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那么就由你先生先开始吧。”
就像先前清江所说的,察警似乎打算个别问话。
胜之和察警一起出去时,响起很激动地“啊”一声。只见松崎拿着拼图板站着,脚边散落一地的拼图碎片。
“因放在这里可能不太好,而想换个地方”
松崎蹲下开始捡拾东西,水穗则站着帮他。由虽然还保有一点图形,但『马莎.库斯』之画几乎全散了。
“因为只剩一小部份了,精神就稍微放松起来。如今又得从头开始了真是可惜。”
肥短的指头拾起碎片,松崎小声地喃喃说道。
“是拼图也。”
察警低头看着说道。“现场也像这样散了一地,是幅叫『威猛的雄狮』的拼图,这似乎是宗彦先生的兴趣。”
“昨天也在这个房间玩拼图。”
胜之补充说道。“喝了酒而更投入了。连我们自己都觉得话题如天马行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由铃枝那,水穗知道昨天吃完晚饭后,宗彦和胜之他们来这个房间喝酒,宗彦玩拼图,胜之等在一旁凑热闹。
“去宗彦先生的房间看过了,那里也有拼了一大半,叫『掉落中的雨滴』的拼图。”
接着,察警对着胜之催促道“走吧。”胜之轻轻点头后离开接待室。
之后每个人陆续被传唤,最后一个被叫去说明状况的是水穗。地点是餐厅的一角。
和水穗谈话的是两名察警,一名是之前见过、胖嘟嘟的山岸刑事,另一名是给人做事踏实印象的野上。山岸已超过四十岁,野上看起来大约是三十岁前后。两人都是一脸严肃。
“昨天,你是什么时候回房的?”
山岸问道。是低沉、予人
迫感的声音。
“我想超过十一点了。”
“一个人?”
“不,和佳织一起。”
山岸点头。这部份应该已从佳织那听说了。
“之后一直待在房里吗?”
“不,我和佳织聊天聊到十一点半左右,送她回房后,洗澡睡觉。”
“其间,有醒来吗?”
“有。”
对于水穗的回答,刑事顿时两眼一闪。
“几点?”山岸问道。
“虽不知正确的时间,读了一会书后再出去,由冰箱拿了瓶啤酒,回来时看到时钟指着三点。”
“醒来时,有听到任何声音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总觉得会醒来,是因暖气太强了。”
水穗仔细想过后,才谨慎地说出。
“原来如此,确实是相当暖活。”
山岸看了看室内。“下楼拿啤酒时,有没有不寻常之处?譬如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碰到谁等。”
“起来后打开窗户时,有件令我耿耿于怀的事。”
水穗将看到宗彦的房间亮着的事告诉刑事。他们的体身更向前倾了。
“灯亮了多久呢?”
“这个嘛大概十几秒吧。”
“有看到人影吗?”
“没看到。”
“之后到再睡觉期间,有听到任何声响吗?”
“很遗憾,没有。——因为我是睡在南侧的房间。”
似乎能了解水穗话中的含意,山岸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事件发生地点是北侧的地下室,相隔距离可说是最远的。”
旁边的野上边做笔记边点着头。
“另外,昨夜十一点回房前,宗彦在哪里?做什么事呢?”
水穗以指触碰嘴
,回想昨夜的情景。
“在接待室吧。”
刑事点头。
“你知道宗彦那么晚了还打算到视听室去这件事吗?”
“不,不知道。”
“有这种习惯吗?”
“这也不晓得。”
水穗无言地头摇回答。接着她回看刑事。
“其他人——例如叔父他们,在做什么呢?”
反过来被质问,刑事稍微犹豫后才说道。
“睡觉前一两个小时会到地下室听古典音乐,这个习惯是其他众人都知道的。只是,大家都说昨晚宗彦应该没有那个心情去视听室才对。离开接待室后,有几个人目击他是直接回房的。”
“那么伯父是等到大家都睡着之后,才离开房间到视听室去的罗?”
“或许就是这样,刚刚你说的——夜午三点前一些的时候,宗彦房内的灯亮了一会,或许他就是那时出去的吧。”
水穗回想当时的情景,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再早一点下楼拿啤酒的话,或许事情的结果会不一样——
想到这时,山岸像是故意的轻咳一声。
“你似乎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来这个家了,是出国去了?”
“是的。”
水穗点头。“去了澳洲一年,最近才回来。先父友人的公司的对面有间商社,我就是在那上班,正在学习做个上班族。”
“原来如此,最近的女
真是活跃呢——这么说,来这以前都没和众人有来往罗?”
“也不完全是这样,常常和佳织通信联络,因而知道彼此的近况。”
“和宗彦一年半不见了,再见时聊些什么呢?”
“很无趣的事。都是些结婚了没呀之类的话题,我也只是礼貌地回覆几句而已。伯父自己也不像是真的有兴趣。”
“对宗彦的印象如何呢?和以前比起来,有没有什么改变?”
“这”
水穗斜着头。“不知道,并没有特别去注意。”
“三田理惠子——就是死在宗彦身旁的女人,和她
情如何呢?”
“昨天是第一次见面。只是礼貌
介绍一下,连交谈都还没有过。”
是这样啊,山岸点头。
“另外,对于这次的事件,有没有什么线索?譬如,”
他放在卓上的双手,不停地相互擦摩着。
“有人对宗彦有很深的恨意呀,或是有人觉得宗彦的存在是个阻碍,有类似这样的人存在吗?”
“对伯父”
瞬间,水穗脑海里浮现某人的身影。而山岸像是感受到她的异样般,体身稍微往前倾。
“有吗?”
但水穗头摇否定。
“不,完全想不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刑事就保持那样的姿势,注视她白皙的脸庞。随后重重地坐回沙发。
“你真是冷静呀。青江没错吧,那个年轻人也是相当的沉着,几乎是异常的冷静。”
水穗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
保持沉默。
“说实在的,不只是你,每个人都有点太过冷静的样子。当然啦,对于宗彦的死,是感到悲伤的吧?”
水穗看着刑事,刑事也回看她,似乎在期待她的某种反应。
“当然,大家都很悲伤,打从心底的。”
水穗以毫无高低起伏的声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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