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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于我而言,黑夜是上天的礼物,我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时蜷缩在被窝里陷入某种毫无秩序又无法自拔的思维状态,在入睡前伴着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享受大脑清晰运转而思维结果未知的过程,实在是一件很玄妙的事。甚至怀疑我是否同那些觉悟者、得道者、小说家、诗人在同一个时间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我一事无成而已。

 不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沾枕头昏昏然睡着了,岂不错失了一种天赋的快乐,这种快乐套用一句很酷的话讲就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合上双眼,调平气息,放松‮体身‬。倏忽间,某种意识、概念或者景象轻飘飘地入大脑——诗歌的韵律,哲学的意味,田园的画面,叉着唤醒大脑里的意识。

 黑夜分泌着黑色的物质,铺天盖地,质地纯正。这是夜的工作机制,亘古不变。作为夜的产物,黑暗证明着夜的存在,无可辩驳。黑暗是夜的介质和部分内容,也成为夜的外表和部分特。夜与黑暗互为依存,为彼此生,为彼此灭。

 夜深了,时间陪着黑夜,踽踽而行,这是唯一的生命迹象。卧室失去了它的形状、质地和结构,在黑暗的深处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存在,一种虚空。空气在黑暗里安稳而妥帖地动,卧室被渲染成原始而简单的静谧。

 尽管黑夜浑然一体,但仍有近处清晰的蛙鸣和远处含糊的车轮过路面的声音不知趣地浸入,试图撕破这宁静的网,终究被黑夜无言而有力地噬。

 很有趣的想象啊!想象来源于脑袋。

 脑袋下面是枕头,脑袋无所谓大小方圆聪明愚钝高低贵,枕头却必得软硬适度厚薄合理相得益彰。脑袋无从选择,独一无二。枕头却俯拾皆是,没有专属。一个脑袋只青睐一个枕头,好比一个男子只中意一名女子。专一是脑袋和枕头之间最清晰的逻辑关系。

 脑袋自然要不停的用。在白天,那里面装着一个四十岁男人的望、追求、盘算和苦乐,驱动着人的行动和作为,是人的生存状态和现实行为的策划者。而枕头,平庸的人造之物,却是脑袋最好的安栖所,静默地隐于脑袋之下,无声无息地发挥着某种神秘的机制,消弥烦恼,平抑望,清除杂念。大脑慢慢地进入无我,空灵,在无边的时空里,回归一个纯粹自然的动物,呈现出婴儿一般的本真。枕头在黑夜里输出了对于脑袋的价值!

 普通的夜晚,平凡的枕头,有它的依偎,狂躁让位给温和,平静驱散忧郁,有一种愉快的感觉缓缓降临。慢慢地,心静了,脑空了!不知不觉我们睡着了,有一个好梦正在酝酿着。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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