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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 不凡受罚
 271 不凡受罚

 女皇有话放了出来,谁还敢把不凡往重里打,但又不能让人看出,故意放水,有损龙颜。

 执手举起时,看似凶狠,落到不凡股上,却是虚的,不过是挨了些皮,这四十下来,也不过让他受点皮之苦。

 饶是如此,仍是皮开烂,鲜血染红雪白的褥衣。

 无忧不忍再看,却杵着不走,盯得持手硬是不敢打偏一下。

 永和浑身瘫软,被人拖拽着从无忧身边过去,与她目光一对,也是森然怨毒。

 无忧冷瞥着正被嬷嬷拖拽着出去的永和,面色越加冷寒。

 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无忧虽然假冒着天女之名,但天女并无打杀的实权。

 永和是西越的人,犯了天大的罪,也得由西越皇家处置。

 打完四十板。

 无忧见不凡脸色惨白无,知道他淋雨站了几个时辰,消耗大量体力,居然稍作休息,终是虚弱。

 这四十板下去,再怎么手下留情,也够他受的。

 清儿将外袍给他盖在身上,没一会儿功夫,月白的袍服便被鲜血染红。

 无忧瞧着,连心尖都在痛。

 不凡抬眼向她看来,微微一笑,神情虽然萎顿,但那笑仍如玉一般温润。

 无忧心里越加酸楚疼痛,对这世上的皇权越加的反感。

 上前,以指尖开他粘在面颊上的发,“你…还好吗?”

 “很好。”他动了动,浑身骨头象要散了一般,眉头不由的一蹙。

 见她紧张的脸色一变,忍痛将眉心重新舒展开,又笑了笑,“当真没事。”

 无忧点了点头,知虚弱的人畏寒,***上裘皮镶里的外袍,盖在他身上。

 吩咐人小心抬着他回去,才重新返回屋里,

 辞了女皇和王妃,从院***来,千千偷偷问道:“那个永和…会被杀头吗?”

 无忧摇了‮头摇‬,“不会。”

 “她害得女皇伤成那样,也不会杀头?”千千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是走通风报了个信,就被贬到人间,如果谁让天君受伤,那非得罚个永世不得生,莫非这凡世间真比天上仁慈许多。

 “西越的皇叔有一堆的儿子,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宠得上了天,要不也不能这般狂妄轻佻。西越虽然男子不能为帝,但兵权却在皇叔手中。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女皇如何能将她宠成这样子,任她在京里横行。这时虽然犯下大罪,但碍着皇叔手中大权,永和也是杀不得的。”

 无忧神色黯然,永和为何受宠,还是在她儿时,母皇寿辰,去给母皇拜寿。

 当时林芝国进贡了一盘糖果,她看见母皇亲手喂永和吃糖,而那盘糖果,她连摸也没能摸一下。

 回去后,问子言,为何母皇喜爱永和,而讨厌她。

 子言说,西越皇室人丁单薄,自从平公主远嫁北齐,兵权便落在了皇叔手上。

 掌管军权的人,就象皇上手上的一柄双刃剑,用得好,是利器,用不好,便会伤害自己的‮体身‬,甚至性命。

 宠永和,相当于宠着皇叔手中的兵权。

 千千砸舌,“如果这样,你还是小心些,她受了这次罚,必然会记恨你。”

 无忧干咳了一声,自己并没打算去西越,她记恨就记恨,等自己离开‘常乐府’更不能拿她怎么办。

 不过给兴宁结这么大个梁子,就有些过意不去。

 到了路口,无忧径直转向‘寒梅冷香’的方向。

 千千将她拉住,“惜公子不是在‘暮言轩’等你?”

 “让他等着就是了。”无忧仍走自己的路。

 千千又将她拽了回来,“你不回去,他会撤回助纥公子洗去罪名的信函。”

 无忧迟疑了一下,仍走,“晚些过去,又等不死他。”

 千千见苦劝没用,急情之下,道:“惜公子说,他已备下白绫,如果你不赶紧回去,就给他收尸吧。”

 “哈?”无忧怔了怔,没绷住脸,笑了出来,“惜了了说的?”

 千千‘嘿嘿’两声,堆了一脸的笑,那笑却只在表面上浮着,半点不往下沉,一看就假。

 头点不是,不点也不是。

 点吧,分明是说谎,不点吧,就承认自己说谎,更是讨打。

 无忧笑脸一收,接着走自己的路。

 千千无奈,死活吊着她的手臂,“郡主回去吧,纥公子一会儿打完了也要休息,经不起你折腾。”

 无忧提了千千衣领,将她拽了起来,吡牙道:“惜了了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奴婢怎么敢收公子的好处?”千千两手摇。

 千千连她的好处都敢收,能不敢收惜了了的?

 无忧笑得要吃人一般,“赏你一副全 图?”

 千千开始口水,一脸向往,如果是就好了…

 “让你欣赏一回美人浴?”

 千千两眼都放了光,绞着胳膊向无忧,“能给我一副惜公子的全 图,或者让我看一回人浴。这一年,我为郡主做任何事,不收酬劳。”

 话落,见无忧似笑非笑,象看着一头入了栏的猎物,后背发竖起,自觉的把手从无忧身上拿下来,垂头道:“一颗避蛇珠而已…还是最小的一颗…”

 无忧哑然,所谓的避蛇珠,就是将雄黄成珠子,有讲究点的,会在外面再覆一层金丝或者银丝编成的网。

 就这么一个破玩意,就把她收卖,亏自己在她那儿得点消息,非得上昂贵的酬金,为了那她的那些酬金,险些被开心吃掉。

 光想想就忍不住磨牙。

 探了手进她怀里摸珠子,果然摸出一颗小小的避蛇珠,那珠子不光外面覆了金丝密网,还打了穗子,做得很是巧。

 千千慌忙护住,死活不给她夺去,杀猪般地叫,“天暖和了,免不得有蛇到处窜,我是最怕蛇的…”

 “那我给你两个避蛇珠,你回去把了了给耗着。”无忧将避蛇珠握在掌中。

 千千将头摇得象鼓,“凡事有个先来后道,我已经收了…”

 她话没说完,看见无忧手一扬,接着听见有东西落水得‘扑通’一声。

 脸色大变,弃了无忧,扑向塘边,可是水面上除了几圈涟漪,哪里还有避毒珠的影子,整个人傻了。

 怔了好一会儿,坐倒在地,哭着道:“我怎么这么苦,做好事,被人坑。坑了也就坑了,偏还遇上这么黑心的一个主,这日子没法活了。老天爷,你看不得我,不如一道雷把我劈了算了,也不用我遭这些罪。”

 无忧刚才丢下水的,不过是身边摘下来的一小节树枝,将避毒珠在手中捏了捏,又好气又好笑,“我赔你两粒就是。”

 千千抹着泪,噎道:“谁稀罕你的,那颗是了了美人给的…”

 话说了口,才发现自己失言,稀罕人家夫君的东西,就是稀罕人家的夫君…

 一个丫头去稀罕主人的夫君,那还不是找死?

 再看无忧,眼角意味深地笑意更浓。

 慌了神,忙起身,大着舌头辩白,“你…你别想,我对惜公子没…没有非份之想。”

 无忧了她肩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千千这才发现,那话,岂不是等于不打自招,她对惜了了有想法?

 ‮子身‬随着无忧在肩膀上的力道矮了一截,小脸上苦得要绞出汁,却不敢再说话。

 突然眼前一花,见一个红穗子在眼前晃,视线上移,赫然就是那颗避毒珠,珠子绳头被绞在无忧指间。

 知道自己上了当,赔了个笑,小脸越加的苦。

 伸手去拿珠子,无忧手一握,令她拿了个空,笑笑道:“你是想要这珠子,还是想我拿这珠子去交给王妃,说你对惜了了揣着二心?”

 千千恨得想将她咬死,脸上却堆了更多的笑,“要珠子。”

 “如果要珠子,就去我屋里把惜了了给绊着,如果他出来闲逛惹事,这珠子,我可就送到王妃那里了。”

 千千将无忧握着避毒珠的手,瞅了又瞅,愤愤道:“惜公子的脾,如果你今晚不回去,就算王妃把我浸了猪笼,他也照样出来给你添堵。”

 “放心,我只是去寻不凡问几句话,不会晚回。”无忧放开千千。

 惜了了虽然人,但在不凡受罚的时候如此,定然事出有因。

 她虽然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她深信,院子里的这几位,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他既然这么做,就有她必须照做的理由。

 但虽然女皇有吩咐,打板子的人自会有分寸,但她终究不能完全放心,必要亲眼看过他当真只是皮外伤,才能安心。

 再就是她出生带来的玉佩,得要回来,那…或许是她和子言相认的信物。

 还有就是一些没完全想明白的事,得问一问。

 千千怨念的看着她握着的手,千叮万嘱,一定要早回,才朝着‘暮言轩’而去。

 院中下人,见了她,忙各自散开,遮掩着,将这院中能见着的水桶尽数收起,藏到一时半会儿寻不到的地方。

 万一谁惹恼了这位刁蛮郡主,要罚人提水,寻水桶总要花些时间,撑到主人回来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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