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打击
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她睁开眼,
了
自己发
的太阳
,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阿方索伯爵的城堡里。昨天发生了什么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喝了那杯草莓酒之后就意识模糊了。
她的酒量不会那么差,除非是那杯草莓酒的问题。
玛格丽特…一定和她有关…
可是为什么?明明之前彼此的关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难道是因为在花园里的那一幕让她误会了?
夏越想越觉得头疼,于是决定先回公寓再说。
城堡内,伯爵的书房。
晨风轻轻吹起了淡蓝色的镂花窗帘,将五月温暖的阳光送入了房中,也柔和地洒落在那个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身上,仿佛为他的全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耀眼明亮的不可方物。昨晚阿方索从
夏那里出来之后就直接来了书房,看了些资料感觉到有点疲惫,索
就睡在了这里。
“玛格丽特姐小,您的父亲还在休息…”门外忽然传来了丽莎管家的声音。
“我要见我爸爸,不用你管!”玛格丽特的话音刚落,门就一下子被她推了开来。
阿方索微微皱了皱眉,从沙发上侧起了子身,淡淡问道“怎么了?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跑到了他的面前,撒娇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爸爸,我想换一个家庭教师好不好?”
他不动声
地看着她“哦?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啊。以前只要我不喜欢,爸爸你都从来不问理由就炒了她们的呀。”玛格丽特继续撒着娇。
“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和我坦白另外一件事呢?”阿方索脸上的表情让人无从捉摸。
玛格丽特立即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爸爸,是我一时贪玩,才偷拿了你的sogno。”
“那么,换家庭教师的要求不能通过。”他挑了挑眉。
“爸爸,这和换老师有什么关系?”玛格丽特忿忿地叫了起来。
阿方索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已经和你说过,未经我的允许,不能随便动我的东西。所以,这次就作为惩罚,不予通过你的要求。”
“什么?”玛格丽特一时懵住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爸爸,我知道错了,你可以拿别的惩罚我!你明明就是偏袒那个女人,你喜欢她对不对!我昨天看到你很晚才从她的房间出来!”
阿方索头痛地扶住了前额“丽莎,快点让她消失在我面前。”
丽莎急忙拉起了这位大姐小,连骗带求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出了房门外。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丽莎看了看伯爵,忽然说了一句“先生,
夏姐小她已经回去了。”
阿方索只是哦了一声,随即又转头望向了窗外。
窗台上精心培育的玫瑰迟迟没有开放,可在窗台下阳光照
不到的那片死角里,却有好几支黄
的蒲公英摇曳着纤细的身姿,恣意地
着风盛开,热烈地绽放着不起眼的美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托托的“释放期”为了庆祝托托重返赛场,
夏还特地亲手做了一个最近相当流行的藏红花蛋糕。
自从那件事过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蜜,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前几天她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卡米拉和静香,结果又被她们笑了半天。最后还是卡米拉笑着安慰她,这说明对方是一个很正常很正常的男人。
被打击了一番的
夏同学决定还是把全部精力都投放在比赛的作品上。尽管还没有动笔,但她已经用自己的眼睛完完整整地画了一遍,作为室友的卡米拉和静香在学业上也丝毫没有松懈,晚上有空时除了谈论八卦,她们也会
换对创作的不同看法。不过在忙着准备作品的同时,她们也经常会一起相约做些女人最爱做的运动——逛街。
就好像现在——
作为艺术系的学生,比起奢侈品齐集的Corso大街,她们更加青睐于类似集会市场这样的地方,因为经常可以从那里淘到物美价廉的好宝贝。就连静香这样的大姐小,也经常会为淘到了一个十九世纪的
针或是一个时代更久远的首饰盒奋兴个半天。
“
夏,反正你的家教课是在晚上,今天下午没课正好一起逛逛。”卡米拉笑眯眯地拉起了
夏的手“放心啦,托托晚上吃了你的藏红花蛋糕,周六的比赛保证能进一打球。”
“进一打?你以为打篮球呐。”
夏哑然失笑,指了指正在一旁看的聚
会神的静香“看,不知她又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静香冲着她们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声音也是少见的激动“你们看这个煤油灯…花纹多漂亮…”
夏和卡米拉对视了一眼,非常又默契地将刚才的对话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喊“察警来了!”这个声音就好像一滴冷水炸入沸腾的热油中,立即引来了一阵不小的
动,附近不少摆地摊的小商贩急急忙忙地收拾起自己的货物就四处奔逃…
集会市场的高人气吸引了不少人做生意,但和有固定商铺的正牌卖家不同,这些小摊贩都是未经许可在这里经营,他们所赚的钱也不需要上税。因此也经常引起那些正牌卖家的愤怒,动不动就报个警折腾他们一下。
在那些奔跑的人群里,静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米娅夫人吗?
“静香,在看什么?”卡米拉拍了拍她的肩。
“哦,没什么。”她微微一笑“我们去吃冰淇淋吧,今天我请客。”
不用说,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全票通过。
晚上去伯爵家的时候,
夏特地带上了烘烤好的藏红花蛋糕,打算等下了课就直接去托托家,然后一起吃完蛋糕再回公寓。
真是完美又甜蜜的计划呢。
不过自从上次的醉酒事件之后,玛格丽特就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尽管没有再使什么坏招对付她,但彼此之间的关系明显回到了原点,甚至更差。
夏也不是圣母,一想到对方差点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对她的态度自然也僵硬了许多。
今天去上课的时候,她觉得阿方索先生似乎也有些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让她感到一种莫明其妙的不安。
上到一半的时候,阿方索忽然打断了她的课程,说是今天玛格丽特不大舒服,所以提前下课。丽莎随后就进来将一脸不高兴的大姐小给领了回去。
夏看了看机手的时间,发现才过了一个半小时。
“放心,我会按照三个小时的课时结算的。”阿方索轻轻笑了笑。
夏赶紧摇了头摇“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只上了一个半小时,那就按一个半小时算好了。不然我也会拿着不舒服。”
“那就随你吧。”阿方索也不勉强她“对了,你等会去哪里?”
“我…”
夏瞥了一眼装在纸袋里的蛋糕“我去男朋友家。”
阿方索的目光也在那里停顿了一下“那正好,我也正要去那里见一个朋友。一起走吧。”
夏有点不好意思“已经麻烦你好几次了。”
“我也是顺路而已。”阿方索眼中泛起一丝笑意“难道不想早点见到你的男朋友?”
夏之际的罗马天气本来应该是干燥少雨,但这些天却不知怎么回事,隔三岔五就会飘点雨丝。今晚的雨水更像是积蓄了许久似的接踵而来,滴滴答答的声音不停敲打着车窗,让她的心里莫名滋生了几分烦躁。
车子快开到西班牙广场附近的时候,恰好又碰到了红灯。这时,
夏忽然接到了托托的电话。
托托,你在家里吗?我现在正…”她惊喜地打算告诉他自己已经快到了他的楼下,谁知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
夏,抱歉,今晚我有点事,不能和你见面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促。
“你没事吧,托托?”
夏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我没事,明晚我们见面再说。”他很快就挂了电话。
夏挂了电话后不免替他担心起来,一时发着愣,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就在她抬起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托托的那辆兰博基尼正好
面从他们的车子旁开过…仅仅是一个照面,她正好看到了他那张面色苍白的脸。
阿方索看了她一眼,忽然趁着来往车辆
叉错开的几秒钟空隙,娴熟地将车子掉了个头,朝着托托那辆车的方向开去。
“阿方索先生,你要做什么?”
夏显然大吃一惊。
“难道你不关心自己的男朋友到底出了什么事吗?”阿方索淡淡道“跟着去看不就能找到答案了。”
夏动了动嘴
,没有再说什么。为了分散自己的烦躁心情,她伸手往自己的包里胡乱翻了翻,还没翻了几下,一阵细碎的刺痛突然从手心传来…伸出手一看,原来手心被下午买来的那个
针扎了一下。伤口的位置恰好是在掌心感情线的中间,一滴玛瑙般的小血珠正从那里慢慢冒了出来,看起来就像是把感情线生生截成了两段。
她心里一悸,赶紧抹去了那滴血珠。被她这么一擦,整条感情线反而被染成了淡淡的血
,更显诡异。
托托的车子越开越远,最后开进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下停车场。阿方索并没有跟着他开进去,而是将车子停在了停车场外。
“这里看起来像个废弃的停车场,再开进去就会被发现。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夏只觉得自己的双手开始发冷。但想到这关系到托托,她又不得不令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深
了一口气之后就走进了那个黑乎乎的停车场。
果然如阿方索说,这个停车场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而且到处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二手车和轮胎等杂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废铜烂铁生锈的味道,令她感到有点轻微作呕。这一切都让她感到困惑,为什么托托会到这种地方?——
这时,从不远处身后传来的冷漠又熟悉的声音,穿透了空气低低传入她的耳膜。
“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心里一惊,急忙朝着那个方向悄悄走了过去。接着响起的一个女人声音更是令
夏屏住了呼吸。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
这,这不是那个主持人艾玛的声音吗?
她往后退了一步,心头似乎被什么噬咬着,泛起了一丝难言的酸涩。
夏,不要自己
了阵脚。没什么事的,要镇定,要冷静。
“你明知道我现在有女朋友了,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上次的事完全只是一个意外,之前我也和你道过歉,也说得很清楚了。你要任何经济上的赔偿,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请千万不要去
扰
夏。”托托的语气里透着一种
夏从不曾听到过的冷淡。
“只是一个意外?好吧,就算上次你和我上
是个意外,但意外之后的意外呢?你又打算收拾这个烂摊子?”
听到这里,
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呼吸几乎要停止,额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双手冷得像个死人。没有勇气再听下去,想要马上逃走,可是两条腿却又好像没有知觉地僵在原地,全身的血
仿佛在一刹那全部倒
…
好冷…全身都好冷…
“那是我在认识
夏前的事,更何况,那天我…当然,不管怎么样,那的确也有我的错,我也不打算逃避责任。”托托放低了声音“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提供帮助,但也只能是经济上的帮助。因为我的感情不可能再分给别人。”
“托托,我不要经济上的帮助,我只要你的心。我不能没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不能没有爸爸。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明白吗?托托!我的肚子不能再拖下去了!”
世界,仿佛就在一瞬间停止了转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
夏什么声音也听不见,除了从自己的
口传来的轻微碎裂声。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话已经狠狠刺痛了她,所以接下来的话再可怕再恐怖,也不能让她崩溃的失控。这个时候,连她都惊讶自己的冷静。
她所能做的就是靠着冰冷肮脏的墙壁,用力握紧自己的手,让它不要再继续颤抖。
指甲深深地陷进
里,锐利的刺痛感顺着苍白的指节漫延,直达心底最深处。
眼球被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狠狠灼烧着,痛得她睁不开眼。
原来精心构筑的世界这么轻易就能——
全盘崩溃。
化作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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