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壮牛奔命地跑着,虽然十八年的牢狱生涯摧蚀了他强壮的体身,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跑得这样快过。后面远远处,狱警的呼喊声和警犬的叫吠声不绝于耳。
壮牛,这个越狱的逃犯,正慌不择路地沿乡间的小路没命地狂奔着,十八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在放风的时候,在任何人毫无防备的情况突围而出。
他不能死在监狱里,那样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了那臭娘们?“我决不能再被他们抓到!绝对不能!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讨还这笔债!”壮牛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他新婚的娇
赤
着子身、吐长了舌头的惨状,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闪过、闪过。壮牛双眼血红,已经跑了二十几里路了,他却犹如不觉得累。
快乐无忧的日子早已离他远去,等待着他的,无论如何都将是一场劫难。从十八年前那个令他痛不
生的夜晚起,他的心中只有仇恨,只有熊熊燃烧着的怒火,没有一刻停止过。
他夜一之间失去了娇
、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这个本分老实的农夫,已经变成了一只猛兽,将
没任何一个阻挡他找回公道的障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一个漂亮的脸庞在脑里闪过,好似在轻蔑地微笑着,享受着他的痛苦。
那个夜晚,当他喜滋滋地回到家的时候,他新婚的
子,已经直
地躺在地上断气了,她全身赤
,体下一片狼籍,显然是受过猛烈的侵犯。她的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她是被活生生地掐死的。他
哭无泪地看着她那娇美的身躯上一道道的伤痕。
但是当他正在发誓要抓住那个丧心病狂的混蛋,将他切成一块块的时候,冰冷的手铐落到他的双手。就是这臭娘们,素未谋面的臭娘们,指着他的鼻子,说亲眼看到他杀害
子的经过。
她说得是那么的惟妙惟肖,好像真的一样,他顽强地抗辨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他明白,那是因为他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农夫,而这臭娘们,她是一个察警。
而且还是一位青春美丽的警花!察警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察警的一句假话,顶得上他这个
民一万句真话!
他,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
的农夫而已。他被判终生监
!他恨那个糊涂透顶的法官、那个出工不出力的律师,但他明白,是那个女察警,完全是因为那个臭婆娘,是她一手弄出来的!
他在法庭上高声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害他,但只换到轻蔑的一笑。就是这一笑,蛇蝎心肠的一笑,他永远无法忘怀!她叫程妍清,多么纯洁的名字,他永远记住了,他慢慢地也终于知道了,
杀他可爱的娇
的,正是程妍清十六岁的弟弟。
那个家伙五年之后因为另一宗强
案终于被投入监狱,当察警的姐姐这一次没能再次保住他了,他狠狠地教训仇人一顿,还把他的作案工具割了下来。即使他为此事吃了不少苦头。
但他不在乎,他也不怕,反正是终生监
,只要没搞出人命也就轮不上死刑,看着被打得半死的仇人在地上痛苦而狈地翻滚着,真痛快!
生平打过几百次架,就是这一次是最痛快的。壮牛继续奔跑着,跑进了一个村落。后面的追兵仍在接近,他爬到一颗茂盛的大树上,在枝叶的遮掩下。
看着一大队察警从他的身下奔过。他在树上休息着,直到那队察警去远了,才爬了下来。他的运气不错,一架TOYOTA从这里经过,被他推到路心的石头阻住了。
壮牛跳了上车,开车的是一个西装笔
,一看就像贵族的男人。他协迫着那不幸的家伙将他送入城内,并劫尽他身上的几万块现金,还把他的全部衣服…包括衣内内
都剥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然后丢下那可怜的人,扬长而去。
他在美容院里把自己好好地装扮一下,开始每
里徘徊在察警局的门口。可怜那些察警先生们万万想不到这个逃犯居然不高飞远走,竟敢还在察警局周围出现。结果,大胆的壮牛始终没有进入那一大帮每
里在察警局出入的先生女士们的眼角。
终于有一天,壮牛见到了那个他朝思夜想的女人。当年的那个美丽的小女孩,现在已是一位高级督察了,壮牛看着程妍清穿着一身威风的警服,开着一辆漂亮的小轿车,春风满面地离开警局。
壮牛恨得牙
的:“她把我害得这样惨,她自己却一直在逍遥快活!“恨不得立时扑将上去,一拳把她那美丽的脸庞打成马蜂窝…但是,他没有车也不会开车,他没法追上,他只有恨恨着望着她的汽车得意地”嘟嘟嘟“远去…壮牛记下了她的车牌号码,开始了一周的明查暗访。皇天不负有心人。
终于给他查到程妍清的住址了,他还了解到,程妍清的丈夫四年前在一次警匪
战中殉职,只留下一个十六岁的女儿。
一个计划在壮牛心中涌起,他决定先对这小女孩下手。于是几天后,在壮牛租住的公寓里,多了一个面目娇俏的女中学生。她是被
昏了之后架进来的。***小兰兰失踪已经一天了,程妍清坐卧不安。
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已经把她的父母都活生生地气死了,她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只有这个女儿,唯一的女儿…文静听话的女儿从来没有迟一点回家过,她决不会一声不响地擅自在外过夜。
母
使她搏命地往好的方面去想,但,察警的嗅觉告诉她,女儿一定是出事了!她不敢再想下去,女儿长得比自己当年还要漂亮,小小的年纪,身材已经玲珑有致,身边有大帮的男孩像苍蝇一样围着她转。如果她出事了,那么…那么…程妍清几乎想哭出声来,因为这几乎只有一种可能…
程妍清脑子里浮现起一个个被暴强的女子的形象,那些都是她办过的案子。在脑里闪动着这些女人的脸的同时,小兰兰可爱的小脸庞总是重叠于其中,挥之不去。
她竭力地不使自己将这些可怜的女人去跟自己的女儿扯在一起,但她已经不由自主了,她办不到。这些念头
魂不散地一直跟随着她。最令她不安的是几天前从监狱传来的消息,那个
农夫,他居然跑了出来!
她太清楚了,如果这家伙逃脱,他要算帐的第一个人将会是谁!程妍清终于深刻地理解到恐惧是如何能使一个人发疯的。
彻夜未眠的她,次
在上班时仿如行尸走
一般,浑浑噩噩。她装出一付刚强的模样,继续声严
厉地喝吒着她的下属,即使她的心灵此刻已是如此的弱不
风。
她的下属们只能同情地看着她,大家没人敢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从表面看来,程督察仍然是坚强的。
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失去女儿,她将几乎输掉了一切,而事实上,已经有人开始幸灾乐祸了,那当然是一些平
受够了这位嚣张拨扈的女上司鸟气的闷葫芦。电话响了,是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他说:“程姐小,久违了!”
程妍清马上觉得魂儿立时便要出窍,但多年察警生涯练就的最后一丝刚强支撑着她的精神不致崩溃。她最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声调了,她的声音是如此猛烈地颤抖着,即使她仅仅说了一个字:“是。
“她终于承认了一件自己以为永远不会承认的事:当一个女人准确地被命中要害的时候,她终究还是一位没有脑子的弱质女
。耳边传来女儿的哭喊声,程妍清用尽吃
的力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听尽电话另一边那个得意的男人的每一个字。
挂下电话,程妍清呆呆地看着自己在便箴上歪歪斜斜记下的一行字,那是那个男人刚刚报出的一个地址。他竟然要求程督察去单刀赴会!
程妍清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她的脑子里已经装不下其它的任何想法了,她强装出微笑,向下属们
代了一下,便即离去。
程妍清并不知道,她的这个微笑在她那群平时低头俯耳的下属们眼里,却是最最难看的一笑,即使发笑的是一位女美。
去了将发生什么事,程妍清根本没去想过。她不是不想去想,而是没法去想。她发现自己一向足智多谋的脑子好像已经不在了。
她拚命地告诉自己要理智、要理智,但是就偏偏没法冷静下来。她企图为此行作一个筹划,但是她的脑里一片混乱。
没法冷静的程妍清到达了那个地址。她用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只有
足壮牛的一切条件,女儿才可能获救。那怕陪上自己的命,也不能反抗,绝对不能反抗,女儿在他手里…壮牛大口大口地
着烟,那身陷囹圄的女高中生衣着完好地被绑在柱子上,口里绑着布块。
她惊恐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惟独不敢碰一碰壮牛的目光。衣着完好?是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一天来她的衣着一直都完好,为了给那即将到来的仇人定定心,壮牛决定暂时让这女孩的衣着完好。
地上扔满了烟头,壮牛好像要把这十八年来的烟瘾在这时彻底来
足。那臭娘们马上就要来了,她将为她造过的孽付出代价、加倍的代价…壮牛坚信她会来的。
n6ZwW.cOm