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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哈哈!”

 宗岳一连两掌,堪堪把门外的人退,只听一声哈哈,那破衣老人突然一跃而起,脸带狞笑,奇快无比的向壁间一闪而没!

 宗岳不由一楞,细看墙上,并没门户,不知他怎会一下不见?

 孔素棠女孩儿家,较为心细,自从进入“太极宫”之后,已是处处留心,方才宗哥哥掌风才出,对方立即应声倒地,实在也嫌太快了一点。

 心中正自起疑,这会瞥见破衣老人一闪而没,蓦地心中一动,暗叫一声不好,要待抢出,已是迟了一步。

 只听一阵轧轧之声响起,眼前陡然一黑,立时伸手不见五指。

 这间云房,随着机械之声,徐徐上升。

 这不过是瞬间的事,宗岳瞧得心头大怒,大声喝道:“文土仪,你要待怎的?”

 “哈哈哈哈!”只听文土仪的笑声,从底下传来:“姓宗的小狗,这就应了你们自己的诗,不过『冻蚁』不好受,还是做做热蚁吧!”

 孔素棠秀眉紧蹙,低声道:“岳哥哥,恐怕这厮还有什么毒计呢!”

 宗岳怒哼一声,起手一掌,以十成功力,对准墙壁上拍出。

 他此时功力,何等深厚,掌心翻动,一股狂飙,骤然涌起,以惊涛骇之势,向前面卷去。

 这一掌少说也在千斤以上,只听轰隆隆一声巨震,整个铁屋,一阵狂震,但那堵铁壁,竟然丝毫无损!

 孔素棠此时早巳晃亮火摺子,向这间云屋…

 不!这间铁屋中的每一面墙,细心察看,有时还伸出纤纤玉指,在墙上摸一阵,敲一阵的。

 宗岳不知她在找着什么,只好楞楞地站在一边。

 火摺子逐渐烧完,孔素棠依然找不到半点隙,好像这整间铁屋,是生铁铸成一般!

 孔素棠丢了火折,忽然睁着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朝宗岳问道:“岳哥哥,你觉得这间铁屋,往上升了多高?”

 宗岳想了一想,道:“方才这屋子一升便停,照时间和速度计算,离地面最多也不会超过两丈。”

 孔素棠点点头,道:“一般的机关铁屋,都是往下沉的,其目的,无非想把敌人困住,但这房子,却往上升,这一点,当时设计的人,绝不会没有缘故,尤其…”

 宗岳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中极为钦佩,急急问道:“尤其什么?”

 孔素棠白了他一眼道:“亏你还要领导十大门派,对抗十绝老魔,连一点江湖经验也没有,真叫人替你担心。”

 宗岳俊脸一红,道:“你生就兰心蕙质,我怎能和你比呢,好妹子,你快说吧!”

 “贫嘴!”

 孔素棠轻啐了声,接着脸色一正,道:“这间铁屋,方才经我敲打了半天,四面墙壁,全是用铁铸成,应该不透半点空隙,对吗?”

 宗岳连连道:“对对…”

 孔素棠樱一披,道:“那么方才文士仪的声音,又从那里来的?”

 宗岳听得一怔,沉道:“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底下传来!”

 孔素棠笑了笑道:“我们连屋带人,升高了三两丈,文士仪的声音,自然从下面传来,不过从这一点看来,显然地板上有着空隙。”

 宗岳哦了一声,急忙往地下瞧去!

 那知道一低头细瞧,果然在地板上发现了密密麻麻线香细的小孔。

 宗岳同时也惊啊出声,愤怒的道:“棠妹,这贼子果然心狠手辣,咱们下面,已经架起火来了。”

 “火!”

 孔素棠心头蓦地一惊,难怪这间铁屋要往上升高,原来当初设计的人,早就准备对付强敌之用,铁屋底下,架火焚烧,把敌人活生生烤死!

 当下依言从铁板小孔小往下瞧去,只见下面已是火光熊熊,一片通红,敢情铁板较厚,是以站在上面,一时尚无感觉。

 孔素棠抬头望望整座都是用铁铸造的房子,急得花容失,一筹莫展。

 眼看铁板逐渐加热,自己两人翅难飞,那么就得活活烤成焦炭!

 她想起自己身世,也想起岳哥哥所负的使命,自己感到万分惭愧。十绝魔君统治十大门派已有多年,蛾嵋“太极宫”早沦魔爪,岳哥要寻访峨嵋后人,也不该到这儿来找。难道沦落魔爪多年的峨嵋派,还会优容着当年峨嵋派掌门人太极上人的门下弟子?

 当然,峨嵋山山势绵延,占地极广,峨嵋后人,可能还隐迹山中,但也不该上“太极宫”来呀!

 岳哥哥也许一时计不及此,自己怎会也糊涂到这般田地?

 岳哥哥是老魔头的眼中钉,务必去之而后快,早已通令十大门派的掌门弟子,只要发现岳哥哥,就不择手段,不论生死,列为首功。

 自己也是倒反十绝门的叛徒,他们势在必得之人,这会却双双自己送上门来!但送上门来,倒也并不在乎,凭他们这些人,哪是自己两人对手,错就错在不该如此大意。

 两人脚下,已渐渐感到灼热,一阵阵的热气,从底下小孔中,直往上冒!

 孔素棠平心思灵慧,但这会,绞尽脑汁,千方百计,依然想不出一个困之策。

 她紧依着岳哥哥,急得眼睛有点润起来!

 宗岳到了此时,反而觉得生死之事,已置之度外,只是瞧着棠妹黛眉深锁的愁苦模样,不住儿女情长,但是却想不出一句足以安慰她的话来,因为自己两人变成了一对同命鸳鸯,同样命运。

 脚下铁板,越来越热,如果不是两人内功深,此时早巳被炙得站不住脚。

 宗岳突然双脚一顿,愤的道:“棠妹,咱们这样坐以待毙,不如尽力一试!”

 孔素棠掠了掠鬓发,惨笑道:“岳哥哥,这间房通体浑成,全是铁铸,贼人们建造之时,就是为了对付功力高深的人而设计,咱们身边,如果没有削铁如泥的宝刀宝剑,试了也是白费。”

 宗岳道:“不,棠妹,尽人事而后听天命,我就不信没有宝剑宝刀,就冲不破区区铁屋!”

 话声一落,略一气,双掌向上平推而出。

 这会,他运足“两仪神功”全力击出,双掌一托,一股石破天惊的无比狂-,由掌心涌出,向屋顶撞去。

 但听一声震天价的巨响,整座铁屋,立时被震得不住摇晃,但屋顶依旧如常。

 宗岳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一阵又一阵的往屋顶猛击。

 铁屋发出“蓬”、“蓬”巨震,颠簸得几乎往上跳起。

 铁屋外面,却响起文士仪的笑声:“哈哈,姓宗的小杂种,想不到当时在星子山,没有杀你,终于还落在文爷手里,只可惜如花似玉的十妹,含苞未放,就陪着你活活烤死。

 小杂种,你命虽不长,福却是不浅,要是换了文爷,在这临死之前,何妨替玉人宽衣解带,温存片刻,落得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

 孔素棠听他秽言秽语的说着下话,不粉睑一红,怒叱道:“文土仪,你这个背师叛宗的万恶贼,姑娘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方中之气!”

 文士仪哈哈笑道:“啊,小心肝,女诗人,你恋姓宗的小白脸,难道不是背师叛教?文爷劝小杂种替你宽衣解带,温存温存,原来一番好心,又何用黄梅子卖青?”

 接着只听他拍手道:“你们过来,也唱首诗给女诗人听听吧!”

 话声一落,文士仪已曼声了起来:“如此诗太麻。”

 文士仪声一落,就有十来个女子娇脆的声音和道:“太麻”

 文士仪接着道:“不成章法也涂鸦。”

 女子声音和道:“也涂鸦”

 文士仪道:“满炉——初红炭!”

 女子声音和道:“初红炭”

 文土仪道:“两个『冻蚁』锅上爬。”

 女子声音和道:“锅上爬”

 宗岳大声喝道:“文士仪,你杀害一手扶养你长大的恩师,认贼作父,残害同门,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扪心自问,天良何在?”

 文土仪身在铁屋之外,不但并没动怒,反而哈哈大笑道:“骂得好,骂得好!小杂种你提起师门,文爷少不得也略尽同门之谊,哈哈哈哈!我吩咐他们给你俩加点『金蝉粉』,好让你们光衣服,凉爽凉爽!哈哈哈哈!”

 孔素棠听他还要洒“金蝉粉”满口银牙,更咬得咯咯作响,娇喝道:“文士仪,你真敢施放『金蝉粉』,如果碰到姑娘手上,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文士仪大笑道:“小心肝,这机会你今世里可没有了。”

 说着又大声喊道:“来呀!还不替他们洒点身香粉?”

 接着就有女子声音娇“唷”一声,领命行事。

 烈火熊熊,已是越来越猛,不时的散发出“劈啪”之声。

 铁屋中的热气,也愈来熊盛,两人脚下,铁板已烫得逐渐发红,两个人虽然仗着一身深内功,还可勉强支持,但身外也逐渐被炙得燠热。

 当真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两个冻蚁锅上爬

 这是勉强支持,时间一长,决难支持得住,人总究是人,何况底下还在不停的添柴。

 孔素棠武功虽然不及宗岳,但她自幼由十绝魔君传授武功“五神功”自幼奠定根基,而且又是纯之体,因此她感到的灼热程度,远较宗岳为差。

 宗岳吃亏在练的是“五神功”又是纯之体,早先虽曾服过玄草,又被乾天纯丸所中和,因此反不如孔素棠“五真诀”虽未练全,但总究是纯功夫,此时再经外火内铄,一时只感喉燥舌干,汗出如沈。

 孔素棠瞧着岳哥哥俊脸通红,微见汗水,不由芳心大诧,急忙低声说道:“岳哥哥,你快澄心静虑,气走经!”

 宗岳给她一语提醒,蓦然想起“五掌”乃是先天乾之气,功能铄金化石,威力之强,还在道家三味真火之上,以自己此时的功力,也许可以把铁屋震开。

 心念一转,立即气沉丹田,右手凝聚十成功力,缓缓向附近铁壁上按去!

 “五掌”旷世绝学,何等厉害,练到炉火纯青,掌风波及,草木焦枯,他这一按实,从掌心发出的乾之-,渐渐透入铁板,着手之处,居然开始软化。

 这一喜,当真非同小可!

 孔素棠见自己话声出口,岳哥哥一声不作的伸手按上铁壁,一动不动。

 不!他一张俊睑,越来越红,全身冒出缕缕白气!

 再定睛一瞧,啊!他一只右手,竟然其红似火,极其缓慢的往壁中陷入。

 “五神功”!他是以本身先天纯之火,运起“五神功”准备毁壁而出!

 她那敢出声说话,只是睁着两只充满希望的眼睛,暗暗替他着急。

 底下的铁板,业已逐渐烧红,孔素棠只觉脚下‮辣火‬辣的生痛,身上也香汗淋漓,炙热得透不过气来,只好以剑支地,一面默运“五真气”竭力忍耐。

 正当此时,蓦觉有一缕淡淡的异香钻进鼻孔!

 举头一瞧,只见铁屋顶端,正有一蓬粉红色的香粉,往下撒来,孔素棠自然识货,这正是毒无比的“金蝉粉”!

 只要洒上人身,见灰即透,任你武功通玄,也叫你哭笑不得,奇难忍,除非把全身衣服,得一丝‮挂不‬。

 文士仪这贼子,果然使出下手法。

 孔素棠瞧得心头大懔,岳哥哥正在运功毁壁,如果被“金蝉粉”洒上,奇难忍,运功岔气,不死也落得个走火入魔。

 不!如果不能破壁,两人就得活活烤死!

 她心念疾转,猛地银牙一咬,功运右手,力透剑尖,抖手向铁壁去,同时纵身跃起,手握剑把,在空中定住身形,横身挡在岳哥哥头上,替他承当从屋顶洒落下来的“金蝉粉”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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