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祸得福竟玄功
山
石窟,回音自然
响,也可以传出很远。
罗通和那人在
窟里僵持了一会儿,对方似乎有意和他干耗下去,只是蛰伏不动,甚至连呼吸也屏息住了。
凡是练过内功的人,都会腹部呼吸,把气调得悠长而轻微。
因此,石窟之中,简直静闷得没有一丝声音。
罗通年少气盛,终于有些耐不住
于了。
于是他伸手从石壁上抓下一把碎石,运劲洒了出去。
别小看这把碎石,是他功力所聚,粒粒都如铁弹一般,但听一阵急骤如雨的“啥啥”之声,击在石壁上上时飞溅出丝丝强烈的火星,只可惜那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罗通不由心头犹豫了起来。
“莫非这石窟里有相同的
,此人已不在里面了?”正疑惑之际,耳中忽然听到有女子隐隐的呼叫声。
“咦?这是孙姑娘的声音,莫非那贼人知道行迹业已败
,要挟持著孙姑娘离去不成?”一念至此,急忙地奔了出去。
罗通满脑于以为假扮他的贼人要挟持孙月华离去,所以她才会出声呼救。
其实,那贼子真要挟持她离去,也会用巧言哄骗。
女人是经不起男人哄骗的,他怎会恃强劫持?
更何况,孙月华早就被哄骗得死心场地,认假当真,那里还会出声呼救?
这只是少不更事的罗通才会有如此想法。
就因这一想,他才急匆匆地循原路退出,奔同了石窟,只见孙月华早已站在石门边等候了。
她脸上隐然有惊怖之
,凝视著罗通,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这才说道:“你听到我叫喊的声音才来的吗?”她之所以这么问,那是试探他的。
她认定刚才那个人才是真的罗通,而这个正在和她说话的人就是假的!
当然,她的判断是错误的。
她面对假的罗通,脸上自然会有惊恐之
,正因她存了戒心,自然也会身不由己的后退了。
罗通搞不清楚状况,点头笑道:“是啊!在下追出石室,已经不见那贼子人影,正在搜索之际,就听到姑娘的喊声,才匆匆赶来的!”
孙月华听了罗通的话,更可证实此人是假的了。
不是吗?真的罗通叫自己“月妹”的,但此人仍然叫自己“姑娘”真正的罗通因为负了伤还没有好,刚才才躲开的,只有假的才会听到自己的叫喊赶回来的。
她心头气愤、羞怯,暗暗“哼”著骂了一声:“该死的东西”
但她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人家,不能和人家硬拚,更不能
出一点破绽来,这才一手掩著
口,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你闪出去得好快,这里只留下我一个人,有多可怕,所以,我只有叫你了…”
罗通不疑有她,女人的个性本就胆小,当下笑笑道:“在下还当姑娘遇上了坏人哩!”
孙月华心里暗道:“好个
贼,哼!你才是坏人!”
她举手掠了下鬓发,缓缓后退了两步,说道:“啊!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她没再叫他“通哥哥”当然也没有刚才那样亲热。
罗通应该可以感觉出来的,但他却认为她的保持距离,乃是正常现象,所以对她毫不起疑。
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在下确实有许多话要告诉姑娘…”
他要把真相告诉她,向她解释昨晚和她上
的,是假冒自己的贼人,并不是自己,但说出这些话他显然是有顾忌。
那是因为她已经受了骗,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家,听到这些话后会如何呢?这后果也许不堪设想。
但如果不跟她说明呢?自己岂非搞了黑锅?想及此处,他一时之间,不觉深感犹豫,很难启齿。
孙月华见他沉
不语,不由再次问道:“你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罗通为难地望着她,说道:“在下和姑娘第一次见面,是在镇江城外…”
“废话!”孙月华心里暗骂了一句。
虽说如此,她却声
不动,口中仍轻“嗯”了一声。
罗通又道:“当时,令兄和姑娘都怀疑在贵局胁迫许账房的就是在下…”
“嗯!”孙月华站在他面前,却和他保持了数尺距离,又漫应了一声。
罗通接著道:“后来总算木大师澄清了误会,也证明劫去贵局银票的贼人,乃另有其人,并非在下…”
孙月华冷冷的道:“你说这些干嘛?”
罗通轻咳了一声,说道:“在下和姑娘说这些的意思,也就是说…目前有两个罗通,一真一假!”
孙月华应道:“这我早就知道,是有人假冒了你!”
她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心里却暗暗冷笑:“明明是你假冒了通哥哥,还说有人假冒你,这就是做贼的喊捉贼!”
“的确!”罗通点点头道:“此人居心叵测,假冒在下,
杀了镇江谢庄主的女儿,谢画眉!”
孙月华虽然也知道这件事,但在此时此地听到“
杀”这两个字时,子身骨仍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罗通又道:“后来,在下正在镇江邓老爷子庄中作客,听到那个假冒在下的贼子又劫持了姑娘,所以在下便兼程赶来的!”
孙月华目光一溜放在地上的茶杯,说道:“你站著说话累不累,怎么不坐下来说呢?”
“不用了!”罗通摇头摇道:“那你喝口茶再说嘛!”
孙月华轻步莲步地走了过去,俯身从地上拾起茶碗,朝他面前送了过去。
她心里感到一阵紧张,捧著茶碗的手也起了轻微的颤动,低著头道:“这里只有一个茶碗,你若不嫌我脏,就喝一口吧!”
这句话是强烈地暗示她喝过的,不会有毒。
“谢谢你!”罗通不好拒绝,只得伸手接下。
孙月华又退后了一步,看他手中托著茶碗,并没有喝、心中暗暗焦急起来。
于是,她忙接口道:“这些话,你都跟我说过了,后来你把假冒你的贼人打跑了,自己也负了伤,但还是把我救了下来…咦?你怎么光是拿著不喝呢?一定是我喝过的茶,你嫌脏了!”她脸颊配红,话声说得既轻且柔。
灯下看美人,本来就要比大白天添上三分娇
,何况她粉靥泛红,含情脉脉的模样,更是凭添了几许感
之美。
罗通不由望得一呆,口中忙道:“不脏,不脏!”
“哼!看你
的德
,准不是什么好人!”孙月华心中这般想,一面故意伸过手去,娇声道:“你不是还有话要和我说吗?你先喝了,我再给你去倒!”
伸过去的手,当然是去接下他的茶碗了。
罗通赶忙一口喝完,笑笑道:“够了,不用再倒了!”说罢,随手把茶碗递还给她。
现在,孙月华总算放下了心“通哥哥”在茶碗中放下了蒙汗药,最多也支持不过一刻工夫,自己就不用再耽心他恃强了。
这下她真的笑了,(方才只是提心吊胆勉强的),手中拿著茶碗,嫣然道:“你不是说,还有许多话要说吗?怎么不说了呀?”
罗通喝下去的确是大半碗冷茶,但感觉到却有一股暖气直下丹田,一时也并不在意,点点头道:“不!孙姑娘,在下并没有救你,也没有负伤…”
孙月华心里直在冷笑,暗道:“是你劫持了我,你当然没负伤,负伤的乃是“通哥哥”当然不会是你!”她脸色渐渐寒了下来,冷峻的道:“我知道!”
罗通心中也在暗道:“你知道什么?那是假冒我的贼人编造出来的鬼话!”
到了此时,只得一面正容道:“孙姑娘,你应该听得懂在下说的意思…”
孙月华突然冷笑道:“我当然懂,你不说,我也清楚得很!”
她脸上一片冷漠,话说得更冷,但在罗通的眼里,她变成了薄怒轻喔,比她笑的时候更美。
美得娇
滴。
美得令人目为之眩。
他确实有些目眩,心也随著跳得很厉害。
不!简直心神
漾,有如百花盛开的春天,使人嗅到了
的气息,会从内心发出来一种不可抑制的暇思。
这会儿,他不由地蓦然一惊,自己怎会无缘无故有这种绮念呢?他想不出原因,只觉丹田之中有一股暖
急速的上升,全身一阵燥热,头脑也有些昏沉沈的,但血脉贲张,清
如
,不可遏止,不知怎么一回事,心里一直想把孙月华看个清楚但这一看,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因为,她有著一股说不出口的娇
与美丽,越看越想看,简直百看不厌。
这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多么希望搂住她,亲她一亲。
他的双目之中包含了浓浓血丝,隐隐地绽放出贪婪的光芒,脸上肌
动扭,鼻孔亦一张一缩。
这种神情,孙月华当然也看得出来。
因此,她的心头不由小鹿
撞,双手暗暗蓄势,目注罗通,冷冷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冒通哥哥?”
“假冒?”罗通虽已觉得有些
惘,但说到有人假冒,心智仍然是清楚的,当下大声说道:“在下假冒了谁?在下才是真的罗通啊!”喝醉酒的人,都不承认他喝醉的。
孙月华当然不会轻信他的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是真的?那么通哥哥难道是假的了?”
“通哥哥?”罗通先是怔了怔,继而放声大笑道:“你叫我什么?通哥哥,啊!你…你…”言及此处,他突然跨上一步,双臂一张,把孙月华搂在怀里。
孙月华又怒又急,双手一挣,右掌“拍”的一声,清脆的一掌掴在他左颊上。
罗通神智本已
,但给这一耳光,打得两眼金星直冒,一呆之下,不觉清醒了一半,当下急速放开双手,倒退了三步,
红两颊,呐呐的道:“对不起,在下该死,太失礼了,在下怎会…怎会…”
蓦地,他心念一转,他忽然想到刚才喝下去的那半杯冷茶,心中暗道:“莫非是她在茶中下了药,
了我的本
?”
想及此处,他忍不住的
上一步,瞪目喝道:“是你在茶水中做了手脚?”
孙月华后退半步,冷笑道:“是又怎样?谁叫你假冒罗通的?”
罗通一面暗暗运功,
住毒
,一面轻叹了口气道:“孙姑娘,在下和你无怨无仇,你竟然在茶水中暗下毒药,差点害人害己,使我罗某人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
他从
中取出通天犀角折扇,拿在手中,一面接著道:“孙姑娘,在下一直不好说出口来,你是受了假冒在下的贼子之骗,在下才是真正的罗通!”
要知道他这柄通天犀角折扇,乃是他祖父陆地神龙昔日成名兵器,不仅不畏刀剑剧毒,而且也有解毒之功。
他掌心握扇,默运神功,就有一缕清凉之气,缓缓由掌心循臂而上,输入心脾,这缕清凉之气所到之处,绮念顿时大减。
只是这种运气
毒,并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奏功的。
孙月华冷笑道:“你这话有谁能信?”
罗通缓缓坐了下地,说道:“天下没有两个相貌完全相似之人,那就是有一个是故意假扮的了。
“孙姑娘是江湖世家,总该知道要假扮一个人,要扮得唯妙唯肖,不外乎易容和戴人皮面具,但不论技术如何高明,假的总是假的,总可以看得出破绽来,姑娘不妨过来看看,在下是易了容,还是戴了人皮面具?”
这话说得十分实在,事实也确是如此,不由得孙月华不信,当下心头猛然一紧,忍不住地走上前去,伸手取过油灯,再剔亮了些。
于是,他凝足目力,仔细的在罗通脸上,端详了一会,确然和他所说的一样,并不像是易过容的脸孔,再举手摸摸他的脸颊,当然也不像是戴了人皮面具。
“难道他果然是真的?那么…那么…”她一时之间,全身如遭电击,木然额声道:“你…你说他…是假的…那他…欺骗了我?”
说罢,人已摇摇
倒。
罗通手握折扇,正在运功
毒,睹状不由一惊,当下忙站了起身,把她扶住,一面柔声道:“孙姑娘,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下,事情既已发生了,就要有勇气担当得住!”
他正在握扇运功,心头也清凉明净,但究竟毒
尚未消除,这一扶住她子身,不由得心头又是一
。
孙月华突然眼中滚出两串泪珠,失声哭泣道:“他…。他欺骗了我,教我今后如何做人…”言及此处,他不由得一下扑入罗通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姑娘…姑娘…”罗通被她闹得手足无措…
她这一扑入怀里,一时但觉心情大
,绮念如死灰复燃,差幸他右手还握著犀角折扇,还有一股凉意,从掌心透入,心头还算清明,刹时就已警觉,左手急忙轻轻地将她推了出去。
“孙姑娘,你是一个坚强的人,应该先冷静一下,只要你心地清白,这不算是…”
他本想说“白璧之瑕”但又觉得不妥,所以硬生生的又把话
了下肚。
孙月华站住子身,她双目红红的,凝视著他,凄然道:“我只当他说的是真话,只当他真的是你…我才…”
“我…我还有什么面目见人…”她突然一个转身,举头朝石壁上撞去。
罗通大吃了一惊,急忙一闪身拦在她面前,可是孙姑娘身法也不慢,一头撞在他
口上。
他左手轻轻把她扶住,急道:“孙姑娘,在下还当你是一位巾帼女杰,那知你竟和普通女子一般见识!”
孙月华理了理散
的鬓发,凄苦的以手掩面,低低饮泣道:“我只是个女子,这种事情犯到身上,一生名节,幸福都完了,你叫我如何坚强得起来?”
罗通道:“不然,孙姑娘,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在下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姑娘只当它做了一场恶梦,事过境迁,慢慢就会忘记的!”
孙月华咽哽道:“这是我孙月华毕生的奇
大辱,心身创伤,能平复得了吗?”
她哭得泪珠盈面,哀哀
绝。
“唉!”罗通长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当知伤心并无补于事,应该振作起精神来才是!”孙月华忽然轻咦了一声,抬动一双合著泪水的眼睛,凝视著罗通道:“你服了蒙汗药,已经没事了吗?”
“蒙汗药?”罗通怔了怔,颇感意外的道:“是姑娘下在茶水里的?”
孙月华头摇道:“不,是恶贼说的,你就是假冒他的坏人,他因救我负了伤;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在茶中下了蒙汗药!”
罗通
然大怒道:“此人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他在茶水中下的那是什么蒙汗药?”
孙月华关切道:“那是什么药呢?”
罗通俊脸微红,说道:“那是下五门最下
的害人物药…”
孙月华忽然想起刚才他的情形,心里登时明白了过来,俊脸也陡然红了起来,低声问道:“要不要紧?”
罗通摇了头摇,举起手中的犀角折扇,正
道:“还好,在下这柄犀角折扇,可解百毒!”
孙月华眼睛蓦地一亮,问道:“那你已经好了吗?”
“没有!”罗通道:“目前只是仗著此扇,暂时抑制了毒
,要解去身内毒物,须得运气行功才可!”
“都是我不好!”孙月华道:“那你快坐下来运气,我武功纵然不济,替你护法还差可胜任!”
罗通道:“那贼人既在茶水中下毒,想必就潜伏在附近了!”
孙月华急道:“所以你赶快运功啊!”“啊!”她忽然轻呼了一声,低低的道:“我把灯吹熄了,守到门口去,你快运功吧!”说完“噗”的一声吹熄了油灯,石室内登时呈现了一片黑暗,她轻手轻脚的往门口摸索著过去。
罗通知道她是一番好意,而且体内毒
如果不把它消去,心头总是烦燥如炽,仅凭犀角折扇一点清凉抑制看药
也不是办法,当下也就不再多说,在地上盘膝坐下,双手握扇,闭目调息了起来。
这时百丈崖上,忽然亮起了一道
呈暗红的火花,冲天直上。
这个玩意儿当然就是讯号了。
只是不知这讯号是谁发的?此刻正值深夜,又是百丈峰头,因此在附近数十里之内,都可以清晰的看到。
这道火光亮起的同时,距百丈崖五里路的一条山径上,正有五条人影,连袂奔行而来。
那是五个老人,虽在黑夜之中,他们奔行的速度仍然十分快速,这五人衣分五
,正是五行门五老,一路搜索而来。
落地那为首的青衣老者脚下一停,目视夜空,向后一摆手道:“是信号火花,前面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故!”
身后穿白衣的老者道:“也许是前面发现了敌院,此次应邀入山搜索
贼的人,共有数批之多,这信号自然是大家联络的信号了!”
青衣老者点头道:“二弟说得极是,咱们快走!”
一行人走没多远,就发现前面山径中间竖立了一块木牌。
天色虽暗,但五人目光凝注之下,还是可以看得清楚,那是用木炭所写下的一行大字。
“
贼罗通劫持孙姑娘,就匿在百丈崖石窟之中!”
青衣老者嘿然道:“
贼果然在崖上了!”
白衣老者仰著遥望道:“这座石崖虽无百丈,也有几十丈上下!”
五人脚程甚快,不消一会儿工夫,便已赶到崖下。
黑衣老者皱眉道:“老大,这座石壁光滑如镜,上去极非易事,
贼如果守在上面,武功再高,也难以抢登上去的!”
青衣老者点头道:“咱们如果施展”壁虎功“,石壁虽高,自然难不倒咱们,但
贼如若据守崖上,咱们上去,就难保不为他暗器所伤,这倒是可虑之处!”
两人说话之时,黄衣老者目光转动,首先发现右边从崖上垂下来的一条长藤,当下伸手一指,说道:“老大,那边有一条垂下来的山藤,大概就是登崖的捷径了!”
“嗯!”青衣老者应了一声,但一旁的红衣老者忽然低嘘了一声道:“有人来了!”
五行门五老都是江湖经验老到的人,老二话声方出,五道人影业已快如闪电,一下散开去,各自向附近山石草丛间隐起了身。
就在大家刚刚隐蔽好子身,只见一道人影,已如天马奔行,泻落在五人刚才停身之处,仰头朝百丈崖望了一眼,就腾身飞起,一手抓住长藤,长袍飘风,迅速地向上升起,不过眨眼工夫,人影已渐高渐小,登上了崖顶。
红衣老者首先掠出,其余四人也相继飞落到原来的位置。
白衣老者道:“老大,此人身手极高,你看他会是什么人?”
青衣老者一手捻须,微笑道:“你距他最近,没看清他是谁吗?”
白衣老者道:“此人宽袍大袖,不似俗家装束!”
“对了!”青袍老者道:“以他的身法看来,不在咱们五人之下。三弟,你不会想想看,此次是谁散发武林帖,送请助拳的?”
白衣老者道:“咱们是接到孙氏镖局地邀请来的!”
青衣老者一手捻须,笑道:“那么此人是谁?不是呼之
出了吗!”
“哦一”白衣老者点头道:“莫非是木大师?”
青衣老者道:“不是他,谁还有如此高超的功力?”
黄衣老者道:“既然木大师已经登上崖去,咱们也该上去了!”
“不错!”青衣老者道:“咱们是该上去了!”
语音一顿,回头朝四人道:“愚兄先上,老二断后!”
话声甫落,双足首先一点,飞身而起。
白衣、黑衣、黄衣老者,等待老大攀升了五、六丈光景,也依次飞起,每个人都保持五丈距离,相继攀升了上去。
直到四人全部上去之后,老二红衣老者也跟纵而上。
不过盏茶工夫,五老都已登上崖顶。
青衣老者早在登上崖顶之时,已经仔细察看过崖顶的形势,东边是一道断崖,那么石窟应在西边无疑,这就朝四人打了个手势,当下低声道:“你们随我来!”
循著石壁,往左行去,以他的经验,自然很快就找到石窟。他一马当先,等到快
近石窟入口之时,脚下不觉一停,目光凝注,朝窟
中一阵打量起来。
这时已近二更。
山月朦胧,石窟中更是一片黝黑,即使目力再好,也无法看清窟内的情形。
他右手捡了一粒石字,屈指轻弹,朝窟中投去,一面凝神倾听,发觉石子落地,声音十分空旷,已可断言这座石窟十分宽敞。
再加木大师先自己五人上来,自然也先五人入
,此刻
中居然毫无一点动静,可见此
不但宽敞,而且里面
中有
,分歧必然甚多。
青衣老者果然不愧是五行门五老之首,几十年的老江湖,遇事判断准确,人还没有进入山窟,里面的大概情形,已经被他凭著经验料到了几分。
于是他又反手向身后四人打了个手势,身形一晃,飞快的朝石窟掠去。
五行门五老,原是同门师兄弟,数十寒暑相聚在一起,师兄弟之间,自然心意相通,所以他们老大这一手势,就是要大家以最迅速的身法,掠入
去,而且在进入
窟之后,就得各按方位列下五行阵。
这么做的目的,当然就是防止敌人在黑暗中突击。
凡是他们五行门在采取行动时,必然先列阵式,只要有五个人在一起,站定下来,也都一定是按五行方位各占一方,数十年来已成了习惯,这也是他们五行门五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基本因素。
石窟中当然比外面更加黑暗。
五人飞身落地,虽按方位,列成阵式,但每人相距不过数尺,周围也不过占了丈许一圈,这座石窟,宽广到可以容纳数百个人,他们只占了入口处丈许地方,四周自然空
的,看不到一点景物。
这时右边的石室内,罗通正在运功
毒,孙月华业已熄了灯火,因此五老自然不见一点灯光了。
青衣老者这一停下来,石窟中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稍有经验之人,已可从四周吹到身上的冷空气,测知石窟面积相当大了,当下嘿然一笑,
低声音说了一段话。
“想不到这座石窟,居然如此宽广,木大师先咱们而入,此时尚听不到一点声息,可见还未找到那
贼的藏身之处了…”
有人突然接口低笑道:“我在这里!”
这话声说得不响,但就在红衣老者的身边。
青衣老者沈喝道:“什么人?”
红衣老者冷哼了一声,挥手一掌,击了过去。
一道狂风,业已飞卷而出。
站在西边的白衣老者突觉有人挥掌击来上且即竖掌
击过去。
红衣老者这一掌虽然落了空,但另一道掌风凌厉无匹的撞到身前,不觉沉嘿一声,第二掌又紧跟著劈出。
“碰”的一声。
红衣老者和白衣老者相互硬接了一掌。
白衣老者大声道:“老二,是我!”
红衣老者道:“是老三硬接了我一掌吗?”
白衣老者道:“不是我还会是谁?”
其实他们两人之间,有人左右开弓,击向两人,又轻悄地溜了开去,因此师兄弟两人,竟然硬接了一掌。
这五位师兄弟,功力均不在上下,这一掌接实,因此各自身不由已,双双被震退了两步就在白衣老者被震退之际,又有人在他站立的方位上,挥手一掌,朝中间的黄衣老者当
劈去。
黄衣老者骤觉掌风
体,不得不挥手发掌,口中则大声叱喝道:“老三,你怎么又向小弟偷袭起来了?”
那人发掌之后,又轻快地闪了开去,正好白衣老者被震退了两步之后,迅快的回到原位上,正好中间黄衣老者一道掌风,劈击而出,涌向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赶紧发掌往前推去。
“碰”的一声。
老三和老五就这样地便对了一掌。
白衣老者怒喝道:“是你先发的掌?”
黄衣老者身形一晃,斜退一步道:“谁说的,明明就是你先向我出手的!”
他到退出去之际,又有人站到了他的央中士位上,双手一分“呼呼”两掌,一掌劈向黑衣老者,一掌劈向红衣老者,分袭两人。
黑衣老者道:“老五,你现在又袭击我来了!”
说出这些话的同时,他身形旁移,避开了那一掌。
红衣老者也同时说道:“不!他这一掌是朝我劈来的!”
青衣老者听到四个师弟忽然互相袭击,心知必有蹊跷,当于沉声说道:“大家各守岗位,不要
了阵脚!”
话声甫落,左手已经取出了火折子,临风一晃,火光业已骤亮。
只见一个青衫少年身法奇快,一闪而逝,往里
左边掠去,还不是罗通还有谁来?但此刻罗通在右边的石窟中运功
毒,由此可见,那罗通显然就是假的了。
青衣老者大喝一声:“
贼那里走!”
人已飞身追扑过去。
火折子一亮即没。
青衣老者追入左边
窟之是一条宽仅数尺的夹道,虽然他落足虽轻,但自己仍可听到轻微的脚步之声。
他能听得到对方,对方当然也听得到他的声音。
慕地!一道奇猛的掌风,
面直劈了过来。
青衣老者急忙举手拍出,硬接了对方一掌,夹道中急风回旋生啸。
青衣老者一掌接实,竟然被震得脚下浮动,当场后退了一步,心头不
惊骇道:“这小子竟然会有这般深厚!”
他曾在举下和罗通动过手,知他武功极高,但不料内功竟然有如此
湛,心中积愈难平,怒哼了一声,就要扑灰而去。
那知对方和他硬接一掌之后,同样心有未甘,青衣老者还未扑起,他已一声不作,凌空飞扑了过来。
但见双掌一先一后,迅如雷霆,
击而至。
青衣老老没想到对方发动得比自己还快,更是怒不可遏,当下双臂一振,同样奋身而起,双掌一抡,直击横劈,全力
击而出。
这条夹道宽不过四尺,黝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两人这一动上手,攻拒之间,全凭听风辨位,辨位出手。
虽说如此,两人出手还是迅疾凌厉,招无虚发,但闻拳掌带起的“呼呼”风声,在夹道中
飞卷,威势惊人。
这时只听一阵金铁撞击之声,从前面的大窟上传了出来。这一阵兵刀的搏斗,但闻金铁狂鸣,不闻人声喝叱,听其声响,显然是群起攻击,而且人数还不少,只是经过一阵撞击之后,又上且趋寂然了。
青衣老者心中暗道:“莫非
贼在这座石窟之中,也埋伏了同
不成?不然就是进入这石窟的武林高手,在黑暗之中分不清敌我,自相残杀了起来?”
一念至此,不
想到刚才入
之初,自己四个师兄弟互拼之事,一时那敢恋战,双掌倏地排山推出,撞向对方。
同时,人已立即后退撤退。
他刚刚纵起,忽觉一缕指风,从斜里
了过来。
此时双掌业已推出,再待收同手来时已是不及,当下只得猛
了一口真气,把全身的功力运集肩头,硬接了对方一指。
对面敌人也被他双掌排山推出所
怒,口中嘿了一声,同样双掌如山,直推了过去。
青衣老者纵然运起“五行真气”但觉到刺里这一指戳在左肩,如中巨锥,凝聚的真气,几乎被他一指震破。
而且对方的指风之中,还暗藏了一股奇冷彻骨的
寒之气,在指力击中人身之后,迅快渗入内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头。
说时迟,那时快。
对面敌人推出来的掌风,有如惊涛骇
,同时涌上身前。
耳中但听“砰”然一声大震,他肩头登时中了一指,推出去的掌风,自然也受了影响,后力当然也就不继了。
这一记只掌
击,直震得耳鼓狂鸣,心头狂跳,人已立时被震退了四五步之多,背上一下子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之上了。
对面那敌人乘势暴喝一声,人若旋风,一下子从他一旁擦身而过,快如闪电,往外猛冲了出去。
青衣老者功力深厚,虽被对方震得气血浮动,还不致伤及内腑,但左肩所中的这一指,因有一股极
寒之气,随之渗入。
再被对方震得气血浮动之际,护身真气在一瞬之间竟然无法抵挡外侮,
寒之气便乘虚而入,逐渐侵入各个经脉。
在这种情况之下,青衣老者自顾不暇,对方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也无力再出手袭击,只得倚著石壁,调息一番。
他当然
希望把侵入体内的
寒之气
出体外。
但他的情况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好。
因为他这一运气,那股
寒之气竟随著自己运转的气机迅快
窜,大有散布全身之势,不久,便侵向心脉了。
这会儿,可把青衣老者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下暗暗思忖道:“莫非我中的会是北海玄灵门的‘催心指’不成?“我已在江湖上闯
了这许多年,不曾听过有人会这门武功的,这人会是谁呢?”
忽听
口有人低沉的叫道:“老大!”
青衣老者听出那是老五的声云,忙道:“我在这里!”
黄衣老者一下闪身而入,问道:“老大,你追上
贼了吗?”
青衣老者道:“愚兄追到此处,莫名其妙的和人动上了手,武功极高,但愚兄和他拼了十数招之后,发现他出手并不是
贼路数,正
喝问,因为听到外面兵刀
击,似有不少人在黑暗中互相攻击,要待退出,却被另一个人击中一指,此人练得极似”催心指“,
寒之气,现已直
心脉了…”
黄衣老者吃惊道:“老大,你是说中了北海玄门的”催心指“,玄灵门已有数十年不曾听到消息了,似乎并无传人!”
青衣老者道:“但愚兄中的确是‘催心指’,一经运功,
寒之气,就会随著我运行的真气,循血脉攻心…”
“啊!这该怎么办?”黄衣老者急急道:“小弟这就扶你出去,目前唯一的方法,只有合咱们五人之力,才把
气
决出来了!”
“外面的情形如何?”
“外面的情况很
,老大追入石窟之后,咱们又连续遭受到攻击,后来似乎又有不少身负上乘武功的高手进入石窟,双方敌友难分,咱们只好列下阵势,缓缓移到这石
外面,守住
口!”
黄衣老者顿了顿,又道:“来人之中,经常有人互相攻击,刚才就曾有几个人冲入咱们阵里来,剑招十分凌厉,咱们也只好撤出兵又应战,但只一接触,那些人又悄然退走,大概老大听到的兵刀撞击之声,就是那一阵了!”
青衣老者道:“刚才有人冲出
去,你们可曾遇上了吗?”
“没有啊!”黄衣老者头摇道:“自从那几人冲阵之后,就不曾有人打里面出来过,老二他们不放心,才要小弟进来探视的!”
青衣老者道:“这就就奇怪了,此人明明从愚兄身旁掠过,冲了出去,还有那个使”催心指“的人,从横里发指,至少这条夹道里面,就有两个人了!”
黄衣老者道:“但小弟进来之时,这夹道中并未发现有人?”
青衣老者道:“这就证明这夹道中另有岔路,这座石窟必然也有许多暗道可以相通!”
言及此处,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接口笑道:“正是如此,所以你们进入这石窟的人,全死定了!”
黄衣老者喝叱道:“你是什么人?”
那清朗声音道:“你们爬上百丈崖,不是就为了找区区的吗?怎么还问出如此无聊的问题呢?”
黄衣老者怒声道:“你是罗通?”
“不错!”那清朗声音道:“正是区区!”他的声音好似来自壁后,又好像就在夹道的左边。
黄衣老者心中忽然一动道:“原来是你有意把咱们引上来的?”
“完全正确!”那清朗声音干笑道:“不把诸位引来,如何能一网打尽呢?”
“好个
贼!”黄衣老者故意引他说话,此时听清了他发话的所在,当下凝聚全力,挥手就是一掌,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
掌风击在石壁之上,震得夹道中碎石尘沙簌簌直落,显然这一掌是击了个空。
那清朗的声音冷笑道:“凭你这点能耐,还不配和罗某动手!”话声甫落“呼”的一拳,击了过来。
这一拳使得风声强劲,带起了一片呼啸之声,形势
得黄衣老者不得不挥掌招架,双手前推,使了一记“闭门拒虎”往前推出。
那清朗声音冷哼一声,双拳连环击出,倏忽之间,左右两手,闪电般各政出五拳。
他出手的力这沉猛,招招如铁锤击岩,十记拳风,竟把黄衣老者
得连连后退。
这十拳之后,他朗声一笑,忽然亩手退去,一转瞬就走得无影无踪了。
黄次老者连接对方十拳,突觉背后被人无声无息地点中一指,口中不由闷哼了一声。“老五,你怎么了?”
“果…果然是催心指…”青衣老者闻言心头一震,急忙手扶石壁,移步走来,同时低声叫道:“老五,你…你忍耐一下,咱们快…快退出去!”
他也因体内寒气愈来愈盛,全身真气,已有积滞之象,连说话也带上颤抖。
黄衣老者一指中在后心,全身冷得直颤抖不已。
“老大…小弟只怕…不行了…”
“愚兄扶著你快走!”青衣老者一手挟起黄衣老者,一手扶壁,奋起全力,往外疾行。
好在他们入
未深,这一阵舍命疾行,总算被他们冲出窟
,脚下突然一软,两个人同时绊倒。
这窟
口正是五行三老列下阵势之处,黑暗中,突觉有人倾跌出来,白衣老者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青衣老老忙道:“老二…是愚兄…”
红衣老者听得大骇,问道:“是老大,你负了伤?”
白衣、黑衣老者急忙过去,把人扶住,发现老大,老五子身骨颤抖得
厉害,两人不
异口同声道:“老大、老五,你们怎么了?”
青衣老者咬著牙,颤声道:“愚儿和…老五…中了“催心指”…快…快列阵运回…”
红衣、白衣、黑衣老者听得更感震惊,一时无暇多问,急忙七手八脚的扶著两人盘膝席地坐下,自己一二人也随著坐妤,五个人挤在一起,围成一圈,你握我的手,我握你的手,迅速的运气行功。
原来五行门练的“五行真气”五个人各练一门,他们分青、红、白、黑、黄,练的五哲贝气也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合则五行运通,分则各擅所长,伤在任何手法之下,只要五人合力行功,气机互通,生生不息,即可疗伤
毒。
如果有敌人闯入他们的“五行阵”中,他们也可以运用五行相克之理,使你备尝五种不同真气的攻击,而无暇兼顾。
因有这两层妙用,五老一向出入与共,焦不离孟,数十年来,他们从未败落过一次。
这同五人跌坐运功,因乙木、成土二门为
寒之气所袭,五人之中,两个人受了重伤“五行真气”就无法循环贯通。
青衣老者为五老之首,功力也是五人中最高的一个,因此他还可以勉强运功行气,将别人输送而来的真气,纳入各个脉
之中。
但黄衣老者的情况可就没这么好了。
黄衣老者除了牙齿打颤,血气凝冻,那里还能纳气运行?行功到了他那里,就通不过去,四人就只好慢慢运功,替他法除寒气,如此一来,收效也自然缓慢了下来。
但此时这座广大的石窟之中,情势却愈来愈紧迫,真有瞬息万变,扑朔
离之局,冲进来的人,敌我难分,大家又不敢亮起火折子,因此都在摸黑伺机出手,又岂会容他们(五行五老)占据一角,自顾自的运功调息。
罗通误喝了孙月华递给他的那杯茶,孙月华还满心以为是蒙汗药,实则乃系
药,差幸手中通天犀角折扇的一丝凉气,使他神智清明,未铸大错,于是就在室中盘膝坐下,运行起太极玄功来。
他先行对十六尊佛像的坐姿,只能参悟第一排四个,这同澄心静卢,缓缓纳气,忽如水到渠成,练到第一排最后一个坐姿,极自然的连贯上第三排第四个坐姿,等到第三排第四个坐姿练。兀之后,本待休息,那知却
罢不能了。
但感到自己体内真气鼓动,愈来愈急,一个子身随著自己一
之势,居然离地上升,一呼稍停,一
再升,这样竟然毫无凭借,在悬空盘膝坐著。
这一升起,就和第五排的四个坐姿完全吻合了。
因为第五排四个罗汉坐像之下,雕刻著许多云朵,而无蒲团,本来无法解释的奥秘,等它自行引导真气使子身上升,就霍然无师自通了。
再等悬空的子身徐徐下落,第七排的四个坐姿,也极自然地顺序行气,一下贯通。
这真是不可思议之事。
你天天去思索它,模仿它,总是做得不太对劲,但今晚罗通连想都没去想它,它却一气贯通,把十六个坐像全练成了,一时自然大喜过望,仍然跌坐不动,依照刚才情形,揣摩著又演练一遍。
孙月华虽然手无寸铁,但却双掌当
,一个人目光凝注,全副精神的站在门口,替罗通护法。
她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事了,不该把这盅毒药给罗通喝的,所以现在要全心全意地给他护法了。
罗通这般运气行功,但觉全身真气就像源头活水,
向四肢百脉,一股说不出口的畅快
这时也已涌向心头。
这段时间的
毒、大概耗费了半个多时辰,石室中居然十分安静,再也没见半个人走进好像那个假冒自己的贼人,在茶盅里放置
药,就是为了促成他和孙月华的好事,就悄悄离去,企图把这笔账转移到他的身上。弄假成真,除此之外,那贼人似乎再也没其他的阴谋了。
罗通睁开眼来,这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内力,经过这番运功调息之后上刖后竟判若两人。
因为,在半个时辰之前,他虽然也可以目能夜视,但那所谓的夜视,是指有星月光之处,可以看清周遭景物,看清人的面貌和衣著,其实只是比一般人在黑夜中看不清人影,稍胜一筹罢了。
这就是江湖上所谓的“目能夜视”!现在,罗通在一睁开眼来之后,石室中灯火已熄,本来一无所睹,但现在却居然如同白昼。
不但室中景物清晰可辨,连站在
口的孙月华披肩秀发,每一
乌黑柔细的发丝,都可以数得清楚!他本来只是为了喝下一盅毒药,剧毒逐渐发作,心头绮念不可遏止,才坐下来运气行功当时他原只想把剧毒
出体外,或藉行功予以消除,就心满意足了,那知竟有如此丰硕的成果,自然是大出意外,而
歪了。
眼看孙月华一直全神贯注的站在
口,自己运功已有半个时辰,她始终没有休息,心中甚是感激,这就轻轻站了起来,说道:“孙姑娘,真是多谢你了,在下已经运功完毕,你快坐下来歇一回吧!”
孙月华倏地转过身来,关切的问道:“你已经把剧毒
出去了么?”
石室中漆黑如墨,她当然看不到罗通。
但她睁大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上悦的关切之情,是无法掩饰的。
罗通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剧毒早已消失了,在下这次运功,竟然得到了意外的收获,那是以前无法领悟的境界,这回全做到了!”罗通笑笑道:“这一点,真该谢谢你才是!”“真的吗?”孙月华
花般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丝甜甜的笑容。
“当然是真的!”罗通接道:“在下多
来都无法做到的真气运行,这一瞬间彷拂水到渠成,毫无一丝阻碍!”他因为心里太高兴,所以才把自己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但看到孙月华虽已转过身来,却依然站在门口,忙道:“孙姑娘,这半个时辰累了你哩!快过来歇一会儿,我们可以下山去了!”
“这是我亲手下的毒,我应该替你护法,你好了,我才放心!”稍停,她又接著道:“我能为你效劳,心里感到很是安慰,所以我真的一点也不累!”
孙月华不知道他可以看到自己,她幽幽地说著,眼中、脸上,都
出幽怨而凄凉的笑容。
接著,她又低下头去,咬著又道:“罗少侠,你已
出剧毒,一个人下山去好了,我想留在这里,再也不下山了!”
说到最后,她的眼眶中业已充满一股浓浓的雾气。
罗通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孙月华因失子身假冒自己的贼人,妇女以名节为重,才会说出这种丧气话来。
这会儿,他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是好。
于是,他只得缓缓走上前去,柔声说道:“孙姑娘,千万不可有如此想法…”
“那…那你要我怎么想呢?”孙月华再也忍不住地滑下两行泪珠,然后拾起头,望着罗通。
她虽然看不到罗通,但从他说话的声音判断,就已知道他就在自己的对面,当下双肩一阵动耸,突然纵身扑入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罗通不能把她推开,而且内心对这位生
好胜逞强,现在又极需人扶持的孙月华,感到无限的同情。
虽说如此。
但他仍然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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