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特别顾问
飞机降落地面后,我便看到了迪玛的专车停在机场之中。
最初,我还有一阵惊喜,以为王妃再一次亲自来接我了,但转而一想,这根本不可能,国内出了如此之大的事,政治空气一定紧张到了极点,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在这种时候,别说她能
出时间到机场来接我,恐怕就连回家去好好睡一觉,也不是一件太现实的事情。
我的预料果然不错。
在飞机正式降落以前,那个冒牌货已经醒了过来,醒过来后,他似乎还想冒充小郭,便冲着我喊:“卫斯理,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要把我弄到哪里去?”
我冲他诡秘地一笑:“这就要看你老兄的合作程度了。”
他似乎还执
不悟:“你说什么?难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合作吗?”
我动了动子身尽量使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如果你不觉得累的话,这场戏你就一直演下去好了,反正我并没有看戏的心情,看了也只当没看一样。”
他体身明显震动了一下,这表
了他的极端恐惧,但仍然是有些不甘心,所以还继续演戏:“你他妈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很悠闲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问他:“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如果你不想尝一尝我的拳头的滋味,就请你放老实点,别他妈尽给我生事。”
他还想将戏演下去,而我却是早就不耐颂了,所以在他要说而没有说出来的时候,便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捏住了也的下巴,然后一拳打了了过去。
我道:“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看这种拙劣的表演。”
这拳我打得并不是很重,只用了三成力,但这已经足够了,我并不想他下飞机时像个活死人一样,而需要他自己能够走下去,同时他必须明白,他的份身已经暴
了,无论他怎样说,我都是不会相信的。他如果还想有生还的希望的话,那么,就得给我放乖一点,别到处生事。
他挨了一拳。却还不悔改,张开嘴又说:“你?”
我才不想听他-嗦,而且,我也不准备对他有任何客气,我不是察警,没有任何纪律约束我不能对嫌疑人使用力暴,或许他偶尔会有机会离开这里(那得看他的运气如何.以及他的配合程度饿而定),然后去找一个律师,控告我非法拘
以及使用力暴。但是,我也可以用许多事实来证明,他并不是人。而只不过是人的实验品,是一种实验室产品。这个可以被称作人的东西,既没有护照,更没有国籍,没有父母双亲,或许连名字都可能没有,他能算是人吗?再如,他原本就是个郭,因为他与小郭一模一样,甚至连血型都一样,如果承认他是一个客观存在的话,那么,小郭是什么?
在不久以后,我得让他明白,就算我有一天怒而将他杀死,也不可能有人来替他伸冤,因为在地球人的档案之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任何记录,像他这类人,唯一能够合法存在的方式就是当别人的替身。
他或许是有了教训,所以后来的事实也是极其简单,我让他下飞机,他就很听话地下了飞机,我让他上车,他也就坐到了车上。
王妃的专职司机启动汽车,一直开到了王妃家里。
有一个穿上校军服的大高个子男人
了过来,自我介绍说他是王妃的卫队长,是王妃令他在这里等我们的。他将我们引到客厅里,给我们倒了酒,便坐在一边。看他的意思,似乎想我向他引存身边这个人。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带来的这个人份身特别,只是问了一些佩德罗亲王出事的情形。这件事在这个国家还属于高度机密,具体情形他这不是非常清楚,只是说王妃很快就会回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王妃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见我身边的那个人,立时便明白了一切。
冒牌者见了王妃,连忙站起来,似乎想向她说点什么。
迪玛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我们引起一间密室。
密室的空间不大,隔音
能良好,我们在里面坐下来,王妃亲自给我和冒牌者倒了酒,当然,她并没有忘记给自己也倒一杯。在这种非常时候,酒对她是很有作用的。
冒牌者很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想利用王妃,便对她说道:“迪玛王妃,是你将我找来办这件事的,可这个混蛋卫斯理不知哪
神经出了毛病,把我当作了他的敌人,你一定要为我作主。”
王妃是那种百灵百巧的女人,这种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思维异常敏捷,反应其快无比,任何一个聪明绝顶的男人,只要在这样的女人面前,也会生出自叹弗如之感,这一点我的感觉颇深,因为我家里就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她听了冒牌者的话,便似嗔似怒地对我说了一句话,她说出这句话后,我诧异莫名,一时竟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迪玛这句话是在冒牌者的话音刚落下时对我说的:“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也知道我既请了你也请了郭先生,我曾经要求你与他好好配合,你也是答应了的。可现在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呢?”
怀疑小郭是被冒名顶替,是她告诉我的,现在我将冒名顶替者拿到了她的面前,她却又这样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假冒亲王之死引起了国内一片恐慌,以至于她的思维出现了混乱,将这件事给忘了?
我还没有从错愕之中回过神来,就听到王妃对冒牌者说:“郭先生,请你放心,既然是我请了你,我当然会对你负责。”
这话一出,我心中一凛:难道因为这次的变故之后,王妃忽然产生了新的想法,要与这个冒牌者合作不成?这实在是一件未可预知的事,任何人的心中都隐伏着一个魔鬼,这个魔鬼在通常情形下是不会
出本来面目的,一遇到时机成
,它便会
出狰狞来,可那时,别人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是晚了。曹
之所以被历史上称为盗世好雄,关键也就在他心中隐伏的那个魔鬼作祟,当他位及人臣,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时,这个隐伏已久的魔鬼便还了本来面目,挟天子以令诸侯。我的冒险经历中,也曾多次遇到这样的人,有一个教授,当他知道地心的熔岩运动所产生的压力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会来一次总爆发,从而使得地球毁灭之后,便致力于研究一种使得这些压力逐步释放的办法。后来,他终于可以随心所
地控制地心熔岩的爆发了,于是那个潜伏的魔鬼忽然跳了出来,妄图以这种方法来控制整个人类;我还有一次非常特别的经历,一个医学专家发现了一个可以使人获得预知能力的物事——丛林之神,为了得到这种预知能力,几个原本为了研究丛林之神而来的科学家之中,有一个顿时凶相毕
,掏
将另一个反对他的科学家杀死。
我不得不承认,迪玛原本是一个极善良的女
,或许由于非同一般的份身,使得她学会了许多为官的本领,也因此有了官场中的许多恶劣品
,现在,佩德罗死了,可以继承王位的儿子还小,而国内最有实力的政治力量是以她为代表的王室势力和以他父亲为代表的官宦势力,这两股势力结合在一起,她可以说就因此掌握了整个国家。在这种非常时期,她是否忽然想与那个制造冒牌货的人合作,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我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以一种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那时,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如果王妃真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我将立即与小纳联系,设法揭
这一阴谋。我拿定了这一主意,就以一种非常平静的心情,看他们下一步的表演。当然,这只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是以我怀着这种心情看着他们时,王妃的话音才刚刚落下。
冒牌者从迪玛的话中看到了希望,连忙说:“王妃说得是,我和卫斯理是多年的老友,而且,我们这次又都是受了王妃的委托来查这件怪事的,我相信他也是一时糊涂。”
我和大探侦小郭是多年老友这是定然不会错的,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友谊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我们还是年轻小伙子的时候,那时,小郭只是我的出入口公司的小职员,因为像我一样,对所有不明白的事有着极强的好奇心,且做梦都想当一名福尔摩斯似的大探侦。恰巧那时我遇到一件奇异之至的事,便想成全小郭当大探侦的雄心壮志,让他去跟踪一个人,没料到正是这一次,差点让他送了命。也正是那次,我认识了白素,第一次见到白素时,我简直认为她是一个小太妹,而事情的发展完全不以人的意志为准,九死一生之后,我们竟产生了轰轰烈烈的爱情。
这是发生在《地底奇人》那个故事中的事,我相信面前的这个冒牌者一定已经看过,是以他此时才会大言不惭地说是我的老友。但是,我与小郭之间的交往比那个故事所涉及的更早,有许多事,我根本就没有写进书中。听了他刚才的一番话,我就有一种冲动,想问他几件事,我相信那几件事除了我和小郭本人,世上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转而再一想,我已经抱定主意看他们继续表演,何必急在一时?如果是早几年,我是定不会有这种耐心的,我是一个性急的人,可现在年龄是渐渐大了,性格多少也有一点改变。或许多少也受了点白素的影响?
迪玛站起来,给我和冒牌者杯中加了酒,对冒牌者道:“这件事我们先不管,总之,你在我这里,一切都有我做主。郭先生,我想知道,你的工作,最近进行得怎么样?有些什么进展呢?”
她这样一说,我立时便明白过来,暗中惊呼了一声。
天下男人都有一个通病,最痴心于玩
权术,但真正玩起权术来,我看十个最出色的男人也顶不上一个像迪玛这样的女人,要将冒牌者这样的人玩
于股掌之中,对于迪玛来说,那似乎完全就是小菜一碟。她的用心我直到现在才看清楚,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为了让冒牌者相信她根本就不怀疑他的份身,然后才问他最近有什么进展,这一招可真是绝妙之至,在那种特别的情形下,我是一定想不出来的。
此话一出,冒牌者便陷入一种极端为难的境地,现在他所面临的形势非常明显,我作为小郭的朋友,对他已经表示出了不信任,他要想过此一关,唯一的途径就是取得迪玛的信任,如果他告诉迪玛,他什么进展都没有,迪玛又怎肯信任他?要笼络迪玛,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我说迪玛这个女人百灵百巧,道理也正在这里,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竟有了如此之绝妙的计谋,平常女人哪能及其万一?
冒牌者显然急于取得迪玛的信任以求自保,所以说:“是的,我取得了一点点进展。”
我知道了迪玛的用心,便也立时态度大变,应道:“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好也有些小小的进展,你先说一说,然后我们一起合计一下。”
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我和迪玛
换了一个眼神。
冒牌者也似乎非常滑头,对我说:“你先说,看与我所知道的情况是不是相符,我们再一起来分析。”
这家伙脑袋并不笨,我倒是有点估计不足。
迪玛的反应却是异常快捷,应道:“我说你郭先生也真是,你知道卫斯理为什么不肯信任你?就是觉得你的行为非常反常,以你的能力,早应该有大的进展,但你…事到如今,你如果再不主动的话,就算我能够信任你,可要他也信任你,恐怕就是一件极难的事。”
冒牌者想了想,摸不清王妃所说是真是假。他犹豫了片刻:“也行,谁先说反正都一样。”
我与王妃一唱一合,配合得极好:“那你还不快点说出来?”
他道:“不错,我发现了佩德罗亲王其实只是一个冒牌货,被人悄悄地掉包了。这件事是在那次会谈结束的当天进行的。”
我故意装着不感兴趣的模样:“这点我早已经知道。”
他对我的态度大是吃惊,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求怜的目光转向王妃。
迪玛道:“不错,这件事我们是早已知道了,但或许有些很有价值的细节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你先说一说你的发现。”
冒牌者见王妃的态度亲和,信心顿时大增:“那天晚上,我说的是会谈结束的那天晚上,佩德罗亲王并没有做任何别的安排,很可能是几天的会谈让他觉得非常疲惫,所以决定好好休息一下。但就在这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电话,有关电话的内容,我并不清楚,总之,亲王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便悄悄地离开了酒店。据我分析,他很可能是去会一个什么人,而那个人在电话中告诉他的事又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并且不让他通知任何人。”
我听到这里,见冒牌者一面说一面拿眼望我,我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给他一种假象:这与我所掌握的情形出入不大。
他似乎从我的行动上得到了鼓励,续道:“亲王于是单独出去赴约,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他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下去。
王妃于是问道:“这与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没有太大区别,那么,你对亲王这次外出,有什么设想?”
冒牌者道:“具体的情形,我很难想清楚,不过,我设想,亲王原是因为那个特别的电话而赴约了,但赴约时便被什么人做下了手脚,回来时已经不再是亲王本人,而是一个冒牌货。”
亲王正是那次会谈时被掉包的,这一点与我的设想一致,但具体时间和他曾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这些事,我却是完全不清楚。冒牌者与佩德罗原是一伙的,他当然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从他口中掏出更多的东西,便故意装出一种讥讽的表情,大有对他轻视的味道。
王妃却进一步道:“你和卫斯理都持这种观点,但我一直不肯相信,如果说亲王是被人掉包了,那么,他们从哪里弄来一个与亲王一模一样的替身来?我知道,世上原本有许多人在相貌上是极其相像的,如果再进行一下化装和某种训练,确然也能够达到以假
真的程度。可是,你要知道,我与亲王在一起生活了差不多十年,如果他真是冒牌货的话,就算骗得了我一时,却也骗不了长久。”
冒牌得道:“这一点我也曾设想过多次,但不是很明白。”
王妃说:“但你有一些设想,对不对?”
“是的,我是有一些设想。”他道:“在卫斯理的经历之中,曾接触过一个由外星人建立的医院,他们可以通过无
繁殖的方法,对某一个人进行复制,但这种复制人并不具备人的记忆组。我设想,或许有某些人在这方面已经有了突破,不仅可以复制某一个人,且能使得这个复制人获得正常人的记忆组,使得复制人与正常人一模一样。”
我很清楚,他将这些称为一种设想,实际上却是事实。但是,我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所谓的记忆组,也就是人的灵魂原是与人的
体分离的,复制人最初形成的时候,并不具备人的灵魂,是以勒曼医院的复制人只能说是一具人的躯体而已。我也知道,勒曼医院一直都在进行一种努力,想通过科学的方法将人的记忆组移植到复制人的体身中去。
假设有人终于在这方面有了突破,可以将人的记忆组进行移植,但这里面还存在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被移植进入复制人体身内的记忆组从何而来?我所想到的是两种途径,一是移植某一个人的记忆组,那么,这个人就绝对不会是其本人。比如说,通过无
繁殖的方法获得了佩德罗的体身,然后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组移植迸这个体身之中。这并非不可能的事,却也有一个大难题,别人的记忆组与佩德罗完全是两回事,是性格。志趣以及宗教信仰等等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要将这样的一个人改变成另外一个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第二,或许可以取得本人的记忆组,移植到替身的身上,可这样一来,这个人就应该是其本人,绝对不可能为阴谋的制造者所利用。
所以,冒牌者说了上面那段话之后,我立即道:“我也曾这样设想过,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问:“为什么不可能?”
我将上面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脸上顿时有了一种不屑的神情,从这种神情之中,我知道他们的确是有了大突破。
果然,他说:“你所说的是复制,但是,人类的存在,最重要的并非复制,而是繁殖。一个孩子,由于是通过父母的结合而繁殖出来的,这个孩子可能有着父母的某些特点,最关键一点,他有着自己的灵魂。你们…我们在考虑这个问题时,所犯的错误正是人为地将体身和灵魂分离,实际上,或许可以通过复制和繁殖的结合,使得某一个人,或者按照你的说法是复制人,在胚胎时候就已经有了人的灵魂,那么,你所说的两个问题就都不再存在了。”
他说这话时,我真可谓心念电转。复制和繁殖确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复制是运用人的细胞进行无
繁殖的过程,而繁殖则是通过
媾使得卵子受
的过程。这个冒牌者的话是否说明,大阴谋的制造者已经能够使得这两个过程有效地结合在一起,从而“制造”出了与本人几乎没有太大区别的新型复制人?
迪玛王妃似乎也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所以鼓励道:“请你说详细一些,比如人的许多知识都是后天获得的,这个人被复制出来之后,怎样才能获得这些后天所得的东西呢?”
冒牌者道:“因为这只是一种设想,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但我想,这种复制人除了有本人的体身以外,还有本人的灵魂,其整个成长过程,其实与本人是一样的,到了一定的年龄,智力方面本应该达到的程度一致。当然,其中也有你所提到的后天获得问题,比如他曾经认识什么人,有些什么知识等。因为复制人本来可以说就是他本人,所以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他的一种记忆,只不过对于复制人来说,是一种沉睡的记忆,如果有一种方法提醒他的话,他是会想起来的,比如说不断地告诉他,这个人是你的朋友,这件事是你曾经做个的事,这一点是你的习惯等等。”
迪玛又道:“你所说的情形是不是有些类似于某一个人失去了曾经有过的记忆,但经过某种特殊的治疗以后,这种记忆就会恢复?”
他当然不肯说出更多,所以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设想,具体情形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要弄清楚这一点,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
我知道,他知道得一定很多,至少比我所能想象的要多,但如果此时要他自动说出来,那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想从他口中掏了更多的东西来,所以决定
他一
,便道:“你说的这些,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进展,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假设而已,而假设在没有得到证实以前,永远都是假设。”
他当然知道自己面临的处境,很迫切想取得王妃的信任,所以说:“我还有些进展。”
王妃道:“那你还不快说出来?”
他不说,只是以一种疑惑而且恐惧的目光看着我。
迪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理:“你放心,如果我相信了你,他自然就相信了。”
我冷冷地说:“不过,这还要看他所说的,是不是值得相信。”
“我发现了他们的一个行动小组。”他急急他说:“这个行动小组一共有五个人,住在某某酒店里,有一个联系电话。但是,他们到底是进行什么行动,我却还没有来得及查清楚。”
他说的酒店正在桑雷斯的国家,我相信他所说定然是真的,从那家酒店到达他当时住的酒店,所需二十分钟左右,我给他打电话时,他提出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差,正是为了那些人能够及时赶到并且对付我。
我仍然是冷冷地说道:“这也不能说明你有了任何进展,就算真的有这样一个行动小组存在,这时候可能早已经离开了。”
这当然是他的如意算盘的一部分,他将这件事告诉我,如果我去查的话,只能知道那里确曾住过五个人,其余的不会再有任何收获,那些人在知道他失踪之后,当然就会迅速撤离。
迪玛王妃问道:“除了这两件以外,你还有什么进展?”
他犹豫了一下,答:“没有了。”
我当然知道他还有,他知道的事情定然很多,只是不肯说而已,此时,我已经有了主意,所以便开始另一种战略。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进展了。”我说道:“我的进展可以说比你的那所谓进展要大得多。”
他听了我这话,立时大感兴趣:“说说看。”
我说:“我的进展也是两点,第一,我发现佩德罗是一个冒牌货,这一点与你基本相同,但第二点却是大大的不同,因为我发现你也是一个冒牌货。”
此话一出,他全身猛地震了一下,一双眼睛睁得又圆又大,惊恐不安地看看我,又看看王妃。
我续道:“正如你所说,复制人是通过非常科学的方法对真人进行复制,表面上看来,你和我的老友小郭没有任何区别,但实际上,你根本就不是小郭,而是一个复制品,这一点,你能够骗得了别人,根本就不可能骗得了我。”
在这时候,他当然从震骇中回过神来,伸出一只手来指着我,对迪玛说道:“王妃,你相信这个人的胡说八道吗?他是不是已经疯了?”
我将此说穿,当然有着我自己的考虑,所以不待王妃开口,便进一步说道:“我问你几件事,如果你能够答得上来,我便相信你真的是小郭,如果你答不上来,或者是答错了,那么,你该知道将会是什么后果。”
听了这话,他似乎暗自松了一口气,道:“你问好了。”
王妃暗暗向我使眼色,我故意装着没有看见,问他:“许多年前,那时你还是我的出入口公司职员,有一天,我要你去跟踪一个人,后来,那个人被人杀了,你也遭了别人的暗算,几乎性命不保。当察警找到你以后,你手中还捏着一只纸猴。我问你,你跟踪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只纸猴上有几个字,是什么字?”
他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那个人是个老瞎子,纸猴上的字是汤姆生25。”
有关这件事,在《地底奇人》那个故事中有详细记述,他能够回答当然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接着再问:“在这之前,你因为一心想着当探侦,工作上做得不是太好,我知道后,便准备炒你的鱿鱼,后来,你为什么没有离开我的公司?”
这件事在我的任何记述中都是不可能找到的,因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件事。
冒牌者果然极其尴尬,半天竟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我知道他无法回答,所以也不再等他的反应,便进一步问:“我与你曾设计过一整套联络暗语,你能告诉我,这种暗语是以哪几种特别的语言作为基础的?你能否说几句给我听听?”
那时,我只是想彻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却没有料到他在绝望之后,便狗急跳墙,猛在从坐着的沙发上一窜而起,一步就跨到了迪玛王妃身边,伸出一只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我在他开始行动的同时也有了动作,但由于我们当时离迪玛实在是太近,他一站起身时,仅仅只是一伸手,便已经达到了目的。
他抓住王妃之后,便对我说:“别动,你动一动,我便与她同归于尽。”
我见他制住了王妃,投鼠忌器,便不敢再有动作,只好坐了下来:“我们可以谈一谈条件。”
此时,他是既恼怒又绝望,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他便喊着说:“条件就是让她护送我离开这里。”
我伸出双手,似乎要将他挡在房间里似的:“让她护送你离开,这一点要做起来,那也是极其容易的事。可是,你想没有想过,你离开以后到哪里去?”
他声嘶力竭地喊:“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冷冷地一笑:“当然是你自己的事,如果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想死的话,谁都无法挡得住你。”
他勒住王妃的手又用了些力:“你是在威胁我?”
“恰恰相反,我想救你。”我说。
他当然不肯相信:“你想救我?”
我握住双手,在他根本不注意的时候,将手上的一枚戒指取了下来,捏在右手中:“你大概已经知道,你的那个冒充佩德罗的同伴已经死了,死得非常惨,是飞机在空中爆炸,结果连完整的尸体都无法找到。他为什么会死?因为他已经暴
了,不再有任何实际存在的意义。你也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只不过是你们的主人的工具,一个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工具,主人当然不愿再留着,留一张过了期的钞票,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冒牌者显然从没有想过这一点,经我一提醒,他大是惊愕,浑身猛地一震。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就在他那一震之时,我的两只手指弹动,那枚戒指便从我的手中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击在他肘部的一个麻
上。我当然知道,这一击,他的整条手臂都会酸麻很长一段时间,根本无力再勒住迪玛的脖子。
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弄清这打击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到了他的颈部,两指分别按住某一个
位,他便再了动弹不得了。
迪玛被刚才的突然变故吓呆了,
离危险之后,站在一旁看着我们,脸色还是煞白的,子身也还在抖动。
我对她说:“迪玛,你去找两副铐子来。”
迪玛出去了片刻.进来时拿了两副铐子,准确地说,一副是脚镣,另一副才是手铐。我于是将冒牌者铐在通风口的窗
上,那窗榻很高,冒牌者举起手还不足以到达那个高度,还必须踮起脚来。我当然知道,他长时间保持着这样一种姿势是极端痛苦的。但如果不让他偿点痛苦的滋味,等我有了时间再来问他时,他也一定不会老实。
安置了冒牌者,我和迪玛离开了这间密室,到了另一个房间,坐下来后,我便对迪玛说:“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打算了。”
迪玛似乎还未能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喝了一大杯酒,才说道:“我们已经成立了一个事故特别调查组,里面都是我信任的人。我想,让你当这个调查组的特别顾问,那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进行调查了。”
我想了想,道:“这个提议我接受。”
迪玛进一步说:“在王官之中,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并且特别安排冬妮当你的秘书,在当特别顾问期间,你有权得到你想知道的任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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