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风拂槛
华浓 （1）(本章免费)云鸢等人立刻满面喜
。我轻声道：“谢过公公。”旁边，云鸢已奉上赏钱，李裕按例接过，欠身道：“老奴先走一步，小主赶紧梳洗准备，亥时三刻不到，自会有尚寝局的车舆前来
接小主。老奴告退！”我起身相送：“有劳公公。云鸢送公公好走。”
“是。”云鸢应声领命而去。
盈燕在旁笑道：“奴婢恭喜小主。今儿个奴婢一定要帮小主好好挑件衣衫，奴才们一定把小主打扮的跟花朵似的！”
云鸢已经返回，轻嗔道：“死蹄子，没规没矩的，皮
都欠打。”云鸢转身向我道：“小主，晚膳已经叫小厨房热过了，你好歹先用些。你子身刚好，太医一直让你多主意饮食。好歹用一些，人瞧着也精神。”
我
口一阵烦闷，推辞道：“撤了吧。我没有胃口。”云鸢复殷殷劝到：“小主，圣恩正隆，子身好了，
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我苦笑。云鸢哪里懂得。方才，不过是我与他一时
，
榻之上，安辨真情？他当在昭
殿言之灼灼――十四的子身，对他味同嚼蜡。许是刚才，又是一阵错而已吧？上有媛贤二妃，又有嫔、婕妤、美人等众多娘娘小主，我不过是刚晋了一级的才人，品位仍然是低而又低的侍妾。既不是他心内的墨荷，也不是他眼内之人。十四，只怕前途更险，再难回顾。每一次，他对十四施以薄幸，在后面等着十四的，俱是可怕的实情。十四，实怕再面对将被撕破的狰狞。
云鸢在我耳畔低低道：“小主在想什么？还是听奴婢劝，好歹用一些汤水也好。”
我心有不忍，遂应允道：“就依你吧。只盛半碗汤来，我就着米饭用些即可。”云鸢大喜，示意临
等小宫人速去复命。我就着半碗热汤，用了些许香米饭，但心头的呕意仍强忍不尽。未免她们担心，我只强撑着，由她们为我沐浴更衣，重新妆点一新。
铜镜中，一张素颜，并无殊丽。衣襟低处，有淡淡的青痕，是方才被他
烙下的印记。念及此，不觉脸红心跳，惴惴难安。那张龙我见过，但今夜，我将躺卧于上，婉转承
，在那些女子躺过之处，与他做同样的事。云鸢忽惊道：“小主――”
我轻试
角，示意她无碍，但白色锦帕的一角明显印出淡淡的红晕。“小主？”云鸢担心不已。
我轻笑：“不碍事。我自己的子身自己知道。你忘记我和你说过的话？”我曾经告诉过她，我的医术远在宫内任何一位太医之上，但，这个秘密，我只许她一人知道。
云鸢会意点头，但眼中分明有掩饰不住的惊慌。
我问道：“几时了？”
“就快戌时三刻了。”
我点头，抚一抚衣褶，盈盈立起，向殿外走去。此刻，想必驾舆的宫人已经到了。一身天青色罗衣，梳倭坠髻，饰以金钗步摇，既不过于华丽，也不过于素净。足下，已换成入夜的薄履，迤逦而行，只若无声。
登车的那一瞬，我抬头看天，此刻，繁星在天，映着漆黑的苍穹，直如墨染。自幼跟随凌波师傅习得天象，心知此刻虽晴，明
晨起，怕就有一场好雨了。云鸢在身后，领着芙蕖殿的一应宫人向我行礼，我轻拂衣袖，免其礼，轻声道：“替我取一件雨氅来吧。”云鸢诧异，抬头看了看天色，仍回身为我取来，
于驾车的宫人备用。车舆徐徐启动，两侧的金銮清脆之极，合着细细的车辚声，渐行渐远。眼前，忽浮出钱镠的一双眼眸。每一次看见他的眼眸，就如同看这
夜的穹顶，分明是墨霭重重，却又有光华耀目，令人
晴莫辨。既深不见底，又动人心魄。见之，则系之，心随之。不知行了多久，车舆渐渐停住，有宫人前来为我打帘，另有宫人扶着我下车。面前，即是昭
殿的长阶，数月未见，此刻，宫灯通明，宣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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