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水中仙子
上一回说到莫纹突然像发现有什么事情。哭笑二长老忙问:“出了什么事?”
莫纹说:“有人朝这儿来了,我先避避,你们随后来。”说时,莫纹身形一闪,已往西边的树林中而去,踪影转眼消失。
哭笑二长老也凝神倾听,果然是有两个人朝自己方向奔来了,他们又是惊讶莫纹的内力,似乎比自己还深厚,同时也比自己警觉,与自己谈话时,仍注意四周的动静。这只狐狸,真是警觉而机灵,中原武林人士真要捉住她,恐怕不容易。
不久,从北面树林中转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上官林,一个是丐帮中的兄弟、绿州堂的副堂主巧手沙石生,两人直朝他们奔来。
铁剑无敌上官林首先说:“两位长老,怎么还在这里?在下还以为长老出事了。”
沙石生也说:“是呵,大伙见长老这么久没跟来,便打发了我等来寻长老了。”
一见笑反而埋怨起他们来:“你们一个个一拍
股便走,留下了我叫化俩在埋死人。”
沙石生愕然;“埋死人?”
沙石生刚才并没有随群雄赶来,而是在群雄北归的途中碰上的,不知道有死人这回事,因而动问。
一见哭也没注意沙石生刚才有没有随群雄赶到,当时那么多人先后赶来,他根本没去注意谁到谁没到,以为沙石生故作不知,生气了:“躺在那边山坡上的黑衣西域武士是活人吗?”
沙石生朝一见哭指的方向望了望,更是愕然:“长老碰上玄冥
掌门的人了?”
“喂,你这个副堂主是怎么当的?”
上官林说:“两位长老,沙堂主刚才没来,你们别错怪了他。”
一见笑更耍起赖来:“好呀!我们辛辛苦苦追踪那狐狸,你这小子却偷懒,躲到哪里睡大觉了?”
沙石生了解两位长老的为人,一笑说:“属下并没偷懒,往东北追远了,所以迟来。”
一见笑说:“好了!好了!你们见到了我俩,可以回去了!”
沙石生问:“两位长老不随属下回绿州府么?”
“我俩有事,先不回去,你们回去向大家说一声,我叫化俩暂时不回去了。”
上官林问:“两位长老有什么事?”
“我叫化的事可多了!喝酒、吃饭、睡大觉,有时还高兴让人吊在树上
秋千。总之,我叫化俩没事发生,你们可以走了!”
上官林心想:是不是他俩给那狐狸捉弄吊起来,以后又给黑鹰封了
,一时感到面子无光,暂时不回去?的确,以他们的武功和名声,给人这么捉弄,也可以说是一件奇
大辱,又怎有面目见人?让他们暂时避开,消消气也好。于是说:“既然这样,在下和沙堂主就先回去,请两位长老小心。”
“放心,我叫化俩死不了!”
沙石生却问:“两位长老,要不要属下相随伺候?”
“算了,算了!有你在旁,更碍手碍脚,我们又不老,干吗要人伺候?”
上官林说:“沙堂主,两位长老不想人相随,我们就回去吧。”
一见笑挥手说:“快走,别妨碍我叫化俩办事。”
上官林和沙石生只好告辞而去。
他们一走,一见笑又揪住了自己的
头发,问:“老哥哥,我们在干什么事呵!”
“跟踪莫姑娘呀!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老哥哥,我是说,我们不会是给这只小狐狸
住了,给她办事吧?”
“老弟,你怎么这般说的?”
“老哥哥,说心里话,我叫化心里实在喜欢这只狡黠的小狐狸,心甘情愿给她办事哩。”
“不错,这只狐狸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坏,更不是心狠手辣的凶残之人,在某方面说,她比我们一些侠义道上的人好多了。”
“那我们一定是给她
住了!”
“别胡说八道。只是她在某方面,值得人去信赖。我们快跟上,要不,她走远了。”
他们闪身穿过树林,便发现莫纹在路边岩石上留下了暗记,竟然是用指力在石上画了个圆圈圈,下面有一条直线,意思说直往西边走。
一见笑说:“这小狐狸好深厚的指力。以她目前的武功,放眼武林,的确是少人能敌。”
一见哭点点头,暗运内劲,用掌将石上的暗记抹掉,说:“我们走!”
他们走了不久,前面便出现了一处村落,入村的一棵树干上,又出现了莫纹留下的同样暗记。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殷红,村中炊烟飘起,正是牧童晚归,夜鸟投林的时分。他们穿过了村落,一望前面,山峦起伏,连绵天际,只有两条山道,一条往南,一条朝北,蜿蜒往深山大野中去,分路口的一棵树上,留下了莫纹的暗记,一条线儿,却画在圆圈圈的左边,叫他们往北而去。
一见哭怔了怔:“老弟,她怎么不在这村落住下,要我们连夜赶路么?”
一见笑望了望北面,除了山还是山,在暮色苍茫中,没见炊烟升起,显然是五十里内,绝无人家。他摸摸脑袋:“这小狐狸既然叫我们往北走,我们就往北走好了。碰上了老虎山豹,我叫化俩只好认命啦!”
他们拔腿走了二三十多里,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但却看见莫纹在转角处的一块石上,留下了一个圆圈圈,没有直线。一见笑打量四周说:“老哥哥,这小狐狸有没有弄错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叫我们找地方住下。她当我们跟她一样,也是狐狸吗?随便找一堆
草就可以躺下来?”
一见哭也困惑地说:“她不会又捉弄我们吧?”
“谁知道,早知这样,我们不如在那村子口的大树下睡还好,肚饿了也好向人讨口饭。”
一见哭突然一指前面不远的山坳处:“老弟,你看,那里好像火光升起来了。”
“不错,有火花就说明有人,我们去看看。”
他们奔到了山坳处,在夜
下一看,山坡树林中有座孤零零破破烂烂的山神庙,火光就是从破庙里透
出来。心想:看来莫纹示意我们在山神庙住下了,有座烂庙,总算可以遮风避雨。再说,叫化住破庙,更不为武林中人注意,也不为村民感到奇怪。可是,庙里的火是谁点燃的?难道这间破烂的山神庙,还有庙公不成?但这么个深山荒野处,有人总好过没人。
他们带着武林中人应有的警惕,一步步走近山神庙。庙门大开,庙堂中燃着一堆篝火。仔细倾听,似乎庙内没人。他们惊疑了:没人,谁燃起了这一堆火?总不会是山中猎人在这里歇脚,燃起的篝火没扑灭就走了吧?要不就是留下的余烬,给山风一吹又死灰复燃?
他们小心翼翼刚跨进破庙,蓦然一道寒光从他们面前闪起,有人喝声:“看剑!”
哭笑二长老一个向后跃开,一个窜进庙里,避开了这一剑,定神一看,一位少女咯咯地笑着说:“好身手,居然能闪避了我突出的一剑。”
他们在火光下一看,又傻了眼。向他们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要跟踪的莫纹,一见哭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我跟你们开开玩笑也不行吗?”
一见笑说:“你这是开玩笑吗?我叫化若不及时跃开,你不要了我叫化的一条老命?”
“要是这么一剑就要了你们的命,在江湖上早已没有哭笑二长老了!”
“荒山野岭破庙,你这么来一下,不怕吓破了我们的胆?”
莫纹笑着:“好好!我给你们赔不是。”
“不行!一句话陪不是就算了?起码得医治我们吓破了的胆。”
“行呵!用酒医治行不行?”
哭笑二长老的眼睛顿时发起亮来:“你真的有酒?”
莫纹身似轻燕,一跃而起,落到神坛上,从断了一条手臂的山神塑像身后,捧出了一坛酒来。这一坛酒不下十斤,而且还没有开过封泥的。笑着问:“这够医治你们破了的胆吧?”
哭笑二长老惊喜了,一个说:“够够,你可以再吓我们两次。”一个问:“你这是从哪里弄得来的这坛酒?”
“那村子里有位土财主,地窖的陈年酒多的是,我只不过随便捧一坛罢了!”
一见笑欢笑起来:“小狐狸,你怎么不给我叫化多捧两坛来的?”
“捧来,你喝得了吗?”
“喝得喝得,我叫化俩,十斤、二十斤,一倒落肚子里,转眼就光了!”
“不用吃其他东西了?”
“不用,不用,我叫化有酒喝就行。”
一见哭问:“莫姑娘,还有其他的东西?”
“你们扒开火堆看看。”
“火堆里还有东西吃?”
“有呵!有三只泥浆糊着的
,几十个大红薯,不知煨焦了没有。”
哭笑二长老一听急了,连忙伸手往火里灰里扒。莫纹笑问:“你们在干什么?”
“看看烤焦没有。”
“我可是刚丢进去没多久呵!”
“那你吓我们干吗?”
“嗨!你们不是说,我可以再吓你们一两次么?”
哭笑二长老真的成了哭笑不得的二长老了。莫纹又说:“你们伸手往火灰里扒,手不脏吗?怎么抓东西吃?快,快洗手去!”
一见哭说:“我吃东西从来没洗过手。”
一见笑说:“我叫化吃东西洗手,那成叫化吗?干脆去当老太爷好了。”
“那怎么你们没生病的?”
“呸呸,你这小狐狸说话怎么这般不吉利,想咒我俩生病吗?”
“好呀!你们不洗手,别说东西别想吃,那酒也别想喝了!”
哭笑二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好像听了新鲜事情一样,叫化吃饭前洗手,那真是破天荒的事,说出来也叫人笑掉了牙。一见笑笑起来:“小狐狸,你听人说过叫化吃东西洗过手了?”
“没听说过。”
“那不行了,干吗我们要洗手的?”
莫纹说:“你们不洗手,就别喝酒吃东西。”
一见哭说:“莫姑娘,我们去哪里洗手?”
“这山坡下,有条山溪水,你们到那里洗去,最好连脸也洗干净。”
“那我叫化俩不如干脆跳进山溪里,从头到脚,全部洗干净。”
“那就更好!”“可我们不好!”“怎么不好?”
“我叫化一洗干净子身,那以后将会生一场大病。”
莫纹“卟嗤”笑起来:“我没听说过。”
“你现在不是听到了?”
“那你们准不会生病。”
“我们怎么不会生病。”
“你们知不知这坛是什么酒?”
“什么酒?不会是竹叶青、茅台、大曲、汾酒吧?”
“是桂花三蛇酒,提神养气,不会生病了吧?”
哭笑二长老一听惊喜了:“梧州名酒?”
“你们去不去溪边了?”
一见笑嘻嘻笑问:“能让我叫化拍开封泥闻闻吗?”
“不行!”
一见哭说:“不拍开封泥,我们回来再拍开,手不就又脏了?”
“好吧,那你们拍开封泥闻闻吧。”
哭笑二长老大喜,慌忙拍开封泥,揭开坛盖,不用闻,顿时酒香充溢整个庙,惹得两个叫化肚子里的酒虫大跳动。一见笑嘻嘻地问:“小狐狸仙,我叫化喝两口行不行?”
莫纹笑起来:“你叫我什么了?”
“小狐狸仙呀!”
“你怎么不叫我狐狸公主娘娘?”
“那可没有小狐狸仙好听呀。如果你喜欢这么叫,我叫化就这么称呼你好了。”
“算了,你别叫了,要喝,你们就喝两口,喝完了,快去洗净子身。”
这两个在江湖上有名望的哭笑长老,黑道上的人闻名莫不害怕。他们一向独来独往,不拘小节,就是连金帮主也迁就他们三分。想不到在莫纹面前,竟然像两个十分溺爱自己小孙女、乖乖地听从小孙女使唤的小老头儿一样,高兴得更像一对小孩子,捧起酒坛子连喝两口,就蹦蹦跳地跑到溪边洗澡去了。要是让武林人士看到这一情景,准会瞠目结舌。或者认为他们中了莫纹的
魂药,丧失了神智,才会出现这不可思议的行为。
一会儿,哭笑二长老真的在溪水中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地跑了回庙,像讨好莫纹似的,嘻嘻地笑着说:“我们洗干净了!”
莫纹含笑地打量他们一下,点点头:“好,你们可以喝酒吃东西了!”
他们高兴得几乎要欢呼莫纹万岁了。转身用柴
先将三只糊成一泥团的
从火中扒出来,也不怕灼热烫手,拾起来一掰,将烧黄烤干的泥块带
也掰了出来,
出了令人口
滴、
香扑鼻、黄油油的
来。
哭笑二长老迫不及待咬下了一口
,顿时
油满嘴,嚼也不嚼,便
到肚子里去了。一个大赞:“太美了!我叫化弄了几十年叫化
,没一次有这么好吃。”一个嘻嘻地边笑边说:“小狐狸仙,你能弄这么好的叫化
吃,我叫化以后跟定你了。”
莫纹笑着说:“算了,你们千万别跟着我,我可没法天天给你们弄
吃。”
一见笑说:“狐狸仙,那不怕,我叫化三头两
给你捉两只大肥
来。”
“你有那么多的银两?”
“银两?捉
要银两吗?”
“没银两,你们去偷?”
哭笑二长老奇怪了:“你这三只
不是偷来的吗?”
“听着,这是我用银两向村里一户农家买的!那么说,你们两个叫化,平
里一定是偷
偷惯了。好一双侠义道上的人,原来是偷
贼!”
一见哭忙说:“你别大声嚷嚷好不好?”
一见笑说:“我,我叫化也只是偶然顺手牵
,要偷,都是大户人家的
。”
“三头两
捉两只大肥
,这是顺手牵
吗?”
一见哭问:“这三只
,你真是买的?”
一见笑眨着眼说:“狐狸抓
,还给银两?这真是新鲜的大奇事。”
“你以为我像你们,成
去偷
?你们不信,可以到那村子向农家问问。”
“你哪来那么多银两?”
一见笑顺竿爬着上:“是呵!上次你的银袋袋不是给叫化摸去了么?”
莫纹笑起来:“好呀!你这小偷叫化,是第二次不打自招了!”
他们吃着、说着、笑着,不知几时,篝火旁多了一个蒙面黑衣人,不声不响,伸手将另一只
掰开了咬着吃。
三个人不由吓了一跳。凭他们三个人的内力,别说是人,就是一只兔子从庙旁跑过也能察觉出来。这个蒙了上半部脸的黑衣人,竟然像一个影子,一个深山荒野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等到他伸手抓叫化
吃才发觉。其武功不说,单这份轻功,也令莫纹、哭笑二长老骇然了。
哭笑二长老本能地跃开,一个问:“你是什么人?”一个说:“你是人还是鬼?”
来人声音苍老,脸也毫无表情,只说了一句:“鬼不会吃
。”
莫纹凝神打量着来人。来人用一面特别的黑纱蒙了大半张面孔,只
出一双敏锐如鹰目的眼睛和一张嘴及嘴下的一绺须,与她以往所见到的黑鹰略有不同。以往的黑鹰,只
出一双眼睛,脸上其他什么部位都遮盖住了,不知其长相如何,而现在,却
出了嘴以下的部分。
莫纹却从他的眼神看出来,这是她多次打过交道的黑鹰,而且也想起了痴儿形容过黑鹰的一句话:是一个有公羊胡子的老公公。不由惊疑地问:“你是黑鹰?”
来人点点头算是回答,仍咬着
吃。
哭笑二长老一听,顿时又惊喜了:“你就是黑鹰?”
莫纹倏然一剑刺出,宛如电光骤闪,说多快有多快,剑尖眼看要刺进黑鹰的眉心。黑鹰更以意想不到的速度,三个手指捏住了剑尖,令剑尖不能前进半分,然后缓缓拿开,冷冷地说:“老夫不喜欢开玩笑。”
莫纹收了剑:“不错!你的确是黑鹰。”
哭笑二长老见莫纹倏然刺出一剑,惊震了。黑鹰不管怎样,总是救过了自己,而且也同时救了莫纹的,怎么莫纹突然向他下手了?这不是恩将仇报么?听莫纹一说,明白莫纹是以武功试探黑鹰的真假,才放下心来。
黑鹰仍然毫无表情地说:“现在你相信了吧?”
莫纹问:“你怎么跑来的?”
“用脚!”
“我可没有请你来的。”
“老夫一向不用人请。”
一只叫化
,黑鹰很快全
到肚子里去了。他武功俊,吃东西的功夫也了得。一见笑问:“你要不要喝酒?”
“唔!”
一见笑抓起酒坛想递给他,黑鹰说了一句:“不用!”一见笑将酒坛放下,问:“你不喝酒?”
话没说完,只见火光之中,一条银线从坛子里飞出,直落了到黑鹰的嘴巴里。银线消失后,黑鹰只说了一句:“这酒不错!”
不但哭笑二长老,连莫纹也惊讶了:好深厚的功夫!空中、水里摄物,莫纹用掌也可以办到,但要用嘴巴摄取,就不可能做得到了。
莫纹问:“你一向这么饮酒?”
“不!老夫只是不想麻烦笑长老。”
莫纹又问:“你今夜里来,不只是来吃
喝酒吧?”
“当然不是。”
“要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唔!”
“可是我们还有一场武没比哩!”
“老夫不想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身上根本就没有,老夫就是胜了,你也
不出来。”
“那你想怎样?”
“要人!”
“要我?”
“唔!因为你就是一本活的武功秘笈。”
“你想,我会跟你去吗?”
“由不了你作主!”
“那么说,我们只有拼一死活了!”
哭笑二长老也不由拔出了打狗
。一见哭说:“你想动一动莫姑娘,得先取了我们的性命才行。”
莫纹说:“我承认你武功极好。但凭我们三人之力,你恐怕也不易获胜。”
“老夫胜了你们三人怎样?”
一见笑说:“胜了,你将我叫化的性命拿去好了!”
一见哭说:“我也是一样。”
莫纹说:“我嘛,只好陪他们一块啦!你得到的,只是三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老夫要的是活人,要死尸干吗?”
莫纹说:“这恐怕难了!”
黑鹰
视着她:“你宁愿死?”
“必要时只有这样。”
“哼,你落到了老夫手中,恐怕死不了!”
一见哭长老将自己怀中的一块青竹符令交给莫纹:“莫姑娘,你先走,找我们金帮主去,让我们来挡他一阵。”
一见笑说:“快!有了这块符,你只要找到我帮的任何一个弟子,他都会带你找我们金帮主的,快走!”
莫纹一阵激动:“不!我怎能丢下你们而走的?你们先走,由我来
住他好了。”
他们三人,在今天上午,还是正
两立的敌对派,现在居然成了生死之
的朋友,令黑鹰看得大为惊讶。他奇怪地盯着哭笑二长老:“你们不是也在要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么?”
一见哭说:“我本派的武功还学不了,要慕容家的武功干什么?”
“那你们追踪她干什么?”
“我们只是不想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落到了旁门左道人的手中。”
一见笑说:“以阁下的武功,足可傲视江湖了,何必要贪图慕容家的武功?”
“老夫是嗜武成癖,不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就是丐帮的降龙伏魔掌和打狗
法,老夫也想夺取。”
“天下武功,你都想要?”
“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去少林寺夺取七十二绝技,却跑来夺取慕容家的武功?”
“少林寺的武功绝学,老夫当然要夺取,但可以慢慢来。目前,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却是人人都在夺取,老夫已是慢了一步,让这小狐狸夺了去。所以,老夫先赶来了!”
本来,一见笑故意与黑鹰纠
,没话找话,示意莫纹快走,谁知莫纹却不愿先走,他不由朝莫纹发起火来:“你这狐狸,一向不是顶聪明的么?怎么现在这般傻了?还不快走?你真的要死了才走么?”
一见哭也催着说:“莫姑娘快走吧。”
黑鹰摇头摇:“她走不了!”
哭笑二长老问:“她怎么走不了?”
黑鹰“哼”一声:“就算老夫今夜里不捉她,她明天也会落到了玄冥
掌门的人手中。”
“你怎么知道?”
黑鹰讥讽地说:“你们去找那四个红衣番僧,人家却早已在这一带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等着去送死吧。”
哭笑二长老一怔:“真的?”
莫纹却问:“所以你今夜里来,就是想带走我们,不落到他们手中?”
“老夫带走的不是你们,而是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莫纹狡黠地说:“那还不是一样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那你带我们走呀!”
“你们最好连夜往东南走,天明走出这一带山岭,或许可以冲破这面天罗地网。”
莫纹说:“我们多谢你啦!”
黑鹰仍木无表情地说:“别多谢,老天也没安好心,只是不想活的武功秘笈落到了西域人的手中。”黑鹰说完,一晃而逝,真是达到了轻功最上乘的佳境:来无踪,去无影,没半点声息,仿佛平空消失一样。
哭笑二长老呆了好一会:“他就这么的走了?”
莫纹说:“你们吃
了没有?没吃
,便带在路上吃,我们也快离开这里。”
一见哭迟疑地问:“我们真的走?”
莫纹说:“黑鹰不会骗我们,他也没有这个必要骗我们。”
一见笑说:“不错!我们往东走的好!”他将没喝光的酒,分别装进了自己和一见哭的葫芦里,带上煨
了的红薯,三人一齐施展轻功,连夜离开了这破烂的山神庙,联袂往东南急奔而去。庙里,仍留下那堆篝火在燃着,不啻摆了个空城计。
在很远的山峰上,的确是有人在盯视着这火光,一些人影也迅速
动向山神庙靠拢过来。临天亮时,他们扑进了破庙,除了一堆仍有余温的炭火和地下洒满了
骨红薯皮外,只剩下一个窄酒坛,什么人也没有。这些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莫纹三人跑去哪里了,带队的银佛爷班石圆瞪双目,吼着:“给我在这破庙四周搜索,别让他们跑了!”
明月、徐尘、扫雪三位使者立刻带着武士们分开搜索,破庙四周半哩之内都搜遍了,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惊走了一些野兔和山雀。
这个失去了半只耳朵的佛爷,带着对莫纹的仇怨而来,明月、扫雪更是对莫纹怀有极大的仇恨。他们都愣了,相视而问:“她怎么走了?是谁暴
了这次行动的?”
自从莫纹出现在那村子之后,立即为玄冥
掌门暗藏在村里的耳目看见了,用飞鸽传书,报告给白石山中的碧眼教主知道。
碧眼教主不动声
地比中原武林群雄先赶到了桂南,隐居在白石山中人迹罕到、野兽出没的深林峡谷中,指挥着这次擒获莫纹的行动。
他从暗藏在群雄中的耳目那里知道了莫纹在浔江边与中原武林人士
锋后,正往自己隐藏地的方向逃来的消息后,立刻派出人马有意引开追踪莫纹的武林高手,更派出了四大护法、轻风使者和一批武士迅速拦截莫纹,想在中原群雄赶到之前活擒了莫纹,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满以为四大护法出手,必定马到功成,想不到四大护法中的三位佛爷和轻风使者,都先后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结果是失败而归。
现在一下又接到了莫纹行踪的消息,他顿时大喜,立刻着手行动。可以说,这一次山神围捕莫纹的布局,完全由教主亲自策划,由满怀仇恨的银佛爷和三位使者执行。班石和三位使者除带了一批武功较好的武士外,更带了一百多个弓箭手和暗器手,不论弓箭、暗器,全都煨上了令人昏
不醒的毒药。他们在半夜里出动,悄悄地向破山神庙包围而来。
碧眼教主失算了一着,没有将神秘莫测的黑鹰考虑进去。当红衣番僧班石银佛爷吼着带人在破庙四周一带搜索时,莫纹和哭笑二长老已离开破庙有百里之遥,来到了梧州府容县所属的容山山岭了。
他们在晨雾中打量了四周一下,一见哭说:“我们跑到什么地方了?”
一见笑说:“管它是什么地方,我叫化可跑累了。”说着,他躺了下来,一边嘀咕着“什么天罗地网,说不定那黑鹰耍了我们。”
莫纹说:“你既然知道他耍我们,干吗要跑?”
“你们都跑,我叫化不跑行吗?”
一见哭“咦”了一声:“好像不远有座和尚庙的,我们要不要去那里歇歇?”
莫纹一看,果然在远处的绿林中,一座红墙绿瓦的寺院隐隐可见,说:“不错,那里是一座寺院,你们累了,到那里去休息一下也好。”
一见哭问:“你不去吗?”
“一大清早,我这么一个女的跑去那里,不叫人思疑?你们去就不同了,谁也不会怀疑你们。”
“那我们以后怎么会面?”
“只要留下约好的暗记,自然会找到你们。”
一见笑坐了起来:“你不杀那红衣光头了?”
“杀!怎么不杀?我先在这一带等候时机,以出其不意的手段杀了他。”
“你一个人干?不要我叫化俩了?”
“我不想再麻烦两位了。
“不行!我叫化俩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赞普这番僧的武功,可不是好应付的。”
莫纹微笑了:“单是他一个人,我自问可以应付。再说,我可不是什么侠义道上的人物,用不了跟他讲什么光明正大的
锋,不像你们,先打招呼才动手。我呀,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真的杀不了他,我还可以走。”
一见哭说:“莫姑娘,这样吧,你去哪里,留下暗记,我们跟踪着你。”
一见笑说:“是呵,我还想吃你弄的叫化
呢。”
“是吗?你们以后一定有机会的。看!那边有两条汉子朝我们这山坡走来了!”
哭笑二长老回头一望,果然远远山道上,有两位当地打扮的汉子朝这山坡走来。哭笑二长老感到一阵微风轻起,一看,莫纹也不见了,一见笑怔了怔:“她怎么一下就走了?”
一见哭说:“看来,她真的不愿再麻烦我们。”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到她吗?”
“要是她有心避开我们,恐怕很难再单独见到她了。”
“那我们怎么办?跟不跟踪?”
“看看吧,老弟,我们到那寺院讨点斋饭吃去。”
“老哥哥,一提和尚庙,我就感到头痛。见了和尚,我准倒霉,不是逢赌必输,就是偷东西失手。”
“你不去?”
“老哥哥,我们不如问那两条汉子,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小市集的还好。去寺庙,听的是豆腐(陀佛),吃的也是豆腐。到了小市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讨到一块
骨吃。”
一见哭见他一副疲惫的神态,问:“你真的累了?”
“可不是。昨天我们跑了一整天,打斗了两场。昨夜又跟着那小狐狸跑了夜一,就是铁打的人也累了。”
一位武林中的高手,别说跑一天夜一,就是三天三夜,也不会累,何况还是一
的上乘高手。一见哭看了看他,问:“你是不是喝醉了不想走?”
“我也不知道,要是现在再有一葫芦酒就好了。”
“你那葫芦酒全喝光了?”
“不到半路就喝光了,要不,怎能跟那狐狸跑夜一?老哥哥,你也坐下来躺躺,等那两个乡下人上来,我们问问。”
一见哭只好坐下来,摸摸
上的酒葫芦,发觉葫芦空了:“咦!我葫芦里的酒怎么不见了?”
“老哥哥,是不是葫芦口你没
紧,让酒跑光了,真可惜呀!”
“不对!这酒葫芦不是我的。”
一见笑故作愕然:“什么,不是你的?你看清楚了没有?”
“这是你的酒葫芦。”
“我的?”一见笑看看自己
上的葫芦:“对对,怎么我的葫芦跑到你身上,你的葫芦跑到我身上了?这一定是昨夜里我叫化装酒时调错了。”
一见哭盯着他:“老弟,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你喝光了自己的酒,摸去了我的葫芦不说,还将你的空葫芦挂在我身上。”
“哎哎!老哥哥,真的是昨夜时调错了,你别误会。”
“快将我的酒葫芦还给我,让我喝两口。”
“恐、恐怕你葫芦的酒也没有了!”
“什么?你也喝光了?”
“大概是吧。”
“怪不得莫姑娘处处提防你。老哥哥我今后也得提防你了!”
“老哥哥,别这样。到了小市集,我一定弄满满一葫芦的美酒给你。咦!怎么那两个乡下人还没有上来?别不是他们打别处走了?”
一见哭一想也是,就是文弱不经风的书生,也该走到了,怎么他们还不见上来?便一下跳起来张望,跟着又“咦”了一声:“老弟,这两条汉子恐怕有点不对路。”
一见笑问:“怎么不对路了?”
“他们不但没上来,反而掉头往那和尚庙跑了!”
“大概是他们一早去和尚庙还神许愿吧?要不,就是和尚庙里打杂的。”
“不对!他们刚才是闲游似的走来,现在却像兔子似的跑了!”
“是不是他们碰上了什么可怕的毒物?”
蓦然,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一个甜甜的少女声:“他们当然是碰上可怕的毒物啦!”
哭笑二长老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又傻了眼。不知几时,莫纹又悄然回来了。
“是你?”
“你没走?”
莫纹说:“我只不过到那小丛林里休息,怎么就走了?”
“那你干吗骗我们?”
莫纹笑着:“好啦!你们准备大战吧!”
“大战?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知不知道那两条汉子碰上什么毒物?”
“什么毒物?”
“就是你们!”
一见哭愕然:“我们?”
一见笑问:“我们怎么是毒物?”
莫纹说:“在这两条汉子的眼里,你们不单是毒物,更是可怕的毒物,他们远远看见了你们,怎不吓得往回跑呢?”
一见哭问:“他们是什么人?”
“你还看不出来?他们是那红衣番僧赞普跟前的两个黑衣武士。”
哭笑二长老一下又跳了起来:“那红衣番僧在和尚庙里?”
“我想,那红衣光头很快就会赶来了。”
一见哭问:“那么说,我们还没有跑出他们的天罗地网?”
莫纹说:“我已留心察看了这四周的地形,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埋伏,不像是天罗地网。”
“那这番僧怎么在这里的?”
“我们不是要杀他么?看来,那神秘的黑鹰叫我们往这方向跑,是有他的用意。”
“黑鹰早知道这番僧在这里了?”
“只有这样来理解。”
“黑鹰安的什么心?”一见哭问。
一见笑说:“老哥哥,还不明白?黑鹰知道小狐狸仙要杀这番僧,有意引了我们朝这里跑来。”一见笑是小事糊涂,大事半点也不糊涂。
莫纹点点头:“恐怕是这样。两位长老,你们闪到那小丛林中,由我先来对付他。”
哭笑二长老生气了:“你叫我们躲起来?”
“两位别误会。小女子是说,请两位暗中给我注意四周,让我全力对付这红衣番僧。我真的不行了,你们再出手不迟。”莫纹说到这里,美目闪了闪“我要是叫你们先上,说不定你们口里又嘀咕我这狐狸什么借刀杀人啦一箭三雕啦!”
一见哭几乎叫起来:“嗨!莫姑娘,你怎么还这般说的?将我俩看成什么人了?”
一见笑却笑说:“小狐狸仙,我叫化的一句笑话,你怎么都摆在心里的?”
“两位快闪开。你看,那番僧已出来了。”
一见笑说:“好好!我俩先躲开,小狐狸仙,你可要小心了。”
“走吧走吧!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
哭笑二长老一下便闪进了丛林中。不久,红衣番僧金佛如一团红云似的,上了山坡,一眼看见莫纹一个人立在山坡的一棵树下,大感意外问:“是你?”
莫纹含笑说:“光头和尚,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
赞普望了望四周:“那两个叫化呢?”
“走啦!到附近的小市集上讨吃去啦!怎么,你是找他们,不是来找我?”
跟着,那两个乡下人打扮的汉子和两个黑衣武士也先后赶到了山坡上,一见莫纹,更是惊讶,目光似乎在说:怎么是这小妖女,不是丐帮的哭笑二长老了?
赞普仰天大笑:“不错,本佛爷正是要找你。”
“你不找那两个叫化了?”
“佛爷找到了你,还找那两个叫化干吗?莫施主,本佛爷不能不佩服你,昨夜里你居然能冲破了二护法撒下的天罗地网,跑到这里来了,身上还没带点伤。”
“那么说,昨夜是你在指挥的啦!”
“本佛爷并没有参加。要是本佛爷在,试问,你可以冲得出来么?”
“看来,这一次我走不掉啦!”
“莫施主,本佛爷并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出来,本佛爷不伤你半
毫
,你要走,尽可以走。”
“真的有那么好的事?”
“本佛爷不打诳语。”
“可惜我没法
出来。”
“你是不愿
了?”
“不是不愿
,因为我根本就没带在身上,怎么
呵!”
“那么,请你留下来。”
“我留下干什么?跟随你吗?”
赞普大眼睛一转,哈哈一笑:“本佛爷怎敢委屈莫施主?施主要是归顺本教,佛爷我可以向教主推荐施主为一名女护法。”
“女护法?很不错呵!”
“莫施主,其实你归顺了本教,再也不必担心中原武林人士追杀你,更不用东奔西跑,一举两得,有何不好?”
“我真的能当上护法,与你平起平坐?”
“这一点请放心。”
“我知道已有四位护法,再添上我,不成了五位护法了?”
“这更好!”“我感到不好。”
“不好?”
“你知不知道我干吗要夺取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女旋主不外想学到绝技,傲视群雄。”
“不!单凭我梵净山的武学,也可以傲视武林了,何必要去夺取慕容家的武功?”
“那施主想干什么?”
“我呀!想君临天下,令武林全臣服我。仅一个小小派系的护法,我会放在眼里?叫你们教主做我的护法还差不多,而且还得看我高不高兴收留他,不高兴嘛!你想我会怎样?”
赞普几乎给气爆了脖子,忍住气问:“你会怎样?”
“我只想将他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了。那一定更好玩。”
赞普暴怒得大吼一声,如平地一声焦雷,震得群峰抖动,林鸟
飞,野兽慌窜:“小妖女,本佛爷要将你砸成一团
浆。”身形与金轮齐飞起,似泰山
顶般地向莫纹劈来。
赞普这一句话递出,已抖出七八招,招招都是凶狠的杀着。莫纹一连接了他七八招,也一边说:“哎!你大声大气的干吗?想吓死人么?”
赞普是四大护法中武功最高的护法,武功比银、铜、铁三位护法高出一筹。金轮是奇门的兵器之一,招式更与中原武功不同。他不再答话,恨不得一口就
下了莫纹,将一身的武学全抖出来,只见金光闪耀
走,人如飞魂幻影无处不在,将伏在丛林中观看的哭笑二长老惊得
不过气来。他们已是中原武林中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了,竟然没法看出这位番僧是怎么出手的,更谈不上看出其招式了。显然,赞普与他们
锋时,根本就没有抖出全力。若抖出全力,恐怕哭笑二长老不到十招便败北或轮下丧命。
另一个叫哭笑二长老惊愕的,就是莫纹的武功。只见莫纹在一片金网红影之中,剑舞如游龙,人飘似惊鸿。她的身形,几乎是有形而无实,像一团缥缈的青烟,明明看到凌厉而惊心动魄的金光,好像已将她分裂了似的,她竟然神奇般;地散而复聚,聚又复散,令人不可思议。
哭笑二长老根本没法看出谁占上风,这样出神入化的武功,他们只有干瞪眼,根本帮不了莫纹的忙。双方
战的强风劲道,不但
得西域那四个武士退到二十多丈远的地方去,四周的草木沙石,更是
滚
飞。西域四位武士,同样也帮不了赞普的忙。
哭笑二长老行走江湖以来,第一次看到这般震裂心魄的
锋,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对上乘拔尖高手的恶斗和
湛的武功。玄冥
掌门的一个护法,武功就这么惊人了,遑论碧眼教主的武功,那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蓦然间,他们听到莫纹娇叱一声,人与剑闯进了金光中,跟着是赞普一声惨叫,莫纹几乎是剑掌并进,剑尖刺伤了赞普,掌也拍飞了赞普。莫纹已抖出了梵净山的独门绝学天殛掌,拍中的又是要害部位,所以赞普一身真气再浑厚,也受不了莫纹极为
柔凌厉的一掌,人似败草,直向山坡下飞落。
而莫纹鬂发紊乱,一口鲜血
出,也颓然倒下。
双方的人一时全都惊呆了。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黑影如流星般由山峰直落,抱起了莫纹,一掌按在莫纹的灵台
位,又骤然向山峰上飞去。双方的人同时从惊呆中醒过来。哭长老首先向那黑影扑去,厉声说:“给我停下来!”一见笑二手扯住了他:“别去追了!就是追也追不到,他是黑鹰。”
而那四位武士,也扑下了山坡,跟着其中一位武士惊叫起来。“金佛爷死了!”
哭笑二长老又一时间怔住、这位红衣番僧死了!他们不由也跑下山坡看看。可不是。赞普当
中掌的地方,表面上皮
没带伤痕,只有一个浅浅的紫
的掌印。而皮下的骨头、内脏全碎了。哭笑二长老这样的武学大师,一眼便看了出来。这比武林中传说的摧心掌更厉害,是梵净山独步武林的绝技——天殛掌。
四位武士见他们来了。—个个面
惊恐,拔刀凝神应战。一见哭不屑地扫了他们—眼:“我不会趁人危难出手,只是来看看,你们千万别
来,要不,就别怪我了。”
一见笑说:“是呵!快将你们金佛爷的尸体抬走吧!”
西域武士自问不是哭笑二长老的对手,互相望了一眼,默不作声,抬了尸体而去。
一见笑用手肘撞了一见哭一下:“老哥哥,现在没我叫化俩的事了,我们也走吧,回浔州府去。”一见哭却望着山峰:“不知莫姑娘生死怎样了?”
“这狐狸死不了!”
“你放心?”
“她真的死了,黑鹰还抱着她走干什么?他为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也绝不会让狐狸死,必定千方百计将狐狸救活过来。”
“老弟,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会不会落到了黑鹰的手上?”
“很难说。要是狐狸感激他两次救命之恩,恐怕会交给了他。”
“要是这武功莫测的神秘黑鹰得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一旦为害武林,那不更可怕?”
“但愿他只是嗜武好了,不然,只有天知道。我们快赶回去,将这一情况向大家说说,看看大家的意见怎样。”
是夜,桂南深山密林中一户猎人家中,一盏油灯亮起了豆大的火焰,在幽幽的灯光下,莫纹慢慢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
上,
前站着一位面目慈祥的中年农妇,见她醒了过来,嘘出一口大气,
欣地说:“姐小,你终于醒了!”
莫纹望了望四周,这是一间简陋却收拾得颇干净的斗室,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妇人说:“我是深山猎户人家。姐小,你喝一碗
汤吧,这
汤我已热了几次了。”说着,将桌上的
汤端了过来。
“大嫂!慢着,我想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了?”
“是一位蒙面老人抱姐小来的。”
“蒙面老人?不是老叫化?”
莫纹以为救自己来这里的,一定是哭笑二长老的其中一位。莫纹敢与赞普
锋,最后不顾自己会受重伤,冒险闯进了赞普的金光网中,抖出了凌厉的天殛掌要杀赞普,就是因为有哭笑二长老暗中照顾自己。自己虽会受重伤,可有哭笑二长老相救一定可以杀了赞普这红衣番僧。要不,她不会冒险走这一招了。现在听猎妇说是一位蒙面老人,有些愕然,所以才这般问。
妇女说:“姐小!这位老爷子,怎么会是叫化?他人顶好的,给了我们两个银元宝,叫我一家要好好伺候姐小。”
“他蒙了面孔?”
“是呵!这老爷子很怪,不知为什么蒙上了面孔,不让人看,大概是他面孔生得丑恶,怕吓了我们一家,才这么蒙了面孔的。”
莫纹心想:这一定是黑鹰了,怎么不是哭笑二长老,而是他救了自己?不
又问:“他走了没有?”
“没有。在外面树下与我男人谈话。”
“大嫂,麻烦你请他来一下。”
“好的。”
神秘的黑鹰走进了莫纹房间,语气淡淡地问:“姑娘。你好些了吧?”
“是你救了我?”
“老夫耽心慕容家武学从此失传。”
“多谢你啦!”
“你愿把慕容家的武功交给老夫?”
“你要挟恩相
?”
黑鹰似乎怔了怔:“老夫没这个意思。”
“这不行!你想要武功绝学,得遵守诺言,我们还得再比试一场。”
“你这么不顾死活与人
锋,要是死了,老夫找谁比去?”
莫纹狡黠地说:“那就麻烦你以后在暗中多照顾我啦!”
“哼!老夫的忍耐
是有一定的限度的。”
“那就没办法了!”
黑鹰摇头摇:“老夫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干?”
“我喜欢呀!”
“没别的解释?”
“还有什么解释?”
“你杀番僧赞普,是不是恼恨他指使人毁了紫竹山庄,为慕容家的人报仇雪恨?”
莫纹眨眨眼说:“紫竹山庄关我什么事了?”
“你不是为这事杀他?”
“你这个人怎的这般罗嗦,我不是说我喜欢吗?”
“你知不知道杀了赞普,可惹上了一场大祸?”
“我才不在乎:其实我就是不杀他,就没有大祸?西域玄冥
掌门就会放过了我?他们还不是一样千方百计要寻找我?”
“但你这样一来,西域玄冥
掌门的人誓必不会放过你了。你以为你是一只猫?会有九条命?”
“你说错了,我比猫还多两条命。”
“你凭什么这样说?”
莫纹笑了笑,不出声。
“你笑什么?”
“我笑是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问这句傻话。”
黑鹰顿时恼怒:“别忘了,你是老夫救出来的。”
“对啦!我说我比猫多两条命,原因就是有你在暗中保护我。”
“姑娘,你别想得太美了!我救得你一次二次,救不了你第三次。”
“那除非你不想要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说!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在哪里?”
“你想我会说出来吗?”
“你最好说出来!”
“你要杀我?”
黑鹰恨恨地说:“老夫要杀你,早已将你杀了,还留你到现在?不过你放心,老夫是言出如山,在比武没有胜你之前,老夫绝不会去动它。”
“那我干吗要先说出来?”
“老夫担心你万一给人杀死.老夫无从寻找。”
“我死了你就去取?”
“你死了,老夫就不必去遵守什么诺言。”
“那我更不能先说了出来,不然,我连一条命也没有了,说不定第二天便尸横荒野。”
“你认为老夫会杀你?”
“你虽然不会亲杀自我,但谁敢保证你不会暗暗通知玄冥
掌门的人来杀我?”
黑鹰厉声说:“老夫是这样的小人?”
“你这么大声干吗?”
“哼!”莫纹一笑说:“好啦!算我说错了好不好?但我先说了出来,你就不在暗中保护我了,那我今后碰上危险怎么办?不是一样给人杀死?你看对不对?”
“老夫再说一次,我不会无了期地永远在暗中盯踪你,老夫的耐
是有限度的。”
“那随便你了!”
半晌,黑鹰才恨恨地说:“好!你安心养好伤,老夫等你伤一好,就比武,老夫也希望你不会食言。”说完,便一闪而逝,丢下莫纹走了。
黑鹰一走,莫纹反而感到心头像失落了什么似的。失落了什么呢?莫纹一时也说不出来。她希望黑鹰在自己的身旁?似乎又不是。从心里说,莫纹是感激这神秘莫测的黑鹰几次救了自己,起码使自己有一种全安感。这个黑鹰,不会丢下自己一走了之吧?
黑鹰一走,莫纹只好安心在猎人家中养伤。莫纹由于拼命而杀了红衣番僧赞普金佛爷,不但耗去了极大的内力,也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的确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过来。幸而这对猎人夫
对自己还算不错,送茶送水,有时还炖些野味给自己补子身,服侍不算不周到。
莫纹静心休养了两三天之后,越发感到自己像少了什么似的。随身的行李?佩带的宝剑?行囊中的金银和走江湖应备的物药、工具?可是它们什么也没有少,样样都在自己身边。那少了什么呢?慢慢地,她发觉自己身边的确少了一样东西,是痴儿慕容智。似乎有痴儿在身边,会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乐趣和安慰。这个痴儿尽管有时弄得自己啼笑皆非,但他的无知和天真,又无时不听从自己的行为,的确使她感到了生活的乐趣。要是痴儿这时在身边,总比自己一个人孤伶伶地养伤好。
原来自己心头感到丢失的一件东西,竟然是痴儿慕容智。她以前是怎么也想不到的。黑鹰会不会又像前两次那样,将这痴儿带到自己身边?看来是不大可能的。自己曾托江中一叟照顾痴儿,这时恐怕已坐船下了苍梧,又怎会来这深山之中?就是痴儿要来,江中一叟也不会不理,任由他
跑的。
事情也真有那么的巧,莫纹正沉思痴儿不会也不可能来到自己身边时,偏偏痴儿就来了。她蓦然听到痴儿的声音在外面说:“我姐姐真的在这里吗?”
莫纹不由怔住了:是痴儿?她抬头一看,果然是痴儿慕容智冲进了她的房间。她惊喜地问:“兄弟,是你?”
痴儿慕容智也惊喜地叫喊起来:“姐姐,你真的在这里呀!我还以为她们在骗我哩!姐姐,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呵!”
“兄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谁带你来的?”莫纹心想:除了神秘的黑鹰,又有谁能带痴儿来这里?
可是痴儿的回答,又令莫纹大吃一惊。痴儿说:“是两个好凶恶的姐姐带我来这里的,我不愿跟她们,她们就打我。”
莫纹一怔,急问:“是谁?”
“姐姐,我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们,她们好凶恶呀。”
莫纹一下警惕起来,从
头拿起了剑,心想:是谁?是名门正派的人寻来了?还是西域玄冥
掌门人?莫纹正想着,只见门帘掀动,走进来两位俊俏少女,一身劲装,
悬利剑,婷婷玉立,站在自己面前,一个神色冰冷异常,一个却面含微笑。莫纹一见,顿时又傻了眼,
口而问:“是你们?”
原来这两位俊俏少女不是别人,却是梵净山的大姐小岑瑶瑶和二姐小司徒佩佩。莫纹怎么也想不到她们会寻来这里。二姐司徒佩佩还好说话,大姐岑瑶瑶素有冷面冷心杀手冷观音之称,就不那么好说话了。
二姐司徒佩佩打量了莫纹一下,含笑而又关切地问:“三妹,听丐帮的人说,你受了严重的内伤了,现在好点了没有?”
“多谢二姐关心,小妹好多了。”莫纹说着,便拜见大姐岑瑶瑶和二姐司徒佩佩。
佩佩说:“三妹别多礼,我们坐下来谈谈。”
“是,两位姐姐请坐。”
房间虽然不大,设备简陋,但两张木凳是有的。岑瑶瑶和佩佩坐了下来。猎妇也识趣懂礼,端了三只碗进来,给她们泡了一壶山茶。
莫纹说:“麻烦大嫂了!”
猎妇笑了笑:“不麻烦。姑娘,山里人不懂规矩,
茶一碗,请原谅。你们谈吧,我给你们准备饭菜去。”
佩佩说:“大嫂,不用了,我们等会便走。”
“姑娘怎么一来就走?”
岑瑶瑶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们有急事要走。”
莫纹害怕岑瑶瑶出言伤了猎妇,连忙说:“大嫂,你就不必忙了!我两位姐姐真的等会便要走。”
“那好。我出去,你们坐。”猎妇说完,便转了出去。
猎妇一走,莫纹对痴儿说:“这是我的两位姐姐,你上前叫声大姐、二姐。”
痴儿说:“我不叫,她们打我。”
“兄弟,听话。”
痴儿几乎要哭出来:“姐姐,她们打得我好痛!”
莫纹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大概是大姐打得他好痛,不然,这痴儿不会不听自己话的。
司徒佩佩笑了笑:“三妹,他不叫算了!”
岑瑶瑶哼了一下:“我不杀你已是算好的,谁叫你不愿跟我们来?”
痴儿说:“你一见面,就叫我是臭男人,我臭吗?”
莫纹说:“好了,好了。兄弟,你出去坐会,我们要说话。”
“不!姐姐,她们会打你的。还说要捉你回去,我不离开你。”
莫纹沉下脸来:“兄弟,你出不出去?”
岑瑶瑶朝外面说:“琴儿,将这痴儿拉出去,别让他跑了。”
飞天盗俏郎君黄剑琴在厅上应了一声:“是!大姐小!”便走进来将痴儿拉了出去。莫纹又怔了怔,原来是这奴才带了大姐、二姐来,他怎么不远走高飞?我不是解了他身上的毒么?难道他在半路上碰到大姐二姐没法走掉?莫纹一时弄不清,也不便动问,只是说:“大姐、二姐,你们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岑瑶瑶问:“你不高兴我们寻来?”
司徒佩佩说:“三妹,你在浔江边大战中原名门正派高手,又在桂南山中杀了西域玄冥
掌门的第一护法金佛爷,早已名动武林,惊震江湖了。又听说你受了伤,我们想,你准会在桂南一带深山里潜藏下来养伤。我们关心你,怎不会寻来?”
岑瑶瑶讥讽地说:“三妹,这一下你可威风啦,弄得武林人人皆知了!”
莫纹说:“大姐,二姐。你们来寻找…”
岑瑶瑶打断说:“庄主怎么吩咐你下山的?”
“庄主是吩咐小妹出来捉拿逃奴黄剑琴。”
“你捉到他了,怎么不回去?”
莫纹顿了顿:“大姐,我…”
“我问你,为什么不回去?”
司徒佩佩缓和地说:“大姐。你容三妹慢慢说吧,别打断她的话。”
莫纹说:“大姐,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大姐,你大概听说,我夺取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黑、白两道的人,都在追踪我。小妹不想给梵净山带来麻烦,更不想连累众位姐妹,所以没有回去。”
司徒佩佩说:“三妹,你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交给他们算了,不是没事了么?谁又再追踪你了?”
“二姐,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算我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了出来,黑、白两道上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哦?为什么?”
“他们疑心我已学到了慕容家武功。西域玄冥
掌门的人在夺取我武功后,要杀了我才放心。而白道上人,像少林寺,叫我随他们上少林寺去,不准我重在江湖走动。”
司徒佩佩说:“他们敢这么放肆,无视我梵净山庄的人?三妹,你将武功绝学交给我,由我对他们说去。他们敢为难你,我和大姐杀了他们。”
“不!二姐,你千万不能这样。这样,小妹就连累二姐了。这本是我一人做就由我一个人担当好了。大姐、二姐千万别卷进去。”
岑瑶瑶冷冷地问:“你真的是为了梵净山,为了众姐妹而不回去?”
“是,大姐。”
“你不是为了那个痴儿?”
“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湖上传言,你
上了这面目英俊的痴儿。开始时我也不信,据你今天的情形看来,你的确
上了这个痴儿,江湖上的人没有说错。”
“看来,我怎么说,大姐也不会相信了。”
“要使我相信,你就当我的面,杀了这痴儿,我就相信你。”
“大姐,我不能这么办。”
司徒佩佩问:“三妹,你不会真的看上了这个痴儿吧?”
的确,不但司徒佩佩不相信,就是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相信,一个人中之凤的莫纹,会爱上一个形同八岁小儿的白痴慕容智。莫纹说:“二姐,不管你们说什么都好,小妹受一位武林前辈所托,得看顾这个痴儿。”
岑瑶瑶问:“谁?”
莫纹摇头摇:“大姐,请原谅小妹不能说出这位武林前辈来。”
“这分明是你的托辞。”
司徒佩佩疑惑地问:“三妹,你难道要看顾这痴儿一生一世?”
“要是小妹找不到他的父母,只好看顾他一生一世了。”
岑璐瑶说:“我杀了他,看你怎么看顾。”
“大姐要是杀了他,小妹也只好一死,相随他于九泉之下。”
司徒佩佩叫起来:“三妹,你怎么这般傻?什么人不挑,怎么挑上了这个痴儿?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一来,牺牲多大?”
“小妹管不了那么多!”
岑瑶瑶说:“丫头!现在有两条路由你选择:一条,是杀了这痴儿,将慕容家的什么武功绝学交给少林寺,随我们回山;一条,是你跟随这痴儿,以后与梵净山永远
离关系,不再是梵净山庄的人。”
莫纹心痛地说:“大姐,你别
我。”
司徒佩佩说:“三妹,你想清楚了。庄主看上你,她老人家的衣钵,打算让你继承。要是你离开了梵净山,后果是严重的。”
莫纹知道司徒佩佩所说的严重后果是什么,说不定梵净山的人会出手将自己杀了。要是自己选择了前者,跟她们回山,那自己要报答慕容家救自己一家的大恩的心血就付之东
,同时更害了天真无知的痴儿。这种忘恩负义的事,莫纹宁愿死,也不愿这样做,选择后者吗?庄主恩重如山,抚养自己成长,传授自己一身武功,又怎能永远离开梵净山和恩师?同时自己今后在江湖上行走,更是困难重重,后果不堪设想,不由一时低头不出声。
岑瑶瑶上下打量着莫纹,问:“丫头,看来,你不会与那痴儿发生了什么事吧?”
莫纹一听,知道大姐说的什么事了,一时红霞飞面,说:“大姐,小妹没有。”
“既然没有,你何必让他玷污了你的声誉,杀了他不更好?丫头,你要是手软,让大姐杀了他好了。至于慕容家的武功,你舍不得
出去,那就带回山,
由庄主处理。”
“不不,大姐,你千万不能伤害他,他是个天真无知,什么也不懂的痴儿,而且在这件事中他完全是无辜的。”
“丫头,不杀了他,又怎么消除江湖上对你的流言蜚语?”
“大姐,要是这样,你杀小妹好了。小妹求大姐开恩,放了这个痴儿。”
“你宁愿死去维护这痴儿?”
要是其他人,莫纹凭自己的智慧和机敏,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摆
这一困境,或者带着痴儿远走高飞。但她现在不能这么做,这是她一块从小玩到大的两位师姐。大师姐虽然冷面冷心,对自己从没有个笑容,但除了庄主恩师,她几乎是自己的严师,在习武上要求自己极为严格,往往庄主没暇指点,就由她来指点自己。二师姐更是对自己关怀备致,什么好玩好吃的,都让着自己。对这样的两位师姐,莫纹不忍心耍手段去欺负她们,更不要说与她们动手
锋了。
莫纹轻叹一声:“没办法,小妹只好如此。”
司徒佩佩说:“三妹,你怎能跟这么一个痴儿过一生一世的?”
莫纹苦笑了一下:“大概小妹命该如此。”
蓦然,一个十一二岁的丫角少女奔了进来,对她们三人说:“庄主到了,请三位姑姑前去见面。”
莫纹大吃一惊,问:“庄主她老人家来了?”
“庄主就在外面树下坐着。”
岑瑶瑶看了莫纹一眼:“丫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寻你吧?现在,你有什么话,对庄主说好了!”
司徒佩佩关切地说:“三妹,在庄主面前,你千万别任
说话呵!”
她们三人,神色庄严,走出茅舍,一看,果然庄主一脸严霜,立在一棵树下,身边立着两位佩剑的侍女。这位庄主,年约五十多岁,武功可以说已尽得梵净山庄的
髓,中原武林已无人能敌。尽管这位梵净山庄第四代传人极少在武林中
面,也极少在江湖走动。但她一
面,往往就是惊震武林的大事。她曾经一个人,以惊世骇俗的武功和水中超绝的功夫,一举而消灭了江南赫赫有名的太湖三杰,一时令中原武林各大门户为之侧目。
太湖三杰,向以独门的水上功夫傲视武林,尤其是水下蛟王天笑,可在水下潜伏七天七夜,更能以一块轻板,在水面踏波逐
,行走如飞。他独居在太湖中的
庭西山,雄踞太湖。他上与官府有来往,中与江南的武林世家公孙氏称兄道弟,下收罗各地水上的英雄好汉,在江南武林中名声颇好,有武林小孟尝之称,接纳各处而来的三
九教人物,可谓慷慨豪
,仗义疏财。实际上他是太湖上一大恶霸,不但盘剥百姓,更设赌窟、开
院,暗中以各种手段
骗威
良家妇女为娼,不知有多妇少女的青春,葬送在他的魔掌之下。更不知有多少少女含悲而死。
其他二杰,一个盘踞在太湖马迹山上,江湖上人称沉底鳄;一个是居住在太湖边上张公
的青衣秀士。这两个人都各有一门水上功夫。他们三人结拜为金兰兄弟,不但称雄太湖,也称雄于江南武林。武林中人称他们为太湖三杰。
本来梵净山远在贵州丛山之中,与他们相隔万水千山,根本没有什么利害的冲突,而且也素无来往。不知为什么,太湖三杰大概罪恶到头,竟然将梵净山庄派来江南采购丝绸的一位女弟子,以
魂药
倒,
污了她不算,还威
她到苏州青楼当
女。
被骗到青楼的梵净山女弟子,趁三杰的打手们不提防,杀了青楼的老鸨和一两个打手,连夜逃了出来,赶回梵净山向庄主哭诉。
庄主忿怒非常,不动声
带了两个武功极好的弟子,来到了太湖边
庭西山。她命令两个弟子守住山寨前后,自己独自一人,悄然出现在水中蛟王向天笑的面前。
向天笑正与众宾客饮酒作乐,她的突然出现,使向天笑愕然了,问:“你是什么人?”
“索命使者。”
“索命使者?”
“不错,我就是来索你的命的。”
向天笑跟前的两个亲随打手大怒,提刀就向她扑去。
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