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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奶奶
   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每每想到她就时候脑海就会出现一幅固定不变的画面----弯着再也直不起来的,背着两支手,站在小村南北的街道上扯着喉咙用苍老而有无力的声音叫着我和姐姐的名字,如果很长时间我和姐姐都没有从玩伴家里走出,就会对来来往往地村里人说:“见到我们家的云,和蓝了让他们快回来,就说我有病了。”

 现在想起来也许是那时候太寂寞了吧。儿女都已经长大,嫁人的嫁人,娶媳妇的娶媳妇。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家好象就在那一瞬间沉静下来。所以她总想找一个人来弥补这种空缺,或者是找回以前的感觉,所以就希望有人左右不离的陪着她。哪怕是坐在她旁边晒晒太阳,说说话她也就足了。也许正因为此只要一会不见了我和姐姐,就会“发动”全村的人来找我们。有时候为了让我和姐姐陪着她还会骗我们说她‮体身‬不舒服,然后就开始那种病态的呻。刚开始的时候很有效可是纸里包不住火,时间长就被我们识破了,等以后再拿她有病了找借口不让我和姐姐出去的时候,我们两个就会说:“是不是又装病,好不让我们出去?”看着自己的“阴谋”被拆穿,就会笑的像个调皮的孩子。

 那个时候我8岁姐姐10岁,虽然比同龄了稍微懂点事,可还是不了孩子的简单和稚。有时候甚至想怎么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要是早点离开我们多好啊?(现在一想起来我就狠不得把把我的心拿出来看看是什么样子)以致于病危的时候我还以为为了不让我和姐姐出去又开始装病了。

 直到有一天让我把大伯叫来,然后对大伯说:“我可能这次好不了拉,你把我接到你们家吧,两个孩子那么小,我怕把她们吓着了。”大伯安慰了几句就回家收拾铺去了。大伯走后拉着我和姐姐说:“可能以后就住在你大伯家一阵子,以后有什么事都要靠你们自己了。以后…以后要学费就问你大伯要。”接着就是惯有的急促的气声。姐姐哭着说:“你别说了,先躺会,我去给你倒点水。”喝了点姐姐喂的水又接着说:“我现在不说、、就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咱们家还有十七块钱,在箱子下面着。老大拿着,以后买个铅笔,本子什么的,千万不要花。遇到什么事要让着你妹妹,别和她吵架,也别总是动手打她,你只有这一个妹妹,要是打坏了遭罪的还是你们俩…虽然我亲眼看着的泪水从干枯的眼睛里无声地了出来,可我还是固执可恶地想装的还真像。等了好长时间好象自言自语地说:“多好的两个闺女,你们怎么不出生在富人家里?”

 等大伯把抱起来的时候,我才猛然间发现真的病了,脸蜡白蜡白的,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红润;两只手干枯的像树枝,有气无力地垂着;身上瘦的没有一点了,皮都有掉下来的危险了,摸上去又松又软;让我后悔的是我竟然在看着我和姐姐离开的时候,我们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说。甚至还在想等住在大伯家我就可以和姐姐去外面疯玩了,再也没有人站在街道‮央中‬有气无力地叫我们的名字了。可我没有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到慈祥,干枯,步满皱纹的脸了。

 其实我和姐姐是去大伯家看过的,可每次去她的边都站满了人。大伯,二伯,大姑,二姑,堂哥,堂姐,表哥,表姐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由于我和姐姐是最小的,爸爸妈妈也没有在身边,所以也就是最没有份量的人了。可我们心里知道此刻最想见的是我和姐姐,别的人都无关紧要。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了三年相依为命的日子,那种感情是他们体会不出的。可那么多站在身边的人都不了解她在想什么,每当我和姐姐去的时候看着每个人都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显得我和姐姐特别多余。不过我也从每个人的表情里看出来的病在一天一天地加重。

 终于在去大伯家的第十二天的早上,大姑匆匆忙忙里跑来了,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说:“把箱子的钥匙给我,你们两个不孝的丫头,你照顾了你们这么多年,她病了你们看都不去看她一眼。还不赶快去看看你去,再不去想看都不看不到了。”那种语气好象是我们从来没有在头出现过似的,巴不得躲的远远的,眼不见为静似的。等我和姐姐到大伯家的时候,众人已经唏嘘一片了。

 二姑一把拉过我们两个对说:“两个闺女过来了,你看看她们吧。”我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也呜…呜地哭了起来。不知道给二姑做了一个什么动作,二姑把耳朵放在了的嘴边。二姑听了好长时间才抬了满是泪痕的脸对大伯说:“娘怕两个小孩,晚上睡觉的时候做恶梦,害怕。说还是不看她们了。”二姑刚说完我就感觉有撕心一样的痛,哇地一声我和姐姐不约而同地嚎啕大哭。可我还是没有勇气再去伸手摸一下那张干枯,熟悉的脸。到现在我还后悔,人死如灯灭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也许这就是上苍对我的惩罚吧,让我的心灵永远因此而无法平静…

 不管我和姐姐是如何的忏悔也换不开再看我们一眼,再叫我们一声…不过唯一给我安慰的是,苍老的声音总是在我的睡梦中好似从天堂传来,让我对她的思念绵延更深更长。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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