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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残僧缺道
 眇目道士老脸一红,暴怒道:

 “好小子,竟敢打别人旗号,蒙混本真人…”

 东方野不慢不火的道:

 “区区自叫‘青衣修罗’,何谓打别人旗号?”

 “你滚吧!”

 “区区请教道号?”

 “你不配!”

 东方野不火上心头,不屑地道:

 “阁下这等德,也想‘血榜’题名?”

 这句充满蔑视的话使眇目道士受不了,独目顿现煞光,弹身下了巨石,朝东方野面前一欺,森森地道,

 “别惹本真人火发,把你砸扁?”

 独脚和尚冷冷接口道:

 “道兄,别给后生小辈计较,弱了名声,传出去不好听。”

 眇目道士大声道:

 “佛兄,你我可曾被人轻视过?”

 “不知者不罪,饶了他罢!”

 “嗯!至少他得磕个响头!”

 独脚和尚大喝道:“小子,听见没有,叩个头,逃命去吧?”

 东方野忍悛不止地道:“谁说的?”

 眇目道士怒冲冲地向前近了一大步,道:“本真说的!”

 东方野好整以暇地道:

 “区区肯不肯又是另一回事,对么?”

 “你不想活了?”

 “尚不至于!”

 眇目道士回头道:

 “佛兄,我要开杀戒了?”

 独脚和尚合什道:

 “阿弥陀佛,看来只有如此了!”

 这一僧一道原先拼死拼活,互相辱骂,现在却佛兄道兄的,真是怪得可以。看来是武林中一对活宝。东方野的目的,只是要出对方道号,看看不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并无意惹是生非,当下沉声道:

 “道长在动手前先示知名号如何?”

 眇目道士从鼻孔里哼出声道:

 “现成的招牌在此,你却不识,还唠叨什么…”

 “如果识得,便不会请教了?”

 “去你的罢!”

 “道长别出口伤人…”

 “伤人,本真人还要杀人呢!”

 “道长是什么真人?”

 “小子,你到曹地府慢慢打听吧!”

 东方野不由动了真火,冷峻地道:

 “区区耐有限!”

 “哈哈哈哈,好小子,你真是初生之犊,不知天高地厚…”

 “道长声言要杀人何不下手?”

 “哼,你拔剑罢,本真人不能落大欺小之名?”

 “道长先请!”

 “对降…本真人还要拔剑,那成大笑话了。”

 “区区对长也用不上剑。”

 “阿哈,好小子,找死了不是这等找法…”

 喝话声中,双掌暴扬…

 东方野可不敢怠慢,对方既然想问鼎天下第一高手宝座,决非等闲人物,当下功集双掌,蓄般变式划出,中上两盘重要部位,全在被攻击之中,诡辣得无以复加,势道更加惊人。

 东方野已经蓄势“玄机掌法”中的一招“九天雷动”疾划而出,以攻应攻。

 震耳雷鸣声中,眇目道士连退三步。

 独脚和尚“哆!”地跃落场中,满面骇

 眇目道士老脸泛紫,一顶九梁道冠,被逆立的怒发,冲高了数丈。

 东方野沉声道:“可以请教道号了么?”

 东方野心想,若不使他折服,他必不肯报号,当下也掣出了“松蚊古定剑”做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起手式,脚下不丁不八,剑尖向右下撇,俊目神光澄如秋水。

 独脚和尚可真识货,大声道:

 “道兄,我看算了!”

 “什么算了?”

 “从此除名江湖?”

 “我的确厌倦了。”

 “也不想‘血榜’题名了?”

 “牛鼻子,那是闹着玩的,我认了真…”

 “残僧缺道的招牌要毁在一个无名小子身上!”

 东方野一听“残僧缺道”四个字,心头那股锐气顿消,他曾听郑老爹提过这一对活宝“残僧缺道”两人介于正之间,但无大恶,以古怪出名,论身手,也算是中原道上有数的人物。

 独脚和尚掀了掀鼻子道:“他根本就是‘素衣修罗’!”

 “残僧缺道”惊疑地瞟了东方野一眼,回问“残僧”道:

 “我不信…”

 东方野心下惊疑万分,这“素衣修罗”到底何许人物,这鼎鼎大名的“残僧缺道”也忌憎三分,自己怎会这巧胡诌一个外号,与对方仅一字之差。

 “残僧”冷冷地道:

 “你不信就试试吧,我和尚拭目而观,别以为你的剑法了不起。”

 “缺道”转过头来,独目闪闪放光,凝重地道:

 “你到底是什么修罗?”

 “青衣修罗,服为记!”

 “你不是‘素衣青罗’?”

 “多余!”

 “试一剑看?”

 “道长不杀人了?”

 “别卖乖,很难说呢!”

 “道长的意思是看情形而定,能恶则恶?”

 “缺道”连脖子通红起来,大吼一声,剑挟骇电奔雷之势,罩向东方野,论气势,的确令人咋舌,江湖中真的罕有这等剑道好手,但可惜碰到的是奇缘辐辏的人中之龙。

 东方野心无杀念,是以出手之间留了分寸。

 “锵锵…”连震,剑刃掣了十余下之多。

 “缺道”又退了三步,手中剑几乎手而飞。

 “残僧”哈哈一笑道:

 “去休!去休!这下你相信了。”

 “缺道”此言不发,掉头向朝出口奔去“残僧”朝东方野一合什,道:

 “后会有期了!”一跃数丈,如星丸跳掷般跟着逝去。身法之快,那里象个残废之人。

 东方野一笑收剑,豪雄之气充满怀,他到原地,对“血榜”再作了一次瞻仰,口里喃喃道:

 “爹,孩儿决不坠您昔年雄风,有朝一,必毁此榜!”

 说完,对榜上“东方远”三个字,深深看了一眼,身度转出谷口。

 第二天,到了咸丰——武林城。

 他仍然投宿在年前住过的城厢小店,添购了一套行头,从上到下,一青,餐之后,徐步入城,全身换新,更显得英气。他的目的是探望上官凤,是以把剑裹成了一个长轴形,拿在手中,这样便不碍眼,以免犯了“武林城”内外人不许带兵刃的例,而节外生枝。

 一路之上,面孔不少,但已无人认出他便是当年受人欺凌的马僮小野。

 他一步三点头,安步当车,一派斯文模样。

 不久,来到“悦来客栈”门前,他不大感踌躇,如何会见上官凤呢?当然不能指名求见,对方是个女儿家,难道仍像上次般投店俟机?

 就在此刻,一个中年店伙从店门了出来,哈道:

 “少侠要投店?”

 东方野一看,认得这是店中的老店伙,被人称为老好人的朱二,心念一动,道:

 “店主在么?”

 朱二惊诧地望着东方野,期期地道:

 “店主!少侠要找店主?”

 “不错!”

 “少侠与胡店主…”

 东方野一震道:“什么胡店主?”

 朱二楞了楞道:“少侠不是要见店主姓了胡?”

 “哦!少侠要找的是上官店主…”

 “对了,上官若望!”

 朱二面色一变,低声道:“现在掌店的是胡店主!”

 东主野剑眉一紧,道:“上官店主呢?”

 朱二直句句地望着东方野,良久,答非所问地道:

 “少侠好面。”

 东方野不思抖出来‮份身‬,含糊地道:

 “在下曾投过此店!”

 “哦!请问贵姓。”

 “复姓东方!”

 “东方少侠与老店主是…”

 “世!”

 朱二左右一看没人,悄声道:

 “东方少侠赶快离开吧!”

 东方野大感不解,狐疑地道:

 “为什么?”

 朱二叹了口气道:“发生了事?”

 “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店主失了踪!”

 东方野心头剧震,厉声道:

 “‮姐小‬呢?”

 “跟店主一道失踪。”

 “如何失踪的?”

 “不知道!”

 似乎顾忌什么?朱二再次向四下一扫道:

 “新店主吩咐不许小的谈及此事,否则重重惩罚。”

 东方野不由方寸大,惶急地道: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但你方才要在下赶快离开,是什么意思?”

 朱二变颜变地道:

 “因为…因为有位同伙在一次无意中向客人提及此事,结果…也失了踪。”

 “有这等怪事?”

 “少侠还是离开吧!”

 “上官店主父失踪多久了?”

 “半年!”

 “哦!半年…”

 朱二道了声:“对不起!”转身进店去了。

 东方野却陷入紊乱的思中,他想——

 上官若望父女何以会失踪?

 他明里是店主,暗里却是“无双堡”的外堂堂主,谁敢来拔虎须?

 为什么姓胡的新店主下令不许张扬此事?

 想来想去,想不透其中蹊跷,会不会是“秘魔门”下的手呢?年前为了密一事“秘魔门主”曾说要澈查,是否因此而株连上官风父女呢?事情发生在半年前,时间上非常接近。

 他忽地想到了“张铁嘴”如果找到他,不难查出端倪。

 心念之间,转身举步,朝孔庙方向走去,不久,来到滩棚林立的广场,进入那间当初打听“张铁嘴”消息的茶棚,小二泡上了茶,东方野乘机问道:

 “小二哥,借问一声,‘张铁嘴’可曾来过?”

 东方野不由心下一沉,这事透着蹊跷“张铁嘴”也失踪了半年,与上官凤父女是同时,这就令人费解了。

 喝了一回闷茶,心想,何不去找执法武士统领“云龙剑客卢升”年前自己受“张铁嘴”之托,代他求药,他不会不知情。

 突地——

 茶客之中有人大声嚷道:

 “发生了什么事,竟劳执法统领亲自出马?”

 东方野不由一喜,心里想着曹,曹使到,这可真妙,急忙转头望去,不由怔住了,只见八名武士业已到了广场‮央中‬,殿后的,是一个魁悟的中年人,却不见“云龙剑客卢升”…

 心念动处,侧向旁边一位茶客道:

 “请问,谁是统领?”

 “喏!那殿后的大个子便是!”“那…那…以前的卢统领…”

 “半年前换了!”

 东方野心下一凉,连“云龙剑客卢升”也换了,所谓换,可能便是失踪,怎会发生这一连串的怪事呢?

 想来想去,想到了赠送神驹的“欧驼子”莫非那事发了,株连了这许多人?

 一行“执法武士”来到茶棚之外,散了开来,那大个子统领发话道:

 “带剑的朋友请出来!”

 东方野心中一震,自己的剑包裹成长轴,并未佩挂,对方何以这么快便跟踪而来,对方既已寻上门,看来只有应付了…

 心念之间,正待站起身来,却见所有茶客的目光全后看,不也顺着众人目光望去,陡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个佩剑的白衣少年,缓步而出,这少年英俊潇洒,一般人形容美少年都喜欢用“貌若潘安”四个字,如果是如此,这白衣少年可就是潘安重生了。

 东方野松了一口气,暗忖,原来对方找的是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从东方野座旁经过,竟对着他微微一笑。

 东方野被笑处呼吸一窒,这笑容,似曾相识,但,记忆中却从未遇到这样的美少年,如果见过,似这般人物,必定一见难忘的。

 白衣少年的雍容气度,更使东主野心折,的确,在这等人物之前,会使人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他想:他为什么对自己笑呢?

 所有的茶客,均啧啧纷论。

 白衣少年出了茶棚,面对那执法武士统领,温文尔雅地作了一揖,道:

 “阁下是叫区区么?”

 “不错!”

 所有茶客,全拥向棚边,其他的闲人,也朝这边挤来,顿时砌成了半圈人墙。

 白衣少年若无其事地道:

 “请教阁长下,如何称呼?”

 “朋友何秘明知故问,本人执法武士统领宋一苇!”

 “啊!原来是宋统领,失敬了,不知有何见教?”

 “朋友破坏子本城规矩…”

 “愿闻?”

 “携带兵刃不听制止,恃技伤人!”

 “这规矩是谁立的?”

 “天下第一高手‘无双堡主’。”

 “哦!但这里是咸丰城,并非‘无双堡’”

 宋一苇变,哈哼了一声道:

 “中原武林同道均视此城为武林圣地,不见干戈,不闻‮腥血‬,朋友破坏这规矩,不于与天下同道为敌…”

 白衣少年朗声声一笑道:

 “这帽子很大,不过,你们‘无双堡’的可以放火,就不容区区点灯么?”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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