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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流水落花何处路 (3)
 第六章 水落花何处路 (3)

 几个侍从随即开始将闻莺拖起,闻莺一把再扯过林邑谦的衣袖,颤声道:“邑谦,闻莺求你,放手吧。”

 林邑谦大声吼向她:“你为什么总叫我放手?我今再告诉你一遍,我永远不会放手!除非冬雷震震夏雨雪, 江水为竭,我林邑谦才会放手!”

 我冷笑着出声:“林邑谦,这句诗,你不配说!当在明月楼,墨荷为你舍身赴死,自坠新月池,她让十四带给你的就是这一句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是十四救了她,所以,你才没有收到那份绝笔信。而今,你竟恩将仇报,将你那见不得人的私愤恨于十四身上!枉你还是个读书人,满腹的锦绣文章,都喂了狗了吗?!”

 林邑谦看着我,纵声大笑,房门在闻莺渐行渐远的哭声中,被人重重合上。我绝望地自袖内掏出匕首,指向他,厉声喝道:“林邑谦,十四就是死,也不会遂了你的愿!”

 他狞笑,一步步近我:“这就是你去隋太医府上寻回的宝贝?”

 我咬牙道:“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他解去自个的外衣,一步步前,长臂一挥,即将我的匕首挥落。利刃割开了他的手臂,鲜血随即涌出。他理也不理,翻身上,用带血的手掌一把钳住我。

 我绝望之至,恨不能即刻死去,可是老天偏不让十四死,却要让我受尽凌辱才罢。戴十四,苍天待你,何其‮忍残‬!

 我浑身战栗,宛如待宰的羔羊,落于豺狼口中,凄厉地瞪着他,死死咬紧自己的瓣。他眼中,尽是狂的**,几下扯落自个的里衣,我闭上眼睫,不忍再看。

 耳畔,却传来‮大巨‬的破门之声,我猛得睁开眼睫,几乎,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一把冰冷的长剑,正横于林邑谦的脖颈处。林邑谦震惊之下,被迫松开我。

 执剑之人,十四并不认得。而他身边,还有数名同他一样劲装打扮的同伴。手中长剑,分别指着方才林邑谦的那几个人高马大的随从,或反背其手,或踩于脚下。

 其中一个向我抱拳道:“戴姑娘,我等是圣上的近身侍卫,奉旨保护姑娘。此处已不宜久留,姑娘赶紧带着侍女离开这里。姑娘不用担心,姑娘每到一处,自会有圣上的近卫护你周全。圣上有旨,不到紧要关头,我等不得轻易现身,故,末将等方才出手迟了,求姑娘恕罪!”话音甫落,竟单膝跪地,真的向我请罪。

 未等我接腔,只见云鸢已跌跌撞撞地自屋外奔了进来,一把抓住我衣衫,泣道:“十四…”已是泣不成声。

 我惊魂未定,哆嗦着爬下榻,颤声道:“军爷请起。十四谢军爷救命之恩。”说完,战栗着随云鸢向屋外逃去。刚行至屋外,一个踉跄,扯着云鸢连带跌了个满怀。但,顾不得许多,爬起,连行李也不愿再回屋去取,直接向着大门处奔去。

 守门的侍从,不知何时已撤去,空地,门户开。我和云鸢一路狂奔至街市,虽明知会有钱镠的锦衣军暗中相互,但仍似过街的老鼠般仓皇逃窜。

 云鸢一面随着我跑,一面安慰我:“十四莫哭,十四莫哭,那个梁馆驿,咱们死也不会再回去了,十四莫哭…”

 被她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哭。我也不知自个到底哭的是什么,是哭方才的恐惧,还是死里逃生后的无力?眼泪,就是止不住,一面咽,一面在夜中奔着。不知跑了多久,云鸢突然大叫,一把拽住我的衣袖:“十四,你的脚——”

 我低头一看,原来仓皇中,自己脚上的丝履竟不知哪里去了,素白的莲足,此刻沾满了灰尘,还有斑斑的血渍。

 云鸢放声大哭,一面弯为我察看伤处。我挣扎着在路边坐下,始觉一双足此刻似火烧一般。我自己反倒止住了哭,俯身安慰她:“云鸢,十四不碍事。”

 云鸢不依,犹哭道:“这可怎么好,咱们的药丸和金创药都落在梁馆驿,都怪云鸢…”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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