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要安分
369 要安分
无忧脸红了一红,刚才肩膀伤处痛得厉害,竟没听见敲门声,“是云娘给我包扎的伤口么?”
宁墨不答,眼睑微垂,斜看向别处,目光越发的不看向她,“换药。”
这样的情形,实在无需再解释。
无忧曾身为医者,看惯了病人的体身,但想到自己赤身**的坦呈在一个少年男子面前,就有些不自在。
换药又得除衫,更坐不住,拉着衣襟迟疑不定。
如果换一个人倒也没什么,一看到宁墨,就会想起梦里的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
绵。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偏偏他是有未婚
的人,哪敢与他再有肌肤亲近,“云娘呢?”
后肩膀上的伤,她实在没办法自行换药,但如果有人帮着,就算对方手法不熟练,也只是痛些。
“和平儿一起护送绿鄂先行离开。”宁墨视线落在她紧攥着衣襟的小手,慢慢垂下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无忧有些意外,“你不与他们同行?”
“你所中的毒十分霸道,短时间无法解除,我将你体内的毒引到一处,抑制它不会轻易发作。引毒需要时间,不能奔波辛苦,等毒抑制住了,我们再上路。”
宁墨
冷话少,但关于她体身的事,不能不说明白,她也是懂医的人,只有知道自己的体身状况,以后才能自行注意。
“我们?”无忧怔了。
宁墨抬眼起来,平视向她,“是。”
无忧深
了口气,慢慢呼出,背过身,紧攥着衣襟的手缓缓松开。
衣裳从她肩膀上慢慢滑下,修长颈项和单薄的肩膀勾出优美的弧线,一点点在他面前呈现。
肌光赛雪与雪白的衣裳融于一体,一边肩膀上裹着的绷带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宁墨静静地看着,这具柔美的身躯曾经在他身下与他抵死
绵,毫无保留的给予和索取。
他们水***融的
悦犹如昨
,真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惜如今她的心和人都不再属于他。
另开脸,
下内心盟动的情悸,再回过头,眼中再无杂念,只有冰潭般的冷寒。
麻利地解开缚在她肩膀上的绷带,“一段时间内,你都得与我一起。一是为你的伤,二是我与长宁的
易。如果你不想不凡死,安分些好。”
无忧回头过来,他只是垂眼看着她伤处,俊美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至于什么
易,不问也能想到,“你不必为我费神。”
“既然如此,不凡的伤,我也不必费神。”他停下捣伤药的动作,毅然开始收拾一旁的药箱。
无忧心脏猛地一绞痛,迅速转身,抓住他正要关拢药箱的手,眼里慢慢蓄上泪,直直地看着他冰一般的眼,“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你曾为我治过脚伤,这情,我都得还。治好你的伤,也当是还了你的情。”
“我不图回报。”
“我以给不凡去毒治伤为条件,在长宁手上换下你。既然你的伤不必治,不凡那里,我也无需再心花力。至于之前所承的情,我自挑脚筋,还你便是。”
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喜怒,无忧却打脚底升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为什么要
我?”无忧用力
了
鼻子,爹娘见过了,子言也见过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我说了,只是不想欠别人的情。”
宁墨转眼过来,与她四目相对,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但他知道子言对她意味着什么,如今情形就算说再多的安慰话语,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轻风拂过,丝毫不能让她重新振作。
无忧
着他直视过来的冰冷目光,慢慢退缩。
不凡的
口的那伤,再加上毒,已不是寻常医者能够救治。
神医已经云游不知去了哪里,无法奢望。
而身为沙华的绿鄂痴痴傻傻,更不用指望。
直觉宁墨的医术不在沙华之下,如今救治不凡的所有希望全在宁墨身上。
无忧张了张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知道了。”重新慢慢地转过身去,“你会安分。”
肩膀上一阵渗骨的凉,但那凉却让辣火辣的伤口极为舒服,舒了口气,“你的医术和沙华,谁更好些?”
他不答,将捣烂的草药细细的敷上她的伤口,麻利地重新包扎好,为她拉上垮在后背上的衣襟,“十
内,这条手臂尽量不要动弹。”
无忧以为他还会说什么,静静等着,结果身后传来离开的木轮声,慌忙回头,“我想见见他。”
宁墨的身影只是顿了顿,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无忧崩着的子身垮了下来,望着门口怔怔发呆。
不凡和鬼面的种种在脑海中翻涌,从无法相信,到渐渐了然,最后化成自嘲的苦笑。
她伤他手臂那回,他对她的试探,竟拼着胳膊废掉,也要隐瞒,这世间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心狠的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越是想着那些往事,心里越是难以平静,最后再也忍不住,起身拉开房门。
不管如何,得再见见不凡,起码确认他当真无事。
望向左右,才发现不知宁墨住在哪个房门。
站在隔壁房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正要敲门,听见里面有人走向门口,慌忙退开。
房门‘嘎’地一声,由里打开,小二抱着换下的被褥出来。
无忧忙
了上去。
小二见着她,行了一礼,“客官,您醒了?”
无忧点头,她人事不知的进来,小二不会不知道,“小哥,请问一下,坐轮椅的公子住的哪间房?”
“由于您昏
不醒,您夫君衣不解带地照顾您,所以没另开房间。”
外面为了方便,假扮夫
投宿的客人也不少,无忧一怔之后,便不再多想,“他现在在哪里?”
既然只要一间房,他却出去大半天不见回,开始有些担忧。
“他在厨房。”
“厨房?”
客栈的女掌柜清点完房间物件,从房***来,小二叫了声,“掌柜的。”
女掌柜扬手示意小二先行退下,上下打量无忧,虽然病中瘦得一把骨头,却绝
不减。
虽然宁公子住店时以夫
相称,但这姑娘的头发还是未婚的发式,显然二人并没行过礼。
接过话道:“姑娘体身不适的这十
,宁公子不光衣不解带的照顾,就连饭菜都自己动手,唯恐他人做得不合适。这么些天,他拖着一个不便之身,做着我们寻常人都累不下来的活。这样的男人,如今打着灯笼也寻不到,叫我们旁人看着,也是既羡慕又心疼。”
无忧这时才知道,自己竟昏
了十天,那么不凡的情形越加不容乐观,心中涩然,神思游
,忘了答女掌柜的话。
女掌柜打点这家客栈已有多年,人来人往的,也有些见识,见她心不在焉,心头不由一冷,看样子那位宁公子遇上的竟是个无心的女人。
想着这几天宁墨如何以不便之身,不分昼夜地服侍这个丫头,到头来得的却是一片薄情,不由得生出不平之心,“宁公子论人品相貌,都是世间难求。我出来讨生活这话多年,人是见得不少,却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对女子能如此无微不至。姑娘倒象是有所不满,难道嫌弃他腿有不便?”
“掌柜的误会了,我并没此意。”宁墨虽然另有未婚
,但他与她以夫
的名分住店,她也不能否认来令他难堪,“我只是见他这许久没回来,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女掌柜松了口气,原来是醒了不见人,急着找人,看来真想错了她,“起先我见他在捣山参,这会儿该是在厨房熬参汤。”反手带了房门,笑嘻嘻地给她指路,“你打这儿出去,穿过大堂,右手边的小门进去便是。不是楼上还等着我清点,我就带你过去了。”
“不敢劳烦掌柜的,我自个过去就是。”无忧连忙谢过。
女掌柜这才满意地朝着反方向而去。
无忧带拢房门,转到前面大堂,突然见大门口进来两个人,虽然穿着便衣,却认得是母亲的近身护卫。
心里一咯噔,缩身回去,从门后张望。
那二人走向掌台租定了房间,就在一个空桌边坐下,要了些饭菜。
要去对面厨房,必须从他们身边经过。
这二人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和她经常见面,如果从他们身边走过,不会认不出她。
无忧暗暗叫苦,只盼厨房快些给他们上菜上饭,他们早点吃完回房。
好不容易盼到饭菜上桌,见那二人竟吃得极为斯文,全然不象寻常武人那样狼
虎咽,正恨不得端了桌上饭菜直接倒进他们喉咙。
墙后突然传来一声愤愤之言,“没想到我们奉了这么久的天女居然是假货,呸。”
无忧对冒充兴宁一事,心里一直有些不自在,知道一旦揭出,定会被人不
,这时听人怒骂,心里仍一阵难过。
探头看去,却是几个凑在一起闲谈的食客。
方才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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