权、扩展势力,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怀疑。
但这样也构成了忠顺王的紧张,十三
神前后已去掉了七个,还加上了好几个二
的副手。
这对东厂不无影响,计全虽号称智多星,这次去算错了一件事,认为对方始终只有一批名不经传的无名小卒在起哄,不足为虑,才被人家个别击破,陆续地弄掉了不少人,他却再也不敢托大了。
他把剩下的六名
神全部集中,再也不敢放单了,而且也计划着对西厂来一次有力的反击。
但对方也具有厂卫的身分,无法藉官方的势力去
住他们,只有硬碰硬的干了。
计全算了一下,对方只有九个人,那个南宫少秋虽是一行之主,却是最不足以重视的人物!
合六四灵不过是剧毒暗器难防,论真功夫也没什么,像许天赐就曾一个制住了李瑶英和单小红。
只有一个苏秋莫测高深,慕容刚的少林神拳硬功不错,但是自己这边也有几个足堪匹敌的好手。
算来算去都足可一拼,要拼就得趁早,否则任其发展下去,情况就大大不妙了,京师的消息很灵通,西厂连番得利的事已经传开了,汪振了不得了,而有些趋炎附势之徒已经向西厂暗送秋波,准备投过去了。
最气人的是皇帝也开始对汪振看重起来,以前的军国大计都是找忠顺王和汪振商量,而拿主意的一定是忠顺王。最近居然有两次单独只找汪振决定了,事后才知会忠顺王一声,这样下去,西厂的势力一定会胜过东厂。
所以当群侠正在长辛店
宴之际,东厂的挑战书也送来了,措辞很客气,说南宫统领就任之后,由于对情形熟悉,致与东厂诸多隔阂,时起误会,为避免两厂继续擦摩,故而想借小校场,集合双方人员互相认识一下!
话虽然如此说,但谁都明白,所谓认识一下,就是较量一下!
汪振接到了挑战书,皱起眉头,他毕竟是了解对方实力的,没有被近
一连的胜利冲昏了头,知道这件事相当严重,因此把信递给了南宫少秋道:“贤侄,事情麻烦了,你看这事情该如何应付?”
南宫少秋接过信一看,笑笑道:“忠顺王输急了,急着想翻本呢,此事早在预料中。”
“贤侄可有妥善应付之策?”
南宫少秋想了一下道:“他们已经集中人手,硬拼起来,我们是较为吃亏,可是这又无法推辞!”
“不!贤侄若是觉得没有必胜把握,老夫干脆来个置之不理,看他们能怎么样?”
“老怕这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置之不理行吗?老伯居于深宫,他们自然是找不去,可是我们却无法躲进宫去,他们却会找上门来。”
“那谅他还不敢,西厂毕竟还是个衙门。”
“汪老伯,话不能这样说,而且我们启端在先,拔掉火凤姑还可以说是他们找来的,找上了天宫赐福却是我们先起的头,争执起来,他们还是有道理的。再说厂卫的纠纷,谁也排解不了,更没个是非黑白,我们找了去,他只有硬接,他们找了来,我们也无法推托,只有硬碰硬地干了!”
“碰得动吗?他们的人数不少,好手颇多,十三
神虽去其半,但剩下的都是绝顶高手。”
“以目前的人手力量,碰他们一两个还可以,六
齐集,倒是有点棘手。”
李瑶英道:“那我们还是利用老办法,个别击破,一个个地摸掉他们。”
“恐怕不容易了,他们吃过亏,不会再上当了,只有公开地邀斗,或许还能一对一占些便宜,若是私底下来,他们一定会发动群殴,一个个地吃掉我们了,为今之计,只有想个借口拖上一拖。等我再向伯父处搬些人来。”
“拖一下是没问题的,但不知要多久?”
“那要多久,十天左右就够了,我立遣急足,上一趟江宁,请伯父遣好手前来。”
汪振道:“忠顺王在今天就迫不及等送战书来到,可见他是存心打我们个措手不及,恐怕不肯拖这么久。”
南宫少秋笑道:“这个小侄倒有办法,老伯今天就批出明
决定四个字,到了明天,小侄自有办法能叫他乖乖接受十天的约期!”
第二天,廷议已毕,廷臣未散,大家都还在午朝门口寒喧,准备回衙署事。汪振却突然出来,高声道:“列位大人请留步,咱家有件事情要宣布。”
汪振是宫中尚衣监,但又兼西厂总监,地位显赫,他出声打招呼,自设有人敢再离开,何况忠顺王也因为江振约他商定比武竞技的事,留下未走,他是朝臣的领班,他不离开,一般廷臣也不敢先走的。
汪振笑嘻嘻地道:“咱家总监西厂,王爷总监东厂有年,一向合作得很好,最近因为两边增添了许多新人,使有些事务起了混乱,因此我们双方协议,想把事务从新划分一下,以定主从…”
忠顺王皱起眉头道:“汪公,我们要商讨的不是这个!”
汪振笑道:“王爷别急,事实上这是最重要的,要定主从,自然要讲究能力,高者为主,次者为从,相信王爷不会反对这个说法吧!”
忠顺王没话说了。汪振道:“所以我们两方都认为要所属的人员,在技艺上来一次切磋竞争,王爷不反对吧!”
当着群臣的面,忠顺王自然不能示弱,立刻道:“当然不反对,这原是本爵提出的!”
汪振笑道:“咱家也不反对,只是觉得私下比武,不如公开较技,请各位大人到时也拨冗列席,作个见证!”
忠顺王只有道:“很好。多几个人见识,才知道谁行谁不行,时间地点你都挑好了吗?”
汪振笑道:“地点是王爷挑的小校场,时间可能要稍稍延后几天,厂卫是御前的机构,总不能太草率而损及圣驾威严,布置会场,搭设看台,最快也得要十天左右,所以咱家想
期订在十天之后,风雨无阻,王爷意下如何?”
“行,东厂属员随时都可候教!”
“王爷如此说,就算是决定了,过一两天,咱们再备贴子来恭请列位大人赏光、希望列位大人务必拔冗参加,共襄盛举!”
大家都答应了,而且人人都明白这一场竟技,虽是东西厂之争,但今后权势谁属,却有很大的关系,是以没人敢推托。
汪振笑
地回宫去了。他心中对南宫少秋越来越欣赏了,这小子不愧是个鬼才,不但达成了拖时间的目的,而且还摆出高姿态,不着痕迹。
忠顺王却是憋了一肚子气,回到王府,立刻找到计全,说完上述的经过:“本爵想想答应他这一战实在不上算,因为一切厂卫事务本就是以东厂为主,若是在竟技中输了,却让出去,赢了却只能维持原状。”
计全道:“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以前汪振手下无人,凡事都只能退居其次,而今手上有了几个人,他要争取主动是难免的。
公开划定一下也好,以前所谓主副,只是双方私下的默契,并没有正式决定,他们若要硬
一脚,谁也不能说他的不是,而今划定了,他们再
手,便是越权了,王爷可以在面上
倒他。”
“那得要在竞争中赢了他们才行,若是输给他们,今后则是叫人牵了鼻子走了!”
计全笑道:“对方此举在争取时间去邀请帮手,可见目前手头的人力,我们是吃定他们了!”
“他们还有什么人可邀呢?”
“南宫老儿帐下颇多人才,像那个慕容刚和苏秋,都是不出名的高手。”
“那要怎么办?”
“不是老朽夸口,我们这十三
神,都是成名多年,宇内高手,等于齐集于此,以前是老朽疏于注意,被他们以多吃少抓了一手去,可是那不影响我们的实力。生存的六个人,仍然是无敌高手,而且为了稳当计,我们也可以来一手绝户计!”
“计老有何妙策?”
计全笑道:“封住他们求援之门,从昨天开始,老朽已经算到他们可能会有求援之举,已经动用全力盯死了他们,不管他们派出什么人,都要他们到不了地头!”
“那看得住吗?他们的人也不少!”
“王爷,要盯住他们每一个人,我们再增多一倍的人力也不够的,老朽已另有计较,在京师与江宁之间,几个必经之路上,老朽俱已设下眼线,绝对可以把人截住!”
忠顺王叹了口气道:“计老,汪振今非昔比了,以前他是草包一个,不足为虑,现在有了南宫小儿为助,那小子狡猾如狐,诡计百出。
像这次拖延时间的策略,汪振那猪脑袋是万万想不出来的,因此,我觉得这个法子非必乐观,我们的措施,他也会想到的。”
“这个老朽也考虑到了,因此还作了一个预防措施,就是另外着人盯住了水师总督府,那儿若是有人出来,立刻飞速通知此间,在人还没到达之前,全力加以消灭。假如这两项措施仍然无效,老朽也没有办法了,除非王爷能担些干系,根本不理什么约期,在期前就发动突袭…”
忠顺王沉
片刻才道:“本爵倒不怕担干系,但究竟不便做得太过明显,明里大举进攻自然不行,可是暗里去攻他一下,或是故意制造些事端,冲突起来,就便解决对方几个人,本爵还是能担得的。”
计全道:“王爷有这句话,老朽自会酌情处理的。”
他们这里计议好了,但不过三天,忠顺王就感到不太对劲了,首先是消息传来,他们的耳目和眼线被人反摸掉了不少,而且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因为南宫少秋那批人,全都齐聚在长辛店的那所衙门中,而且还调集了大批的御林军去把守,强弓劲矢,门卫十分森严,出人都要有南宫少秋新制的
牌则及特颁的切口暗语。以前在那儿的人经过了过滤,一些认为不可靠的全被调了出去,弄得那儿的消息对外完全封锁,一点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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