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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慕时丰走到她面前,很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书包。

 又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另一只手里的两盒糖,始终一言不发。

 陶然很识趣的把糖双手奉上,小声说:“糖吃多了对牙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那就留着慢慢吃。”没有接她的糖。

 她视线到处瞟,就是不敢看他,“我不想要来着,就是当时还没反应过来。”

 “恩。”

 她征求他的意见:“要不我明天还给他?”

 “两盒几块钱的糖,还回去显得你太矫情。”

 她腹诽,还了矫情,收下你又不高兴。

 “明天跟他说声谢谢,再委婉一点讲清楚你哥不许你要任何人的东西。他也不笨,应该能听懂你的意思。”

 “好

 。”

 他下巴对着她轻扬,“走我前面。”

 她狐疑的看着他,这事就这么完了?不是还没有开损宋子墨么?

 也还没找她算账。

 还是说他现在情绪还没来,正在酝酿的路上?

 他拍拍她的脑袋,“陶然,你是欠体质?”

 “!”因为心虚,她也只能收敛着点,搞搞心里活动。

 他手掌扶着她的后背将她向前轻推了下,“走我前面。”

 她与他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在前,他紧随其后。

 后来的后来,她回忆匆匆青春,他们都是这般走过。

 她始终在他视线。

 她转身,他都在。

 可现在的她还没有那种深刻体会,走了一小段,她就开始故意不好好走路,沿着路牙石歪歪倒倒的走着。

 慕时丰呵斥她,“就不能好好走路!”

 “不能!”

 就在失去平衡马上要掉下来时,慕时丰就伸手扶她一把。

 她转脸则对他嘻嘻一笑。

 几百米的路程,她走了二十多分。

 出了校门后,她还是有所顾忌,不敢牵他的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袖。

 时不时的用手指挠挠他的手心。

 得逞后还傻叉一样的一阵欢笑。

 突然慕时丰长臂一伸将她带到怀里,低头对着她的狠狠咬了一下。

 她魂飞魄散,一声冷汗,猛的将他推开。

 做贼似的,赶紧前后看看。

 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学生。

 她半眯着眼看他,对着他的股就是一脚,“慕时丰,你特么的刚才吓死我了!”

 心头的余悸还在。

 慕时丰漫不经心的拍拍衣服,“既然怕的要死,那你还来我?”

 “你。。我…”她竟然语

 他上前步,握住她的手腕,“走啦,姑。”

 她哼哼两声,还是乖乖的跟他走。

 正值下班高峰期,漂流汹涌,人拥挤。

 她不时的看向息壤的人群,想着有天她和他一起下班,买菜,然后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

 还可以随时亲吻,不用再担惊受怕。

 他轻轻握握她的手腕,侧脸问她,“今天有作业吗?”

 “有啊。”

 他点点头,“那回家先把作业写好再跟我‮频视‬。”

 她翻了个白眼,“谁爱跟你‮频视‬!”

 他笑,“是我求着我们女王跟我‮频视‬的。”

 “…”她已经做好跟他撕架的准备,他却脑的服软了。

 于是那只已经握好拳头的手又轻轻散开。

 特么的,她永远都是他手下败将啊。

 她扯扯他的衣袖,“慕时丰,你不是以打击我为乐趣吗?今天怎么会这么谦让?”

 他说:“看你吃瘪同样有乐趣啊。”

 ndd的!

 路过一家便利店,她停下来不走,他心神领会,牵着她走进了便利店,随意挑了一些零食,他们就去排队结账。

 到了收银台,她又让收银员拿了一个大号的环保购物袋。

 慕时丰凝眉,“要一个两的塑料袋就行,你拿这么大一个袋干嘛?”

 当然是有用处。

 她笑笑:“重复利用啊,环保又节约。”

 “呵。”他也没多想,掏出钱包结账付款。

 她注意到了手里的钱包,记得他可是说过,他没有钱包,是问慕时璟临时借用。

 可这都两天过去,他还没还回去?

 他钱出来时,她踮起脚尖,看了眼钱包里有没有什么照片。

 果然不负她希望,她看到一个女人的侧脸照,只是匆匆一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长相,他就合上钱包。

 走出便利店,她好奇问道:“慕时璟的钱包你还没还给他?”

 “恩。”敷衍的一个字。

 然后把购物袋挂在她手臂上,拍拍她肩膀,“走前面去,我支烟。”

 他显然不愿意多说钱包的事,她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那点小秘密。

 她想他也不例外。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路过公园门口时,她磨着他要进去玩一会儿再回去。

 冬天的五点钟,天色已经暗下。

 公园的路灯透着暗黄的光,甚至是有几分清冷。他们还是来到老地方,这个点公园的人不是太多

 。

 湖边的长椅上。

 她坐,他站。

 她仰头看他。

 他低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北风从脸颊吹过,有些凉意。

 他无奈‮头摇‬,“陶然,不觉得我们俩这样很傻吗?大冬天的,在这里喝东北风。”

 她很惬意的将双手反枕在脑后,“我觉着好的呀,这叫有生活情调。”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啊。”

 “我要是坐过去,不就正好跟你配一对傻缺?”

 陶然脸色垮下来,声讨他,“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不许欺负我的嘛。”

 他在她面前半蹲下,环抱住她,“行,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在精神上碾你。跟我说说,你坐在这里不走,心里又开始打什么算盘?”

 她顺势圈住他的脖子,“慕时丰,你爱不爱我?”

 他笑,“你说呢?”

 她认真说道,“反正我这一刻感受不到。”

 沉默片刻之后,他说:“好,那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能感受到。”

 她松开他的脖子,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几张试卷,递到他面前。

 “喏,帮我订正试卷,语文,历史和政治,要全部重做一遍。你帮我做好试卷,我大概就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喜欢。”

 说着又扬扬试卷,“这几张是老师给我的空白试卷,让我重新再做一遍。”

 他无语凝结。

 订正试卷,这不是都小学生才有的家庭作业吗?

 “你们初三的家庭作业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小儿科?”

 她声音很微弱,“全班就只有我一个需要订正。”

 慕时丰,“…”彻底被打败。

 气,他无奈道:“可是我笔迹和你的也不一样啊。”

 笔迹不是问题,她又拿出一个作业本摊开来放到他面前,“我平时写字就这样,一笔一画,偏清秀,没什么难度。你这么聪明,看两眼就能大体模仿出来。”

 “…”

 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拒绝一般,她赶紧抱着他,开始撒娇,各种好听话都说出来恭维他。

 他仍旧不为所动。

 她开始扮可怜,最后美人计也用上了,对他主动献吻。

 “慕时丰,你一看就是个好人,就帮我把作业写了呗。”

 他眯了眯眼,“陶然,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

 她伸出三个手指信誓旦旦的保证,以后作业都自己做。

 然后把购物袋里的零食都倒在木椅上,把大号环保袋铺在地砖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时丰无语的看着袋子,再看看一脸得逞的她,原来早就开始算计他给写作业啊。

 他盘腿坐在购物袋上,将她原来的试卷和空白试卷都打开,先给她做语文试题。

 她则跪趴在长椅上,悠哉的吃着零食,时不时还会跟他东拉西扯,他不爱搭理她,她也不觉无趣,自顾自说着。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周边路灯的亮度已不够用,他看字都费劲,她把‮机手‬的电筒打开,给他照着。

 她举了一会儿‮机手‬,嫌手酸,他便自己拿着‮机手‬。

 冬天的公园没有虫鸣,只有偶尔出来散步的人经过湖边,脚步声远离后,周围又陷入沉寂。

 后来顾不上地砖脏,她席地而坐,从背后拥着他,歪头看着星稀月朗的夜空,和看流星的那个晚上一样美丽。

 一个多小时过去,他的腿都有些麻。

 和她好声商量,“我带回去给你写,先送你回家,马上都七点半了,你还没吃晚饭。”

 “不要。”她贴在他的后背上,“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回家就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舅舅要十一点才回来呢。”

 他叹口气,又回头问她,“冷不冷?”

 她摇‮头摇‬,“抱着你一点都不冷。”

 他只好继续奋战。

 将近十点的时候他才把试卷全部写完,她趴在他背上都小憩了一阵,伸了个懒,“回家就可以跟你‮频视‬了。”

 “…”

 陶然回到别墅时,已经是十点半。

 别墅所有的灯都亮着,院子里蒋慕承的车还没有回来,她提着的心落下来。

 可走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品着茶的人,她傻眼了。

 ‮劲使‬眼睛,确定眼没花,是沈凌无误。

 可舅舅不是已经跟门口保安打过招呼,不许他的车进来的么?

 后来一想,这又不是地狱,只要他想,还有进不来的?

 她没敢往前走,站在离他五六米的地方,小声喊了句,“三哥。”

 沈凌把茶杯放在茶几上,别有深意的打量了她一眼,随即‘嗯’了一声,问道,“吃过饭没?”

 诶?

 画风不对啊。

 不是该劈头盖脸的问责吗?

 “吃。。吃过了

 。”她拿不准他要干嘛。

 他站起身,“蒋慕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回去我哄你睡觉,明天还有课,不能睡太晚。”

 这个…好诡异。

 她头皮发麻,回家铁定是不能的,回去后他说不定想着法子会治她。

 只要赖在这里不走,她就是‮全安‬的。

 她皮笑不笑的说道,“三哥,舅舅马上就回来了,再说,你明天还要赶去纽约,我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多麻烦,我今晚还是住这里吧。”

 他似笑非笑:“纽约那边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现在是12月份,沈氏年终会议也别多,我也走不开,所以…”

 他特意停顿了下,“这段时间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北京。”

 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她从来都没有这样怕过沈凌。

 因为他以前都是无条件的纵容她,像今晚这样严肃较真的时候几乎没有。

 所以她这是无路可逃?

 他指指客厅一角的行李箱,“你的东西我都已经让保姆收拾好,走吧。”他过去拿行李箱,眼神示意她跟上去。

 她急了,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三哥!”

 沈凌皱皱眉,“你要是腿脚不方便,我先把行李箱放车上,一会儿再来背你。”

 陶然硬生生把辩解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是要动真格的呀。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从包里摸出‮机手‬,准备向蒋慕承求救。

 可沈凌像有感应似的,忽然转过头,“陶然,你现在的名义监护人是我,不是蒋慕承。”

 “…”回家说不定有各种酷刑等着她呢。

 站在车前,她磨磨蹭蹭的不愿上去,想拖个几分钟,说不定就能等到救星,可是磨叽了大半天,也始终没有奇迹出现。

 沈凌冷声道:“上车。”

 她撇撇嘴,凶啊凶!

 在她已经陷入绝望之时,突然,别墅的自动门缓缓打开,刺眼的大灯一直闪着,汽车喇叭声叫嚣着越来越近。

 除了蒋慕承的车,再无其他人敢这么嚣张。

 她发现,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过蒋慕承。

 人生得救了。

 不过,应该会有好戏上演。

 当沈凌遇上所谓的万年冰块,她一个哆嗦,那画面,她都不敢去想。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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