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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寒意
 着火的事情终究还是惊动了皇上,天子脚下还能出这样的子,皇上在殿上发了一通脾气,正下旨彻查,平宁侯上前一步拱手道“那几个杂耍的人已经被处决了。”

 皇上微微一顿,好一会儿没出声。

 齐眉因得脚伤再加上肺部受损,老太太特意让严妈妈去了东间,免了她的请安。

 严妈妈跪在地上“五‮姐小‬,都是老奴的过错,才让五‮姐小‬这样受惊。”

 齐眉摆摆手,老太太给严妈妈下的处罚她听说了,即使严妈妈在也阻止不了意外的发生,平安无事那便无需人太紧。

 “‮姐小‬好好养着‮子身‬,子秋和夏虽是特别伶俐的丫头,但若‮姐小‬还缺了什么,一定告诉老奴。”严妈妈想起五‮姐小‬和二‮姐小‬那晚的模样,依旧心有余悸。

 严妈妈记得临跟着马车匆匆离去的时候,眸光扫过去,正对上一双带着气的桃花眼。

 当下并没有时间注意其他,只是惊了下。只秘密说与老太太听,看老太太的脸色,并不是什么好事。

 二皇子素来与世无争,只怕出来是有别的要事。

 严妈妈觉得诸事都复杂起来,但也没忘了老太太吩咐她的事。

 老太太能这样留情,也是因为她去了城东打探的缘故,若不是老太太下令,她也不会离了‮姐小‬儿们身边。

 过了几,皇上下旨让太子去到雪灾之地,一来是运送救灾的物资,二来是稳定民心。

 谁知旨意搬到的时候太子竟是拒绝,皇上龙颜震怒,让太子去佛堂静思己过,没有一个月不许出来。

 皇上前半生都为稳固弘朝而劳碌。膝下的皇子公主并不多,让太子去也只是应得他的储君‮份身‬。

 齐眉卧在榻上,听着齐英与她说这些消息。

 “太子那样顽劣不堪的子,即使派他去也是无用。”齐英几分不屑“边关战,花满楼着火差点出了大事,百姓们都议论纷纷,他却还在选太子妃,身边那些姬妾争来争去,还死了一个。”

 这些定是二皇子告诉齐英的。不然齐英也不会知晓得这样清楚。

 太子成不了大器,也是生得好,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早被当成米虫扔出去了。

 皇上这是在为太子铺路,齐眉想着摇‮头摇‬,谁说虎父无犬子。

 “话已经放出来了,百姓眼巴巴的望着人过去,三皇子体弱多病。皇上左思右想之下在大殿宣布让二皇子前去,前因后果群臣都一清二楚,也无人有异议。”

 齐眉隐隐嗅到不对劲的苗头,前世二皇子和德妃都是深居简出,也未曾有过花满楼大火的事情,听夏说花满楼被烧得惨烈只剩下空壳一副。

 可见是要致人死地的。

 有些路子暗暗地改变。过程也跟着渐渐地变化,记得前世二皇子和德妃的结局也是大火之‮身下‬亡,还是几乎在太子登基的同时。

 好像就这样一下子提前了。这一场大火并没能烧掉二皇子,太子纵使顽劣成,也不至于真堕落到满脑子女的地步。

 有人要害二皇子,紧接着二皇子就去到雪灾之地赈灾。

 政事的问题本就错综复杂,齐眉想得愈发深。眉头也皱得死紧。

 “二姐,二皇子知不知晓火是冲着他来?”齐眉问道。

 从点头承认和二皇子的来往开始。齐英便没打算对齐眉隐瞒“自是知晓,他带着我跑出来的,我本以为牵着的人是你,结果是八妹妹。在我要进花满楼寻你的时候,他便说你不会有事,这火是冲着他来的。”

 “若不是混乱中被谁推了一把,也不用二姐这样担心。”齐眉轻轻地口气,眸光里带着歉意。

 齐英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摔一跤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混乱的情形之下,那些‮姐小‬们早就吓得不行,你是没瞧见那个样儿…”

 “那八妹妹定是也吓坏了罢?”齐眉又问道。

 齐英想了会儿,有些不确定的摇‮头摇‬“我要去救你的时候,八妹妹拦住我,在场的‮姐小‬们几乎都吓得脸色惨白,胆儿小些的都哭起来,但八妹妹并没有,一直抿着,大抵是看着你受伤,吓得说不出话了。”

 “但不过啊。”齐英往屋里四处看了下,才转头道“八妹妹抱着我的时候可是下了极大力气的,平时也不见对我有几分姐妹之情,你平时与她那样要好,她也没出几分紧张的神色,不过当时毕竟,我也没多注意,或者是我瞎想。”

 齐眉手里着的绢帕一紧。

 当时的场景那样混乱,她会被推倒实属正常。可她没跟着出来,苏却阻止二姐去救她,陶蕊阻止的举动,莫非不是真怕齐英出事而是别的什么。

 齐眉垂下眼帘,若这场火本来是冲着二皇子来的,而他却逃脱了。若是大将军家的嫡亲孙女在这场火里出了事,无论是丧生还是重伤,那一定能闹得极大。

 若是她出了事,重伤之下再是大将军的嫡孙女‮份身‬,也不会有谁要来提亲。

 齐眉心里微微泛起寒意。

 要成大事之人,必定心硬如铁。

 齐眉握住齐英的手“二姐,你打算和二皇子如何走下去?”

 这是个问题,齐英嫁二皇子并不是不可成,但难在二皇子的‮份身‬,饶是皇上对德妃和二皇子有所改观,可谁不知宫里是仁孝皇后的天下,二姐要入了宫,那还不是一枚眼中钉。

 定会有人除之而后快。

 若是二皇子有别的打算,那就更为惊险。

 说来说去,齐眉都觉得会是没命的事,那花满楼着火之前,她还觉得二姐终是找到了好归宿,不必如前世那般凄惨得让人心酸,可仔细一想,却是一个吃人的无底

 “走一步算一步罢。”五妹妹这样握着她的手,良久的不发一语,齐英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牵起淡淡的笑容“路看上去很难走,可你若是不走,怎么会知道可行不可行?”

 快到辰时,齐英去老太太的园子请安。

 齐眉躺在榻上,想闭眼小憩一会儿却毫无睡意,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事。

 子秋端着药进来,看着她大睁着眼,念叨了几句,让齐眉把药喝下,还是和小时候的习惯一样,备好了饯,齐眉苦得脸皱起来,忙捻起一块饯吃了。

 “奴婢今出去采购,听得外头都在说二‮姐小‬的事。”子秋把帕子递过去给齐眉擦嘴。

 齐眉愣了下,道“莫不是花满楼那的事?”

 “是呢。”子秋声音几分快“都说不愧是大将军府里出来的‮姐小‬,这样勇敢,那围在边上看的人多,都知道别的‮姐小‬儿吓得直哭,还有妆都哭花了的。”

 “你怎么也这样了,还当笑话说。”齐眉假装板起脸。

 “奴婢也是现在看‮姐小‬没有大碍才放心了,若不打趣打趣,奴婢心里慎得慌。奴婢和夏商量好了,以后五‮姐小‬无论去哪,奴婢和夏都会至少有一个人跟着你。”

 那晚子秋和夏都没跟着去,五‮姐小‬出事的消息传入府,夏正在像她学针线活,都怪莺绿话没说全,来东间禀报的人也没听全就慌慌张张过来。

 一句五‮姐小‬没了的话,夏手里的针直直地扎入里头,她也差点晕过去。

 那种从头凉到脚的感觉,子秋再不想尝试一次。

 齐眉养了这几的伤,来看她的人不少,左元夏来看过她一次,齐眉想问起芍药的事,又不知从哪里说起,也并不合她的‮份身‬。

 这一次花满楼着火,府里的事也就这样耽搁下去,芍药暂时被搁在厢房里住着,没了孩子听闻也没失了底气,渐渐地还摆起了架子,仿佛俨然成了姨太太一般。

 晚些时候,几都没过面的陶蕊竟是过来了。

 听子秋说陶蕊也被免了每的请安,说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要休养几天。

 夏掀开帘子,带着陶蕊进来的时候,陶蕊确实面色不大好。

 亲切的坐在榻边,齐眉艰难的撑起‮子身‬,让夏端茶点过来,陶蕊却是低下头,再抬起眼的时候眼眶红了一圈。

 “你这是怎么了?”齐眉柔声问道。

 “五姐是不知那有多吓人!”陶蕊说着眼泪也跟着往下掉,大颗大颗的泪珠儿看上去尤为的可怜“妹妹生怕五姐姐出事,想进去救又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身边的人要不就愣着,要不就哭。妹妹想哭又急得哭不出来,二姐要闯进花满楼里的时候,那火已经愈发的大起来了,妹妹当时吓得六神无主。”

 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神情若是对着男子,定是会被怜爱得无以复加“还好姐姐们都没事。”

 …

 二皇子奉了皇上旨意去到雪灾之地后,京城似是平静了些。

 齐英来东间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小锦盒,说是二皇子送她的。

 并不名正言顺的送,反而是让齐英悄悄带给她。

 齐眉把锦盒打开,里头是一个鎏金手炉。

 “他说你‮子身‬不大好,那又受了伤,也受了惊吓,送这个给你,让你暖暖手。”齐英说着把锦盒放到一旁。

 捧着鎏金手炉,齐眉却并没觉得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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