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铁骨柔情
太阳升起来了,意味着新的一天又拉开了帷幕。
今天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就在这一天,有好多事儿都凑巧赶来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看似偶然,实则却是一种必然。
早上十一点钟,宋杰从南郊的一个破厂房里出来,穿过马路,正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在这时,一辆大奔从背后开过来了,他急忙躲在一边,车从旁边拐过去之后,他探头一看,看到车牌上最后的四位数是“8888”一见这个数字,他马上想到这个车上的人就是于又川。他对这个数字太熟悉了,早在一个月前,于又川就是坐着这辆象征着他份身的大奔开进了安公局院内,为安公局捐赠五十万元的奖励基金,没想到他是第一个拿到他奖励基金的人。
大奔开向一条岔路,直向东南角上那片废弃的旧厂房驶去。他把车开到那里去干什么?宋杰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好像这里面有问题,心里一
灵,就想去看个究竟。他上路准备拦一辆出租车,但是,在这荒郊野外,出租车非常少。好不容易来了一辆,挡住上了车,他看到出租车司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转来转去的直瞅他。他将帽檐
低,对司机说,开快点。自从成了通缉犯之后,他很少打的,他就是怕被出租车司机认出来,没想到这次还是被这司机认了出来。他不知道司机是怎么想的,是紧张害怕?还是喜悦高兴?但是,无论怎么样,他都不愿意和司机发生冲突,更不愿意伤害他。他只想着暂时控制着司机不让他打电话,等他下了车后,他就是打电话也无济于事了。
但是,宋杰根本没有想到,就是在他打出租车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发现了。这个人,就是杀他未成反被他救了的林中飞。自从他救了林中飞以后,他就被林中飞永远装在了心里。在林中飞的生涯中,她感到的只是腥血,是相互间的利用和金钱的变相
换,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宋杰这样给予她心灵上的关爱和慰抚。当她感受到了这种关爱之后,她真的被感动了,她早已暗暗地下了决心,不管宋杰怎么拒绝她,她都要默默地去助他一臂之力,直到他的目的实现了,历史重新还他一个清白,她再默默地离开他。如果不这样去做,她就觉得一刻都无法安宁,一刻都无法原谅她自己。此刻,当她看到宋杰急急忙忙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她预感到宋杰肯定遇到了什么急事,否则,他不会是这么着急的。于是,她也打了一辆出租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宋杰除了被林中飞盯上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盯上了他,这个人是南郊的一个专吃闲饭的懒汉,名叫二皮。二皮看到宋杰出现在马路上后,高兴坏了,其奋兴程度绝不亚于一个偷猎者看到了一头梅花鹿。自从电视上播放了安公局出资悬赏捉拿宋杰的消息后,他做梦都在想着那赏金,他觉得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只要瞅准宋杰,给安公局打一个电话,就可以发一笔大财,这样的买卖天底下哪里找去?所以,这几天他再也不睡懒觉了,成天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希望能够碰到宋杰。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在怀中揣了一把刀,他想要是发现宋杰在什么地方睡着了,或者喝醉了酒,就干脆一刀捅死他。反正安公局的通缉令上也讲了,必要时可以采取非常措施,而且,他还不负任何法律责任。如果得到了这赏金,他怎么花呢?他早就想好了,他首先到边
市最豪华的酒店好好吃喝一顿,然后好好地洗一个桑拿,再要个妞儿玩一宿。把剩下的钱存起来,慢慢地享受。
没想到工夫不负有心人,发财的机会终于来了,他迅速拐到一个僻静处,立即拨通了安公局的举报电话。电话打通后,他一听接电话的是个小丫头,就有点不放心,就说我发现了宋杰,让你们局长接电话。那个小丫头说,他在什么地方,你快说。他一听小丫头让他快说,他就越不想说。他怕小丫头办事不牢靠,抓不到宋杰,误了大事,更怕让这个小丫头抢了他的功,就说,我必须找到你们局长再说,你赶快给我叫他去。经他这么一说,那小丫头说,我告诉你局长的电话,你直接给他打好了。他记下了局长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果然是局长。他首先向局长说好了赏金的事,然后才告诉局长说,宋杰在南郊,他刚打了一辆出租车,好像去追一辆大奔。局长问,那辆大奔向什么方向开去了?他说,去了东南角的旧厂房,大概是到旧钢厂的位置。局长说,好的,等我们捉拿到宋杰,一定给你兑现。说完就挂了电话。
安公局这边,的确是赵伟东接的电话,当他一听说宋杰是去追一辆大奔,便知道宋杰肯定是盯上了于又川,他迅速给于又川拨了一个电话,想提醒他注意后面的宋杰。但是,拨过去听到的却是对方已经关机,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预感到大事不好。如果被宋杰盯上了,肯定会出现问题。当然,现在捉拿宋杰也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出动全部警力,来一个大包抄,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逃脱,那么于又川和苟富贵呢?如果他们的
换并没有开始,倒也无妨,如果
换完了,于又川又没杀成苟富贵,宋杰又抓到了他的把柄,或者就像上次宋杰捉拿冷一彪一样控制住了于又川,你再带着人马去,岂不是自己往自己头上套枷锁?事不迟疑,他迅速下了楼,急忙向南郊旧钢厂赶去。他不能调动警力,他只能一个人去。无论碰到任何难以收拾的场面,只要是他一个人去都好对付,如果再碰到上次宋杰和冷一彪那样的场景,他将毫不迟疑地一
击毙宋杰。
赵伟东一个人匆匆忙忙下了楼,急忙上了车,向事发地点赶去。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伟东前脚刚走,杜晓飞后脚就跟上了。他的车刚一启动,杜晓飞就上了另一辆车。事实上,杜晓飞已经知道了赵伟东的出动一定与宋杰有关,她就是第一个接到二皮举报电话的那个小丫头。当她得知二皮发现了宋杰之后非常着急,但是,二皮又不肯向她说出宋杰在哪里,执意要赵伟东接电话,她只好把赵伟东的电话告诉给了他。随即,她假装上厕所,到洗手间悄悄给宋杰发了一条信短,上写道:“有人知道了你的去向,马上改变行动,快快离开。”发完信息出来,她以为赵伟东肯定要高兴地发布捉拿宋杰的命令,但是,没想到他却一声不吭地一个人下了楼。杜晓飞马上意识到问题可能比她想象的更复杂,是不是宋杰已经出事了…或者,宋杰抓到了于又川的什么把柄?她来不及细想,迅速地跟上了赵伟东。杜晓飞这一行动,立即又带动了两个盯梢的,这两个盯梢又跟上了杜晓飞,这就注定了南郊的旧钢厂那里必将要发生一场恶战。
大概在十一点十五分钟左右,于又川到达了他们说定的地点的同时,苟富贵的车也从对面开来了,他俩几乎同时踩了刹车,两辆车便头对头地停在了一起,他俩又几乎同时开门下车。
于又川问:“苟老板,货带来了吗?”
苟富贵说:“不带来怎么
货?”
于又川从车上拿下一个大箱子说:“这是美金,你要当面点清哟。”
苟富贵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小箱子说:“这是货,你也要当面验一下。”
两人说完,便相互递过手中的箱子,换回了对方手中的钱和货。
于又川打开箱子,取出录音带
入汽车上的录音机中,一摁键,他听到了录音机里自己的声音,随后,他倒出带子,又装进了箱中。同时,苟富贵也打开箱子,大概翻看了一下,是真的,就又合起了箱子。
于又川说:“全部带来了?”
苟富贵说:“全部带来了。”
于又川说:“咱们都是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信誉,你能保证再没有复制品?”
苟富贵说:“没有,绝对没有。我以性命担保,要有了,我把这一百万如数退给你。”
于又川笑了:“那好,咱们后会有期。”说着伸过了手。
苟富贵说:“后会有期。”说着也伸出了手。
他们握了握,松手后,于又川转身刚走了几步,突然一回身“砰”地朝苟富贵的后背开了一
,苟富贵“啊”地叫了一声,转过身来,指着于又川,嘴里冒着一串血沫说:“你…你…”于又川又一
,打在了他的前
,苟富贵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于又川过来踢了苟富贵一脚,迅速拿过他手中的箱子,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一掉头,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宋杰听到
声,对司机说快点,快点。
刚才,杜晓飞发信息的时候,宋杰已经上了戈壁滩上的土路。宋杰的机手一直设置在震动上,车一颠簸,他根本没有感觉到。倘若他接收到了,也许,故事的发展将是另一种结果,可是,他没有接收到,故事只能按照原有的设定继续发展下去了。宋杰所坐的大发车根本无法和于又川的大奔比拟,一进入土路,于又川的车已经不见了,他只能朝着那个大概的方向赶了去。出租车司机已经有点紧张,胆怯地说,到什么地方?宋杰说,朝那片废钢厂开。司机显然理解错了,他以为车上坐的这个通缉犯肯定是要绑架他,或者,说不准要把他骗到那种没人处再图财害命。他越想越害怕,便向宋杰求饶道,我求求你了,你如果要车的话,我让给你就是了,我保证不向安公局报案。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该怎么办呀。宋杰一听,真是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就说,师傅,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不图财,更不害你的命,我是到那里去查一个案子。司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宋杰一看他还没有打消顾虑,就说,我是被冤枉的,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你拉着的这个人是一个好人。经他这么一说,司机的情绪刚有所稳定,就听到了前面的
声,司机一踩油门,车一下子快了起来,直向出事的地点飞驰而去…
宋杰下车来到现场,只见一辆小车扬尘远去,知道追它已经来不及了,就来到事发地点,他看到一个大胖子中弹躺在一边,就赶紧过去扶着他说,你醒醒。苟富贵微微睁了一下眼。宋杰说,你说,是谁杀了你?苟富贵吃力地说:“于…于…又…”那声音仿佛细若游丝,让人很难辨别清楚。宋杰又说,他为什么要杀你?苟富贵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宋杰迅速伏身下子,将耳朵贴到了他的
前,又听到一点非常微弱的声音:“录…音…带。”宋杰说,你藏在什么地方?苟富贵的嘴已经停止了动弹,但说了两个字“电…话…”说完头一偏,断了气。
宋杰一听说电话,断定他的电话中有秘密,便迅速从苟富贵的口袋中搜出了机手,刚打开,突然,一个影子一闪“躲开!”话音刚落“砰”地一声
响,那个影子便中弹倒在了他的身上,他一看那个救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林中飞。迅速一转身,一个黑
的
口正对准他。
原来是赵伟东。
赵伟东冷笑一声说:“谁都知道你是快
手,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出
了。”
宋杰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赵伟东说:“因为你的行为触动了别人的利益,让你活着,别人的生命有可能就要受到危险,所以,只能让你死。虽然,我也不忍心,但是,还必须…”
“放下
!一动我就打死你!”就在这时,另一支
口顶在了赵伟东的后脑袋上。
赵伟东说:“杜晓飞,我知道是你。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后头还有人?”
杜晓飞说:“你以为我会回头看吗?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傻。赵大局长,你的盯梢已经被我甩了,你的表演也该结束了。”
赵伟东说:“如果说结束,也不是我一个人结束,那是咱们一块儿结束。你可以向我开
,我再向宋杰开
,等后面来的人赶来再向你开
。结果是不是同归于尽?”
杜晓飞说:“你要是不放下
,我宁可选择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警车的鸣叫声。
赵伟东说:“听到了吧,我们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包围圈。杜晓飞,你还是放聪明一点吧,别跟宋杰去送死了。如果你收回
,我们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我也绝不追究你的任何责任。”
杜晓飞说:“但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不放下
,我是绝不会收起
的。”
警车声越来越近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中飞突然一个腾空翻转,一脚向赵伟东的面门踢来,就在这时“砰”地一声
响,林中飞落地的同时,赵伟东也被林中飞踢到一边,杜晓飞遂上去飞起一脚,将赵伟东的手
踢到了宋杰的对面。宋杰突然抱起林中飞大喊了起来:“小林,林中飞,你醒醒,你醒醒。”林中飞的嘴角边浮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轻轻地,轻轻地说:“别…管我,快…快…走…石…楠,她…她答应…了…帮…你…”宋杰说:“林中飞,你不能走,你一定要坚持住。”林中飞说:“我…已经…很
足了…能…死在…你的怀…中…我…就知…知足…了。”说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宋杰大吼一声:“林…中…飞…”这一声,仿佛石破天惊,空旷的旧厂房里一片回响。
“宋杰,快逃!”杜晓飞大叫了一声。
就在这时,警车已经开过来了。
宋杰随地一个翻滚,一胳膊揽住了赵伟东的脖子,然后掏出手
在了他的头上,对杜晓飞说:“你还愣什么?快走!”
察警们一个个下了车,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一支支黑
的
口对准了他。
宋杰说:“你们谁也不能开
,谁要是开
,就等于是谁杀了赵伟东。”
白发礼说:“宋杰,你要冷静一点,不要
来。你放了赵局长,只要你放了赵局长,什么事儿都好商量。”
宋杰说:“你们听着,我是被冤枉的,是因为我抓到了一些人的把柄,他们就想方设法地来害我,害我者就是赵伟东。你们看看这个腥血场面,这个女孩,就是赵伟东开
打死的。赵伟东的
就在地上,这位女孩中了两弹,就是从赵伟东的
中发出来的弹子。还有那具男尸,我刚刚赶来时,凶手已经逃离了现场,但是,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定能找到他。我要让事实验证一切,要让事实还我一个公道。同志们,对不起了,请你们给我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无论我能不能找到证据,我都会主动到安公局来自首。”
经宋杰这么一说,好多人都被他的话打动。而事实上,他们原本就对宋杰的杀人一案持怀疑态度,他们只是敢怒不敢言,怕冒犯了赵伟东,没有好果子吃。此刻,听宋杰这么一讲,才应验了他们最初的判断是合理的,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收起了
。
白发礼一看军心动摇了,就吼叫道:“宋杰,你要是再执
不悟,就是罪上加罪。我劝你及早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先放开赵局长,我们可以让出一条路。”
宋杰说:“你们先让出一条路,我才放赵伟东。否则,一切后果由你白发礼承担。你能承担得起吗?你要是能承担得起,你要是不怕赵伟东有危险,你就这么僵持着。”
白发礼说:“你让赵局长说,赵局长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宋杰用
抵住赵伟东的头说:“下令,让他们撤退。”
赵伟东挥了挥手说:“撤!”
那个半圆便渐渐地朝后退去了。宋杰揽着赵伟东的脖子后退了数步,来到赵伟东的车边,然后打开车门说:“我先借你的车用一用。”说完,忽然一松手,上了车。等白发礼他们再折回,车已像离弦的箭,风驰电掣般地带起了一缕烟尘,离开了旧厂房…
宋杰上了公路刚一拐弯,就远远地看到
股后面卷起了一团白色的尘雾,尘雾中跟来了好几辆警车,那红色的警示灯一闪一闪地发着一阵阵鸣叫声。他知道他面临的危险是相当大的,如果顺着大道走下去,前面说不准早就设好了卡,这就等于是自投罗网。他想,无论如何,这个时候绝不能落在赵伟东的手里,落在他的手里将意味着死路一条。一定要甩掉他们,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让这些真正的犯罪分子落入法网。
前面有一个岔路口,这是一条便道,他知道从这里下去,将会进入市中心。越是危险的地方,也许越是全安的地方。他一打方向盘,车迅速地拐向岔路。他要进入市中心,进入最繁华的地带,然后弃车混入人
中,这也许是他唯一的逃脱方式。他的脑海里又不由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于又川的神秘出现和消失,倒在血泊中的大胖子,赵伟东的
口,林中飞的舍身相救,杜晓飞用
住赵伟东…这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他猝不及防,更无法使他细细琢磨。而这一切,似乎与那个大胖子有着非常密切的关联。那个大胖子虽然没有同他打过交道,但他却认识,他是金城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苟富贵。苟富贵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呢?于又川为什么要杀害他?也许,所有的秘密都在他临死时说的“于又川”“录音带”“电话”这些关键
的词语中。很显然,他是被于又川杀的,原因是为了“录音带”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录音带中肯定牵连到了于又川的一些事,于又川为了夺得录音带,才将他杀了。于又川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也足以说明这盘录音带的分量不轻。但是,录音带现在在什么地方?苟富贵所说的“电话”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秘密就在电话中?他拿到了苟富贵的机手,还没有来得及寻找什么,就发生了后面的事。现在,当他再次想起时,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名堂“电话”“机手”是一回事,还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录音”“电话”“机手”他想起了电脑中的“链接”突然“电话录音”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一闪,仿佛天门顿开,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他在电话中录了音。他迅速地拐向左边的花园路,朝着苟富贵公司的方向开去。
后面的车虽然被他甩出了老远,但是,警报器的鸣叫声依然不绝于耳,他仍然没有
离危险。要想进入苟富贵的办公楼,必须要调虎离山,把他们的注意力调过去,他才能摆
他们,好实施他的计划。他想着,加快了速度,直开到金马购物广场附近,然后拐进停车场,一个急刹车,车刚停稳,他就迅速下了车,进到了购物广场。当他穿过人
,又穿出商场,站在金马购物广场的天桥上时,两三辆警车正从天桥下呼啸而过,向停车场开去。他才从天桥上拐下去,迅速进入另一条岔路,进入到了苟富贵的办公楼。
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孩问他,先生请问你找谁?他急中生智道,苟老板让我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一会儿他,他说他马上就来。女孩说,你是谁?宋杰说,我是他的表弟。你忘了?我上次在他办公室里还看到过你。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门让他进去了。女孩要给他倒水,他阻止道,别别别,我刚喝过水,你别麻烦了,你忙你的去吧。女孩一走,他就迅速地摁了一下电话机上的按键,将录音带倒了一半,再一摁播放键,听到里面果然传来了于又川的声音:“苟老板,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版权买断的,你可不能再留一手…”宋杰急忙摁下暂停键,倒出录音带,装在了口袋中。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好像有人说我是安公局的。宋杰敛气收神,紧贴门
一听,不觉一惊,他听清了,那个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伟东。赵伟东说,你们苟老板刚刚遭了
击,不幸身亡了。为了查清原因,我们必须封查他的办公室。宋杰心想糟了,真是冤家路窄,这可怎么办?宋杰的大脑迅速一闪,出路只有两个,一是趁其不备夺路而逃;二是从六层高的窗口跳出。这两种选择都很危险,但是,他只能如此别无他法了。他来到窗前一看,窗后是一片小花园,离窗户大概三米处正好有一个电线杆。遂打开窗户,站在窗台上,气沉丹田,纵身一跳,抱住了电线杆,几乎一眨眼的工夫,便滑落到了地上。然后,一个侧身翻滚,隐到了隐蔽处。
于又川一回来,就给刘国权打了一个电话,向他报了一个平安。刘国权说,办彻底了?于又川说,彻底了。刘国权这才长透了一口气说,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又川,晚上我做东,为你
惊,咱们换个地方,到“金海岸”怎么样?于又川说,好。刘国权说,你来的时候把你的女朋友也带上吧,你们谈了很长时间了,我这个当大哥的还没有同你们一块儿吃过饭,今天就让我趁机表示一下吧。于又川一听说要带石楠,也
高兴的,因为这毕竟是市长做东,也好让石楠有个面子,就当场答应了下来。随之,又补充说,你是不是要带嫂夫人?刘国权说,要带,就带周怡吧,反正石楠也快成弟妹了,不是外人。于又川说,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于又川正在洋洋自得中,左子中进来说,大哥没事吧。于又川说,没事。总算把他搞定了。在这之前,左子中担心怕暴
了于又川,提出要代替于又川去。于又川说,解铃还得系铃人,还是我去吧。你去了,他肯定有想法,出了偏差反而不好办。左子中一听事情办得很平稳,也就放心了,便说,女杀手死了。于又川问,她是怎么死的?左子中说,这个臭子婊,她是为了救宋杰,挨了赵伟东的
,要是没有她,宋杰可就完了。于又川说,他妈的麻五也太不讲义气了,他怎么派这么个人来坏我的事。左子中说,这事也不能完全怪麻五,怪也只怪那个臭子婊动了女男之情,坏了我们的大事。于又川无不痛惜地说,机会一旦失去,再抓住可就难了。左子中说,大哥,是不是让麻五再派一个人过来?于又川摆摆手说,没用了。现在赵伟东已经在宋杰面前
底儿了,他比我们还要着急。
南郊旧钢厂案发现场拥满了人,有勘查现场的察警,有120的急救医护人员,还有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石楠也去了,当石楠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林中飞时,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这样的呢?昨天,她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说好了她们要结为朋友吗?她不是还送她回家的吗?眨眼之间,她怎么走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她止住泪水,上前去问旁边的一个察警,这个女孩是怎么死的?凶手是谁?察警毫无表情地说,她是为了救宋杰,被赵局长开
打死的。石楠一听他说到了宋杰,急忙又问,那么宋杰呢?是不是被安公局抓到了?察警说,没有,他逃走了。石楠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放了下来,再看血泊中的林中飞,她
不住对这位侠女产生了由衷的敬意。昨晚,她说过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为了他,即使让我上刀山,入火海,我也在所不辞。为了他,即使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她用她的实际行动,履行了她的诺言,正因为如此,她才是那么令人敬佩。好妹妹,我会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永远记住你的,每到清明节,我一定要为你献上最鲜
的花,献上最醇美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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