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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不请自来
 374 不请自来

 听平儿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属于混居地带,来去的人各地都有,难以区分。

 无忧和兴宁长得太象,怕被人认出,接着来几,半步不踏出小院。

 想着宁墨在府里的时候,除了捣鼓‮物药‬,就是看书弹琴,偶尔与不凡下下围棋。

 于是叫平儿帮着买来围棋,邀宁墨下棋。

 宁墨有些意外,却不拒绝,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去熬药做饭,便在房中陪无忧下棋。

 无忧以前不喜好围棋,与他对弈,包输不赢,两天下来,不有些着恼,“你明明看得出我是新手,怎么不让让?”

 他淡淡抬眼,“本以为你是如何能耐的一个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无忧被呛得脸上红红白白,反而生出好胜之心,“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也要赢了再说。”宁墨收拾了残子,去捣配给她治伤的‮物药‬。

 “如果我赢了你,怎么说?”无忧受不了被人看轻。

 “我教你学医如何?”宁墨睨了她一眼,手指顺过耳边发缕,“就怕你赢不了。”

 “你不要小看人,我一定会赢你的。”无忧青着脸,唤来平儿,请他帮忙买些围棋的书籍。

 虽然平儿觉得她想临时抱佛脚来赢公子,可能为零,但见公子难得的心情好,颠地去了。

 宁墨睨了无忧一眼,垂下眼睑,长睫掩去从眼角出的笑意。

 “你等着,我一定会赢你。”无忧瞥着宁墨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走到屋外廊下,肩膀垮了下来,脸上的飞扬神色也渐渐褪去,依靠向身边石柱,长叹了口气,望向脚前地面,呼吸间尽是椎心的痛。

 子言和父亲都命在旦夕,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这一切都拜长宁和兴宁所赐, 偏偏这二人,她谁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宁墨隔着窗格,看着无忧落寞的侧影,指间拈着的棋子卷入掌中,紧了又紧。

 半晌,将棋子抛入棋盒,坐到桌边,轻拨琴弦,行云水般的琴声漫漫扬开。

 无忧静静听着,熟悉的曲韵仿佛将她引到儿时,眼前是俊秀清雅的少年,两滴晶莹的泪从眼角滚落,脸上却浮起一抹离的微笑,那些恨和痛却在琴声间慢慢流逝。

 “好曲子。”

 琴声随着一声喝彩嘎然而止。

 风卷着一抹紫身影自门外进来,凤止轻摇画着红牡丹的白玉骨折扇,风情万种,缓缓走来,“真是郎情意妾…可怜此时此刻,有人却生不如死!”

 无忧忙拭了泪,看向来人,脸上淡淡地,已寻不到半点凄楚模样,“你狗鼻子真灵。”

 “只需跟着王妃,自然能找到你们。”凤止站在台阶下,收了折扇,顺手摘了枝桃花放到鼻边轻闻,笑了一下,“真香。”

 无忧收了悲楚,心智渐渐清明,“你找宁墨?”

 “自然找你。”凤止往屋里望了望,扬声道:“我想你不会介意,借美人一叙?”

 屋里无人应答,只是琴声再次扬起,宁墨垂头只看琴弦,就算阻止得了她的人,也阻止不了她的心,倒不如由着她。

 无忧冷笑,“你既然跟着王妃而来,就该知道,我并非常乐郡主,与‘常乐府’也不再有任何关系,你我也就没什么可谈。”

 “我只是代人转一封信。”凤止从袖中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字体鸾翔凤翥,内敛含蓄,却又入木三分,正是不凡的字迹。

 无忧呼吸一窒,伸手去拿,手指刚触了封信,凤止捏着信封往旁边一让,令她拿了个空。

 “不忙。”

 “你想要什么?”无忧伸出的手握成拳,就知道这家伙不会白给人跑腿。

 “隔墙有耳,不如进屋谈。”凤止不等无忧让路,从她身边走过,进入客房, 自行在桌边坐下,瞥了眼宁墨,笑道:“不必劳烦斟茶,我坐坐便走。”

 “也好。”宁墨侧目,冷冷望来,“可需在下避开?”

 “这倒不必,横竖也不是太要紧的事。”凤止笑看着跟在他身后进屋的无忧,握着桃枝比了比身侧空凳,“请坐。”严然,他是主,而无忧是客。

 无忧不照着他的意思坐到他身边,而是坐到八仙桌对面,“有快放。”

 凤止‘啧啧’两声,“民间长大的女子,果然…不拘小节。”

 无忧瞪了他一眼,继而伏身向八仙桌面,拽了凤止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笑道:“听说峻衍是假的,你上了他那么多侍儿侍妾,不知峻衍为了保命,会不会口不择言,把你给供出来?”

 凤止漫不经心,扳开她的手,捻碎朵朵桃花,缕缕幽香自他指间碾转,“我可是守身如玉,并没碰他们。”

 “手指沾染,也是沾染。”无忧捧着半杯冷茶,笑嘻嘻地看着他。

 宁墨向他们望来,无忧才坐正‮子身‬,收敛了些无赖像。

 在无忧看来,宁墨如同玉人一般清新雅净,在他面前说这些浑话,实在不该。

 凤止脸上有些挂不住,咳了一声,“无关的话,也就不说了,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你是否还想着与不凡双宿双飞?”

 无忧嘴笑微翘,仍在笑,眼里却冷了下去,“这是我与他的事,不必仙巫费神。”

 “就算他逆天而行,被天下人不,人见人诛,即便是死后,也只能魂飞魄散,你也无所谓?”

 “我已经说了,这件事,与仙巫没有任何关系。”无忧口蓄着的痛苦象是利刃要刺破他的膛,脸上却越发的淡漠冷然。

 凤止半眯了眼,用眼角挂着她瞅了良久,道:“无论你听与不听,我都想告诉你。”

 无忧抬眼,冷看向他,等他开口。

 “他如今的模样,无人识得,到了南朝,自会为他建府封王。因为他执意不肯与兴宁成婚,所以以后,他再不是常乐郡主的二夫,更不是什么什么天女夫君。但无论他再怎么掩饰,只要你一靠近他,这一切都会化成乌有,他的逆天之行,便是铁板钉钉。”

 无忧纹丝不动,连睫都不曾有一点颤动,“说完了吗?”

 凤止眉头微蹙,好狠心的女人,“也罢。”抖袍起身,将信丢在桌上。

 向门口走去,走出两步,回过头来,突然一笑,“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他封王之时,便是纳妃之,准王妃,我昨天有幸见着,真是个美人。”

 无忧冷眼看着桌上的信封,不伸手去拿,咬破了自己的嘴,腥甜的味道在 口腔中氤氲,每一下气,都象一刀钢刀绞过,无法抑制的剧痛在腔中翻涌,痛不可抑, 终于开口,“你的目的是什么?”

 凤止一笑,抛掉手中残枝,一袍子,坐了回来,抖开折扇,媚眼如丝,“我一生中乐趣不多,与他从小斗到大,却是人生一大快事,我不想失去这个乐趣。”

 无忧笑了一下,“你来,就是想得我一句话,再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是吗?”

 凤止不屑地笑了一下,摇着扇子扇风,“这时正痛着,你自然会答应的爽快,但过些时候,伤口结了疤,也就忘了痛,又怎么能保证你不会再去寻他?再说,又或许哪***们不期而遇,旧情复燃也只是一刹之事。”

 他收了扇子,手指合拢,再放开,做了个放开的动作,“到时结果也是一样。”

 “这么说,是想我死?”无忧冷笑。

 “我最爱惜美人,如何能做摧花之事。”凤止从怀中取出一个血玉小瓶,放进她手中,“这是‘今生忘’,只要服下,这一世的所有记忆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宁墨手一顿,琴弦自他指间断去一

 凤止斜睨了宁墨一眼,媚的眼角闪过一抹似笑非笑,看回无忧,接着道:“你只要将他从你的生命里完全忘记,嫁我为,他对你就会死心。你们之间便什么也不会再有,他做他的王爷,我与你逍遥人间,岂不快活。”

 无忧‘哧’地一声笑,将血玉小瓶在指间慢慢转了一圈,“确实好主意。”

 凤止一边的眉稍轻挑,抖开折扇,笑摇了两摇,转身宁墨,还没开口。

 无忧脸一沉,“可惜,我没兴趣。”将血玉瓶抛回给他,“请回吧。”

 她不收,在凤止的意料之中,握住血玉小瓶,仍有些失望,又从袖中摸出一支小小的竹管,轻放在桌上,“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转身离去。

 无忧认得那支竹管是用作发信号弹的东西。

 这个年代没有电话,传递信息的方法五花八门,信号弹便是最常用的方法之一。

 一些大的家庭和组织都会有自己特有的信号弹,信号弹发出,在信号弹能见范围内便会有人在看见信号弹后,接着再发信号弹让下一个点的人看见。

 所以信号弹在这时候是最方便和快捷的方式之一。

 等凤止离开,无忧拿起桌上的信封,信封很薄,轻得没有什么份量,无忧的手却微微的颤抖,象是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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