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坠爱一光年 下章
第十章 徘徊,得到抑或失去
 几天后,湛晴收拾行李,从湖畔别墅搬了出去。

 对于自己这种近乎逃跑的懦弱举动,她做不出任何解释。走之前,岑伯一直在挽留,用了许多理由,里面大部分还是关于他的少爷。但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少爷,才令她决定搬出别墅。当然,这并不是说,以后她会完全不管优泽的事。

 虽然有些怕,但她更担心。优泽还小,前路未定,不能因为一个错误的心态就此任下去。

 她告诉岑伯,每逢周五晚上和周下午,她照旧会和许寞非一起过来,至于优泽是否愿意来上课,她不勉强。

 她在S城临近市中心的地方租了一套公寓,距离艺术大学和企城私立学府都比较近。许寞非已经联络巴黎其他的工作人员,除了几个留守的法国员工外,其他几个受聘于他的华人员工都被他召唤回国。整个六月间,他忙碌于S城新公司的创立,同时周旋在各大媒体、明星以及政商之中。

 这一切,都表明了一个再确实不过的信息。

 许寞非,已正式转战中国。

 随着一连串宴会、记者采访的到来,湛晴心底却有丝丝介怀。为什么,他不早点告诉她正式归国的打算,为什么,非要等新公司装修完毕,她和其他几个华人工作人员碰面,才从种种事情里推出这个结论?

 早一些亲口告诉她他的想法,真有这么难?

 而且,他到底为什么,会决定回国发展?

 是不是——因为官理惠?无法问出口的疑惑。虽然最近,她总是应他要求陪伴在他身边,以助理兼女伴‮份身‬出席各大场合。但这个问题,她依然小心翼翼地避忌着。

 她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太贪心。比起以前,这样已经很好了。然而,每当看到他在宴会执着水晶酒杯与各名媛、女明星相谈甚的场景,她依然忍不住在心底嫉妒。

 她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小气的一面。看到那些光四的‮女美‬围绕在他身边,娇笑着,时而附在他耳旁低语,时而挽起他的手臂与他碰杯,她内心就如有一团火在烧。

 那种妒忌与不安,她讨厌却没办法控制。

 她只能不停告诉自己,她必须信任他,即便他给不了她‮全安‬感,她也不可以失掉对他的信任。一旦连这点都失去,那么等待她的,只有彻底失去。

 她不要失去许寞非,绝对不要!所以,她可以做到平静,可以做到任何事。

 天气真的热起来了,尤其是S城这种南方城市,一旦进入夏季,温度便一个劲地攀升。

 许寞非虽然很忙,但周五和周依旧会去优泽的别墅。据岑伯说,夫人官理惠还是没出现过,而少爷的脾气也越来越坏。之前来过家里的那个叫周妍的同伴女孩后来也来过几次,但每次不是被少爷耍弄,就是被他冷言骂走。

 他看着觉得那女孩怪可怜,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湛晴听完,心里总会多些烦躁。其实,这阶段她也去企城学府和他的班主任邱高了解过情况。对于栗户泽这个尽心的“姐姐”邱高也一直态度热忱,只是有时免不了说上几句重话,归结底是希望她能好好和他沟通,多花时间照看他。

 对于这些嘱咐,她很无奈。老实说,不是她不想,而是这一阶段,优泽好像故意在躲她。打他‮机手‬,永远都不会接通;去他以前常去的地方找,也总是不见他人;去别墅,不是不在家就是已经在房间睡了。

 如此几番后,湛晴有些无语。

 这家伙怎么弄好像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明明就是他两次对她做出无礼行为!真是莫名其妙!

 “湛晴?”许寞非唤她,疑惑地将视线投在她手中的咖啡上“你,打算端到什么时候?”

 “啊!”湛晴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他办公室给他送咖啡,怎么就无故站在那里神游了呢?“抱歉!”她连忙吧咖啡放下,打算退出去。

 “等一下。”他叫住她,待她转身看他,才又开口:“明晚我有什么行程安排?”

 “有!荣太太和她女儿约了你明晚吃饭。”

 “帮我重新约时间,明晚空出来。”他执起咖啡杯,又道“明晚是优泽生日,官理惠邀请我们一起去。”“官理惠?”听到他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湛晴呼吸一紧“她、她打给你的?”

 “对。”他应了声,并没多说什么,低头喝了口咖啡,眉头逐而皱起“你放了糖?”

 “啊!”她有些局促,许寞非向来只喝黑咖啡,她怎么会连这个都弄错?“可能是刚才冲了两杯,然后拿错了——抱歉,我现在就给你换!”说着,她就要上前。

 “没事。”他轻淡一笑,握住她伸来的手“是不是最近又要读书又要工作,太累了?”

 “还好,不算太累,学校之前就开始放假了。只是,有些担心优泽,所以——”对于他,她从来都如实以对,除了那个少年对她两次的强吻。就算她再喜欢许寞非,也知道哪些可以说,哪些又绝对不能说。

 “不用太担心,凡事有我。”他起身,隔着办公桌在她额角印下一吻。轻淡如烟的吻,却突然令她心跳加速。

 在他和她开始相处后,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她。他一直没对她有任何亲密举动这件事,也是她没有‮全安‬感的理由之一。

 而如今,只是这样一个浅吻,却轻易化去了她心底的愁绪。

 她突然觉得很快乐,反手拉住他,同样在他额角印下一吻“寞非,我真的好爱你哦…”留下令她自己都脸红的直白话语,湛晴踏着轻盈的脚步走出办公室。

 桌子后方,那个优雅的成男人竟有片刻恍惚。然而,很快他便重新恢复了神情,寡言的薄轻轻紧抿,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抗争着某些不该再记起来的回忆。

 ——寞非,我真的很喜欢你…

 某年某月某一,某个人,也曾这样对他说。

 可是,可是后来…

 深紫雪纺抹裙,裙摆轻盈长短不一,缀以晶亮水钻,增加裙身坠感的同时也将她纤细的身和修长‮腿双‬这两处优点展现充分。深紫裙装外面,罩着哑光黑的七分袖外衫,脖间手腕配以黑色水晶饰品。茶长发以发髻挑起部分固定在脑后,余下发丝随意垂落纤长脖颈,衬得象牙肌肤更加感,也与她脸上清纯的透明妆容相互辉映。

 她知道,比容貌身材,她都不是她的对手。但有一点,她一定比她强,那就是她的青春。

 岁月沉淀磨炼之后的成感固然魅惑人,但恰到好处的清纯却更能令人心动。

 她不知道,这个不尽职从来不给儿子过生日的母亲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一举。她只是直觉,今晚一行,绝非只是普通的生日晚餐。

 说她幼稚也好,无聊也罢,对于许寞非她一定会死守到底!

 在踏入西餐厅的那一刻,她再一次看了眼玻璃门映出的自己,随后她上前一步,很自然地挽住许寞非的手臂。

 他察觉到什么,淡淡看她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装饰豪华灯光梦幻的西餐厅一隅,正方形的餐桌上,官理惠与优泽相邻而坐。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第一次看到优泽。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黑T恤加白色休闲服,紧身牛仔,挑染的发丝依然炫目而嚣张地凌乱着,与母亲酷似的精致脸庞帅气人。他们出现之前,他正安静地把玩着桌上的银色叉子,看到他们相携而入,他就只是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深深一瞥后,他再度落下视线,专注于手指间的叉子。

 虽然只是这样一眼,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湛晴的呼吸却突然有些紊乱。

 是的,她太在乎官理惠的用意,却差点忘记今晚聚餐真正的缘由是优泽的生日。

 多年来,他母亲与他同过的第一个生日——他的十七岁。

 其实她本想坐在官理惠旁边,这样就可以让他们离的远些,但不知怎么回事,一触及优泽那双明亮的浅棕色眼瞳,她就下意识坐去了他身边。

 “呵呵,盛装打扮?你至于这么夸张吗!丑毙了!”然而,那个少年开口却是不屑的讥讽。

 湛晴没去理会,只是礼貌质地朝官理惠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礼物放在桌上,轻轻道:“喏,你的礼物。虽然岑伯和邱班主任都告诉我,你最近表现不是很好,但我还是买了礼物给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他嗤笑,轻轻拍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你都已经买了拿来了,难道不喜欢我能扔掉?”

 湛晴眼角隐隐动,对于他一再的言语戏谑,她真的很有伸手敲他头的冲动——但是,得忍,她得忍!她反复克制心头怒气,继续笑道:“没有关系,如果款式不喜欢就和我说,我可以拿去换。”

 优泽啧啧地摇着头“今天你可真是温柔啊,我以为那次之后,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怎么,居然对我这么好——阿姨?”

 湛晴脑中的神经尽数全崩,她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个家伙,总是可以轻而易举挑起她的怒气!

 她决定不去搭理他,一回头却看见服务生正为许寞非送上一杯浅金色的饮料——玛格丽特。

 “我擅自做主为你点的,不喜欢?”官理惠执起自己那杯玛格丽特,丽的人双轻抿一口,如丝媚眼传递着无限风情“不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人换掉。”

 “不用了,就喝这个好了。”许寞非表情淡淡,拿起杯子浅喝一口。

 官理惠笑容更深,仿佛带着胜利的眼神转到了湛晴身上“哦,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没有帮你点,不介意吧?”

 “不介意。”她笑容完美,接过服务生递来的餐单,随意点了些东西。

 “死撑,白痴。”凉凉的讥讽继续自一旁飘来。湛晴伸手按住礼物,忍无可忍地瞪他一眼,低声音道:“是不是非要把我惹火?你再任试试,这个礼物我随时收回。”

 “怕你?”优泽灿烂一笑,飞快将礼物移到桌子另一侧。看着她咬牙切齿的忍耐表情,他心情不错,同样低声音回道:“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我妈的。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答应她来吃这个晚餐?对,没有错,就是为了看你们的好戏,的确和我预计的一样经典呢。”

 少年天使般夺目的笑容就在面前,但他却吐出了魔鬼一般的话语。

 湛晴深深气,再一次用力下怒火,然而同时,她心中另一股火焰却在渐渐升腾。

 她知道许寞非对官理惠还有感情,一开始他就和她说过,但原来听说和亲眼看到的感觉是不同的。整个晚上,餐桌气氛都显得有些寡淡,唯一保持笑谈的人是官理惠,但她大部分话显然是说给许寞非听的。因为在那些话里,很多都是关于湛晴不知道的事。属于他们的话题他们的记忆,官理惠娇媚的声音充斥在她耳边。湛晴看着许寞非泽渐深的眼瞳,看着他执着刀叉的紧握手指,‮体身‬一点点开始发痛。

 甜点上来前,官理惠起身去了洗手间。

 湛晴稍稍缓了缓气,哪知优泽却恶作剧似的凑到她耳旁,低声道:“你以为就这样简单?你错了。我妈的手段才刚刚开始而已,我们,要不要来打个赌——今天许寞非一定会送我妈回住所,赌你一个吻,好不好?”

 湛晴怒目瞪他,但心中却无端开始慌。片刻,某个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形。她悄悄将手伸入提包,摸索着‮机手‬。电话铃音霍然响起,她淡定地拿出‮机手‬,按键接听。

 几句对话挂断后,她向许寞非大致转达了意思,表示现在需要他亲自回公司一趟。

 然而,他还未开口,一个女服务生便跑了过来,表情略微慌张地告诉他们,那位女子在洗手间晕倒了。几乎在同一刻,许寞非飞身离座,冲向洗手间将官理惠抱了出来。

 依偎在他怀中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柔若无骨地攀附着他,绝丽脸孔上带着令人心动的苦痛愁容。

 “我送她去医院,你自己回去!”他拿过官理惠的包,只吩咐了一句便走向门口。

 “可是你还有事,不能让优泽送吗?”湛晴的语气近乎乞求,这令许寞非停下脚步回头,他们的视线对上,他眼底有她从不曾拥有的忧,湛晴收紧手指,再一次开口:“让优泽送吧,好不好?”

 那一瞬间,他眼底闪过什么,但距离有些远,餐厅灯光朦胧,她看不真切。

 “寞非,我好难过…”他怀里的女人在这时呢喃了一声。他缓缓蹙起眉,凝视着湛晴似有些犹豫。

 某些东西突然在她‮体身‬内碎裂开,湛晴撑着桌面,忽地一笑“没关系,你送她吧。那些事我会自己搞定。”

 “谢谢。我晚点再打给你,你自己回家小心。”优雅薄低吐话语,许寞非抱紧怀里的人匆忙离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餐厅,直到确定他已开车离开不会从落地玻璃窗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她才虚般无力地跌落座位。

 为什么最后关头,她要大方呢?

 许寞非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她完全可以强硬地让他留下,或者一起上车跟去医院也好啊!为什么,对视那一刻,看到他眼底犹豫的那一刻,她要退怯呢?

 她呆呆看着桌上那两杯玛格丽特,完全没察觉身旁少年注视她的眼神,也没察觉到帮她拭去眼泪的温热手指,就连他拿出卡付完账,收拾东西拉她走出餐厅时,她依然呆呆的。

 夜幕,星子明净,浮云清晰可见。初夏的夜晚,清风怡人,空气里充满了花朵的甜香,六月,正是蔷薇盛开的季节。盛开的蔷薇给予人对爱的憧憬,然而无论爱情多美,花朵也终将凋谢!

 她的爱情,是否在未盛开前便已消逝?

 此时此刻,她的眼前,只有许寞非抱紧官理惠离去的那幕。

 他的怀抱,他的手臂,他充满焦虑的削薄脸孔,他的一切,应该都是她的!起码,在她以为,那些都是属于她的!

 但是,另一个女人只需耍一个诡计便能让这个睿智冷静的男人被蒙蔽双目!

 “优泽…”她在大街上停下脚步,抬起的脸庞上,泪满面“我讨厌她…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优泽,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非常讨厌你母亲!”她的眼泪突然停止,她用手背抹去脸上其余的泪水,黑色眼瞳就像要迸出火来。

 许久,她开口:“我恨她!所以,我一定要把那个男人夺过来!‮体身‬和心,完完全全地夺过来!在那之前,我绝对不会再一次泪!”

 夜,听见了她的声音。

 优泽看着面前的女人,上前紧紧拥了拥她,在他退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听见这个少年在她耳旁说道——

 “我也,一定会把你夺过来,‮体身‬和心,完完全全争夺过来!”

 不耍手段,不代表她不会,不代表她耍得不好。只是因为对方是她爱着的人,所以她不想去耍。但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和危机意识。当敌人来袭,很多原则都不得不被放下。

 她承认,有些时候,她有点天真亦有点单纯,但在业界打滚了两年的她,绝对不愚蠢!

 既然官理惠不愿意就这样罢手,那她也会理所当然地予以反击。

 第二天再见许寞非的时候,她很想像个小女人般撒娇着上前询问,但是她没有。她只是莞尔一笑,循例问了句她没事吧,就开始和她谈工作。

 他看她的眼神有微微疑惑,但很快便恢复常态。

 离开他办公室前,她又折返,俯身在他额角印下一吻“你看上去有些累,晚上我们别出去吃饭了,看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我给你煲汤好不好?”

 “你会烧饭?”他微微眯起眼。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她不满地挑眉。

 “好吧,那去你那里,我这里可能没有你需要的餐具。”他淡淡‮头摇‬。

 “嗯!对了——”她冲他眨眨眼“老板,今天下午我会提早两个小时走,不过你放心,我会做完全部工作的!”

 让一个男人尽快忘记旧情人的方法之一,就是给他一段完美浪漫的全新恋情。没有任何压力和猜忌怀疑,聪明适度,呵护适度,空间适度。

 湛晴关上办公室的门,悄悄勾起角。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学校暑假,她有很多时间,除了快速有效地完成工作,她总是花很多心思在与他每一次的相处上。优泽生日那晚后,官理惠时常都会打电话给许寞非,还有几次,甚至堂而皇之地在他公司出现。

 每一次,她都曼丽多姿,仪态高贵,所到之处无不起异的惊叹惊

 对那个女人,湛晴始终态度平和,将所有情绪统统收起。她知道她出现的意图,但是她不会当面发怒,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不计形象后果地与情敌发生正面冲突。

 然而,对于她的平和,官理惠却愈加不知收敛。甚至,在几次他们约会时她都会打来电话,大有与其牵扯到底的决心。往往在这时,许寞非都出与冷漠个性不符的犹豫眼神,也许他并不是一点都不清楚官理惠的用意。只是对于他来说,那个人在他心底曾经放得太深,就算明白她这样子的用意,就算曾经她狠狠伤害过他,在面对她一次次娇楚软语时,他依然推不开。他的漠然无情,只展现给除她之外的女人。看着许寞非那样的眼神,湛晴唯有一次次妥协。就算心里难过得要死,她都依然选择笑着大方放手,她知道,只有暂时放手,才能继续留他在身边。

 官理惠太强了,她的强是因为拥有和许寞非那些她所不知道的回忆和爱情。而她呢,她又拥有什么来对抗?除了这份不输给任何人的爱他的心情,她什么都没有!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内,许寞非似是察觉出她笑容后的心情,握紧她的手却言又止。

 她抬头,微有些苍白,但畔的笑容未减“寞非,我相信你。我承认,心里是有些不舒服,但我还是相信你。”就算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把他留下,她还是会这样说。此刻,她唯一能给的,只有这份信任。

 略带落寞的笑容,却依然神采奕奕的黑瞳。

 其实后来再度回想,许寞非,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决定了某些事。只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她太专注于和那个女人的争斗,不敢去窥探他的内心,所以反而忽略了他心底一些被掩藏起来的东西。

 她努力支撑笑容,努力维持信任,但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样一种悲怜的单方面的爱,能支撑她到何时。

 整个夏天,她在他面前笑着,却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哀伤。

 那段时间,她压抑着痛苦,不敢见除却许寞非之外的任何人,包括优泽。那个少年有一双温热的手和太过明亮的双瞳,她怕自己会因为脆弱而去依赖,就好像溺水的人抓紧浮木。而她清楚,如果她去依赖,只会让那个少年产生更多的误解,从而令事情进入另一个糟糕境地。

 于是,她一直都一个人撑着。

 直到那次事件来临,当她在无底的绝望痛苦中徘徊了近一个月后,那个支持她的信念终于溃不成军,她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该放弃的时候?

 然而,就在她已打算放弃的那刻,他却重新出现在她面前,对她说了她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的话。

 他说——湛晴,我们结婚吧!

 她看着面前如雕塑般立体优雅的脸孔,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N6ZWw.Com
上章 坠爱一光年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