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间那人继续道:“经过了许多年,汉撕静极思动了,他用了希特勒的名字,以豪富的姿态出来活动,目的是在惹人注意,他希望找到伊娃,得到那批艺术珍品,也希望找到丰城造和那个意大利人,结果,他找到了丰城造,我们所得到的情报是,他和丰城造会过面,接着,丰城造就死了!”
年轻人问:“汉斯下的毒手?”
中间那人道:“不是他,就是他的手下,而原因多半是为了汉斯不想让人知道了他真正的份身,或许他还觊觎丰城造的那一份财富。”
年轻人不
苦笑了起来,中间那人又道:“丰城造死后,他的女儿,我们已经确切查过,他的女儿全然不知道她父亲的份身,也不知道她父亲的财产有多少,她只是对钱币没有兴趣,所以就拿出来拍贾,她也根本不知道单是那批钱币,已经如此值钱。不过,就算她知道也没有用了,她也死了!”
年轻人忙道:“是的,也是汉斯?”
中间那人点头道:“证据确凿,汉斯的手下,曾经拷打过她,不过没有得到什么,那一大批财富,只怕永远也不会有人找得到了!”
年轻人呆了半晌,他陡地想起,土耳其皇死的地方,那几级熟悉的石阶。
年轻人忙道:“那幢屋子,丰城造住的房子!”
中间那人“哼”地一声,道:“你以为我们想不到?我们的人去找过了,什么也没有!”
年轻人问:“那么,土耳其皇为什么会死在那屋子的石阶上?”
中间那人皱了皱眉道:“其中有一段经过,我们是不太清楚的,土耳其皇可能和汉斯又联络过,有可能汉斯许他什么好处,也有可能,又是汉斯下的毒手。”
年轻人用手抚着脸,道:“那么,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中间那人大声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为了那些财富,战争期间,苏联的损失最大,我们应该得到补偿。土耳其皇对我们说,你知道一切内幕,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原因。”
年轻人苦笑道:“他骗了你们——”
年轻人讲到这里,陡地站了起来,才一站起,立时又坐了下来。
在那刹那之间,他陡地想到了什么,可是他想到的,却还只是一个极糊的概念,他甚至无法进一步抓住这个概念。
当他又坐下来之际,中间那人想说话,但年轻人立时挥着手,阻止他开口,道:“等一等,我想到一点很重要的事情了,等一等——”
他用手在额上轻轻敲着,陡地又叫道:“对了,你说,土耳其皇说,我知道一切内幕?”
中间那人点了点头,年轻人立时道:“那么这就表示了土耳其皇知道了一切,他自已知道了一切!”
中间那人怔了一怔,道:“谁知道他的?”
年轻人道:“汉斯,当然是他!”
中间那人蹙着眉,未置可否,年轻人又道:“土耳其皇一定是知道这个内幕,汉斯可能真的要他帮助找寻伊娃——伊娃是不是在苏联?”
中间那人头摇道:“不,早死了!”
年轻人
了
子身道说:“事情到现在,很容易就有结果了,找一个金发女人,让她假扮伊娃!”
三个特务头子互望了一眼,年轻人又道:“汉斯还掌握着大批财富,只有他心目中的伊娃,才能知道他究竟有多少钱在手头,而且可以设法弄回来,说不定,他也知道了丰城造和意大利人的秘密,找一个女人扮伊娃,我可以助你们成功!”
三个特务头子又互相使着眼色,中间那人站了起来,道:“你先回去,我们再讨论!”
年轻人忙道:“我不回那囚室去!”
中间那特务头子忙道:“当然,你可以有最好的侍遇,不过,你还是要接受监视,我想你不反对吧!”
年轻人耸了耸肩,表示不在乎。中间那人按下一个掣,门打开,齐非少校又在门口出现,年轻人向门口走去,齐非少校显然已知道年轻人的待遇有了变化,所以当年轻人向他走过去之际,他居然笑脸相
。
门在年轻人的背后关上,齐非少校先开口道:“你喜欢什么样布置的房间?”
在经过了十天被囚
在光
的水泥囚房之后,忽然听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年轻人不
有受宠若惊之感,他笑道:“随便!”
齐非少校却讨好地道:“试试土耳其式的房间,怎么样?那里可以享受古代东方的神秘。”
年轻人不置可否,仍由齐非少校带着路,来到了升降机前,年轻人以为齐非少校会带他离开那幢建物,可是事实却不然,升降机在某一层停下,出了升降机,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端是一扇如同保险库一样的门,门前是两个武装的守卫。
齐非少校和年轻人来到了门前,两个守卫一起行礼,齐非少校道:“你们已接到命令了?”
两个守卫答应着,一个守卫转身,打开了一个箱子,扳下了一个红色的
掣,那道门就缓缓打了开来,门才一打开,年轻人眼前,就陡地一亮。
门内仍然是一个走廊,纯土耳其式的装饰,装饰之华美,只怕在土耳其全盛时代的皇官,也不过如此。而且,随着门打开,一阵音乐声,八个士耳其女美,一起舞着曼妙的舞姿,
了出来,年轻人不
回头向齐非少校望了一眼,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在他的神情上,却充满了惊讶。齐非少校在他肩头上拍了两下,道:“好好享受,在这扇门里面,你就是皇帝。这就是我们的手段,肯和我们合作就有超越的待遇!”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不能不佩服这是高明巳极的享受,他在八名土耳其女美的躬
之下,走了进去,厚厚的门,又在他的身后关上。
年轻人一直向前走,来到了一间豪华舒适的宫殿布置的房间中,才停了下来。
在那间房的中心,一张桌子之上,已经全是精美的食物,正中是一只热气腾腾,香
,皮变成金黄
的烤鹅。在经过了十天的硬面包和盐水的生活之后,这只异香四溢的烤鹅,简直比那八位女美,还要动人,年轻人一面
着口水,一面早已一个箭步,窜向桌旁,伸手撕下鹅腿,大嚼起来。
他双手忙着撕鹅
,其余的工作,由那八名女美服侍,有的替他斟酒,将酒送到他的
边,有的替他在鹅
上涂抹配料,年轻人足足吃了一小时之久,才松了一口气,在柔软的锦垫上,坐了下来。
然后,他
着烟,想起应该来一次土耳其式的蒸浴,起先他还怀疑这里未必有那样的设备,但是他随即知道自己错了,不但有,而且是第一
的,他在经过蒸气浴之后,回到房间中,躺下来,在柔软的音乐和熟练的摩按之下,不到三分钟,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才又醒了过来,而在醒过来之后,又过了好久才愿意动一动子身,睁开眼来,他仍然在那间华丽的房间之中,一切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然而他却知道,这并不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到如今为止,他还是一个囚犯,不过,可以说是世界上侍遇最好的囚犯了。
年轻人深
了一口气,慢慢地伸了一个懒
,他子身才动,他睡的那张榻就发出了悦耳的铃声,八名土耳其女美,又鱼贯走进来。为首的那个,当年轻人是皇帝一样地行着礼,用她悦耳的声音问:“你需要什么?”
年轻人其实不需要什么,如果他有需要的话,那么就是需要自由,可是那又是他不可能得到的,他只是随口道:“舞蹈,正宗的土耳其舞蹈!”
为首那个女美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对身后一个女美,低声讲了两句,那个女美就走了开去。年轻人奇道:“怎么不开始?”
为首那女美道:“我们有舞蹈专家,你既然想欣赏正宗的土耳其舞,我已经去叫她来了!”
年轻人想不到事情如此隆重,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来回踱着步,又在一张躺椅上,舒服地坐了下来,慢慢地呷着美酒。二十分钟之后,那八个女美,突然奏起音乐来,接着,房门打开,年轻人向门口看去,看到一个用轻纱蒙着脸的女郎,站在门口。
那女子穿着土耳其舞的舞装,门才打开,她就动扭着子身,用曼妙的舞步,跳了进来。
音乐不断,舞蹈不停,年轻人开始的时候,只是注意着那女郎的舞姿,同时他也知道,看来自己真像是皇帝一样,但实际上,那八个土耳其女美,和那个女郎,全是高级特务,他还是受监视的囚犯!不过,在十分钟之后,他开始有一种感觉,感到在他面前跳舞的那个女郎,不像是土耳其女美。
这种感觉,实在是很难肯定下来的,那女郎有着修长的腿,纤细的
肢,和浅棕色的皮肤,这全是标准的士耳其女美所具备的一切。
可是年轻人越看下去,就越觉得对眼前这具美妙的
体,有着极其熟悉的感觉。年轻人虽然称不上风
放诞,但是在他的一生之中,倒也有过不少次
遇。然而,在他的记忆之中,他绝没有机会亲近过土耳其女美,那么,又何以会对眼前这个土耳其女美的
体,有着熟悉之感呢?
年轻人坐直了子身,望定了那个女郎,同时,不由自主地蹙着眉。
他那种神态,是自然而然表
出来的,连他自已也还未曾觉察,可是那八个美人中为首的一个,已经凑过头来,在他耳际低声道:“你如果不喜欢她的舞蹈,可以叫她退出去!”
年轻人说道:“不,不,我很喜欢,不但喜欢她的舞,而且——”
他故意顿了一顿,为首那女美笑了起来,道:“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一切。”
年轻人
了一口气,作了一个手势,道:“你们——”
为首的女美娇笑着,道:“我们也是一样!”
年轻人作了一个尴尬的神情,道:“我明白了,不过,有你们在一旁,我会不习惯!”
为首那女美“格格”笑了起来,一面击着掌,一面向外走去,那七个女美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走了出去,只剩下年轻人和那女郎了。
那女郎仍然在跳着舞,渐渐接近年轻人,年轻人可以通过她蒙面的轻纱,依稀看到她的脸,脸是陌生的,可是眼睛中的那种神采,却又是熟悉的,而且,熟悉得令人怦然心动!
年轻人等到那女郎跳到离他最近之际,陡地忽然问道:“你是谁?”
那女郎没有回答,一个转身,又翩翩舞了开去。
那女郎翩然转了开去,同时,双手美妙地挥动着,当她在转开去的时候,她的左手,恰好在年轻人的眼前擦过,年轻人陡地看到了她小指上的一枚指环。
那枚指环看来
普遍,可是年轻人一看到了那枚指环,心头所受的震动,如同雷击一样,在那一刹间,若不是他平时惯经风
,训练有素,他真忍受不住跳起来,张口大叫了!
那种眼神,那具
体,只不过给他以
稔而不能肯定的印象,可是那枚小指环,上面有着奇怪的花纹的,年轻人却是可以肯定那是属于什么人所有的。当他第一次见到那枚指环的时候,他曾经试问过那种古怪的花纹,是什么意思,他得到的回答是,那是古埃及的一种幸运符咒,也就是说,佩戴这枚戒指的人,可以得到幸运之神的
顾。
这枚戒指是奥丽卡的!
年轻人第一个念头是:奥丽卡的戒指,如何会在这个舞蹈女郎的手上?然而,立即地,年轻人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女郎,就是奥丽卡!她经过了
巧的化装,但是,她一定就是奥丽卡。
在极度的震动之后,年轻人只感到极度的混乱,奥丽卡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种种问题,都令得他目瞪口呆。
而他这时,那种目瞪口呆的神情,倒是很适用的,因为这时,舞蹈的节奏变得很
烈,简直已是足以令任何男人看了目瞪口呆的逗挑。
年轻人只呆了极短的时间,就立即醒起,奥丽卡一定是有目的而来的,现在房间中看来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年轻人也可以肯定,那八个女特务,一定在别的地方,正用电视监视着他们。
年轻人一想到这里,立时伸手一拉,将正舞得起劲的奥丽卡,拉得她进了他的怀中。
奥丽卡才跳进他的怀中,就立时极快和极低声地道:“装着你喜欢我!”
年轻人也回道:“我真的喜欢你,不必装!”
他一面说,一面已揭去了蒙面的轻纱,吻了下去,奥丽卡双手环住了他的颈,这是极其热烈而长久的吻,可是年轻人却一点也没有享受到这一吻的温柔,因为他正集中精神,在辨别奥丽卡给他的信号,奥丽卡的手指,在他的颈后,轻微地移转着,完全是依据电码来移动,向年轻人在递送信息。
十分钟后,年轻人已得到了如下的消息:“我来带你逃出去,一切听从我。”
年轻人心中不
苦笑了一下,奇怪的是,他并不怀疑奥丽卡是来带他逃出去的,虽然,他陷身这里,也全然是奥丽卡的诡计。
奥丽卡既然用这样的办法来传递信息,可见得他们必然是被监视着的,那么,在热吻之后,应该怎么样呢?当他们分开来之后,年轻人凝视着奥丽卡,用目光在询问奥丽卡的意见,而奥丽卡则用热情的动作,来回答年轻人的询问。
年轻人心中不
暗叹了一声,自从上次在酒店中那
旎的夜一之后,他一直在避免再有同样的事发生,可是他和奥丽卡,就像是一对欢喜冤家一样,不论怎么避,都是避不开去,而且,如今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无论如何,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他应该是主动的,如果任由奥丽卡热情奔放,而他倒反而无动于衷的话,那么,监视的人是会起疑的。
年轻人一面心中觉得不自在,一面也紧抱着奥丽卡,一起由躺椅上,滚到了厚厚的地毯上。
那八个土耳其女美,一直到很久之后才出现,那已经是在奥丽卡和年轻人进入蒸气浴室之后五分钟的事了。
他们在一进浴室之后,就尽量将蒸气
开极大,几乎对面不见人,而且蒸气出来的“嗤嗤”声,可以掩盖他们迅速而又低声的交谈声,那八个土耳其女美,可能由于无法监视,所以才进浴室的。
但是,在那五分钟之内,奥丽卡和年轻人已经
换了不少意见,也知道了奥丽卡的计划,那八个土耳其女美进来,奥丽卡就
向她们,透过浓厚的水蒸汽,年轻人看到奥丽卡迅速地扬着手,在不到五秒钟之内,那八个女特务,一齐倒了下去。
浓厚的水蒸汽,遮盖了自奥丽卡手中小型
雾器
出来的
雾,可以说再顺利也没有,八个女特务一倒地,奥丽卡就沉声道:“快!”
年轻人立时来到奥丽卡的身边,问道:“你究竟买通了什么人?”
奥丽卡眨了眨眼,没有立即回答,拉着年轻人的手,出了浴室,他们迅速穿好衣服,来到门口,奥丽卡伸丰叩门,道:“任务完毕!”
那扇厚厚的门,慢慢打了开来,奥丽卡向外走去,年轻人跟在她的身后。
门口那两个武装守卫,一看到年轻人跟了出来,立时现出极讶异的神情来,而奥丽卡也立时道:“齐非少校的命令是,当他肯进一步合作时,再带他去见部长,你们可以向少校覆查!”
那两个卫兵中的一个立时来到一具电话前,拿起电话听筒,问了一句,接着连答应了几声,就转身回来,点了点头。
年轻人一直尽力镇定,不过他的手中,也在隐隐出汗,他在守卫一点头之后,就向前走去,进了升降机,奥丽卡和他互望了一望,升降机停下,他们已看到了齐非少校。齐非少校的脸色有点发青,年轻人心中一动,向奥丽卡望了一眼,三个人一起向外走去,来到了一处空地,少校一声不出,打开了车子的行李箱盖,奥丽卡低声道:“要委屈你一下!”
年轻人立时进了行李箱,箱盖盖上,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只知道车子在向前驶着,开始的时候,大约每隔一两分钟,就停一下,大概是在接受检查,以后,车子就一直向前驶着,足足过了两小时,车子才停了下来,而且,年轻人立时又看到了光亮。
他跳出了行李箱,奥丽卡已经撤去了化装,正笑嘻嘻地望着他,道:“你是第一个知道苏联情报部齐非少校投奔自由消息的人!”
年轻人看到,车子停在码头边,一艘小渔船正在驶近码头来,齐非少校还在车中坐着,正在拚命
着烟,年轻人道:“我们已经离开了苏联?”
奥丽卡道:“还没有,我们坐那艘渔船走,齐非少校携有最高情报首长签署的通行证,绝无问题的。”
年轻人苦笑道:“我不像你那么乐观,我们的逃亡,还未曾被发觉?”
奥丽卡道:“应该还没有,那几个女特务,至少昏
八小时,而习惯上,受招待的人,一进了那扇门,一切全由房间中的女特务负责,只要她们不醒,那就没有问题的,来,该上船了!”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