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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暗号
 正如我所料,我如期当上了少先队员,是我们班入队的六个人中其中的一个。其它五个都喜疯了,只有我无动于衷。

 入队仪式,在主席台兼舞台播音室的台子上进行。(所有的仪式都在那台子上举行。)

 在某个节日里,入队仪式兼校庆要开始了,(两个仪式一齐举行不浪费时间一些,经常这样。)

 开始是校庆,是由一个小姑娘主持的。后来,不知不觉的,就换成了入队,主持人也换成了一个戴着红领巾的中年妇女。这时,我开始纳闷:我是亲眼看到初二还是初三的学生,就要离队,把红领巾摘下来,难道是因为她表现太好了,不许她摘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大队辅导员,重要会议、仪式上都戴这。我又兴冲冲地问:“是不是有重要机密,红领巾是暗号?”

 那位大队辅导员手持话筒,竭力地吼道:

 “现在请新少先队员,上台,一(1)班,甄飘良,吴真帅,吕强仁,乐果果,笛弟伟…念到我的时候,我‮奋兴‬极了。鄙人的名字,竟然从大队辅导员的口里,渐渐地,慢慢地,倒出来。啊!

 我跟着一大群人,像蚂蚁搬家一样,跌跌绊绊地,带点小跑地,跑上主席台。让我可以炫耀的是:由于主席台后面是广播室,话筒又是从广播室伸出来的,所以不少人被话筒的电线绊倒了,由于我天生对名利看得很淡泊,所以我慢慢悠悠地,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些人磕掉的牙齿,上了主席台。

 一上去,就有人接待。乍一看,是个大姐姐,仔细看,原来她手上还拿着一条新的红领巾。她目不斜视,拽着我的胳膊走。把我‮定安‬到一块乐土上之后,又急急忙忙地招呼别人去了。

 我见旁边站的是自己人,虽然不,但在这挤满了人的大舞台上,能找到认识的人,既激动,又高兴。

 我问旁边站得笔直的同学:“好傻呀,对吧?”我的说话声根本不会被听到(因为现在鼓号队的鼓打得倍儿响,小号声音倍儿大,而且此时人声鼎沸,再加上大队辅导员还在往台子上喊人),但我亲爱的同胞却‮劲使‬地‮头摇‬,连‮子身‬都左右晃,令我惊叹的是:他比不倒翁还稳,每到‮子身‬快倒的时候,就及时地摇向另一边。

 终于等到人全部上齐了,大队辅导员终于说出了我梦寐以求的仪式:给新少先队员佩带新红领巾!话音未落,一群大哥大姐蹦了出来了,大到五年级,小到三年级(这是我以后知道的,这时我只是以为他们大大的,高高的,壮壮的)我带着瞻仰的心情,盼望着那个最漂亮的姐姐,来给我发最红的红领巾。

 果然,是那位头发长长的大姐姐,来给我戴红领巾。

 我半张着嘴,瞪着大眼睛。缩着脖子,虽然‮奋兴‬,但多少有点害羞,她不太熟练地把红领巾绕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到别人都是把红领巾,藏在领子下面的,对于她的偷工减料,我愤怒着,愤怒着,没有愤怒完,大姐姐就开始系红领巾了,看得出来,她刚入行,动作迟钝,她先系了一个蝴蝶结,再拆;再系了一个死疙瘩,还拆。最后实在不耐烦了,就像陕北老汉系巾一样,一勒,就走了。

 忽然,她又转过身来,回到我的面前,敬了个队礼,还不走。我呆呆地望着她,不知自己有何不妥,她瞪着我,许久,才迸出:

 “敬队礼嗄!”

 我心领神会,把我的右掌,举到齐眉处,一个标准的军礼,出笼了。

 她也不便在我这个问题人物上,多纠。真走了。

 我回一回头,看看旁边的同学龙超(要知道现在回头是很困难的,因为我的脖子上,有大姐姐系的红领巾。我不敢弄坏,因为我不知道红领巾怎么系),他很幸福,因为,给他带红领巾的大姐姐,虽然不漂亮,却是菩萨心眼,他的红领巾是包在领子里的,而且,他的“姐姐”嗲里嗲气,提醒他敬队礼的时候,是说:

 “快点敬队礼呀!”而且,龙超敬完队礼,姐姐还在他头上,点石成金,行“摸礼”

 一戴完红领巾,哥哥姐姐们,就唧唧喳喳地跳下主席台。一跳完,大队辅导员又发话了:

 “大会进行第三项,发誓…恩,宣誓!”

 然后扭过头,小声对我们说:

 “举右手,我说一句,你们跟着我说一句。”

 台上一阵动,会举右手的举右手,找不到自己右手的,就举手。但是我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我们伸直的手臂,都微微向前探着,好像上课发言,老师见这动,扰了严肃的气氛,庄重的感觉。大为不悦,无奈之下,为我们做了一个例子,聪明的效仿老师的动作,不聪明的效仿聪明的动作。

 总算念到了最后一句:

 “时刻准备着!”

 大队辅导员又扭回头来,对我们说:

 “念你们的名字。”

 不聪明的大喝道:“念你们的名字!”

 从台下看,我们庄重严肃,偶尔的动,反而成了活泼。而且从台下看,我们是一群有慧的小娃子,无师自通,自学成材,天知道,天知道…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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