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上四点半之前,我已经把神甫的尸体料理干净,心情也好多了。其实我每次做完这样的事后总有一种很愉快的感觉。杀人能把亲爱的德克斯特那些
森计划中的疙疙瘩瘩铲除干净。那是一种甜蜜的能量释放,能够松开我体内那些小小的
阀门,让我心情愉快。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如果你觉得恶心的话,那我就只好对你说声抱歉了。我并不是杀人狂。我都是采用正确的方法,选择恰当的时机,瞄准合适的对象——这些非常复杂,但非常必要。
干这样的活很消耗体力,因此我感到很累,但是
绕着我几个星期的紧张情绪已经消失,黑夜行者冷漠的声音宁静了下来,我又可以依然故我了。我又可以变成那个古怪、滑稽、无忧无虑、内心已经死亡的德克斯特,不再是那个手持尖刀的德克斯特,不再是那个名叫德克斯特的复仇者。
我把所有的尸体搬到花园里,把这幢破损不堪的房屋收拾干净,把东西打包
进神甫的汽车,接下去我要让这辆车消失。我把神甫的车开到一条小河边,我的小船就停泊在这里。这是一条五米长的尖尾长艇,吃水很浅,但发动机的马力却不小。我把神甫汽车的牵引绳挂到船上,然后爬上船,打开船上的发动机。汽车咕咚咕咚地沉到水底,一切罪恶都被河水冲洗干净。接着,我缓缓地驶离小河,朝北穿过海湾。
六点半我回到了位于椰树林的公寓里,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我的宝贝都放在这里。我从口袋里掏出载玻片,那是一小片很普通、很洁净的玻璃——正中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神甫的一滴血。这滴血很漂亮,很洁净,现在已经干了,只要我想回忆这段经历,可以随时将它放到显微镜下。我把这块载玻片跟另外三十六滴干涸的血滴放在一起,这些都是我小心翼翼地保存着的,十分洁净。
我花了很长时间冲淋浴。温热的水洗去了我最后一丝紧张情绪,肌
也放松下来,最后几缕异味和痕迹也随着水
被冲走,那是神甫的尸体以及埋葬着尸体的花园在我身上留下的。
他杀孩子。我本应该宰了他两次才能解恨。
我喜欢孩子。我这个人对
爱毫无知觉,所以我永远不会有孩子。一想到那些与
有关的事——你怎么干得出来呢?自尊心往哪儿搁呀?可是孩子不一样。多诺万神甫的死是罪有应得。我遵守了哈里的行为准则,也
足了黑夜行者的心愿。
七点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干净了,我又变回那个日常生活中的德克斯特。我喝了一杯咖啡,吃了几片点心,就去上班。
我的办公室在飞机场附近,摩登现代,大而明亮。实验室在二楼后部,隔壁是一间小办公室。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办公室,只是血
实验室旁边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间,但却是我个人专用的,谁也别想和我共用。办公室里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另外还有一把小椅子是给客人准备的,如果来客的个头太大就不行了。此外还有电脑、书架、文件归档柜、电话机、电话留言机。
我进来的时候电话留言机的信号灯正在闪烁。只有一个人会找我,那就是我养父的女儿德博拉·摩
,她是一名察警,跟她父亲一样。
这条留言正是她的。
我一按按钮,德博拉的声音传出来:“德克斯特,你一进来就给我回电话。我这会儿在犯罪现场,就在塔米雅米胡同的酋长汽车旅馆。”停顿了片刻,我听到她用手捂住话筒跟别人说话的声音。接着她又开始说话了。“你能马上来吗,德克斯?”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
我是不会拒绝德博拉的。我没有家庭,养父母也去世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德博拉之外,没人在乎我的死活。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感情的话,那么这点感情就一定是属于德博拉的。
我动身去塔米雅米胡同。每一座大城市都有这样的区域。如果一个满身都是斑点、患有晚期麻风病的侏儒想找一个十七八岁、教堂唱诗班的大块头姑娘做
,就可以到这里来,开一个房间。事过之后,也许会把隔壁房间里的哥们全都请去喝古巴咖啡,吃夜半三明治。只要他肯付小费,谁也不在意的。
德博拉最近在这里耗费的时间太多,也许这是因为她的任务就是打击卖
犯罪。她有她的想法,但我并不赞同。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在塔米雅米胡同打击卖
犯罪只能是穿着过分
的衣服站在外面,充当犯罪分子的
饵,以便她的男同事能把那些前来寻花问柳的嫖客抓起来。德博拉很讨厌这个工作,她觉得处理这样的案子太没劲,她心目中的理想是当一名察警,可她的长相却像个性感女郎。当然这也不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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