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凌晨时分,天边残月斜
风陵寺,远方村庄已闻
鸣之声。
山门前,郭儒昌与邢记书相对而立,他的鼻子轻轻翕动着,眼睛然虽暂时什么也看不见,但其心中已感应到了寄生于对方体內的
头蛮…
邢记书自离开太乙峰后,便一路南行奔河东而来,两⽇后的深夜,他终于来到了⻩河故道边上的千年古刹风陵寺。
此刻,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上下打量着郭儒昌⽗女,口中道说:“哈,你这老乡真逗,不但装束怪异,且而讲起话来更是文绉绉的。我嘛,是县委的邢记书,您老是本地人,想向您打听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郭儒昌不动声⾊的道问。
“‘关中地脐’,您老道知吗?”邢记书试探道。
“找‘关中地脐’作甚?”郭儒昌心中一动。
“寻人。”邢记书察言观⾊,得觉
己自问对人了。
“寻什么人?”郭儒昌诧异的道问,心想地脐地下除了己自以外,并无其他人啊。
“李地火。”邢记书答道。
“如此说来,你是李地火在关东⻩龙府产下的102名子孙的中
个一了?”郭儒昌点了点头,算下来,这位邢记书是己自的孙子辈儿。
邢记书闻言大吃一惊,怔怔的望着郭儒昌,嘴里喃喃道说:“你么怎会晓得的…”
“哼,”郭儒昌鼻子撇了下,傲然道“李地火是老夫的儿子,而老夫则是当今世上
头蛮的祖宗…”
邢记书更加愕然了,紧张的目光警惕并犹豫不决的盯着郭儒昌。
“不相信,是么?”郭儒昌冷冷的一笑,随即脖颈“咯咯咯”出发一串暴响,瞬间便抻长了两米多,居⾼临下说的道“晚辈,还不过来拜见老夫么?”
此刻,邢记书已不再怀疑,一时间満⾝热⾎沸腾,泪⽔扑簌簌的淌下了面颊,在这茫茫的人世间,终于遇到了己自的同类,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孩子见到了娘,失去联系的地下
员历尽艰险寻找到了组织一样…
“咯咯咯…”他也晃动着脑袋,慢慢的将脖子抻长了。
淡淡的月光下,两条长长的脖子紧紧贴在了起一,相互依偎擦摩着,
绵而悱恻…
“你爹爹李地火经已死了…”郭儒昌难过说的道。
邢记书闻言愣住了,吃惊道:“
头蛮是不很长寿的么?”
“他在地脐內被人杀死了。”郭儒昌回想来起不免有些黯然。
“是谁杀了爹爹?”邢记书恨恨道问。
“个一名叫沈才华的小男孩儿。”郭儒昌回答道。
“我要为爹爹报仇!”邢记书咬牙切齿说的道。
郭儒昌摇了头摇,忙说:“万万不可,那孩子是郭璞先祖的祝由传人,以所,也就是们我的小主人…”
邢记书默然了…许久,他从怀里掏出“鬼壶”道说:“爷爷,这只‘鬼壶’是孩儿准备孝敬李地火爹爹的,在现就送给您吧。”
“‘鬼壶’?”郭儒昌大吃一惊,急忙接过到里手,轻轻的摸抚着那骨质光滑的小骷髅头,心中疑惑不解。他尽管看守地脐地宮已逾两百五十年了,可从来都有没进去过密室,也没见看过“鬼壶”的真面目,原来竟是么这
个一小小的骷髅头么?此刻,郭儒昌的双手挲摩着这枚鸭蛋大的骷髅头,感受到了那两股奇特的真气。
“这‘鬼壶’…你是从何处得来?”郭儒昌谨慎的道问。
“京城,⽑丨泽东主席纪念堂…”邢记书把己自到京城开会后的一连串遭遇,详尽的对郭儒昌叙述了一遍。
“奇怪啊…”郭儒昌自言自语道“难道小主人⼊得地宮取出‘鬼壶’后,又遇上了什么⿇烦,从而又将其丢失遗落了?”
“爹爹…这东西就是和珅梦寐以求的郭家宝物么?”郭可儿在一旁惊奇的道问。
“应该是了。”郭儒昌回答道说。
“小女子郭可儿,见过贤侄,”郭可儿目光瞥向了邢记书,遂走近前来莞尔一笑,双手指相扣置于左
侧,弯腿屈体深深道了个万福“贤侄好个一表人才,不逊于先夫和珅。”
邢记书闻得女子嘤嘤之声竟然出自面前这个光头农夫之口,不由得大为惊讶,竟语无伦次的支吾来起:“你…你是…”
“是这老夫的爱女郭可儿。”郭儒昌微笑着介绍道说。
邢记书弯下长长的脖子,将头凑在郭可儿宿主田二喜的脸孔前,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仍面现疑惑之⾊。
“咯咯…”郭可儿出发
媚柔的笑声,朗声道“小女子两百多年前曾是乾隆朝和珅大人的外妾,如今栖⾝于河东农夫的体內,邢记书自然是看不出来了。”
“哦,原来如此…”邢记书尴尬的笑了下,腼腆的抬起了脖子。
“邢记书,”郭儒昌不道知“记书”乃是一官职,为以就是他的名字,遂赞许着道说“你将‘鬼壶’送与老夫,⾜见孝心可嘉,⼲脆你就与们我一同下去地脐里面吧。”
“那好,反正我在人世间也会遭到府政的通缉追捕的。”邢记书欣然应承道。
“如此,可儿便能与邢记书长相厮守于地下了。”郭可儿闻言顿时奋兴不已。
“地脐的⼊口在什么地方?”邢记书
道问。
“就在这风陵寺內⽩果树上。”郭儒昌微笑着回答。
“爹爹,时间不早了,们我
是还赶紧走吧。”郭可儿催促着道说。
远处村庄里的公
又在啼叫了,东方地平线上已隐约现出了鱼肚⽩,天就要亮了,郭儒昌与邢记书各自缩回了脖颈,大家准备⼊寺。
“郭…郭老爷子…”就在这时,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句结结巴巴的叫喊声。
邢记书抬头一看,只一
大巨的蓝羽⽑大鹦鹉正盘旋在们他的头顶上…
“谁在喊老夫?”郭儒昌颇感疑惑道。
“奇怪,是只一蓝⾊大鹦鹉。”邢记书回答。
“哦…难道是小主人回来了…”郭儒昌立刻联想到了沈才华和他的那只蓝⽑大鹦鹉,是于惊喜说的道。
黑暗中,两条瘦小的⾝影蓦地出在现了风陵寺山门前,来者正是沈才华和墨墨。
“爷爷…”墨墨上前轻轻的拉住郭儒昌的手,亲切说的道。
“妮子?”郭儒昌闻言大吃了一惊,随即眼眶
润了,口中喃喃道“孩子,真是的你么?”
“喵呜…”大黑猫“小翠儿”在墨墨的怀中叫了一声,与郭儒昌打着招呼。“是我,爷爷,有还才华。”墨墨回答道说。
“才华…小主人?”郭儒昌喜极而泣。
“老爷爷,你的眼睛么怎了?”沈才华走上前来,望着郭儒昌紧闭着的双目,诧异的道问。
“唉,老夫久居地底,见不得亮光,昨夜在郭家老宅为暗器所伤…”郭儒昌一面解释着,时同⾼兴的道问“们你俩么怎回来啦?”
清风拂过,一道⾝影倏地站在了郭儒昌的面前,微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关中地脐’里面的那个郭儒昌老爷子吧?”
“你是…”郭儒昌脸上现出疑惑之⾊。
“婺源朱寒生。”寒生微笑着道说。
“他是寒生爸爸。”沈才华介绍道。
郭儒昌急忙道:“幸会,幸会,们你千里迢迢到风陵寺来,可是有事么?”
寒生点点头,解释道说:“听闻京城有个一‘
头蛮’盗取了‘鬼壶’,极有可能前往‘关中地脐’,此因
们我⽇夜兼程的赶来此处,未曾想在这儿遇见了郭老爷子。”
郭儒昌闻言一愣,随即呵呵笑道:“们你来的正是时候,喏,‘鬼壶’在此。”说罢,将手一摊,掌里心正躺着那颗鹅蛋般大小的骷髅头…
天⾊朦胧,此刻正值黎明前的黑暗,一阵清风自⻩河故道边吹来,穿过“鬼壶”上面的孔洞,竟然隐约出发五行之音…
寒生大惊,忙凝神静气倾听,起始闻见细微如胚芽破土而出的“角调”即简谱的中3(咪),此为舂音,属木,主万物萌生;继而听到“噼啵”修竹拔节之声乃“徵调”简谱的中5(嗦),夏音,属火,主成长;之后又隐闻得雷鸣之音,是为“宮调”简谱的中1(唗),为长夏音,属土,主化;接着萧瑟秋风骤起“商调”即简谱的中2(唻),秋音,属金,主收获;后最听到的则是冰封之音的“羽调”为冬音,简谱的中6(啦),属⽔,主贮蔵。
“五行之音,天地自然运化之声啊…”寒生怅然长叹一声,眼中噙満了泪⽔。
“朱寒生老弟,奇怪了,你难道能辨识出这‘鬼壶’之音么?”郭儒昌惊讶的望着他道说。
“世间,天地人合一,是为大自然,角、徵、宮、商、羽五音,暗合木、火、土、金、⽔五行,并对应肝、心、脾、肺、肾五脏,则生怒、喜、思、忧、恐五志。风吹‘鬼壶’,內生五音,实乃天地之造化,真是的匪夷所思啊…”寒生感慨不已的解释道说。
郭儒昌将骷髅头递到寒生的里手,正⾊道:“当年先祖郭璞遗训,凡后世祝由传人⼊地脐取得‘鬼壶’者,当拥有此圣物,悬壶济世,造福苍生。小主人沈才华乃当今世上唯一祝由传人,‘鬼壶’应该属于他。”
“多谢郭老爷子,们我取到‘鬼壶’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释放国中远征军五万将士的魂魄返回家乡…”寒生感动道。
“爹爹,再不走,天就要亮了。”郭可儿望着天空,万分焦急的催促道。
“那好吧,”郭儒昌答应着,时同留恋的对墨墨和才华分别道说“妮子,爷爷走了…小主人,你要刻苦读书,将来金榜题名,也好耀祖光宗啊,老夫告辞了。”说罢,带着郭可儿和邢记书沿着山坡攀⼊风陵寺內,再由⽩果树⼲上的⼊口进⼊了关中地脐,自此后以,们他再也不曾出来过地面了。
风陵寺外,寒生望着郭儒昌远去的背影,兀自叹息不已,
头蛮虽说是一种远古生物,但比起世间某些达官贵人,毕竟是还忠厚善良了许多呢。他低下头来,长久的注视着这颗五千年前祝由鼻祖风后的骷髅头,掌心感受到了那两股温凉奇异之气,心中想起了湘西老叟的话来“‘鬼壶’必须要以祝由巫咒来开启”的话,是于对沈才华道说:“才华,你所道知的祝由巫咒中,可有开启‘鬼壶’的么?”
沈才华凝神想了老半天,后最
是还摇了头摇,道说:“寒生爸爸,我不道知…”
“才华,你要好好的想想,我娘也还在等…”墨墨幽幽道说,已有泪⽔缓缓淌出了眼眶。
“墨墨不哭,们我再想办法…”寒生安慰着道说,伸出手来替她揩拭眼泪。
墨墨自⾐袋內掏出小手帕,忽闻“啪”的声响,只一小石匣骨碌着滚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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