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都休了
“呵呵…”
孔雀公主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知道南宫重渊话里的意思,也明白那句话的分量…同样是生于皇室,她很清楚南宫重渊的份身意味着什么,也很了解他肩头所担负的东西,在那层光鲜亮丽的华服之下,是世人永远都无法猜测的尔虞我诈。
就连她自己,都摆
不了这样的命运,所以…她本没资格取笑他。
但…这一声轻笑,还是从那两片潋滟的
瓣中倾泻了出来,因为她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人。
回眸笑盈盈地走上前,孔雀公主一手握着花,一手缓缓伸到南宫重渊的面前,作势要去摸抚他的脸颊…就在指尖快要触及到他的肌肤之前,南宫重渊忽然偏过头侧开了脑袋,只有一缕银白的发丝在孔雀公主的指尖上
淌而过,宛如冰丝。
见状,孔雀公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三分,一双妖魅的眸子有意无意地扫过南宫重渊的面庞,仔细捕捉着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其实本公主有些不明白,折菊公子为何会对你这样的人如此上心?她虽然看起来纨绔轻浮,可在本公主的眼里,这里的人恐怕没一个比她更聪明…只可惜,她偏偏选了你这样油盐不入的家伙,照理说…那璃王的狂傲与霸道,应该更符合她的口味才是。”
听到璃王二字,南宫重渊沉定如水的面容上微微泛起几丝波纹,即便很快就归于平静,却是没能逃过孔雀公主的眼睛。
等了一阵,见南宫重渊还是静默不语,孔雀公主继续笑道。
“这一回,可是你亲手把她推开的…到时候折菊公子投奔了璃王,你当真一点都不会后悔?”
抬眸看着银色月光下狼藉满地的花园,那些被砍落在脚边的奇花异草还在散发出幽幽的异香,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失去了生命,还在竭尽全力地绽放出最美的花蕊,轰轰烈烈,而孤注一掷。
微抿薄
,南宫重渊终于开口,口吻平淡,无波无澜。
“本宫不会。”
“不,”孔雀公主却是不以为然,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笃定道,“你会。”
南宫重渊没再继续辩驳,也没有说话,嘴
微微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能把那句话说出口——因为他无法对皇甫长安不择手段,所以他无法给她任何承诺,他们两个从出生起就属于不同的世界,她是光,而他是夜…漫长无边的,夜。
“对了…”孔雀公主忽而想起了什么,不由扯了扯嘴角,半眯起眼睛笑着打量他,“那
的孔雀草,实际上并不是你送的,而是皇后凉凉顶着你的名义送的…是不是?”
南宫重渊不否认:“是。”
刹那间,孔雀公主突然拔高了语调,口吻听起来甚至有些怨恨:“你根本就不爱本公主!”
南宫重渊抬眸,对上那双妖魅摄魂的丽眸,不由微勾嘴角,淡淡一笑:“你也不爱本宫。”
“噗嗤…”孔雀公主转而掩嘴,笑出了声,仿佛遇上了什么悦愉的事情,“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娶本公主?”
“你不也一样,坚持要嫁给本宫吗?”南宫重渊跟着一笑,完美的表情无懈可击,“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又何须谈及其他…”
“不,”孔雀公主眸光璀璨,在繁星的点缀之下,散发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魔魅,“本公主现在好像…有点爱上你了…”
南宫重渊却是丝毫不给面子,对她的魅惑无动于衷,只自顾自转身走离,留下月光下淡淡的几个字节,消散在馨香的夜
里。
“你爱不爱本宫,都与本宫无关。”
“呵呵…”孔雀公主又是幽幽一笑,看着南宫重渊走离的背影,捏着手里的残花对着鼻尖又细细嗅了两下,丽眸之中却不见陶醉,唯有满目的杀伐,“倘若是真正的孔雀公主,或许会无可自拔地爱上你,可惜…我不是。”
那厢,皇甫长安在砍完整个园子的花草之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几乎是下意识地跑去找南宫璃月买醉,然而远远就看到那四只花枝招展的妖孽围在他身边团团转,看得皇甫长安那叫一个心
,当下扭头便走,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借酒浇火。
从未见到皇甫长安发这么大的火,小妾们终于有点儿惴惴不安了…
他们不是笨蛋,虽然把皇甫长安惹恼的罪魁祸首是南宫重渊,但在一旁煽风点火落井下石的…他们显然也有份啊嘤嘤嘤!哪怕这并不是他们的初衷,但…结局就是这么的惊心动魄南辕北辙惨绝人寰!他们婶婶地觉得,这一次大概是蒸的要玩火**了…
松开南宫璃月的袖子,宫狐狸眼巴巴地瞅着亭子里形单影只的皇甫长安,到底是有些心疼。
“公子好可怜啊,我们要不要去安慰她一下?”
“不准去!”花
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她活该!”闻人姬幽愤愤不平,对这只弟夫平
的表现相当不满,好不容易能逮到教训她的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谁让她…沾花惹草来着…”闻人清祀说着也有些心疼,但又怕这么一哄,之前所做的全都功亏一篑,只得暗暗咬着嘴
,忍住了奔过去的冲动。
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嚷着,南宫璃月不由吊着一双狐狸眼,对皇甫长安的际遇表达了婶婶的同情…她这收的都是什么妖孽?不拼了命地争宠也就算了,反过来还合计着耍她?真该趁早休了…
然而,在半柱香之后,南宫璃月陡然觉得耳
清净了不少,四下转了一圈,才发觉那几只小妖孽都跑没了人影儿。
“斩风,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刚刚…一个一个,脚底抹油似的,溜得可快了…”
“他们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找折菊公子呗!”
剔着狭长的眼尾,南宫璃月眯了眯眼睛,抬眸朝皇甫长安伊人独坐的亭子里瞄了两眼,却见那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斩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状也是微微一诧。
“奇怪,方才明明就看见他们借故离开,偷偷摸摸地跑去找折菊公子了…从这里走到亭子才多远啊,按理说现在早该到了…”
而南宫璃月和斩风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那几只红杏出墙的小妾此时此刻正被点了
绑在了幽暗角落里的树干上,别说动弹不得,就连嗡嗡声都发不
来,在树底下一边喂蚊子,一边装雕像…悲愤之余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连是谁下的毒手,都没看到!
不过…对于这种不需要技术含量的问题,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好吗?!
“哼~”
随手抖了抖袖子,太后凉凉万分不屑地从鼻腔里嗤了一声,以表达他对那几只不知好歹的小妾的万分鄙夷之情。
下一秒,夜幕中冷风一扫,瞬间消匿了那抹来去无踪的身影。
下下一秒,百步开外的亭子里,蓦地多出了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深居简出人畜勿近的太后凉凉。
是时,皇甫长安昏昏沉沉,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喝多少酒,但一颗心醉了,人就跟着醉了,就连眼睛都开始朦朦胧胧,摇曳多姿,像是万花筒似的,看得头昏目眩。
见到太后凉凉坐在对面,皇甫长安只当浑然不觉,自顾自撇开了视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作势就要走。
只可惜一只脚还没有迈开,就被太后凉凉伸手拉了回去,一把扯回到了凳子上。
“知道丢脸了?”
皇甫长安囔囔了两句,摆摆手不甩他。
“本公子…不、不知道你在说、说什么…”
“呵,”太后淡淡一哂,并不戳破她的伪装,只随手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缓缓摊平在桌面上,继而对着皇甫长安循循善
,“你听不懂哀家说什么没关系,只要你在这上面按一个手印,哀家就让你走。”
皇甫长安知道自己斗不过太后凉凉,本打算硬着头皮一走了之,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斜着眼睛拿余光在那张宣纸上瞅了两眼,视线掠过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最后停留在最右侧的两个大字上面…在看清楚那两个是什么字后,皇甫长安狗眼一闪,瞬间就给吓清醒了!
“这是…休、休书?!”
太后凉凉宅心仁厚地点点头:“不错…你眼睛没看花。”
皇甫长安瞬间捉急了:“你、你要休了我了?!”
太后凉凉满眼宠溺地摇头摇:“当然不是。”
皇甫长安心惊
跳:“那…那你让我按手印,是想让我休了谁?!”
太后凉凉笑容可掬:“这还用问吗?”
皇甫长安顿时懵了,立刻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宣纸,仔仔细细,逐字逐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只见那白底黑字之间,花
,宫狐狸,还有闻人小祀的三个大名,都跃然纸上,非常醒目!
“你让我把他们都休了?!”
太后凉凉善解人意:“此时不休,更待何时?”
皇甫长安继续低头,指着上面的另外两个名字:“那他们…又算是什么?不是还没有进门吗?!”
“哦,这个…”瞟了眼南宫兄弟两人的名字,太后凉凉深谋远虑,“是留着以后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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