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皇归朝
一连几
瓦剌人再不攻城,只驻在营地按兵不动。于谦探知朱祁镇尚未离去,命石亨等半夜出兵袭击瓦剌大营。瓦剌大营连
来已是疲惫不堪,又加上石亨突袭不备,也先大为惊恐,挟持朱祁镇向西逃去。
其后陈杰又率军追至易州,斩杀了万余敌众,石亨追至固发也是大获全胜。杨影枫一路一直追出城外百余里方才与敌兵相遇,远远望去,敌兵人头攒攒如蚂蚁一般,差不多有一万余人马,杨影枫手下所带兵马不过只有八百余骑,哪曾想却遇到了瓦剌大队人马,敌众我寡,兵士们免不得有些惧
。李建英见状,悄声道:“杨公子我们中伏了。”杨影枫道:“李老爷子,你带百余人回去搬救兵,我先在这儿抵挡一阵。”以不到一千人马与对方万余人马
战,便是廉颇再生料他也是无此本领。李建英骇道:“你要和他们
战?”杨影枫道:“总不能跑回去吧,现在我们离京城少说也有一百多里地,如果一再退避,待到人疲马乏那可就想逃也逃不了了。”李建英道:“老夫与公子同战。”杨影枫道:“老爷子,你有把握破敌么?”李建英朗声说道:“大丈夫死则死矣,岂能贪生怕死?公子既不愿逃去,我又怎能抛下公子独自离去呢。”他这番话说的抑扬顿挫,正义凛然,杨影枫听了也不
为之一动,说道:“老李,你是个英雄,可你不怕死我怕呀,你要与我同战,那谁去搬救兵。与其恶战一场到不如就站在这儿让他们杀死呢,那样还能省点力气。”
李建英道:“那便由公子去搬救兵,我来抵挡鞑子。”杨影枫心想:“这老头子真是不要命了,我打不过可以跑,你在这万余人之中东砍西砍能跑得了?”说道:“李老爷子,你是真不要命了?到时候逃命的时候可不会管你啊。”李建英道:“公子不必担心,我活了几十年也活够了,就看他瓦剌鞑子有没有本事来取我吃饭的家伙的。”杨影枫道:“好,那咱们就和他们拼一拼。”又大声喊道:“谁要是敢退后一步,老立马便劈了他。”说罢驱兵向瓦剌军中冲去。
瓦剌兵见明军以区区数百人前来
战,以为他们身后有埋伏,不敢轻举妄动,只派出一小队人马前来
战。杨影枫从身边一名兵士手中取来弓箭,左手持弓,右手拈来三支羽箭,拉满弓弦,对准瓦剌军中三名头目
出,箭如白虹,瓦剌头目躲闪不及,立时有三人中箭身亡。李建英叫了一声“好”纵马冲入瓦剌军中砍杀了十几名兵士,杨影枫麾众继进,呼声震天,不一会儿前来
战的小股瓦剌兵马便以消亡殆尽。
后面瓦剌军中有不少人曾经在京城下与众江湖豪杰
战良久,只道眼前这些人也都是身情武艺的江湖豪杰。当
仅有一百多人尚且将他们杀的大败,何况今
之师足有千余人之众,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见杨影枫率众杀来,吓得胆颤心惊,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脚逃不快,哪里还敢应战。杨影枫与李建英冲在最前面,一进敌阵便杀了二百余人,瓦剌兵士更以为他们都是武林高手,拼命逃亡。
两方一追一赶奔出十余里地,杨影枫见瓦剌兵已走远,也就不在追击,点了点手下兵士,并无人伤亡。李建英喜道:“杨公子,咱们以八百人打退了瓦剌万余人,哈哈哈…这可是古念从未有过之事啊。”杨影枫道:“瓦剌人连
来凡战必败,想是胆怯了,否则他们便是踩也踩死我们了。老爷子你先带众将士们回京城去,我还有点事,人多了不方便。”李建英道:“公子有何事要办,不如老夫与你同去?人多事好办么。”杨影枫想去瓦剌营中刺杀朱祁镇,怕李建英不让他动手反到惹来一些麻烦。说道:“不用了,是我的一些私事。你回去陈杰那儿,告诉他咱们在这儿遇到了瓦剌大队人马,让他调兵过来追堵。”李建英心想杨影枫既然说是要去办一些私事,自己也同往,道了个别就率众归营。
瓦剌军他自土木堡大胜明军之后,明军边城守将无人敢与瓦剌大军
战,从紫荆关一直开进芦沟桥,一路之上只有小般明军拦截,但毫不费力便可打退。至京城一战败逃,后又为于谦偷袭,损失惨重,撤退之于谦又以神机营炮击瓦剌后军,炸死几万人马。边城守将见瓦剌败退也开始聚兵袭击瓦剌军,伤亡无算。且又听说明各援军也从各方调来,也先怕后路被切,遂边向北退去边向明朝通书议和。杨影枫单人匹马又追了一百多里才追上瓦剌大营。随后乔装改扮混入瓦剌营中打探朱祁镇的下落,但瓦剌人却大多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杨影枫只道是军中小兵不知道如此大事,
找一个大官打听。他以前在大同时曾入过一次瓦剌军营,知道凡大官住处都比其他住处的营帐要华丽,且门前都有守卫。
杨影枫寻了几处大帐,心想:“俘了我朝皇帝这般大事寻常官员定是不知,得找个尚书一般大小的官员问问,可不能像上次那样找他娘个村长。”绕了一大圈果然发现了一个大硕的帐篷,门前的兵士至少也有五十个,都是高大魁梧的虬髯大汉,杨影枫自忖不可能将他们一击而倒,便绕至大帐后边,划破了一个口子进了去。不料里面却是没有一个人。杨影枫唾了一口,暗骂道:“娘的,白让老子费了一番心机,找了个空房子。你一个空房子外面站那么多人干什么,这不耍我么?”
出了帐四处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朱祁镇或是瓦剌大官,正在无奈之际忽然见一个衣着华丽的人从一顶普通帐篷中走出,旁边还有一人相送。杨影枫心道:“原来在这儿,怪不得找不到你们。”闪身向那官员刺去一剑,旁边一人见杨影枫刺来,一闪身挡在那官前面,手中长剑一挑,挡开杨影枫一剑。杨影枫又连刺七剑,均被对方挡开。杨影枫心想:“有这么厉害的侍卫的人肯定是个大官没错了。”又刺出一剑,那侍卫挡开他这一剑,说道:“杨影枫!”杨影枫朝那人看去,原来这名侍卫是俞颢。杨影枫道:“俞颢!”那个大官便是也先,刚才正与俞颢欧力在帐中议事,议完之后一出门便遭遇刺客,俞颢与刺客过了几招才发现刺客是杨影枫,自己说过要放他三次,所以便停下手来问他来此做什么。
欧力在帐中听见外面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不一会儿又听到俞颢叫杨影枫的确名字,心想:“难道杨影枫来了?”跑出来一看果然是杨影枫,也问道:“杨影枫,你来这儿干什么?”
杨影枫笑道:“欧力,好久不见啊。既然大家都认识,我也就不多说了,请你们把朱祁镇交给我吧。”
欧力奇道:“朱祁镇!明朝皇帝?”
杨影枫道:“当然了,除了他还有谁叫朱祁镇?”
俞颢道:“杨影枫,你走吧,朱祁镇若是在这儿的话早死了。”
杨影枫道:“不
出朱祁镇来我是不会走的。俞颢,朱祁镇也是你的仇人,你保护他干什么?”
俞颢道:“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断,又怎会保护他?简直是莫名其妙。”
欧力也道:“杨影枫,你为什么非要说朱祁镇在我们这儿呢?皇帝现在不是在京城么?”
杨影枫明明见朱祁镇在土木堡之时被瓦剌军所俘,此刻他们却说没这回事。不悦道:“欧力,你们若是已经将他杀了,你们便说一声,反正我也是来杀他的。可你们若说他不是你们这儿,那是睁着眼说瞎话。上次你们在土木堡抓的朱祁镇,那是我亲眼所见。”
欧力与俞颢均是一惊,上次朱祁镇在土木堡被子俘后便被带到瓦剌军中,当时也先知道如果让俞颢知道朱祁镇便是皇帝,他必会杀了朱祁镇,而他却想挟持朱祁镇向明朝勒索财物,所以便一进都没告诉俞颢朱祁镇的真正份身,只说他是明朝的一个大官。俞颢颤声说道:“杨影枫,你说土木堡被俘的那个尚书便是朱祁镇?”
杨影枫奇道:“当然了,你不知道?这样的,你带我去找他,我认得他,到时候你一剑宰了他不就可以为你父母报仇了么,而我也省得亲自动手了。”
俞颢回头看了看也先,半晌才问道:“大汗,那个人真是皇帝?”
也先干笑了两声,道:“俞先生,你别听这个人胡说,他怎么会是皇帝呢?他是明朝的一个尚书,叫邝埜,我不早跟你说过了么?”
杨影枫看了他一眼,道:“你便是瓦剌皇帝?娘的,他是皇帝也好不是也罢,他现在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也先道:“俞先生,这人是谁的手下,怎地这般无礼?”
俞颢道:“大汗,那人是不是皇帝?”
也先笑道:“当然不是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俞先生你呢!”
杨影枫大声道:“你这王八蛋,我问你朱祁镇在哪?不说老子便把你当作朱祁镇一剑宰了你。”说罢一剑递也指向也先的喉咙,俞颢“叮”地一声将杨影枫的剑尖挡开,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杨影枫道:“你不信我是吧?欧力,你去把那个“邝埜”找来,我到要看看这个邝埜是怎么活过来的。还邝埜呢,你没说那人是朱无璋?邝埜早在土木堡便战死了。那人就是朱祁镇,满脸的富贵气,吃饭都与常人不一样,一举一动颇有章法是不是?”
俞颢想了想,那人确是如杨影枫说的一般。也先知道瞒不过去了,说道:“俞先生,那人确是明朝皇帝,我本想攻破京城在告诉你的,不想…不想…”
俞颢淡淡地道:“他现在在哪?”
也先笑道:“他现在…那个…不在。”
俞颢道:“在哪儿?”
也先顿了半晌才说道:“他回去了。”
俞颢脑袋嗡地一声,他这些年来一直在瓦剌军中为的就是要打进京城,擒住皇帝,不料皇帝到是擒住了,可却又将他放了。这么多年来的心血就此付渚,又是怨恨又是愤怒,长剑一挑向便也先头颅削去,也先惊叫道:“俞先生!”这些年来,俞颢一直在瓦剌营中,也先对他也很好,想到这些剑锋一顿,贴着也先的头皮而过。也先只觉头皮一凉,紧接着一撮头发掉了下来,颤声道:“俞先生,你要杀我?”
俞颢凄然道:“从今天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又对欧力道:“欧大哥,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帮助,或许这都是天意吧…欧大哥,你保重了。”
欧力道:“俞颢,你要去哪儿?你等一下。”对也先道:“朱祁镇什么进时候走的?”
也先道:“昨…昨天。”
欧力拉住俞颢,道:“现在或许能追上他。”
杨影枫道:“快追,千万不能让他回到京城。”
各自骑了一匹快马朝京城方向追去。三个昨
还是敌人的人现在却、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不同的是,俞颢为了报仇,杨影枫是怕朱祁镇回京后对于谦不利。
回到京城之后,大街上家家都是张灯结彩,庆贺打退了瓦剌人,也有的挂着白色的灯笼,对抗击瓦剌时死去的父兄子弟表示哀悼。于府门口更是热闹,大红灯笼高挂,门前的两座石狮身上也披上了红绸,门前地还有许多没来的及打扫的鞭炮灰,一群小孩正蹲在地上捡没被引燃的鞭炮。
江楠、楚蝶冰、周筱薇、秦梦见杨影枫回来了,都跑出来接他,楚蝶冰调笑道:“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以八百人将瓦剌的一万个人打的落花
水平的大英雄回来了。”
江楠道:“影枫,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轿子去接你。李前辈说你有事先不回来了,你去哪了?事办好了?”
杨影枫苦笑道:“办砸了。”
江楠道:“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杨影枫没答他问,问道:“外面老百姓张灯结彩的干什么?”
江楠道:“瓦剌人投降议和了,大家自然高兴了,于大人还被加封太保了呢。”
杨影枫不懂太保是什么官职,但想是要比尚书还要大,也就不再多问,问了倒让他们笑话,道:“那就恭喜于伯伯了,于伯伯在么?”
楚蝶冰道:“我爹现在总督京城军务,比以前更忙了,怎么会有空在家闲着呢!何况太上皇又回来了,他还得忙着接驾,事情多着呢。”
杨影枫道:“于伯伯也真是迂腐,朱祁镇回来对他是有害而无利,他接的是哪门子驾?”
楚蝶冰道:“杨影枫,以后不许你说我爹迂腐,如果再让我听到的话,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杨影枫笑道:“不说了,于伯伯不迂腐行了吧?朱祁镇那王八蛋跑的还真够快,我们三个人都没追到他。”
江楠奇道道:“你们追他干什么?你和谁一起追的,怎么成了三个人了?”
杨影枫道:“俞颢、欧力和我,我们三个都要杀他,当然要追他了。”
江楠道:“俞颢!欧力!你怎么和他们到了一块儿了?”
杨影枫将那天他独闯瓦剌营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朱祁镇派我师父杀了他父母,他要杀朱祁镇报仇,我是怕朱祁镇回来对于伯伯不利,所以要杀他。”
江楠道:“太上皇虽然回来了,但皇上还是景帝,不会变的,于大人不会有事的。”
杨影枫道:“那就好。李老爷子他们呢?怎么一路上也没见他们?”
江楠道:“李前辈他们早回来了。自从和瓦剌开战以来,江湖豪杰死伤了不少,官兵损失也
严重的。”
秦梦
口道:“影枫哥哥,那天骂你的那个朱孔孟也死了。”
杨影枫道:“我知道,是我杀了他的。那王八蛋太卑鄙了,打不过人便放暗器,范长征就是被他暗算的。当时我用剑一指他,还没说服杀他呢他便已经吓的屎
齐
了,真他娘是个猪孔孟。”
楚蝶冰道:“杨影枫,你果然是个小肚
肠的小人,人家不就骂你俩句么,你就怀恨在心,趁
杀人。真是个小人。”
杨影枫道:“我哪有
杀人?他暗害了范长征,我当然得替范长征报仇了。”
楚蝶冰道:“你为什么要替范长征报仇,他是瓦剌人那边的,朱孔孟却是帮我爹的,你不杀瓦剌人反倒杀起自己人来了。”
杨影枫道:“那种人死了也好,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了什么?他正爬在死人堆里从死人身上找钱呢。”
楚蝶冰皱了皱眉头,鄙夷地说道:“真恶心,死了活该,还自称是朱熹的后人,也不怕死后朱熹活活咬死他。”
周筱薇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世上竟会有这种人,说道:“师兄你是一直都很讨厌孔子孟子么,你不会是见人家叫个朱孔孟所以才编出来骗我们的吧?”
江楠道:“那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可以让他老婆弄“仙人跳”还有什么事他不做?”
周筱薇道:“仙人跳是什么?”
杨影枫道:“仙人跳就是…”
江楠抢道:“姑娘家的不要知道那些的好。”
周筱薇知道“仙人跳”不是什么好东西,便不再问了。楚蝶冰却是一定要问清楚,道:“杨影枫“仙人跳”是什么?”
江楠道:“冰冰,你一个姑娘家知道那些干什么?”
楚蝶冰心想:“姑娘家为什么便不能知道?你越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便越要知道。”道:“杨影枫,别管他,你说你的。”
江楠道:“影枫,你要说别在这儿说,找个角落去说。”
杨影枫笑道:“江楠,我现在越来越发现你像孔子的后人了,你怎么不来个非礼勿听呢?腐儒。冰冰,把耳朵靠过来,我悄悄地告诉你。”
楚蝶冰依言把耳朵靠到杨影枫嘴边,听了一阵,忽然脸颊一红“嗵”地打了杨影枫一拳,道:“以后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江楠在一旁呵呵笑道:“你看我告诉你不要说你还怪我,挨打了吧!”
杨影枫捂着肚子,委屈地说道:“是你刚才非要知道,我才跟你说的,现在到怪起我来了。”
楚蝶冰道:“我叫你说你就要说啊?”
杨影枫道:“不讲理,我以后什么也不告诉你了,免得你又打我。”
秦梦在一旁不知道楚蝶冰为什么会生气,问道:“师姐,影枫哥哥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又打他了。”
楚蝶冰急道:“什么叫又打?我什么时候还打过他?”
秦梦道:“影枫哥哥说上次你们在骑马的时候你便打了他一个耳光,只是那次没打到而已。”
楚蝶冰脸上又是一红,她上次和杨影枫去恒山的时候,杨影枫忽然从马背上跃到她马背上在她脸上亲了她一口,秦梦又提起这件事,她只道是杨影枫告诉了秦梦。嗔道:“杨影枫,你和秦梦说什么了?”
杨影枫道:“没,我只说你要打我,结果我躲过去了,别的什么也没说,真的,不信你问秦梦。”
周筱薇笑嘻嘻地说道:“师兄,听你这么说是还有别的事?”
楚蝶冰赶紧道:“没,没有,你别
想。”
周筱薇道:“真的没有?”
楚蝶冰点了点头,周筱薇道:“那你为什么要打师兄呢?”
楚蝶冰喃喃了半天才说道:“我看他不顺眼所以便想打他了。”
杨影枫道:“那天我不是说你比她白么,她吃醋,所以才想打我。”
周筱薇笑道:“原来是哪天的事。也难怪冰冰要打你了,你当着她的面夸别的姑娘,谁听了也会不高兴,要换我,我也打你,还会一个月不理你。”
杨影枫笑道:“这么说你有很多个月都不理江楠?”
周筱薇低声说道:“江楠从来不在我跟前
说话。”
杨影枫道:“师妹,你进步不小么。要以前我说这话,你的脸早就红得跟胭脂一样了。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冰冰在一起时间长了,脸皮也比以前变的厚了。”
楚蝶冰道:“我脸皮厚也总比你不要脸强。”
杨影枫笑道:“咱俩彼此彼此。”笑了笑,又道:“我不在的这两天你们可受苦了吧?于伯伯穷的叮当响,肯定把你们给饿坏了吧?”
楚蝶冰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而且都是皇上御赐的,比你买回来的那些东西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杨影枫道:“皇帝也真是小气,于伯伯拼死守城,他就拿几盘菜就打发了。”
江楠道:“于大人是朝廷命官,守城是他份内的事,再说皇上不也加封于大人少保官爵了么,这还不够?”
楚蝶冰道:“他是怪皇上没封赏他,他心里有气才这么说的。”又对杨影枫道:“要不我让我爹跟皇上说一下,也封你个保长、村长之类的大官?”
杨影枫被她说哭笑不得,道:“我就当个村长?你也太小瞧我也吧?怎么还不给我个王爷当当?”
楚蝶冰道:“你还想当皇上呢,当个村长也是看我爹的面子才给你的。还王爷呢,我看你就一倒爷。”
杨影枫道:“我要当了王爷你不也跟着我风光么!”
楚蝶冰唾道:“又胡说,迟早得割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说。”
杨影枫笑了笑,道:“别说王爷了,便是给我个皇帝我也懒得做。这瓦剌人一走我们便轻松了,日子又回到以前的样子了,真是好的不得了啊。我们什么时候也那个什么了,是吧冰冰?”
楚蝶冰刚想问他“那个什么”是什么时,心念一动,立时想到了他想说什么,骂道:“你是不是想死?没话说就闭嘴,现胡说八道就不要在我家呆着了,回恒山去住你的茅草屋去。”
杨影枫道:“冰冰,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说,我们是不是该回恒山去看看慈因师太她们了。秦梦来京城这么久了一定也杨家了是不是秦梦?”
楚蝶冰道:“你到是有孝心,我师父又不是你师父,我回不回去与你有什么关系?秦梦你也别理他。”
秦梦看看楚蝶冰又看看杨影枫,道:“你们俩怎么样总爱拿我说事呢?”
杨影枫道:“我们都是关心你,所以才每时每刻都在为你着想。”
江楠道:“好了别说了,你们俩怎么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影枫,欧力他们也回京城了么?他们不回瓦剌了?”
杨影枫道:“他们又不是瓦剌人,回瓦剌干什么?”
江楠道“他们不是一直都在瓦剌营中么,现在瓦剌人都回去了,他也应该回去才对么。”
杨影枫道:“朱祁镇是俞颢的大仇人,也先却把他给放了,你想他们还会回去么?俞颢也是太心软了,要我是他一剑便宰了也先了。”
江楠道:“他在瓦剌营中那么多年,也先又对他很好,即便是也先将他的仇人放了,他又怎下得了手杀也先呢!”
杨影枫道:“所以我才说他心软。”
江楠道:“他要是不心软,早连你也一块儿杀了。亲手杀他父母的人可是你师父,现在你师父死了,父债子偿,理由你来承担你师父的仇怨。”
杨影枫道:“我师父杀他父母是我师父的事,再说了我师父只是个杀手,说白了就好像你手中的那把刀。你杀了人,别人不找你报仇而去找你的刀报仇?哪有这样的事。”
江楠想想也确是这么一个理,张思羽只是别人雇佣的一个杀手,他杀什么人都是雇主的意愿,那么被杀之人自然是不该找他报仇了。可再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张思羽杀人就理由偿命,可经杨影枫这么一说倒好像张思羽杀人本不是他的错,而是雇他去杀人的那人的错,况且杀手也不可能雇主的名字告诉被杀者或是他的家人,这么一来别人便只能找杀人的人去报仇,再下去张思羽到成了受害人了。想到这里不由的笑了笑,说道:“你这话猛然一听是有点道理,可仔细一想才明白,这几分道理都是歪理。”
杨影枫道:“江楠,这你可就又错了,道理就是道理,怎么还有正理歪理之说呢?道理是什么?用李耳的话来说“道”就是“自然”“理”又是什么?“理”就是“正确”这样一连便是“自然正确”你说我讲的是歪理,也就是我的话是歪确的,你听过歪确这样的话?没有吧,所以你说的话自然是不对了。”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大声说道:“枫儿,你又在给谁讲你的那些个歪理了,一进门便听你在这儿说文解字。”
楚蝶冰娇声叫了声“爹”说道:“回来了,太上皇还好么?他在瓦剌这么长时间没被瓦剌人欺负吧?”
于谦闻言,脸色顿时消沉了下来。原来他进宫本想是探望英宗,但景帝却百般推
,于谦心想:“莫不是皇上将太上皇暗害了?”心中刚触及此念立即便
了下去不敢再想。后来他遇到宫廷太监曹吉祥,一问之下才知英宗已被景帝安置到南宫居住了。于谦心想:“太上皇既以安置妥当,可为什么皇上却不愿让我见太一皇呢?”便问道:“曹公公,太一皇龙体安康?”曹吉祥细声细气地说道:“于少保,咱家劝你一句也是为你好,以后你还是少提太一皇为好,要不皇上听了不高兴。今儿个早上徐有贞便因为这个被皇上冷言责备了一通。”于谦笑道:“谢谢公公提醒。公公,那我先回去了。”一路上于谦左右想不明白,太上皇回来之时还曾与皇上相拥而泣,可见兄弟情深。可为什么此时皇却不愿提及太上皇呢?在于谦心中朱祁钰实是一个明君,前几任皇帝大都是听信
臣谗言而疏远忠臣,英宗更是闭目宠信王振。景帝却是勤政爱民,不偏倚宦官,对大臣们的正确见议也是能听到耳中。
后来于谦又去了南宫觐见太上皇,到了才发现,英宗所居之处实为陋恶,闲庭草长,别院萤飞,门外还站着侍卫守住大门,不让其他人来往。看到这些心中百感
集,叹了口气,心想:“皇上怎能如此对待遇太上皇,现在皇位已定,难道还怕太上皇夺门不成?”
楚蝶冰见于谦神色有异,心想:“没见着太上皇也用不着这样啊,难闻道是太上皇责备爹了?”问道:“爹,你怎么了?”
于谦低声道:“皇宫之内事非多!这本也不是我们能想得清楚的。”
杨影枫听他答非所问,,却说“皇宫之内是非多”只道是景怕英宗回到皇宫对他产生威胁,所以便将英宗给暗害了。喜道:“朱祁镇出事了?哈哈,我从瓦剌军宫一直追杀他都没杀了他,想不到他兄弟倒帮我杀了他了。”
于谦心中咯噔一下,杨影枫要杀太上皇,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呀,如果让皇上知道了是要诛九族的,在座的哪个人也
不了干系,厉言道:“枫儿,你怎能做这种弑君之事?便是说也不行,你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莫说你了,便是我们几人也都会被处以极刑。以后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再说了。”
楚蝶冰道:“爹,这里又没外人,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难道皇上真把太上皇杀了?”
于谦道:“冰冰,你怎么也跟着瞎胡说?皇上和太上皇是兄弟,皇上怎会杀太上皇?”
杨影枫听朱祁镇并没有死,有些失望。于谦叹道:“皇上将太上皇安置在南宫之中,宫门紧闭,院墙破败杂草丛生。表面上看是让太上皇安享生活,可实际却是
锢。”
杨影枫道:“于伯伯,这样也好,省得朱祁镇又生什么事端。朱祁钰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自己坐在皇帝的宝座上,身后却还有一个太上皇,他能安心么?万一哪天朱祁镇又勾结朝廷大臣合谋把朱祁钰给拉下来,那样对你也不好。”
于谦道:“皇位已定,太上皇怎会又思复位?枫儿,你不要胡乱猜想。”
杨影枫低声道:“迂腐。”又道:“于伯伯,朱祁镇是
锢也好,
放也罢,总之都是皇帝自己家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以后你也别在皇帝跟前提朱祁镇的事,安安心心地做事最好。”
于谦在宫中之时曹吉祥也是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现在杨影枫又跟随他说,心中也有所感悟。他也深知宫廷之事极为复杂,心想:“枫儿说的也对,那些都是皇上自己家的事,我身为臣子,只要做好份内的事便行了。”撇开话题,道:“枫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影枫答道:“回来好一会儿了。”
于谦笑道:“刚一回来便跟人争执?还把老子都搬出来了。”
杨影枫道:“我是和江楠讲理,可他却非说我讲的是歪理,不行以只得把圣人搬出来了。于伯伯,你说圣人会不会有错?”
于谦道:“人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大概许便是说圣人是不会有错吧。”
杨影枫道:“那句话本不是说“圣贤”本是说“神仙”来着。句话的意思是人不是圣贤之人,谁又能没有过错呢?可你想,既然人不是圣贤,那么儒生们为什么非要说孔丘孟轲是圣贤呢?难道孔丘孟轲不是人?所以说这句话应该是“人非神仙,孰能无过?””
江楠道:“你看,他又来讲他的歪理了。”
于谦道:“这倒也可能是古人讹传了。你们俩就位这事争执?”
杨影枫道:“不是。我说一个人杀了人,应该由杀人的人来负责任,可江楠却非要说如果当时杀人的这个人已经死了,那么便应该去找杀人之人当时所用的那把刀或是他的后人去报假如。于伯伯,你说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圣人不也说“弑者,凶也,怨之本。””
于谦奇道:“哦,这是哪位圣人说的?”
周筱薇抿嘴笑道:“于大人,这是杨圣人说的。”
于谦笑道:“枫儿,真有你的,都成圣人了!”
江楠道:“于大人,你别听他胡扯。是这样的,他师父是一个杀手,有人叫他师父杀了一个人,我说他师父杀人不对,可他却说他师父杀人是别人指使的,不能怪他师父。叫他师父去杀人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而他师父只是那个主使人用来杀人的一把刀。”
于谦道:“按大明例律,那个主使人是主出,枫儿的师父便是帮凶,两个人都应该受到惩罚。”
杨影枫道:“这就是例律不对了,要是照于伯伯这么说,瓦剌人受也先指挥攻打京城,那么这些瓦剌人也应该一一定罪?”
于谦道:“打仗当然是不一样了。”
杨影枫道:“江湖之事也是如此,你听过哪个江湖人士与人争斗去衙门告官呢?”
于谦道:“便是不以例律按常理来说也是这样才对。”
江楠道:“你看,于大人也是这样说的,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杨影枫道:“于伯伯一开始便是认同你的说法,他当然会站在你那边。既然于伯伯一开始便是认定你是对而我是错,他又怎能来评判是你对还是我对呢?”
江楠道:“于大人,你看他又开始讲歪理了吧。”
于谦笑道:“既是这样那便等千百年后出来一个圣人,让他来评判你们谁对谁错吧。”
杨影枫也笑道:“于伯伯,这么说倒让人觉得你是庄子,而我成了那个不懂大道的人了。”
于谦道:“这小子,
得厉害。你们几个玩吧,我还有点事。”
杨影枫道是:“瓦剌人不是回去了么,你还瞎忙豁什么?”
于谦道:“瓦剌人是平了,可福建、浙江两地的盗匪还没平地啊。”
杨影枫道:“那边的事也要你来
心,让他们的总督巡府去管不就得了。”
于谦道:“身在朝廷,就由不得自己了。”
杨影枫从小与张思羽在一起,对家国百姓之事毫不关心,对儒家学说更是嗤之以鼻。存天理灭人
这些话语在他看来便如同疯话一般。孔丘、孟轲被后世冠以圣人之名,杨影枫却只当他们是小人。朱熹之
更是小人之中的
险小人,他主张的便是存天理灭人
,天理是善,人
是恶,所以一个人必须努力减少自己的各种
望,而减少
望的最好方法便是时时刻刻思念圣人所制定的礼仪道德,无时无刻不思索如何忠君。朱熹自己冠名为儒家正宗,可他却与当时的一个人争夺一个
女,也许是那个
女看破了他所谓道学之下的丑恶面孔,所以以后朱熹失败了,此时朱熹并没有以他所谓圣人的道德来约束自己的
望,而是用卑鄙的手段去陷害与他争夺那个
女并且胜出的的那个人,其手段卑劣便如宋人程颐陷害苏轼的手段如出一辙。就这样一个
险小人却被后来的儒生们称为孔丘孟轲之后的第一圣人。朱熹后被人称为道学家的鼻祖,只有道学才是儒家正宗。
道学要求的道德礼往往是儒生们自己所做不到的,但他们却一再要求别人遵循他们所提倡的礼教。寡妇宁可被活活饿死也不能再嫁。音乐、戏剧、绘画、发明创造统统被儒生道学家冠之以奇技
巧的恶名。即便是诗词歌赋也属于堕落的行为,因为如果去做那些事则没有时间来思念道德和忠君的大事了。诗词歌赋这种东西,看一眼都是天大的过错,只有低
的人才去从事体力劳动,只有崇尚古人、古事、古礼才是善,相反若不依古训或是古代没有的东西都是
恶的东西。所以在看来儒生皆是一群贪婪的
险小人,明太祖朱元璋又是名教徒(注:道学亦称名教),这些更使他对明朝有着一种无名的反感受。
这次若不是因为楚蝶冰,他才不会管瓦剌人会不会攻破京城呢,对于谦为明王朝的尽忠尽力也颇不以为然。说道:“诸葛亮也是一生为刘备操劳,最后也只得了“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于伯伯这样为明朝做事,到后来除了几张纸上有个于谦的名字之外还能得到什么?千百年后,只是一副白骨和万年空名。”
江楠道:“一副白骨?万年空名?你什么时候又做和尚了?于大人一生为朝廷尽忠尽孝,到头来换得留芳百世,这便是他所得到的。你若硬要说那是空名的话,我了没办法。”
杨影枫道:“汉废百有而兴儒,使人们都为追名逐利而忙碌,互相攻诘丑态毕出,只为一个留芳百世。诸葛亮又何不是这般?”
江楠笑道:“你是想着法子的说儒家的坏,诸葛亮什么时候与人互相攻诘过?”
杨影枫道:“他到是没与人相互攻诘,可却会借刀杀人。关二爷何等武功,若不是被诸葛亮害了谁又能伤得了他?”
江楠道:“关羽是被孙吴设伏害死的,怎能怪诸葛亮?”
杨影枫心想:“为了至高无尚的权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当年五岳剑派自相残杀,这又何尝不是为左冷禅贪权谋利而引起。”说道:“岳不群不也是为了辟
剑法而施阴谋诡计么?”
辟
剑法自岳不群死后,林平之被囚居西湖,世上便再无人会,近五十年来也极少被人提起。江楠也只是听说过岳不群为偷学别家武功而收人子弟为徒,详情却是不知。问道:“辟
剑法?当年岳不群就是为了这套剑法才与五岳剑派撕破脸面?”
杨影枫点了点头,道:“人不可貌相。”
上次杨影枫与江楠吵架时,他二人便说过岳不群这个名字,当时楚蝶冰只道是二人胡乱编造出来的名字,不想今
杨影枫又提起这个人来,奇道:“岳不群是什么人?”
杨影枫道:“五十年前华山派的掌门,是个伪君子,便和江楠一样。”
楚蝶冰奇怪不已,自己身在恒山派都不知当年五岳剑派的详情,杨影枫既非五岳剑派之人,也非武林前辈,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杨影枫道:“我师娘说的。”
楚蝶冰更是奇怪了,杨静丝毫不会武功,她又怎会知道江湖中的事情。他若说是张思羽说的,那还有些可能,可他却说是杨静说的。道:“你师娘又不是武林中人,她在没遇上你师父之前说不定连华山派都没听说过,她又怎会知道这些?你这不是瞎说是什么?”
杨影枫道:“或许是仪琳师太跟我师娘说的。”
楚蝶冰心想:“太师叔和杨静
好,而太师叔又曾亲身经历五岳并派这事,或许真是她二人闲谈之时说起也说不定。”说道:“辟
剑法是什么?岳不群学它干什么?”
杨影枫道:“这我没听我师娘说地,或许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功吧!”
楚蝶冰道:“有多厉害?是你的越女剑法厉害还是他的辟
剑法厉害?”
杨影枫笑道:“我又没见过辟
剑法,我怎会知道?”
楚蝶冰讽刺道:“我想一不定期是辟
剑法厉害。辟
辟
,你那鬼魅一般的剑法怎会是辟
剑法的对手,人家辟
剑法便是专门来对付你的这种鬼魅剑法。”
杨影枫道:“不懂就不要
说,辟
剑法才是一种
门剑法呢。又诡异又狠辣。”
楚蝶冰驳道:“你不是说你没见过辟
剑法么,你又怎会知道人家的剑法
门了?依我看你的剑法才是又诡异又狠辣。”
周筱薇道:“师兄的剑法只能说是
妙,不能说是诡异。”
楚蝶冰道:“
妙个鬼“越女剑”这么好听的名字,使出来应该是翩翩起舞一般才对,哪知在杨影枫手下使出来却如鬼魅一般。要我说干脆叫“越鬼剑”最好。”
杨影枫皱着眉头道:“越鬼剑!太难听了吧?不过到也合适,反正越女早死了,她是越国人,死了当然也是越国鬼了,这样看来应该叫“越女鬼剑”才对。”边说还边一本正经的点头,引得几人哈哈直笑个不停。杨影枫拿自己的祖师开玩笑,这若是被别人听到,必会认为他是欺师灭祖。好在楚蝶冰几人都知道他不以礼法所羁绊,也就不以为奇了。
再过几
,瓦剌人便都退回到瓦剌了,边境的情况也都回到了往日的安宁。景帝一直重用于谦,百姓的生活也比以前好的多。京城里的江湖豪杰也都各自回乡去过中秋佳节,与家人团聚了。去年中秋时瓦剌人正打的紧,哪有闲心过中秋节,今年中秋正好赶上太上皇归朝,与往年的气氛又是不同。大街小巷早早地便摆开了中秋礼品,有卖月饼的,还有卖葡萄水果花蓝的。道上碰上个
人总要乐呵呵的打个招呼问好。
于谦府上的下人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中秋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便放了他们几天假,让他们都各自回家过节去。有些无家可归的人,也是给点钱让他们自己买点东西,有个过节的样子。于谦本来是要在家里过节的,可正巧皇上来了贴子让他去宫中陪驾赏月。现在整个于府就只有杨影枫、江楠、楚蝶冰、周筱薇、秦梦五人和几个没回家的下人。
天上一轮明月,夜空中飘着几朵云彩,杨影枫五人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上面摆着几盘水果各切好的西瓜,还有月饼之类的吃食。杨影枫看着天上的明月,感触良多,道:“又是一个中秋,以前都是和师父师娘一起过,师娘给我们做月饼,特好吃。后来师娘死了之后我就再没吃过月过了,又后来师父也死了。”又道:“江楠,你以前都是怎么过中秋?南方一定和北方不一样吧?”
江楠道:“大同小异,都是吃月饼赏月,有些个秀才们也作几首诗来
咏。”
杨影枫感慨道:“写中秋的诗很多,便大多都是一些感物伤怀的诗句。还是苏轼的《中秋月》写的好。”
秦梦道:“是不是地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禅娟”的那首诗?”
杨影枫笑道:“那是词不是诗。”又
道:“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长夜不长有,明月明年何处看。”
完又自己赞道:“好!写的真是好!这般字句,这般意境岂是那些个酸秀才,腐儒生能够写得出来?”
江楠道:“苏轼不也是儒生。”
杨影枫道:“苏轼是在儒家那种虚伪的东西之下生长出来的道家门生,你若他细研读苏轼的文句,你便会现他骨子里的东西都是从庄子身上来的。”顿了一顿,又道:“其实历代大家有哪个不受庄子熏陶?宋玉、贾谊、陶渊明、稽康、阮籍、李白…数不胜数。司马迁在他的《史记》中说他是儒家的门生,那只不是为了躲避儒生们的陷害而已,在他的字里行间透出的也都是道家的那种神韵。而受儒家熏陶的人则是有陷害苏轼的
诈阴险程颐、王圭,行为无
的朱熹,还有那个“仙人跳”的朱孔孟。”
江楠道:“在你眼中是不是凡是儒家的便没好人,凡是道家的便都是好人,对吧?”
杨影枫笑道:“大过节的别说他们了,扫兴。小薇,听说江南曲子很好听,你给我们唱一个吧。”
周筱薇腼腆地说道:“我唱不好,还是让冰冰和秦梦唱吧。”
杨影枫道:“她俩又不什么唱江南小曲,还是你来吧。”
楚蝶冰和秦梦也都让她唱,周筱薇心想要是不唱倒是有点小气了,便道:“我唱的不好你们可不许笑话我。”
杨影枫道:“不会,但有个条件。不能用你们的吴越话唱,我们可都听不懂。”
周筱薇“嗯”了一声,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里寻找曲目。嘴
微微一动,一曲江南韵味的小调便从她口中
出——“天空中淅沥的雨丝,是织女的泪水;翩翩雪花,是仙女为你撒下的花儿;星光在夜空中闪耀,流星划过天空的一角,…”歌声清亮动听,杨影枫几人都是听得醉在其中,直到歌曲唱完好一会儿,各人才回过神来。
周筱薇见他们一个个都不说话,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唱的不好?”
杨影枫道:“好!太好了!简直是天籁之音。你这歌儿叫什么名字?”
周筱薇道:“就是乡间小调,没什么名字。”
杨影枫道:“也是,这么好的歌叫什么名字也是觉得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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