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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换她平安
 156 换她平安

 妇人看着宁墨小心放上榻上的少女,惊叫出声,“她…她是…当年那个小‮姐小‬…”

 宁墨指节轻抚过无忧冰冷滑的面庞,轻抿着的,竟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笑意,眼里更是妇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情,“婶子还记得她。”

 “怎么能不记得,她血管里淌的是公子的血,那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妇人眼眶微微泛

 “她很美,是么?”宁墨凝看着无忧紧闭的双眼,眸越加的温柔,她还很小的时候,就漂亮得如同瓷娃娃。

 “她是云娘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当年神巫说她十五岁会成为公子的子,这么算她也该十五了。”妇人心涌动,是喜又是忧,“可是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不会醒?”

 “她不会成为我的子了。”宁墨角笑意慢慢褪去。

 “怎么会?难道她嫌弃公子的腿…”云娘怔了,心里皱得难受。

 “她不是这样的人。”宁墨收回手,“婶子,帮我打些热水来。”

 平儿捧着宁墨干净衣裳进来,“公子,衣裳全了,大冷天的,小心着凉,换了吧。”

 “放下吧,天已晚,你也该去休息了。”宁墨不动。

 云娘端了热水进来,拧了热帕子,不见宁墨没有退开的意思,不知该不该上前服侍无忧擦抹‮子身‬。

 “我来。”宁墨终于从无忧脸上收回视线。

 云娘忙将铜盘放到脚榻边的角凳上,又将平儿手中的衣裳接下,搁在角,拉了仍楞杵在那儿的平儿退下。

 宁墨等房门掩上,也不管自己身上被雪水渗得透的袍服,俯身去解开无忧身上衣裳,从盆中重新拧了帕子,仔细又轻柔的抹拭着她的‮体身‬。

 温柔的视线在少女娇柔的曲线,水的肌肤上一点点看过,最后重新回到她紧闭的双眸,眼眸里只有浓得化不去的情,没有

 俯低身,向她的眼吻落,覆在眼睑上的长睫上,轻轻蹭了蹭,柔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将冷去的帕子丢回盆中,为她穿好中衣,盖好丝被,才转身出去,穿过厅堂,进入对面石屋。

 窗扇大开,雪花被风卷着从窗口扬进来,屋中拢着的地龙热气散得七七八八。

 石屋一角软榻上,装的女子,抱了个绣枕趴在榻角,望着飘飞的雪花,呵呵傻笑。

 宁墨方才眼中的温柔暖意早化得渣都没有,残余的只有万年不化的玄冰。

 轮椅无声的滑到窗前,探手去关窗扇。

 “不许关。”女子跳下软榻,去推他的手。

 宁墨瞟了她一眼,退开了些。

 她就立在窗边旋舞,阔大的衣袖和裙摆卷动着雪花,乐得咯咯直笑,神态虽傻,眸子却是清亮纯真的。

 宁墨将脸别开,叹了口气,她过去六亲不认,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娘都要哄骗进京,送给女皇做为人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但如果娘见着她这个样子,不知会不会怨他…

 女子跳了一阵,才想到他,停了下来,转到轮椅边,弯了定定的看着他,却认得他,歪着头傻傻的笑,“你来娶我的?”

 宁墨垂下眼睑,抬起手,金针从袖中出,无误的刺入她颈间。

 接着又是好几支金针相继从袖中飞出,刺入她身上不同位。

 她痛得一,坐倒在地。

 宁墨扬手,阔袖翻飞,刺在她身上的金针同时被收回,拈在指尖上。

 女子趴在地上,‮体身‬猛的一震,抬起头来,神色疲惫。

 那双褐色的眼里已没了方才旋舞时的单纯眼神,却是无法掩去的狠。

 她望了眼,面前坐在轮椅上的清峻的人影,忙低了头,看过自己身上衣裳,又伸手摸了摸头,衣裳是上好的,头发也还整齐,长松了口气。

 慢慢起身,身上酸痛难耐,好象累得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然再看向宁墨时,却刻意的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一般。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绿鄂,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宁墨不理会她怪气的口气。

 这个叫绿鄂的女子,怔了怔。

 她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叫过她的名字,脸上伪装出来的傲气,慢慢淡褪,“见谁?”

 “你去了就知道。”宁墨转身回走。

 绿鄂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时,他已出了房门,忙收敛了心神,追了过去。

 见他在对面厢房的榻前停下。

 榻上躺着的一个人,烛光昏暗,角度又不太对,只能看见枕边一头上好的如墨青丝。

 而宁墨凝看着上的眼神,却是他只有在凝看水晶球时,才会有的温柔。

 已然猜到榻上是谁,嫉火铺天卷来,急奔到榻边看去,上睡着的,果然是水晶球中所见的那个绝美少女,脸色刹时白了下去,转头冷瞥向身侧宁墨,“你带我来见她做什么?”

 宁墨抬眼起来,眼中如堆了碎冰,“我想请你救她。”

 绿鄂浑身一震,仿佛被针刺到一样从榻边跳开,重新看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无忧,赫然明白过来,仰天大笑,声音如鬼泣一般,象是痛快之极,又象痛苦之极,又象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直笑到眼里出泪,才慢慢停下。

 “宁墨,你也学会说笑了。”

 宁墨看着她笑得扭曲的脸,轻声道:“我是认真的。”

 绿鄂上前一步,伸手探向无忧的鼻息,果然是没有呼吸,不解的瞪看向他。

 常乐缺气窒息的事,并非一回,他只需与她承便可,何需求她?

 略为思索,蓦然明白过来,眼角带着笑出来的泪,边笑意却冷去, 心里一的痛,又笑了起来。

 这次笑得比方才又多了一分狠之意。

 宁墨也不拦,只是将视线挪回无忧紧闭的双眼,不再看向别处。

 绿鄂笑得不过气,才慢慢止住,双目红得惊人,讥诮道:“你以前跟她不是很快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常乐没了气,要让她醒来,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以他的纯之身与她行渔-水-之-

 二是,将宁墨体内大量的纯之血灌入她体内,重新暖化她冷去的血,但她的心脏在缺气之时,近乎停止,只有用纯之人的心头血,以寒攻寒的将常乐的心脏刺到最活跃的状态,方可以令她的血加速流通,将他的血与她的以最快的速度融于一体。

 第一种方法,固然简单,但常乐离不得他,随时可能复发。而第二种方法,却能让她体质大幅度的提高,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不必担心发作。

 要想暖去常乐那身血,需要多少血,宁墨不会不清楚,他随时可能血竭而亡。

 绿鄂想着他为了这丫头,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气得浑身轻颤,膛里的怒火象要将她焚去。

 宁墨对她的嘲讽不作丝毫反应,既然决定来求她,就知道免不了要受她的冷言冷语。

 绿鄂见她如此更是怒火冲天,“对了,我忘了,你只要进她的‮子身‬,她被你封去的记忆就会恢复。而你…”

 她绕着他转了一圈,恨得磨牙,口气却是漫不经心的讽刺,“你不久前才毁了与心脉相连的水晶球,心脉大伤,这一时半会儿的,可养不回来。解她记忆容易,可是再封回去,以你现在元气大伤之身,却是不能了。”

 他心脉大伤,舍去身上近半的血,风险就越加的不可估料。

 她美目中绽出寒光,以他的命换她的,妄想。

 宁墨只是宁和的看着无忧象是睡着的安祥面庞。

 绿鄂见他不说话,望着常乐的模样又是一派深情,心中又恼又妒,恨不得将上女子砸个稀烂。

 然而,知道与他硬闹,永远得到不到想要的结果。

 深了口气,冷笑道:“你难道会痴心妄想的认为,我会答应?”

 这次,他让她意外的开了口,“如果你答应,除了伤害她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绿鄂刹时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久才慢慢回神,眼前的俊美无匹的侧脸,如斧劈一般,那双眼,更人到了极点,他的一切,没有一个地方不深深的吸引着她。

 “难道让你娶我,你也肯?”

 “是。”他冷萧的声音没有犹豫。

 她做梦都想嫁他,突然间听见他说肯娶她,竟寻不到一丝喜悦,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寒,他失了那些血,生死难料,还谈什么嫁娶。

 “我要与你做正经的夫,养下一堆孩子,也可以?”

 “可以。”他仍是声无波澜,更听不出一丝感情。

 “哈哈…宁墨,你当我三岁小儿么?”她扬声笑起来,眼里却下两道泪,他为了那女人,竟什么都肯做…宁墨…她要的是…他的心…

 “如何?”宁墨眉头微蹙。

 “休想。”她固然要得他,但绝不用这样的方式,来保这个女人的平安。

 宁墨脸色微白。

 这女人,她容不下,“我现在好想看看,她恢复记忆会是怎么样?她知道了一切,会弃你而去,还是会带你一起走?”

 绿鄂迫近他,她说出的话,是想刺他,却句句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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