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送官究治无效 兴师问罪逞凶
其实“快活居”中除了屠掌柜,手下的五个姑娘也不简单,如果叫出她的名堂,五人乃“北地五胭脂”江湖上真有不少人还未曾听说过。
“北地五胭脂”个个都会武功,如果红红是一般女子,只怕早已不明不白地死在屋子里了。
那钱丹凤被屠掌柜这么一说,不由大怒,叱道:“可恶,你真想知道为什么?”
屠掌柜道:“你杀伤我的人,我连知道为什么也不能?天下还有这种霸道的?”
钱丹凤大怒:“大胆!”
屠掌柜脸色一寒,道:“如果不把话
代清楚,钱大姐小,你就休想离开此地!”
钱丹凤道:“你想留我?”
屠掌柜道:“不是留你,抓你上衙门!”
钱丹凤道:“想不到在我三水帮地面上开饭馆的小人,胆敢如此狂妄地对我不敬。”
屠掌柜冷冷道:“钱大姐小,我不听你卖招牌字号,我在听你的解释。”
他刚才
了一招,钱丹凤心中有了疙瘩,能以二指抓牢她刀身之人,这个人的武功不简单。
她也想及这家饭馆的姑娘也不简单,只可惜今夜只有她一个人来此,上一回还有洪大川与白水青。
她有着孤掌难鸣的感觉,不由得尖声叱道:“好,你狠,只不过看你能狠几时!”
她跺着脚,又道:“问她,为什么要勾引我们少主,我已经放过她一次,她仍然对我们少主下功夫,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屠掌柜一怔:“你们少主?”
“对!二更天时还在大烟
上翻云覆雨不要脸,哼,真会勾引男人。”
屠掌柜道:“原来是封少主呀。”
钱丹凤道:“我说过,这世上若有人勾引
云,我绝不会饶她,所以我今夜是取这
婢命来的。”
她口中的
云,正是三水帮少主封
云。
原来这位钱大姐小死死地爱上风
成
的封
云,而封少主对她并不怎么样,于是,她便把一股子恨意出在姑娘的身上了。
屋脊后的陶克一听,心中在想,这是争风吃醋,钱丹凤自恃三水帮势大,出手要杀人。
他觉得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事,就等下面的事情说开,钱丹凤一走开,他就下去找房间睡大觉了。
陶克不想同钱丹凤碰面,因为他已同三水帮结了仇,见面免不了一场打斗。
这时,屠掌柜火大了。
他沉声戟指钱丹凤道:“你真的嚣张,你怎不去找封少主,却拿刀来杀我这儿的姑娘,我们这是干什么的?每天忙里忙外,侍候客人,为的不就是赚一些过生活,我们的姑娘已经够可怜了。”
钱丹凤叫:“她勾引我们少主,要不然,少主也不会每次都找上她的屋子里。”
屠掌柜道:“客人要找哪位姑娘,那是客人的意思,花银子的大爷有自由,我们姑娘没自由,钱大姐小,不论客人会找谁,我的姑娘永远也不会嫁给谁,你吃的哪门子醋,喝的哪门子酸!”
钱丹凤道:“可恶,你还敢对我如此说话!”
屠掌柜道:“还要拿你上衙门!”
钱丹凤的尖刀便在这时出手了。
她两把尖刀
叉点刺,却不料屠掌柜八字步倒着退,五步之后他出掌,掌风拍出,忽变劈,便也闻得那钱丹凤一声呼:“啊!”很巧妙地一掌扫过钱丹凤的左右肩头,便也扫出两道血口子,钱丹凤的上衣也裂了,她倒退着。
便又听得屠掌柜沉声道:“拿下!”
这一声吼,只见两个伙计直扑钱丹凤,两个伙计其中一人陶克认识,这时他才知道“快活居”实在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果然,两个伙计只一扑上,三招不到,已夺了钱丹凤手上两把尖刀,有个伙计拦
抱紧钱丹凤,闪出个姑娘用绳子把钱丹凤拴上了。
钱丹凤被拴上,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
陶克就以为“快活居”不想再做下去了,这三江地界之内,三水帮的势力便官家也礼让三分,而“快活居”只不过一间小字号而已。
陶克在房上不解,院子里,钱丹风尖声道:“你们已经疯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屠掌柜大怒,道:“送官,就说半夜来了女贼,杀人劫财,被我们拿下了,把红红也扶去。”
他把事
代完,便回头走了。
两个伙计不怠慢,拉着钱丹凤就往外走。
钱丹凤几乎大哭,那当然她以为受了偌大的侮辱与委屈。
果然,红红在敷药之后也由另一姑娘扶持着往店外一齐走去,显然是要上衙门去了。
陶克不必跟去看,因为他相信钱丹凤会很快地被官府放出来,因为三水帮的钱丹凤,乃是汉江钱水龙的宝贝女儿,如果钱水龙不把她看成宝,钱丹凤是不敢
杀人的。
陶克正要往院子落下去,突然附近有风声,他警觉地一个斜掠,只见一条颀长身影已往房上飘来。
陶克在灰暗中道:“大掌柜!”
那黑影正是屠掌柜。
屠掌柜见是陶克,一声淡淡的笑,道:“原来是你呀,哈!”
陶克道:“好像我来的不是时候。”
屠掌柜手一摆,道:“兄弟下面说话。”
陶克点点头,两人联袂飘在院子里,屠掌柜把陶克礼让在客房里,命人送上一壶暖酒几样小菜。
陶克道:“我理解,因为钱大姐小的身边应该有人护卫她!”
“可是,你兄弟半天不下来,我就知道你不是她身边的人物了。”
“所以你等把钱丹凤送往衙门之后,便想与我一会了?”
“不错,我要确定你是否三水帮的人?”
陶克道:“大掌柜,老实说我在城外就发现钱丹凤了,我是跟踪她而来的。”
他想了一下,又道:“曾有人劝她,但她不听,还是潜来了,如果我知道她出手杀人,我不会坐视,我以为她是抓
夫
妇,大掌柜,我对
之事,深恶痛绝。”
屠掌柜道:“这话我相信,因为你身受其害。”
陶克脸皮一紧,猛然喝了一口酒。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道:“大掌柜,我有事想问你。”
“我在听!”
“你看那
贼是什么样的人物?
人还杀人!”
“我不知道。”
“大掌柜,刚才如果我没看错,你
了一手鹰爪功,而且功力颇浑厚。”
“哈!”
“你笑什么?”
“兄弟,不错,果然被你猜中了。”
陶克神情一紧,道:“深藏不
!”
屠掌柜道:“不是不
,只为未到
的时候。”
陶克道:“何时才会
出来?”
屠掌柜道:“难说!”
陶克道:“大掌柜可否告知你的大名?”
“屠万山!”
陶克吃惊地道:“大响马屠万山?”
“不错!”
陶克道:“三年前我离家去投军,曾在行军路上听人提起你的大名,想你乃统领数百人活跃在十万大山中,如今怎么在这桐城县境,开了一家饭馆兼烟摊子,当年的威风一变而为
客躬身,你…为什么?”
屠万山道:“我说过,时机未到。”
陶克一笑,道:“我的话问得太多了,对不起。”
屠万山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兄弟,这些天你可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陶克道:“不但未曾找到,还与三水帮结下梁子,深感窝囊。”
屠万山道:“你怕三水帮?”
陶克道:“怕?你以为我怕他们人多势众。”
屠万山笑笑道:“兄弟,真有骨气,我屠万山
你这个朋友了。”
他伸手,陶克也伸手,两个人重重地一握,那屠万山又笑笑,道:“兄弟,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陶克道:“我倒担心屠兄,三水帮会找上门来的,饭馆无所谓,伤了你的人…”
屠万山道:“你指后面几位姑娘与伙计?”
陶克道:“能不为他们担心?”
屠万山道:“他们有自保的本事,我的手下人不是好欺侮的!”
陶克道:“所以你也敢开烟馆?”
屠万山道:“我为什么不开?”
他忿然地一捶桌子,又道:“当今朝廷败腐,
得我们走入黑道,你看看,咱们华夏大好河山,如今变得连蓝眼珠黄头发的人也欺上门来了,如今人人朝着银子看,南北各地在造反,如今又打到西北,苦了谁?”
陶克道:“所以你开大烟馆,岂不助长外人气焰,惨了咱们自己人?”
屠万山淡然地一晒,道:“兄弟,出力打仗的是苦哈哈的人,有银子的躲得远,有银子的人不但不打仗,反而吃喝又享乐,有银子的才会到烟馆里泡,我便投其好,叫他们
大烟吧,
死一个少一个!”
这真是愤世嫉俗的话,听得陶克难以苟同,但他又不知怎么说,便也低头不语了。
但陶克心中明白,这屠万山既干过响马,便是个不折不扣的黑道枭霸,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他不说陶克也不便再问。
两人对吃过一壶暖酒,屠万山起身对陶克道:“兄弟,你歇着,我回房去了。”
陶克也累了,便送出屠万山,现成的
铺,他拉开被子便睡了!
这时候,大概已五便天了吧,因为街上有了行人。
“快活居”的后院里很静,除了自己人之外,客人只过了三更便走了。
大烟的人过足了瘾以后,第二天是特别有精神的。
上衙门的两个伙计回来了,挨刀的红红姑娘也由另一姑娘扶回来“快活居”的人把街上的大夫请了来,仔细为红红姑娘疗伤。
真不幸,姑娘的两个
峰受了伤,尖刀戳在软
上,两个血窟窿都是半寸那么深,差一点穿过肋骨伤心肺。
这下刀的人真缺德,如果不是红红反应快,只怕,已香消玉殒了。
大夫为红红治疗伤口,年纪大的人也脸红,红红的大xx子仍然很
人。
也真巧,这位大夫也姓丁,他曾救过陶克的
子桂花,他也不要银子,因为他知道桂花是救不活了。
这位大夫姓丁,这儿西城边地保也姓丁,陶克就知道,丁地保是一位热心的人,他很感激丁地保。
其实,桐城县东北方圆75里处,有个丁家寨,寨子里全是姓丁的,没杂姓。
当然,姓丁的也往外发展,两位大夫就是丁家寨的人,不过别人未曾注意他们。
别人只注意他们的医术。
现在!一个伙计就在问刚才走出来的丁大夫。
“大夫,伤得不重吧?”
“伤在
最多最厚又最软的地方,差一点伤到要害,唉,下刀为什么往姑娘的xx子上杀,真缺德!”
“所以我把姓钱的小辣椒送进衙门了。”
“我走了,两天后我再来,换过一次药应该可以好了,只不过怕要留下疤了。”
“留刀疤?”
“是呀,刀口太深了。”
“姑娘xx子上有疤,大夫,你得动动脑筋,叫刀疤小一点。”
“我会尽力的。”
于是,伙计把丁大夫送出去了。
于是,
上的陶克睡不着了。
原来丁大夫同伙计对话时,正走在陶克的门外面,他什么话也听见了。
尤其那一句“伤在
最多最厚又最软的地方。”
陶克在怔怔地仰面朝天,他怎么也想不通,他仍然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过陶克却以为,应该设法去看一看。
看一看红红姑娘的刀伤。
陶克摸了一下口袋,他如今有钱,如果这儿必须花银子,他就花银子。
陶克当然不好此时就要求红红给他看,因为红红刚被丁大夫敷上药,也许…
陶克以为也许是巧合吧?钱丹凤是女人,她当然不会是
贼。
陶克就是想到这里,他又朦胧地睡去。
“快活居”饭馆忽然来了十多个大汉,这批人只一到,便知道是三水帮的人。
其中就有“丹江双义”洪大川与白水青二人。
除了他两人之外,三水帮汉江分舵两护法“江上鹰”戈干与“混江龙”蔡斗六也来了。
另外十个人中,就不知尚有几个杀手在里面了。
不过,其中有个女人,这女人的
上
着刀,年纪也不小了,总有个四十多岁吧。
这些人只一进入“快活居”饭馆,一个劲地叫上菜。
两个伙计不说话,忙里忙外地往桌上端菜,两张圆桌都是三水帮的人,倒把别的客人挤到一边了。
这15个人一边吃一边笑,哇哇叫着猜起拳来了。
此刻正是天将黑,屠掌柜坐在帐房直瞪眼。
开饭馆不能嫌客人的肚皮大,客人吃什么得端什么。
三水帮的人尽挑好的贵的稀奇的要,只一要就是三十多个大菜上了桌。
屠掌柜也打定主意了。
吃吧,儿,吃完了我多算银子,白吃!免。
他这里下定决心不赊欠,看吧,三水帮的人几乎大叫着闹翻了。
两大圆桌上,先吃光12大拼盘,这以后,24个大碗一样一样地端上桌。
大碗上到18个了,上来的是两碗海味十鲜。
这道大菜讲求的是十鲜美味,十样水产一样不缺,会吃的人,先用筷子扒弄着,少一样便倒胃口。
十样,那就是:鱼虾鳗鳖蟹,蚵蚝蚪蛤蜇,灶上的火候足,十样东西十样颜色“快活居”虽然处在小县城,只要菜单上有,他们就端得出来。
如今这道大莱上了桌,每一桌就有两三个汉子在碗内拨弄着。
为什么拨弄,当然是在数。
只不过两桌上的人俱都拿着筷子汤勺准备吃了,猛古丁有个大汉一声吼。“他
的这是什么呀!”
大伙猛一起,七八个人头围着看,有人已经大声地开骂了:
“
他娘,海味十鲜变了,变成11鲜了呀!”
“臭虫,他
的,叫爷们吃臭虫。”
另一桌上的人也叫骂:“真的呀,哟,你们来数一数,一、二、三…七八个老臭…这…”“嘭”!一位仁兄见伙计走上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骂开了。
“
的,老子们来是因为老子们要高高兴兴地吃喝一顿,娘的皮,你们拿臭虫当佳肴!”
他这一吼,就有几个用手指头挖喉咙。
“呜!哦…哗…”
嗬,真有人往地上吐起来了。
开饭馆就怕遇上这码子事,不但不能要银子,还得送医付药费。
帐房坐的屠掌柜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动的手脚。
虽然他知道这是栽诬,却也硬着头皮走上前。
屠万山是干什么的,这些坑人的伎俩瞒也瞒不了他。
他在桌面上看臭虫,真的每桌十几只,伸手沾起一只看,立刻明白这是刚放进里面的。
他冷冷地一笑,道:“各位,咱们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只不过我们息事宁人,这一顿我请客了。”
这话原是很漂亮,目的是别再找麻烦,不料对面一个黑汉翻了脸,厉吼一声动手了。
他双臂用力猛一掀:“去你娘的老蛋,什么瞎子吃汤圆,你哑巴吃黄连吧,儿!”
“哗啦啦”一张桌子连同上面的杯盘菜肴,一古脑地往屠万山头上罩来了。
屠万山一见忙横移,顺势抓住身边两个人。
那两人被他抓,宛如被用铁环锁上一般不能动。
“嘭,哗啦!”屠万山已站在一丈外,那两位老兄可变了样,被桌子砸又淋,就好像馊水缸里跳出来一样。
另一张桌子也被掀翻了。
也不知是谁一声吼:“砸!”
15个人,只有那个女的在当好人。
“别打了,别打了呀!”
奇怪的是,她叫得好听,十几个男的砸得更凶。
屠万山与帐房的汉子两人不开口,两个伙计也不吭声,几个吃饭的早吓跑了!标准的来砸店。
“快活居”饭馆内的家具砸完,那个土炕上的几
棉被也遭了殃。
这个土炕上的臭虫也不少,曾咬得陶克半夜里直骂他娘,那真是成群结队一样。
屠万山以不变应万变,看着三水帮的人要怎么造他的反。
便在这时候,从街上走来两个人!两个女人。
那年老的穿得真体面,好像是一身满族的打扮,就是那双脚丫子,穿的却是平底缎子靴,论年纪大概四十五六岁,也许还要年轻些。
另一女的,嗨,竟然是“汉水一只凤”钱丹凤。
原来她是被那中年女人从县衙里面保出来了。
真有办法,钱丹凤在县衙门还不到一天整,就被人从里面保出来,能说是没办法?
两个女的拉着手,并肩站在门外面,这光景倒令万分恼火的屠万山气结了。
这时候,他更觉得三水帮的势力
过了天!连地方上的父母官也敬畏他们三分,这世界还能太平?
他立刻想起几年之前,大响马的日子了。
那真是有
大块吃,有酒整坛喝,兄弟们忽东忽西的马上雄风,多自在逍遥惬意,如今…
如今他只有眼看着,忍了吧。
屠万山只装没看见,他把子身靠在二门边。
他心中想,砸完了老子今天早关门,这前面的东西不值钱,明
换新的。
他真的如意算盘不如意,因为,门口站的钱丹凤尖声地叫:“去把后院也砸烂,几个女子不要脸,你们进去给我打!”
真的够嚣张跋扈的了。
屠万山心想,好哇,连
刨了,想连后院一起砸,岂能容得他们再张狂。
屠万山见几个大汉往二门跃,他把子身一横,冷冷地沉声道:“各位,如果我是你们,只为几只臭虫,应该到此为止了。”
洪大川嘿嘿一笑走上前,道:“掌柜的,你是个睁眼瞎子,这是什么地方。”
屠万山道:“有王法的地方!”
洪大川道:“三水帮就是王法,你难道不以为?”
屠万山道:“所以我才站在一边不动手。”
洪大川冷冷地指着身边两个大汉,道:“大掌柜,你应该认识这二位吧。”
屠万山一抱拳,道:“多指教!”
洪大川指着黑大个子虬髯汉,道:“汉江分舵右护法,‘江上鹰’戈干的就是。”
屠万山冲着戈干点点头。
洪大川指着青面汉子,道:“这位乃汉江分舵左护法‘混江龙’蔡斗六蔡爷。”
屠万山再一次点点头,他嘴巴闭得紧,只因为他似乎闻到了腥血。
洪大川指着门口,道:“我们姐小何许人也,你胆敢把她送衙门,老实说,只怕她的两位姨娘都不依你,开饭馆子不把招子放亮,你是驴!”
一边的戈干大吼,道:“老洪,别同他多罗嗦,砸烂了咱们回大船上再庆功!”
还想进后院砸了,砸完了庆功。
屠万山再一次抱拳,道:“各位,天大
不住
云,权大
不过理字,是你们家姐小四更天来杀我的人,我们再
,也不应挨刀不吭声吧。”
他这么一说,可恼了门口的钱丹凤。
“你们是怎么了,这时候还站着讲什么理呀,你们干什么来的。”
钱大姐小这么一吼,戈干与蔡斗六齐出手,四只拳头便对准堵在二门的屠万山轰过去了。
此刻屠万山只有两种选择。
一是闪身往一边退,让这些三水帮汉江分舵的打手们到他的后院砸他的东西。
另一是应战,王八好当气难受,屠万山是干什么吃的,大响马屠万山会把一群杂碎放在心上?
于是,他采取了后者。
其实他早就应该出手了,如果他再忍耐,只怕“快活居”内其他人也要动手了。
屠万山在这一瞬间,猛地大喝一声:“抄家伙打!”
“打!”
两个伙计加上一个管帐的,刹那间每人手上一把砍刀,三个人暴吼如虎:“杀!”别以为是伙计,那是在开饭馆的时候,如今一刀在手,一个个又变成响马了。
三人联手挥刀杀,屋子里面立刻就见血迸现。
“啊!”“开店的动刀哇!”
白水青与洪大川立刻分
上两个伙计杀过去,那位中年女人已找上那个管帐的了。
二门口,屠万山施展鹰爪功力抵戈干与蔡斗六二人,生生不稍退半步。
前面这么一开打,后院里七八个
大烟的全由后门溜之乎也。
只有一个人未溜掉,这个人就是陶克。
前面一开骂,二院里蒙头大睡的陶克就醒过来了。
桌上还有半壶酒,他一口气喝下肚,然后隔着窗口望出去,嗬!二门口的屠万山真的不含糊,举手投足大将之风,果然绿林道上的枭霸,十万大山的大响马。
蔡斗六拔刀了,戈干也取出一支分水刺,这两人兵刃在手上,并肩直往屠万山刺杀过去。
便在这时候,二门后出现四个女婵娟。
这四个姑娘也变了,她们每人手上一把剑,前面的姑娘一声响。
“大当家接着!”
一柄虎头叉抛向屠万山。
还发出哗啦啦一响。
叉长五尺二寸八分,叉尖发着蓝芒,屠万山一叉在手,先舞了个“恶鬼登门”“嗖”的一叉扫上去,便听得“当郎”一声暴响,直把戈干与蔡斗六二人
退三大步。
屠万山一冲再上,二门里的四个姑娘杀出来了。
除了四个美姑娘,三个一身油腻的大汉也上来了。
有人在大声骂:“
她娘,灶房的人也上了。”
七个女男加一起,霎时间把几个三水帮的人杀到大门外面了。
这时候天已黄昏,有一半的店家上了门板,见“快活居”的人同三水帮干上了,不少人跑出来看热闹。
陶克也看热闹,他站在二门口不动了。
双方在前面杀得凶,便是门口的钱丹凤与她的另一姨娘也出手了。
钱丹凤只一见四个姑娘杀出来,她不由得对几个三水帮的大汉们吩咐:“杀了她们!”
她自己却又对那姨娘道:“你去帮着古姨娘,我去后面找那
人!”
她口中的
人当然是红红姑娘。
她仍然不放过红红,这女子的醋味太吓人了。
只几个错身,钱丹凤已闪到二门,她就要仗手上的双尖刀往后院内冲去,忽然发现门后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她既恨又怕的人。
这个人也是她永远也不想看到的人。
这个人就是曾打得她痛苦不堪忍受的陶克。
钱丹凤猛一愣:“你…你也来了!”
陶克淡淡地道:“怎么,不许我来?”
钱丹凤叱道:“谁说不许你来?”
她咬咬牙,又道:“咱们之间的仇恨暂放一边,本姑娘今天没空,只不过早晚我会找上你!”
陶克道:“找我算帐?”
钱丹凤道:“不是算帐,叫你死!”
陶克脸皮一紧,道:“就凭你爹是汉江恶霸?三水帮的分舵舵主?”
钱丹凤道:“已经足够了。”
陶克看看双方有一半在街上杀,屋子里也有四对半在狠干,不由咬咬牙,道:“有仇报仇,欠债还钱,钱大姐小,你就出手吧。”
钱丹凤道:“好,不过,你且稍等,且等我先把那
婢杀了再来找你算帐!”
陶克愤怒了。
反手拔出
子,他冷冷地道:“钱大姐小,你想进二门,那得把我打败。”
钱丹凤也火了。
“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怕你?”
陶克道:“陶某也不怕你,包括你们的三水帮。”
钱丹凤大怒,道:“癞蛤蟆打哈欠,你好大口气!”
她的尖刀已刺上去了,真狠,出手就是要命所在,右手尖刀已到陶克咽喉。
陶克双足不动,双肩往右一偏,他的
子已自背后直点敌人右肋。
这一手令他的敌人很难想像,便听得“哗”的一声,钱大姐小尖刀失控,右肋暴
在敌人
下。
“啊!”陶克一
虽然自背后点到,但力道不轻,钱大姐小几乎痛弯下
。
钱丹凤这一声叫,立刻引得正在搏杀的一男一女扑过来了。
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洪大川,女的则是刚才在桌上吃的中年女人,也是钱丹凤的姨娘。
洪大川一看陶克在此,他咬牙切齿地吼骂:“
,你他娘的怎么也来了!”
陶克喝道:“姓洪的,你少咋唬,倒是应该我问,你们怎么也来了!”
洪大川愤怒地对那姨娘道:“王姨娘,这小子三番两次找咱们麻烦,上一回就是他用
打在姐小的脚背上,今天咱们宰了他!”
王姨娘已扶住钱丹凤,她还以手去为钱丹凤的伤处
,闻得洪大川的话,便对钱丹凤道:“丹凤,你且在一边等着,今天姨娘开杀戒了!”
钱丹凤痛得
眼泪,闻得王姨娘的话,戟指陶克道:“姨娘,小心他的
子啊!”王姨娘龇牙咧嘴地
向陶克,她手上的尖刀横在她的
前,刀刃往外,双眼
出冷焰。
洪大川的子身侧着进,他与王姨娘分成两个方向
,这光景,只一发动,立分输赢。
陶克冷然地暴退三大步,他站在院子里不动了。
他的
子在手上旋,忽然间,旋向洪大川。
洪大川吃过几次亏,他当然知道陶克的
子厉害,见陶克
子旋过来,一边闪躲间,钢刀一连七刀砍。
“嘭!”“啊!”这一声不是洪大川叫的。
这一声出自王姨娘之口,只因为王姨娘上大当,上当的人当然要吃苦头了。
原来陶克故意旋
打向洪大川,当洪大川拼命闪又杀的时候,便也
来王姨娘的刀。
王姨娘见敌人的背
在她面前,多好的机会呀,她不假思索地就出刀了。
那一刀她是送往陶克背上的,却不料就在刀尖快沾上身的时候,陶克一个大扭
,一
就敲在她的头上了。
王姨娘挨一
,痛得她直头摇,东倒西歪地往前面走,一直走到大门口。
洪大川厉声吼:“水青兄,快过来,这姓陶的王八蛋在此地,咱们合力宰了他。”
他这一声叫,果然把他的老同伴白水青叫过来了。
白水青的脸上青一块,好像腿上在
血。
他
近二门往院内看,心中既惊且怒,一顿手上刀,厉吼道:“
的,山不转路转啊!”陶克道:“三水帮太缺少人才了,就你们在帮里混充好汉,人五人六地见人就想动刀杀。”
白水青对洪大川道:“大川兄,咱们今天放手一搏,不杀此獠绝不走!”
洪大川道:“正是我心里话!”
陶克嘿嘿一笑,道:“好像是第二次听到二位说这句话了。”
洪大川怒叫一声,道:“我宰了你,这狗
的!”
他的钢刀平着斩,另一边,白水青双手抱刀斜着砍,两道光束只一闪,便往陶克招呼过去了。
陶克挥刀闪身一个动作,大旋身是在半空中使出来的,他只冷冷地叫:“厉害!”
紧接着,只见他上身下
,漫天的
影罩下来。
“叮,咚!”“唔!啊!”洪大川反手回刀杀一半,他的头上已开花了。
鲜血
了满脸,他的子身摇摇摆摆地往墙上撞去。
白水青的刀自陶克的足下闪过去,差半寸没削中,他的脖子上也挨一
。
白水青把子身一
,厉吼如虎:“大川兄,振作,咱们大不了拉这王八蛋一起上路!”
光景是要玩命了。
洪大川把头猛一抖,一蓬鲜血洒空中,他已挨过两次
,真奇怪,为什么每一次都躲不过。
这时候白水青一声吼,洪大川也豁上了。
“水青兄,远
近攻,上下
杀,上!”
白水青握刀疾上,洪大川血人也似的一头撞进陶克的怀中了。
陶克一声怪叱,双手握
不敲疾点,下盘腿双连环盘,便闻得扑哧一声怪响,紧跟着他一
子往下抡。
“当!”白水青的刀被
击落了。
再看洪大川,他抛刀掩着鼻子叫,敢情鼻子被
捣出血来了。
白水青与洪大川二人撞在一起,陶克已跃退三丈外,他站在院中直冷笑。
洪大川痛得掉眼泪,话也说不出口来了。
白水青一
身,拉着洪大川便往前面走…不是走,应该是逃。
两个人一口气到了大街上,外面正杀得惨烈至极,只可惜他二人帮不到忙。
现在,陶克又站在二门了,他的右手握着
子,左手平伸,
子打着左掌,发出“叭叭”响声,且
出个平淡的笑,光景站在二门看热闹了。
陶克很注意“大响马”屠万山的动作,果然搏场上老手,出腿亮招,大将风度。
屠万山与戈干、蔡斗六,三个人在店内走马灯也似的
手过招。
戈干手上分水刺,蔡斗六是一柄蝎尾刀,两个人几次搏杀未如愿,已被屠万山的虎头叉杀得闪跳不已。
这时候,四位仗剑姑娘已追杀到大街上了。
“快活居”的姑娘是温柔的,当
大烟的人躺在“快活居”
后院的房间大
上,姑娘在灯罩上烧好了大烟送到口边的时候,不少被侍候的客人,就会伸手握着姑娘的
手,把嘴翘起来
大烟,那光景可真舒坦,如今,姑娘们全变了,一个个仗剑在杀人,谁能相信她们都会武功呀。
相不相信一回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有姑娘打架,看的人当然更多,有不少人指手画脚地在评头论足。
这时候,屠万山正隔着桌面扫出一叉,他是想把闪到桌子对面的戈干的分水刺扫落,却不料戈干是有目的的,只见他头一低,好像躲到桌下面了,就在屠万山回叉指向蔡斗六的时候,那张桌子忽然飞离地面“轰”的一声撞在屠万山的背上,把屠万山撞了个踉跄。
蔡斗六大嘴一咧,蝎尾刀已往屠万山的脖子上砍去,这光景屠万山连闪躲的机会也没有。
屠万山拼命把上身往前倾,他打算背上挨一刀。
只要不被砍在脖子上,他仍有机会再搏杀。
“嗵!”
“当!”
这声音来得突然,蔡斗六的蝎尾刀不但被撞偏,他的刀还碰在墙壁上。
只这么一家伙,屠万山拧身又站起来了。
他看见了,一张凳子飞过来,不但砸偏蔡斗六的刀,也救了他的命。
蔡斗六猛回头:“他妈的,你是谁?”
陶克道:“回去问你们大姐小。”
蔡斗六对戈干道:“杀了他!”
戈干已往陶克移去。
屠万山冲着陶克哈哈笑,奇怪,他连个“谢”字也免了。其实这时候说声“谢”多无聊,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陶克也回个笑,他还对走过来的戈干
齿一笑。
他仍然站在二门边,就好像谁也休想到后院似的。
戈于怒叱道:“不长眼睛的狗东西,也敢管三水帮的事情,不想活了。”
陶克道:“大概这样的话你常说吧,很流利的。”
戈干分水刺猛一刺,厉吼:“刺死你这狗
的。”
“当!”
“啷!”
“啷!”
这三声是连贯的,却见陶克又在右掌舞他的
,那戈干左手抱头退三丈,他真的倒霉,偏偏退到屠万山的身边来了。
屠万山怎会失去这大好机会,他一把扣在戈干的右肩上。
屠万山的鹰爪功十分霸,只一使力,戈干的分水刺便落在地上。
痛得戈干单膝跪在地上
鼻子挤眼睛,蔡斗六就要挥刀杀。
屠万山大吼一声:“你再动手我废了他。”
蔡斗六果然不杀了。
“开饭馆的,放了他!”
屠万山道:“叫他们都住手!”
蔡斗六在屋内一声大吼:“住手!”
外面搏杀的人真听话,立刻停手不干了。
这时候,四个姑娘与伙计一齐退到店门口,一位姑娘与两个伙计受了伤。
三水帮的人伤得更多,有两人的脸皮也破了,另外三人瘸着腿,鲜血
了一
子。
蔡斗六愤怒地瞪着陶克,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那位古姨娘扶着钱丹凤进来了。
钱丹凤见陶克仍然守在二门,她冷笑的脸色也灰了。
陶克却冲着钱丹凤
齿一笑。
钱丹凤对屠万山叱道:“你还不放了戈护法!”
屠万山道:“可以,但要把帐算清楚。”
钱丹凤道:“算什么帐?”
屠万山把管帐的叫到身边:“打个算盘,吃的喝的,砸的伤的,一应加起来,开个清单交给钱大姐小过目,不许多要,更不得少报!”
那管帐的倒提砍刀,道:“是,立刻就送上。”
那管帐的伸手取过算盘,拨得算盘子儿叮当响,嘴巴里念的是三一三剩一,三下五去二,六上一去五进一,嗬!全都是加的。
算到最后,他对屠万山道:“一共是38两九钱二分,如果把治伤费加起来,50两银子咱们吃个小亏。”
屠万山道:“开单子给钱大姐小过目。”
不料钱丹凤道:“三水帮的银子烫手,大掌柜,你不怕烫了你的爪子?”
她看屠万山的右手五指,有一半快掐进戈干的肩
里,才改口“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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