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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大火
 花满楼的二楼正热闹得厉害,居玄奕子并不沉寂,也没有那些大官的架子,虽和同间的几位官家少爷‮份身‬有别,却时不时的起身敬酒,把那几个少爷都吓得忙站起身,有不胜酒力的也不敢有二话,仰脖一饮而尽。

 几杯下肚,众人很快都红了脸。

 有人提议隔着屏风和对面那头的‮姐小‬儿们对起诗,居玄奕让身边的侍从过去问,很快地得到了同意的答复。

 都是规规矩矩上过学堂的‮姐小‬和少爷,纵使陶家中间变,每个人也是学过些学问,而且教课的还是二皇子,大抵是老太太他们心有余悸,到现在也没再提过重新要小辈们上学堂的事。

 不过每个人肚子里总归有些墨水,像这样诗作对的场面多多少少还是能应付。

 一来一去的对诗中间偶尔有人闹了笑话,‮姐小‬儿们都捂着嘴悄悄地笑,闹了笑话的少爷面上一红,居玄奕让小二给倒了满酒,那少爷一股劲儿喝下,小二把酒杯拿给‮姐小‬们看。

 接下来到了齐眉的顺序,屏风那头清亮朗的声音传来,与她对诗的竟刚刚好是居玄奕。

 齐眉前世空余的时间太多,自个闷头看了许多书册,对对诗很有一番研究。

 摩拳擦掌的跃跃试,居玄奕却出了个简单的,陆丞相家的二‮姐小‬撇撇嘴“刚刚与我对就那么难,还害得我生生地饮了一口酒。”

 大家都望向齐眉,齐眉笑着对了诗,居玄奕出得简单,她却对得复杂,看上去是不领情一般,实则却让意见颇大的几位闭上了嘴。

 居玄奕朗声笑着,好听的声音从对头传来。“陶五‮姐小‬怕是以为在下刻意轻视,竟是给了这样一个下马威,让陶五‮姐小‬误会,在下自罚一杯。”

 那头叫好声此起彼伏。

 齐眉掩起帕子笑起来,余光瞥到齐英心不在焉的样子,居玄奕几人上来的时候齐眉注意了一下,二皇子也在里头,打扮得那样朴素无非是不想大张旗鼓让他人知晓自己的‮份身‬。

 对诗结束了也没听到二皇子出声,身边总有陶蕊几人晃来晃去,齐眉一直没寻得机会问齐英。不过也罢,回府之后多得是时间问这些。

 齐眉看到那个衣着朴素的苏匆匆地离开,齐英不一会儿也起身。齐问道“二姐去哪儿呀?”

 “去如厕。”

 齐拍着手“我也要去,正好和二姐一齐去。”

 齐英顿了‮身下‬子,齐眉笑着把齐揽到身边。“你不是刚去过不久吗,怎么又要去?”

 齐扭着‮子身‬要挣脱“五姐别害我了,我哪里去过。”

 挣开了后才发现齐英已经不见人影。

 陶蕊抿了口茶,眸光闪了闪。

 齐站起来拉着齐“我陪你去。”

 众人吃吃喝喝一阵。齐和齐一会儿就回来了,齐道“没瞧见二姐还以为她回来了。”

 齐眉搭了句话。“说不准是去找严妈妈,严妈妈在楼下。你们不是平老吵着要看这些有意思的把戏,瞧下面的人。”

 说着探头去看楼下的热闹,几个身形壮硕的男子各自拿着火把,喝了一口酒却不咽下。全部到火把上,火腾地一下像鬼魅一般往上窜。齐和齐一下就被吸引了目光,嘴巴都张得极大,深闺的‮姐小‬儿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把戏。

 平时别说长辈们不许,就是身边的婆子和丫鬟都会变脸色,直说‮姐小‬儿们看那些是要不得的,有失‮份身‬。

 齐眉也觉得有趣,探头看着,‮子身‬微微往前倾,离得近了些,火光一过之间忽然觉得有什么闪了一下。

 火苗落到花满楼的梨木柱上,长了眼似的,一下就窜了起来。

 看热闹的‮姐小‬儿们都白了脸,火势不快但也不慢,侍从和丫鬟们都赶紧从楼下跑到二楼,扶着自家的主子跑出来。

 齐眉正要跟着往下跑,凌乱之中不知道谁推了她一把,又狠又快,把她推到屏风后头。

 火势已经窜得把楼口堵住。

 众人跑出来得早,无一人受什么严重的伤,那几个耍把戏的人当场就被抓了扭送去衙门。

 齐英被人拉着跑出来,慌乱之中看准了那抹淡的衣裳,抓住了小手就跟着拉她的人往外跑,等到气吁吁了一阵,侧头一看竟然是陶蕊。

 一下松了手,慌张的四处跑着看,拉住她的男子低声问道“齐英,怎么了?”

 “齐眉,齐眉还在里头!”从没见过齐英这样着急和失了平冷的模样。

 苏拽了她一下“不要这么大声,这次的矛头是冲着我来的。”接着笃定的补一句“你五妹妹不会有事的,她不是‮子身‬不大好,大概走得慢了些。”

 齐英愕然的顿住脚,冲着他来的?

 除了自己,还有谁知道苏今天要来花朝节?

 苏的目光望向二楼,神色几分复杂不忍,但随即又寒了下来,谁也不敢靠近有大火的地方,忽而一个人影窜进去,速度之快谁都没有瞧清楚。

 这时屏风后头的齐眉艰难的爬起来,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地方空无一人,烟还不浓,但对她这样有哮症的人来说已经足够被呛出眼泪,把帕子拿出来,瓷花瓶里的水花满楼每都会换一次,齐眉抖着手把水倒在帕子上,捂住嘴艰难的站起身。

 不停加重的气预示着她已经不堪重负。

 脑子里还是杂乱的画面,被推的那一下跌得厉害,脚崴伤了,只能一步步慢慢地走,好不容易到了楼口,火苗一下窜过来,齐眉倒退一步,心下想着法子,把盖在案几上的长布拿下来,把所有花瓶里的水都倒在上头,润的长布披在身上,正要往下冲,火却跟长了眼似的,浓烟一下呛到喉咙,齐眉眼睛一黑站不稳的要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齐眉挣扎着要回头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浓烟掩盖了那人身上的气味,心中却忽而涌上一丝熟悉的感觉,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不知为何一种从未有过的‮全安‬感盈满了心头。

 花满楼门口,齐英已经要往里头冲,陶蕊一把抱住她“二姐你可不能进去!”

 齐英把陶蕊一下子甩开“不进去齐眉怎么办?”

 几个‮姐小‬儿已经吓得大哭起来。

 齐英冲了进去,火势大得吓人,她凭着直觉往二楼的楼梯口跑过去,却看着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怀里抱着已经直气儿的人让齐英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五妹妹!”

 “她没事。”抱着齐眉的正是居玄奕,二楼已经被火噬,齐英感激的看着他“谢谢居大公子。”

 居玄奕把齐眉交给齐英“你抱着她出去,我走后门,外头太多人看着,饶是混乱也…”

 齐英自是懂他的意思,把齐眉背在背上快速的跑出门口。

 齐英腿软的跪在地上,酒楼内的横梁塌了两,轰轰的声音烧得噼里啪啦响,火舌一下子出来。

 看到陶五‮姐小‬被陶二‮姐小‬安然无恙的带出来,众人都舒了一口气,从没见过这样可怕的场面,不知陶二‮姐小‬是哪里来的勇气,虽是自家姐妹,但试问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这样不顾自己的生死。

 严妈妈从城东往花满楼赶去,路上听到花满楼着火的消息让她心都要跳出来,赶到花满楼入眼的场面让严妈妈差点站不稳,二‮姐小‬正背着五‮姐小‬走到马车旁,马夫哆嗦着手把五‮姐小‬放进马车。

 六‮姐小‬和七‮姐小‬在一旁哭得厉害,八‮姐小‬倒是颇为冷静,跟着窜进马车。

 “二‮姐小‬!这是怎么回事?五…五‮姐小‬她…”严妈妈话都说不平整,生怕听到的是什么可怖的消息。

 “着火的时候五妹妹走得慢些,我下来后发现她不在,就又进了酒楼把她带出来,她就是了些烟子进去。”齐英尽量说得平淡些。

 严妈妈还是吓得白了脸,光看二‮姐小‬满头大汗的模样就知道刚刚定是惊险万分。

 若是这一趟出来哪个‮姐小‬出了事,她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马车很快地往陶府行去。

 在马车上,齐眉意识有些模糊,齐英找了她随身带着的薄荷香囊给她闻了却还是没用,还好她用布捂住了口鼻,这才没入多少烟,别人没事,她若是多几口命都会没了。

 躺在马车上,额头被二姐濡了帕子擦汗,刚刚在二楼和一楼之间的场景反复在她脑海里窜,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大少爷!这一身是怎么了?老奴刚刚四处找您,生怕您跑到花满楼里去了!”易妈妈心惊胆战的,阮成渊身上有几块污脏的地方,一看就是刚刚花满楼着火给蹭的。

 阮成渊抿着没有答话,易妈妈只当他吓傻了,掏出帕子给他擦汗“瞧大少爷,您身上这股烟子味,这是烧的什么烟?怎么还有点儿淡淡的月季花香?”

 易妈妈唠唠叨叨,全是为了刚刚受了惊吓后平复心情。

 陶府早收到了消息,马车稳后齐眉便被送到了东间,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急急忙忙赶过去。

 大夫几乎是同时进的府门,仔细的诊治。

 老太太几人都坐在厅里,严妈妈一下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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